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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上，孙老头说小刘啊，以后有空的时候就来陪老头子我下下棋喝喝酒，我这半只脚踏进黄土的老棒子了，碰到一个对胃口的年轻人不容易，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不妨给老头子我说说，或许我还能帮上点忙。

程云面上点头，其实心中并不以为然，你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家，自己能有什么事要他帮忙啊！

最后和孙老头将一瓶酒干了个底朝天，但是也就此打住，程云知道孙老头一直是这个习惯，开一瓶就喝完，但是一顿就只有一瓶，不多不少每人半斤，有点影响但是又不醉，刚好达到了喝酒的目的。

酒后孙老头不再挽留程云继续厮杀，程云也就告辞回家，一到家里就看到程牛皮正鼓捣着中午饭，一见程云红着脸一口的酒气就来气，翻了翻白眼道：“老子以为回来能看见饭菜香喷喷的摆在饭桌上，谁知老子一回来，连开水都没有一口，你这臭小子忒不孝顺。”

“呵呵，老头子，咱不能这样说啊，我去蹭人家一顿饭，不就是节约了我们家的开支吗，这种饭能够蹭就得蹭。”程云笑呵呵道。

“少废话，老子还饥肠辘辘呢，快帮我把青菜洗一下。”程牛皮不满的道。

程云立刻投入行动，将青菜在水里洗了个干干净净，然后放锅里一番炒，片刻一盘炒青菜就出锅。

程牛皮用一个盆装了一大盆米饭，然后端着一盘青菜吃得津津有味，丝毫不觉得这样的饭菜过于简单油水不足。

第十八章　吞人寿命的雕像

程云摸出一百七十块钱放在桌子上得意的道：“这是我今天上午挣的。”

程牛皮随便翻了一下，鼓着眼睛道：“你小子运气怎么这么好？老子辛苦半天遇到几个全他娘的只按照行情给了七八块钱，我废了几瓶矿泉水的口水才算了十个，才八十块钱，你小子运气怎么这么好呢！”

其实程云能够挣到一百七十块钱完全就是运气，平常时候一个月也没有这种好事，大多都按照行情来算，一般而言八块，没办法啊，你收高了人家就不算，最主要的靠一张嘴吃饭的同行不算少数，几乎每条街上都有，半天能够挣个三四十已经算不错，如果能够挣八十，那就是人品大爆发了！

“老头子，这就是人品问题了。”程云大言不惭的道，随后不待程牛皮泼冷水，程云正色道：“老头子，我觉得我们该走上层路线，你看到江正街的黄瘸子没有？”

“知道，以前黄瘸子和我们一样，可是现在不知道怎么混的，每天西装革履小车接送，以前见着我还散两根烟，现在他娘的牛掰起来了，见了老子鼻孔朝天，什么玩意儿！”程牛皮愤愤的说道。

“那黄瘸子屁本事没有，但是人家现在就是比我们混得好，所以我结合七步云笺这本神棍秘籍中的讲述，觉得黄瘸子之所以能够混得比我们好，其根本原因是包装！”程云侃侃而谈颇有指点江山的样。

“包装怎么讲？”程牛皮一看到七步云笺中的字就头大，一点看下去的耐心都没有，所以对于七步云笺上的东西没什么概念。

程云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道：“打个比方吧，看我们父子这个德行一出门，那些有钱人就会觉得你丫的还算命呐，自己都混得这样惨，肯定没什么本事，所以只有那些图便宜来买点安慰话的人才会来找我们，而那些真正出得起钱的都不屑找我们这一看就是混得极差的神棍。”

程牛皮扒了一口饭点点头说：“不错，是这个理。”

“而且，我们这些年走底层路线虽然不缺生意，可是到头来也忙死也挣不了几个钱，但是反过来我如果我们走上层路线虽然生意不会太多，可是胜在那些人油水足啊，三年不开张开张就吃三年啊，那次爵士小区虽然步步杀机，可是操作得当钞票哗哗就来了。“程云继续道出自己的想法。

“臭小子，你鬼点子多，你说怎么办吧。”程牛皮不耐烦的说，他最烦的其实还是动脑筋，程云小的时候他还要费心的考虑事情，可是程云长大了之后程牛皮发现自己的宝贝儿子是天生干神棍的命，就是那个改良版的测人姓氏的招也是程云想的，所以这些年来拿主意的事情程牛皮都一股脑的推给程云。

随后程云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无非就是将自己打扮得如同成功人士一样，什么西装啊，眼镜啊，还有一些装门面却没什么用的东西都要置办好，将自己从头到脚焕然一新。

