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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也无奈-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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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哭了一整天,你这当老师的,也不晓得来安慰安慰学生,真是的。”不待我讲完话,吴仁萍就拉开嗓门责备起我来,“好了,吃过晚饭,我这伴娘的事儿就算完了。你多耍一会儿啊。”  说完,她一个劲儿朝着我眨眼睛。  我向她点头,心头直猜测她这是什么意思。  “你又装出一本正经的老师样子来了,”吴仁萍不满地瞪了我一眼,“跟你说,开完席,真好玩呢!”  “玩啥子?”我不由得问。  “跳地戏。”  “啥子……叫地戏?”我只听说过这名称,还不知是啥子事呢。  “哎呀呀,跟你这木瓜脑壳说不清。”吴仁萍摆着手说,“你自家问吴大叔罢,准保让你玩得一辈子不会忘。”说着,吴仁萍笑着进了闺房。  我把脸转向吴远贤。吴远贤的声气放得很低,抿了一下嘴说:“一辈子嫁一回闺女,让满寨的乡亲乐一乐,也好记得小女出嫁的热闹场景。不过,得等过了半夜,才跳得起来呢。”  我说,既然好玩,又能开眼界,我就有耐心等。  “你愿意多呆一阵,自然好G86AA!”吴远贤欲言又止地说着,指指堂屋那一头,提醒我到了酒席上,不要提跳地戏的事。  我一口答应。  吴远贤嫁姑娘的酒席,菜肴凑得实在是很丰盛的。荤荤素素,连汤带水,蒸的、煮的、炖的、炒的、炸的,鸡、鸭、鱼、肉都有了,满院子都弥散着诱人的香味,逗引得黄狗、黑狗、白狗都在乱窜。坐在席上,一一吃过来,足有十七八个,可寨邻乡亲们往常的日子,都是包谷饭老巴菜,没啥油水,难得逢一回喜事,都在敞开肚皮吃,往往一个菜刚端上来,众人的筷子雨点般地下去,一会儿就盘子见底了。每桌一瓶六十度的包谷烧白酒,我喝一小盅就红了脸,难得喝酒的老乡们,哪里肯轻易放过我,他们一个一个端着酒杯走到我这个老师跟前来敬酒,带着点诚意、也带着点嬉闹的成分,非要我把小酒盅里的那点点酒喝下去。我这一桌人,都是雨山屯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岂能喝了这一个的,不喝那一个。于是乎,一小盅一小盅,一杯一杯喝下去,我就喝得有了点醉意。脸上红潮潮地发烫,心跳得嘭嘭响,人轻飘飘的有一股发酒疯的欲望。  一桌酒吃下来,人比走进岚山屯时兴奋多了。  退了席,后面还有一轮,我不能在堂屋里久坐,于是便带着浓浓的酒意,在岚山屯寨路上转悠着,寻思着走一条宽敞点的大路回雨山屯去,不要在小路上摔下田埂。  退席的时候,鬼使神差一般,我特意转到吴玲娣的闺房附近去倾听了片刻,奇怪,竟然没有听到吴仁萍的声气。估摸着她独自回家去了,我才转到寨路上来的。走了一阵,我也没转出岚山屯寨子,相反,冥冥中像有人暗中指点似的,我朝吴仁萍家这一头走来。可真远远看到了她家的屋脊,逐渐走得离她家近了,我又犹豫起来,万一她仍在吴玲娣家帮忙,没回家,我撞见了她家的父母,该说些啥呢?  这样子想着,我的脚步迟迟疑疑的,放得特别慢。正在瞻前顾后、不知所以的时候,寨路上传来一个姑娘的嗓音:“吴仁萍,你吃晚饭没得?”  “吃了。”  “忙慌慌地到哪里去啊?”  “回屋头去歇一会儿,半夜好去看跳地戏啊。”吴仁萍叹了一口气,“嗨,从早陪到黑,我两只脚杆都站酸了。”  “那你歇歇又来啊。”  “要得。”  问话的姑娘去远了,吴仁萍的脚步清晰地传过来。  不知为什么,一听到两个姑娘的说话声,我下意识地隐身在坝墙的阴影里,不想让那个姑娘看见我的身影。  吴仁萍走近我,我从隐身的坝墙边闪出来,轻声招呼:“吴仁萍。”  “华老师,去我家坐。”吴仁萍的声气也放得低低的,她好像早有考虑,“跟着我来罢。”说着,她在前头疾步走着。  
