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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人皮-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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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在夜色中游走的人,是孤魂野鬼。
这地方比较偏,白晓洁等了好大一会,也没有看到出租车的影子。她十分后悔和猪头一起过情人节,早知如此,还不如和虾米去唱歌,再不际,在家看个影碟也比出来强。白晓洁心里悲哀到了极点,发誓再也不理猪头。
白晓洁在风雪中瑟瑟发抖。
她感觉自己就是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就在这时,一辆银灰色的现代轿车停在了路边。
司机从车窗探出头,笑着说:“美女,坐车吗?”
白晓洁看到的是帆布帽子下一张瘦削的脸,他那双小眼睛特别有神,闪着莫测的亮光。白晓洁警惕地看着他。
他又笑了笑:“美女,你不信任我?害怕?”
白晓洁没好气地说:“你谁呀?我凭什么信任你。”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皱了皱眉头,但很快恢复了刚才的样子。他说:“我叫花荣,明白告诉你,我就是一个开黑车的,你是不是觉得开黑车的人心特别黑?”
白晓洁觉得此人倒是蛮坦白的,心里稍微放松了点警惕,说:“我可没说开黑车的人心黑。”
雪越下越大,白晓洁浑身哆嗦。
花荣说:“美女,上车吧,这样下去,会冻出病来的。”
白晓洁想了想,顾不了许多,走上前,拉开车门,钻了后座。坐上车,白晓洁觉得十分暖和,一口气缓了过来。
花荣说:“到哪里?”
白晓洁突然不想回家,但是又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虾米还在钱柜唱歌喝酒,发过消息给她,央求她去,想到他那副抠逼索索的嘴脸,白晓洁打消了去找他的念头。她迷惘地说:“我也不晓得要去哪。”
花荣从后视镜上看着她,说:“你要不嫌弃,我带你去吃宵夜吧。”
白晓洁狐疑地说:“你有那么好心?”
花荣反问道:“那你以为我的心很歹毒?”
白晓洁说:“那也没有,只是觉得不可思议,我们又不熟,你凭什么请我吃宵夜。”
花荣说:“你说得没错,凭什么请你吃宵夜。可是,我请你吃宵夜还需要理由吗?就像你突然爱上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白晓洁说:“也对,活着本来就没有什么理由。好吧,我答应你,和你一起去吃宵夜。”
风雪之中,总能看到相互搂抱的情侣在人行道上行走,或者接吻,或者站在路边打车。他们甜蜜的样子,让白晓洁忧伤。这个情人节之夜,她竟然没有拥抱,没有热吻,没有玫瑰花……竟然被一个黑车司机带去吃宵夜,她能不忧伤吗。
花荣开着车,在这个城市夜色中穿行。
白晓洁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她有点担心,说:“我们去哪里?”
花荣轻描淡写地说:“吃宵夜呀。”
白晓洁说:“我是问,我们去什么地方吃宵夜?”
花容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白晓洁心想,自己是不是犯了个错误,原本就不应该上他的车的?
她想下车,又说不出口,因为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车子拐进了一条寂静的小街。白晓洁恐慌了,这样寂静的小街会有吃宵夜的地方?他会不会对自己图谋不轨?
花荣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笑着说:“你是不是害怕了?”
白晓洁觉得他话中有话,连忙说:“停车,停车。”
花荣说:“吃宵夜的地方很快就到了,你别害怕,我抄的是近路。”
白晓洁说:“我不想吃了,你让我下车吧。”
花荣没有停车,反而加快了速度。
白晓洁心里说,完了,完了。
她赶紧拨虾米的手机,岂料他的手机也关机了。
白晓洁束手无策,只有听天由命了,后悔鬼迷心窍上了花荣的车。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白晓洁一无所知;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白晓洁同样一无所知。
车子驶出了这条阴森森的寂静小街,拐弯后,停在了路边。
花荣说:“到了,下车吧。”
透过车窗玻璃,白晓洁果然看到了一家门面不大的小饭馆,这是一家潮汕火锅店,店名叫“潮汕打边炉”。下了车,白晓洁觉得自己刚才小人之心,心里惭愧,觉得对不住花荣。花荣也没有在意,笑着把她领进了小饭馆。小饭馆的确不大,只摆了几张长方形的小桌,每张桌顶多坐六个人。看上去,这里卫生条件也不算很好。店里有三桌客人,他们吃得不亦乐乎。
花荣说:“别看这个店小,吃的东西味道一流,我经常来的。”
白晓洁点了点头。
他们找了张桌子,面对面坐了下来。
一个胖子走过来,笑着对花荣说:“花先生,今天吃点什么?”
