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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春色-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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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蓝色的中年男子道:“二公子请放心,卑职一定会说服城主让邺疏华和宋氏代替他和夫人去弥陀寺参加法会的。法会人多,我们的人混进去,他们不会发现,到时候肯定能将宋氏顺利掳走。”

邺孝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点笑意,道:“这事就有劳文叔了。”

“二公子客气,这是卑职份内的事。”中年男子笑得一脸奸诈。

三人没有在顺公府多逗留,商量好事情就迅速离开。

邺孝顺没有回正房找明氏,去了小妾房中,两人把木床摇得吱吱作响,足足闹了半宵才消停。

清晨的阳光干净而温暖,透过雕花的窗棂照射进来,斑驳地打在地面上,宋箬溪醒来,见邺疏华平静侧躺在她身边,还没睡醒,就捏起一缕发丝,轻轻地拨弄他的鼻翼,

“啊……切!”邺疏华鼻子奇痒,打了个喷嚏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看到宋箬溪淘气的笑,伸手搂住她,“璎璎,早。”

“不早了,太阳都要晒在屁股上了。”宋箬溪靠在他的怀里,“你今天不去忠勇堂议事吗?睡到现在还不起来。”

“今天是花朝节,沐休一日。”邺疏华笑道。

“你天天都有沐浴,用不着为了沐浴再特意放假了。”宋箬溪笑道。

“不是每个人都习惯天天沐浴的。”

“七天才沐休一次,非要等沐休才肯沐浴,那到夏天,身上的味一定能让人退避三舍。”宋箬溪皱着鼻子,嫌恶地道。

邺疏华笑出了声,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道:“夏天天气热,他们就会天天沐浴的。”

两人躺在床上,闲聊了一会,起来梳洗更衣。

用过早饭,邺疏华问道:“璎璎,今天想做什么?”

宋箬溪眨眨眼睛,道:“今天是花朝节,我想去郊外踏青赏花。”

“苑中的花比郊外的花好看。”

宋箬溪撇嘴,就知道会是这样。

两人从院中侧门出去,沿着小径去了碧悠湖,半月形的碧悠湖种着莲花,湖里养着锦鲤,在湖边一座筑湖阁,阁分为上下两层,在上面倚着栏杆往下看去,阳光下的碧悠湖,闪着一泓粼粼金光,岸畔的柳树斜斜垂下,随着清风左右飘摇,美景如画。

看了湖,邺疏华又带她去爬假山,把苑中的景色看了十之六七,宋箬溪累了,两人才转回漱玉院。

午后,小睡起来,闲着无事,邺疏华就拉着宋箬溪陪他下棋,他执黑子,宋箬溪执白子。

下了约半个时辰,棋盘上已布满了黑白子,宋箬溪手捏着一子,久久未落,算了算,发现输得很惨,手一抬,白子划了个漂亮的弧线落入玉盒中,娇嗔道:“不玩了,你都不让让我。”

邺疏华笑,伸手把棋子互换,道:“璎璎下黑子,我下白子,这样如何?”

宋箬溪眸光一转,轻轻挑眉道:“这盘棋,你若还能扭转乾坤,我就给你写个服字。”

“我尽力而为。”邺疏华笑,拈子落在棋盘上。

宋箬溪看他落的地方,轻吸了口气,“置之死地而后生。”

“璎璎聪慧,一眼就看出来了。”邺疏华赞道。

“是你下了,我才看出来的。”

两人一子一子落在棋盘上,邺疏华不计小处得失,在他的布局下,那一线生机渐渐扩大,又下了半个时辰,胜负已分。

邺疏华仅输给宋箬溪三子,笑道:“力不能及,只能下到如此。”

“能下到如此,已出乎我意料之外了。我去写个服字给你,以后下棋,你要让我三子才行。”宋箬溪棋艺虽逊,棋品甚好。

两人携手去了偏房,宋箬溪写了个大大的服字给他。

过了两日,邺繁跟邺疏华说法会的事,“二月十九日,是释迦牟尼佛的涅槃日,弥陀寺要举办法会。上次毓娴出事,多亏德愚大师来为她颂经,你就带毓娴去参加法会,算是还他这个人情。”

“父亲,您说错了,二月十五是释迦牟尼佛涅槃日,二月十九日是观世音菩萨的圣诞。因弥陀寺供奉的是观世音菩萨,所以才会在观世音菩萨圣诞这天举行法会。”邺疏华笑纠正他的错误。

“佛门就是事多,菩萨也多,不是涅槃就是圣诞。”邺繁信道不信佛。

邺疏华笑了笑,转身出了门,神色有些凝重。他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带宋箬溪出远门,担心路上会有伏击,可是父亲发了话,又不能不去,要好好布置一番才行。

到了二月十九日,天还没亮,香朵等人就起来收拾东西。

宋箬溪也早早的醒来了,见侍女们个个满脸喜色,笑道:“怎么了,出去玩就这么高兴啊?”