玉蛙(8)
“嗳,”我小声地问她,“你家屋头有人吗?”  “没得,”她有些不耐烦地悄声答着,“他们正轮到吃下一轮,今晚上,连狗儿都不拢家。”  跟着她走了两步,我又觉得不妥了,她家什么人都没有,我们去了,那不该发生的一切,不是都要发生了吗?  “要不,我们就在寨路上走走,说说话吧。”我试探地朝着吴仁萍的后脑勺说。  吴仁萍就像没听见我的话一般,疾步往前走,我正在不知所以,她陡地站停下来,转过半个身子说:“你以为雨山屯是城市,两个人可以呆在一起讲恋爱啊。跟你说,只要我们这一走,让人撞见了,比呆在屋头更糟。”  “那么……”  “不要说了,没人看见,快跟我走罢。要到了。”她不由分说地抢白着,大步往前走去。  我惶惑不安地望着吴仁萍晃动的身影在前头走,自己在后头跟着,拉开一点距离。  吴远贤家的喧嚣和热闹渐渐听不见了,连那尖锐的有些刺耳的唢呐,大约也吹累了,不再像白天一样一曲接一曲地吹着。吴仁萍的身影一晃进了她家的院坝,我放快了脚步,走近她家院墙边时,听见她推开了自家槛子门的吱嘎声。在这静夜时分,哪怕是一点儿声响,都是惊心的。  走进她家院坝,我的心别别剥剥地跳得凶起来。我晓得进了她家,会发生些什么,几天里,理智曾经提醒过我的一切,全被我抛到了脑后。想起来的,全是和她迷醉的热吻,忘乎所以的拥抱,还有她醉人的富有弹性的身上少女的青春气息,她激动不已的喘息,她约我去她家时那肯定的不容置疑的语气。  我穿过她家院坝,迈步上了台阶,刚走进她家半开着的槛子门,眼睛还没适应屋里的黑暗,吴仁萍就扑了上来,两条手臂紧紧地搂住了我的脖子,呼呼喘着粗气的嘴就贴在我的嘴上:“华老师,我盼你。走都走拢家了,你咋可以说不来啊!”  “呃……”面对她有些抱怨的语气,我说不出话来。由于她的动作太猛,我一下子靠在门上,门“嘭”的一声合上了,发出刺耳的响声。我和她不由得都紧张地愣怔了一下。当确信周围仍是一派静寂时,我们又情不自禁地紧抱在一起。  我俯下脸去吻她。她把嘴张得大大的,接受着我吻的同时,也在热切地回吻着我。她嘴里呼出的气息热腾腾的,还带着浓重的酸辣味。我拥抱她时,她在我的怀里使劲地扭动着,一边向后昂着脑壳,一边重复着:“华老师,我好想你。”  “胡说,”我故意说,“我进了岚山屯,到处找也不见你。”  “我早看见你来了,你坐席上吃饭时,我从吴玲娣屋里悄悄跑出来好几回,看你在不在。”吴仁萍不断解释,“你们散了席,我胡乱刨点饭,就在玲娣家里外四处找你。”  我相信她说的是真的,又用一个吻,封住了她的嘴,不让她解释下去。她愉悦地轻轻哼一声,我抚摸着她隆得高高的胸部,只觉得万分激动。我脑壳里闪现出一个自圆其说的念头,她是愿意的,她是心甘情愿和我相好的,我也喜欢她,这就没啥子不道德。  她的腰肢扭动着,哼哼声从鼻孔里发出来。我轻柔地探摸着她,把手伸进她的衣襟,她把脸贴着我,在我耳边喘喘地说:“华老师,你的手上有电,带毒的电。”  我从来没听到过这样的形容,轻问着:“你不舒服么?”  “哦不,我……”  我又试图解开她勒得紧紧的贴胸小袄,她一把逮住我的手耳语说:“走,到我屋里去。”  说着,她摸黑重重地闩上门,一只手拉住我,拐弯往里头走去。  她的屋里更为幽黑,乍一进去,我什么也看不见,只是和她狂吻着,倒在床上,我的手又摸向她的胸部,不知什么时候,她已把勒得紧紧的小袄解开了,我的手一下子摸住了她那鼓得高高的柔软而又饱满的胸部,带着一点惶惑,一点紧张,一点狂喜和从没体验过的舒适,不住地抚摸着她,她嘴里也不停地说着:  “毒手,带电的毒手,毒……”一边逐渐安静地躺倒在床上,脑壳情不自禁地晃动着。  这是我成|人后第一次和成熟女人的肉体如此地亲近。我摸着摸着不安分起来,出其不意地掀开她的衣襟,惊喜而又崇拜地瞅着她雪白一片的胸脯。  她一下子坐了起来,衣裳自然地垂落下来。我又要去掀她的衣服,她低声呵斥着:“还想干哪样?”  “我要看。”  “不是看过了嘛。”  “不够。”我固执地说着,又掀起了她的衣裳。和躺下时不一样,她的Ru房又大又白,鼓得高高的。和那些奶娃崽的山寨婆娘当众裸露出来的Ru房,完全不一样。  我一边抚摸一边贪婪地瞅着,她突的撕扯一般逮拉着我的衣裳,要把我的衣裳脱去。我明白了她的意思,三下两下脱光了自己的衣裳,和她滚在了一起。  床上的垫单是什么颜色,我一点都不晓得。小屋里的摆设是什么样的,我也全然不知。我的意识里,只有自己头一次的感觉,是匆促的、慌张的、手足无措的、不知所以的。好像新娘买了一只小了几分的戒指,迫于无奈又要使劲地戴上去,费了老大劲儿,勉强把戒指套了上去,有些刺激、有些新奇、更有些不安。继而,一阵浓重的雾岚浮了上来,脑壳里头空空的,啥感觉也退隐了……   
玉蛙(9)
当一切结束的时候,吴仁萍的闺房里出奇的安静,静得什么声音也没有。我嗅着小屋里带着点儿米香味的空气,不由轻轻问:“送亲的喜酒,该吃完了罢。”  “哪会这么早,要闹到半夜了。”吴仁萍懒懒地说着,又把脑壳靠到我胸前来,像做成了一件大事般说,“华老师,我得着你了。”  听得出她的语气中有一股如释重负之感。我说:“不要叫我华老师。”  “你不就是华老师嘛。”  “叫华老师,我心中不安。”  “为啥?”  “人家要说,我是仗着老师身份耍学生。”我还想说,这可是犯了大罪的,我怕。  “我都是大人了,我愿意。”  “你咋会愿意?”  “今天给吴玲娣送亲,她哭得这么凶,岚山寨上的人都以为她这是照风俗行事,只有我晓得,她是真不想这样子不明不白地嫁人。可她又无奈,她晓得不抓紧嫁出去,家中要遭殃。”吴仁萍的手伸过来,轻轻触碰着我的耳垂,“我一边陪着她哭,心里就在想,明晚上,玲娣就要把自己的身子交给那个她不熟悉的人了!那多脏啊,与其像她这样,我还不如把身子给了自己喜欢的人呢!”  我翻身而起,热烈地吻着她。  她的手捧住我的脸,说:“华老师……”  “不要喊我华老师。”我再次申明。  “哪喊啥子?”  “喊我名字,华有运。”  “有运,有运,这名字真好。看你交了多好的桃花运。嘻嘻,有运,你喜欢我么?”  “喜欢。”  “用你们的话说。”  “我们的话……”我重复着她的语气,不知她要我说的是什么话,“我们的啥子话?”  “你们知青讲恋爱时说的话。”  我凑近她耳边说:“仁萍,好姑娘,我爱你。”  “真的?”  “真的。”  “真好听。想听听我说什么吗?”  “你想说啥子?”  “我要说,我也爱……哎呀,羞死人了,说不出口、说不出口。”说着,吴仁萍一把逮过我的左手去,放在她的巴掌心里抚摸着、摩挲着,继而又动情地移到她的脸颊上擦了两下,嘴角含了一下我的手指,“瞧你,一双手都是细刷刷的,好安逸啊!”  她这一系列细微的爱抚动作,一下子也感染了我,我用一个热烈的吻代替了我要说的话。  “和你都好成这样了,我真不想出嫁。”  “那你……”我不由一怔,“元宵节不想嫁人了?”  她一个翻身坐起来,把脸挨到我脑壳上,说:“你要我嫁么?”  “不要。”我摇头,心里却不是十分的坚决。  “可是,拖是拖不长的。”吴仁萍颓丧地说。  “为啥子?”  “这三年多,逢年过节,男方家一趟一趟,不知给我家中送了多少彩礼。”  “退回去就是啊。”  “退,你说说倒是容易。”吴仁萍叹了一口气,“屋头穷,吃的吃了,用的用了,拿啥子退人家?”  我也跟着叹息:“哪咋个办呢?”  “我有一个办法,”吴仁萍兴冲冲地把身子靠在我身上,“隔几天,信还是写,你只要把我开的条件,翻上一倍。男家一下子没那么多钱准备,就是有工夫借钱,他们也没时间把东西准备好,不就拖下来了。”  我点头,嘴里吐出一句:“只是也难为了男家。”  “管他呢,”吴仁萍在我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哪个喊他们管我叫吴仁萍呢!”  我不解:“你一直就叫吴仁萍啊。”  “是G86AA,吴仁萍,无人品。你没听出来?”  