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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三月果-第3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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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宅子越大,是非进多,就算你凭了丈夫的宠爱,可做主母的若没几分狠心肠,却是万万不行的。你的心思娘明白,你既想求那一心一意,就更要镇得住宅院,就拿你说这几个侍女,她们既然是有了爬床的心,欺你这主母的意,就是不打杀了她们也留不得,当年……当年——”

    她不知想起什么,咬了牙齿,眼眶也泛着红,细细看了遗玉,心一横,只想着早早让她明白了也好过日后吃那冤枉亏:“你道那房乔许我不纳妾,可就是在那两个女人进门之前,他私底下也早就不干净了,娘还记得怀着你二哥时候,便撞见过他同我那铺床的丫鬟做那腌臜事,我当时没拆他,就当他是忍不住偷了回腥,可后来那丫鬟被宠了几回,竟然敢往我吃的补品里头下落胎药,被我发现,直接拖出去打死,可见男人有一回便会有第二回,也叫我明白了,那些个不守规矩心存妄想的下人,不能留!”

第153章  夫妻琐事

    照规矩说,回门不好留宿在娘家,可李泰不是计较这些繁文褥节的人,遗玉又有心同卢氏多待一阵,两人来前便说好了要在璞真园留宿。

    卢氏早早收到消息,就收拾了主院东屋给他们两个住,李泰同方航、韩厉喝完酒,已是入夜时分,侍从提着灯笼在前头引路,将他送回了房门口,平卉在屋外站着,见他来,忙行礼。

    “王爷,王妃刚刚睡下。”

    李泰在外屋洗漱后,才进到内室,解了外衫挂在衣架上,走到床边撩开帐幕坐下,遗玉躺在里侧,盖着红绵丝被,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望着他。

    觉出她有些不对劲,李泰脱下靴,掀开被子躺进去,将她搂了过来,摸着她凉丝丝的头发.“不累么,为何不睡。”

    那一场情事该耗尽她力气,照着前几次的经验.他当她早就睡下。

    摇摇头,遗玉侧身环住他腰身,枕在他肩窝处,使劲儿吸了他一口气,也不嫌弃那淡淡的酒味,轻声道,“我睡不着,咱们说说话吧。”

    “嗯。”

    “……明天要准备给亲戚们回礼,我想了想,太重太轻都不好,别家就比照该有的份子,再加上相州的几样特产,我大伯二伯那里就再添一份布帛、茶叶、药材,还有程大人家,他好饮酒,咱们府中酒窖不是存有兰生吗,送去几坛给他也使得。”

    “嗯。”

    “今天见着我香香姐,听她说姐夫已在文学馆谋事了,要我再谢过你,我这位义姐是个情义人,怕你会因我缘故就高看他夫婿,”想到刘香香的认真劲儿,遗玉笑了,“叫我转告,你且看着他若有几分本事,用一用也可,若是不堪大任,无需顾虑。”

    “嗯。”

    “咱们要到昭陵去祭拜母妃,过几日宫里娘娘该会召见我了吧,戚尚人和刘尚人是要给我讲规矩的,可我有些话不好问她们,我听说孙得来是在宫里担过多年事的,不如让他给我讲讲?”

    李泰这回没简单应她,道,“我另安排有人教你,不必多虑。”

    “哦,”遗玉想起周夫人,叹道,“可惜婆婆回乡去了,不然同我住在王府,也是个照应。”

    李泰一听,翻手去揉捏她细嫩的耳垂,低声道,“有我照应你,还去找谁。”

    遗玉被他捏了敏感处,忍着笑缩起脖子躲闪,可躲来躲去还是逃不开他怀里,痒的受不了便抓住他手指不叫她乱动,仰起脸,目光闪动,认真道:

    “也不能全靠你不是。”

    听出她那一点画外之音,李泰蹙了下眉,没多言,一翻身将她压下,堵住她喋喋不休了半晌的小嘴,她却没拒绝,反轻轻启唇乖乖受着,这可惹了李泰起火,唇齿交缠,濡唇饶舌,亲了好一气,直到他伸手去解她衣带,才被她慌忙按住手背,一手推离他一些,气喘吁吁道:

    “咱、咱们睡下吧,我困了。”

    见他不满地眯狭了眼睛,遗玉心道不妙,忙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软声道,“我真困了,明天还要早起呢,睡吧,啊?”

