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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噶砬子轶事-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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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连海的话刚讲到这儿,下面就有人喊了一嗓子:“村里的事由儿,咋给了个人

  呢,这是谁的馊主意呀?”

  高连海:“哎,哎,哎,你别不了解情况瞎扑哧,啥叫给了个人呀,那叫‘承包’,懂不?”

  那个人并不服气,他还是接着喊:“你刚才不是说了么,承包出去了,村里就不管了么,那咋不叫给了个人啊。”

  高连海:“哎,哎,哎,你别听三不听四的,村里是不管了,那是不管经营,可是村里管收钱,承包人,得年年向村里交承包费。”

  那个人还是不服气地说:“有这事,你倒是早说呀,你要是早说了,承包人,年年向村里交钱,那我还闲的管你这屁事干什么。”

  高连海:“你不闲的管屁事可以,可我还是得管这屁事吧,好了,好了,现在咱们说正事了,正事还没说上,闲屁倒放了一笸箩。”

  来开会的人听了高连海这话,都憋不住“啼啼”地笑了起来。

  常宁县拖拉机配件厂,是常宁县最大的国营企业,厂长严盛茂算是高记伊接识的一个朋友。这老严是个改革促进派,也是因为思想超前,曾一度被“关”进大北看守所,在“社会主义教育学习班”上受教育。恰巧高记伊也在这个时候被抓了进来,严盛茂就和高记伊成了“大北”的同学。在这次“学习班”上,高记伊和严盛茂探讨过,他高记伊能不能为他们拖拉机配件厂干点儿活儿,时髦的话叫“来料加工”。当时的拖拉机配件厂正在兴旺时期,老严也想扩大生产,但是,他们是在“学习班”那种环境下,只是说说,没有想到兑现不兑现,老严也就是随口答应了。现在,高记伊听山雀要他坚决承包村里的铁器加工厂,他想,要承包就不能玩空的,得来实的,他想起了县拖拉机配件厂,就来到厂里找老严。一是先前有话,二是老严正有一批活儿要加工,老严马上就答应下来。但是,严盛茂想,高记伊毕竟是一个村的一个铁匠炉,他答应完了,又多少有些不放心,就千叮咛万嘱咐的,对高记伊一个劲儿地嘀咕。

  严盛茂:“记伊,我可得把丑话说前头,我这活儿给你是给你了,你可得一定给我保证质量,质量要是出一点儿问题,我不但不给你加工费,我还得加倍罚你材料款,到那个时候,我可就不认的你是谁了。”

  高记伊:“严厂长,看你说的,这一点儿常识我还不知道吗,质量是企业的生命,没有质量,就没有企业的生命,这样吧,你要是实在不相信我们村办小厂,你先给我一部分,我干完了活儿,你再定下一步的计划,咋样?”

  严盛茂用拳头狠狠地砸在高记伊的肩头,说:“好样的,不愧是咱们‘大北’的同学,咱们就一言为定。”

  高记伊:“严厂长,那我就回去了。”

  严盛茂:“别家呀,你第一次到我这儿,我总得用烧酒,把你灌醉了吧,省得有人

  知道了,说我老严对同学不够意思,是吧。”

  高记伊:“下次吧,下次吧,今天,村里就要开会了,就是要落实承包的事,我是真着急呀,要不,我还能省下你这顿酒吗。”

  严盛茂:“好吧,那我就不留你了,不过,我得……”

  高记伊笑着,说:“你这老小子,又要耍什么花招儿啊?”

  老严:“我得用摩托,把你送回去,第一,摩托快,不耽误你竞标,第二,我也去你们村看看,我心中是不是也有个谱儿?”

  高记伊:“好好好,你送你送,你这老小子,就是鬼点子多,你就是不放心我们村办企业,非得亲自去看看不可,去吧,去吧,你这次要是不去,你一宿都睡不着觉,是吧。”

第十二章 联产承包责任制(13)
###(七)第十二章 联产承包责任制(13)

  (七)巴嘎砬子村委会召开的“村办企业承包会”,在村委会的院里进行着。

  高连海见人们听他说“管闲屁事”都“啼啼”的发笑,他也笑了笑,然后连着喊:“别笑了,别笑了,现在说正事了,咱们开这样的会,总得说正事是吧,这次,咱们村决定承包的,说得好听点儿,叫村办企业,要是说白了,就是几家小作坊,一个成衣铺,一个碾房,一个铁匠炉,你们大家说,咱们先把那家,折腾出去呀?”

