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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末考试的语文试卷上，作文题目是《我的家乡》。在一种舒畅淋漓的感情支配下，肖骁霄不能自已。回想起遨游地方县志，忽觉豪情万丈，跨越雪峰山之千年历史，传说与史实，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构筑了长河之梦幻般色彩，犹如灿烂历史星河之中，最美丽耀眼那一颗。肖骁霄情不自禁，洋洋洒洒，挥毫泼墨，私自纂改严师命题，乃畅写《我的家乡――湘西南人之性格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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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闻湘人野蛮，一根扁担，亦可闯荡江湖。两把菜刀，硬是闹了革命。三串辣椒，也能威震五洲。而湘西南人，但凡血性男儿，粗犷率真，襟怀坦白，执著倔强，光明磊落。行事敢作敢为，刚毅重义，强悍好斗，勇猛谋略，果断决行，不畏强权，快意恩仇。为友肝胆相照，两肋插刀，爱憎分明。巾帼不让须眉，刚烈决绝，绝无妥协，辣不可挡，风风火火；痴心忠贞，敢爱敢恨；情感炽热，玉石俱焚。而湘西南女之言辞，直露爱恨锋芒，动辄云“杀千刀的”、“剁脑壳的”，足见其奇爱之处。引古诗《上邪》，言及情感表露：“上邪，与君相知，天命无绝衰。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海水竭、山无陵，乃敢与君绝！”乃湘西南女之写照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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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日，严师于试卷上批阅：“改我命题，勇气可嘉；驾驭文字，精神可嘉；功力修炼，有待加强；史学知识，更需丰富。而文中所说，不知是我实在没有文化看不懂或是你才高八斗故作高深，望赐教！”

　　肖骁霄和同学们共享评语，乐不可支，哄笑间，一个学期就这样结束了！

　　
　　
　　第十六章　　红色帮主

　　这个年代，人们在抒发自己某种强烈的社会感情的时候，一般都会用空洞的历史虚无主义和浪漫的革命主义相结合的方法写道：随着社会的发展和时代的进步……作为开头篇。仿佛这是最高指示，绝对权威，毋庸置疑。尽管这个年代已经不需要八股了，可是举目四望，这恰恰就是八股幽灵啊？而且这股幽灵就是当代自以为是的人们制作的。

　　这个学期开始的时候，也可以这样说：随着社会的发展和时代的进步，中国人处于一个裂变的时代，自然这时候也正是处于这个裂变的过程，各种看似合理的，看似也不合理的事物层出不穷，前卫的行尸，兴高采烈，传统的走肉，如丧考妣。一部叫做《废都》小说，仿佛搅起了中国人最后的道德神经，长河人也不例外。最后，在这种鼓噪之下，正版书还没有达到长河县城，盗版书就已经漫天飞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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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都》，说到底，就是写一个这样年代的中国人，还没有彻底解放民族的生产力，倒是先彻底解放了自己生殖器。但是作家在某种传统道德约束下或者谴责下，用了暧昧的“□”符号，把生殖器的精彩“搏斗”过程屏蔽了。在这部几乎是“篇篇见Zuo爱、章章见性茭”的小说里，人们仿佛天才的哲学家，在“□”里尽情地想像人类生殖器可能带来的种种美妙，同时你还会认为自己学会了怎么去勾引尼姑的技巧。

　　在语文老师汪海洋的极力推荐下，肖骁霄也“无可奈何”地买了盗版《废都》（因为正版无法抵达长河县城），花费了三天时间，勿囵吞枣，在生殖器的几度变化之后，终于舒完了一口气，读完了。肖骁霄似乎终于明白了，一本所谓的好书，衡量标准大概就是要求人们在读的过程中和读完后，生殖器有某种快感。据说这位当代出色的作家带了一个好头，神州大地，随着社会的发展和时代的进步，“篇篇见Zuo爱、章章见性茭”的小说，成为出版社疯狂的挣钱机器，也成了中国人最好的娱乐工具。

　　汪海洋老师知道肖骁霄等几位同学已经读完了《废都》，就很正统地在课堂上分析作家驾驭语言文字的能力是何等的出色。他推崇地在黑板上写到：

　　从有海有河的地方来偏要游泳公园中的人造湖，

　　从有山有石的地方来偏要攀登公园里的假石山。

　　汪老夫子说道：“这句话不但严谨，而且将当代人虚幻滑稽的可笑心态揭露得淋漓尽致。揭示了一种很堕落的社会病态现象。”

