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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默道声多谢。

　　　　芮刚此行圆满，走的时候兴高采烈。

　　　　小七送客回来，埋怨李默：“你也太好说话了，你就是不让，我看他能奈何。”

　　　　李默道：“人不要跟钱过不去，也不要跟自己置气。我们这位财神爷啊，胃口太大了。”

　　　　李默不要水泥代理权，是知道宁是恭本性贪婪，绝不肯放弃到嘴的肥肉，纵然勉强拿到销售代理权，将来他也会出幺蛾子来作梗，与其如此，倒不如放手，换取现实的利益。

　　　　兵部累年欠振武制造局三百万贯货款，搁在往日，也不知要还到猴年马月，不过这次为了安抚李默，宁是恭一次性拨付了两百三十万贯，而且全部是银元。

　　　　大夏的币制改革比预期推迟了，但改革是一定的，市场上因为看不透这一步，而在大量抛售银元，搞的银元好像很不值钱一样。

　　　　财神爷假公济私，用真金白银来安抚李默，足见情深意厚。

　　　　（本章完）

第336章　扯皮（）　
扣去成本，净利润约五十万贯，这么大一笔钱，李默当然不可能全部拿在手上，投资不可避免，怎么用钱来生钱却是一门学问，这需要一位底蕴深厚的老手来掌舵。

　　　　汪竹明就是最佳人选。

　　　　李默跟汪竹明谈了一次，想聘他做振武商栈的总裁。

　　　　汪竹明道：“振武商栈起于宁州，当年是为了避嫌挂靠在武备学堂名下，所以才有了这个名字，我说的对吧。”

　　　　李默道：“难得你还记得。”

　　　　汪竹明道：“现今天下归夏，你还用振武为名，想做什么，训练兵马，挑旗造反吗？”

　　　　李默道：“似有不妥，依你之见呢？”

　　　　汪竹明道：“改个名字吧，叫汇通如何。”

　　　　李默道：“汇通——四海，你就不怕人家说我跟四海会是一伙的。”

　　　　汪竹明道：“汇通四海说的生意上的事，跟那些帮会有什么干系。”

　　　　李默道：“如果这是你答应受聘的条件，那就改好了。”

　　　　汪竹明道：“除此之外，我还要入一股。用宁州和京城的七家客栈入股，这七家客栈生意都不错，市价三十万贯是有的，我只算二十万贯，全部入股汇通商栈，占股十分之一。”

　　　　李默点头：“也好，这样或者更能激发你的干劲。其实你不说我也正准备配点干股给你，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就算了。”

　　　　汪竹明愤怒地吼道：“你以后有话可不可以早点说。可怜我的七家客栈。”

　　　　……

　　　　大兴二年十月末的厅事堂会议结束时，大总管宁是敬宣读了大总领的手札，厅事堂会议自这次以后进入休会期，何时重启等待大总领的通知。

　　　　厅事堂会议是宁氏在宁州时的特殊决策制度，那时候萧梁侵占宁州，宁氏势力被全面压制，不得已而转入地下，为了统领宁州的军、政、民、财、文事务，宁瞻基创设参赞处、团练处、总社、左寺坊等宁家机构，以机构代行政权。

　　　　厅事堂会议是为最高议事和决策机构。

　　　　但现在宁氏已经取得天下，化家为国，天下都是宁家人的，再搞宁家机构，再开厅事堂会议就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既然都是皇帝的臣民，背着皇帝搞小团体就是不忠。所以近一两年来宁家机构陆陆续续都归并到了官署里，家国一体，内外一家。宁家机构的总管们也摇身一变，成了新王朝的王侯将相。

　　　　“总管”一词也不像过去那么吃香了。

　　　　所以中止厅事堂会议，乃至干脆取消都不会显得太突兀。

　　　　诸位总管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宁桧最先响应，他连声叹道：“结束了也好，现在天下归宁，也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否则都把江山当成老宁家的，人人都在祸害，可怎么得了。”

　　　　宁是恭道：“好是好，但以后宁家自己的事怎么协调，难道事事都要呈报皇帝。”

　　　　宁是敬道：“已经定了由六叔（宁杨）执掌宗正寺，宁家以后的家务事就由六叔来裁决。机构能归并的就归并，譬如内书院归并到殿中省和枢密院，宁州机器局跟军器监归并起来，东二院归入监察院，左寺坊归入枢密院。卫府由宁家机构改为官署，我这个总管变成了卫府令。总社摊子最大，所以暂时还得保留，以便抓总协调。各家生意能归并的就归并到寺监里去，派人过去任职，不好归并的统统挂在宫务局采办处的名下。生意不愿做了提前支应一声，自己人先认购，没人认购再由采办局出面赎买，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意思。”

