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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纪-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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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李明海不满地嘟囔，“赶紧换点有用的！”
吕铃反撇撇嘴没答理他的挑衅，向后翻了几页接着念：“……我的天哪，太不可思议啦，军部竟然直接让我们这些没毕业的半吊子当舰长！虽然只是一艘小型舰，可是正常情况下，毕业后至少也要十年左右的磨练才有资格做到这个职位，简直就是一步登天，少奋斗十年！同袍们都兴奋得不得了，但是我心里却很担忧，就算是紧急扩军，也用不着这么着急吧？光要数量不要质量？军部将士兵的生命置于何地？几百条人命压在我的肩上，让我觉得自己扛了两座山……”她读到这里又停了下来，后面完全是无意义的牢骚，没必要再读下去。
听到这里李明海已经回过一点味儿来了，他拍了拍头盔，胳膊在所有的控制台上指了一圈说：“舰长？这地方难道是战舰的控制室？”
李冉茫然地问：“战舰？这是一艘战舰？”
李明海呲牙咧嘴，以为李冉不懂战舰是什么，似是而非地解释：“战舰就是战船，安装了武器的船，打仗用的，明白不？”
李冉眨了眨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虽然了解旧时代，但也只是相对于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来讲，并不是说他对旧时代所有的一切都有了解，他所熟知的知识集中在单兵军事技能方面，虽然听包继提起过战舰这种东西，但一来语焉不详，二来天长日久，脑子里实在找不到具体的印象，只是本能地按照眼睛看到的一切描绘出一艘全钢铁的船飘浮在海面上的景象上。
“别打岔！”吕铃不满地斥责，又开始向后翻，但这一次一连翻了好多页都没再出声，无聊的李冉等得不耐烦，随手翻动手里的航行日志，他是从后往前翻动，看到有字手上就一停，但已经有几页纸翻了过去，瞅了瞅纸页上的内容，李冉突然瞪大了眼睛：“别翻了，直接看九月五日的！”
“什么？”吕铃诧异地抬头，没听懂李冉的意思。
李冉晃了晃手里的航行日志：“看九月五日记了些什么！”
吕铃立即意识到李冉在航行日志中发现了什么，飞快地向后翻，很快找到了九月五日那一天，惊讶地读道：“动员令！”
“什么？”这回换其他三个人一齐不懂，几乎不约而同地异口同声。
吕铃把手里的日记一翻举起来让三个人看：“九月五日只写了三个字，就是动员令！”
三个人这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李冉看着手里的日志说：“我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这上面写着：2097年9月5日，10点26分，月球基地，一级战备。11点33分，全员上舰，补充燃料物资，12点57分，物资装舰完毕，随时可升空……”
“要开战？”李明海是几个人里唯一真正了解什么是一级战备的人，鲁家至今仍然使用这套战备系统，如果突然出现一级战备的情况，就等于说整个鲁家处于危险的边缘，所有人必须准备拼命了。
“不知道，上面没写！”李冉将航行日志上的内容指给李明海看，果然和他说的一模一样。
“你那个呢？”李明海又问吕铃。
吕铃看了看手里的日记说：“我都说了只有那三个字，你又不是没看到！”
“那你这本里还记了什么？”李明海重新询问李冉。
李冉翻过一页纸，念道：“9月6日，3点零3分，驻守舰队命令第四分舰队升空前往预定空域待命；3点零9分本舰升空，编队前往指定空域……9月7日，11点35分，舰队抵达指定地区，潜伏等待命令……15时04分，雷达发现敌舰编队……”
“这还不是战争！”李明海说。
吕铃晃了晃手里的日记接口说：“我这里还有最后一页！”
“那就快念吧，你还等什么！”李冉合上航行日志急切地催促，心底升起一股答案即将揭晓的兴奋感。
