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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州江山-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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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名行凶闹事的内府军军官很快出现在了李默面前,一起送来的还有六个囚徒。
王元乾向李默禀报说在城里打架闹事的内府军军官被巡城营逮捕后关在牢房里仍不安分,又跟羁押在那里的囚徒打架,结果被这几个囚徒打伤,打伤军官的囚徒如今他给带来了,要打要杀随李默的便。
李默黑着脸没吭声。
小七问那几个军官:“你们是怎么搞的,五个人打六个人,竟然还打输了。”
五名军官无言以对,他们的确是打架受的伤,但这六名犯人绝非普通犯人,身高体壮,出手极狠,莫说五个对付六个,就是五个对五个,他们也不是对手。
小七也瞧出门道,这六个人是王元乾故意安排报仇泄愤的,就对王元乾说:“你们地方是怎么搞的,如此没有诚意,让我们怎么办。”
王元乾道:“军士溜出兵营出去闹事,我们可以不追究,但伤了人我们就不能不管。”小七道:“现今大敌当前,是特殊时期,军人犯罪理应由我们驻军大营来管,你们地方闹腾什么。”王元乾道:“将军说的是,所以我把人带来了。他们在我们巡城营滞留时受伤,我们有错,所以我把凶手也带来了,将军还要我们怎么样?难不成还要把抓人的巡捕交给你们?他们是在秉公执法,天下法为最大。”
小七道:“哈,秉公执法,说的好。”
李默道:“多谢王都尉,请回禀刺史大人,这只是一场意外,莫要为此伤了和气。”
小七叮嘱道:“王公子,天黑,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王元乾眼一横,道声:“告辞。”
李默望着王元乾的背影轻轻地摇了摇头,败家子无须太多,一个足矣。
小七嘿嘿道:“阎王要你三更死,谁也不敢活到五更天。王老爷子脑袋一糊涂,那就谁也救不了咯。”
……
丰州,刺史府。
这里本是王家大宅,丰州的实际权力中心,但真正的刺史府并不在这。这里变成刺史府是王家重返丰州之后的事,王钦茂深感割据地方的艰难,就把刺史府设在了前院,他誓要将王氏家族扎根于丰州大地上。
虽然已是六旬老人,王钦茂对造人仍然充满热情,用他的话说就是一个繁盛的家族首先必须有人,人才是一切的根本。
他已经有了八个儿子,长子王元德年近四旬,最小的儿子尚在牙牙学语,今晚他得到禀报,自己新纳的妾侍叮铃正处于佳期,这个时候同房有极大几率能造人成功,所以他早早吃了晚饭,散布,舞剑,等身体微微发热,然后沐浴、休息,天色刚黑,他就走进了妾侍的房间。
他毕竟年纪大了,对房事已经有些力不从心,反正只是为了造人,所以丰州刺史果断地结束战斗,看也不看一眼就起身走了。
侍妾叮铃还躺在床上,据说这样更容易受孕。
刺史年纪大了,勤劳政务,对男女之事并不十分伤心,若不能给他生个一男半女,在王家的日子会很难熬。
王钦茂擦了擦汗,喝了一碗特制的香茶,来到前厅,几个幕宾围上来,禀报丰州的大情小事,他是丰州刺史,但这个刺史与别处刺史不同,他要操的心太多太多。
王钦茂今晚有些心神不宁,下午的时候他跟三儿子王元乾置气,把他打发去了李默大营,这个混小子能把事情办成吗,万一办砸了怎么办?
自己当时真是被气糊涂了。
见幕主心神不宁,几位幕宾就起身告辞了。
王钦茂还在想王元乾的事,李默应该不会把他怎么样,他要顾及身份,堂堂的大元帅怎么会跟一个地方小吏过不去呢。
但其他人就不好说了,有一股势力潜伏在李默军中,对丰州虎视眈眈啊。
“父亲,不好了,出事了。”
“啊!”
长子王元德一句话,吓得王钦茂失手打翻了手中的茶碗。
(本章完)
第277章 畜生()
“刚刚收到风,三弟在回城的路上跟一群醉酒的内府军士卒起了冲突,他们抓走了三弟,随行护卫两死两伤。”
“他人现在在哪?”