  人群里一阵乱喊:油坊,油坊,酒坊,酒坊,成衣铺,铁匠炉,…

  高连海听大伙一阵乱喊,也分不清喊的是啥,他也大喊一声:“都给我拉倒吧,竟瞎喊,你们倒是喊一致啊,五家,你们都喊了,你们叫我听谁的呀,他妈的,还是我自己说了算吧,先来铁匠炉,就这么定了,高记伊,高山宰,现在该你们发表承包演说了,你们俩谁先来呀?”

  人群中,人们朝四周看着,寻找着这两个人。

  高山宰也用心地寻找着高记伊,他在人群中找遍了,也没看见高记伊的影子,他心里不住地琢磨着:这高记伊是不是想放一空枪,惹我上当呢?

  高连海又喊了一遍:“高记伊,高山宰,你们俩谁先来?”

  高山宰身边的人,把高山宰拽了出来,边拽边喊:“山宰在这缩着呢,就叫山宰先来,山宰先来。”

  高山宰一边往后缯,一边说:“我不先来,我不先来,还是叫记伊哥先来吧,他是哥哥,我是弟弟,我这当弟弟的,怎么也不能抢到哥哥前面吧。”

  高连海听高山宰的话,赞成着说:“嗯,好,山宰不错,有风格,有当兄弟的样儿,高记伊,那你就先来吧。”高连海说完,下面却没有回声。

  高连海又喊了一遍:“高记伊,我叫你先来,你就得先来,你这兔崽子,猫儿哪儿去啦,没有猫裤裆里吧,你咋还不出来呀,赶快出来,上台竞标。”

  高连海这样喊了两三遍,下面还是没有人答应。

  高连海朝人群扫了一遍,竟没有看见高记伊的影子,他也不知道高记伊是来了还是没来,看看一个个伸着脖子等着听“竞标”演说的人群,高连海宣布说:“高记伊,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可要宣布了,宣布你弃权了,大家都给我证明,我再喊两遍,高记伊要是再不来,我就宣布他弃权。”

  人们在下面也乱糟糟地喊:“不来就弃权,不来就弃权了。”

  高连海真就喊了起来:“高记伊,……高记伊,下面,我正式宣布:高记伊承包铁匠炉一事,因为他自己没有到场,村里决定,取消他…”高连海下面的“承包资格”还没说出来,就听山雀在人群中喊了一声。

  山雀:“慢,我来替高记伊宣讲‘承包责任书’,这就不能算他弃权,我有他的‘承包责任书’,这总算可以吧?”

  在场的人们都大吃一惊,高连海也磕巴起来,话都说得颠三倒四了:“行,哎不行,可…也行,不行不行,哎……行就行吧,那就,你来你来。”

  山雀拨开人群,慢慢地走向土房前的桌子,那个临时的主席台。

  高山宰眼巴巴地看着母亲要替高记伊与自己竞标,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在山雀快要走到那桌子的时候,高山宰忽然高喊了一声:“妈呀,妈呀,你咋替人家,和你自己的儿子对着干呀。”

  高连海听高山宰这样一喊,他似乎也醒过腔儿来,他挡住山雀,不叫山雀走到这小小的讲桌前,还歪着脑袋对山雀说:“我说兄弟媳妇儿,你要是替别人和别人对着干,还勉强可以,你要是替高记伊和高山宰竞聘标,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山雀静静地站在高连海面前,等高连海把话说完,她只问了三个字:“为什么?”

  高连海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仰着脸,看也不看山雀,脱口就说:“不为什么,就是不行。”

  山雀却倔强地站在高连海面前,她回答高连海的话,也说得非常绝对:“不行也得行。”

  高连海的倔强劲儿也被山雀激发了出来,他横着身子,挡在山雀前面,他一字一句地说:“我站在这儿,就是一座山,您甭想过去。”

  山雀却微微地笑了笑,也一字一句地说:“是山,我爬过去,是河,我淌过去。”

  高连海和山雀一时僵持在了会场。

第十二章 联产承包责任制(14)
###(七)第十二章 联产承包责任制(14)

  (七)严盛茂正开着摩托车,风驰电掣地穿行在巴噶砬子的回马岭上。

  回马岭还是原来的样子,弯弯曲曲的山路,简直和黄河一样有九曲十八弯,严盛茂骑着摩托车也不减速,他东拐西绕的,有好几次,摩托车就差一点掉下山去,吓得高记伊坐在车的后座上,不时地就喊一声:“啊呀。”随后就叨咕:“慢点儿开,慢点儿开,你要是再开快了,咱们俩可就要到阎王爷那儿报到了。”

  严盛茂听了高记伊这话,他来了个急刹车,坐在后面的高记伊没有一点儿思想准备,他一头就撞在了严盛茂那硬邦邦的头盔上,磕得高记伊一裂嘴,但他还是忍着头疼,连连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在这样的山路上,我说了这样不吉利的话,是不是叫人烦心了?”

