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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脚仙女:妈妈,对不起-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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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小颜害怕黑暗,但是妈妈却让她独自睡觉;朝小颜喜欢画画,但是妈妈却让她一心学习;朝小颜思念爸爸,但是妈妈却不从让她提那两个字。朝小颜经常想:如果爸爸还在这个世间上该多好!他一定会支持她的梦想。朝小颜知道妈妈有一个禁忌的抽屉,妈妈从不让她去触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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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桌脚仙女”,就是桌子下面的四只脚,上面寄居着仙女。如果有什么烦恼,就将烦恼的事情写在纸条上,然后压在桌脚下面。等到纸条消失的时候,仙女就会将你的烦恼通通带走。这就是桌脚仙女的魔力。

  外婆是这样告诉我的。记得那个时候,我才五岁,每天都被噩梦困扰。听了桌脚仙女的故事之后,还不会写汉字的我,将自己的烦恼用拼音写了下来,然后乖乖地将纸条压在桌脚下面。

  在第二天的时候,我惊奇地发现,纸条真的不见了。那个时候,我天真地认为,是桌脚仙女将我的烦恼全部带走了。于是,每当遇到烦恼,我都会按照外婆说的方法去请求桌脚仙女。

  但是随着时间的增长,我也渐渐长大,知道了所谓的桌脚仙女不过是外婆善意的谎言而已。虽然知道是假的,但是有的时候,我还是会像小的时候那样,将写着烦恼的纸条压在桌脚下,而且也知道了,收走纸条的不是仙女,而是外婆,之后是妈妈……

  外婆妈妈,你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我这边很好,这里的阳光总是很暖和,而且一点也不刺眼。风也都是柔和的,是一个适合度假和修养的好地方。

  现在,你们是不是很羡慕我?

  呵呵,不要担心我,我很好,真的。我现在很幸福,很快乐。

  还有,我还想说最后一句,就是,我爱你们。

  写完最后一个字,朝小颜停下了笔,将一个白色的,类似于书签的小卡片加到刚才写到的那一页,然后将笔记本合上。有些发旧的笔记本上面写着这样的几个字母女交换日记。

  朝小颜珍爱地抚摸着笔记本,然后将视线转移到桌脚上面。她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从旁边拿出一张便利贴,朝小颜在上面写下几个字,再将纸片对折,压在桌脚下面。

  “不知道,明天早上,桌脚仙女会不会将你带走?”她看着纸片,自语自语。

  朝小颜走到窗边,打开窗子,让温暖的阳光照射进来。阳光照亮了棕色的桌脚,让白色的纸条显得更加的耀眼……

第一章1
  金色的包装纸上,印着一只只大小不一的骷髅头,盒子上包着的红白相间的绸带上,装饰着一对扎手的黑色蓖麻球,仿佛是个随时准备发起进攻,把收礼物的人扎出鲜血来的愤怒的刺猬。

  “小颜,颜颜,来,万圣节快乐!”男人笑眯眯地拿着一个精致的小礼盒在小女孩的面前晃来晃去。

  一只胖乎乎的小手一把抱住了礼物,胖乎乎的小手后面是一张笑得喜气洋洋的粉团儿般的小脸,笑容好似蒲公英金灿灿的花朵般充满朝气和希望。

  “哐当!”大门被打开然后重重地关上。

  “妈妈!”小女孩笑着叫着刚刚走进屋子的女人。

  女人并没有理会自己的女儿,而是怒视着那个男人,“你来这干什么?”

  男人满脸赔笑,压低了声音:“夕颜,别生气,咱们去屋里面说。”

  “谁要和你谈!别拉我!”女人高叫的同时,被男人拉进另一间屋子。

  “嘭!”门被狠狠地关上。

  “呜哇……”小女孩因为受到惊吓,大哭了起来。

  在哭的时候,她听到了在门的那一边传来的声音。

  “你走!我不要再见到你,小颜也不要见你!”女人的声音尖锐而刺耳。

  “你小声一点,别吓到孩子。为了孩子,咱们能不能不这样……”男人低低地说着。

  紧接着的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摔东西的声音。

  “呜呜呜……哇哇哇……”朝小颜一听,哭得更响亮了。

  吱呀昏暗的黄色门灯下,房门被推开了,女人气汹汹地走了出来。

  “哭什么哭!走,颜颜,咱们收拾东西回姥姥家!”女人用手绢擦了擦朝小颜的泪水,她的声音点哽咽,但倔强的表情坚定地表达着自己的立场。

  “夕颜,你别走,冷静冷静,”男人拉住女人的手臂。

  女人停了下来,“好,我不走,但是你别想回来祸害这个属于我和我女儿的家,你走!”女人愤怒地向着男人喊道。

  整个房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朝小颜停止了哭泣,不知所措地看着互相怒视的爸爸妈妈。

