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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三月果-第3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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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好。”遗玉点头,就让立在厅里听命的赵川拿着礼单下去准备。

    平云急匆匆地打外面走进来,冲遗玉一拜,道,“王妃,高阳公主请见。”

    八月回来,忙碌两个月,遗玉差点就把这人忘了,一经提起,又想到她去扬州之前,高阳的种种示好。

    她可不想沾惹这麻烦,便道:“去说我身子不舒服,请她改日再来。”

    “可公主说,她有要事找您谈,这是公主托交的。”平云双手呈上一张对直折起的薄笺。

    遗玉暗皱眉头,打开看了,上面仅有一句话:十八生辰宴,有险。

    (稍晚加更,亲们依旧等不及去睡吧,明后天周末,果子双休,可以好好码字,抓抓虫子了,哦也。)

第203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你的腿没事了?”

    高阳一进屋,便盯着遗玉的腿瞧,大咧咧地在她对面的席子上坐下。

    “不劳公主挂念,”遗玉回避这个话题,将手中的信笺扬了扬,道:“这上面说的是怎么一回事,还望公主赐教。”

    她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并没惹了高阳的坏脾气,她反而露齿笑了笑,得意道:“不这样写,你能见本宫吗?”

    遗玉皱了下眉,“这么说,公主是在开玩笑?”

    “是又怎样,”高阳抬起下巴,趾高气扬道,“今日天气不错,瞧你腿也好了,在府里待着无聊,同本宫出去玩儿。”

    亏她还认真了一下,当这刁蛮公主有正事要说,遗玉心中自嘲,口中客气道:“既然公主无事,那就请回吧,我还有事要处理,就不多陪你。”

    说罢,叫平霞扶着起来,就要走人。

    “唉!你别走啊,”高阳垫子还没坐热就又跳了起来,上前拦人,一脸不忿道:“不是说好了要去骑马的,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呀?”

    遗玉很想抚额,她何时答应的她,全是她在自说自话。

    “公主,”遗玉好脾气道,“若我没记错,你我并没亲近到可以同游的地步吧,公主不是同长孙小姐交好么,若闲的无聊,大可以去寻她解闷,听说长孙小姐的腿伤巳被天竺高僧治愈,应该能陪你骑马没问题。”

    “你提她做什么,本宫很久没找过她了,不是你说她对本宫不安好心么,现下又让本宫去找她玩你什么意思啊?”高阳脾气是一阵一阵的,刚才还艳阳高照,这一下脸上就乌云密布了。

    “公主慎言,”遗玉对这种自说自括的人很是无奈,没心情继续同她搅合,便不客气道:“你同谁交好是你的事,与我何干,莫再来扰我清静,请公主回吧告辞。”

    “你、你竟敢这么同本宫说话,信不信我再不来找你了!”

    任凭高阳在背后叫嚣,遗玉头也不回地领着丫鬟回后院去了,即便没有当初的种种过节,单是脾性,她也不可能同高阳化敌为友。

    那日提醒她远着长孙夕点儿,已是她仁至义尽,换了是长乐或长孙夕,这么个傻大姐送上门来,怕不利用到报废都不会罢休。

    十八日至,三公主在洛阳待了四个月,因着宫宴才在几天前回京。

    宴会办在晚上,遗玉得到消息,就在宴前一日将礼品送去昭华府,遗玉白日闲下来,就派人去请了卢景姗过府说话。

    有关卢俊行军一事,遗玉被李泰说通后就让李泰想法子寄了一封快信到扬州,紧赶慢赶,还是没能赶得上卢俊离开,卢氏的回信九月底从寄来一封,出乎遗玉意料,信上大半都是在劝慰她,卢氏显然比她想得开。

    遗玉拿着这封信给李泰时候还口酸道。“要不是路途遥远,我都要怀疑你先同我娘通过气儿了。”

    李泰不置可否,也是到很久以后,遗玉才知道李泰早在他们还在扬州办事时候,就同卢氏提过卢俊的前程,思虑不可谓不周全。

    遗玉和卢景姗坐在小花园的花廊上喂鱼,起先是聊的平阳公主寿辰,又在卢景姗的好奇追问下,遗玉大致说了程小凤的婚事,姑侄两个交换些耳闻,秋光正好,赏赏水里成群结队游乐的锦鲤,倒也自得其乐。

    “程家小姐年纪不小,是该嫁人了,再耽搁下去,可要让闲话传的更难听,也幸那位齐大人是个光棍子,没的婆家给她受气。”卢景姗往池子里丢了一把鱼食,争得一群鱼跃。

    遗玉摇头笑道,“就小凤姐的脾气,怕是有了婆家,也她给人气受。”

