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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与偏见同人)傲慢与偏见之赤黑贵族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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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斯菲尔蒂的思绪顺着修奈泽尔的话语,回到了那年那夜、那场异国他乡的美梦。“我一直都记得。”
  他淡淡笑了,起身浅浅亲吻她额头。“拉斯,你穿冰蓝很好看。生日舞会送你的长裙,你没带。我让人拿来了。明天就穿那件吧。”
  “明天?”
  “对。明天的宴会,五姑母主办。去问问吧,袖扣里的故事。你和我。”
  只有,你和我。

  ☆、Chapter。06(1)【修】彼时今年

  ***
  风光和煦,天街微有雨飘落。
  午会的缘故,用过早餐后不久,修奈泽尔便带着拉斯菲尔蒂出发。
  皇族子嗣的聚会,尤爱安排在午间,吃一顿不怎么繁复的午餐,喝一杯淡酒,跳几支舞,在他们心中聊胜于精心布置的晚宴。
  大家都是过惯繁文缛节的生活,难得聚首,谁都不想再讲究。入夜的时间对于每个人来说又是神秘的赏赐,他们最爱便是于这朦胧夜色中行朦胧之事。
  马车爬上山坡,看见坡顶的希泽跨着一匹黑马,毛色透亮如裹漆,一双眼睛藏在长而密的毛里,眼神锃亮犀利。他拉紧缰绳的那瞬,它蹬腿嘶鸣,声音浑厚威武。
  这断是一匹好马,绕及不过原先那匹一半。
  人人都知希泽最爱那匹凯厄司进贡的白马。那是八年前与凯厄司进行国事交涉的伊莱亚殿下,费了好大劲才为他要到凯恩司绝产——名马踏雪。希泽未负伊莱亚一片真情。八年里马厩的草料一遍遍地换,本土好马再未有过离开的机会。
  眼尖的人识得,黑马乌骓是故王储茨威姆殿下送给希泽的生辰贺礼。
  “公爵大人,您怎么换了坐骑?”
  “夏日对于踏雪是特殊的开始。”希泽偏头,望见下车的修奈泽尔,“老马不适应新气象,病逝了。”
  被加重的“老马”二字传入修奈泽尔耳中,他视线微移,正对上希泽含笑的目光。
  “今年夏天特别热,对于习惯凯厄司气候的踏雪,倒真是可惜了。不过公爵大人,这匹乌骓莫非是?”
  “不错,当年王兄赠我的。这些年里被外来名马占据了视线,反倒冷落王兄的一片真心,实在是过意不去。”
  修奈泽尔几不可见地弯弯唇角,带着拉斯菲尔蒂从希泽面前擦过,再不看他一眼。
  他便是借着那匹亲手杀死的、伊莱亚相赠的白马,和修奈泽尔之父茨威姆相送的黑马,划清利益纠葛,表明归心。
  朝堂之中,何来中立。要求自保,只能顺了一方。
  ***
  出席午宴的都是世家贵胄,这种排场,这种人家最难安排座次。
  索性布下小圆桌,摆上自助餐,随宾客喜好,自由交流。你是我的伙伴,他也是。无有孰轻孰重,孰尊孰贵,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
  希泽婉拒一众幕僚的邀请,拿着一盘菜一杯酒,找到修奈泽尔。
  修奈泽尔余光看得分明,拉斯菲尔蒂亦是。无需任何授意,她凑得他很近,远远看来像是耳话情语的恋人。
  希泽有些尴尬地低咳,又不得不承认他们真的很般配。
  二人默契回头,一个颔首,一个弯腰,了无分开之意。他便是硬着头皮和他们交谈,眼神不知该安向何处。
  半晌过后,又来了一个人。
  修奈泽尔和拉斯菲尔蒂都不认识,反给了几分面子。
  “亲王殿下,请允许我向您介绍兰伯爵。”
  “兰伯爵”三字一出,那人的身份,彼此之间的关系,以及这场谈话的目的,都了然许多。
  修奈泽尔客气地寒暄,与兰伯爵谈天说地,迟迟不提所谓正事。
  希泽沉吟一番,带着有些求助的目光看拉斯菲尔蒂。她抿嘴笑道:“殿下,我拜访公爵大人的那天,兰伯爵也在。听说是公爵大人的常客。”
  “这下连我都有几分羡慕了。叔父的拉格庄园,没事都不敢去坐,怕碰坏了哪朵花哪个古玩被他赶出来。兰伯爵有幸经常受邀,想必与叔父颇有几分共识。”
  “殿下说笑了,您要是来,我岂有不欢迎的道理?高兴都来不及。至于兰伯爵,久仰您大名,一直期盼面见,一直没有机会。”
  因为一直不为修奈泽尔做事,所以一直没有面见修奈泽尔的理由。
  “兰伯爵一表人才,得以结识,也是我的荣幸。这些日子多赖伯爵陪伴叔父左右,而今看得叔父重新振作,我也不用终日担忧。”
  最主要的是伯爵往返伦敦与哈福德之间,不露行踪,办得妥帖。
  “殿下谬赞了。”兰伯爵话极少,行事作风有少说多做的味道。尽管多年远离朝堂,看来希泽选人的眼光并没有变差。
  “殿下一直是宽厚的人。虽受王兄之托照顾殿下,可这些年来我受殿下的担待远超过我为殿下做的,甚是惭愧。”
  好在还有补救的机会。
  “叔父是长辈,小辈照拂长辈是应该,哪有长辈照拂小辈的道理。”
  我照拂你是应该,而你可曾给我照拂你的理由?