  “好,我走!我同意离婚,你满意了吧!”男人拿起外套出门去。

  “砰!”那扇红棕色的门被关上。

  女人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下子坐到地上。小女孩泪眼朦胧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一副不知所措的神情。她抬起头,进入眼帘的是那道淡淡的黄色灯光。

  黄色的门灯照耀下,红棕色的门仿佛变成了温暖的橙色,那是像外婆的手臂,妈妈的怀抱一样温暖的颜色。

  黄色的温暖越来越近,越来越亮……

  好亮啊!好温暖……好像有什么光线直直射入了朝小颜的眼帘。

  微微睁开双眼,朝小颜发现自己正躺在那张已经睡了十五年的床上。

  摇摇头,让自己清醒起来,她再次做了那个梦,一个关于过去的梦。

  太阳光已经照进了自己的房间。睁大了双眼的朝小颜觉得自己刚才好像时空穿越一般,回到了自己的童年,今天的朝小颜的确已经十五岁了。对于童年,她没有太多的记忆,只要零星的几个片段,而那个梦,就是片段之一。

  咦?怎么又做这个梦了?难道是因为最近复习的时候用脑过度,就又开始做这些令人讨厌的梦?

  朝小颜无奈地看看身上盖的被子,早就不知什么时候被自己踢得垂在了地板上。她挠挠头,想着刚才在梦,在梦里面的是爸妈激烈地争吵。她那是自己最后一次看到爸爸。自从她五岁那年开始,妈妈带着自己回到外婆家住。妈妈告诉她,爸爸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朝小颜就再也没有见过爸爸。长大了之后的朝小颜终于明白了当初妈妈的意思,她料想那个所谓的很远很远的地方,应该是天堂吧?想一下,她自己现在都几乎想不起爸爸究竟长什么模样了呢!不过,如果爸爸还在这个世界上就好了,她会少很多烦心事,爸爸一定会是那个永远支持着她的人,不像妈妈,就会发脾气和命令!

  呼呼……

  朝小颜叹了一口气,还是一骨碌地坐了起来。

  最近跟妈妈的冷战真是既高兴又郁闷。高兴的是,妈妈被自己惹生气了,太好了,总算没有人跟在自己耳朵旁边整天地唠叨自己了。现在朝小颜的耳边还萦绕着妈妈那天的暴走

  “你以后想怎样怎样,我一点都不会再管你了!”

  而另一件令人郁闷的事情是,妈妈不同意自己参加美术社,更没有家长同意签字的意见书,所以,她没有办法名正言顺地参加美术社的活动。

  最近三天的活动都是在老师的催问下,谎称妈妈出差,才能蒙混过关的。哎,自己真的不想再撒谎欺骗老师了!

  想到这里,朝小颜再次叹了口气了一声,然后狠狠地跳下床,拉起垂到了地板上的被子,不经意间,看见了静静矗立的四只床脚。

  “小颜啊,起床了,外婆给你准备好了早餐,吃好去上学啦!”外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桌脚仙女!朝小颜猛然想起了这个伴随着自己整个童年的传说。

  只要将自己的忧愁写在纸条上,再压在桌子下面,等到桌脚仙女拿走纸条的时候,就是烦恼忧愁被拿走的时候。

  她知道这个关于桌脚仙女的传说是外婆骗自己的,但是有的时候,她还是会傻乎乎地将烦恼压倒桌脚下面。

  而现在,她就有一件烦心的事情,要不要再次试试这个方法呢?朝小颜犹豫了一下,在看到墙上的猫头鹰挂钟的时候,她立刻打消的这个念头。来不及了,在晚一些就会迟到的。今天晚上在说吧!

  朝小颜毛手毛脚地把被子胡乱叠一下,就冲出了卧室。

  “小颜啊,起床了,外婆给你准备好了早餐,吃好去上学啦!”

