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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三月果-第4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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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哑的低语从密室中传出,陌生的声音,让遗玉怔忡,然而放佛被蛊惑般,她按在门上的手向前推开,一只脚踏进了昏暗的密室,烛光挤进去,照在挡门的屏风上,泛黄的光幕上跳跃着一道人影。
她不能受控制地走进门,一步,两步,在绕出屏风的那一刹那,心跳几乎停摆。
地上铺着厚重的毡毯,一张矮足书案,整齐地码放着书摞和竹简,一台银烛,蜡融了一半,案后坐着一个人,灰白的裘衣,单薄的身形,整齐的髻发,鬓角抽白,半边是儒雅的眉眼,半边是冰冷的假面。
那一只眼,含着一成不变的浅笑,盈着光,仿佛许多年前一样,静静地望着她。
“大。。。哥。”一眨眼,就落下泪来。
“小玉,你长大了。”沙哑的声音带出轻叹,似是苦涩,又像是欣慰。
遗玉紧紧掩着唇,难以自制地呜咽出声,疯狂的泪水一次又一次模糊了视线。
她曾经以为,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他,那一场大火,几乎烧没了她的信念,没人知道十年前亲眼目睹卢智葬身火海那一幕,她有多悔恨,假如她能早一步到狱中,或许就能将他救出来,而不是让他变成一个活死人,被囚禁在这阴冷潮湿的地下十年。
她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救不了最亲的人,她好恨!
“你啊,”卢智扶着桌角站起来,脚步迟缓地走向遗玉,伸出手,刚碰到她肩膀,便被她大力撞了个满怀。
“咣当”一声烛台落地,室内暗了一半,月光却从狭小的天窗上照进来。
“大哥,大哥。。。”
遗玉搂住了卢智过分消瘦的腰,两手抓住他后背的裘绒,紧紧地抱着他哭泣,如同要弥补这十年欠缺的亲情和温暖。
卢智一手拥着她的肩膀,两滴泪水滴落在她发顶,被他闭着眼睛隐去,好半天,才缓过来这阵揪人的心悸,拍着她的肩膀道:
“好了,我们兄妹这么多年不见,你难道打算就这样哭一夜?”
遗玉吸着鼻子,松开卢智,后退了半步,抹了抹眼泪,抬头看着他,伸手去摸卢智那半边脸上的面具:
“大哥,你的脸——”
卢智及时地按住了她的手,轻描淡写道:“受了些伤,有碍仪容,就干脆遮住了。”
遗玉稍一作想就知他是在那场大火中烧伤,还有他的声音,卢智以前的声音温和好听,哪像现在这样,嘶嘶的沙哑,就像是一名老翁。
她心中作痛,忍住不问他,被他带着在毯子上坐下,一边平复着激动的心情,一边细细打量着他较记忆中成熟的五官。
“我让人带去给你的荷囊和信,你看过了?”
“嗯,”遗玉从袖子里掏出那旧荷囊,在灯下抚平,回忆道,“这是娘的针脚,我绣上的锦鲤,乙未年你生辰送给你的,是想你来年科举能够高中,里面还内绣了福字。”
卢智拿过那荷囊,瞳孔中映着细小的火苗,“凭这两样,你便冒然同皇上的人出宫来见我,未免有些草率。”
“大哥当我是没有戒心之人吗,”遗玉无奈道,“是殿下,皇上派人找到我,临了阿生才告诉我,殿下让我同他们走,不必反抗。”
“果然,”卢智并不惊讶于李泰的先知先觉,反倒一副早有所料的模样,摇摇头,说了句大逆不道的话:
“皇上到底是老了。”
遗玉还有些稀里糊涂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上让卢智出头诱她出宫,李泰明知道还让她乖乖跟着人走?
卢智把玩着手中的荷囊,摩挲着上面微有脱线的锦鲤,看了遗玉一眼,似笑非笑道:
“皇上想要拿你要挟太子,要他放过长孙无忌,或许还有别的什么条件,而太子,不过是在给皇上找个台阶下罢了。”
这么多年过去,在卢智面前,遗玉还是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再加上一个李泰,就是专门用来打击人信心的。
卢智见她迷糊,没再解释,伸手指了指头顶,“这魁星楼外必是埋伏有大量死士,只要太子一声令下,就会攻进来救你出去,当然,除非是皇上的要求太过分,否则太子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遗玉抚着肚子,担心道:“真要是动武,大哥同我一起走吧。”
卢智看着她隆起的腹部,不答反问:“小玉,大哥如果求你一件事,你肯不肯答应?”
