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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恋师尊-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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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栅栏外,他看见父汗阴寒恼怒的面孔,看见祭司满面恐惧瑟瑟发抖的走到两人面前,终见了两人额头上已然深入肉里的印记散发出一层稀薄的红光,如出一辙。
  祭司面色苍白,仿佛吓破了胆,便大张着口,许久,方吐出四个字——
  凤凰双生。
  凤凰双生——可是今天却只有他一个人登上祭坛。
  他看见父汗那双刚毅冰冷的眼中带着一丝罕见的焦躁,冗长的祭祀被压缩成短短的一炷香时间。
  祭司草草念完了祷文,一行人便把他送进祭坛大殿。
  七八个长老围坐四周,面色凝重。父汗不时看看门外愈加阴霾的天色,终将殿门轰然关闭。
  父汗说:“拓野,今日便是你正式继承凤凰神卷的日子,这一切都是从你出生的那一天便注定的事情,你日后便不可在蛮横娇纵,就要用这一卷天书和自己的性命来保护整个草原的兄弟姐妹。”
  大殿幽暗,几个长老和父汗一同打坐运功,急促的内力流窜在窄小的空间里,呼啸着诡异的嗡鸣,然后他便见了眼前一簇耀眼的白光——一排排黑色的印记缓缓在父汗胸口浮现,浮游流动……
  长老和僧侣们诵经的声音嗡嗡作响,一个僧侣用一把尖锐的小刀蘸了黑色的膏糊在他胸口缓缓刻下……
  这是一种比被蘸了盐水皮鞭抽打更为痛楚的刺痛,横城拓野咬紧牙关,额头却依旧飞快的浮出一层细小的汗珠。
  那僧侣照着父汗胸口的经文一笔一划的在他的身体上书写,不知过了多久,当他感到汗水已经湿透了厚重的礼服,那僧侣终于停住了。
  整个胸口仿佛被细碎的笔触雕刻成一团腐肉,他看着那黑色的液体缓慢的渗透进自己的血肉,冒出令人作呕的刺鼻黑烟,抬眼,见了父亲眼里的肃穆。
  大殿之外忽然一阵嘈杂,刺耳的喊杀声和哀嚎声远远的飘来,大殿里的僧侣和长老们却依旧闻所未闻,他见了父汗脸上一闪即逝的焦虑,心里便传来一种诡异的不安。
  父汗握着他的手,念念有词,他便见了那些黑色的符印如蝌蚪一般缓缓的从父汗的身体沿着手臂流上他的身体,与自己胸口的某一个符号契合,莹出明红的光……
  ——自今日起,你便是凤凰神卷的守护者……
  父汗的声音被祭坛外的厮杀声淹没,紧闭的大殿之门被猛然推开,他看见浴血肃立的横城槿,手中握着明晃晃的长刀,血水迤逦了一路,挥刀便狠狠的落在那些诵经的长老僧侣的脖颈……
  那是一双充满了杀戮的眼睛,横城拓野本能的一震,手腕却被父汗拉得死紧,他听见父汗喃喃的声音,似乎在说,“凤凰双生,择强为主,你继承了神卷之后,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横城槿——切记。”
  ——这是父汗对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横城拓野看着父亲倒在自己身旁,眼前是横城槿那陌生的狰狞嗜血的脸。他猛然扯开父汗还握在他腕上的手,游动的黑色符印乍然静止,凝结在父汗的苍白的皮肤上,散发着骇人的青黑。
  横城拓野看见横城槿眼中的杀意,可胸腹上是刺骨的灼痛却让他无力挪动半分——
  横城槿是一个只会祸害全族的妖孽……
  继承了凤凰神卷时候,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横城槿……
  他微侧的脸恰对着父汗依旧大睁的双眼,那眼中满满的不甘仿佛利刃插入他的心底——
  横城槿,我恨你。
  *
  风声骤响,吹得大殿的木门吱拗着开开合合,横城槿忽然一抬头,那染血的脸上透出一丝愤恨,刀锋一闪,眼前人影消散,横城泰身上写满咒文的半张人皮也随之消失。
  屋门大敞,北风夹着枯叶散落进门,一个白衣男子踏叶而入,快步走到横城泰的尸身旁边,探了探鼻息,微微轻叹,便张开手掌在横城泰流了一地的鲜血上轻轻一按,又伸指在自己的手臂上画了一串繁复的符号,口中念念有词,便见了那符号上一道红光划过,倏忽间又暗了下去。
  那男人忽然转头,对他清浅一笑。
  他说,我叫卫锦,是你父亲的朋友。
  *
  那天,他就这样被那个白衣男子抱着离开了祭坛。
  天色阴霾得吓人。他依稀记得满地的赤红,鲜血和残肢被张狂的散落在□裸的天幕下,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刺人鼻息,风声呼啸仿若悲鸣啜泣。
  横成一族上百口性命一夜消殒。
  那一天,血色映满他的瞳孔,仇恨从心底的每一个角落迸射蔓延,便轻易的使他忘记了身体的痛楚,忘记了那个曾经说过只要站在他身后便不会有事的哥哥——
  那一刻,他的心被刻骨的仇恨紧紧填满——
  他只想杀死横城槿。
作者有话要说:横城拓野说:我是小攻!我是小攻!