　　　　宁仁功道：“以后虽然不开厅事堂会议了，但有事仍然可以找大总管商议，我们不开厅事堂会议是不落人以口实，并非要自家散伙的意思。”

　　　　宁是谨道：“厅事堂会议是不开了，但我们这些老熟人还是要经常在一起坐坐的嘛，喝喝茶，听听戏，有事通个气，提个醒，不是很好吗。总不能让外人看笑话，对吧。”

　　　　宁桧道：“这话说的在理，咱们终归是一家人，打天下坐天下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要说一家话，要团结，但我们在座的有些人就不顾这些。卫国公，老夫问你，你进城之后放着那么多名家闺秀不要，为何偏偏弄个妓女回家，你不知道那个妓女勾结前朝余孽对抗新朝吗，我们费了那么大的劲要办她，你为何庇护她？说破大天她也是个婊子！洪川挺老实的一个人，你竟为了一个婊子把他往死里整，你扪心自问亏不亏心。”

　　　　老头因为激动，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洪川能回京做京兆尹自然有宁是勤宠信的原因，但也跟宁桧的大力推荐分不开，当年他在宁州宁西县做县令时就拜了宁桧做恩主，逢年过节都有厚礼送上，宁桧贪图他的小便宜，为他说了不少好话。洪川做陕州刺史时，曾送给宁桧二十根大金条，求他美言两句好挪个富裕点的州郡。宁桧贪图他的好处一直为他留着心，后来探知宁是勤对詹芳有所不满，便竭力推荐洪川接替詹芳出任京兆尹。

　　　　他身为宰相识人不明，误导了皇帝，自然脸面无光，平日里忍住不敢说，今日正好借机发发牢骚。

　　　　李默气的脸色铁青，宁桧倚老卖老，一口一个“婊子”骂的很爽嘛，这可是在打他的脸啊。

　　　　“楚王殿下如此指责李默，仅仅是因为李默纳了李仙儿为妾？我看你是想为洪川翻案吧？这个人叛国投贼，陛下钦定的死罪，他已经是万劫不复，名声比屎还臭。您堂堂的亲王，当朝的一品宰相，为了区区几两金子为他说项，您老这是何苦呢？”

　　　　宁桧被李默当众揭了脸皮，老脸挂不住了，怒叫道：“李默，你血口喷人！”

　　　　洪川倒台后，他的党羽为求自保纷纷反水，有人就把他重金贿赂宁桧的事咬了出来。是李默把这件事压了下来，相关口供和证据都移交给了卫府。

　　　　宁桧误以为此事办的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这时候被李默翻了出来。

　　　　他四周一顾，想找个盟友，却发现即便是他的儿子宁是恭也黑着脸，这才明白自己的丑事早已是人尽皆知。

　　　　这老儿为了掩饰窘迫，便更加猛烈地咳嗽起来。

　　　　宁是敬摆了摆手，阻止李默继续剥他的皮。一面让人给宁桧端碗白水压压咳嗽，一面劝解道：“四叔，你消消气。李仙儿的事事前默之跟我通过气，她是西京四美之一，接触的人多，难免会被一些居心叵测之徒利用。至于说有人找她帮忙出城，其实哪些人能走哪些人不能走，我们心里都有数。”

　　　　宁桧恼羞成怒，逮着谁都咬：“你心里有数，难不成你跟她……”

　　　　“父亲！”宁是恭简直要疯了。

　　　　“小兔崽子你闭嘴。”

　　　　眼看父子俩又要掐，宁是敬忙起身按下宁是恭，笑道：“四叔，你别误会，李仙儿是个聪明人，默之点拨她跟我们卫府合作，她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一直是我们卫府的探目。当年我们西征时军费吃紧，她还拿出毕生积蓄二十万贯给我们充当军费，这是一个爱国的奇女子啊。

　　　　“至于洪川我就不说了，这个人心术不正，一心想着立功，他做事也不干净，若非默之替他隐瞒，他根本没办法活着出京。本想磨炼磨炼他，再给他一个机会，谁知道他自己不争气，竟然叛逃了。”

　　　　宁是敬说到这目视宁是长，左寺坊三巨头他是硕果仅存的一位。

　　　　（本章完）

第337章　扯皮2（）　
宁是长会意，对宁桧说：“这个人叛逃到江都后，摇尾乞怜，把咱们的机密都给漏了，不杀不足以儆效尤。”

