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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察长-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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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打狗，一去再也回不来了。
最后，李刚没有候选人可选择了，他觉得只有自己亲自去。这是冒险，为了国家两个多亿的巨额资金，也为了大河市人民群众的利益，实在值得把自己押上去赌一把。
人生能有几回搏？
一种壮烈的情怀燃烧着他的全部感情。
到美国去！
他觉得浑身的血热得要着火一样……
冷静下来再想想，李刚觉得自己除了不会说英语，从各个方面来比较，确实都是最佳人选。不过不会说英语，他认为可以重新学习。他毕竟在中学时代学过英语，虽然许多单词早忘了，捡起来也许并不很难。他对自己的记忆力很自信，如果找一个英语通，一对一单独教他，一两个月内也许就能够达到简单的生活会话水平。但是，如果他自己亲自去，就不是他自己来批准了，需要市委任书记和省检察院张检察长来批准了。于是事就拖了下来，他需要深思熟虑，他需要严密的构思，然后才能够下最后的决心。
这天是周末，他约江姗回到他们两个人的家团圆。他已经长时间不约她了，确实是想她。夜里做爱以后躺在床上抽烟，他随口问江姗：“我记得你说过，你是不是英语很好？”
江姗说：“那当然。笔译还弱一点，英语会话水平绝对高。”
李刚把烟按灭在烟缸里说：“我现在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教我学英语，一两个月之内，你认真估计一下，我会达到什么水平？”
●【情人不怕牺牲（3）】ǎ｜ǎ｜ǎ｜ǎ｜ǎ｜ǎ｜ǎ｜ǎ｜ǎ｜ǎ｜
江姗说：“你怎么会突然想到学习英语？”
李刚说：“你不知道，我对英语一直都有兴趣。”
江姗想了想说：“到你这种年龄，对语言的记忆力已经退化了，如果学习一两个月，也就是会说怎么吃饭和上厕所，再就是会说买飞机票和车票之类，到国外丢不了吧。”
李刚说：“只要到国外自己丢不了，这就够了。”
江姗突然说：“我明白了。你想亲自到美国去，把张明亮抓回来。”
李刚很吃惊：“江姗，你怎么会这么想？”
江姗笑笑说：“别人不懂你，我还不懂你？刚才你说学习英语时，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后来你说到国外自己丢不了就够了，我就明白了。其实这个案子说撤就撤了，当时我就怀疑你另有安排。像你这么富有挑战个性的男人，又老谋深算，你决不会让那些败家子逍遥法外，也不会对张明亮善罢甘休的。”
李刚笑笑说：“你不要向任何人说，我可以告诉你，我还没有思考成熟。现在咱们讨论一下问题，你也帮助我好好想想吧。咱们现在先打个比方，如果我真要到美国去抓张明亮，你猜猜我会怎么办？你个人认为我会不会成功？”
江姗说：“如果你真到美国去抓张明亮，我读过不少美国的法律书籍，也看过许多资料，你只能够动口，不能够动手。骗他，让他自己自愿回来，只有这一条路。”
李刚认真地问：“凭你的直觉，再加上分析，你认为我会成功吗？”
江姗肯定地说：“不会。你绝对不会成功。”
李刚说：“为什么？你就这么对我不自信？”
江姗说：“虽然我没有见过张明亮，就凭于青这么优秀的女人都没有追上他，这说明张明亮和你同样是一个优秀的男人。也可能类型不同，或者性格不同。如果公平较量，你们两个的心理素质和智商，谁战胜谁很难说。但是，这和足球比赛一样的道理，你到美国去可是踢客场呀。这不是英语水平高低的问题，我敢说只要你在美国一出现，你就输定了。”
李刚说：“为什么呢？”