——————其实喊的越响越说明他是小受,不言而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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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正太的口水文就写到这里,这个JQ爆料番外正式写完,明天开始更正文了……
HO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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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经
作者有话要说:口水的番外写完了,从这里开始回归正文了
啊呀呀,还抱着避雷针的筒子们可以回来了
这里是安全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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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才人越来越不淡定了。由于精神状态的确不适合在浮现在网络上
于是决定闭门思过冥想去了 留言回复的慢了 筒子们表拍我也表怨念我 吾亦是可怜人啊……呜呜
  马车剧烈的摇晃着,直直奔了一天一夜,身后的喊杀声时断时续,刀剑相克之声让人心惊胆寒,她却终于熬不住疲惫惊惧,不知何时竟昏睡过去。
  “杀!”
  忽而一声高喝把她惊醒,方才发现自己被段随风紧紧抱住,周身都被浓重的血腥气包围。
  只听见‘笃、笃’之声撞击着车厢,抱住她的身体却始终搂得死紧,她隐约听见段随风粗重的喘息声,似是隐忍着剧痛,她默然——殚煳十里的药性已经搅碎了他的脏腑了吧……
  他快死了么……
  她却是做的对了还是错了呢……
  她暗自咬紧牙关,‘不能说’、‘不能说’,仙女阿姨的话和那个残忍的梦境一同在脑海里回旋着,仿佛是一个硬块梗塞在喉间,不言不语。
  “青柠……青柠……你听清楚了……”低沉的声音幽幽的飘进她的耳鼓,一阵腥涩的气体扑上她的面庞,竟然是段随风醒了。
  她在他的怀里用力的点点头,示意清醒,却听闻段随风的声音苦涩悠远,断断续续。
  “我塞进你怀里的那一本是紫衣谷的药经,你千万保存好了,切勿与外人提起……我虽恨你师父,却断不能看着紫衣秘籍就此毁在我们手里……
  如今我恐怕是活不成了,但求你能带着这半本药经回到紫衣谷,有朝一日与你卫叔叔的那半本毒谱合二为一,也了却了我唯一的心愿……”
  马车剧烈的上下颠簸,段随风的声音越来越小,甚至也不再轻咳,只是双臂依旧紧紧的抱住她的周身,身体依旧温暖,偶尔车轮碾上大石,车身剧烈一震,便觉得脸上一阵腥涩的热流,猩红的血便从他口里无意识的流出……
  她依旧安静的躺着,平静的等待着,这个陌生而茫然的世界,将会在她眼前展开的下一幅画卷,会是什么样子……
  “恩公!恩公,您可安好?”
  策马狂奔了很久,她的身体已被颠簸的麻木无知觉时,忽然马车停了,厚重的黑绒布帘子掀开,一个彪形大汉跳进车厢,却突然一声大叫,便猛力拉开段随风的身体。
  尸体已经僵硬,背上插着一支长箭,正中心口。
  “恩公!恩公!小弟对不住你!恩公!”一个粗壮的汉子,便这样毫不顾忌的抱住段随风的尸身嚎啕大哭,撕心裂肺。
  这哭声带着沉重的痛楚,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一阵阵的酸楚,一阵阵的痛心。哭了很久,他身后的几个黑甲骑兵纷纷跳上马车将那汉子拉开。
  “主公,逝者已矣,还需将恩公的遗孤照料妥当才行。”
  霎时,所有的目光汇聚到了那个躺在马车内侧浑身是血的女孩身上,一双粗糙的大手把她抱出马车,抬眼,她看见了一双炽烈的眼眸。
  黑暗无声的弥散,他们在一片清冷潮湿的树林里安下营寨。河边的空地上,明黄色的大火窜起老高,潮湿的木柴烧的劈啪作响,烈火将灵魂送上天国,腐朽的躯体化作飞烟……
  段随风,竟然就这样死了……
  她安静的躺在那里,脑海里一遍遍重复着段随风握着那盏花灯,笑着问她喜不喜欢的样子,一遍又一遍,心和眼都已经疲倦而酸涩,那画面却依旧清晰。
  “丫头,喜欢这个月桂水晶灯?”