不过随后程牛皮提出一个颇为棘手的问题，置办东西的钱呢？

程云想了想道我们这几天就努力一点，挣点装备钱然后彻底打造一个大师级的神棍品牌，这样钓那些有钱人就有底气得多了。以程云和程牛皮这些年所积累的经验，论以神棍身份忽悠人那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什么风水墓相命理八卦驱邪治鬼等什么都能够给你吹三天三夜，只要你是外行保证你听得云里雾里觉得他们学识渊博。

于是两父子一拍板，决定了这件扭转他们人生的大事！

晚上十一点过，程牛皮将那个暗红色的玉雕拿了出来，用一块纸包包了起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程云一见到这个玉雕就会觉得很不舒服，程云严肃的对程牛皮说老头子，这东西不能再用了，要用也是我来，我还年轻。

程牛皮笑道这东西虽然邪气，会耗费人的寿命，不过那个给我的游方道士说过这东西是可以救我们性命的，以一点寿命换我们父子平安，这是值得的，上次我们遭遇追杀的时候如果将这个东西用出来，说不定就会有奇效，可是那时候心慌意乱的压根就没想起来。

程云严肃道老头子，你把这东西的用法告诉我。随后程牛皮死活不告诉，至于程牛皮不说的原因程云是心知肚明的，因为程牛皮怕以后程云真的用，这样损程云的寿命就是他这个当老子的人不愿的了。

然后程云见程牛皮不说，他一不做二不休将暗红色玉雕抢了过来说以后我放着，真到了要用这个保命的时候再用。

程牛皮立时就火了大骂道你这个混账小子，老子的东西你都要抢，赶快给我，否则来自要动用家法了。

程云嬉笑道你别整那些虚的，这东西还就不能给你保管。

两父子没正形的闹了一阵，最终程牛皮还是没能要回玉雕，程云铁了心不让他父亲再用第二次，嘴上虽然大大咧咧，可是程云是真不忍心程牛皮损寿命。

第二天破天荒的发生了一件对于程云来说非常重大的事情，梅嫂居然请程云父子吃饭，这让程云和程牛皮都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因为在这里住了半年之后只有他们不交房租的时候梅嫂才会来和他们接触，这种情形还是头一次。

随后程云就想到了关键所在，程云将和刘三刀发生冲突和救了梅嫂女儿的事情对程牛皮说了，程牛皮啧啧道臭小子，英雄救美啊，有前途有前途，那姑娘挺水灵的，你要是勾搭上老子就能够含笑九泉了。

程云一听不满道呸！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样楼无遮拦，举头三尺有神明，到时候那些毛神真听到你的话帮你实现心愿怎么办！

对于梅嫂的女儿周小谨，程云还真有那么点意思，况且从来不在乎自己痞子德行麻杆身材的程云还真没有什么自惭形秽的感觉，没办法脸皮实在是厚到无边，这不梅嫂才说一句喊他们父子去吃饭，两父子没弄清楚状况就一口答应下来了，蹭饭其实也是要厚脸皮的！

第十九章　孙二娘

第二天程云和程牛皮犹如老黄牛一样出去找食，没多大收获，不过两人加起来还是有个七八十块钱，但是看到有几个可怜兮兮的乞丐，二话不说一人掏了十块钱出来。

晚饭时两父子杀向梅嫂家，梅嫂做了一大桌子菜，她和她女儿还有程云父子坐在一张桌子上，程云父子可真没有一点客气，该吃吃该喝喝，还不停的夸奖梅嫂做的菜好吃。

周小谨微红着脸悄悄的吃饭，程云也破天荒的没有多话可说，只有程牛皮在梅嫂面前大吹特吹，然后梅嫂端起一杯酒颇为豪气的说：“感谢小刘救了我女儿，以后只要你们老刘家有事情需要帮忙，只要给我朱新梅说一句，能帮我一定尽力帮，咱也是个大老粗，也不说那些矫情的话，来我敬你们父子一杯。”

程牛皮自称刘程，程云自称刘云，程云边吃边瞄周小谨，越看这个女孩越他娘的水灵，可是看到梅嫂不时飘来的目光，程云立刻眼观鼻鼻关心，正襟危坐目不斜视要有多正气就有多正气。

一顿饭气氛相当古怪，当两父子蹭晚饭离开之后，梅嫂古怪的说了一句“小谨，这个刘云我瞅着还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就是不知道他们什么干什么的。”

周小谨脸蛋有些发红嗔怪的道：“妈，你不知道这个刘云是个混蛋啊。”