江姗说：“因为你的身份，你是检察长呀，你目标太大，目的性太明确，无法掩饰。”
李刚说：“说得好。看起来你干这一行没有选错，你江姗天生就是个办案的。”
江姗想了想又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自己出马？为什么不能够换个人去？”
李刚说：“换谁去？葛振海还是赵大同？”
江姗突然说：“换我去。我替你去！”
李刚笑了：“你不是说着玩吧？”
江姗认真地说：“你别嘻嘻哈哈，别干扰我的思路，让我站在你的角度上好好想想。我想到了，如果你真是这么打算的，为了人选问题你已经伤透了脑筋。最后才想到了只有你自己去，你说实话，是不是？你先回答我。”
李刚笑着说：“我不回答你，你继续往下说吧。”
江姗接着说：“你不回答我，就是承认了。其实比较起来，只有我最合适。你却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我。因为这太冒险，让我去，你心疼。你不舍得让我去。”
李刚认真起来，他看着江姗，想了一会儿才说：“这一点你说得对，我从来就没有想到过你。现在想想也许你是很好的人选，本来就会英语，又是个女同志，目标小，智商高，反应快，借口也好找。”
江姗说：“我有五个同学在美国，我们一直有联系，借口随便捡。”
李刚说：“你不仅是个女同志，还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同志。”
江姗说：“不错，特别是对一个优秀的刚刚步入中年的独身男人来说，还有一定的诱惑。这就使目标更小，我们真正的目的就更容易掩饰和隐蔽。”
李刚笑了：“别说了，问题是我永远也不会同意你去的。”
江姗坚定地说：“你会的。你一定会的。”
李刚笑笑说：“你先说说，你为什么想去美国？你给我说实话。”
●【情人不怕牺牲（4）】ǎ｜ǎ｜ǎ｜ǎ｜ǎ｜ǎ｜ǎ｜ǎ｜ǎ｜ǎ｜
江姗说：“我对你还用说假话吗？我从来都没有出过国，我想到美国看看。美国到底什么样子？我是实在想亲眼去看看。再就是一想到我能够亲自把张明亮引渡回来，这对我太具有挑战性了，想想我就激动，我就觉得刺激，我就觉得兴奋。再说了，李刚，我爱你！为了你，我什么都敢做！李刚，别舍不得，别自私。这只是出差办案，我还会回来的，还会回到咱们的家的。”江姗说，“下决心吧，也只有我去，你才放心。”
李刚动摇了，他长长地叹口气说：“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李刚说，“这是出国，而且是去美国，不是上北京，这么大的动作，怎么给你爸妈说？”
“当然不能够说实话。”江姗说，“不过你放心，我会解决的。”
“你爸妈那么大年纪了，这个这个……这可是冒险，甚至有生命危险，万一……”
“没有万一，只有一万。”江姗说，“李刚，只要你相信我，我就会成功。”
李刚没有话说了，在昏暗的灯光下李刚看着江姗，看着看着他的眼里涌出了泪水。
江姗侧过身子，紧紧地抱着李刚说：“好哥哥，我要你。”
李刚流着眼泪点点头。
江姗说：“你别动，我想自己来！”
●【机关算尽（1）】ǎ｜ǎ｜ǎ｜ǎ｜ǎ｜ǎ｜ǎ｜ǎ｜ǎ｜ǎ｜
派江姗一个人到美国去引渡犯罪嫌疑人张明亮，李刚觉得这确实是一着险棋。不过也只有险棋，才能够出奇制胜。冷静下来仔细推敲，他和江姗两个人相比，江姗确实比他更合适。决心下了以后，他就帮助江姗制订了一个严密的工作计划，并交代江姗从现在开始，一定按照这个计划一步一步走，不要乱了章法。
江姗就按照李刚的安排，先让美国的两三个同学相继给她发来电子邮件，邀请她到美国去玩玩。她把这件事情先在家里放出口风，说她想出国旅游，看看爸爸妈妈的态度。
爸爸说：“太突然吧？你上班时间不长，这不大好吧？再说你们是执法部门，不能够太随便吧？出国旅游是需要特批的呀。”
爸爸一不支持，妈妈就和爸爸唱反调。妈妈说：“有什么不好？别的孩子能够出国留学和工作，我的孩子出国旅游还不行吗？姗姗你只管给单位请假，葛局长不批准你就去找李刚，让他直接给你办。只要单位批准了，钱你不用发愁，妈妈给你拿出来。”