遗玉摆正了脸色,“说什么求不求,你直说就是。”
“跟我一起离开长安吧。”
遗玉愣住,“大哥,你说什么呢,我和你离开长安,那娘和二哥,还有殿下和孩子,他们怎么办?”
“娘有二弟照顾,太子可以抚养小雨点,你愿同我走吗?”
遗玉觉得他这要求提的古怪,就顺着他的话狐疑地问道:“走,去哪?”
“红庄。”卢智平静地吐出二字。
第三九五章 红玉之用
红庄?
遗玉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她没听错吧,卢智竟然提出要带她去红庄?
几年前,她险些被姚一笛那个疯子掳回红庄,她是五脉族女,红庄的人要延年益寿得靠着她的心血做药引,说什么会给她无上的权利,就连五族的宗主都由她决选,其实就 个高级祭品。
要不是那时红庄起了内讧,有姚晃出面,姚一笛那个疯子可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也不知现在红庄的问题解决了没有,但这几年是没有再见过有人来骚扰她。
“大哥,你对红庄了解多少,你知不知道那个地方——”
“你以为我在魁星楼这十年都在做什么?”卢智打断了遗玉的话,问道。
“啊?你不是在帮皇上做事吗?”
卢智又问:“你以为魁星楼是做什么的?”
“这我不清楚,是为敛财?”遗玉对魁星楼最深的印象,就是这里的纸醉金迷。
卢智点头,又摇头,“魁星楼的确是敛财之处,日进斗金,但这些钱都花在了哪里,你知道吗?”
遗玉老实地摇头。
“全用来追查红庄的隐秘,”卢智道,“皇上憎恶红庄,心结已深,他当年会看中我来管理魁星楼,正是因为我的出身,他早知道祖母是红庄的人。”
“祖母不光是红庄的人,”遗玉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她的地位十分特殊,红庄找她了几十年,因为——”
“我知道,”卢智面色很是平静,“五脉族女,对吗?”
遗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卢智竟然连五脉族女都知道,那皇上岂不是也——
“放心,皇上他只知道女子在红庄地位很高,”卢智一眼就看出遗玉在担心什么,“他并不知道姚、姜五族需要五脉族女的心血来续命,不然你以为他会放任你至今吗,早将你抓去做诱饵了。”
遗玉松了口气,转念一想,卢智能在皇上的眼皮底下将这些隐瞒下来,不知用了多少心机,再看他鬓间显露的白丝,不免又是一阵心酸。
这十年间,不能相见,他依然在默默地保护着她。
“你既是知道五脉族女的事,为何刚才还说要带我回红庄?”
那个地方,被姚一笛夸喻成世外桃源,人间仙境,她却没有半点向往,因为要同李泰分开,天各一方,纵是让她做神仙她也不愿。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卢智将手伸到书案底下,在暗格处摸索片刻,抽出一条丝络结成的挂坠,递给遗玉,又拿出了一封信。
遗玉打量这吊坠上红的发艳的玉珠子,只觉得眼熟。
“我见过姚一笛。”卢智道。
“什么?”遗玉握紧这挂坠,难怪觉得眼熟,这红玉,她在姚子期和姚一笛身上都见过,“你什么时候和他见过?”
“七年前,四年前,一年前。”卢智准确地报出他和姚一笛见面的时间。
遗玉吃了一惊,卢智被困在魁星楼,他要同姚一笛见面,只能是姚一笛人在长安,七年前还好说,姚一笛曾进京掳过她一次,但是四年前,那时李泰刚坐上太子之位吧,姚一笛到京城来干什么。
遗玉想到了小雨点,不由打了个哆嗦,难道姚一笛是冲着她的女儿来的?不是说十三年才成五德之体,小雨点年纪还小,就是做药引也用不上啊。
还有一年前,姚一笛几次跑到长安,为何李泰没有对她提起,难道姚一笛没有找他,只 是专程来找卢智?