  “青柠,青柠,你可是相中了这一盏……”
  他的笑依旧温润如玉,散发着莹黄的光芒,忽而欺近了她耳边,轻声叮嘱,“可要千万保存好了这本药经,万万不可让外人知晓……定要把它送回紫衣谷……”
  怀里依旧鼓鼓囊囊,压的胸口温暖,她微张着双眼,不言不语,便任由那些粗壮的男人把自己放在马背上,日复一日的策马狂奔,直直跑了三天三夜,终于安顿在了一户民宅之中。
  “哎呦,看看你们这些粗枝大叶的男人,哪有这么照顾孩子的。”一个清朗的女声轻声斥责,转而她便落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
  温暖的衣衫带了淡淡的脂粉香气,暗红色的粗布衣襟盈满了她的目光。那女人抱着她快步走进内堂,几个辗转,便把她带进了一间香气熏人的内室。
  “哎呦,看看我们的小美人都被脏成什么样儿了,快洗洗干净,让翠姨给你打扮漂亮。”
  那女人身形健硕,手脚麻利,半个时辰不到,便给她洗了澡,换了干净衣衫,又把长发绾成髻,收拾停当,把她带进了偏厅。
  那两个粗壮的中年汉子正站在软榻旁,榻上摆了一张小圆桌,四色点心果蔬蜜饯各摆了几盘,为首的男子眼中有哀戚之色,却见了她忙扯出一张勉强的笑。
  “丫头饿了吧,来,多吃点,这几天赶路,苦了你了。”
  她真的有些饿了,便抓起点心糕饼塞了满口,吃相有些狼狈。那汉子挥手遣退了女仆和随从,屋子里剩下他们两人,寂静的只能听见她吃糕饼的声音。
  虽摆了两幅碗筷,那汉子却不动筷子,只是静静的看着那空旷的窗棂,兀自沉思了许久,方才徐徐道来。
  “在下唐恩九,原本是怀安王手下的一名参将,恩公生前曾救过我全家七十九口的性命,恩深似海。
  害死恩公的人,正是当今怀安王。他心狠手辣,一心想要谋朝篡位,恩公一生为人磊落,不肯与他同流合污,是而让他起了杀心。
  丫头,你便只要记住,你的师父段随风是个磊落的汉子,他虽身死,却比起那些奸佞小人不知高洁多少倍……”
  那男人越说越悲愤,眼中隐现泪光,忽而转头,却看见一旁青柠吃的专心,心道她还毕竟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女娃娃,哪里懂得国仇家恨忠君报国,只得沉声道:
  “这几日还没赶出怀安王的地界,我们行事都需小心,这行馆里的吃食粗糙,等到了中州便好了……”
  圆桌上放了两盅红豆汤,微微冒着热气,汉子端起一盅,略微沉吟,便要饮下,却忽然那圆桌一颤,正撞上他的手肘,一盅汤泼出来过半,沈青柠一阵剧咳,似是刚刚噎住了。
  汉子忙撂下汤盅,便轻抚她的背,“慢点吃,不急,慢点吃才好……”正自安抚,那木门执拗一声推开,一个家仆禀报,前院来了密函。
  “我去去就回,你慢些吃食,喝些汤水,莫不要在噎着了。”
  唐恩九匆匆离去,斗室之内又陷入沉寂。烛影跳动,昏黄的烛光映衬着那桌面上的一片汤渍,闪烁出诡异的青光。
  她轻轻的瞟了那青光一眼,便又低垂了长睫,慢慢的咬了一块糕饼,暗自叹息——
  却还是忍不住,说了……
  夜色渐深,女仆收拾了碗筷便在软榻上给她铺好了被褥,青柠坐在软榻里侧,安静的看着那烛影跳动,却了无睡意。
  长夜过半,窗外却忽然起了狂风,呼啸之声让人心寒。青柠抱紧了锦被蜷缩成一团,却还是忍不住背脊发寒,突然一阵疾风,那房门便被破开,红烛一晃而灭,霎时满室幽暗。
  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轻声道,“莫怕,卫叔叔带你回家来了。”
  卫叔叔……
  一瞬间时光仿佛倒流逆转,一阵排山倒海的委屈便滚滚而来。
  “卫叔叔!”猛然扯开棉被,稚嫩的臂紧紧环上他的脖颈,欢快的呼唤里已经带了三分哭腔。
  多日来颠沛流离,人心叵测,险象环生,隐忍了多日的恐惧终于化作无尽的眼泪,发泄出来。