  每天早晨,外婆的声音都伴随着朝小颜,就像每天的窗户里射进来的第一缕阳光,就像那个桌脚仙女的故事,也已经陪伴了朝小颜整整十几年。

  要说起桌脚仙女的传说,那得追溯到朝小颜五岁的那年。

  五岁的时候,朝小颜的妈妈要求朝小颜独自睡觉。但是由于年龄太小,朝小颜还是很害怕一个人睡觉。每天晚上的时候,她还是非得让妈妈抱在怀里才睡得着。而妈妈的用来让朝小颜听话的手段就是“如果不听话,就会有怪兽来吃掉你”之类的“恐吓”。

  但是妈妈的教育方式完全无用,不但没有起到原本的效果,然而让朝小颜更加担心,并且朝小颜开始养成了做噩梦的“习惯”。

  所有,不论妈妈用什么恐怖的东西来吓唬自己,朝小颜就不是肯单独一个人睡觉。即使被妈妈抱在怀里,她也一样被噩梦惊醒,导致妈妈也不能睡好。所以,母女二人经常性地睡不好觉,整天顶着黑眼圈,活像两只国宝大熊猫。

  之后,外婆给她讲了桌脚仙女的故事,她完全照做,将噩梦的烦恼写了下来。在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她跑去桌脚那边看,纸条果然不见了!而且在那之后,她真的很少再做噩梦了。

  原本空荡荡的餐桌上,因为外婆的功劳,而变得丰盛无比。香甜的牛奶,爽口幼滑的果酱,外酥里嫩的吐司冒着热气,白嫩可爱的鸡蛋已经剥好了皮,满桌早餐令人一看就充满了食欲。外婆准备的早点总是这么丰盛。

  朝小颜睡眼朦胧地走进来,一看见早餐就胃口大开,忍不住想先偷喝一口牛奶,却被刚刚进厨房妈妈发现了。

  “朝小颜,还没洗脸就想吃早餐?”

  面对妈妈的怒目金刚法力波,朝小颜只好耸了耸肩,拖拉着拖鞋去刷牙。

  将盐白牙膏挤在朝小颜的糖果色牙刷上,朝小颜无力地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刷刷刷满嘴白沫,刺激清新。

  突然,朝小颜突然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美术社的家长意见书!妈妈还没签字!明天就是美术社纳新的最后一天了,该怎么办呢?如果妈妈再不签字,那么她就会失去这次重要的机会了。

  想到这里,朝小颜三下五除二地洗漱完毕,急急忙忙地回到房间,从乱糟糟的书包中找到了那份《美术社活动家长意见书》。朝小颜捏着家长意见书来到餐厅。

  该如何跟妈妈说呢?朝小颜一边思索着,一边做下来。看着满桌子的的早餐,她一时间觉得没了胃口,甚至连刚才好喝到口水直淌的牛奶,现在也觉得吸引力不大了。

  朝小颜悄悄藏起了那张要命的家长意见书,机械地将土司撕成一块块的,然后送进自己的嘴里。

  还记得自己和艾涛一起决定在美术社报名的那天

  和艾涛一起路过学校的布告栏,一副水彩风景画吸引了不少人的围观。

  两个人挤进人群中,朝小颜抬头看着那副画,不禁张大了嘴巴。虽然她不太懂得如何欣赏美术作品,但是这一幅画却给了她一个不一样的感觉。画中呈现的是一个夕阳下的大海。微蓝的海水,因为阳光而渐渐地变成了暖暖的橙色。或许,这就是“有爱“吧?朝小颜这样想。

  “艾涛,你知道这是谁画的吗?”朝小颜好奇地转过头来。

  “是一位特别厉害的师兄!”艾涛的双眼放射出崇拜的光芒。“听说这位师兄的画可以说是神乎其技,总之,‘才华横溢’这四个字就是形容他的。而且他在校的时候还获得了美国金象奖的最佳新人奖呢!”

  “哇,这么厉害!”朝小颜赞叹着。

  “朝小颜,你也学美术吧!你平时不是总喜欢画一些小物件吗?说不定你以后会像这位师兄一样厉害!“

  “才没有,我平常只是随便画画的。怎么可能成为像这位师兄一样的画家。”朝小颜撇着嘴说。

  “朝小颜,你看,师兄也姓朝,说不定你们有亲戚关系呢?”艾涛的手指停留在作品的标签处。

  淡黄色的标签上,用英文写着该画家的名字:

  

  “看到了吧?”