    寻思了一下细水长流之道,李泰低头在额上亲了下,搂着她腰又翻了个身把人抱好,一手捋顺她脑后的长发,闭上变暗的眼睛。

    遗玉暗松一口气,也就老老实实地不敢再动,安静了一会儿,没有困意,便小声道,“那镇魂丸不大好做,有几条药理学问我吃不透,你说我要不要去找找姚叔?”

    “我觉得他应该还在那小山谷没走,子期同我说过,他们是打算长住在那里。”

    “唉,你怎么不理我?”

    “你睡不睡?”李泰搂在她腰上的手掌一捏,立马让她闭上了嘴,好半天后,才又细声道:“我睡了啊。”

    从璞真园离开的时候,娘俩又拉着手在门前说了好些话,李泰没催,是卢景珊看不下去,才撵人走,方航笑呵呵地冲他们招招手,临上车前,一直闷不吭声的韩拾玉才冲遗玉喊了那么一句:

    “过几日我去看你啊!”

    遗玉一愣,笑应她一声,看着被平彤放下的车帘,就琢磨着她什么时候同那丫头这么好了。

    主仆一行回到王府,三名总管和一群管事们都在门前迎人,李泰看见阿生,就让遗玉先回了翡翠院,同他走到一旁说话。

    “主子,昨夜东西全都送来了,属下清点过,没差。”

    李泰转动着手指上的蓝宝石戒指,点了点头,“把成色好的珠宝都挑出来。”

    “是。”

    又秉了几件事,阿生便出府去了,倒是半句没问那四个被处置的大侍女的事,文学馆一案,他虽没有参与,可事后也听了个详细,对于遗玉的估量又高一层,怎会在意那几个摆设。

    新婚最后一天,李泰和遗玉都不打算出门,可也没像下雨那天赖在内室,两个人各有忙活,都在书房里。

    院子东角的书房是里外两层的套间,带个小厅,也很宽敞,李泰的书桌摆在南窗下,东边墙下是书柜,西边设了一张席案,铺着厚绒毛毯,眼下遗玉就盘膝坐在那里翻着管事们拟好送往各府的礼单。

    临着湖面搭建的书房,空气清新又凉爽,还有暗暗的荷香飘来,两人都不言语,只有纸张沙沙的翻动声。

    李泰批阅了几份公文,抬头捉到遗玉粘在他脸上来不及收回的目光,停住笔,“看什么?”

    遗玉被他逮到,放下手中礼单,一手拄着下巴,眼神飘远,“我想起来咱们在秘宅时候必也是这般在一间书房里坐,那时候你还是王爷。”

    李泰微微挑眉,“现在不是么?”

    “不一样啊,”遗玉回神着他,一本正经道:“那时我只是国子监一个小到不能小的女学生,同你坐在一个屋里看书都觉得紧张,哪像现在来的自在,也不用怕你一个不高兴就把我撵出去。

    不能理解她的怪想,也没有女子那分怀念往事的敏感心思,李泰只瞥了她一眼,便又低头去看公文,不再搭理她,遗玉撇了下嘴,暗道这人没有情趣,也捡起礼单重新翻看,想着当初同他一些旧事,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声,偷偷瞄他见没反应,才吐吐舌头,妥分下来,虽然现在不怕被他撵出去,可她还是一样喜欢同他待在一处。谨妃杨氏,胜州人士,有传隋宫遗珠,隋朝大业十年跟从李世民,妾身,诞皇四子李泰,武德年间早亡,葬南陵,后长孙皇后亡故,大修为昭陵。

    初十,李泰遗玉,轻车简行,前往昭陵祭拜长孙皇后,再转谨妃墓前,遗玉从姚一笛口中听说这位后妃之事,不管李泰看着墓碑那淡然的神情,恭恭敬敬地磕头上香。

    昭陵傍山而修,乃是工部阎立德、阎立本两兄弟精心设计,工期未成,庞大的陵园中尚有多处正在修建,空荡荡的园中,传着远处凿山刻壁的叮当声,空气湿润阴凉,大概是错觉,遗玉总也觉得有一股特别的阴冷之气回荡在这陵园的上空,祭拜完同李泰站在一旁等仆从收拾香烛,她便偷偷去握了他手掌,往他身边挨紧了些,被他用眼神询问,便答道:“有些冷。”

    李泰腾出一只手来扯了扯她披风,吩咐了阿生一句,便环着她肩膀先行回马车上。

    从昭陵回来巳是深夜,李泰这婚假算是休完了,明日要上早朝去,两个人便没再折腾,洗洗就睡了。

    黎明,卯时不到,遗玉还在梦中,身边人移动,头一轻,依靠的热源一失,她哼咛一声困难地睁开眼睛,见到李泰坐起身,扯了扯被子,捂嘴打着哈哈道:“这么早。”