  “殿下莫说了,我都无地自容。”希泽退开一步,躬身,“容我和兰伯爵先走一步,二位慢用。”
  言此即彼,他们最爱的手段。
  任你私下风起云涌、厮杀响彻,表面上的你我依然是最亲的挚友。
  他们这样的人,讲究的便是一套假意。许多人看不惯,因而无法在他们的世界里存活。
  ***
  五公主瑟曼萨生性清冷,像极了她的父亲——安德烈亲王。自独子格里尔殿下逝世后,她的这一秉性愈发凸显,深居简出的生活和希泽的逍遥有那么几分相像。
  格里尔死去的那年,朝野间一度出现过质疑他出生的声音,但是很快匿迹。没有人知道女王和王储动用了什么手段,却是看见最为嚣张的几个大臣成了最安分的人。
  修奈泽尔和拉斯菲尔蒂找到瑟曼萨殿下的时候,她一如既往地谢绝了所有人的陪伴,托着菜肴遥看着风景。而另一边,她的丈夫芬利伯爵左右招呼,忙得不可开交。
  拉斯菲尔蒂与瑟曼萨有几面之缘,瑟曼萨还记得她,这或许要归功于她的父亲文森特。
  修奈泽尔稍抬起衣袖,那枚对扣银鳞的袖扣便显露在瑟曼萨的面前。
  是拉斯菲尔蒂让他戴在身上的,她说这样的场合人们巴不得挖出一点八卦,拿着偌大一个绸盒和公主悄悄谈话,是再引人注目不过。
  “你在,哪里找到的?”瑟曼萨完全僵掉的脸色,足以说明这个袖扣正出自她闺房。
  “一户普通的村野人家。”
  很普通的人家,听在她的耳里绝无普通。“那户人家的先生,可是有着一双蓝眼晴,浑身一股不逊于你我的贵气?”
  修奈泽尔从未见过扎恩先生,视线焦点移向拉斯菲尔蒂。“是的,完全不像村落里的人。”
  瑟曼萨抬眼瞥过忙于应酬的芬利伯爵,长长叹息。收回视线的同时,邀请修奈泽尔和拉斯菲尔蒂去后院散步。
  “我不知道他现在管自己叫什么。他的名字是布鲁特。”瑟曼萨推开后院门,眼前,乃至视野所及处,铺天盖地的都是如雪一般的熊草。
  “熊草是我的生辰花,他说最爱便是熊草,我怎么可能信。”
  认识布鲁特的时候,瑟曼萨正受抑郁症困扰。最要好的长姐远嫁到北意,最疼爱的小妹才因风寒而死,自己的孩子接连着夭折,丈夫却在外面忙国事。接二连三的打击,使得素来清冷的王女感到孤独,在孤独中接近崩溃。
  那时的布鲁特从德国游学归来,掌握着萌芽的心理学,使他成为皇家医师里的新秀。也因为这个特长,被指派去照料第五王女。
  “后来才知道他是认真的。也许是受德国的影响,他认真到近乎刻板,完全是不解风情的人。”
  布鲁特并没有瑟曼萨所想的亲近意图,他只是单纯地把她看作归国后的第一例病患,身份有点特殊。
  “他的母亲在家里种了很多熊草,小时候,一遍遍地给他讲,熊草在烈火中涅槃的故事。这大概对他有很大的影响。所以那个时候,连我都放弃了自己,他还执着地要把我医好。”
  他做到了。甚至让这位冷情的王女迷上了自己。
  “我对他说喜欢的时候,他惊愣的像个稻草人。后来,他尝试用心理学的那套给我解释。怎么可能解释的清楚,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