  严盛茂冷不丁回身就是一杵子,正杵在高记伊的胸口上,杵完了,说:“说得好,你说这话才好呀,在这样的路上,说这么实在的话,那才叫真实,至于吉利不吉利,那就看你做啥,咋做了,你整天坑绷拐骗,偷鸡摸狗,进大狱那是早晚的事,咱们干的是啥事?正事,说大了,是为国为民,说小了,也是勤劳致富,哪儿能不吉利呢。”

  严盛茂说完这话,又一踩油门儿,那摩托车就箭一样射了出去。

  山雀和高连海就这么僵持着,山雀看了看高连海那倔强的样子,知道他是不肯让步了,她趁高连海仰着头没有看她的时候,就悄悄地绕开了高连海,走到了那张小桌前,从容地说:“街坊邻居们,我山雀替高记伊宣读一下他的‘承包责任书’有什么不可以?街坊邻居们,咱们村里就这么点儿家底儿,能为大家多弄几个钱,是几个钱,钱多一点儿,村里也宽绰宽绰,那都是大家伙儿钱,是不?要是没人竞包了,承包人说多少是多少,村里就可能少得几个钱,另外,我也了解高记伊,他是真心要竞包的,所以我要替他发言,我第一是为高记伊争取承包,这二么,也是为咱们全村的老少爷儿们多挣几个承包费。”

  高连海正仰着脸,看着天,不想山雀绕过了他,已经走到了那张小讲桌前了,而且把话讲得又头头是道,还得到了人们的认可。他一看自己输了,就着了急,也急忙回到小讲桌前,站在山雀旁边,就哇啦瓦拉地说起来:“乡亲们啊,你们可别听她说得多么好听,他替高记伊竞聘,这能是真的吗?你们知道不?这第二个竞聘人就是高山宰,她替高记伊与高山宰竞聘,这不是她和她儿子高山宰的竞聘吗?这不就成了她们娘儿俩来给咱们演戏了吗?大家伙儿说说看,是不是呀?他们要演这出戏,咱们能让她演吗?”

  人们也没听明白高连海说的是什么,只是听高连海说“这出戏是高山宰她们娘儿俩演的戏。”心里都觉着山雀替高记伊与高山宰竞聘的事,是有点儿不靠谱儿。马上就有人乱糟糟地喊起来:“不行,这不行,叫山雀下去,不能叫他们娘俩给咱们演戏看,唬咱们老少爷儿们,咱们要来真格的。”

  下面这么一喊,高连海就象得胜的大将军似的,他晃着脑袋傲慢地对山雀说:“兄弟媳妇儿,不是当大伯子的不给你脸面,是大家伙儿都信实不着你,所以呢,你还是不能替高记伊来宣读什么‘承包责任书’,你还是下去吧,下去吧。”

  下面的人们也跟着高连海喊:“下去,叫山雀下去,山雀,你下去。”

  高山宰看着妈妈那尴尬的样子,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是高兴吗?高兴自己竞包成功了?是难过吗?难过母亲台上的尴尬?

  高连海也不等山雀下台,就面对着大家宣布说:“下面,我宣布,高记伊因为没能到场竞包,所以……”

  一辆急驶而来摩托车,“嘎”一声,停在了会场旁边,高记伊跳下摩托车,喊了一声:“我高记伊来了。”随着话音儿,高记伊飞快地跑到了那张小讲桌的前面。

  高连海尴尬地把他的话停了下来,他都不知道下面该怎么说,该怎么主持这会议了。

  山雀见高记伊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回来了,她微笑着离开了那张小讲桌。

  高山宰看着高记伊及时地赶了回来,赶上了竞包会议,他气恼地想:都是妈妈乱搅和,耽误了时间,才叫高记伊赶上了会议。随后,他看着高记伊那胸有成竹地宣读着“承包责任书”是样子,觉着自己肯定是要败下来了,有些垂头丧气地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承包责任书”。