梅嫂大大咧咧的问道：“怎么了？那小子欺负你了？如果是我去把他腿打断。”

周小谨一听急了，连忙说道：“妈……没有欺负我，反正我就是觉得他是个混蛋。”

周小谨一喊妈，梅嫂脸上就立刻容光焕发，笑容灿烂，这也难怪，自从梅嫂的丈夫死了之后，周小谨就从来没有喊过梅嫂一声妈，两母女一直冷冷淡淡的，可是今天周晓静看到梅嫂知道她被刘三刀欺负之后立刻不顾一切的要去喝刘三刀拼命，周小谨对母亲一直冰封的感情刹那间就融化流淌而出，那一刻周小谨知道母亲是真的爱自己的，而梅嫂也知道了女儿还是认自己的，一股温馨围绕着两母女。

皂角巷没有路灯，所以晚上很黑，在回去的时候，碰到了一个人，这人身材高大，借着别人窗户上发出的灯光看见这人是皂角巷的租户，程云父子来的时候这个男人就在了，不过半年的过后两父子还是不知道这个男人的称呼，程云暗中给这个男人取了个外号叫夜猫子，因为这个男人从来都是晚上出门，而且很少和别人说话，冷冷的表情好像谁拐了他媳妇一样。

程牛皮和程云都朝夜猫子打了个招呼，夜猫子只是板着脸点了点头，没有说一个字，程云父子倒是不以为意，不过夜猫子似乎觉得有点奇怪重新打量了程云父子一眼，也只是多瞄了一眼而已，然后一声不吭的走出了皂角巷。

程牛皮和程云来到孙二娘的杂货店，买了两包黄果树，程牛皮大言不惭的对孙二娘说：孙二妹，俺姓刘叫刘程，我们是邻居了，以后没钱的时候可以赊账吧？

程牛皮曾经被孙二娘狠狠的收拾过，后来一看到孙二娘就打怵，不过现在程牛皮换了容貌，以前对于孙二娘的恐惧心理似乎也随着容貌的变化而烟消云散了。

孙二娘轻笑道还是免了吧，以前住你们那里的两个被雷劈的王八蛋就是赊了我两百多块的烟酒钱，结果这两个混球一声不吭的就玩消失去了，别让老娘看到他们，不然非将他们的鸟给切了让他们当大内总管！

程牛皮和程云下意识的双腿夹紧，神色不自然的看着挥舞手掌做一个切的动作的孙二娘，然后灰溜溜的走了。

两人一进屋，程牛皮和程云长吁了一口气，程牛皮道这娘们真他娘的凶，还好她不知道们就是那两个人，不然绝对要吃不了兜着走。

………………

接下来几天程云和程牛皮劳心劳力的为人送安慰和希望，也终于在五天后程云和程牛皮挣了近七百块钱，他们的包装走上层路线的计划终于有了一笔不大不小的启动资金，不得不说的是那个以前来蹭饭的乞丐又颇为神奇的出现在皂角巷，而且依然在快要开饭的时候坐在程云门口。

而每到吃饭时程云都会将乞丐带进屋里，然后任凭乞丐坐在桌子上毫不客气的大口朵颐。

“这他娘的真tmd真巧啊！声音说话相同，就是习惯也是一样，做人也一样……”

每当看到乞丐进程云家的孙二娘嘴角都会扯出一个莫名的笑意，如果让一些雄性牲口看见，指不定就会生出饿虎扑食的想法来。

孙二娘长得非常漂亮，一个美丽的女人本来就是致命的，而这个女人还是出了名的女流氓，这无疑让各种雄性牲口发骚包，不过大多只是和孙二娘口中占占便宜，但是从来不会动手动脚，因为孙二娘不仅是一个美丽的女流氓，还是一个暴力狂。

曾经眨眼废掉三个大男人的英雄事迹在皂角巷传得沸沸扬扬，就是临近的几条街都知道这档子事，就是刘三刀这样的“街霸”虽然觊觎孙二娘的妖娆身材，可是愣是不敢去招惹孙二娘，这也就是孙二娘的厉害之处。

吃过饭程云今天蹲在门口的一块大石头上，左右看了看宁静的皂角巷，嘴里叼着一根廉价烟，不时惬意的吐一个烟圈，然后看着它烟消云散。

而痴呆乞丐甩了甩身上的衣服，自然而然的坐在程云旁边，靠在程云所坐的石头边，好像吃饱了就得睡一觉，眼睛闭了起来，翻个身就睡了过去。

程云好笑的看着身边的痴呆乞丐，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眼睛半眯了起来，用烟屁股接了一根烟继续掉在嘴上，喃喃自语：“高层路线，李家……我来了！”