“好！”吕铃答应一声，目光落到日记上，寻了个开头念道：“它们来了，我无法相信它们竟然能打残了银河舰队突破封锁，我们的身后就是地球，我们是地球的最后一道防线，虽然它们剩下的数量极少，但拥有数量优势的我们却只有小型战舰……我们不能后退，因为退无可退，唯有死战到底……”
她略过中间一段文字，直接跳到后面，“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军人的命运就应该是战死杀场，我们的舰队损失惨重，但愿我们成功地阻挡了敌人的舰队……不知道还有多少同袍和我们一样死战到底，也许几十年后，我们这些活生生的军人除去纪念碑上的一个名字，再也什么都剩不下，可那又如何呢？我们是军人，没有选择的权力，与敌偕亡？我并不后悔这个选择。”
吕铃抬起头瞅瞅大家：“没了！”
“没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说的不清不楚就没了？”李明海大失所望，气急败坏地嚷嚷。
“那你想怎么样？这是人家的日记，该知道的全记在人家脑子里，用得着巨细无遗的写到日记上吗？”吕铃反驳道。
“这不上不下的，让人心里多难受啊！你说是不是？”李明海捅了捅李冉。
李冉点头应和：“可不是，不过我想日记里面应该还有别的东西，就是现在没时间细看，等回去之后咱们再仔细翻翻，说不定所有的事就全都清楚了。”
“也对！”李明海说，听了好一会天书似的日记却毫无所得，令几个人的心里直痒痒，李明海随便坐到一把椅子上，手托下巴，胳膊肘儿压在控制台上刚想说话，肘尖不知道压中了哪个按钮，头顶突然绽放一片柔和的白光，整个控制室灯火通明，原本照亮控制室的火把就像立在圆月旁边的蜡烛头儿一样不起眼儿，李明海顿时张口结舌傻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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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了十二点，请假不算行不？
一百四十一 悲壮的阻击（一）
这是什么情况？李冉直勾勾的眼睛傻愣愣地瞅着突然间被灯火照得通明的控制室，脑子里像塞进了一群狂奔的野象。
李明海几乎是立即趴到了控制台上，仔细在胳膊落下的地方寻找电源开关，偏偏那里的十来个开关全都找不到标签，怎么也看不出到底哪一个是管电源的。无奈的他只好拼命回忆刚刚的感觉，可厚实的防护服将触觉的灵敏度降到了最低，令他怎么也不敢确认是不是自己的胳膊肘儿碰到了电源按钮才打开了顶灯。
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李明海喘了几大口粗气，狠狠地吼道：“妈的，这运气！”他今天的运气实在是好到人品爆发，能蒙对电源开关不稀奇，控制室里这么多开关总有一个是管电源的。但是这里的电路电源历经半个世纪的时光摧残仍然还能使用就不能不说是个意外中的意外了。
就在几个人一起发傻，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的时候，一阵飞奔的脚步声直奔控制而来，随即两个人钻进控制室，其中一个大声叫嚷：“头儿，我们找到了动力室，发电辅机还能用，老二检查引擎呢，说有可能还能用！”
“什么！”李明海腾地站了起来，“是你们启动了发电辅机？”
李明海暗暗咧嘴，头盔下的脸皮不由自主地红了一片，他还当是自己按下了电源开关，没想到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幸亏刚刚大伙全都傻了眼，没怎么说话，要是他直接把功劳套到自己身上还不把老脸丢到海里去？
“对啊！头儿，你没瞧见灯全都亮了么？但是我不知道辅机能用多久。”那个鲁家的人兴奋地说，完全没意识到他差点捋掉了李明海的脸皮。
“再出查，越细越好！”李明海赶紧把他支走，转向李冉他们几个说：“走，咱们也去看看吧。”
几个人立即同意了他的提议，刚刚没通电的时候满屋子的按钮可以队伍按着玩儿，现在能源接通了，谁也不敢再随便乱按万一哪个是自爆的按钮怎么办？这是一艘战舰，旧时代最先进的科技组合成的战斗机器，没理由不安装类似的装置。
