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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州江山-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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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干这事演技得过硬,岳东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把牙一咬:老子演技就很好嘛。
雄县驻军很快就出发了,却遭遇各种不顺,行船偏遇当头风,骑兵到了河边却过不去河,至于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
李默已经坚守到第三天的时候,军务司徐文胜报告说弹药尽够支持一日。
这几天里,他们跟突厥人展开了激烈的拉锯战,像扯大锯一样把两座土山都染红了。
两支军队都打的精疲力竭,但现在李默的麻烦更大,弹药不足,这很致命,没有了火枪,单凭手上功夫,估计他们弄不过那些刀法纯熟的马上盗贼。
李默道声知道了,就打发了徐文胜。
为了稳定军心,李默拿起自制的鱼竿悠闲地去河边钓鱼去了。
他望了眼河对岸援军营寨里袅袅的炊烟,和中间白茫茫的河水。
忽然收起鱼竿,下令立即召集主要军官开会。
这日黄昏时分,岳东峰到了顾良川的对岸,河对岸的营寨里已经断了炊烟。粮食虽然不足,但有死马的肉可以吃,只是没柴火却是个大问题。李默把能烧的都烧了,接下来只好烧帐篷煮马肉了,听起来很惨。
然而虽然断了炊,但瞧这营盘还是十分整齐,岳东峰叹了口气,老天爷不灭李默,他有什么办法,他已经尽力了。
一行人进了骑兵队,眼见士卒们正忙着钓鱼搞烧烤,顿时火冒三丈,但骑兵队也有委屈,这顾良川可是一条汹涌澎湃的大河啊,水深,流速又急,没有船怎么渡河?
岳东峰就责问水军在哪。
岳宪忠道:“被风浪阻止了,大约明天清早才能到。”
水军名义上归属雄县镇守使节制,实际是独立成军,大营在河南岸,调动方面是有些问题,当然岳东峰也知道真正的问题出在哪里。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明日辰时前必须渡河,否则提头来见。”
见老爷子发怒,岳宪忠和骑兵队首领不敢怠慢,连夜给等候在二十里外的水军送信,要他们明日破晓前务必到了三江口,接应骑兵渡河。
老爷子治军严谨,可不是闹着玩的。
岳东峰算了日子,李默既然能守住第一轮,就能支持到明天,明早渡河过去,视情况或者出击,或者把他接到东岸,他虽恼火,却也无可奈何。
且等明天看看他的狼狈,出出老子胸中的恶气。
他相信他儿子有办法明早渡河,所以安心地睡下。
夜半时分,他忽然被一阵古怪的声响惊醒了,出了营帐向河对面一看,顿时吃了一惊,却见河对岸正北方向星星点点全是火,人嘶马叫,杀声震天。
那个地方,不是梅林的营寨吗,怎么,李默竟然趁夜劫营去了?
劫营,他不是没干过,但没有在草原上干过,那些胡骑的营寨看似没什么章法,松松垮垮的像个尿泡,但却一捅就炸,劫营者往往得不到任何好处,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这个李默,纨绔子弟,刚愎自用,以为读了几本破兵书就能怎么样了,这是自己去送死啊。怎么办,怎么办,现在渡河,那怎么行,夜半渡河,太凶险,怎么办,怎么办,他要是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那可怎么办。
“都怪你,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不渡河,这可怎么得了。”
面对父亲的责问,岳宪忠却大咧咧地笑道:“爹,你担心什么,这叫飞蛾扑火,自寻死路,即便死了,别人也只会怪他不懂兵法,为人莽撞,怪不得父亲你的头上。”
岳东峰一想倒也是这个道理,李默若是坚守待援,他见死不救,确实说不过去,但他自己作死,那就没办法了,人要作死,天难留啊。
哈哈,这是你自找的。
岳东峰回去睡觉了,明天李默死了,他过去大哭一场,然后上表请罪,上面有苦说不出,即便以后有人报复,也不过是把他从雄县调到云中去。
没办法,整个宁州就云中比雄县更差了。
这一晚,河对岸的呐喊响了很久很久,有些悲壮,有些凄惶。
(本章完)
第151章 狭路相逢人多者胜()
岳东峰却美美地睡了一觉,二日一起床,岳宪忠就报告,大队已经做好渡河准备,请主帅下命令。
岳东峰有些心虚地朝河对岸望了一眼,喝道:“还等什么,立即渡河。”
顾良川不算宽,晴朗的时候甚至能看到河对岸,但这天早上河面上有雾,一切都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对岸很静谧,这让岳东峰兴奋之余又有些不安。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一千新军,宁州的兵,因为自己的见死不救,就这么白白葬送了?