花荣对白晓洁说:“你不介意吃蛇肉吗?”
“蛇?”白晓洁想到蛇,心里发毛。
花荣说:“是的,蛇。这里的乳蛇打边炉味道很好的。”
白晓洁摇了摇头,说:“不要,不要。”
花荣转过头,说:“陈老板,蛇肉不要,其他东西你看着安排吧。”
陈老板点点头,说:“好,好。”
服务员端上一锅清汤。不一会,端上来一盘骨头,倒在锅里。花荣告诉白晓洁,这是水鸭的骨头,骨头熬汤,肉片像涮羊肉一样涮着吃,水鸭是现杀的,十分新鲜。紧接着,一盘盘薄如纸的水鸭肉陆续端了上来,除了水鸭肉,还有潮汕牛肉丸、墨鱼丸、豆腐皮、青菜等,放了满满的一桌。
花荣说:“你喝酒吗?”
白晓洁想了想,说:“喝点啤酒吧。”
花荣说:“我也想喝啤酒。”
这里的食物的确鲜美,白晓洁有种莫名其妙的快感,心情也好了起来。她想,让猪头和虾米都见鬼去吧。白晓洁对花荣有了好感,觉得他与众不同。白晓洁的脸蛋渐渐红润,花荣瘦削的脸还是那么苍白,头上的帽子也不摘下来,可是,这不影响白晓洁对他的好感。
白晓洁好奇地问道:“花大哥,你开黑车不怕抓吗?”
花荣喝了口啤酒,说:“怕,怎么不怕。”
白晓洁说:“那不是很危险?”
花荣说:“危险,那帮人可黑了,比我们开黑车的人还黑。”
白晓洁说:“哈,怎么黑?”
花荣说:“钓鱼呀。不光钓我们这些黑车司机,连那些普通的私家车车主也钓。妈的,我们混口饭吃容易吗。”
白晓洁说:“我听说过的,你有没有被钓过?”
花荣摇了摇头说:“没有。”
白晓洁说:“那你还真厉害。”
花荣说:“这都是逼出来的,其他黑车司机我不知道,我得小心哪,得和他们斗智斗勇,得和他们玩捉迷藏的游戏。时间长了,我基本上能够看出那些钓鱼的人,他们逃不过我的眼睛。”
白晓洁说:“你吹牛吧,难道真的没有看走眼过。”
花荣想了想,说:“还真看走眼过一次。”
白晓洁说:“被抓住了?”
花荣说:“没有。”
白晓洁说:“那你怎么脱身的?”
花荣说:“我把她杀了。”
白晓洁说:“啊,快讲讲,怎么杀的。”
我这个人是夜猫子,喜欢在夜里活动,白天睡觉,或者待在屋里看电视。我不喜欢白天,特别是有阳光的日子,阳光会把我的眼睛刺痛。白天会让我感到恐惧,看到人们的眼神,我会发抖。只有在夜里,我才能放松身心,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
那是夏天的一个晚上,我精神抖擞地出动了。
有人称我们这些夜里出来活动的黑车司机“城市老鼠”,不把我们当人看。我们不偷不抢、不贩毒、不贪污、不腐败、不逼良为娼……赚的也是辛苦钱,怎么就成老鼠了?不过,老鼠就老鼠,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交管部门的人为了捉住我们这些老鼠,在城市里装了许多鼠夹子,在鼠夹子上放着诱饵,等我们上当。我可以准确地分辨出来,什么样的人是诱饵,不是我有多大能耐,也不是他们脸上有什么印记,而是凭感觉。对那些欲加害我的人,我感觉特别灵敏,从小就那样。
那天晚上,出门后,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情况下,我要觉得不对劲,就不出去了,在家里呆着,我相信预感。可是,鬼使神差,就是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我还是开着车闯入了城市的夜色之中。在夜里拉客,我会分时段选择一些地方。比如在娱乐城工作的小姐们比较集中租住的小区,把小姐们送到娱乐城后,就在一些中小饭店门口拉客,然后就在城市偏僻的地方找人,最后再到娱乐城门口等那些小姐,送他们回家。时间长了,我和那些小姐都混熟了。
我到张扬路的幸福小区接上三个小姐,把她们送到“地狱狂欢”娱乐城。
送完她们,我开着车去饭店比较集中的长江路。这个点,食客基本上吃完饭,那里出租车比较难打,容易拉上客人。过一个十字路口时,碰到了红灯,我停下了车。这时,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敲我的车窗玻璃。我降下了车窗玻璃,看到一张被痛苦扭曲的脸。她说:“师傅,我肚子疼死了,请你把我送医院去吧。”
听她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我也不是本地人,对她有了恻隐之心。
她哀求道:“师傅,求求你了,送我去医院吧,我实在受不了了。”
