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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的解剖学-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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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小心地剥下了尸体的衣服,先对尸体进行了一般检查,包括发肤、五官、体表、指甲、外阴、肛门,全都看了一遍。体表的检查过程中,我就发现了一些信息。

    死者是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一双手白嫩细腻,指甲长长的,修得很漂亮。有两枚指甲缝里留有可疑的白色粉末,我取出小剪子,挑了一个指甲剪了下来,连同白色粉末一起扫进我和聂秋远共同研制出的防水小证物袋里。

    死者身上满是血污,我掏出绢布,在荷塘里沾湿,把已经干掉的血块擦了擦,发现女尸的左胸和腹部有好几处刀刺创,刺入很深,且创角一锐一钝,应当是刃宽3厘米左右的单刃匕首形成。

    尸体的脖子上,有一处深深的索沟,是被人用绳索绞勒的痕迹。

    再检验死者的下。体,可以检见残留的精斑,死者生前还曾遭受性侵害。

    哦买噶,这个可怜的姑娘,在死亡之前这是遭受了何等的摧残啊!

    可是,初检完成,总觉得这具尸体有着说不出的不对劲。

    “来吧,允许你看。”我嘟着嘴把自己的老板拉了过来,“不过要记在账上。”

    “嗯,真真只管记吧,所有的债我都用肉偿。”

    “讨厌啦你个无赖!正经点!你难道不觉得,这个人死得有些蹊跷吗?”

    聂秋远敛了戏谑的神色,答道:“当然蹊跷啊,难道杀一个人,要用这么多种手段吗?”

    嗯,就是这个。一般情况下,要是用刀捅,就没必要再用绳子勒了,一个弱质女流,杀起来会有这么难吗?

    而且,奇怪的事情还不只这一点。

    我观察了尸体胸腹部的创口,左胸那一刀的位置,应该是直入心脏,可是从尸表我擦拭掉的血迹来看,这个出血量也未免太少了。

    如果是正常人,被一刀刺中心脏,那么拔刀的时候,血喷射到天花板上都有可能,可是从这具尸体的皮肤和衣服上沾染的血迹总量来看,比应有的量少了太多,就好像血液不流动了一样。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些创口不是生前伤,而是死后或濒死期形成的。由于死者的身体当时已经没有生活反应,所以出血量才会这么少。

    那么,身上的刺创就不是死亡原因。脖颈上的索沟呢?是勒死的吗?

    可是眼睑、口唇结膜处我都没有找到出血点,舌尖不在齿列间,指甲无紫绀,该有的机械性窒息征象又并不明显。

    那她是怎么死的呢?

    我用求助的眼光看着我的老板。这段时间我发现了,秋这个家伙就像会读心术一样,我的思路到了哪一步,他总能准确地捕捉住,真是可怕极了。

    “中毒死的。”他微笑着说。

    这么说,我眼中所见,心中所想,已经尽在他的掌握之中?而且,这具尸体,从表象根本看不出是中毒,他却仅凭肉眼观察,就不但排除了失血性休克和机械性窒息两个死因,断定死者是死于中毒?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感觉这个不佩服不行,因为我在没有毒物化学检验条件的情况下,仅凭这短短的时间观察,不可能做到他这样。

    “真真,大概,我比你接触这些多了至少十年,所以,我见过的应该比你多。很多东西,一眼就看得出,甚至,是哪一种毒,也能看得出。”男神微笑着向我解释,“我现在证明给你看。”

    他抬手放出了白色的蝴蝶,白蝴蝶停在尸体上,吸食尸体血液后,转眼就变成了蓝紫色。

    我一直很好奇他这饲蝴蝶的绝技,但是他给我讲了,我也没能搞明白原理,只知道了这是大黑天传给他的独门绝活。

    管他什么原理呢!帅哥身边飞舞着各色蝴蝶的样子,真心是美爆了。就算这些蝴蝶的形状和颜色再奇葩,我也是看一次心折一次。

    “这种毒,是西域的一种毒草制成,名叫五毒花根。此草状如乌鸦之头,花蓝紫,有剧毒。若服得少,会胸闷呕吐,神智恍惚,产生幻觉,服得量大了,心跳就会忽然停止,无药可医。我看这尸体状况,就是中了五毒花根之毒。”

    哦?这个形容,怎么听上去这么熟悉?