　　　　宁是长不久前巡视商州时被江陵天下司监令杨雪莲设局抓捕，长安多次营救无果，后来是李默保荐仇士清出面与杨雪莲谈判，才将宁是长营救回来。

　　　　宁是长对李默心存感激。

　　　　宁桧一时理亏词穷，哼哼道：“区区二十万贯就是她的全部积蓄了？你们哄傻子吗，昔日吴元凯母亲祝寿，为了请她去家中清唱，封了五十根大金条，那就多少钱了？区区二十万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哼，据我的初步估算她的私房钱至少有两百万。”

　　　　宁是恭道：“爹，你就别算这个账了，她有多少钱是她的事，肯拿出来二十万贯，足见她的一片赤诚。还有，人家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万丈红尘里的白莲花。如今又跟了默之，你别一口一个婊子。至于那洪川，我就不知道你看中他哪点了，默之纵然是出手重了点，那也是为着大伙的利益着想。任由洪川那疯狗乱咬，我看对谁都没好处。”

　　　　宁桧大怒，喝道：“你给我闭嘴。”

　　　　人心尽丧，连儿子都出面指责他，这老儿只好倚老卖老地咳嗽了两声，又问李默：“汪家势大不听招呼，办他有错吗，你为何给他兜底。”

　　　　李默懒得跟他解释什么。

　　　　宁是敬道：“汪家出事的时候，默之人在庆州治军，这件事他根本就不知情。”

　　　　陈瑞安道：“汪家的事是陛下不让追究的，鲁王虽然有错，到底也是宁家人，汪家是他的妻族，这样迫害他，让鲁王的脸面往哪搁？”

　　　　宁桧道：“瑞安，你这什么意思，什么是我们迫害他？他汪竹明不听招呼，妄自尊大，难道不该敲打吗？”

　　　　父子合谋搞汪家，目的是什么，众人心知肚明，落井下石，巧取豪夺，并不光彩，宁桧人老糊涂，一通乱说，倒让宁是恭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宁是恭端了杯茶给他，叫他喝茶闭嘴。

　　　　宁桧把茶碗一顿，腆着脸道：“我做得就说得，他汪家凭什么能有今天，还不是咱宁家赏他饭吃！修筑城墙、军堡、宫室，架桥、铺路，他跟着吃的脑满肠肥，富可敌国，末了叫他拔根毛还唧唧歪歪，他凭什么，这江山是谁家的？”

　　　　宁是恭没想到老父亲这么不顾脸，急了，叫了声：“爹，您少说两句。”

　　　　宁桧自知失言，忙假装咳嗽，遮掩过去。

　　　　宁是敬担心任这老儿再说下去，指不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便道：“时辰不早了，要不就这么散了吧。”

　　　　宁桧道：“散了，散了，这样的会不开也罢，省的闹心。”

　　　　众人纷纷离去，李默半道被宁是敬叫回，陈瑞安也在，二人面色凝重。陈瑞安把一份东西交给李默说：“这里有些东西，你拿回去好好看看。做到心里有数。”

　　　　这是关于江陵方面的一些资料，李默的第一反应是朝廷要打江陵，要他挂帅，所以才给他这些资料，让他做到心里有数，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事情不是这样的。

　　　　宁是敬和陈瑞安现在都不管军事，征讨的事轮不到他们来交代自己。

　　　　宁是敬倒也没瞒着他，直截了当地说：“最近京城泄密很严重，军国大事，这边才敲定那边人家就知道了，几乎无秘密可言，陛下对此十分苦恼，责令卫府立即破案，所以我们设了一个局，想揪出这个奸细。”

　　　　陈瑞安道：“枢密院已经人人过关了，现在就是你们几位功勋重臣了。”

　　　　李默觉得奇怪，军机大事他现在根本就接触不到，怎么会泄密呢，就算他李默是奸细也无秘密可泄呀。

　　　　宁是敬看出他的疑惑，解释道：“我们怀疑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叶采得号称在西京布下了三千伏兵，这些人分散在各衙署里，潜伏的很深，迄今为止，我们尚未找到一丁点的蛛丝马迹，所以只能碰碰运气了。”

　　　　李默无言以对，找间谍找到自己头上了，自己好歹还是卫府大将军，哪家间谍的胆子就肥成了这样。

　　　　李默现在府里人口少，能进入他书房和前堂的人就那么几个，李默没有公开拿着这份资料去看，反而每次看完之后都小心翼翼地藏起来。若他的府里真有间谍，就一定能找到这东西，否则这样的间谍有跟没有也没有什么区别。

