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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春色-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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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尚未弹完,周思仪已是泪流满面。宋箬溪亦吹不下去,眸底隐有泪光,闭上双眼,转了转,将眼泪逼回,强笑问道:“周妹妹,可是出什么事了?”

“宋姐姐,我喜欢他,可是他不喜欢我,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喜欢我?”周思仪哀伤地问道。

宋箬溪眸光微黯,轻叹,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再怎么争取也是枉然,忘了他吧!”

“忘了他?要怎么才能忘了他?”周思仪泪眼朦胧地看着宋箬溪。

“不去想他,不去看他,假装从来没有认识他,慢慢的,你就会忘记他了。”宋箬溪目光看向窗外,稍远处隐约可见一抹紫色,凝眸细看,却只有绿叶繁枝。

“要多久才能忘记他?我怕我还没忘记他,就已心碎。我不顾女儿家的矜持,去找他,安慰他,陪伴他,可是他……”周思仪黯然神色,双手紧紧地拽着衣襟,仿佛不能呼吸,“他说他感谢我对他的付出,却不能喜欢我,更不能娶我,他不想伤害我,可是他明明已经伤害我了。”

“不是他伤害你,是你自己在伤你自己,你要是不喜欢他,他又怎么可能伤害得了你?既然他对你无意,你又何必苦苦纠缠他,失去了自尊,换来的却是满心的伤害,这又何必呢?”宋箬溪在劝解周思仪,亦在劝解她自己,突然想起曾在一本小说上看到的一段话,“你以为不可失去的人,原来并非不可失去,你流干了眼泪,自有另一个人逗你欢笑,你伤心欲绝,然后发现不爱你的人,根本不值得你为之伤心,今天回首,何尝不是一个喜剧?情尽时,自有另一番新境界,所有的悲哀也不过是历史。”

周思仪怔了怔,“宋姐姐,你是不是喜欢上了谁?”

“没有,我没有喜欢上谁。”宋箬溪断然否认,眸光却有一丝慌乱,“周妹妹,我是在劝你,你别扯到我身上来。你是个好姑娘,他不珍惜你,是他的损失,自有别的人珍惜你,别为了他,看低了自己。”

周思仪低头沉吟片刻,抬眸看着宋箬溪,“宋姐姐,你的话很有道理,只是情系于他,我不能就这样忘记他,就算为了他低入尘埃,我也心甘情愿。”

“你……”宋箬溪怅然,爱情是盲目的,她无力相劝,“但愿你能守得云开。”

“我一定会的。”周思仪擦去眼泪,“宋姐姐,你也不要轻易放弃。”

不要轻易放弃?

宋箬溪的目光再次看向窗外,满眼绿叶繁枝,寻不到那抹紫色,眸光闪烁不定,周思仪为爱义无反顾,她十分佩服,她是不是也该学周思仪那样勇往直前,再次争取?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出嫁前唱哭嫁歌

“这首曲子让人闻之落泪,痛彻心肺,难怪前朝仅仅弹奏三次后,就成绝响,无人敢合奏。”周思仪语带唏嘘。

宋箬溪默然无语,不是不敢,而是不能,奏此曲之人,若无情伤,奏出来,虚有其表,只会惹人笑话。有情伤者,谁愿合奏此曲,在人前落泪感伤呢?

“宋姐姐,劳你让婢女送水进来,让我洗去这满脸泪痕。”周思仪双手托着腮,脸上泪痕清晰,粉褪妆残,这个样子肯定要重新梳洗。

“你哭成这样,她们定以为我欺负你了。”宋箬溪道。

“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心心念念的惦记着一个外男,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旁人笑话,父母的相劝,我只当没听见,还是不顾脸面的去找他,可是这心里终是难过的。在母亲和姨母面前我不敢哭,今天不怕丢脸的在姐姐面前哭了一场,是因为我知道姐姐是懂我的,不会为了这事笑话我。”周思仪拉着宋箬溪的手,诚恳地道。

宋箬溪眸色沉沉,微微颔首,拍了拍她的手,出门叫婢女送来水进来,周思仪的婢女进来伺候她梳洗。

“宋姐姐,打扰了,我先回去了。”周思仪笑道。

“就快正午,没有这个时候走的道理,吃过饭再回去。”宋箬溪留客。

周思仪迟疑了一下,道:“那我不客气了。”

用过午饭,宋箬溪先陪周思仪去正院向纪芸辞行,再送她出二门,看她上了马车,才转身往回走,刚走了几步就看到容颜憔悴、头发凌乱的宋瀚站在不远处,犹豫片刻,走过去行礼道:“大哥哥。”

“上午可是七妹妹在吹笛抚琴?”宋瀚问道。

宋箬溪眸光微闪,“是。”

宋瀚眼中一亮,问道:“那首曲子能否给我看看?”