自己跟李默是私仇,怎么能拿公器来开玩笑呢?
但,他的心立即就硬了起来。
当众扒裤子打屁股,此等奇耻大辱,一辈子也报复不完啊。
“站住,什么人?!”
一念未毕,船已经到了对岸,浓雾里有人厉声呵斥道。
岳东峰仔细分辨了一下,心顿时突突跳了起来,这是宁州口音,李默的兵!
“别误会,我们是定远营直属马队,是来增援你们的。”
“定远营马队?拉倒吧,别骗人了,这地方有这么个玩意吗?哈哈,雄县距离这不过一百里,你们的马儿都是三条腿的吗?”
面对这样的嘲讽,马队的人受不了了,岳宪忠面露怒色,准备发难。
岳东峰赶紧喝退儿子,挺身而出:“我是岳东峰,雄县镇守使兼定远营都尉,请问李知院何在?”
李默正在不远处的一个帐篷里睡觉,他现在困的要命,打雷也别想唤醒他。昨晚的劫营其实并不成功,用力过猛扯着了蛋。
李默千算计万算计,却没想到对手那样虚弱,那个跟他在河边滩地上死磕了三天的突厥部落,怎么像豆腐渣一样,一戳就散了。
偌大的营盘,被他三下五除二就给掀了,梅林阿达和他的八大王当场被擒。直到人带到他的面前,验明正身后,李默还是有些回不过劲来,总怀疑哪里埋伏着突厥的奇兵。
他不敢掉以轻心,溜溜的带着人在寒风里蹲了一夜。
到了天明时分,情况明了了,是他多虑了,哈赤部完了,全部家当都在他脚底下踩着呢,梅林也没有说谎,他就是梅林,不是替身,也没有伏兵。
就这么胜了,李默丝毫不曾感到喜悦,来的太突然了,无趣的很。
然后就是困,困的受不了,所以只好睡觉,雾大,天冷,睡的很不舒服。
听闻岳东峰带着骑兵来了,小七哼道:“整整四天了,雄县的骑兵是骑着蜗牛来的吗?即然那么慢,那就让他们再等等,别打扰老子睡觉。”
主将在睡觉,主将的兄弟不让人打搅,大伙只好干等着。
一直到中午大雾散去,李默才打着哈欠起身。
他对岳东峰的姗姗来迟,心知肚明,虽然暗中将此人看清了,倒也并没有怪他。二人见了礼,李默命人将梅林阿达押上来。
这个人岳东峰是见过的,曾经不可一世的样子,如今做了阶下囚,一脸的败相。
李默道:“据查,顾良川渡口守军十五人和四十商户百姓都被他杀了,我告诉他我们是宁州官军,去雄县公干,叫他回避,他却一门心思的要置我于死地。岳将军,这里是你的防区,我把人交给你,由你来处置吧。”
岳东峰忙道不敢,说:“这个哈赤部虽然向突厥王庭递了投名状,认了可汗做叔父,却只是名义上的,这种四处寇略的野部落从来都是我宁州的心腹大患,大人既然全歼其部,俘虏其首领,便是大功一件,某岂敢掠美。”
李默道:“将军既这么说,这个人留不得了,杀了干净。”
便唤执法者予以枪决。
哈赤部首领梅林阿达和部落八大首脑被拉到河边,跪成一排,每个人的脑后挨了一枪。然后剁下人头传报宁州。
李默对岳东峰道:“斩草除根,请岳将军即刻下令断了他的根。”
岳东峰大喜,李默这是送他一桩功劳啊。
哈赤部精锐已经损失殆尽,屠杀老弱妇孺,抢掠财货,这他很拿手啊。
当即命令岳宪忠率定远营马队奔袭哈赤部营地。
这种小事交给后生晚辈去做好了,李默就引着岳东峰去参观缴获的战利品,只见军甲器械堆积如山,金银饰品也堆成了一座小山。
草原人不比中土人家,一家一户,一辈子的财富往往都带着身上,所以甲胄、兵器往往十分精良,远胜边军手中的制式装备。
又因习俗关系,无论男女,每个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有些金银饰品。
金银缴获必须归公,这是新军铁的纪律。
与新军不同,边军士卒莫不以缴获持有草原部落武器装备为荣,除了彰显战功,主要是东西是真的好。
李默指着堆积如山的军器甲胄对岳东峰说:“我们用不着这些东西,就转送给边军弟兄们吧,以表达救援之谊。”岳东峰吃了一惊,不解李默为何如此大方,又疑心这些都是李默挑剩下的,仔细观察发现这些甲胄武器都十分精良,不像是被挑过的。与之相比,那些战马就逊色的多,想来好的战马都被李默拿走了。
他叫来张天化询问,张天化道:“缴获物资都在这里,他们只拿走了战马。这场遭遇战,他们的骑兵队损失殆尽,需要补充。”
岳东峰想了一下,道:“新军战力究竟如何?”