巧桃咯咯笑,声如黄莺,道:“奴婢高兴了,依奴婢看,少夫人也十分想去。”

宋箬溪嫣然一笑,宛若春花,一双眼睛熠亮如星。

邺疏华看得一呆,好多天都没见她笑得如此愉悦和明媚,她是喜欢出门,可是他却将她困在这院中,虽然是为了她的安危,可是还是禁锢住她,让她不快了。

小故事 第二百零七章 螳捕蝉黄雀在后

宋箬溪愣了一下,侧脸看着他,问道:“好好的你又道什么歉?”

“璎璎,我……”

侍女们早已知趣地退出房去。

宋箬溪眸光闪了闪,问道:“是不是不能去弥陀寺参加法会了?没关系,不去就不去,反正我也不喜欢听讲经。”

“不是,不是不能去参加法会,而是。”邺疏华把她的身子转了过来,看着她眼睛,“璎璎,我娶你,愿是想让你过轻松快乐的日子,希望你幸福,却不想适得其反,害得你远离故土,远离亲人,陷在这危机四伏的登瀛城内,束缚了你,让你无法过你想要的……”

宋箬溪伸手掩住他的嘴,“我想要的和真心相守的人过平静安宁的生活,虽然脚下满是荆棘,但是只要未来的路,我们一起携手同行,这一生有你相伴,就算困在这危城之中,我也没有什么可畏惧的,我依然会感到幸福。我不是那种养在深闺,不懂事的娇弱姑娘,你不用担心我,你要去做什么就去做,我绝不会拖你的后腿的。”

“我不是担心你会拖我后腿,我是担心你有一天会厌倦了这样的生活,离开我。”邺疏华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透着一丝不安。登瀛城是他的责任,他要承担,不能逃避,可宋箬溪是受他的拖累。

“你是我的夫君,要共渡一生的人,我是不会离开你的。能让我离开的你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你身边有了别的女人。”宋箬溪看着他,表情严肃,眸色幽深,“如果有一天,你有了别的女人,就算我被困在万丈高墙之内,身边有再多的人守着我,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离开你,那怕为之付出生命,我也在所不惜。”

“不许说这么决绝的话。”邺疏华搂紧她,“那样的事,永远都不会发生,你是知道的,除了你,我谁都不会要。”

宋箬溪扬唇浅笑,轻轻推了推他,道:“所以,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赶紧让侍女们进来伺候我梳妆吧。要不然可就晚了,误了法会,父亲会责罚,菩萨也会怪罪的。”

邺疏华的手臂又紧了一下,才松开,去叫侍女们进来为她梳妆。

昨日已经禀明邺繁,两人用过早饭,就直接出城前往弥陀寺。

铁衣营在前面开路,二百名铁血营在左右护卫,这一路自是风平浪静。到了弥陀寺,发现还是迟了点,诵经、上供以及僧侣们浴佛都已经结束,轮到信徒们浴佛,殿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知客僧将邺疏华和宋箬溪迎进禅房,等两个换上黑色的海青,带他们先到了大殿,他们是佛门的俗家弟子,礼仪上与信徒有所不同。

殿中,檀香袅袅,梵音清悠,莲座上的观世音菩萨拈花微笑,宝相庄严,似乎在聆听着人世间一切的悲欢离合。

邺疏华和宋箬溪恭恭敬敬地跪在蒲团上,上香,置酒,磕头。

静默片刻,两人缓缓起身,随知客僧走了出去,他们的身份虽然尊贵,但还是尊重佛门中的众生平等的规矩,自觉地排在了队伍的末尾。

半眯着眼,盘脚坐在法台上的德愚大师看见,含笑颔首,不愧是圣僧神尼的弟子,就算身在红尘中,却并没有沾染上俗世的恶习,轻念了声佛号,道:“我佛慈悲,善哉善哉。”

等邺疏华和宋箬溪浴完佛,已近午时,佛门讲究过午不食,信徒们席地而坐,小沙弥们送上斋菜斋饭给他们享用。弥陀寺的面积没有净莲寺大,斋堂容纳不了这么多的信徒。邺疏华和宋箬溪做为佛门俗家弟子,待遇要好些,不用在露天用斋饭,去斋堂与众僧一起用饭。