“在城外驻军大营。”
“走,去要人。”
“父亲,去不得啊,这必是李默的阴谋,他会扣留您的。”
王钦茂冷笑道:“要扣留我的不是李默,而是另有其人,现在不去,元乾就完了。”
……
夜已深,李默却还没睡,裴如卿从长安来宣旨,然后就留下来给他做参谋。二人多年未见,聊了很多话,十分兴奋,所以无法入睡。
小七会错了意,就安排了一个俊俏小厮进来服侍,被李默怒吼着赶了出去。
这时节王钦茂的马就到了辕门前。
裴如卿闻讯赶来劝阻道:“收拾王家容易,收拾人心难,一定要名正言顺。”
李默道:“你放心,我不会拿他怎么样的,人家毕竟是堂堂的父母官嘛。”
……
王钦茂的侍妾叮铃静静地躺了一炷香的时间,几个仆妇进来,用温水给她擦拭了身体,问她是否要起来走走。
叮铃道:“我困了,你们退下吧。”
仆妇们前脚刚走,后窗就被人推开了,一条矫健的身影翻了进来,掀开帐子,凝视着叮铃。四目相对,那女子满面是泪,恨恨地说:“你又来做什么?”
来人道:“阿铃,我会救你出去的。”
“你这话已经说了不下一百遍了,我还怎么相信你。”说罢嘤嘤哭泣起来。
那汉子不由得焦躁起来,攥紧拳头,咬牙切齿道:“你放心,此仇不报,我王元佩誓不为人。”因为声音稍大,惊动了守在外面的几个仆妇,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传来,此刻想走已经来不及了。
那汉子索性掀开帐子躲进了被子里。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精明的仆妇带着个小丫鬟冲了进来,四处打量了一圈,柔声问道:“姑娘有何吩咐?”
叮铃道:“没什么,刚刚在看书,不小心念出声来了,你们下去吧。”
“姑娘晚上少看点书,对眼睛不好。”
那仆妇说着话就靠了过来,叮铃厉声道:“我的话你听不懂么,退下。”
仆妇应了声是就退了下去。
脚步声顺着走廊上渐渐远去。
躲在被子里的汉子探出头来,翻身压在叮铃的身上,捧着她的脸,真诚地说:“阿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叮铃抚摸着男人宽阔的额头,点了点头,说:“我等着你。”
这汉子不是旁人,正是丰州刺史王钦茂的次子王元佩,他跟这个叫叮铃的女人本是一对野鸳鸯,遭人陷害让父亲王钦茂横刀夺爱。
二人藕断丝连,私下苟且,方才他听说王钦茂去了李默大营,便慌忙赶来幽会。
王元佩深深吻了那女人一口,咬了咬牙,起身就要走,却被女人拉了一把。那女人拉着他的手,眼眸蓄泪,柔情万种地望着他。
这一下,他再难自持,澎湃的激情勃然喷发。
几个守在外院的小丫鬟忙完手头事情正聚在一起嚼舌头,忽然听到内宅传来一声声意乱情迷的呻吟声,顿时像饿狼闻到了血腥,一个个撒腿奔向内院去看热闹。
一名粗壮的仆妇和一个瘦高的丫鬟拦在角门处。
“你们跑什么,狼奔豕突,没规矩。”
众丫鬟屏息敛气,不敢吭声。
“这里有我们,你们都出去。”
“可是……”
“可是什么?老爷跟姑娘行房,你们也要管吗?”
没人再敢吭声,王钦茂晚上是来过,也跟院里的姑娘行过房,但老爷行完房后已经走了,这屋里的又是谁,
几个明白事理的丫鬟惊讶地张大了嘴,这对奸夫**胆子也太大了,这样的肆无忌惮,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是。”一群丫鬟惊恐地准备逃走。
“回来。”那仆妇喝了一声,目光挨个儿扫过去,每个人的脸上都停留片刻,然后问众人:“别人问起了,你们怎么说?”
“我们……”
“你们什么都没听见。明白吧。”
众丫鬟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家丑不可外扬,事情捅出去,你们一个也活不成。”
众人这才觉得浑身发冷,王家家法很严,家风很严谨,王家家主很严厉,谁要是往王家脸上抹黑,那他一定是活腻了。
打发了众人去后,那个瘦高个丫鬟向中年仆妇说道:“她们的嘴巴就像窑姐的裤带。”
“这不正好吗?”