张天化道:“一千对一千,完胜。”
岳东峰倒吸了一口凉气,半晌说不出话来。
黄昏前后,岳宪忠率部凯旋归来,除了几麻袋耳朵,还有数以百计的俘虏。
俘虏主要是用来运送战利品的,哈赤部虽只是一个小部落,却因几代首领擅于经营,在过去的十年间一直很活跃,自打梅林阿达认了突厥可汗做靠山后,在阴山南北,大青山前后,纵横驰骋,积攒了不少财富。田鼠虽小,却浑身都是肉。
岳东峰投桃报李,将所得好马五百匹统统送给了李默。
岳宪忠道:“爹,你这是啥意思?”
岳东峰道:“啥意思,我是不好意思。”
当即下令各部待卫府新军以兄弟之礼,不可为难,不得轻慢。
隔日渡河,大军一日后来到雄县。
李默弹尽粮绝,驻扎在城南兵营里暂时休整。
李默在顾良川全歼哈赤部的消息传回宁州,宁是勤大喜过望,一连说了三声好,令陈瑞安拟令嘉奖。
陈瑞安进言道:“梅林阿达曾向突厥可汗递帖拜在门下,每年都有贡献,直接下文表彰,易授人以柄,不如多给实惠,再遣一人口头表彰即可。”
宁是勤道:“你说的好,那就让束英走一趟,算了,还是辛苦你一趟。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在里面,你去了之后仔细查访,看看究竟有哪些隐情。此外,你也查一查‘香油钱’的事,各处都找遍了,都不见踪影,却也怪了。”
正说着傅有顺带人来给宁是勤送汤药,陈瑞安就要回避,傅有顺道:“姐夫,你不要走,我正好问问你,为什么要砍我们药膳局的经费,为什么要裁我们的人。”
陈瑞安笑道:“二嫂,钱的事你应该问是恭,人的事你应该问是谨,与我何干呢。”
傅有顺道:“你别推脱,他们那我都问了,说是你给传的话。”
陈瑞安瞅了眼宁是勤,道:“那这事我可就不知道了。”
说罢赶紧逃了去。
削减药膳局经费和人员的是宁是勤,他不过是个传话的,能做什么主呢,傅有顺当着宁是勤的面提出这事,不是为难他,而是向宁是勤发难呢。
陈瑞安走后,傅有顺安排宁是勤服了汤药,给随从使了个眼色,众人会意,退出。
她便望着宁是勤不肯走,宁是勤道:“裁减的不是你们一家,宁州今年财政吃紧,又处处要钱,所以能节省的就要节省一点。”
傅有顺道:“你说的都有道理,可再怎么节省也不能削减我们药膳局啊,从嘴里能省出几个钱?”说到嘴,宁是勤就真的看了看她的嘴。
傅有顺妩媚一笑,朝外面看了一眼,欺身到了宁是勤身边,从容跪下。
宁是勤道:“这件事已经定了,你再说也是无用。”
傅有顺已经捧住了他的不可描述之物,听了这话,抬起头故意大声说:“那我也要跟你说道说道。”
跟随傅有顺一起来的两个小丫头,听到里面要吵起来,吓的一哆嗦,赶紧躲远点。
一个道:“好凶哟,真是为难了管事姐。”
另个道:“那可不,大总领岂是好伺候的。远点,咱们再退远点。”
一盏茶的功夫后,傅有顺从屋里出来,捂着嘴只顾走。
二人也不敢询问,只是远远地跟着。
心里都在想大总领真是霸道,不给钱就不给钱,还打人,男人打女人,真是不像话。
(本章完)
第152章 十观音手娘娘()
李默听说陈瑞安来了,出城二十里迎接。
陈瑞安是陈家人,又是宁家女婿,又是内书房的总办,身份贵重,地处要害,只是他生性内敛,行事低调,外人多不知罢了。
这些年李默跟他打交道不多,但却其印象却很好,这是个品性宽厚的人。