可惜今天注定是个意外连连的日子，没等四个人走出控制室，只亮了几分钟的顶灯突然间熄灭，几个人的脚步同时顿住，李冉狐疑地瞅了瞅金属门外的走廊，诧异地发现走廊里仍然灯火通明！
难道是谁不小心碰到了灯的开关？还是说这里的灯根本就是感应式的，人一走就自动关掉？
就在这个猜不出所以然的当口，一阵电机转动的噪音钻进他的耳朵里，接着半开的金属舱门突然间自动合拢，不仅如此，位于控制室两个后角上的管道同时封闭住，最年轻的丁芮立即慌了神，一把拉住李冉的胳膊使劲地晃了晃，想说的话却因为紧张而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陌生的环境确实容易令人滋生恐惧心理，就算是毛人的偷袭她都没这么惊慌失措过。
李冉心里也紧张得要死，声音一出现他就开始四下乱瞅，可惜瞅见门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道细缝，根本来不及抢出门外，再者进到门后只会深入战舰，想逃出去需要往上走！
早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还不如别接通电源呢！
电机的响声并没因为金属门的关闭而停止，反而因为空间的封闭而显得更加的清晰，头顶天花板的四个角和最中间同时翻起一巴掌见方的地方，五根变幻着神秘深紫色的晶体六棱柱从天花板上伸出来，大概伸出小臂那样长之后“咔”地一声轻响卡住了。紧接着地面相应的位置上升起了几根同样的水晶柱。
十根水晶柱上的颜色不断地变化着，整个控制室被水晶柱上的光照得流光溢彩，几秒钟之后，所有的光芒同时一收，水晶柱上射出的光芒稳定下来，交互干涉的光柱映出一片宝蓝色的宇宙景象，满是陨石坑的月球正好出现在土堆上方，将几根燃烧的火把“吞”进去，隐隐约约地能看到火苗在“月球”中燃烧；蓝色的地球就在四个人的脚下，丁芮的两只脚泡在太平洋里，李冉左脚没进世界屋脊，右脚陷进阿尔卑斯山脉；李明海和吕铃一起淹没在北冰洋里，只有脑袋露出冰原之外！
“这，这是什么！”丁芮惊呼。
幸亏丁家供奉了三位旧时代博士，丁芮接触过一些与太空有关的基本常识，使她明白眼前看到的是什么景象，可是眼前的一切是怎么造成的？
控制室半空中飘浮着两列三角形的白色飞船，正缓慢地移动着，还有飞船不断地从月球上飞起来加入移动的飞船队伍中，仔细一看，月球面对地球的一面有个占据半面月球六到七分之一大小的人造建筑群，飞船正是从这里起飞升入太空。
李冉拍了拍她的胳膊说：“如果我没猜错，这就是全息投影！”
“没错，就是这东西！”李明海点头同意，“我们也有一套全息系统，但是早就坏了几十年。
吕铃暗暗撇嘴，海底城可不止拥有一套全息系统，虽然她从来没见过这几套系统启动。
越来越多的飞船起飞，令几个人眼花缭乱，数也数不清，没多久这些飞船就排列成几十个雁翅阵，分别向几个不同的方向分散开，几个人的视角也跟在其中一队战舰的屁股后面离开了月球，一排战舰的屁股上喷出的细长尾流整整齐齐地在他们眼前排成一列，四个人的身体也全都从“地球”里“穿”了出来。
吕铃突然间灵机一动，迟疑地说：“这个，会不会是这艘战舰的战斗纪录？”
几个人同时想起日记和航行日志中的内容，联系起来再看，可能性十分的高，李冉翻开航行日志再瞅了瞅说：“这上面写着9月6日集结升空，这东西有没有什么地方显示时间？”
大伙同时摇头，李明海想了想说：“我们不是空军，但是我好像听说过，他们的战舰上都安装了记录仪器，可以记录整个战斗过程，大概就是战后分析战术和确定战功用的，是不是咱们无意中启动了记录回放？”
说话间，前面战舰尾部长长的尾流慢慢地缩短，几队战舰组成上下前后交错的立体阵列，接着临近的战舰熄灭了所有的灯光，只留下一盏暗红的灯光若隐若现地明灭不定。
从这里再看地球，就和刚刚看月球差不多大小，月球则只剩下一个小小的月弯，地球的上下左右各个方向都标出了一连串闪烁的红点。
“这个应该是信号灯，用来确定方位的，也可以传递数字信号。”吕铃说。
航空和航海有着诸多的相似之处，在水下，海底城也有类似的信号系统，举一反三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困难。