“曲子是周姑娘的,她已经带回去了。”

“你没有抄下一份来?”

宋箬溪垂睑道:“我不喜欢那么悲伤的曲子,人要学着自己开解,总沉浸在哀伤怨恨中,只会落得心碎而亡。”

宋瀚盯了她一眼,冷哼道:“七妹妹不曾经历过,到是说得轻巧。”

宋箬溪愣了愣,知道宋瀚误会她说那话是在劝解他,其实她还真没有要劝解他的意思,不过是有感而发,只是这误会不好分辩,淡然一笑,道:“大哥哥若无事,妹妹要先走一步。”

宋瀚不置一辞,转身就走。

宋箬溪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回院子睡午觉。

到晚间,太阳落了山,宋箬溪就和宋箬湖宋箬池宋箬涓去兰圃院,依习俗,今夜开始要连哭两天嫁。男人出征,虽为愁事,但要笑;女人出嫁,虽为喜事,但要哭。家除了宋箬洁是望门寡,要避讳,其他女眷全部到齐。

小蒋氏捏着帕子哭道:“养女养到一十八,养得娇来如朵花,可惜是帮人白养,长大以后给别家。”

宋箬滢努力回忆了一下,刚才婆子教她的那几句,带着哭腔唱道:“喊声爹来叫声娘,女儿心里好彷徨,你们相中这女婿,不知是否白眼狼?”

宋箬溪叹了口气,潘世玮是不是白眼狼,她不知道,但肯定是色狼,宋箬滢以后要跟小妾斗智斗勇,不彷徨都不行。

“父母之命媒妁言,女大当嫁很正常。掌上明珠犹不舍,哪家养女过百年?”宋绎今天没有喝酒,清醒的唱完这句,就出去找兄弟们喝酒去了。

喜婆子唱道:“父母养娇囡呀,顶在头上怕掉。衔在嘴里怕烂,抱在手里怕冷。眠在外面怕鬼掐煞,眠在里床怕壁坍煞……”

小蒋氏接着唱:“鸟儿长大要飞的,鱼儿长大要游的,马儿长大要跑的,女儿长大要嫁的,我的女儿我的心,你到婆家要小心,婆家人可大声讲,你的话却要轻……亲生爹娘不要紧,公婆面前要奉敬。”

宋箬潇代宋箬滢唱道:“婆家门槛三尺三,进门容易出门难,公婆不开恩啊,有脚不能伸,公婆不开口啊,有脚不能走……”

出嫁对一个少女来说,意味着离开生她养她的家,离开疼她爱她的父母,告别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从此就要当媳妇立规矩,再也不能在父母面前撒娇,不再是掌中宝,成了路边草,差距太大,值得大哭一场。

已嫁人的,没嫁人的都哭了起来,满屋子的呜咽声,宋箬溪鼻子犯酸,也笑不出来了。哭嫁哭到亥时才散,唱的固然唱得声音沙哑,听得也哭得两眼通红,个个疲惫不堪。

次日,宋箬溪又依习俗和家中姐妹们去宋箬滢房里,叙姐妹之情。其实没什么可叙的,干坐着吃点心喝茶。宋箬满有点心吃,很喜欢,坐着没挪窝,其他人坐一会,就出去转一下,然后又进去干坐着。

下午时,与宋箬滢交好的闺中好友过来说话添妆,有宋箬潇等人陪着,宋箬溪偷溜回房睡觉,到晚上继续过来听哭嫁。

今天晚上主唱的是喜婆子,“女儿成人要出嫁,娘来嘱咐几句话:一要孝公婆;二要敬丈夫;三要妯娌多和睦;四要心细贤,茶饭要均匀,火烛要小心;五要起得早,堂前把地扫,贵客来到家,殷勤来递茶;六要学裁剪,免得求人不方便,切莫贪玩多,日后穷了靠哪个。”

喜婆子唱一句,宋箬滢就应一句,“知道了。”

唱罢父母的养育恩,喜婆子又唱姐妹情,“姐姐妹妹要分开,我们今天分开了,不知何时得相见,儿时我们多愉快,长大我们要分开,弟兄如同金银贵,我们命贱如浮萍,哥弟好比千斤重,我们如草一样轻,越想让我泪更流,越想让我越伤心。”

姑娘在家再养的娇贵,嫁到别人家,婆婆好,丈夫好,日子到好过些,要不然就是一生错,唱得满屋子的人再次落泪,宋箬溪抹着眼泪发狠心,这哭嫁再也不想听了,太难过,太压抑。

五月十二日,大吉,诸事宜。

天没亮,上头婆子就过来给宋箬滢开脸上头,开完脸,天就亮了,涂好胭脂花粉,弄成猴屁股一般,再给她上头,用两盘叠成双层的红纱带,从她的前额箍到脑后,紧紧地箍盘十二道,表示一年十二个月月月太平。

坐在屋外的宋箬溪不知道宋箬滢以后会不会月月太平,只知道她的叫声,太凄惨,闻者心惊,要不是知道里面在上头,她还以为是在杀人,想着以后她成亲,也要来这么十二道,头皮发麻。

“九姐姐,我害怕。”宋箬清缩在宋箬涵身边,脸色惨白,“三姐姐会不会有事?”