    “你继续睡。”李泰下床,没有叫她陪着起来的打算,可遗玉还是顶着困意坐了起来叫了门外的侍女门端水进来,揉着眼睛对李泰道:“不睡了,我要送你出门。”她刚睡醒很有几分憨态,李泰见她这迷糊样子有趣,便没再说,自行洗漱,让侍女们去伺候她刷牙洗脸。

    遗玉没有墨迹,利索地处理完自己,见李泰那边已在镜前坐下,有小侍女拿了梳子立在一旁,便走过去,道:“我来。”

    不是第一次为李泰戴冠,但今早感觉尤为不同,盘好髻,将金冠带在他头上簪好,作为皇子又有王爵在身,朝服是紫料深衣样式,镶着银边的圆领,衣身无绣,只在袖口衣摆处镶边,一条玉带镶翠勒腰,看着镜中玉面桃花的男人,遗玉难免有些自得,再着他穿好朝服的漂亮模样,更是得意地笑弯了眼睛,丝毫不在意这夫君生的比她还要好看。

    李泰不知道她在高兴个什么劲,等她穿戴,就坐在窗下拿了书看,遗玉怕他久等就随便挽了偏髻,簪上一枝将才从芙蓉园摘下送来的玉兰花,未施粉黛,却也清丽可人,两人伴着出了屋,走在桥上,浮着水光,立在桥头等候的侍从看了这对主子,是有觉得今日这空气都分外清爽起来。

    遗玉送李泰到门后,将上马车前,正斟酌着要对他说‘路上小心’还是‘早点回来’,李泰已松了她手,上了马车,看着车行走远,半句话没说上,遗玉难免悻悻,但一回到院子,见到阿生送来的一盒盒珠宝玉翠,却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她这夫君,这到底是会哄人还是不会呢?
 
第154章  程夫人的请求

    从三月那次击鞠比试到现在,朝会时,太极殿中空有一个多月的位置又站上人,不免叫人多打量李泰几眼,心中感慨,自打这魏王归京后,大事小事可真没少出。 

    远的不说,就讲近日,四月初七早朝时候,房乔上呈大书楼一案,短短几日,这桩奇案始末,在八卦风行的朝堂上可谓是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虽说那天皇上因刑部办事不利罚了高志贤半年俸禄,又只赏了房乔一人,可那个不知晓,这二十八条人命的凶案能够破解,全赖魏王新娶的那位王妃,若不然,可想而知这二十八士的案子被当成劳死处理后,对魏王府和文学馆是怎样一种打击。

    这叫原本还在因为李泰娶了一个落魄户而偷乐,等着看笑话的人们一时又不是滋味了:瞧人家魏王的运气,母系没有半点臂助,但是圣宠大的能叫人看不过眼,娶了门冤枉亲,结果人家还是个帮夫的,怎么别人那里的倒霉事,到了他这里就都成了好事儿呢?
    今儿早朝,除了李泰这个招眼的之外,又有一件让人大吃一惊的事——齐王李佑被皇上许了不之官,打明起,就能正大先明地住在长安城府邸了!

    要知道,这可是成年皇子中,继李泰之后,第二个特例。朝臣听罢这圣谕,从高高在座的皇帝脸上看不出半点端倪,心里却就想了,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宫里银妃又得了宠,还是一直不怎么受待见的,皇子,哪里又得了陛下的眼?

    在李世民的授意下,李佑深夜在雁影桥遇袭坠江那件事被捂的严实,也没哪个去同皇帝作对宣扬这个皇室私密。而李佑失忆一事后来被传出,说的却是因为撞了头,至于是真是假,那就单看听说的人们信不信了。

    回礼都送了出去,各府都派人来谢过,卢家在京城还是有几门亲戚的,眼见遗玉抱上了魏王府这么个粗大腿,自然有人多了别的想法,三五天的工夫,遗玉就收到了七八封帖子,不是请她去吃茶的就是邀她去赴宴的,五花八门,各种理由。

    对于这些“目的明确”的半路亲戚,遗玉暂时没去应付的心思,就婉转地推拒了他们,但今早上程府送来的一张程夫人的名帖,她却当即就亲笔回信迭程夫人明日过王府一叙。

    程夫人找她做什么,其实遗玉隐有所感,但真正面对面谈过,她才发现,走她想的简单了——

    “玉儿,没有外人,私底下我还是这么唤你吧?”