    “这还是娘家有权势打紧,要换了——”卢景姗顺口溜了一句出来,话到一半,便觉在遗玉面前说这个不妥,尴尬在那里。

    遗玉心窍玲珑,就知她在介意自己,反而大大方方地接了下去,“关键还是要看嫁的是否良人,您瞧我现在过的不也挺好么。”

    这是大实话,从四月至十月,成婚半年,李泰待她好,那是明眼见的。

    卢景姗被她说乐了,眉开眼笑道,“知道啦,数你有福气,我同你娘哪个都比不过你。”

    遗玉被她瞧的有些臊了,忙道:“姑母可别这么说,姑丈对你不也是极好的。”

    卢景姗笑容滞了滞,轻叹一口气,侧目看向池子,轻声道,“你哪知我的难处。”

    遗玉耳尖听到,若换了别人,她一定不多过问人家私事,可这是她嫡亲的长辈,便关心地问了一句:“姑母有什么烦心事,不妨同我讲讲,就是帮不上忙,说出来也好过闷在心里。”

    许是今日暖和,身边的人又是个知心可谈的,丫鬟们都不在跟前,卢景姗话匣子一打开,便止不住:“唉,我出嫁那会儿,有你祖父在,想当然婆家不敢怠慢我,可好景不长,我这肚子不争气,整整两年都没有半点音信,你姑丈待我极好,可他身是独子,架不住传宗接代的担子,我纵千般不愿,还是帮他收了两个屋里人,想着等日后有了孩子,抱到我膝下养也一样。”

    “后来朝中变故,两家人就跟着你祖父去了南方,我同你姑丈依旧无子,婆母大约是觉得那几个暖床的心里惧我才无能育后,便做主给你姑丈纳了两房妾室,有了身份她们也能放宽心生养,我当时是想着,等抱了孩子再把人打发到别院去,免得她们争头。”

    “哪想这么一去好多年,仍是没有半点喜讯,药也吃了不少,病也看过,没辙才想是命里无子,可日子已长,拖着拖着,你姑丈对那两个侍妾是有了感情,再要撵她们已是难了,玉儿,这话我连同你娘都没讲过,你听了可莫对我生芥蒂,你当我为何要鼓动你姑丈迁居关内?”

    遗玉正听得不是滋味,突然被她一问,犹豫了一下,摇头做不知。

    卢景姗苦笑道,“你也见过那两个侍妾,是不是觉得她们满懂事懂规矩的,可你晓得这两个东西是省心的么,你祖父去世,祖母又是体弱多病,这两个私下连做一气,又会在你姑丈面前卖乖,你姑丈整日忙着外面的事,无暇内院,我一个无子傍身的女子,在扬州已拿捏不住她们,未免因她们伤及我们夫妻感情,你寄了婚讯来,我便活了心思,这迁居到京城,其一便是为的投靠你这个王妃侄女来的。”

    话毕,两人皆是沉默了一会儿,卢景姗面带歉色地看着低头不语的遗玉,起身道:“再你说说,心里好受多了,你要是不高兴,姑母这便回去先。”

    恍神的工夫,见她竟要走,遗玉赶紧拉住人,哭笑不得道,“你说哪的话,我听姑母坦言,喜欢还来不及,哪个不高兴了,快坐下,叫下人见了,又要多嘴。”

    卢景姗面色一松,便顺势在遗玉身边坐下,拉过她手,轻拍道:“那你听了这些,可是觉得难受?姑母是过来人,有些话讲了你别不爱听,你成婚也有半年了,已过了新婚燕尔的时候,我瞧着你肚子里还没消息,魏王身为皇子,又是过了冠年,想必有求子之心,你当好好把握机会,趁他心思全在你身上时候,要个儿子傍身是正事。”

    遗玉知道她是好意,但难免心里揪巴起来,嘴上还要应答,“我晓得。”

    这古时的女人发育都早,她这今年纪生养也算将好,她可没半点儿避孕的意思,只是这事,哪能她说的算,怎么别人家的新妇两三个月就能有信儿,她、她和李泰的房事也不少啊。

    卢景姗想了想,左右顾盼无人听角,干脆一次问了,小声道:“你自己就是个半个大夫,身子怎么样还不清楚,可是有什么不妥?”