“别怕,三姐姐没事的。”宋箬涵颤声安慰妹妹。

“十一妹妹,这是每个女子出嫁前必须经历的过程,只有这样,到婆家,有了不顺心的事,才能耐着性子不发脾气。”宋箬潇笑着把宋箬清抱入怀中安抚。

十二道箍完,惨叫声停止,上头婆子出来,请各位姑娘进房看新娘,说吉利话。宋箬溪看着宋箬滢脸上厚厚的白粉,嘴角轻轻抽搐,这是上妆还是抹墙啊?

配合两人的生辰八字,吉时选在酉时初刻,放过鞭炮,把娶亲的来客迎进门。有阴沉一张老脸,没有半点喜色,脸上表情不象在嫁孙女,活象在帮人出殡的宋老太爷压阵,有心要说闲话的人也不敢多嘴了。

女儿出门在即,宋绎和小蒋氏就对潘世玮再不满意,也只能接受,依照习俗训了几句,宋瀚等人也没为难他,只要他背几首催妆诗。十一岁的宋滔背不起姐姐,是宋瀚背宋箬滢出门的。

“哥哥,跟你打个商量。”宋淮扯了扯宋濂的衣袖,小声道。

“什么事?”宋濂问道。

“姐姐出门时,由我背,好不好?”宋淮道。

宋濂斜睨着他,冷哼一声。

宋淮明白宋濂的意思,那就想都别想,无比哀怨看着他许久。哥哥这里说不通,他抽了个空去找纪芸,“娘,姐姐出门,我来背。”

纪芸被小儿子这天外飞来的一句话弄的愣了愣,笑道:“你姐姐出门,有你哥,不用你辛苦。”

“娘,我不怕辛苦,就由我背姐姐,就这么说定了。”宋淮说罢就去找哥哥们喝酒去了。

纪芸也没太在意,去找欧阳氏和文氏说话去了。

夜里,终于没什么事要忙了,宋箬溪出来找魃。

“姑娘,可是要见公子?”魃等了三晚,等得心急,失去了往日的稳重。

“我为什么要见他?他有什么好见的?”宋箬溪嘴硬地道。

魃抿唇不语,眼中带着一丝笑意,姑娘原谅公子,事情有了转机。她的想法简单,公子喜欢姑娘,姑娘也不讨厌公子,他们应该在一起,全然没去想,宋箬溪和陆綮颜的约定对上官墨询意味着什么,也没去想就这个约定让上官墨询无法表明心迹,只能止步不前。更不知道她好心办了坏事,让上官墨询的痛苦加倍。

宋箬溪拨拉着手指算了下日子,道:“十七那天我要去马场骑马。”

“属下会告诉公子的。”

“我去骑马,谁让你告诉他了?这事与他有什么相干?”宋箬溪依旧嘴硬。

“属下说错了,属下谁都不告诉。”

“你爱告诉不告诉,我……我回房睡觉了。”宋箬溪逃跑似的回了房。

“噗哧”魃笑出了声,嘴巴几乎要裂到后脑勺去了。

为了十六那天能出门,宋箬溪撒谎骗纪芸,“娘,我跟周姑娘约好去马场的,不能失约。”

纪芸听她与人约好了,也不好拦她,只是嘱咐道:“去骑马要小心,不要惹事。”

“娘放心,我不会惹事的。”宋箬溪没想这么轻易就过了关,喜形于色。

这天用过早饭后,大姑太太和三姑太太就告辞离去,她们本来过了端午节就可以回家,为这事又耽搁五六天,三姑太太还好点,大姑太太可管着一大家子,撂了这么久,家里不知乱成啥样了。

女子出嫁,三朝回门。小蒋氏一早就在门口翘首等着,看到宋箬滢一把搂过去,抱头痛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母女俩有多年没见了。

“他对你好不好?你婆婆有没有为难你?”小蒋氏收了泪,问道。

宋箬滢还没回答,宋老太太不乐意了,沉着脸道:“她婆婆是她嫡亲的姑母,世玮是她表哥,能对她不好吗?能为难她吗?你问得这叫什么话?”

