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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三月果-第3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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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似的。

    客人们被领进门,开礼时那长孙夕是被拿步撵抬出来的,贵宾除了莫夫人和孔夫人,又有两位高望的,说起来是不比你那时差了,但前头倒也好,可是添笄到一半时候,哈哈哈,笑死我了!”

    遗玉大概是猜到情节,但还是想听听现场,便推推她,催到,“别笑了,好好说。”

    “——许是那外头墙上的乌鸦闻见她香味儿,一窝蜂地找了过来,直把场面搅合个霉气熏天,吓坏了一群女客,长孙夕那丫头直接被气晕了过去,这礼还没成就早早散了。”

    “唉,我可真后悔没去看这热闹,就是站在门口看看也好呀,”程小凤幸灾乐祸里,又有点惋惜。

    遗玉手背掩着嘴,同她笑了一阵,忽被她低头猛地盯住,眼皮一跳,问道:“怎么这么瞧我?”

    “是不是你干的?”程小凤压低了声音,半趴下来凑到她脸边,神经兮兮道,“我可记得咱们在实际寺那回,你招了一群乌鸦救命的事。”

    遗玉眨眨眼睛,左右而言他,“你中午留下吃饭么,我叫厨房烤只羊给你。”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你,”程小凤又直起了腰,语气肯定道,“昨天长孙家前门口差点被大夫给淹了,也是你干的,小玉,你可是学坏了,”

    她说着,笑眯眯地曲指在遗玉额头弹了个脑崩儿,“不过这样才好,哪能光挨打呀。”

    (今天回来的晚,只有一更,亲们早点休息)

第170章 倒霉的人不少

    长孙夕及笄礼上那群乌鸦,的确是遗玉一个不小的恶作剧,一华前夜成功地在品红楼的酒窖里溜达了一圈,这叫遗玉临时起了主意,让她混进了第二日到长孙府打秋风的大夫们当中,趁着长孙府乱成一圈时,摸了摸里面地形,入夜又绕着人家府外墙圈兜了一趟。

    乌鸦是群居鸟禽,喜游荡在树林田野、亦或是高楼大厦间,入夏后,城里也就只有庙观寺院中栖息有这群鸟类,城中庙宇寺院多不胜数,长孙家大宅隔壁几条街上便有两间,对于知悉这种聪明的乌类习性的遗玉,通过一些特别的小手段,沿途将这群乌勾引到长孙家的院墙上,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这效果显然比她想象中的更要好,或者该夸赞一华办事的确是漂亮,又或者说长孙夕的确倒霉,遗玉虽没到现场,也能想到那宴上用的香料必是太多,这才招引了这群嗅觉灵敏的小东西。

    一只两只乌鸦,许是会怕人,但成群结队的乌鸦,却是胆大包天,在这点上,它们和人类极像。

    在汉时,乌鸦还是一种吉祥鸟,但唐以来,这种鸟中最聪明的种群逐渐被误解,因为它们贪吃庄稼的坏毛病,也因为它们那一身不讨喜的黑色,这么一大群乌鸦在长孙夕的及笄礼上大出了一把风头,甚至是盖过了那几位德高望重的夫人们。

    日后人们提起来长孙家三小姐的及笄礼,怕是望也忘不掉这群乌鸦。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往重里说,那就是凶兆。

    长孙家因为白天这群不速之客,一日都阴云笼罩,遗玉则在当天晚上睡了个好觉,身体上的不适挡不住她的好心情,实际上,在许多事上都很大度的她,是个很爱记仇的人。

    魏王府在长安城中养有一群探子,平日都由阿生管束,那是李泰的人,而他似乎并没有让遗玉接触这些的意思,因此主仆两个一走,遗玉若要听点风声,还得专门派人去跑腿,她倒是不在意这个,在她眼里,男人的事同女人的事,原本就是两回事,哪怕是一对夫妻,女人那点丢不掉的自尊也不允许她凡事都完全要仰仗李泰的鼻息。

    初九,昨晚被遗玉支出去做耳报的一凝回来,品红楼那边还没有什么动静。

    遗玉不急,蛇床子散粉的效用不在这一天两天,时间久了,那里的常客必是能发现端倪,到时候有的闹,虽说唐士风流,但对于一个将一夫一妻当成标准和目标的女人来说,对那群“无辜”受牵连的客人并没有什么同情,左右等药劲儿过去,对人身体并无害处,在这点上她还是有分寸的,既不能治他李恪,她也乐意给他添乱。