    遗玉郁闷道,“没有啊,李太医每半个月都要给我请一次脉,也没发现有异。”

    她月信不准,早就有担心过这个问题,在大蟒山时便请萧蜓看过,得她承言不会影响生养,才放了心,她重擅药理,妇科并不是强项,但李太医就比较全能了,是能看出个好赖,她身子骨是没有问题的。

    难道是李泰他——这个念头刚一起就被遗玉脸红红地拍了下去,两人这半年的同床共枕,他有没有问题,自己还不清楚么。

    卢景姗见她窘迫,忙讪笑道,“我就是个心急,你这成婚还不到一年,再等等吧,我是叫你仔细,你也别太挂记这事,心思重了,反而不利。”

    “嗯,”遗玉亲热地拉了拉她的手,用笑掩饰方才胡思乱想,“多谢姑母同我讲这些个,娘可还没同我说过呢。”

    提到卢氏,卢景姗忍不住笑了,毫不客气地泄卢氏的底,“别瞧你娘是个直性子,她其实脸皮薄着,要有不懂的,只管来问姑母,等你娘说给你听,怕是你孙子都有了。”

    说着,又凑头过去,授了些多年搜来得子的经验,遗玉哪听过长辈讲这种私密事,脸上一阵火辣,又管不住耳朵,倒是因此便宜了李泰,这是后话,暂不多提。

第204章 狭路相逢 

    傍晚,夜灯初放,皇宫门外难得热闹,车水马龙,宾客如云,男女老少,下马步行,皆是衣着光鲜,钗笄挂头,笼光照影,金闪翠摇。

    晨阳殿上,八音迭奏,高朋满座,主席位上还空着,宾友便借这机会相互攀谈几句,也有位份高的女眷,到了殿上便会被宫娥请去后殿小坐。比起外面喧闹,聚了一群女客,又有寿星坐场的后殿,相较安静许多,可也不乏欢声笑语,总有逗趣的人在。

    平阳今日一身明红宫装,广袖绫造,头挽一色石榴捻珠,金梅绕鬓,贵而不奢,喜而不俗,足显主人大气。

    杨妃、阴妃早到,韦贵妃随驾未至,城阳、临川、高阳等等几位公主皆在座上,又有几位重臣内眷,陪伴左右。

    “我刚收着宴贴那会儿,还愣神了好半晌呢,就想着,姑母这就四十啦?那可半点儿都不像呀,我前个月才去洛阳探过人,姑母脸上是连一道褶子都没有呐!”

    一阵笑声连同附和声,就在临川连比带划地说道后纷纷响起,应声连连,平阳严谨的面上也有了笑意,她并非是貌美的女子,可一身被岁月磨洗的气质,却是在场衣香鬓影的女子们不曾有的。

    “姑母,什么是褶子呀?”众人说笑,平阳怀里抱的个玉面小人儿突然软声问了一句。

    “褶子啊,就是姑母这里的纹纹儿。”平阳低头指着自个眼角上的几条浅显纹路,温声答这孩子。

    殿内一静,就见那小人儿也伸手摸了摸她眼角,点头道,“嗯,这是褶子。”

    临川咳了一声,城阳已瞪过去一眼,低斥道:“倩倩!不许乱说话。”

    李倩却半点不怕她,撅着嘴住平阳怀里靠了靠,伸出一双小手搂着平阳脖子,毫不示弱地回瞪她姐姐,大有你能奈我何的意思。

    小模样一下就把屋里人逗乐了,众人有意识地回避了“褶子”的话题,转去逗笑这位小公主,临川自去缓解尴尬,冲平阳可怜兮兮道:“您就不能别拆我的台么。”

    “好了,晓得你嘴巴甜,”平阳一句话,便让下面紊乱的声调一降,她笑着了临川一眼,未免这些小辈再来拿蜜语腌她,遂转了话题:“怎么没见长乐?”

    城阳答道:“大姐同夕儿一道,她们两个最是磨蹭,我瞧这时候,这会儿应才到宫门。”

    平阳又扫了一圈众人,见楚王妃、吴王妃、齐王妃都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约莫是缺了哪几个,正要再问,便听门外有宫娥禀报:“魏王妃到了。”

    这声不大,殿上众人说话声只是一顿,便又继续夸起这个衣裳,那个首饰,聊些京里近来又有什么好去处,好吃喝,那眼睛却是状似不经意地住门口瞄着,少有几个停下说话扭头去看的。

    平阳掐了一串葡萄喂着李情,一抬头,目跃光影,定住落处,先在遗玉腿脚上定了一定,才又转至周身,眼神一下和软,心中不禁一叹,这孩子是出落的越发好了。

    遗玉今天确是精心装扮了一番,一袭轻盈合身的松柏绿织锦长衫垂裙,左右对襟,镶口处是繁绣简纹,腰肢一圈缚带勾勒出叫女人无不羡嫉的纤珑,衣摆裙角上,大开大合的银绣昙花,一如绽放在幽碧夜空中。