李冉翻着航行日志说：“那这就是9月7日的11点半了，舰队抵达指定地区潜伏！怪了，明明有这么先进的记录仪，还写什么日记日志的干什么？”
“他不记日志你现在看着这些全息画面，就知道这些画面代表什么意思么！”吕铃难得地用心平气和的语气反问，“纸张的记录确实很古老，但是保存的时间远远超过电子记录！”
就在这时，那些战舰上缓慢地闪烁不定的红光闪烁的速度突然间密集起来，不过这种频繁的闪烁只持续了小一会儿就恢复了正常，紧接着前方的画面上出现了一些模糊的东西，这些东西飞快地接近舰队，慢慢地变得清晰。
李冉仔细观看：灰黑色的椭圆形主体像个拉长的蛋，前端支楞着几排像触角一般不断摆动的突起，主体中央的位置上还伸出十几根足有主体一半那么长的触手般的东西，这些解手不断地张开合拢，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诡异非常。
四个人里大概只有吕铃感觉好些，毕竟海洋里许多生物的长相同样的稀奇古怪。
潜伏的舰队毫无动静，那些外太空飞来的长条形巨蛋慢慢接近潜伏的空域，忽然间眼前的画面一阵阵地波动，上下左右所有的战舰头部的锐角绽放出刺眼的白色光芒，随后一道道光柱从舰队中射出，雨点一样落在神秘飞行器的外壳上，激起一层层的白雾。
太空里怎么会有雾？李冉诧异地想。
随着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对方的影像也越来越清晰，直到双方正面遭遇缠斗在一起，几个人才发现敌我双方的体积相差巨大，如果说敌人的战舰是一个西瓜，那么我方的战舰最多是颗葡萄，虽然我方的火力不断地落到敌舰身上，可敌舰上除了冒出一股股的白雾之外，丝毫不在意这种强度的火力打击。一旦我方的战舰过于接近，不断挥舞的触手就会猛击战舰，巨大的战舰在敌舰的打击下像玩具一样被抽得失去控制，陀螺一样旋转着横飞出去。
而敌舰的航向和速度始终没有因为舰队的阻击而有任何改变，一步步地向地球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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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这么写，会不会有书友站出来批判，不过我发誓这个是早就设定好的……
一百四十二 悲壮的阻击（二）
巨大的体积差异化做巨大的实力差距，对敌人的巨蛋来说飞舞的白色舰队就像一群挥之不去的小虫，讨厌却无关痛痒。
敌舰毫不顾忌损失的强硬突进令阻击舰队毫无办法，只有尽最大努力向敌舰倾泄炮火，不断有战舰试图冲入敌舰的触手内部抵近射击，又不断地被触手大力抽飞，有的干脆从中断做两截，再突然间化成一团爆燃的火球，随后膨胀的火球诡异地急剧收缩，最后只剩下一截截死寂的战舰残骸悄无声息地飘浮在虚空之中。
灵活的触手就像一层密实的渔网，而纷飞的白色战舰就像一群试图破网的鱼，如飞蛾扑火，却义无反顾。
舰队无法阻止敌舰的突进，只能尽可能地缠住它们，随着敌舰一步步向地球逼近，其它方向赶来支援的战舰一**加入阻击的队伍之中，不断移动的战场留下一路飘浮的残骸。
眼前的一切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无论是哪个都看呆了，根本不记得说话。
四个人的视角始终不远不近地紧盯着一艘敌舰，每当全息画面微几天颤抖，都会有一道闪亮的光速射向巨大的敌舰！
忽然间那艘敌舰的触手一甩，一艘试图冲上去的战舰被抽在正中，翻着跟斗横飞出去，弹子球一样直直地撞了过来，那艘倒霉的战舰在几个人眼里飞快地放大，从开战以来一直平稳非常的两面突然间急速旋转，眼前飞旋的景象令四人同时推动平衡倒向一边，乱七八糟地倒做一堆，随后那艘推动控制的战舰在极近处擦身而过，而画面的角度也因为躲避而冲入了触手的攻击范围，不得不剧烈地用运动来躲避抽过来的触手。
李冉好不容易才找回平衡，却又不由自主地随着画面的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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