    西域的毒草,形状像乌鸦头,再加上这症状的形容,这不是电视和小说里常见的毒药,西域剧毒“乌头草”吗?

    电影《满城尽带黄金甲》里面就有关于乌头的描述。太医让女儿在皇后的药里加入乌头,每日增加半钱,逐步增加药量,以达到令皇后“神志昏聩”的结果。而三国演义中华佗为关羽“刮骨疗毒”的著名段子,关将军臂上所中的毒箭,据考上面涂的也是乌头之毒。

    这么著名的古代毒药,我竟在这里亲眼见到了,真令人心里激动。所以我暂且放下对案情的思考,抓住机会,让聂秋远以女尸为例,细细地给我讲述了判断乌头中毒的具体方法。

    学习到新知识总能让我兴奋,但兴奋总是一闪即逝。摆在眼前的问题是绕不开的。这个可怜被害的女子究竟是何人?是谁如此残忍地杀害了她?而且,为什么给她服下剧毒之后,还要又用刀刺,又用绳勒呢?

    聂秋远道:“反正现在也要等,真真,这个案子的判断,就你来吧。一直对你们是怎么查案的很感兴趣,正巧碰上此案,也好让我瞧个究竟。”(未完待续。。)

    ps:  作者菌:年假的最后一天,又要回归原有的轨道啦。可以用来陪父母的时间真心少,所以,想祝愿天下所有的父母平安、健康,幸福快乐。

No。203 诛心之毒(3)

    让我来么?我确实是系统地学习过,但是我那一套,纯粹是纸上谈兵嘛。虽然很幸运地跟张扬吃过不少次小灶,见过不少真实的现场,但让我自己主导侦查的话,我可就一点经验也没有了。

    “我不行。”我很直白地说。本来我学这些的目的就是为了辅助聂秋远的,不是为了自己出什么风头。命案不是儿戏,做不到的事情,我可不想往前瞎冲。

    秋呵呵地笑起来,抬起袖子抹掉了我脸上的不知是灰土还是什么。

    “还以为真真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也有这么谨慎的时候。别担心,不是还有我在么!”

    我为大理寺工作,虽然没有正式的职务,但我在玉衡司是正式挂名的,所以,我虽是一介女流,却也成功地拿上了古代的薪水。目前聂秋远是大理寺的第一掌事人,是货真价实的我的老板,被老板在公事上拿出极度褊私的态度袒护着,总让我觉得开心得很。

    所以我就决定把我的想法跟他说一下,也就是,如果我是侦查主力,根据我学习的内容,应该如何开始一个案件的侦查。

    “我们侦破一个案件,一般是三步走,也就是,确定性质,划定范围,描绘脸谱。”我概括地讲道。

    “哦?”他的兴趣一下子被调动了起来,注意力一下子就集中了,“真真讲讲看。”

    我认为,以聂秋远的聪明才智和实践经验,他应该是遵循着这些具体的原则在做的。否则。也不可能完美地侦破那么多复杂的案件。但是在我们的时代。信息更发达,数据更准确,工具更完备,所以现代人必定比古代人更善于总结。我学习的,就是侦查专家们在实践基础上总结出来的原则性侦查思路,顺着这个思路来,自然可以把问题考虑得比较全面,即使缺乏实践经验。也不会偏差到哪里去。

    “首先,根据报案或是现场的情况,以及能够采集到的所有信息,来确定案件的性质,否则,思路就会是歪的。拿这个无名女尸来说,要考虑的第一个问题,应该是她是自杀还是他杀。”

    聂秋远点头道:“他杀无疑。这个问题可以略过,不过这个思路是有道理的。”

    我老公这一句“他杀无疑”,说得轻描淡写。但我对他有充足的信心,相信他的脑海中已经有许多的信息和判断飞快地进行过整合。

    如果换了是旁人。我就会辩上两句,单凭手段多就能断定是他杀么?这样武断可不行呢。

    如果是自杀,那这就不是一个需要我们花费精力侦查的案子。判断一个人是自杀还是他杀,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很难总结出统一的方法,而是要根据每一个案件的具体情况具体地分析。

    总的说,如果尸身上有创口或其他机械性损伤,就要看这些创伤死者自己的行为能不能形成。有些情况,打眼看就知道不能形成,比如尸体被肢解为好多块,这件事自己肯定是做不了的。创伤能不能自己形成,大部分情况下可以通过常识判断,但是也有个别奇葩的情况,还是不要太武断才好。