……
李默在跟王钦茂扯淡周旋的时候,接到了一份密报,他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批了个字,然后继续跟王钦茂扯淡周旋。
王钦茂心里有些着急,李默虽然满口答应彻查王元乾被绑架一事,也确实当着他的面吩咐人去办了,而且他也相信李默最终会把人交给他,但看眼下这情形,李默肯定另有诡计,他把自己困在军中,迟迟不放他回去,他究竟意欲何为,难道仅仅是因为好客?
足足两个时辰后,王钦茂才带着他的儿子王元乾千恩万谢地走出驻军大营。
到丰州城下时,天已拂晓。
城头上一片肃杀,这是王钦茂临行前交代的,他走之后丰州城必须严加戒备,绝对不能给李默以可乘之机。
现在看来,王元德很好地执行了他的命令。
他的四个成年孩子里,唯有老大王元德堪当大任,只可惜这孩子是庶出,否则他就是丰州的未来之主。
“父亲,您回来啦,李默没为难您老人家吧。老三,你还好吧。”
“好,多谢大哥惦记。”王元乾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然后朝地下啐了口带血的吐沫。他被那些醉酒的内府军士卒打的鼻青眼肿,好个屁。
“回城去。”
丰州城安然无恙,让王钦茂暗自松了口气,但两个儿子间的不和睦,又让他愁上眉梢。
回到刺史府刚刚坐定,王钦茂就接到了一份密报,看完之后,脸色铁青。
他把密报压在手下,厉声呵斥了王元乾,这小子到现在还认为自己没做错什么,梗着脖子就是不认错,王钦茂一时勃然大怒,拍桌子的时候把茶碗都震掉了。
父亲如此盛怒是很罕见的,王元乾当即闭嘴。
王元德赶紧劝走了自己的兄弟,父亲盛怒之下,他也不敢去触眉头,就在外面等候。打发了两个儿子后,王钦茂将那份密报又看了一遍,一时心痛如刀绞:这畜生果然干了败坏人伦的勾当。
(本章完)
第278章 万死不辞()
李默一直到拂晓时分才睡了一觉,心里有事睡不踏实,一个时辰后就醒了。
邀请张显、裴如卿一起吃早餐,小七得意洋洋地说:“左寺坊那帮家伙真是够阴的,巧施美人计,离间他父子,你们猜王钦茂会不会要了王元佩的命?”
李默道:“他若要了王元佩的命,那他就不配做丰州之主。”
穆坤道:“这个女人本来是王元佩所爱,王钦茂能不知道吗,他为什么要夺人所爱,其实是为了试探王元佩的心,试试这个儿子是不是跟自己一条心。可惜,王元佩没能经受住他父亲的考验,把好端端的丰州储贰给弄没了。”
小七道:“穆坤,你这话说的可有依据?”
穆坤道:“事情不是明摆着的嘛。王钦茂是个老色鬼,王元佩是个小色鬼。”
萧震川道:“我问过陈人豪。他们本来是安排这个女人去王元佩身边做卧底,结果被王钦茂横刀夺爱抢了过去。于是他们顺势而为,把她当做貂蝉,去离间董卓、吕布父子。”
张显赞道:“妙计,妙计,左寺坊里有高人啊。”
小七道:“那是,抡起损人的手段,谁能比得过他们。咱们是不是该给王元佩提个醒,否则被他老子稀里糊涂地杀了,那就没意思了。”
这个主张得到张显、裴如卿、萧震川的赞同,三人建议李默给王元佩施加点压力。
李默在等王钦茂自己犯错,给他一个武装解决丰州的机会。
至于怎么运作,他把筹码押在左寺坊的身上,因为他清楚,陈人豪的目标跟他是一致的,他会做好分内的事。
这日深夜,陈人豪主动来军中见李默,汇报了左寺坊的思路。他要用叮铃来策反王元佩,促使他反叛,帮助李默实现突破。
李默道:“一个女人真的能牵制他妈?”