小蒋氏没理会宋老太太,不错眼的看着宋箬滢,后天二姑太太一家子人就要离京了,隔得太远,这一别,母女不知何时才能见面。

“还行,没什么不好的。”宋箬滢不屑地撇撇嘴,哭也哭过了,闹也闹过了,寻死她又不敢寻,已经嫁过去了,再来说二姑太太不好,潘世玮不好也是枉然。

欧阳氏、纪芸和文氏三个婶母说了几句不着疼痒的话,小蒋氏和宋箬潇就带着宋箬滢回房细问去了。照回门的规矩,两人要在娘家住一晚,不过不能同住一房。

这门亲事是在那种情况下结成的,没了外人在场,也就没必要装开心装高兴,晚上的回门宴,酒没饮几杯,客套话都没说几句,就散了。

五月十六日,在京里快三个月的二姑太太带着儿子儿媳女儿浩浩荡荡的离京了,宋箬潇也在同一天启程,这下真是客走主安了。

这天下午,邺疏华不请自来。

萎靡不振,心灰意冷的宋老太爷欣喜若狂,亲自将人迎进外院书房,分主宾坐下,待婢女上了热茶,笑问道:“不知少城主今日登门,所为何事?”

“经书已译出,想请师弟校正。”邺疏华温和地笑道。

“来人,去请七姑娘过来见客。”宋老太爷一心一意想让宋箬溪攀上邺疏华,连规矩体统都不顾,直接让宋箬溪过来见客,连一句推辞的话都没说。

婢女把话传了进去,宋箬溪听到邺疏华到访,愣了一下,他来做什么?不管邺疏华来做什么,宋老太爷发了话,宋箬溪换了身见客的衣服,带着香绣和青荷往外院书房去。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步步紧逼问真心

“老太爷,七姑娘来了!”婢女向内禀报道。

“让七姑娘进来。”宋老太爷的声音有些急切。

看到走进来的宋箬溪,邺疏华的眸中一亮,忽又一暗。

宋箬溪见邺疏华脸色还不错,只是眉宇间隐有倦意,眸光微闪,垂下眼睑,上前行礼道:“孙女见过祖父。”

“溪儿去给少城主见礼,少城主今天是特意来找你的。”宋老太爷在特意两字上下重音,意思显而易见。

邺疏华不等宋箬溪过来见礼,已经站起身,双手合十,口颂佛号道:“师弟有礼。”

宋箬溪见他行得是佛礼,便双手合十,口颂佛号道:“师兄有礼。”

“少城主请稍坐,老夫让人去准备些糕点送上来。”宋老太爷起身离开,留下宋箬溪与邺疏华在房间里面面相对。

宋箬溪鄙夷地撇撇嘴,这借口烂到极点,准备糕点,需要他这位老太爷亲自去吩咐吗?宋家的下人何时变得如此不懂规矩了?

“你们两个去准备一些糕点送上来。”宋老太爷支走了香绣和青荷,他也没有再进来。

宋箬溪嘲讽地勾起了唇角,宋老太爷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打算等会过来捉奸,然后好趁机把她塞给邺疏华吗?他当邺疏华是什么?不懂礼数的急色鬼吗?

“师弟。”邺疏华轻声唤道

宋箬溪回过神,问道:“师兄今日前来有什么事吗?”

“今日前来一是送经书,二是向师弟辞行。”邺疏华从衣袖里拿出一卷书双手递给宋箬溪。

宋箬溪接过书,看着他,眸底隐有忧色,“为什么突然要离京?”

“经书已译出,我要将经书送去给师父。”邺疏华凝视着她,看似平静的眼底,隐有一丝迷离之色。这几日他废寝忘食,专心致志的译写经文,是为了让动了的心重归平静,可只经书译好,心却是没有感觉到平静,心浮气躁的,才决定离开庆原,去找觉明,也许聆听师父教诲,会让他得到真正的平静,只是父母之愿,就不知道要如何满足了?

宋箬溪垂下眼睑,轻声问道:“你还会回来吗?”

“会,快则半年,慢则一年,我会再回庆原。”邺疏华温和一笑,眸色清亮如溪水,“到时候,会再来拜访师弟。”

宋箬溪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抬眸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和他的双眸,有些烦乱的心平静了下来,轻轻浅笑,端起茶杯,道:“静尘以茶代酒,祝师兄一路顺风。”

“多谢师弟。”邺疏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师弟,请多保重。”

宋箬溪抿了口茶,“请师兄代我向师伯问好。”

“师弟的问候,我会转告师父。”邺疏华将茶饮尽,放下茶杯,“我要回去收拾行装,不久留了,告辞。”

“我送师兄出去。”宋箬溪送邺疏华出了门,院中果然没有人,看来失去官职对宋老太爷打击太大,他是一点脸面都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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