  解释到最后,布鲁特没能说服王女,却把自己给搭进了。
  “安德烈出海办事,遇上飓风,我担心得要死。正好布鲁特来看我,我便硬拉着他陪我喝酒。30多年前的拉斐。他醉了,我也醉了。”
  然后一切顺理成章,瑟曼萨发现自己怀孕。
  她告诉了伯爵、告诉了女王,他们想到她的孤独,甚至鼓励她把孩子留下。女王找了最可靠的医师为她料理,依她的要求没有动布鲁特。
  尽管千方百计地隐瞒,可他还是知道了。淋着夏天倾泻的雨,他冲到她府上,问她是不是他害得她怀孕。
  “你们没看见他当时的模样,叫我怎么再隐瞒。得到我肯定的他,说什么都要到女王面前谢罪,然后离开伦敦。最后是我以死相逼,才换得他留到孩子出生。”
  她爱的人,并非不爱她,只是他们相逢在了错误的时间。
  “我本以为孩子能让他回心转意,派去贺喜的下人只带回了他的一纸别书。他走得那样干脆,那样决绝。”
  她是公主,她的名誉比什么都重要,所以他不允许自己的存在抹黑了她的光辉。
  “唯一令我欣慰的是,他总算没把这枚袖扣还我。互表心意的那夜,我把这个送给了他。其实本来是枚戒指,我怕他嫌显眼,让人改做成了袖扣。”
  定情的信物还在,可是孩子直至离世都未能见上父亲一面。
  “宴会结束后,能不能麻烦你们稍作停留?我想告诉芬利,我找到他了。”
  时隔多年,几经绝望,我还是,找到你了。

  ☆、Chapter。06(2)【修】彼时今年

  ***
  修奈泽尔和拉斯菲尔蒂回到曼格菲斯的时候,客人才离开不久。
  “可算是回来了。”天色未冥,费德里已是举着长颈酒壶,一杯杯为自己斟酒,“那个女孩佩吉,刚哭哭啼啼地来过。”
  波尔希思本在楼下看书,听说佩吉造访竟是夹着书逃跑了。留下费德里和邓普斯两个,哭笑不得。出乎意外的是,再见时佩吉一改往日的雀跃,耷拉着一张脸,脸上还有泪痕。
  “她说爸爸回家发现袖扣不见,大为光火。一脸冷峻的,完全不像是平时熟悉的那个人。”邓普斯拿声拿调地学着小女孩半带哭腔的语气。
  那时的佩吉无疑把他们吓到了,就是波尔希思都悄悄探出头,观察着楼下的一言一动。谁都没想过也没想到,一个袖扣会引起轩然大波。
  拉斯菲尔蒂望向修奈泽尔,他正也在看她。彼此的眼里,都有一些震惊,一些了然。然后突然开始相信,世间关于初恋的种种传言。
  你我未必能够相伴永生,但你之于我的记忆感觉,是纵使时光流逝、身边人遍遍轮换,都难以取代的独有。
  “最后还是波尔出面,把她劝回家了。东西在你们手里,我们就算想换也没法还。”邓普斯弯腰去看修奈泽尔的袖口,不看还好,“殿下……那袖扣呢?”
  “明早,会还给她的。”
  佩吉是真的吓怕了,连家都不敢回。她不知道要怎样面对震怒的父亲。
  在班府借住了一宿,关乎袖扣的故事已传遍了所有班家小姐。
  虽也觉得扎恩先生反常,可这种反常最终被归结为操劳过度引起的不适。伊丽莎白思来想去,始终认为最大的过错在于波尔希思。
  “扎恩先生发怒,因为那个袖扣很珍贵。佩吉不一定看得出来,可是像波尔希思先生那种从小在那个圈子里成长的人,还能看不出来吗?”