“第一次是我识破了他的身份,同他浅谈了一番,第二次他主动来找我,我得知了五脉族女的秘密,半年前他来找我,给了我这个。”卢智指着遗玉手中的挂坠。
“这玉是做什么用的?”
“红庄的族地在蜀中秘境,一个叫做碧浮山的地方,姚姜五族世代居住在那里,世人根本无法涉足,带着它,才能找到碧浮山。”
小小一块玉石,竟暗藏这等惊人的秘密,要知道那可是皇帝找了半辈子,都苦寻无处的红庄。
而姚一笛,竟然把它给了卢智,是要通过卢智说服她到红庄去吗,为何不干脆继续抓她?
“大哥,”遗玉将那颗玉珠塞回卢智手中,坚定地摇头道:“红庄我是不会去的,我的家现在长安,我的亲人都在这里,我哪都不去。”
卢智早料到她会是这种反应,握住她的手,连同那条腰坠一起,沉下了声音:
“小玉,你听我说,你必须要去红庄,而且要尽快启程。”
遗玉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卢智这样坚持要让她去红庄,一定有他的原因,只是他不说清楚,要她怎么能丢下这里的一切和他走,还不知道去了那鬼地方,能不能再回来。
“大哥,你把话说清楚,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去红庄,你不说清楚,我怎么跟你走?”
卢智捏了捏眉心,嘶哑的声音有些疲惫:
“去年腊月姚一笛找到我,开门见山地告诉我,他当上了宗主后,阅读了族中秘卷,无意发现,红庄的五脉族女成了五德之体后,若离开碧浮山,最多只有十年寿命,你若不回去,就只能等死。”
“不是吧,祖母和娘不都活的好好的,”遗玉质疑,“祖母今年少说是有七十岁了吧,我记得她可比祖父要年长许多,还有娘,娘今年也快五十了。”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卢智苦笑,常年居住在地下使得他脸上染有一层病态的白皙。
“我岂会凭着姚一笛三言两语就信他,他走后,我就想方设法派人送信去扬州,找到了祖母证实,祖母写信告诉我确有其事,碧浮山有一处秘洞,洞中有一口灵泉,相传是仙人点化,五脉族女每十年都要在泉中沐浴一次,否则就会被五德之体反噬,心悸而死,这是只有红庄宗主才有权知道的秘密,是其他四族为了掣肘五脉族女的权利所留下的一条后路。”
卢智说着将桌上那卢老夫人的回封信抖开递给她:
“祖母和娘之所以安然无恙,是因祖母离开红庄的时候,偷走了碧浮山秘洞里唯一的一枚化生果,祖父倾尽家财找齐了药材,给她炼了两枚化生丹,夺天改命,祖母吃了一枚,剩下那枚给了娘亲,而你。。。十三年成五德,你是二月生的,今年二十二岁,明年二月。。。”
看着手中并不陌生的笔迹,遗玉脑袋有点发蒙,她这一世活到二十二岁,突然有人告诉她,她还剩下三个月可活,她首先是难以置信。
“小玉,你该记得祖父曾经给过你一块红色的璞玉吧,那就是祖父和祖母给你留下的后路,他们无处再寻来一枚化生丹,心中愧疚,就给了你这通往碧浮山的钥匙。”
红玉。。。对,她也有一块,是当初一家三口认亲时,卢老爷子亲手交给娘的,后来娘被韩厉抓走,韩厉就将那红玉连同书信退回给祖父,祖父就将红玉转送给了她,还叮嘱她妥善保管。
原来,两位老人一开始就给她准备了“后路”。
心情复杂十分,遗玉开始信了,这么多前因后果加在一处,她想不信都难。
“我收到祖母的回信时,你动身去了扬州,我想法设法派人到扬州去,却得知你中途就被人带走,无奈只好等你回京,小玉,我已将所有事都打点好,给你三天时间准备,三天后我会带你离开长安,我们行程快一些,用不了两个月就能到碧浮山。”
遗玉推开卢智的手,为难道:“我一去红庄,不是自投罗网吗,姚一笛哪来的好心让我平白无故延年续命,恐怕我后半生都要待在那碧浮山里了。”
韩厉那样精滑的人,也被困在了红庄十年才逃出来,她的身份更加敏感,进去就别想再出来了,那她岂不是要同李泰和女儿永远分离。
带着他们一起?