爸爸笑笑说：“好好好，只要有你妈妈做经济后盾，你们单位能够批准。其实爸爸也同意你走出国门，去看看外边的世界啊。”
接着江姗就在单位放出口风，见谁就说，让同事们都知道她想去美国旅游。然后就迟到早退，开始不好好上班。葛振海就批评她，你不要老想着美国，你是检察人员，怎么能够老想着出国旅游？要好好上班。她就和葛振海顶着吵闹说检察人员就低人一等了？我们检察人员就不能够出国去旅游？于是，就把事先写好的请假条交给了葛振海，上边写着请假两个月，出国旅游。并且声言，你批准我，我走；你不批准我，我也要走，大不了我辞职呗。葛振海就拿着江姗的请假条来找李刚，他说真是搞不懂这年轻人，一直表现得好好的，收到几封美国来信就心乱了。真是太出格了。
李刚当然心里有数，只是装着样子看了看请假条，就笑笑说这有啥，出去看看有什么不好？我们单位没有经济条件，有经济条件我们应该组织大家出去看看才好。她个人自费出国旅游，就让她去吧。提笔就在请假条上批了“同意”两个字，把葛振海打发了。然后忽然转了个话题说：“振海，我给你说那个事儿，就是我个人的私事儿，你给我安排了没有？”
葛振海连忙说：“我正要给你说哩，我已经给我姐说过了。我姐说这是小事儿。她让你闲了写个东西交给我，李检你也不用去，我给你送去就行了。”
李刚从抽斗里拿出已经写好的离婚申诉书，交给葛振海说：“我不去不好吧？求人家办事儿哩，怎么着我也得去请人家吃顿饭吧？”
葛振海连忙说：“你不用去，请他们吃顿饭，你亲自去动作太大，我去还不行吗？”
于是，李刚又从抽斗里拿出来两千块钱说：“这钱你拿上，不能够再让你贴钱吧？”
葛振海脸红着说：“李检，我要接你这钱，心里会难过的。”
李刚笑笑说：“那好吧，自己弟兄，你就看着办吧。”
李刚把自己离婚的事情这么说来说去，自然就把江姗请假出国旅游的事情冲淡了。葛振海拿着江姗的请假条走出李刚办公室的时候，满脑袋装的都是怎么办李刚离婚的事情，江姗出国旅游的事情既然李检亲自批准了，就算定下来不再去想它了。
给江姗办旅游护照的时候，李刚心里一动，他突然决定，应该让江姗带着她爸爸妈妈一块儿去美国。从出自公心这个角度想，江姗带爸爸妈妈一块儿出国旅游，她爸爸妈妈又是退休的干部，这个理由非常非常好，这是最好的掩护，任何人都不会怀疑她在执行公务。再说江书记毕竟经多见广，万一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也好照应一下江姗。当然，如果工作需要，江姗也可以让两个老人先回来，江姗留下来执行任务。这样安排，江姗活动起来就方便多了，美国此行也安全多了。从出自私心这个角度想，江书记是自己的老领导，又是当年提拔自己的恩人，又是将来的岳父，借此机会让他们老两口出去转转，也算是李刚的一片心意。果然，江姗把李刚这个决定告诉爸爸妈妈以后，老两口就十分感动。由于李刚还没有离婚，虽然他们老两口啥话也没有明说，心里全都明白这完全是未来女婿的一片孝心。于是，李刚办护照的时候，就一下子办了三个旅游护照。
●【机关算尽（2）】ǎ｜ǎ｜ǎ｜ǎ｜ǎ｜ǎ｜ǎ｜ǎ｜ǎ｜ǎ｜
李刚把护照交给江姗的时候，同时交给她一个信用卡，仔细交代她：“这是信用卡，在美国任何地方都管用。记牢了设置的密码，是你的生日。因为现金不能够带太多，带多了不安全，我只给你三千美金。还有，这是你们出境的一切手续包括飞机票，我都给你们办好了，你拿好。你们到上海去坐飞机，直飞美国旧金山。”
江姗说：“你放心吧，这些常识我懂。你能够告诉我，这信用卡上有多少钱吗？”
李刚笑笑说：“对不起，我忘了，当然要告诉你。这信用卡上有两万美金，宽备窄用，贫家富路，你就放开花，我算了一下，怎么着也够用的。”
江姗想了想说：“这信用卡和现金加起来就合人民币一二十万了，这是哪儿的钱？”
李刚说：“你放心，这不是我们检察院的钱，也不是我们市财政的钱。哪来的钱你就不用管了，这和你没有关系。你只要记着，旅游就要像个旅游的样子，到了美国旧金山以后，不要急于和犯罪嫌疑人联系，分寸感要把握好。”