陈瑞安问了哈赤部的事,李默照实回答,没有回避,没有隐瞒。陈瑞安听了很满意,他身处要津,耳听八方风雨,对哈赤部的情况还是很熟悉的,李默没有瞒他,一时便对李默说:“梅林是突厥可汗的门生,你把他弄死了,可汗或者并不介意,但终究不是什么好事,我劝大总领不要明着褒扬你,但这件功劳给你记着呢,不会埋没你的。”
李默道:“当日也是气疯了,一糊涂就枪杀了他。”
陈瑞安道:“杀就杀吧,不杀更麻烦。”
岳东峰听说陈瑞安来了,李默已经出城去接,内心十分惶恐,急忙带上三个儿子出城去接,终于在十里亭见到了陈瑞安。
陈瑞安打趣道:“你这个主人不来接我,却要我等你,是何道理。”
岳东峰连连请罪,陈瑞安道:“好了,开个玩笑,岳兄若是介意,我把话收回好了。”
岳东峰连道不敢,亲引陈瑞安进城。盛情邀请他去自己的府宅下榻,陈瑞安同意了。雄县是边镇,岳东峰身兼镇守使和县令,是地方最高军政长官,而李默和他一样是客,主人如此盛情,这个面子得给。
否则,岳东峰就要寝食难安了。
当日,设宴摆酒,岳东峰夫妇,三个儿子岳宪忠、岳溪明、岳谷阳。雄县军政界有头有脸的人,卫府李默以下有头有脸的人,齐集一堂。
席间,岳东峰的女儿岳琳琳歌舞助兴,众人都叫好,唯独岳东峰的夫人白氏似有些不快,且将这不快直接挂在了脸上。
李默就觉得奇怪,家有贵宾,女儿歌舞助兴,乃是人之常情,这不丢人,她甩什么脸子?
岳琳琳人长的甜美,歌舞俱佳,赢得满堂掌声。这个时候白夫人却一脸不悦地离开了大堂,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宴会散后,李默回城南兵营的路上,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小七凑过来道:“你注意到没有,那小妞似乎对你有意思呢。”
李默知道他说的是岳琳琳,这女子在歌舞时几次拿眼看他,有没有意思,李默不知道,他倒是听说当初正是这个小女子向岳东峰进言,让定远营马队骑着蜗牛去救人,差点害死他。
李默道:“这女子不错,岳家也是名门大户,给你娶来做媳妇如何?你若愿意,我明日就去给你提亲。”
小七道:“被我说中心事了,不好意思了,就往我身上栽。我不吃你这一套。”他碰碰李默,压低了嗓音道:“你注意到没有,岳东峰的夫人有些古怪。”
李默道:“你也注意到了,是很奇怪,论说以她这样的身份不该做出如此失礼的举动。”
小七道:“我听人说她是个白衣喇嘛。”
“啊。”李默失声叫了出来,这个解释看似天方夜谭,但唯有如此才是合理的,白衣喇嘛教宣扬世间人都是平等的,男女平等,父母子女平等。作为女儿和女子,岳琳琳歌舞助兴,愉悦一群男人,自然要让白夫人感到不舒服了。
他倒吸一口凉气,真要是这样,他这趟可就有些麻烦了。
休整几日,补充了弹药之后,李默就开始向雄县境内的几股暴民发动了进攻。
战事谈不上顺利,但也不难,难的是火星太多,需要很大的耐性。
李默就是个很有耐性的人,从南到北,稳扎稳打,先肃清了雄县周围的暴乱,然后向西,然后向北,然后向南,最后向东,猛攻猛打。
一个月后,在定远营的配合下,一举攻克暴乱者的巢穴榆柳湾,获其首领大雅斋。
得知大雅斋被擒,傅西山连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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