　　　　卫府折腾了小半个月，没有从李默的府里揪出间谍，却在魏国公傅西山那揪出了一个。

　　　　在宁是敬和陈瑞安给李默资料的同时，也给了傅西山一份，是关于河北魏州王寅的。

　　　　间谍据此推断大夏要对王寅下手。

　　　　左寺坊安插在江陵的眼线报告说，江陵方面得到可靠情报，判断大夏即将攻打魏州，萧陞已经派遣使者去往魏州知会王寅了。

　　　　这就反证了魏国公傅西山的府里藏有间谍，卫府迅速扑了过去，经过缜密调查，终于把这个人揪了出来，以此为突破口破获了一个庞大的地下间谍网，这些人都是叶采得的人，受命潜伏下来刺探军情。

　　　　而大夏建政之后，各王府、公府都亟需用人，甄别手段又落后，导致这些奸细得以趁虚而入，顺利地潜伏了下来。

　　　　“京城的几大王公贵族家里都有细作潜伏，唯独咱们卫国公府里干干净净。哥，我觉得有人这么说是居心不良呢。”

　　　　李默道：“嘴长在别人身上，咱管不着。其实但凡有点脑子的都明白，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他们进城后，府里人员增加了十好几倍，而且为图方便多用前朝的旧人。人心隔肚皮，谁来保证他们的忠诚？咱们用的都是宁州的老人，自然可以安枕无忧啦。”

　　　　小七道：“卫府来人说，为了防御皇城司的渗透，他们准备派人进驻各个王公府邸，据说陛下已经恩准了，你说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了？”

　　　　李默道：“别瞎说，这是好事，以后府里有事，只管往他们身上推就是。”

　　　　小七道：“那卫府要是瞧谁不顺眼，蓄意栽赃呢，咱们也要忍着受着？”

　　　　李默道：“你想什么呢，卫府吃饱了撑的吗，还栽赃。”

　　　　正说着范栗来了，小七道：“卫府不会是派你来卫国公府抓间谍吧。”

　　　　范栗笑道：“我哪有那福气，大总管特别关照让我选两个机灵的人过来，我把人带来了，您瞧瞧。”

　　　　来者一男一女，男的叫朱枫，女的叫朱明月，对外称是兄妹，二人一个负责前院，一个负责后园。两个人年纪都不大，范栗介绍说二人都是兵部高等步军学校的毕业生，刚刚分配来卫府，都是一张白纸，请李默这位卫府老前辈可劲描画。

　　　　（本章完）

第338章　论胖瘦（）　
李默道：“兵部高等步军学校才创办不久，你们就毕业了，你们是以前讲武堂的？”

　　　　朱枫道：“不是，我们是卫府训练所选派去步军学校的研修生。”

　　　　朱明月道：“卫府训练所是您一手创办的，我们敬您为神，都想跟你多学几手呢。”

　　　　李默道：“你们能来，我举双手欢迎，不过你们要想来学本领，那显然是走错地方了。咱们虽然同出卫府，但我执掌卫府的时候，一门心思全在剿匪打仗上，明刀明枪的干，抓间谍我可是外行，你们真的要学，就应该跟大总管学，那才是内中高手呢。”

　　　　朱明月嘴快，笑道：“大总管，咱们哪高攀的上呢。”

　　　　然后就被朱枫踩了一脚。

　　　　于是改口道：“大将军谦逊了，大将军但凡指点一二，小的们也受用终生了。”

　　　　李默道：“这姑娘，长了一张甜瓜样的嘴。行了，漂亮话就不要说了，你们留下吧，好好替我看守这宅子，千万别让猫儿狗儿的钻进来。”

　　　　打发三人去后，小七道：“这个范栗倒还是个有良心的人。”

　　　　李默笑道：“他如今在卫府很吃重，担子不轻，你们以后多多关照他。”又问：“林哥儿回来了没有，这小子放着从四品的内府军副尉不干，跑回来做什么，简直是自毁前程。对了，他有没有找到奎四。”

　　　　林哥儿东征时有功，被李默推荐给傅有德，做了营副尉，内府军的营副尉是正五品官，前段时间进击汉中各军皆败，唯有林哥儿这一营立了大功，因此升了从四品。

　　　　内府军的营都尉一般都是从四品官，林哥儿满以为能转正，结果官升了，职务还是副尉，还被从主力营调到了一般营，一时负气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