  “卫叔叔!卫叔叔你怎么现在才找来……卫叔叔……我……害怕……”
  便是平日里在紫衣谷的日子,她也不曾这般恣意的显现过自己的软弱,只是这些日子的危机重重早已超出了她这个年纪的承载,却只是凭着一股倔强咬牙忍住,此刻见了唯一真心信赖的人,便再难忍住。
  “青柠乖,卫叔叔知道你受苦了,咱们这便回紫衣谷……”他轻拍着她的背脊,轻声哄劝,旋身一带,便抱着她踏出屋门,抬眼,却看见小院里火把通明,人声鼎沸。
  “你是何人,快快放下那女娃。”唐恩九帅先大喝一声,身后又有侍卫源源不断赶来,一时间刀剑出鞘,火把晃在明晃晃的刀锋上,杀意逼人。
  青柠被锦被包住压在怀里,什么也看不见,也做不得声,心知卫锦冷血残忍的脾气,却着实不忍唐恩九死的不明不白。
  她伸手用力的挣了挣那锦被,却又立刻被卫锦拉的死紧,一双大手紧紧压住她脸上的锦被,只听见几声低沉的哀号声,一道热流便浸湿了眼前的锦被,腥涩的味道氤氲着飘进鼻尖,她的心一冷,竟然还是迟了。
  拢在身上的手臂微微收紧,卫锦便抱着她跳上马匹,飞奔而去。
  锦被将她的眼前挡得一片漆黑,脸颊上传来卫锦的心跳,平静安稳,没有一丝起伏,仿佛刚刚杀死的不是数十条性命,而只是随性而至的一场游戏。
  而她呢?为什么她的心底却仿佛被掏出了一个大洞,空荡荡的仿佛要把自己整个人都吞没?她可以清晰的感到自己的心在狂跳,在挣扎,在怒吼——唐恩九是无辜的,他本不该死
  而这个拥紧她的胸膛却是那么的平静清冷,平静清冷得似乎没有一丝人气……
  段随风,那个谜样的男子,用血肉之躯替她挡去刀剑,却最终化成了那河边的一缕青烟,便那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唐恩九,一个直率得透明的正直之人,刀光剑影都过去了,只不过遇见了一个不懂怜惜性命的卫锦,便死的不明不白。
  若是她那天告诉了段随风灯里有毒,若是她刚刚便央求卫叔叔放过唐恩九,那是救了她性命的人,若是……
  只可惜人世间太多的若是、如果,却没有后悔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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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面
  卫锦不知何时停下了马,抱着他走进一间宅院,几个辗转,门轴轻响,一阵熏香扑面,便进了内宅。
  把她放上床榻,随手解开染血的锦被,便丢进了屋子里燃着正旺的火盆。卫锦俯身,一只大手便拨开她额上的发丝,“都憋出汗了,莫要着凉了才好。”
  他笑,一双黑琥珀般的眸子弯成新月,淡然舒展的眉,薄如山峰的鼻,总是微微扬起的唇角,笑容温暖的如同三月春风——
  这个笑容熟悉的让她有些害怕,身子忍不住微微向后一缩,却被他轻轻一按肩头,白皙修长的指轻轻一刮她的鼻头,浅笑,“怎的眼圈红得像兔子?哭了?”
  “你不该杀唐恩九……”
  “呵,你这丫头倒是好心……”他摇头,起身到桌边为自己斟了一碗茶,喝得文雅。
  房间霎时一片死寂,安静的仿佛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心跳,她的沉重,他的静如死水。
  许久,他忽然回首,清浅的声线划破宁静,“你见过段随风了?”
  “恩。”
  她平静的看着他,低垂的长睫掩盖了眸光,安静的仿佛一尊玉石娃娃。“我见过段随风,他还把紫衣秘籍的上半本《药经》给了我。”
  “哦?如此甚好。”修长的指随意的摆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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