  ?这个名字好像很耳熟呢?不知道在哪里听过?

  “快走吧!咱们还得去报名美术社呢!”艾涛提议者。

  “咦?你也喜欢画画吗?”

  “对呀,你呢?不去试试?”

  试试?看着这幅画,朝小颜心中燃烧起了希望的火苗。就像在一片茫茫的大海上漂浮了很久,一直寻找不到目标的小船,船长朝小颜突然发现前面出现了一片可以生存下去的陆地。

  自己像这位师兄一样,成为出色的画家吗?然后自己的作品会成为以后的学弟学妹们的导向?这绝对不可能吧?朝小颜不敢想象,但心里的火苗却越烧越烈。

  她手心里冒出了点点湿乎乎的汗水,心跳变得好快,或许未来的某一天自己会成为真正的画家?成为一个女画家,听上去挺不错的呢!

  可是没想到在当天晚上的时候,朝小颜向妈妈提到这件事的时候,就被妈妈泼了一盆冷水。

  “朝小颜,我告诉你,不要学习这些没有用的东西!咱们家不允许有画画的人存在!”夕颜愤怒的眉头纠结在一起,就像著名的亚历山大大帝的那个结,再怎么有智慧的人也甭想解开。

  “为什么啊?我以后可以考中央美院,也很不错……”朝小颜目瞪口呆,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会对自己的梦想如此反对。

  “搞艺术的以后都是穷光蛋,你知不知道?你想长大之后连自己都养活不起吗?”

  “画画也不一定就赚不到钱啊……”朝小颜嗫嚅道。

  “画画能有什么前途?你应该去学什么金融啊,英语啊,牙医也不错啊!”

  ……

  听着妈妈为自己规划的人生道路,朝小颜只想晕倒……那些事情有什么值得作为梦想的?除了前途就是金钱,搞艺术有什么不好?干吗非要满身的铜臭味?

  想到这里,朝小颜喝下一大口牛奶,找妈妈签字,铁定是没戏了!真是人生何处不悲哀啊!朝小颜就差拿脑袋撞牛奶杯了。

  咦?对了!为什么不找外婆来签这张家长意见书呢?

  朝小颜赶紧把鸡蛋塞进嘴巴里,抓起家长意见书就朝外婆房间奔去。

  “外婆,你在吗?”朝小颜从外婆房门口探出头来。

  “小颜?快进来,什么事啊?”外婆戴着老花镜正在看着报纸。

  看见外婆心情不错,朝小颜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进了房间,撒娇地依偎在外婆身边:“外婆,帮我签个字吧。”

  “家长意见书……美术社。”外婆扶了扶眼镜。

  “嗯嗯!今天是美术社招新的报名截止日了,可是上次我说想学画画,她发那么大的脾气,我可不敢找她签。”朝小颜抹了一把冷汗。

  “小颜,外婆不能这么做,不能瞒着你妈妈帮你签字,你要得到你妈妈的同意才可以。”外婆放下家长意见书,微笑着说。

  “为什么?”朝小颜想不出理由,外婆不是一向最疼爱她的吗?为什么这样的一件小事,都不答应。

  “你参加美术社的事情,总有一天会被妈妈发现,外婆不能成为和你一起欺骗妈妈的帮凶。”外婆慢条斯理地说。

  “怎么会这样?学美术有什么不好,我会好好学习的,妈妈太不理解我了!她为什么总是那样霸权主义?”朝小颜冷脸抱怨着。

  这时,外婆房间的门被推开。朝小颜看向门口,心想着:糟了!

第一章2
  夕颜站在门口,怒气冲冲地怒吼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我整天在外面辛辛苦苦的工作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你考上大学的!搞什么美术社?只会浪费你学习的时间!上次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妈!”朝小颜看着怒气正盛的妈妈,心里就先打了退堂鼓,“不签就不签,大不了我不参加了,你满意了吧?”说完,她赌气地把家长意见书揉成一团,狠狠地往地上一扔,大步地冲出了外婆的房间。

  “这孩子!怎么越来越不懂事了?别人家的孩子都知道努力学习,她怎么就不听劝呢?要是考不上大学,她以后能找到好的工作吗?”夕颜向朝小颜的外婆抱怨着。

  “砰!”一声明显是因为赌气而用力关上的房门声传来,朝小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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