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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宫女-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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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席间的最东桌,一直默默不言的明瑟倒是很有兴致地在观看舞女们的表演,不过,现在他的目光,却是被其中一名毫不起眼的舞女吸引了。

    是的,一名毫不起眼的舞女。

    广阔的殿台上,乐声悠扬,舞姿翩翩,衣香鬓影中,那名舞女身穿绿罗长裙,发髻半盘半垂,眉若春山,唇如朱丹,贴在眉间的花钿在摇曳的烛光中明明灭灭,煞是好看。当她动作轻盈地舒展广袖时,整个人仿佛是从画中款款行来,不,更确切的说,应该是一朵绿云飞落人间。

    明瑟目光触及那名舞女,弯了弯唇角,脸上的笑容如同水波动了一动。

    至于第三个人,正是方才那位面色铁青的万大将军兼国公爷。

    万国公是万贵妃的亲兄长,已故皇太后的娘家人,是本朝骁勇善战的一员勇猛虎将。他数次统兵出征,立下不少汗马功勋,在平定边陲时,当今圣上直接将他比喻为汉代的名将卫青和李广。但是,由于多次统领大军,连年的煊赫立功,渐渐地,这位国公爷就变得恣意骄纵起来。而且,纵观整个朝局,如果要说有两大势力集团分割着朝堂的权势,那么其中一个是以内阁首相明钰为代表的明氏党派,另一派便是以这位国公爷为首的万氏集团了。这两大集团,之前在立储的问题上,明氏拥立的是皇三子刘子毓,而万党拥立的则是不满三周岁的皇四子刘子瞻,为了这事,这两大党派差点没在朝会上大打起来。当然,最后皇帝一怒之下,选择的太子人选还是皇三子刘子毓,到底是年近弱冠嘛,他怎么会让一个黄口小儿来做这一国储君?

    万国公正为这事儿气得不轻,前不久,又有御史台一大堆言官弹劾他蓄养庄奴横行霸道,侵占百姓土地良田,这些事情还没来得及处理,方才,成王寿宴上又突然出现这么两个角色闹上一闹,现在的他,早已是气得两眼喷火,心情烦躁。

    满殿灯火,宫女如花,整个台上依旧是香风阵阵,丝竹声声。

    国公爷看着这些美貌如花的舞女,按说以前,心情好的时候,他都会时不时摇头晃脑地随着拍子哼上一哼,然而此时此刻,当他看着舞女们一个个怡然陶醉在自己的翩翩舞姿时,他的整个脸部竟然迸发出一种暴怒的青光。随后,猛地灌了几杯黄汤,他干脆将手中的白玉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摔,怒道:

    “跳什么跳!脱!”

    脱?

    偌大的殿厅上,一下变得鸦雀无声起来。在场的人除了三皇子刘子毓、二皇子刘子信外,所有的皇室子弟全都错愕抬起头,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汇集在这位国公爷身上。与此同时,丝竹之声停了下来,台上舞女们齐刷刷一颤,呆愣愣停下手中的动作,仿佛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万国公是真的喝醉了,视线之中,那些美丽的舞女们渐渐变成重叠模糊的双影,时分时合起来。昏涨涨的脑袋证明,显然地,他将宝月阁当成了自己府邸所建的酒池肉林。于是,也不顾场合,右手朝台上舞女们一指,再次醉兮兮地吼了一声:

    “装什么清高!给我脱!”

    这道声音如雷击顶,夹杂着一丝冷酷残暴的火药味,刹那间,整个宝月阁的正殿内,空气再次凝结成一团,气氛肃然得可以听见细针落地的声音。直到,一阵嘻嘻哈哈的声音打破满殿的肃静:

    “好啊好啊,脱衣服,我要看脱衣服,真好玩,真好玩儿…”

    当然,能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气氛,说出这样话的人,自然是那个万贵妃所生、天生痴呆的皇二子刘子信。众人齐齐转过头,但见傻瓜刘子信一边将手上的鸡腿啃得满嘴流油,一边拍着双掌等着看好戏。

    柔止一身绿裙,木偶似地站在那些舞女当中一动不动,刹那间,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天呐,到底是怎么了她会跳《西洲曲》,会心软地答应别人的请求帮个小忙,可是现在,她…到底是碰见了什么样的烂事儿?