就在这时，没有人发现身旁的痴呆乞丐，闭着的痴呆双眼瞬间睁开，凌厉的眼神并不可怕，但是却格外怪异，不过就是一会儿，乞丐的双眼再次浑浊呆滞。

这一刻程云才是真正的程云，两父子差点死于李家婆娘的手里，这些日子来虽然看似没心没肺的选择忘记，其实他一直都在奋斗，与之相比李家是一座高山，而他只是一个矮土包而已，浪迹天涯混生活的程云从不缺乏隐忍，就好比一头饿狼一样，寻找一个一瞬间就能咬断猎物脖子的机会，任血染了衣袍，再来壶烈酒，自有逍遥！

第二十章　残留的香味

第二天一大早，程云和程牛皮量身买了两套中山装，虽然老土，但是对于神棍而言，这种装束最好，顺带买了两个男士挎包，和两副眼镜，都是便宜货，而且两父子杀价的本领却是高，可以将老板所喊的价钱杀到五折，所以这些东西总共加在一起连三百块钱不到。

买完这一切，两父子又杀向江北市体育场，这里能够淘到神棍所需要的一系列物品，风水墓相有关的神棍书籍、罗盘、牛角阴阳卦、八卦镜、木剑、令牌，印，朱砂等等……

买完之后所准备的启动资金所剩不多，然后两父子坐上公交车往回跑，一回到家里，两父子就开始分工合作。

因为木剑令牌印这三样必须要加工过，木剑令牌和印其实并不是成品，只是几块成型的木头，上面没有任何符篆，所以程云和程牛皮分工合作，程云拿起小刀在木剑剑柄上刻下了一个符篆，这符篆是七步云笺鬼神篇上的，据说对鬼煞有神奇的功效。

而程牛皮拿起一块令牌，其实此刻并不能称之为令牌，因为上面没有符篆，所以程牛皮也拿了一把小刀在令牌上面开始刷刷刻画起来，他所做的是将令牌正反两个面上刻画两道符篆，还有前后左右四个边上刻上乾坤离坎四个卦象，而这也是按照七步云笺中鬼神篇上所述而做。

用程云的话来说就是，不管有没有用，一定要体现两个字：专业。

还好两父子都会木刻，因为在这些年的神棍生涯中，有时候也要在梨木桩上刻画一点不伦不类的符篆，然后帮人驱邪是将木桩打下地上，表示掩杀了一切妖魔邪怪，所以久而久之也就能够熟练的运用小刀在木头上刻画。

程云挥刀如飞，很快就在木剑的剑身两面刻出了两道繁复的符篆，然后将六个四方印拿过来，又开始刻画印，印在神棍流派中有两大派系，和佛教沾边的神棍多是用“佛法生宝”，而和道家沾边的多用“道经师宝”。

不过程云雕刻的虽然和道家沾边，可是却不是最常用的“道经师宝”，而依然是依照七步云笺上的几面神印为蓝本刻画。

这六个四方印也就是要刻六方印，每一个都不一样，分别是“杀神印”“人王印”“天罡印”“地煞印”“八卦印”“金刚印”。

程牛皮刻完令牌之后也加入到刻印的任务中，当他们刻完之后，已经足足用了一天时间，一直到凌晨两点才完成。

两人看了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就到寅时，这些东西不是刻上符篆就行了的，还有个过程要做，就是在寅时进行“成神”，“成神”是术语，七步云笺上所说就是让所刻的符篆活过来，拥有克制邪魔的力量。

而“成神”的方法就是用朱砂，程云所买的朱砂是原装货，还需要加工才能够用，经过一个小时的准备，朱砂已经制成了成品。

程云拿出一支毛笔，沾着朱砂按照剑印令牌上面的符篆开始涂染，当一切完毕，程云呲牙咧嘴的割破了右手中指，鲜血在每一道符篆上面摸了一下。

当一切完毕，这套自制的极品装备成型，程云闭上眼睛凝神静气，可是根本没有感应到书中说说的一股炙热气息，再次证明七步云笺真的是神棍秘籍，只教人如何忽悠人的！

两个差点累趴下的神棍倒下床铺就跟死人一样。

凌晨五点过，程云和程牛皮正睡得香，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影诡异的出现在屋里，看着桌子上放置的剑令印，然后双手捏出繁复的印诀，突然神奇的一幕就在不知不觉中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