我考虑了一下,说:“快上车吧。”
第二章 窒息(2)
她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上车后,她双手捂着肚子,嘴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她用慌乱的眼神瞟了我一眼。那一眼,让我心生疑虑。绿灯亮,我开动了车。我问她:“到哪个医院?”她说:“随便到哪个医院都可以。”她说话的声音中气很足,根本就不像一个病人。说完话,她又继续呻吟。我感觉到她呻吟声也是装出来的,心里有些恼怒,断定她是诱饵。
我将计就计,往我知道的最近的一个医院开去。
车穿过两条街后,她突然对我说:“师傅,你把我送回家好了,我没有带够钱,我得先回家拿钱。”
她双手还是捂在肚子上,却不呻吟了,眼神慌乱。
我知道她会这样,她根本就没有病,去医院干什么!而且,那些钓鱼者,也可以说是捕鼠者,也不会在医院等待我。她必须在他们指定的地方下车,然后抓住我,扣我的车,罚我的钱,甚至动手打我、凌辱我。他们会用蔑视的目光居高临下地审视我……我的心像被一把尖刀刺中,疼痛不已。
我掩饰着内心的不安和愤怒,装着什么都不知道,说:“好吧,你家在哪里?”
女人说:“你往光复路开吧,到了我会告诉你。”
我说:“好,到了告诉我,否则开过头了。”
女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冷的笑意。
也许她心里在说:“这个傻逼,那么容易就上当了。”
我想,你他妈的就得意吧。我说:“你不是本地人吧?”
她说:“不是,我是江西人。”
我说:“我也不是本地人。我们都是出来谋生的人,都挺不容易的。”
我以为这话会对她心灵有所触动,会良心发现,然后放过我。如果这样,那是很好的结局。问题是,她竟然对我这话没有丝毫的感觉,仿佛就是吃定我了。她说:“你还好了,应该混得不错,还有车。”
我冷笑了一声,说:“我这车不是偷来的,也不是抢来的,是我用自己的血汗钱买来的。”
女人说:“无论怎么样,你也算个成功人士。”
我想,妈的,我要是成功人士,还开黑车干什么?成功人士你们也敢钓鱼、捕鼠吗?她明显是在嘲笑我。好吧,你就尽管羞辱我吧。这个世界上,做任何事情都有代价,你当诱饵同样也要付出代价。
我沉默。
她根本就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如果知道,她嘴角就不会一直挂着那丝笑意了。
她还想和我说话,故作轻松地说:“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我没有回答她,也不屑回答。
车开到光复路路口的时候,我没有拐进去,而是一直朝前方开去。
女人突然焦急地说:“师傅,你走错路了,快倒回去,快倒回去。”
我冷冷地说:“我没有走错路,是你说错了,我要送你去该去的地方。”
女人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时语塞。
我不想欣赏她惊愕的表情,目视前方,提高了车速。其实,我要把她拉到哪里去,也没有准确的目的地,只是一直顺着这条大道往郊外开去。我感觉到她在颤抖,这颤抖可不是装出来的。为了防止她推开车门跳下去,我锁死了车门。她颤声说:“师傅,求求你,让我下车。”
她的哀求是无效的。
此时,我的眼睛里燃烧着愤怒之火。
她拉住我的手,企图让我停下来。我双手死死地紧握方向盘,她无能为力。她继续哀求:“求求你——求求你——放我下去——我儿子还在等我回家——我没有病——我儿子才病了——他病得很厉害——他在等我回家——求求你——放我下去——”
我不相信她的鬼话。
她见我没有停车的意思,哭了起来。
她的哭声同样无法打动我。
我决定做一件事情,就一定要去做,谁也改变不了。
女人见哭也无效,就破口大骂:“王八蛋,快放我下去,王八蛋——”
我还是无动于衷。
我从小就挨过无数的骂,什么脏话臭话没有听过,我不会因为她骂我王八蛋就放过她。很多时候,我心如铁石。
女人突然疯狂地朝我扑上来,在我身上又抓又打,这样特别危险,一不小心,差点和旁边的车撞在一起。我必须制止她疯狂的行动,用右手奋力推开她,然后将车靠边停了下来。我用力摁住她,抽出腰间的皮带,把她的手捆绑起来。我想起车上放东西的小盒子里还有半卷胶带,找出来,把她的嘴巴封上了。
我低吼道:“你他妈想活命就老实点!”