　　接着老夫子继续陶醉地说：“短短看上去简单的两句话，作家就举重若轻地一针见血勾勒出来了，真是大手笔啊！”

　　可惜，肖骁霄对这种美学毫无感觉，他现在最有感觉的就是，自己是满脑子的男盗女娼，男欢女爱。害得他几天不敢去见刘梅。终于在自己心情平静下来之后，肖骁霄约刘梅在校园漫步。刘梅仿佛在审问肖骁霄一样，说：“老实说，这几天怎么老是躲着我？”

　　肖骁霄当然不敢实话实说，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刘梅，他还不怎么知道哄女孩子，只好选择了一脸无辜，沉默不语。

　　刘梅“揭露”他这几天的老底，说：“我知道你干吗去了。”

　　“干吗去了我？”肖骁霄疑惑问道。

　　“嘿嘿嘿。”刘梅强忍住自己笑声，说：“接受性教育去了。”

　　肖骁霄的脸霎地红了，赶忙说：“不要乱说，什么教育来的，别乱讲。”

　　刘梅倒是更加大方地说：“其实，你们的语文老师鼓动你们几个文笔好的同学去读《废都》，这个全年级基本上都是知道的。所以，我也去看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肖骁霄惊讶地盯着刘梅，说不出话来。

　　看着肖骁霄呆呆的样子，刘梅说：“真老土。我要是不去看，不就是跟你没有共同语言了？”

　　肖骁霄也释然了，既然大家都接受了“性教育”，就没有什么神秘的了。

　　接下来，肖骁霄慢慢地从书包里掏出了一封信，要刘梅拿出来看看。刘梅摸了摸信封，挺厚的。信封上印着《中学课程辅导》杂志社。接着她疑惑地拿出信函，原来是一本红色的聘书。打开一看，上面写道：

　　聘书

　　兹聘请肖骁霄同学为《中学课程辅导》杂志社“灰色云来七彩还”栏目特邀主持人。

　　《中学课程辅导》杂志社

　　“啊，你做主持人了，骁霄。”刘梅惊喜地叫了起来，“看来你‘退休’后有事情做了。”接下来刘梅好像又明白了什么一样，接着说道：“哎，我现在总算明白了，原来你急着退隐江湖，是要迎接做主持人，所以，从记者团和《雪峰青年》急流勇退了。”

　　肖骁霄搅浑水一样地说：“我党历来有退位让贤的传统，所以呢，我总不能占着这两个让人看起来很风光的职位吧？让人在后面如狼似虎地诅咒我早点倒霉。”

　　刘梅没心没肺地说：“想想也是啊……”可是她看着肖骁霄乐不可支的模样，恍然大悟地，追打着肖骁霄，说：“你个混小子，居然说我如狼似虎，看我怎么吃了你！”

　　自然，校园里留下了一串欢笑，一路风采。

　　肖骁霄退出了风口浪尖的记者团，周勿深深地感到寂寞。他觉得自己是否也要推出广播站，可是，他觉得从学校工作的安排上来看，他们这一届还没有到退出的时候，可是肖骁霄提前退出，这到底是为什么？另外，肖剑云老师还把他调离了学生会宣传部担任团委代理第一宣传委员，这明显不是相当于学生会宣传部部长了吗？他的直觉告诉他，后面可能还有什么重要任务让肖骁霄担任。

　　不过，周勿决定好好组织一个活动，填补一下自己还没有组织过大型活动的历史。他联系了长河一中的唐波，两人策划到“二炮”某部组织一场演出活动。这个成功的概率很高，因为是双拥模范单位，“二炮”某部肯定会欢迎的。

　　周勿和唐波一起邀请肖骁霄和袁丹凤两人，一行四人在周六快到中午的时间，赶往“二炮”某部驻地，联系演出事宜。此时因为少年军校学生面临一场考试，所以刘教官已经回了驻地，四人只好直接去部队找他。另外肖骁霄上次举办的采访活动，也认识了几个军官，所以，这次没有预先联系就去拜访，四人还是显得颇有信心。