    她头挽一双百合髻,一支金罗合昙正桂,翡翠花胜点点珠碎垂额,趁她莹玉若面,香腮度雪,眼波缢绕,奇特地交织着少女的芳华和女人的安然,一眼望去,叫人神目忪忪,一恍是一朵半开半阖的碧水夜昙,一恍又成一名翩然姿色的佳人。

    “贺公主殿下寿辰,祝公主福体延安,神气佳长。”

    在座的不乏四月新婚时候在洞房见过她却扇的,都记得是个画儿一样漂亮的人物,长安城就这么大,少有不晓得魏王善待这一位出身迥异的王妃,然今日再见,结合那大书楼的离奇案子,却是有些了然了,这样一个气色绝佳的女子,又是个能帮夫的玲珑人物,哪能不得宠爱。

    遗玉拜完,抬头看着平阳,并未露出过分亲切的笑容,平阳也仅是点了下头,指着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让她落座,遗玉靠脚没能挪动,就听见刚才迎她进门的宫娥又传:“长乐公主,长孙小姐到。”

    遗玉回头,眼中惊艳之色一闪,便成静色,长孙夕这样的姿色,本来不必珠簪也显芳华,然特别打扮过,更是美貌不可方物,遗玉前后两世,再没见过样貌如此精致的女子,一颦一笑都可夺人眼神,定力差的男子,很难见而不失态,她非是妖娆,非是艳丽,然是一种精致彻底的美丽,只可惜,到底还是一具红粉骷髅。

    短短几息,门前相遇,遗玉在看长孙夕,长孙夕也在打量遗玉,她勾着难惹人厌的甜笑,客客气气地同遗玉点了头,唯有眼角飞快流逝的一抹犀利被遗玉眼尖地捕捉到。

    遗玉同样笑着回了一礼,目光若有似无地在她站的直溜溜的腿脚上溜达了一圈,眼中戏谑几点轻嘲,只有两人互知。

    她们二人这番短暂交兵,众人未察,反而一副艳羡地瞅着门立的三名女子,长乐丽质天生,长孙夕绝色无双,这鲜少露面的魏王妃站在两人跟前,却是毫不失颜色,或许是那两位过于貌美,反独独然显出她一身静谧的气质,高低难判,三个不相上下的女子站在一处,杀伤力不可谓不小,立就夺了这满殿的颜色。

    “都来坐吧,再聊一会儿就开宴了。”

    “是。”遗玉规规矩矩地应了,在楚王妃赵聘容临座坐下,长孙夕却巧笑倩兮地挽着长乐迎去平阳那头。

    “姑母寿辰,想必贺词大家说多了,您也不稀罕,嫂嫂与我合计着赠您一份大礼,稍后再省。”

    平阳目光沉练,轻笑一声,和气道:“你这丫头,还卖关子。”

    说了几句话,长乐便拉着长孙夕在平阳近身坐下,遗玉只当没看见上面殷媚,赵聘容正好奇地盯着她裙上的夜昙,问道:“这昙花好绣法,是比画的都活灵活现,是府上绣工吗?”

    遗玉对楚王妃有好感在,便轻声答道:“是我娘绣的。”

    赵聘容目露失望,见遗玉不解,遂不好意思道:“我最喜绣品,原想着劳你府上绣工给我捎做一件别的样式,可是卢夫人手工,叫你见笑了,你别怪我冒失。”

    她大方说出来,遗玉并不觉得被冒犯,一笑而过,边上有许个正在留意遗玉衣裳的女人,听见她们两人说话,也都悻悻歇了心思,关系又不如何好,总不至于讨教人家娘亲手工吧。

    遗玉同赵聘容说话的工夫,已将殿中环视一圈,日光落在那个同她娘神似的妇人身上,定了一定,对方显也在看她,愣了神,点了下头便又同身边围着的人说话,并没露出半点异色,时过三年,这般教养,是让遗玉暗叹环境造人,当初那个拘谨小意的农家妇人,确成了今日的房夫人。

    也不知那个假的“房遗爱”教的如何了。还有芸娘,那个嚣张跋扈的房家小姐,想起这些,仿若隔世,遗玉微微有些出神,便没听见有人叫她。

    “笑笑姐姐、笑笑姐姐。”

    李倩打遗玉一进屋,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便落在她身上,小孩子的记性并不太好,认了一会儿人,才大着胆子叫唤,见她不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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