女人愤怒而惊恐地瞪着双眼,眼中流下了泪水。
她的胸脯剧烈起伏。
车开出了城区,女人更加恐惧了,身体扭来扭去,两腿乱蹬。
我冷冷地说:“省点力气吧,落到老子手里,你是逃不了的。”
我开着车进入了一条小路。
沿着小路,一直走,越走越荒凉。好像是快到海边了,我降下车窗玻璃,闻到了海水的腥味。旷野一片苍凉,我发现,这个晚上还有月光,平常在城市里,我极少注意天空,天空有没有月亮和星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借着月光,我看到不远处,有一片房屋。
那片房屋没有一点亮光,像一片坟地。
车熄了火,我下车,朝那片房屋走去。走近前,才知道,这是个别墅区,没有人居住,也没有人看管的别墅区,那一栋栋小别墅都没有装修,都是毛胚房,连门窗都没有安装。这一带有不少这样的别墅区,这是多度开发的结果。我突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这是个捉迷藏的好地方呀。
这个想法让我莫名其妙的兴奋。
我踩着月光下的杂草,回到车上,把车开进了鬼气森森的别墅区。
“现在你知道到什么地方了吧。”我不怀好意地笑着说。
我把她从车里拖出来。
一脚将她踹翻在地。
我蹲下来,凑近她,可以感觉到她眼睛透出的寒气,尽管天气闷热,一丝风也没有。我说:“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装病骗我?”
我伸手撕开了她嘴巴上的胶带。
她急促地喘着粗气。
我说:“说呀,把一切真相都说出来。”
她嗫嚅地说:“我要说出来,你能放了我吗?”
我转了转眼珠子,说:“有可能。但是,你如果不说的话——”
女人说:“我说,我说。我只是车管所的临时工,平常干些打扫卫生的活。是他们,他们逼我干的,让我装病,随便拦一辆车,到他们指定的地方下来,下车前,还要给司机钱,司机收不收都要给。我给钱的时候,他们就上来扣车。”
我说:“你干过几次?”
她说:“干过好几次,也不是每天都让我干,他们也会让别人干。”
我说:“具体几次?”
她说:“我,我想想——五次——对,就五次。”
我说:“每干一次,他们给你多少钱?”
她说:“别人我不知道,我做一次,他们给我五百块钱。”
我朝她脸上吐了口唾沫,恶狠狠地说:“你真不是东西,给你五百块钱,你就可以去害一个人,你该死!你想想,你自己也是个可怜人,还要为虎作伥,去害另外可怜的人,你忍心吗?”
女人说:“我知道自己做得不对,我改,再也不做这样的事情了。你放我走,求求你了,放我走吧。”
我冷笑了一声,说:“放你走,说得轻巧。”
女人跪在那里,朝我磕头:“求求你了,放我走吧,我上有老,下有小,家里不能没有我呀——”
我点燃一根烟,边吸边看着她。
月光下,每栋别墅都有阴暗角落,仿佛那些阴暗处躲藏着不明身份之人,他们在窥视着我们。我体内的血在沸腾,我想,这真是个捉迷藏的好地方。我吐出口浓浓的烟雾,说:“我有个主意,我躲起来,只要你把我找出来,我就放你走。”
女人抬起头,说:“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来玩捉迷藏的游戏,我先躲起来,只要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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