“两位施主请坐。”弥陀寺的主持客气地道。

邺疏华和宋箬溪合十还了礼,在木桌前坐下,面前摆放着三碗一碟,筷子一双,汤匙一把。斋菜三样,豆腐、萝卜和茄子,卖相一般,味道鲜美。

僧人们开始念经,邺疏华和宋箬溪也跟着念,念完经,僧值们开始分配饭食。吃过午斋,讲经大会正式开始。

宋箬溪如同从前,一听讲经,就昏昏欲睡,把德愚大师的讲经声当成催眠曲,头一歪,靠在香绣的肩上,梦游太虚去了。

邺疏华在对面看到,莞尔一笑,眸中满是宠溺。

宋箬溪没睡多久就醒了,不是别人叫醒她的,而是被尿给憋醒的,午斋那碗汤,太好喝了,她喝了两碗,若不是食量有限,她还打算再喝一碗,睁开眼,环顾四周,似乎除了她,所有人都在认直听讲经,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带着香绣等人悄声离席,找了个小沙弥,让他带路去净房。

邺疏华在专心致志地在听讲经,没有留意到对面的情况。负责保护的暗卫们丝毫没有放松,立即隐藏身形,一路跟随了过去。

小沙弥领着她们一行人,拐了两个弯,前面出现三间木房,躬身道:“施主,到了。”

“多谢小师父。”宋箬溪双手合十还礼。

寺中净房的结构和平民百姓家的一样,比较简陋,地上挖个大坑,坑里是个大的粗瓷陶罐,罐上放着两块长木板。

宋箬溪小心翼翼地踩上木板,低头解腰带,可是她穿着腰宽袖阔的海青,有些碍手碍脚,好不容易才弄妥,刚蹲下,就听外面,子文大声喝道:“站住。”

“我内急,要小解,这里不是茅房吗?我刚才问过那位小师父,他说这是茅房的,我不是要乱闯。”一个女声怯怯地道。

子文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妇人,见她穿着海青,身形瘦小,不象习武之人,敛去脸上的警惕之色,道:“这里是茅房,你在这里等着,等我家少夫人出来,你再进去。”

宋箬溪小解完,起身整理衣裙,突然听到外面绿袖喊道:“快摒住……”

话没喊完,就没了声响。

宋箬溪一惊,外面出事了,果然,刀剑相交声随即传来,她拉开门,香绣等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几个身穿海青的男子在跟暗卫们打斗,忙从袖袋里拿出个竹筒,冲着天空,“嘭”的一声,信烟在半空中炸开。

在听讲经的邺疏华看到信烟,双手在地上一撑,身影就象箭一样射了出去。混在信徒里的十几名杀手见状,立即出手阻拦。

邺疏华担心宋箬溪的安危,拨出软剑,干脆利落,没有一丝停顿和犹豫,刺向了敌人的咽喉,向右一带,鲜血喷溅而出,惨叫声过后,一个男子倒在了地上,另一个男子冲了上来。

“啊!杀人了!”

来参加法会的人失声尖叫,场面顿时变得混乱起来,祥和的讲经大会,被冷冽的杀气笼罩。

弥陀寺的护寺僧拨棍相助,无论如何,他们也不能让登瀛城的少城主在弥陀寺出事,如果他死在这里,弥陀寺就会有毁寺之灾,寺中数百名僧侣将性命不保。

德愚大师看着眼前的血腥的杀戮,脸上露出悲天悯人的神色,双手合十,口颂佛号道:“我佛慈悲,请宽恕他们的罪孽。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

殿前,三方人马打得难分难解,信徒们四处逃窜。

净房外,放迷药的妇人没提防宋箬溪会放了信烟,等信烟在空中炸开,她才反应过来,掠身过来抓宋箬溪。

宋箬溪见妇人扑了过来,并没有慌乱地到处逃窜,也没有放声尖叫,而是把手中的竹筒朝她砸了过去。

小小的竹筒在妇人眼中,不带有任何威胁性,她伸手一挥,将竹筒打开,身形丝毫没有减缓,又是一物迎面而来,带着浓浓的香气。

迷药!