    四周开始轰然起来,最后,傻瓜二皇子刘子信鼓着腮帮子,干脆用玉著敲起面前的杯盘不满地催促起来,“咦,怎么还不脱呀?我要看脱衣服,脱衣服,脱衣服…”

    听得这道声音,其他一些纨绔贵胄子弟也开始公然调笑起来:“哈哈哈,难得大将军如此赏脸,咦,你们怎么还不脱,没听见大将军的吩咐吗?”“…哈哈哈,没想到成王殿下今日寿宴,咱们还有这等眼福啊,大家说是不是?啊?”

    放/荡的哄笑声弥漫了整个殿厅,舞女们听得头皮发麻,一个个低垂下头,浑身僵立,不知所措,就连手都不知道放哪里好。

    柔止闭上眼,深吸了口气。突然,她的心剧烈一颤,想到什么似地,猛地抬起头,一双乌黑的眼睛直直胶注在正对面的刘子毓身上。

    他是这宴会的主要角色,是这宝月阁内地位最高、最有权利的一位皇子,而且,他还是东朝的准太子殿下!如果说这位国公爷是别人得罪不起的皇室权贵,那么,如今在这样难堪的场面境地之中,唯一能为她们这些宫女解困脱围的,不就只有他了么?!

    是的,只有他。

    柔止一动不动地看着刘子毓,乌黑闪烁的眼眸中,有希望,有求助,有渴望…当然,还有一丝莫可名状的期待。

    时间,在沙漏声中缓缓而逝。

    然而,她越是这样看着他,眼中的眸光却越来越…失望。

    如此淡漠的神情,如此不显温度的眼睛,很遗憾地,刘子毓显然是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他只是事不关己地把玩着手中的白玉酒盏,低眉敛目,唇角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烛光照着他衣领上那圈蓬蓬松松的雪白貂尾,他的那张脸,看起来越发如寒冰般凉薄透明,甚至,还让人感到一种透心彻骨的恐惧!

    柔止心中一冷,浑身如坠千年冰窖!

    “脱呀,怎么还不脱呀…”

    四周的轰然催促和放荡狎笑越来越大声,万国公勾动唇角,习惯性地眯起酒醉的双眼轻视着台上的舞女,旁边火炉里的火在熊熊烧着,红光将他张扭曲的五官映照得狰狞而恐怖。柔止呆呆地站在舞女们当中,虽然整个身子一动不动,可是她的眼睛在一一巡视着那些咄咄逼人的权贵们时,猛然间,一腔怒火从眼底迸射了出来:

    多么丑陋而浑浊的皇宫,多么衣冠楚楚的一群皇室贵胄,陡然之间,眼前这华贵奢靡的宫楼殿宇竟然和地狱没什么两样!她抬起头,对着殿顶的天花藻井深吸了口气,然后大踏步上前两步,抬高下巴,向那些人一字一顿道:

    “我们是宫女,不是女支女!就算是女支女,她们也不会被人作践到这种地步!”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霎时间,笑声退却,气氛再次变得鸦雀无声。

    刘子毓抬眸一怔,轻眯起眼,带着一种复杂难辨的目光审视着柔止,正当托着腮,就要想起在哪里见过这名舞女时,这个时候,明瑟站了起来。“殿下…”明瑟拱了拱手,正向刘子毓说些什么,突然,又一阵轻狂的大笑阻断了他将要说的话:

    “宫女?妓0女?”

    万国公翻了一下眼皮,一边把玩酒杯,一边醉兮兮咧嘴笑了起来:“你知不知道,在本国公的眼里,你们这些宫女,简直比妓0女还不如呢!”说着,他瞄了眼刘子毓,故意高声道:“像你们这些女人,身上长着的,那可都是世界上最下贱最没气儿的骨头!就算换一层皮,也脱不了你们身份下贱的事实…”

    虽是醉酒的话,但是这话中的意思在清晰明显不过,这位国公爷骂的虽是柔止,实际是在嘲讽成王的身世,因为,三皇子刘子毓不就是一名宫女所生的孩子吗?因此,此话一出,那些贵胄子弟统统将战战兢兢的目光转移到刘子毓脸上,他们在等着看,面对这样含沙身影的挑衅,他到底会有什么反应?

    然而,没想到的是,刘子毓却是事不关己似地执起酒壶,竟然悠悠闲闲自斟自饮起来,对于万国公如此恣意放肆的挑衅,仿佛丝毫没听见,也不在乎。

    好一个窝囊无可欺的三皇子!众人心中暗暗嘲笑。

    “我们不是贱人!也绝不卑贱!”