    “无需同我见外,”遗玉看着裴翠云的脸。这妇人比她娘虚长一些,可她外出两年回来,却明显发现这妇人衰老许多,脂粉遮不住眼角的细纹,气色也不是很好。

    “好玉儿,我是实在没辙才来找你商量,你同小凤这丫头最好,你帮我劝劝她可行吗,”

    眼皮跳了两下,遗玉问道,“您是说?”

    “小凤眼瞅着就要近十九了,却连门亲都没有,外头已经传的够难听了,她名声都快丢光,再不嫁人可怎么办?”裴翠云拉住遗玉放在案上的手,一语说破了当年事:

    “前些年我是同你娘提过,若你兄长还在,这两家子也算是亲上加亲,可是我家小凤没有福气,卢智那孩子就那么去了。我这当娘的怎不明白她心里难受,头一年就没有逼她,可眼瞅着她年岁大了,我怎不能急?不瞒你说,先前我走逼过她一回,可她是个死心眼的,竟然拿断发来要挟,死活都不肯答应嫁人,玉儿,你现己成家,也该知道这当闺女若是到了年纪不嫁人,怎么能行。她最听你话,你且帮我劝劝她,只要她肯嫁,就是寻个跛子,我也认了!”

    “婶子,”遗玉反过来去拍拍她手背,“你放心,我会去劝劝她,”又扯了笑脸,“您也是的,什么跛子啊,小凤姐这么好的姑娘,配个状元郎都使得。”

    裴财运没料到她这么好说话,一喜之下,愁色减半,竟也跟着她笑了,遗玉适时提出帮她把把脉,裴幸。从程小风那里听说她本事,本就有寻她看一看的打算,这便顺势撩了袖子。

    遗玉问了她些日常食者的详情,确诊她是心血亏耗,有不足之症,就让平彤拿了纸笔写了付方子,顺道让她去翡翠院楼上抓药,又借这空荡,纠正了裴翠云几项食宿习惯,禁了她几样食物。

    “你瞧,我这来一趟,本是求你办事,麻烦你给瞧病不说,却还又拿又提的,像什么话。”

    “您还和我客气呢,”遗玉接过平彤手中几提药包塞进裴翠云随行的丫鬟怀里,这些药虽在大户人眼家里不算什么钱,可要是到医馆药房去抓,到底是麻烦些,而且李泰给她练手用的药都是从南边进货,不知什么渠道,品质可比京里的寻常药铺要好三成不止。

    “那我就不同你客气了,你住在王府,想也不缺什么,改明儿你程叔从外头回来,捎带了稀罕的玩意儿,我再叫人给你送来。”

    “呵呵,好,我这里先谢过,时候还早,这王府里很有些景致,不如我带您到处逛逛,中午您就留下用饭。”遗玉提议。

    “我倒是想,可惜家里还有事,改日我定要来逛逛,说出去也叫人眼气。”

    遗玉失笑,“这有什么好眼气的。”

    “你当是什么人都能到魏王府里来逛的,”裴翠云嗔她一句,“好了,我走去,你若愿陪我这个哆嗦的再聊上几句,就送送我。”

    “正是想听你讲些有趣的,”遗玉挽了她胳膊,两人就出了花厅,说说笑笑,送到门口,见那马车走远,立在门前,遗玉方才收敛了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怔一会儿,叹了口气。

    那边裴翠云上了马车,看着那提药包,笑一笑,也叹了口气,自语道:“多好的孩子,却是我程家没有福气。”

    “今日见了客?”李泰擦过脸,将巾帕搭在盆杂架上,接过遗玉递上的凉茶喝下。

    “是程夫人,”遗玉一边给他系着棉袍衣带,一边道,“我看她气色不好,诊了诊,给她开张方子。”

    李泰没问她程夫人来意,待她将他衣带系好,单手环过她肩膀,带着她在软榻上坐下,“下午带你去骑马。”

    遗玉挑眉,“我听杜大人说文学馆这两天很忙,怎么你还有闲空去骑马。”

    这事说来好笑的很,原本见她一副爱答不理模样的杜楚客,每日过府只要碰上她,必要上前聊个几句,几次浅谈,她是有发现这人乃是一个“见谁坏谁就愈坏,见谁好谁就愈好”的性格,过去针对她,却是把她当成前者。

    被她挑刺,李泰也不生气,“说过要带你去。”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骑马了,”遗玉纳闷道。

    李泰看了她几眼,确认她是忘记,轻捏了下她肩头,站起身朝外走,“我去书房。”

    这都要吃饭了,去书房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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