这是妇人所能想到的,摒住呼吸,向后速退。

宋箬溪手上并无迷药,虽然她曾经想过让绿袖帮她配制一些防身,无奈绿袖不是江湖中人,不会,再者也没有迷药的配方,唯有作罢,她丢出去的只是她随身携带的一盒桃花粉,用来补妆的。

宋箬溪转身就跑,不是迷药不能迷倒妇人,但是能逼得她向后退,那就有了一线生机,能让她逃远点,就算要死,晚死总比早死好,那怕前后只差几分钟。说不定恰恰就是几分钟之差,事情就有了转机,邺疏华就赶过来救她,她就不用死。

那妇人发现不是迷药,又追了过来,就在她离宋箬溪还有两步之远,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在她眼前把宋箬溪给掳走,动作之快,快到让她来不及出手阻拦。

被黑衣人掳走的宋箬溪松了口气,侧目一看,那张平凡的脸似曾相识,她以为是打过照面的侍卫,笑道:“谢谢你,救了我。”

“小溪不必对我言谢。”

这个声音,还有这个称呼,令宋箬溪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不敢相信地盯着那张脸,三月份,他就要成亲,他不是应该在赫国都城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她是不是听错了?“陈陌?”

“没错,是我。”陈陌笑声里透着几分得意,“小溪对我的声音一直是这样的敏感。”

确定之后,宋箬溪的心沉入谷底,她宁愿死掉,也不想落在这个男人的手中。

几纵几跃,两人已出了弥陀寺。

------题外话------

注:带儿子去参加钢琴考级了,本以为象前几年一样,考完就能走,不需要多少时间,谁知道,规则改了,花了我一天的时间。

小故事 第二百零八章 僧劝君莫违天命

“陈陌,我已经嫁人。”宋箬溪挣脱不开陈陌搂在她腰间的手臂,也拨不出随身携带的护身匕首,眼见离弥陀寺越来越远,心越来越慌,不甘心就这么被让他掳走,虽然明知无法说服这个处心积虑要掳走她的男人放了她,可现在也只能勉力一试。

“我不介意你非完璧之身。”陈陌勾唇笑道。

宋箬溪恨得牙痒痒的,没好气地道:“我没有再嫁之意。”

“我陈陌看上的,不管是人,是物,还是权力和地位,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陈陌微眯着眼,精光闪过,“你也不例外。”

宋箬溪早知陈陌狂傲霸道,可还是被他的话弄得怒及反笑,道:“日后,你登基为帝,强夺人妻将成为污点,会令你一世英名尽丧,你都不在意吗?”

“英名也好,骂名也罢,我的千秋功过,任后人凭说。”

当一个人连名声都不要时,宋箬溪想不出还有什么法子,能令他罢手,“我宁愿死都不会嫁给你。”

“你要敢死,我就灭掉纪宋两族给你陪葬。”陈陌凶残地威胁道。

“你……”宋箬溪愤怒地瞪着他,目光锐利如箭,可毕竟是如箭,不是真箭,射不死他。

“我言出必行。”

宋箬溪气得半死,却无计可施。

“全是些没用的废物。”陈陌突然骂了一句。他过于自负,认定不会有人这么快脱身,追赶过来,放心大胆地边跟宋箬溪说话,边向山下飞掠,以至于气息不稳,速度稍慢。

宋箬溪心念一动,回头张望,她不会武功,觉察不到距离稍远的动静,凝眸细看,总算看到小路上有人影晃动,是谁?

追上来的是邺疏华,两人轻功在伯仲之间,邺疏华心悬爱妻安危,不顾一切地提气追赶。陈陌抱着个人,增加了负重,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宋箬溪看清了来人,欣喜若狂,邺疏华手上的软剑,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发着冷冽的寒光,身上的海青已被利器割破,露出淡蓝色素缎锦袍,袍上好象沾有血渍,他受伤了!着急又担心地看着他,想问问他伤得重不重,可又不敢问,怕他岔了气息,眸光一转,道:“陈陌,你带着我,走不动的,只要你放了我,他就不会再追你,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

陈陌眸光阴冷,侧目看去,邺疏华就快追上来,一个转身,射出数枚梅花针。针上闪着诡异的蓝光,宋箬溪急声喊道:“小心,针上有毒。”

邺疏华身形微顿,长剑挽出剑花,将梅花针一一打落。没有受伤,只是陈陌这一阻挠,彼此之间又拉开了一段距离。

向前又跑了一段路,陈陌又猛地转身,朝邺疏华射出数枚梅花针。

邺疏华的身形,再次受阻停了下来。

彼此之间的距离又远了一些。

宋箬溪急中生智,一口咬在陈陌脖颈处,这样应该能让他的速度变慢吧?

“松口。”陈陌痛得皱了下眉。

“你放了我。”宋箬溪口齿不清地道。

“你不想要牙齿,就咬着不放好了。”陈陌强撑,不肯轻易罢手,发出一声长啸,告诉山下接应的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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