    比如被一把刀从背后捅了个透心凉,这个自己能形成吗?看上去似乎是不能的。可是我在侦探小说上看到过,死者用冰块把刀冻在地上,刃尖朝上,冻得结结实实,然后他再从高处后背朝下仰着倒过去,让刀刺穿自己的后心。当人赶到的时候,冰也化了,看上去,就变成了一个他杀现场。

    有这样的聪明才智和想象力,真心不如用在好好活着了,有什么问题会解决不了呢?不过这毕竟是小说,用这种方式自杀的,在我接触的案例中并没有出现过,我问过张扬,他也没在现实中见到过。

    但是现实中我也见过很奇葩的情形,有人自杀的方式,是将两枚长钉子深深地钉进了自己的颅骨,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

    所以,这个问题在没有严密论证过的情况下,根本就不能小看。我就见过有人自杀是服毒割腕上吊三保险的,果然如他所愿,根本救不过来。

    所以,这具女尸身上有勒痕和刺创,又是中毒死亡的,仅凭这些排除不了自杀。尸体旁边没发现刀具和绞缢的绳索,应该有一定的证明力,但这女子看上去死了一些时候了,我们还没有外围勘查过,也许这些东西可以在附近找到也未可知,毕竟野生动物无处不在。

    之所以肯定这名女子死于他杀,是因为她的脚。

    她的脚上没有鞋,而她的袜子上却没有泥土。所以,她不可能是自己走到这里来的,而是被人抛在了这里。我相信,秋也一定是根据这一点,才肯定地判断这个女子是被别人杀害的。

    “嗯,判定为他杀之后,就根据现场的情况,尸体的情况,判断杀人的动机,这也是判定案件性质的一部分。”我接着把话题引了下去。

    秋会心一笑,道:“我也是这样的。那么,你觉得,凶手为什么要杀害她呢?”

    我想了想,就说:“首先,应该不是要劫色。因为从尸身看来,女子死前,有曾经行房的痕迹,可是对方却不像是用强的。女子下。体,没有撕裂出血之类被施暴的痕迹,而她的身上,挣扎抵抗形成的擦伤、淤伤、挫伤都几乎没有。所以,这女子怕是自愿与凶手同房,而且,毒药也不是被强灌的,而是在不知情的状态服下的。这凶手很可能是她认识甚至熟悉的人。”

    聂秋远微笑着点头,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也不像是为财啦,为了劫财的话,干嘛这么复杂地杀人呢?我觉得。有可能是要复仇。因为毒死了她。还要勒她,刺她,似乎只有很恨她的人才会这样做。”

    “真真,若你如此恨我,难道还会与我同房么?”男神挤挤眼睛,不怀好意地问道。

    我忍不住啐了他一口。真是的,自从成亲以后,亲近倒是亲近了。可是说话就没有正形儿起来,一点都不像原来酷帅的他,倒像个缠人的泼皮无赖。

    他又呵呵地笑起来,悄声说道:“不愧是我聪明的娘子,说的都有道理极了。不过这小小的方寸之地,所能告诉我们的事实,或许比这还要多一些。真真还有一大半没有说完,现在来不及说了,今夜,我要与你心贴着心。亲密无间地,好好接着述一述。”

    越发的不像话了。我还没来得及恼。就听见远远地传来一声呼唤:“聂大人……?”

    远远地快步走来了几名提着衣裾、官员打扮的人,后面跟着一队的捕快。为首的几人都服红色,应是五品以上职级。居中的一个四十多岁年纪,面容端正,蓄着一点胡须,显得持重可靠。

    原来秋口中的“现在来不及说了”指的是这个,真是敏锐的感知力。

    官员们匆匆走近了我们,待看清我们的模样,居中那个便显出吃了一惊的样子。

    “敢问……尊驾可是大理寺少卿聂大人?”

    聂秋远上前一步,微颌首道:“大理寺少卿聂秋远,造访宝地,劳动刺史大人大驾。”

    我想,秋一定是通过官服判断出了对方的身份。果然,对方一招呼,一众人便向我们深深揖礼道:“苏州刺史马安阳,长史赵易,司马何雪庭,率法曹参军岳蓝田,见过聂大人!”