    考虑到初八长孙府上的麻烦,这两天到魏王府报道的大夫们,遗玉让管事们留了名帖记了一份单子,空了两日,约莫着长孙家的火气是消到了一定程度,才又让人去请了单子上的大夫出诊,堵长孙家大门。

    长孙无忌是比遗玉所料更要沉得住气,这群“捣乱”的大夫虽说并不比乌鸦惹人爱,但他还是来多少送多少一人十贯茶钱,来即送,好请走。

    长安城里的大夫郎中望风而来,即便是为了这两头相加二十贯的出诊费和茶钱,也不劳上跑一趟,正是小鸡站门翘儿,两头叨。

    一时间,有本事的没本事的都自动送上门,如此又是三天过去,势头有增无减,不光是大夫,游方的郎中,会诊的僧道,遗玉让平卉拿了一张问单把关,只要是有点本事的,能答上两三个题目,一个都不放过。

    五月十三,腿伤养了一个月,伤口里外基本上是愈合了,又改了一回方子,减去几味刺激性过大的药材,遗玉早上正在换药时候,前院刘念岁稍了信过来。

    “王妃,高尚书府上的大公子昨日在南林同人游猎,被误射了一箭,是否按例送药材过去?”刘念岁站在门口,略弓着腰背对着屋里头道。

    “误射?”遗玉撩起眉头,将手中绞纱的剪子递给平彤,“什么人射的,伤的重吗?”

    京中好骑爱射者广,游猎误射的事不是没有,甚至还有倒霉死人的,所以贵族游猎,多是喜欢带上一群随从,一来是为排场,二来是为挡险,高子健这金贵的少爷能被误射,这概率还真是小。

    “是高家的堂少爷高德安误射,据说是正中了腰脊,人是给拾回去的,昨日高府乱了一宿。”

    “搁上两日,后天再以王爷名义送些补身的药材过去。”听说是高家自己人误手,遗玉按下心头冒起的那点古怪,吩咐道。

    “是,”刘念岁在门口立了会儿,并不急走,犹豫道,“这几日请来的大夫,是已过百,府中支出乃有千贯,敢请王妃示下,还要得个几日?”一人十贯钱,百人便是千贯,这已超出王府半月支出,遗玉还没表示,知情的平彤便出声:“刘总管放心,这钱两事后我主子自会添补上,你只管继读接待便是。”

    “姑娘误会了,”刘念岁隔着帷帘听出是遗玉身边大侍女声音,赶忙道;小的并没这个意思,王爷走前是有特别交待,府上事务概听王妃安排,若叫王妃添补,王爷回来定不会轻饶小的,府中账务由卢管事掌手,王妃自知咱们府里底子,小的说句不当讲的,府里可不差钱两,耗得起。”

    “那您是何意?”平彤看着遗玉脸色,问道。

    “小的是想说,这长安城里,医者有数,若要继续请医下去,时间长了难免医者不继,不若让人再将榜文加抄,到城南城西偏处再行张贴,附近县镇,也可派人前去布事好叫人行来、医不断。”

    “咳、咳,”遗玉正端着茶杯喝水,听懂他话里意思,险被呛住,这李泰养的下人也是刁了,她就不信他没瞧出自己使唤人去堵长孙家大门的猫腻,偏偏还给她出主意来了,比较之下,她还算是怕事的。

    “刘总管考虑周全”遗玉接过平云递来帕子擦擦嘴角水渍,声音不自觉地和软了几分,“再过几日看看吧。”

    “全听您吩咐。”

    刘念岁低头行礼,退出院外,打折桥走下来,迎面遇上两个管事,抄着袖子带人往库房那边走,“去同卢管事说一声,再叫人搬两箱钱出来。”

    魏王府,从来都不是能叫人欺负的主子被打了脸,当小的就算扇不回去,那也得会在旁边递棍子才成。

    端午食粽,一入五月,后厨就送了一份精美的食单到翡翠院,供她挑选,里面便有几种粽子这时候粽里包的都是果品还没那么多花样,遗玉想着要给卢氏同几家亲戚送礼,一早就把陈曲叫到跟前,说了几样新鲜的馅料,比如猪肉、松子、豆沙等等,让她去准备。

    端午前一天让人送去韩拾玉那天过来,便是捎带了卢氏自己包的两样,蜜饯和杨梅馅子,论精巧口味不若王府里所做,但遗玉吃的却高兴。

    卢家几门亲戚、程家,还有墨莹文社那些夫人小姐们都派人送了粽礼给遗玉,程家兄妹好嘴王府粽子花样多,程小凤几次跑过来,没少打包带这里还出了一件事,程小凤同一群友人去登高,夏时蚊蝇多藏草木,回来时候全被叮了一身红包,几家小姐还被咬了脸面,独程小凤一个活蹦乱跳的爽利人,很是招人眼羡,程小凤便拿了遗玉送的香囊出来显摆。