    极力维护尊严的勇气战胜了心中的一切恐惧,这个时候,面对这样的侮辱,柔止不顾旁边有人在扯着她的衣袖,只将两道愤恨的眼睛大胆地盯着万国公,表情不卑不亢。

    “哈哈哈…”

    万国公仿佛听见世界上最大的笑话般,居然开怀笑了起来。随后,他将舞台上的柔止一指:“这个丫头有些意思,好,很好,既然你说你们不是贱人,那好,来人,你们就将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宫女拖下去,扒了她们身上的那层皮,让她们一丝0不挂在外面的冰天雪地里好好跳上一夜,到时候,本国公倒要看看,看看她们到底有多么清高…”说着,手一扬,居然无视刘子毓的存在,喧宾夺主地示意起手下们动手起来。
第27章 雪夜
    “国公爷饶命,国公爷饶命…”

    一个个舞女们吓得面色煞白,纷纷跪地求饶。柔止听着她们口中绝望而悲泣的求饶,紧紧揪住膝间的玉环丝绦,感觉喉头一阵紧缩,整个呼吸都快停止了——

    不错,她们是宫女,这样的身份注定只能被这些权贵们随意踩踏,甚至连一丝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可是,她好恨,这种从未体会过的痛苦和耻辱,比起小时候收养她的那家人给她的毒打还要难忍一千倍、一万倍!于是,就在几名内侍一步步走过来,柔止倒吸了口气,猛地从头上拔下一根金钗,打算以死亡的方式来作为她们尊严的反抗!

    然而,就在手中金钗正要对准自己咽喉,分明一道清朗的男音响了起来:

    “万国公请息怒!”

    这道声音如漆黑暗夜飘来的一线月光,又如久旅沙漠途中扬起的一声竹笛,柔止的心一颤,她缓缓睁开眼睛,停滞了手中的动作。

    明大人,是明大人!朱红的嘴唇翕动不已,柔止一双晶莹闪烁的眼睛呆呆地凝望着人群中的明瑟。

    “嗬,原来是明家的大公子明瑟明大人啊。明大人,这你就不懂了,像她们这些宫女贱奴,你尽可以将她们当狗儿耍,当猫儿玩,啊,就是不要当人看!你看你,快坐下,坐下,为这些人求情,不是有**份、太不值当了吗?坐下…”万国公示意明瑟坐下,随后又笑笑,斜着眼朝刘子毓扫了一眼。

    刘子毓默不作声,只默默地端起一盏酒杯喝了口酒。

    明瑟朝万国公拱手笑道:“下官素闻国公爷久经沙场,白袍银枪,在西征边关时,您曾一人单枪匹马斩下戎贼数千颗头颅,下官想,国公爷如此英雄盖世,声威赫赫,自然也不会跟区区几名宫女一般见识了!”说着,朝舞台上的宫女扫了一眼,“舞跳得不好,扫了国公爷的性子,你们还不赶快退下去!”

    台上的舞女们听得这声令下,当即磕头谢恩后,连滚带爬逃也似的离开了这可怕的地方。与此同时,一抹得意自负的笑容瞬间爬满万国公眼角的纹路,他好像对明瑟这番话很是受用,当即‘哈哈’大笑几声说了一番,对舞女们倒也并不放在心上了。

    柔止走在舞女们的身后,回过头,深深地凝视了明瑟一眼,接着,将身后的大红帷幔一撩,也迅速消失在这灯火满殿的宝月阁中。

    明瑟目光朝柔止消失的帷幔处凝望了一眼,飘忽一怔,然后才想起什么似的,拣起桌上的一卷画轴,转身朝刘子毓恭敬道:“今日三殿下寿辰,下官不成敬意,唯有响上自己所绘一份拙迹,祝殿下福如东海,寿域千秋!”

    刘子毓命人接过他手中的画轴,展了开来,见是一副《松鹤延年图》,图上水墨淡染,两只仙鹤昂首而立、旁边松菊为衬,笔法老道,画风甚是清秀奇丽。不禁笑赞道:“早听闻明大人妙笔丹青,乃京都第一大才子,年纪轻轻就进入工部的部院参与皇家园林的设计,今日一见本人,果然是仪表非凡,人中龙凤。不过,小王回京不久,朝中很多事情都不清楚,以后还望明大人多多提点辅助才是!”