  作为朋友,伊丽莎白一直是很仗义的人。越想越怒,甚至拉着佩吉要去打抱不平。姐姐简英没有她的骨气,加之伊丽莎白向来很听她的话,一时也劝住了。
  佩吉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夜,浑浑噩噩地起床、用早餐。浑浑噩噩的状态直到腓力普太太惊叫着闯入班府,说是看见一辆精致马车驶入曼格斯思后,稍有缓解。
  再后来,夏洛特小姐也来了,说是看见扎恩夫妇跟着曼格菲思的管家往曼格菲斯去。
  激灵闪过,佩吉慌忙向曼格菲斯花园跑去。
  ***
  佩吉到时,才刚刚上完茶。
  波尔希思、费德里和邓普斯三人并坐一张沙发,难得正襟,没有嬉笑。拉斯菲尔蒂和修奈泽尔倚在二楼拐角的廊柱下,观察着。
  “扎恩先生,说实话,我不该收令媛的礼物。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一位绅士都绝不该接受小姐的馈赠。可我还是担心小姑娘会闹情绪,想着代为保管几日再奉还,面子上也过得去。没想到给您添麻烦了。”
  “昨日令媛已向我们说明情况,没能及时归还实非本意。”费德里欠身的同时给邓普斯递了眼色,邓普斯离席走入后厢,“波尔打开的时候发现袖扣只有一枚,我们自作主张找熟人为您赶制,还望笑纳。”
  他口中的熟人在邓普斯的引领下现身。一身棉白长裙飘逸,年事在薄薄面纱遮掩下看不真切。三十,四十,抑或更苍老些。举手投足的贵气掩盖了岁月的痕迹,一抬手一弯腰间全是不输于少女的高妙。
  扎恩先生忽然觉得有些眼熟,苦苦一笑,又对自己说,那不可能。
  “先生,考虑到您的款式已经过时,本店设计师特意为您重新布局。”她从手包里拿出袖扣,还是一样的墨兰绸盒,绸缎的光泽却是亮了几分。看来,盒子也重制了。
  他愣住了。
  所有的猜想顾虑和隐隐的期盼,在听到那人声音的刹那都化作了乌有。记忆和现实重叠,一样的清冷,不变的熟悉。
  真的是她。
  扎恩先生迟迟没有动作。扎恩太太打算代他取回来。
  她尚未来得及动身,便见他略显匆忙而狼狈地箭步冲出,走了一两步,意识到不妥,又放满了步伐。
  他还未靠近,那人便先自转身。“我们的设计师在后头等着,先生可以先试试。若有不满,还能改进。”
  扎恩太太和佩吉也想跟去。只是阔别已久的重逢,怎能受人打搅?
  费德里微抬手,管家领着女仆送上一篮小点心。
  像是早有预谋般的,楼上的拉斯菲尔蒂拆乱了发髻,又脱下外衣,装作一副才睡醒的模样,款步下楼。
  陪伴母女组合,女士总是更为合适。
  ***
  □□的沙发椅上罩着瑟曼萨的披风,并无什么所谓设计师。
  站在大理石桌的两对面,谁都没有坐下。
  良久,还是瑟曼萨先开口,“原先袖扣上的银鳞,对你而言是隐患。我换了一对新的,没有什么身份象征。”
  她打开绸盒,一双似曾相识的袖扣展现在他眼前。她用象征皇家医师的蓝丝带替换了对扣的银鳞。
  “你……”
  “你一定想问,我怎么来得及做。这样几天时间,自然来不及。那年你走后,我让人打造的。想着有朝一日找到你,再续前缘。”
  “我……”
  “我懂。已经回不去了。你有了家庭,我是婚姻和满的公主。那样的过去不该也不能回。”她的嗓音还是一贯的清冷,可她却不敢看他。
  就像她弄丢的对戒再也找不回,重新打造,能造出的只是外形。所以她自私地将他那枚已经陈旧了的袖扣占为己有,想着睹物思人,也不错。
  “殿下,这些年,您还好吗。”再开口时,他已极力镇静。一句殿下,无声地拉远彼此的距离。
  瑟曼萨终是回首,两双相似的蓝眸里有着相近的无奈。“你想听真话?”
  那一年,同样的两双眼睛第一次相对,他问她,“近来可好?”她笑得揶揄,“你想听真话?”
  多年后,一样的场景,一样的人,却是几多苍凉。
  她已不是当年的落魄公主,他亦不是那年风生水起的新星。
  物是人非。
  她依然保有着尊贵头衔,挥霍每一日;他却远离了万般荣华与是非。
  经年之后,已是很少有人记得,那年伦敦城里,名声乍起的新人医师。而她却记得,那个陪她度过萧条岁月的人。
  她记得,记得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摇头道:“不想。”而记忆中的少年郎肯定点头,“当然。”
  记忆终究,不是现实。
  “瑟曼萨。”他沉吟着,来到她身边。抬手轻搭她肩,一如当年,“本来以为,离开伦敦,我会一直漂泊,沿途看些病患,聊以营生,浑浑噩噩过一辈子。”
  真的,你不知道。离开你的日子,糟糕透了。
  “可是我遇见了她。每天每天地等在我临时诊所门前,管我准时吃饭,管我喝酒,样样都管。我和她之间,并没有那种感觉。只是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荒废女人那样多的精力。”
  他从不觉得自己是绅士,甚至还记得自己特别脏。
  “然后我们结婚了,有了孩子。日子很平静。可是我该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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