    蚊虫之扰,烦不胜烦,即便是点了蚊香也难免被叮咬,眼见程小凤的香囊奇效,打听后得知是魏王府特制的药丸,相熟的都上门去寻遗玉。不相熟的都寻了程小凤讨要,程小凤不愿给遗玉添麻烦,来一个拒一个。

    这东西并不好做,被封雅婷几人寻上门,遗玉让平彤取了备用的一人送了她们一瓶二十粒装的,装在香囊里能用半月,转念一想这几天没见人的程小凤,暗叹她体贴,就又让两姐妹赶制了两百粒过去,好叫程小凤拿去送人情。

    没几日,这魏王府里特制的驱虫丸,倒在长安城几个圈子里,成了叫人趋之若鸯的物件儿,但因魏王府门出名的难登,即便是厚着脸皮上门,也没有能见着魏王妃人。

    五月十八,长孙府门前连续七日医扰,流言四起,加上及笄礼那天黑鸦横行,更有甚者暗说长孙家三小姐命薄,活不过年尾。

    医不断,言不散,就在流言越传越离谱的当口,遗玉这边总算收到长孙无忌一封亲笺,前面都是废话客套,她只留意最后几句:“魏王妃为小女之疾求医问药,本乃义事,然府中不堪多扰,小女腿伤未愈仍需静养,送医之举,老夫敬谢不敏,敢情魏王妃收纳榜文,莫做余事。若您能量行而为,老夫自当谢过,至于需耗还请示意,定还不遗。”

    先是明说她好心做坏事,然又暗示她收回成命,警告她要量力而行,最后才提出“偿还”,滴水不露的一封信,表明了长孙无忌的态度,只是退步,却不低头。

    但对遗玉来说,已是达到了目的,她不需多想长孙夕是气是怒,是焦头烂额还是对她更加憎恶,所要考虑的,便是要些什么“偿还”了。“呵呵,”遗玉笑着将信折好,递给平卉,“去好生收起来,回头拿给王爷瞧瞧,”又转头对平彤道,“去前院告诉刘总管,叫他明天早上带人到各处去将榜文收回,明天过后,再来府的大夫全部客气请走,照实说,是长孙大人写了信让我不必代劳。”两人刚刚应下,外面就有人来报:“启禀王妃,高阳公主求见。”

    遗玉摸摸刚刚包好的膝盖,“请进来。”长孙夕使唤高阳还真是上瘾了。

    大约盏茶过后,脚步声从外传来,人刚进门,一打照面,还没等遗玉多瞧她两眼,便是一声冷斥:“你这女人,毁了阿娴不够,就连夕儿也不放过吗?”

第171章 今日不同往昔

    “你这女人,毁了阿娴不够,就连夕儿也不放过吗?”

    一身红紫的高阳艳若桃李,髻上大团的金丝织花照她冷怒的脸色明媚如火,难怪李世民宠她,这么个高傲又漂亮的女儿,关键是性子还好拿捏,又缺心眼。

    遗玉隔着薄薄的一层纱帐,欣赏着她的美貌,调出一种病恹恹的语调,轻声道:“这么热的天,公主怎么跑来了,平彤快去上壶凉茶,给公主消消火气。”

    “用不着,”高阳冷着脸,“我问你!夕儿及笄礼上那群乌鸦是不是你在作怪?还有那天天天上门去捣乱的大夫,也是你故意送去的吧?外头那些风言风语,说夕儿活不过年尾,也是你叫人散布诋毁她的?”

    遗玉略带探究的目光迎上她含怒的眼神,对平彤她们道:“我同公主有话要说,都下去吧。”

    平彤踟蹰了两步,便乖乖带着人离开,叫她们各自忙活,自己同平霞守着门外。

    “你还知道要个脸,让人出去怕她们听见是吧?”高阳咄咄逼人,并不上前,双眼死死盯着床帐后的人影。

    “嗤”地一声,遗玉笑出来,“就当是为了顾全我的颜面吧。公主同长孙小姐交好,逢友不顺,心急担忧,是人之常情,可你这么贸贸然跑到我魏王府里来大呼小叫,是不是有失体统,论辈分,你需得唤我一声嫂嫂,”她声音一顿,敛了笑容,道:“所以同我说话,你还是放尊重点好,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你!”高阳气结,在她印象里,遗玉一直都还是当年那个在她生辰宴上被随意摆弄的平民野丫头,如今反过来头来压她一尺,这叫心高气傲的她怎么受得了。

    这便腾腾两步上前,一把抓开床帐,露出床上枕臂侧卧还穿着居家缎袍的遗玉,一伸手指着她鼻子,“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本宫,不过是攀了高枝的野鸭子,还真当自已是个什么好鸟么?”