我一时又愣住,正想说什么,寨路上一个尖声拉气的嗓门喊起来:“吴仁萍,吴仁萍!玲娣家忙不过来,让你当伴娘的快去啊。”  我紧张得连忙坐起来,手忙脚乱地穿着衣裳。吴仁萍一把扯过我的衣服,愤愤地一甩悄声说:“莫出声,不要理她。啥子大不了的事,玲娣要明天才走呢。”  果然,那岚山屯上的婆娘又喊了两声,以为吴仁萍不在家,自言自语地走了。  我敛声屏息地听着那婆娘的脚步声远去,重新轻手轻脚地穿好衣裳。这回吴仁萍不再阻止我,她也三下两下穿起衣裳说:“你不要忙着回雨山屯去,到了夜半三更,那些个当干部的走了以后,还要跳地戏。”  我这才知道,地戏为啥子要拖到半夜才跳,吴远贤又为啥子叮嘱我不要在饭桌上提这事。原来他们这是要防干部。  “这地戏,真好看吗?”我将信将疑地问。  “好看!你从来都没见过的。”吴仁萍用肯定的语气说,“到时候,我陪你看,准保你今晚上快活。”   照吴仁萍吩咐的,我一个人先悄悄离开她家,来到寨路上,确信没撞见任何人,我不由长长地吁了口气。  已是秋冬时分,岚山屯的夜间带着浓重的寒意。走拢寨子中央,又能听见从办喜事的吴远贤家传来的喧声和笑语。借着农家户透出的灯光,我看了一眼表,我以为和吴仁萍经历这么长时间的肌肤相亲,该是很晚了。没想到,只有九点二十,离半夜还有两三个钟头呢。这么长的时间,如何消磨呢?我有点懊悔答应吴仁萍,留下来看跳地戏了。  
玉蛙(10)
酒意在渐渐消散,精神仍处于亢奋状态。  到了吴远贤家,只见最后一轮酒席正在散去,远近赶来喝喜酒的老少客人们,有的三三两两地站在院坝里聊天,有的站在烧起火来的堂屋里边喝茶边烤火,有的围在一起打牌、摆龙门阵,都没有席尽人散的意思。  我的脑壳里热腾腾的,同样毫无睡意。于是乎在堂屋里取了一杯茶,坐在吴远贤家台阶上,凝神默想,思绪又回到和吴仁萍的关系上。  我是一个知青,工作和上调都没个着落,明知道自己决不可能娶吴仁萍为妻,怎么会和她那么简单快捷地做成了男女间的这回事呢?况且吴仁萍又是即将出嫁的大姑娘,我这算是咋个回事呢?是的,对吴仁萍,我是有点点好感,仅仅是好感而已,没有什么爱情。就是发生了这档子事,应她的要求,我说了爱她的话,但那只是说的情话。恐怕连她自己也不会相信。这一切,在今晚来岚山屯之前,我都是晓得的。况且事前还告诫过自己,要理智地处理和吴仁萍的师生感情,为什么还会发生呢?  这全都得怪我心中涌出的欲望。在这种魔鬼一般的欲望面前,我的抑制和挣扎显得极为苍白。  我觉得自己很不道德,很无耻。我有点失悔,也有点儿痛恨自己,还有点觉得对不起人。对不起吴仁萍,对不起她即将嫁过去的那个叫高自兴的男人,也对不起我将来可能要娶的妻子,尽管我连女朋友都没有呢。  “想啥子呀,”吴仁萍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她是什么时候到吴远贤家重新帮起忙来的,我一点儿也不晓得,“看你一脸入神的模样,在想城里姑娘么?”  “哦不,”我急忙摇头,见她一脸喜吟吟的幸福模样,掩饰地说,“我在想方才的事。”  吴仁萍的脸刹那间涨得通红,轻声地说:“快莫胡思乱想了。玲娣家爹吴大叔找你。”  “他在哪?”我仰脸四顾,心中有些好奇,他不是约我明天去他的石碉里头见面嘛。  “你随我来。”吴仁萍左右环顾了一下,转身带先走去,边走边说,“吴罗师在换衣裳,不要任何人在身边的。”   在院坝侧边的一间厢房门口,走在前头的吴仁萍敲了几下门,里面传出了吴远贤的声音:“是哪个?”  “是我,吴仁萍。罗师,华老师来了。”  “请他进来吧。”  吴仁萍推开了门,对我说:“你进去吧。”她却不走进去。  我进了厢房,吴仁萍在外头把房门逮上了。  昏黄的电灯光影里,一个身披长袍、头戴上翘的八角高帽子的老汉,朝我慢吞吞地转过身来。  “你……”我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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