    聂秋远作势搀扶,一边答着:“诸位大人免礼。进入贵地地界,不想遇了些意外之事,本来只想请法曹大人过来,谁料诸位都亲自过来了,当真是好生过意不去。”

    刺史马安阳忙道:“大人言重,折煞卑职了,本来就是应该的。大人来到我苏州,乃是为解我苏州百姓的燃眉之急,我等却准备不周,消息闭塞,迎接来迟,还让大人撞上了此等晦气之事,真是罪过!”

    聂秋远笑道:“哪里哪里,大人也知晓,查断案件,本来就是我大理寺的职责所在,撞上案子或许便是天意,哪里又会成了大人的罪过?”

    马安阳笑道:“聂大人平易近人,当真令我等心折。却说聂大人,我等见了,竟全然不敢相认。谁能想到大理寺少卿竟是如此年轻,如此丰神俊朗,说是有那宋玉潘安之貌也不为过呢!”

    我听得全身直起鸡皮疙瘩。大理寺少卿是正四品,苏州刺史是从四品下,我们又是苏州打报告请过来的,苏州府倾巢出动前来迎接,本来就是应该的。聂秋远却偏偏说得那么客气,假惺惺地只让法曹过来,这怎么可能呢?

    再听听苏州一众官员那些溢美之词,恰到好处的马屁,我不禁暗暗佩服。看来没点儿演技,在这官。场上还真心是不好混。

    倒不是评价谁好谁坏,又不交心,谁看得出谁嘛。不过这样大家打着哈哈,一团和气,也算不错。

    “这位是……”刺史大人终于把目光投向了我。

    我一身男装,又没有什么具体职位,倒还真挺不好介绍的。

    “这位乃是我的心腹之人,还请诸位大人对其好好关照。”聂秋远笑着介绍道。

    本来心腹之人应该是指下人的,但是贵为高官,却特意嘱咐苏州的各位要“好好关照”我,就充分说明我的实际地位很不一样了。在场的各位都是人精,当即就心领神会,并不多问,纷纷大礼相待,后面负责陪我的长史还私下又对我吹捧了几句。

    “事不宜迟,”聂秋远道,“还请法曹大人速速带人过去验看吧,尸首动过了,方才是我们动的,回去就将我们验的情形也转交法曹大人。”

    岳蓝田便揖礼应了,道过谢,带人过去看尸体了。

    这时苏州司马何雪庭迟疑了一下,远远地开口问道:“蓝田,可还是那人所做么?”

    岳蓝田只是草草地看了一眼尸首,便十分肯定地答道:“回大人,这一眼看过去,便**不离十了。这是苏州的第十七条人命了!”(未完待续。。)

No。204 诛心之毒(4)

    听了此言,我与聂秋远都是大吃一惊。

    如果按照法曹岳蓝田所说的情形,那么这就是一起连环杀人案中的一部分,我刚才对于犯罪动机的推断就全都不对了。

    苏州刺史马安阳苦笑一声,言道:“聂大人有所不知,这一回苏州呈报大理寺,烦大人亲自劳动大驾,前来苏州,就是为了这一起丧心病狂的连环血案。”

    苏州往大理寺呈急件,说的就是近半年来苏州连续出了十几起手段相似的杀人血案,至今未能查到凶嫌,导致命案一直在出,百姓人心惶惶。聂秋远之所以选择来苏州,肯定不完全是因为苏州风景好,而是这种连环案,如果不能及时侦破,就会显得官府无能,导致民心的动荡。

    但是呈报大理寺的报件,肯定不会把案情写得很具体,那上面的重心肯定是放在情况有多严重,危害有多么大,事态有多么紧急。如果大理寺认为必要,自然会要求呈报卷宗,否则,自以为是地往大理寺运一大车文书,那不是给上级添堵吗?

    所以我们来苏州之前,并不知道苏州连环血案的细节。现在我们才知道,原来这一具尸体,竟也是连环案的被害人之一,居然这么巧就被我们给碰上了。

    马安阳道:“大人不远千里,舟车劳顿来到苏州,一到了又为此案劳心劳力,难免疲倦。我等已在刺史府略备薄酒,为大人一行接风洗尘,还请大人先移驾刺史府。略用些膳食。案子的事。容我等稍后再行禀报。”

    看来两人约会吃饭的计划又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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