    “把手拿开,”遗玉掀高眼皮看着她,脸色沉下,连带着声音都降了两个调子,瞳孔中的黑色透着一种在昏暗里积压已久,隐隐挣破的色彩,“我最恨别人用手指着我,拿开!”

    高阳手指猛地一哆嗦便缩了回去,只觉得被那双暗藏厉色的眼睛盯着,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心惊胆颤,但这也只是一瞬间,下一刻,她便因自己刚才不由自主地退怯而羞恼。

    “你——”

    “再说一次,这里是魏王府,你最好给我客气点,当我不敢让侍卫把你丢出去么?”

    遗玉又放缓了语调,可高阳看着她,就是能感觉到这个女人不是在吓唬她,她说出的话,便当真是做得出来。

    见高阳气势弱下,却满脸憋红,遗玉面色和软,下巴一抬,示向床边的蓝绸月牙凳,“坐吧,我刚好也有话同你说。”

    “哼”了一声,高阳后退两步,抱起臂膀并没有听她话落座的打算,神情僵硬道:“我刚才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

    遗玉顺手将被她拨乱的半边床帐挽了个结,“你既认定是我做的,还需要我回答什么?我若否认,你必定不信,我若承认——嘁,不是让长孙夕把我同你一样当成傻子了么?”

    “谁把谁当傻子?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高阳因她话里歧义,头有发怒的征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遗玉道,“怎么,你敢说你来我这儿里之前,没去见过长孙三小姐?”

    高阳皱眉,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珠子一转,冷笑道,“你用不着挑拨,我是见过她,可她根本就没埋怨过你半句。”

    “那让我猜猜,”遗玉撑着上半身坐起来,捞了床内侧两只软垫塞在腰后,十指交握放在红绸花锦被上,斜视她一眼,缓声道,“她同你提起了长孙娴,提起你同长孙大小姐过往情谊,接着许是愁苦了一番她们姐妹相似的境遇。”

    闻言,高阳先是一愣,随即便强作出一副镇定模样,“那又怎样?她逢此变故,先是被你害地断了腿,好好的及笄礼被毁了,又无端引来一片闲言碎语,你也说了我同她交好,她与我讲这些难道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遗玉点头,面带了然之色,“我想她一定还替你担忧,你瞧这些同我有过节的,先是长孙娴,然后是她长孙夕,接下来你说,会不会就轮到你了?”

    眼见高阳脸色开始变幻,遗玉不得不得暗叹一声物以类聚,当高阳这么怒气冲冲过来质问她,是给长孙娴和长孙夕抱不平吗,若非是牵扯到了自身利害,又怎会如此焦躁不安,长孙夕玩弄人心是一把好手,可当她就差吗?

    “你这番来找我闹上一场,你信是不信,不管咱们两个在屋里说了什么,隔天外头便会传开,说高阳公主大闹魏王府,因为她闺中好友长孙家的三小姐被魏王妃屈害,到时让我做了那坏人,长孙三小姐成了可怜人,而你呢?”遗玉抬眼上下扫了高阳一遍,摇头道:“你以为会有人赞你这路见不平的义气?傻子,人家只会说你是个不懂规矩又目中无人的刁蛮货。”

    高阳擦着拳头,脸色青白交加,脸上的怀疑之色越来越浓,正当遗玉等着再添一把火时,她却突然扯出笑来,狠狠瞪她一眼:“你嘴皮子就是厉害,我都差点被你绕进去,你敢说阿娴不是你害的吗,她现在连门都出不了,又被夫家嫌弃,说到底你就是个睚眦必报的恶毒女人,最坏的还是你!”

    “呵,呵呵…”一连串讥笑,从遗玉嗓子里冒出来,她鄙夷地看着自以为是的高阳,抓了手边的木质药盒,随手就朝着她摔了过去——“啪!”

    “啊!”

    高阳慌忙闪躲,药盒擦着她肩膀砸在她身后的水墨屏风上,反弹在地面摔开,刺鼻的药气很快便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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