莫说红庄肯不肯收人,李泰苦苦经营半辈子,好不容易夺了皇位,就要一步登天得偿所愿,她怎能让他为了她放弃皇位,到红庄去做一个遭人白眼的杂血。
卢智将遗玉的犹豫看的一清二楚,很清楚她放不下什么。
“小玉,你肚子里还有孩子,”他掠了掠她额角散落的头发,温声劝说:
“算算时日,这孩子应该是二月生的吧,若是他在你死之前生下,岂不成了没娘的可怜孩子,若是他在你出事之后——你舍得这个孩子就这样跟着你没了性命吗?”
卢智一语戳中了遗玉的软肋,比起自己的死活,她显然更在意肚子里的孩子,这是她和李泰的孩子,第一个儿子。
她两手覆在腹部,感觉着里面那小小的生命的存在,眼神恍惚了一阵,攥紧了手指,涩声道:
“你让我回去先和殿下商量一下吧。”
“不,你不能告诉他,我们要悄悄的离开。”
“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不告诉他?”遗玉失声低叫。
卢智突然冷笑了一声,伸手握住遗玉的肩膀,道:
“你以为他不知道么,姚一笛几年前就进京找过李泰,借此向他索要你,却被他打成重伤,四年前他又来过一次,同样被李泰派人追杀,逃到我这魁星楼,一时气下,就被我哄出了五脉族女的事,你还记得姚子期吗?”
遗玉迟钝地点点头。
为了让遗玉自愿和他离开,卢智不得挖空心思来说服她:
“姚不治不知想了什么办法给她取丹,让她活了一命,她同你有故交,不忍见你丧命,就说动了姚一笛,一年前他又到京城来,直接找到了我。李泰若真在意你, 定会去调查清楚,为了你好,几年前他就该将你送回红庄,他一心都扑在夺位上,哪有多余的心思去管你的死活,你现在怀有身孕,这一胎一定是儿子,生下他便有了后嗣,他更不可能放你走。”
遗玉咬着嘴唇,是了,李泰应该早就知道这回事,他不喜欢她带着那块红玉,后来她就把那块玉送给了他,那时她根本不知道,那是通往红庄秘境的钥匙。
她与李泰相识十四年,相许十年,早就习惯了相信他,可心里还是闷闷的,她不以为李泰不在乎她的死活,但他隐瞒了她这么大的事,究竟是何故?
卢智叹气:“这事换了是娘和你二哥知道,都会和我一样担心,急着要把你送到红庄,就算不能相见,但留着性命,总还有念想。”
见遗玉目露思索,卢智知道劝说有了成效。
“小玉,等下不管是谁来接你,你回去都要想办法留在芙蓉园住,三天后的早上,太子去上朝,你便出来,巳时乘车到通济坊西门,我会在那里等你。”
“大哥,我不能——”
“不要急着拒绝,”卢智捏紧了遗玉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你回去后好好想想,是你和肚子里孩子的命更重要,还是一个一心皇位的男人重要,和我去红庄,至少你能活下来,太子若真将你放在心上,就一定会去找你,若他舍不了皇位却舍得了你,你还眷恋他什么。”
(今天如易不更,新唐就多送些字数吧)
第三九六章 你的心容得下帝王吗?
“首领,太子来接人了。”
楚不留的声音在密室门外响起,夹着一丝回音。
“看来皇上和太子是达成了共识,你该走了。”卢智出声唤醒还在沉思中的遗玉,伸手想要扶她起来。
“大哥。。。你和我一起走吧,”遗玉拉着卢智的衣袖,目光有些哀求,十年的囚禁,这阴冷潮湿的地下,她不想卢智再多待一天。
卢智拉了她起来,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卢智是说一不二的人,既然铁了心思要带她去红庄,就不会提前离开,遗玉无奈地被他半拥着推到了木门外,楚不留正提着灯笼等候在外。
“小玉,三天后,大哥在城南等你。”
卢智抬手正了正遗玉头顶上的朱钗,就负手站在门内,一步都不逾越,目送着楚不留将频频回头,欲言又止的遗玉拉上了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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