江姗说：“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你问了没有？从上海飞到旧金山，大概需要多长时间？我出发之前，得先给美国的同学发个电子邮件，让他们到机场接我们呢。”
李刚说：“我问了一下，大概也就十一到十二个小时之间。你把出发的时间和航班告诉他们就行了。记着，今天晚上我约了几个老朋友，请你爸爸妈妈吃顿饭，就算给他们送行。从现在开始，我就不再单独见你了，也不能到上海去送你们，你要随时给我联络。记着，为了你的安全，没有特殊情况，我不会主动给你打电话的。还有，每一次跟我通过电话以后，都要记着及时把你手机上留的信号消掉。因为你面临的对手智商很高，一个细节的疏忽，就可能有生命危险。”
江姗默默地点点头，再看着李刚，什么话也说不出，眼里已经是泪汪汪的了。
李刚也是感慨万千，最后却板着脸认真地说：“把眼泪给我擦了。记好了，你这次到美国去责任重大，明里是旅游，暗里是执行任务。你是个检察官，到什么时候都不能够感情用事。现在我命令你，美国此行，第一个任务就是把两个老人安全送回来；第二个任务就是把你自己安全带回来；第三个任务才是想尽一切办法把犯罪嫌疑人张明亮带回来。”
江姗的眼睛明亮起来：“是！请检察长放心，第一，我一定把犯罪嫌疑人张明亮带回来；第二，我一定把爸爸妈妈安全带回来；第三，我一定把检察长的女人带回来。”
李刚最后说：“等你从美国回来，我会送给你最好的礼物。”
江姗没有多想是什么礼物，心里只装着案情。她把一些东西装进旅行箱的时候，她知道已经没有退路，成败在此一举了。但是，她没有这么说，分手时只是说：“等着我。我会完成任务的！”
●【斯坦福大学没有围墙（1）】ǎ｜ǎ｜ǎ｜ǎ｜ǎ｜ǎ｜ǎ｜ǎ｜ǎ｜ǎ｜
到美国去！
别说江姗了，他们一家三口飞上天空以后都有点激动。虽然他们在国内都坐过飞机，但那毕竟是在国内飞来飞去的，每一次飞行时间都很短，感觉上就像放风筝一样，根没有断过。飞机在上海虹桥机场起飞时还不觉得，等到彻底飞出了国境线，飞到太平洋上一万米高空的时候，他们就觉得找不到感觉了。
人老了话多，妈妈小声说：“姗姗，这到底是飞到哪儿了？太阳跑到了屁股后边，怎么看哪儿都是云彩连着云彩。”
江姗伸手搂住妈妈的肩膀小声说：“妈妈，我们是背着太阳飞的。下边是太平洋，我们下边是大海。”
江云山也小声笑笑说：“哎，活了一辈子，这一回我算知道啥叫出国了。概括起来说，我的直接感受是——出国就是自己忽然找不着自己了。”
江姗低声说：“老爸，别说在我们省内了，就是在全国范围内，像你这当过市委书记，还从来没有出过国的人，恐怕也只有你一个。”
江云山笑笑说：“又不是没机会，又不是上级不批准，我在台上时一直坚持不出国嘛。现在想想，也不后悔。啥叫出国考察？全都是借口，说白了就是公款旅游。”
江姗说：“这一回出国，我看你也挺高兴的。”
江云山说：“这不一样，我女儿带我出国旅游，花我们自己的钱，这感觉好嘛。”
妈妈说：“唉，从这掉下去，只怕人像树叶儿一样飘来飘去，飘到哪儿都不知道。”
江姗接过话：“妈妈，这就叫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了。”
由于是国际航班，飞机上还坐着不少外国人，中国民航的空姐在机舱里走来走去的服务，看外国人时脸上就努力地挤着笑，看我们中国自己人时脸上就淡淡的丢了笑脸。江云山就觉得奇怪了，都是中国人嘛，好像我们都欠了她二百块钱一样。
江云山说：“哎，到啥时候，儿不能嫌母丑，狗不能嫌家贫哪。”
江姗就笑着劝爸爸：“老爸，可说好呀，我们是出来旅游来了，不是出来生气。这才是在飞机上，如果到了美国，我估计你看不惯的东西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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