陈人豪道:“叮铃姑娘是本部少有的精英人才,已经彻底地掌控了王元佩。”
李默道:“事不宜迟,你去办吧。漂亮点。”
隔日,李默进城参加王钦茂的饮宴,席间李默邀王钦茂长子王元德坐在自己身边,一口一个世子爷说的热乎。
王元德是庶出子,虽然德才兼备,但依血统论,却是没资格继承王钦茂的事业的,李默明知这一点,却故意这么说,挑拨的意味十分明显。
王元德很尴尬,为了撇清嫌疑,他不惜当面冒犯李默,更正说王元佩才是丰州的储贰,李默却仍然不信,当众向王钦茂求证。而就在宴会开始前,王钦茂又一次接到王元佩跟自己侍妾叮铃媾合的密报,心里这口气却是怎么也咽不下去,他没有正面回应这件事,而是打个哈哈,含混了过去。
李默似有所悟,从此也就不再把王元佩当储贰看,反而跟王元德愈加亲近。
王元佩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宴散之后,气冲冲地回到家宅,把房间里的东西狠狠地砸了一遍。
天黑之后,王元佩潜入王钦茂后宅去幽会叮铃,却见这女子满脸青紫,眼睛红肿,嘴唇上还裂开了一条口子。
一时心疼的不行,问她原因,她不肯说,再三逼问,才说是王钦茂打的。
那女子哭泣道:“他对我们的事似乎有所察觉,你以后不要再来了,我怕他会废了你。”
王元佩道:“他已经废了我,他宁可把王家产业交给那个贱婢生的野种,也不肯交给我。阿铃,你跟我走吧,我们远走他乡,改名换姓,重新做人。”
叮铃道:“你好糊涂,他已经察觉我们的事,我们如何还走的了。你以后不要再来了,你们父子并无深仇大恨,你去服个软,将来仍然是丰州之主。”
二人正争执时,忽传王钦茂回来了,叮铃吓得面色寡白,急催王元佩快走。
王钦茂现在十分小心,出入都有大批卫士跟随,每到一处这些卫士都会提前布控周围,以确保他的绝对安全,这些卫士十分精悍,对他绝对忠心。王元佩不敢造次,跳窗躲进后园,藏身于假山之后。
一名卫士搜索时发现了他,四目相对,王元佩紧张的手心出汗,但诡异的是这卫士一声不吭地走开了。王元佩暗松了一口气:这样的家丑,他们也不敢参与。
他静静地潜伏着,不敢稍有动作。
那边叮铃的闺房里忽然传来她的惨叫声,她凄惶痛苦,哀声惨叫,中间夹杂着王钦茂的怒吼,他挥鞭抽打**的伟岸形象映衬在窗帘上,像一把烙铁深深地刺痛了王元佩。
一刹那,他失去了理智,想不顾一切地冲过去。他要从自己的父亲手里夺回所爱,为此不惜失去一切。
但他终于忍住了,此刻现身只能是平白送了性命,他了解他的父亲,他绝对是个心狠手毒的人,他有能耐杀了他的生母,为什么不能杀他?
他咬牙切齿,呼吸急促如牛,徒手生生地将一块石头从假山上掰了下来。
许久之后,他的血已经凝固,心里的火业已熄灭。屋里的暴行终于结束,王钦茂怒冲冲出了门,倒背着双手,手腕上悬着他最心爱的马鞭。
那鞭子上分明沾满了她的血。
王钦茂走了,卫士们也走了,这间院子里只剩下一些没头苍蝇般乱窜的仆妇、丫鬟,但王元佩却没有回去见他的爱人。
一个男人连自己所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他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深夜,王钦茂的三儿子王元乾急匆匆地来到王元佩的宅邸,进门就问:“二哥,找我何事?”王元佩道:“老三,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讲。”
王元乾道:“二哥,你是怎么啦,我们是兄弟?”
王元佩道:“我们是兄弟吗?不错,我们是兄弟,一奶同胞的兄弟。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们才是兄弟,王家的嫡亲血脉,王元德终究是贱婢生的野种,他不配做丰州的储贰,我的心里,二哥你才是储贰。”
王元佩闻听此言,搂着王元乾的肩膀,压低了嗓音说:“我接到密报城北武备学堂里有些教官正在秘密联络学生兵,分发枪支,你说这事怎么办?”
王元乾道:“当然是禀告父亲啦。”稍稍怔了一下,忽然大喜道:“二哥,机会来啦,机会来啦。武备学堂是王元德管的,有人造反,他王元德脱不了干系!那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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