　　四人乘坐公共汽车到了二炮驻地，走上大门岗哨。哨兵很客气接待，又严格盘查。首先是检查证件，肖骁霄和袁丹凤拿出校园记者团的记者证，周勿拿出广播站的工作证，唐波拿出学生证。但是哨兵认为肖骁霄、周勿和袁丹凤的证件不能够证明他们的身份有效，最好象唐波一样，是学生证或者身份证什么的。但是，雪峰高级中学居然没有给学生办理什么学生证之类的，身份证亦没有在身上。

　　哨兵明显看出两人的为难，但是不为所动。可是旁边的一个哨兵说：“我给刘教官打一个电话。”说完他开始拨电话，刘教官在，马上通知哨兵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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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骁霄觉得很憋屈，很多地方，他的记者证都可以通行无阻，主要还是长河最高学府这块牌子，怎么这里的小兵们怎么这么不识抬举。但亦无可奈何。见到了刘教官，一切不快烟消云散，因为刘教官在学校那段时间，他们已经成了很好的朋友。

　　已是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刘教官说：“来的正好，先到我们食堂吃饭去。”于是，刘教官带着四人就来到部队食堂。

　　肖骁霄一进食堂，就感叹说，我们学校那个食堂太差了。刘教官嘿嘿一笑说道：“那不可以同日而语，我们这里主要就是卫生搞的好，其实各种配置还不是那样。”说罢，刘教官他们领到一张邻窗的桌子旁边坐了下来，就到厨房布置去了。

　　不一会儿，姚军也应邀来到，六人开始谈了起来。周勿将来意告诉刘教官，特别强调是两所学校联合组织的慰问演出，水平很高。

　　刘教官问了问姚军：“怎么样，时间上应当没有问题？”

　　姚军想了想，说：“可以两周以后安排！”

　　此时，饭菜上齐，四菜一汤，外加刘教官特地嘱咐添加的两个菜。肖骁霄特别观察这些饭菜，有鸡肉、牛肉、猪肉、炒鸡蛋、青菜和冬瓜汤，看上去做的很精致。在肖骁霄看来，食堂的细节，体现了部队的管理水准，上次采访路日月，这次终于得到了印证。

　　饭毕，刘教官有事先去了，由姚军带领四人赶往路日月办公室。肖骁霄观察到，路日月的办公室很大，很有气派。办公用品一律可以用光亮二字形容。路日月哈哈大笑，握住肖骁霄的手说：“老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肖骁霄说：“路政委，您好，很高兴又见到您。”

　　接下来，姚军将周勿、袁丹凤和唐波介绍给路日月。周勿说明了此行的目的。路日月问姚军的安排，姚军回答说：“已经安排好了，就在两周后的周末。”

　　路日月想想说：“好的，就放在那个时间，但是到时候我可能参加不了啦，要去司令部开会，到时候我就安排副政委代表我参加。”大家表示了解。

　　最后路日月说：“小姚，你安排他们到处看看，晚上请他们到外面的餐馆吃个便饭，学校对我们的工作支持很大的。”姚军接受表示知道了，会安排。

　　路日月对肖骁霄和周勿说：“好，小伙子，就由小姚安排你们，我就在这里预祝你们到时候演出成功！”于是，大家一一和路日月握手道别。

　　出了办公室之后，姚军带领大家参观了战士们的宿舍和图书馆，还有电化教室。时间就差不多了，于是，联系上了刘教官，六个人就到驻地路边的餐馆，吃晚饭去了。席间，大家聊起前途来了。

　　袁丹凤说：“姚大哥，我最大的梦想就象做一个女军官，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忙？”

　　周勿起哄：“你看你看，拉关系了吧。”

　　姚军喝了一口说：“其实，军官没有你们想象的那样潇洒和威风，军官的苦处，你们是难以体会的。”

　　刘教官赶忙说：“你看，说酒话了。”接着转向肖骁霄说：“来，大家还是喝酒，喝一点点白酒吧，肖骁霄？”

　　肖骁霄说：“喝，拼了也要喝一点。”说罢，拿起小杯，喝了一杯。

　　于是，其他人也都干了一杯，当然，袁丹凤喝的是饮料。

　　姚军说：“我根本还没有酒的味道，就说我说酒话了。”他转向大家说：“刘教官打过越战，当过侦察兵，很敏锐，警惕性很高，也就是说，有点内向，不太善于表达。另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刘教官吃过苦，打仗那才叫苦，所以，现在是和平年代，刘教官觉得很好的。”