    “殿下过誉了,下官愧不敢当。”明瑟很是稳重地敛衽行了一礼。

    刘子毓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又将目光扫过其他一些贵胄官员,微微一笑,若有所指道:“说起来,今日小王寿辰,本来是想和大家一样像平常老百姓那样,随心所欲的喝喝酒,自由自在的聊聊天,哎,奈何皇家要守的规矩又多又严,小王也只好在这里谢过大家一杯,希望此次宴会不曾怠慢大家,大家以后还要多多来往!”说着,接过内侍托盘中的一盏酒,也端起来一饮而尽。

    众人面面相觑,又扫了旁边喝得微醉的万国公一眼,顿时领悟过来什么,赶紧齐刷刷道:“殿下千岁千千岁!”

    宴会散后,刘子毓背着手走在旷阔的御道上,冯德誉为他打着伞,他问冯得誉:“德誉,你都看见了,觉得今天来的这些人如何?”

    “不怎么的。”冯德誉撇了撇嘴,摇头道,“依老奴看,没一个可用的。倒是那个明瑟公子不错,可惜他又是姓‘明’的。”

    刘子毓点了点,“有个问题说也奇怪,这个叫明瑟的工部侍郎,他老子好歹是整个内阁的首相,手掌六部之权,怎么偏偏将自己的儿子送往工部那种清水衙门,还只做个小小的侍郎?”

    “是这样的。”冯德誉笑道:“奴才打听过,其实明相是有意将这明公子送往户部,甚至让他参与内阁一名小阁臣的,奈何好说歹说,这位明公子打死也不遂他老子的愿,为了这事儿,唉哟,可把那明相气得哟,差点没病倒在床。倒现在,明相都还不和他这儿子说话呢!”

    “呵,是吗?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刘子毓听得有趣,边走边笑,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摇头叹道:“其实你还真别说,所谓骨肉天亲,血浓于水,大概就是这样的吧?但凡一个真心爱自己儿子的父亲无非如此,这就是咱们常说的‘爱之深,责之切’,呵,哪像咱们这宫里,父不父,子不子,君不君,臣不臣的…”

    “殿下…”冯德誉忙要劝慰什么,刘子毓突然转身问道:“对了,方才席间让你去打探戏台上的事儿,你打探得怎么样了?”

    冯德誉瞟了眼四周,便附耳说道:“殿下,是这样的,老奴听戏班的班主说…”,如此说了一番,刘子毓听后,先是皱了皱眉,接着手指在眼前捻了捻,忽然扬起唇角笑了起来:“有些意思。”

    ※※※※

    “第二种地方啊,那可能是天下人觉得最尊贵最安逸的地方,但是,它也是天下最危险最冷酷的地方…”

    寒冷的夜风刮起鹅毛般的大雪,一下又一下吹打着柔止冻得绯红的脸颊。单薄的柳丝绿罗裙不敌风雪严寒,感觉手和脚都快冻僵了。这是身体上的冷,可是心里上的冷,又该怎么形容呢?在走出宝月阁的那一刻,柔止抬起头,目光遥遥地望向远处白皑皑的天际,再也忍不住地,想起了母亲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

    母亲,你曾说过,不管将来如何,无论如何也不要做一名宫女。可是,生为一名宫女,就真的注定她们的生命会比一只蝼蚁还要卑贱吗?注定她们的尊严会被这些人随意侮辱践踏吗?

    柔止缓缓闭上眼,极力不让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

    “薛内人…”

    这时,一道清浅的男音从身后柔和地传了过来,柔止缓缓地睁开眼,转过身时,却是明瑟衣袂飘飘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交织的飞雪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她看不清他的脸,只是努力扯了扯干裂的唇角,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干干地唤了声,“明大人。”

    明瑟匆忙走了过来,当目光一触及柔止那双冻得绯红的手时,心脏没来由一紧,本能地伸出右手,忽然,他好想将这双手握在手心暖一暖,捂一捂,或者,就这样牵着她走一走也好。

    然而,手滞在了半空,却迟迟没有伸出去。

    “来,把这个披上。”

    明瑟二话不说解下身上的御寒貂裘,轻轻披在了柔止的身上,帮她系好领间的缎带后,目光柔和地看了她一眼,“这儿冷,我们去那边坐坐吧。”说着,他转过身,负手向不远处的绛雪轩走去。

    当温暖的貂裘披在身上,一股夹着衣香和男子气息的暖流瞬间传遍全身,柔止摸了摸自己的右肩,愣愣一怔,最后才亦步亦趋跟着他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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