第十二章 联产承包责任制(15)
###(七)第十二章 联产承包责任制(15)

  (七)高山宰开会回来,就一头倒在了炕上。

  程翠蔓摆好饭桌,拿来碗筷,端上菜饭,拨拉着他,叫他起来吃饭:“喂,喂喂,喂喂喂,喂脑袋了,该喂你这个脑袋瓜子了。”

  每天,高山宰会一越而起,跳起来,就抓个饼子什么的东西,边吃边喊“好吃,好吃”,可今天,不管程翠蔓怎么拨拉他,他也不动一下。

  程翠蔓急了,她一把就把高山宰拉了起来,硬是拉着他,坐在了炕上,逼问道:“你咋啦?要死啊,要死你也得给我把饭吃了,落个饱死鬼儿。”

  往常,要是程翠蔓一发急,高山宰总是乖乖地听话,她说什么,高山宰就按她说的办,可这回,高山宰却和她急了。

  高山宰:“拽什么拽,你要是还拿我当你的老爷儿们,还是一家之主的话,你就立嘛给我放开,放开我。”

  程翠蔓见高山宰急了,也不敢再和他耍驴,只好乖乖地松了手,然后把脸贴上去,小声地问:“喂,咋啦?真急呀?和谁急呀?”

  高山宰:“我妈。”

  程翠蔓一听,竟“咯咯”地笑了起来,她把高山宰往自己怀里一抱,象哄小孩似的,说:“乖孩子,别生气,妈妈哄你来。”她还把*拽出来,往高山宰的嘴边一塞,说:“妈妈来喂奶。”

  往常,程翠蔓一这样,高山宰准顺势用嘴巴拱着程翠蔓,可这一回,他却是用力一推程翠蔓,还对她吼了声:“你给我滚蛋吧,你什么时候当起了我妈了。”

  程翠蔓这才知道,自己又弄错了,她眨巴眨巴眼,问:“咋?你真的,真是和老太

  太来气儿了?你也敢…敢和老太太来真的?”

  高山宰只是借着媳妇程翠蔓表现出来的少有的温柔,发一发心中的闷气,反正妈妈也不在身边,他还是喊着说:“我有啥不敢的,现在,我谁也不怕,谁和我来,我就和谁来急的。”

  山雀就悄悄地站在门外,她听了山宰这话,一掀门帘,说:“行啊,在家里耍起光棍来了,你要是真有本领,你早就该在你们的铁匠炉,亮出自己的一手活儿,你要是早这样,你也不会有今天的失败了。”

  高山宰平时最怕妈妈,可今天,竞聘失败的窝囊,叫他窝了一肚子的火儿,火儿烧胆子大,但他也只是嘟囔着,乌拉乌拉地说:“我失败了,那不是我的失败,那是你这个当妈的失败,你叫着号,和你儿子对着干,我,我能不失败吗。”

  看着儿子沮丧的样子,又听山宰这样说:他失败,就是她这个当妈的失败,她心里一酸,就什么话也没有再说,就默默地退出了儿子的东屋。

  山雀刚退出了儿子的东屋,看见正站在院子里等她的尤越。

  尤越向山雀倒着歉,说:“山雀,都是我不好,我没有,没有办好你委托的事,都是我不好。”

  山雀看着满心愧疚的尤越,她伸出了自己那温柔的手,抚摩着尤越颤抖的肩头,一半是安慰尤越,一半也象是在安慰着自己,她缓缓地说着:“不是你不好,其实,都是我不好,我生了山宰,可没有管好山宰,山宰是在顺境中长到这么大,他的生活总是一帆风顺,没遇见过什么风浪,就这么一点儿清风,一点儿微波,就把他吹倒啦,荡晕了,不过也好,这次失败,对他,也许不是坏事,还许激励着他,更好地前进呢。”

  尤越睁大了眼睛看着山雀,听了山雀这番话,从心里赞许,他点着头说:“对,对,常言说:失败乃成功之母,这次失败,对山宰一定有好处,一定有好处。”

  山雀听了尤越这样顺着她说,她却摇着头,说:“不尽然,不尽然,也不尽然啊,英国有个作家,是叫萧伯纳吧?我记得他的说过这样一句格言:‘象砧铁一样,玻璃被敲碎了,钢铁却锻造得更坚硬。’谁知道山宰是钢铁呢,还是玻璃呀。”

  尤越瞪着眼睛,再一次凝视着山雀,他觉着,一个正在心疼着儿子的母亲,竟能说出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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