　　肖骁霄和周勿示意了一下，一起说：“好，我们敬刘教官一杯。”于是大家举杯，敬了刘教官。

　　姚军继续说：“大家知道，当年刘教官他们上战场，都要烈酒壮行，刘教官的酒量好，大家轮流敬一圈。”

　　于是袁丹凤率先举杯，以饮料代酒，说：“我先敬英雄大哥一杯。”两人碰杯，一干而尽。

　　大家再次轮流举杯，刘教官也不推辞，尽兴饮酒。刘教官忽然流起眼泪来，说：“今天我还能在这里痛快地、欢乐地和新朋友喝酒，可是，我的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他们都牺牲了……”

　　姚军赶忙对肖骁霄等四人说：“刘教官很重感情的，每次痛快喝酒的时候，就会想念战场上的战友们。”

　　肖骁霄内心无比的震撼，这是一种什么情感？无法用言语来表白的。前段时间和刘梅研究中越战争的历史，看来还是非常肤浅的。这场越战对人性深处的影响，可能更加具有研究价值。

　　刘教官伤感了一会儿，微微说道：“好了，我们继续喝酒吧。不过大家主意啊，千万不能喝醉了，不然要关禁闭的。”于是大家继续喝了起来。

　　肖骁霄问刘教官：“刘大哥，前段时间我查阅了一些对越自卫还击战的资料。深受震撼和感动。我有两个问题想请教你，不知道能不能给我一个比较真实的回答。”

　　刘教官表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请肖骁霄进可询问。于是肖骁霄说道：“第一，我想知道开战之初，中国军队是不是狼狈不堪，显得没有什么战斗力。第二，还击战英雄徐良是不是一个真正的军中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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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教官沉思了很久才说：“很多事情，我也很糊涂，不过第一个问题我给你讲个故事，也许你能够相信中国军人是好样的。”

漂泊家传奇－－漂魂（20）
刘教官的故事说的是说是中华名将杨得志奉命挂帅，带领军队打击越南鬼子，为了检验这支部队是否有战斗力，将军带警卫开吉普车直冲军营大门，第一道关卡没有拦住，但是措施非常有力、有效。在第二道关卡将军还是在严密有效、有力的措施下，强行抢关过去。到了第三道关卡，将军只好乖乖停车接受检查，因为已经是全副武装、荷枪实弹、严阵以待了，将军终于在警戒线前停车。将军跳下车，面对战士大说“好样的，好样的，能打！狗日的越南鬼子，老子打你个稀巴烂”！

　　肖骁霄当然明白，这个故事可以理解成为，中国军队总是在关键时刻能够经受住历史和民族的考验的。那么徐良的事情呢？

　　刘教官说道：“徐良是一个真正的英雄，他是军中好男人，没有什么可以疑问的。”

　　肖骁霄无语，他从刘教官的脸上很清晰地看出来，军人的荣誉是不容置疑的。他本身作为军人，绝不会和一个不知情的人去探讨一个军人的荣誉是不是真实的。如果在他的眼里还需要争论，那简直就是对中国军人的莫大羞辱。

　　姚军支开话题，对袁丹凤说：“我跟你说，还是你们好，有希望，好好读书，考上大学，前途就光明了。”

　　肖骁霄心理很奇怪，为什么刘教官没有什么前途光明不光明的悲伤，而姚军上尉为什么老是感觉到前途不光明呢？是不是姚军没有打过越战呢？看来，人的不同成长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力是在是太大了。

　　接下来，吃吃喝喝，说说笑笑，一晃就三个小时过去了。肖骁霄等四人急于去赶最后一班车。刘教官说：“不急不急，我们有车！”

　　六人返回驻地，刘教官带着四人在大门休息室休息，姚军进去安排车子。十多分钟后，姚军随一辆吉普车出来，下车招呼大家上车，由刘教官护送他们回校。

　　车上，肖骁霄将心中的疑虑告诉刘教官，说：“对于军人而言，是不是所有的经历过战争的人非常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没有经历过战争，是不是总是对现状有点不满意？”

　　刘教官想了一会才回答，说：“应当可以这么说，大多数是这样，但是也有很多例外的，具体的就不好举例了。但是，我非常珍惜的，是自己还能够很好地活下去，拥有如此健康的生命。”

　　接着，刘教官了解大家的学习情况，鼓励大家要好好学习，珍惜这样的好机会，考上大学。肖骁霄笑着说：“刘教官，不愧在学校带少年军校，也开始象老师了。”刘教官也笑着说：“我是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