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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剑残阳-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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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昊天闷哼一声,再一次昏睡过去。
“大力精钢指?”几乎同时赶到俞昊天身侧的还有张松溪,他惊诧地抚上俞昊天的手腕,见其只是昏睡,并无受内伤,这才不由松了口气。
大力精钢指可谓是少林绝学,一指便能葬送他人性命,能够将大力精钢指的力道控制得如此精准,那必定是少林高僧!
正在张松溪揣测之际,光头却冷冷瞥了他一眼道:“若是我黑哥有什么事,今天就算是死,我们四个也不会放过你们!”
张松溪回过神,恭敬地施了一礼道:“阁下是少林僧人?”
“少林?呵!那是上辈子的事了!”光头嘴角一扬,留下一让人难以看透的笑容,静静走至熊倜身后,同余枫等人一同担忧地望着那鲜血汩汩而淌的伤口。
他们想要上前替熊倜止血,但也知道熊倜此刻不宜打扰,否则,熊倜也不会挨那一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桌上的红烛已经燃剩下一半。
熊倜左臂的衣服已经被血全部浸湿了。
武当众人的目光已经从俞昊天的手臂上挪到熊倜的手臂上。
熊倜所表现出的处事不惊与气度不由令吴昆山等一代武当新翘楚所折服。
“好了!”随着熊倜一声轻喝。
武当众人才收回了目光,前去查看俞昊天的伤势。
张松溪伸手一抚,心中甚感惊讶。
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神奇的医术。
他不由望向熊倜,只见其面色微微有些惨白。
“黑哥!”谢虎立刻上前扶住熊倜,将余下的烧酒倒在了他的伤口上,引来熊倜身子一颤。
谢狮眉头微皱,立刻将准备已久的生肌膏抹在了伤口上。
光头紧跟其上,麻利地脱去了熊倜染血的衣服,替其绑好伤口,递来了刚命人准备的新衣,一件素色云纹白袍。
熊倜短暂地愣了个神,接过了衣服。
他不喜欢白色,因为他觉得这世上除了逍遥子,没有人能衬得起白色。
而且在他看来,黑色是最适合杀手的颜色。
不过眼下既然没有别的选择,他也只能欣然接受。
一袭白袍越发衬得他肤色苍白,余枫担忧地问道:“黑哥,你觉得怎么样?”
“皮外伤,不碍事。”熊倜牵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回应道。
“熊少侠,今日恩德,我叶近泉无以为报,这间上房还望兄弟莫嫌弃。待小徒醒后,必定带其来亲自道谢!”
“叶道长言重了,一切皆是误会,更何况,这伤也是因我而起……”
叶近泉一扬手,道:“正所谓不打不相识,熊少侠武功医术人品皆是一等。若少侠不嫌弃,便认下我这朋友,今夜你就在这屋好好休息!”
语毕,便背起俞昊天离开了屋子。
张松溪冲熊倜点点头,也离开了屋子。
“黑哥,你流了那么多血,今晚一定要好好休息!我们四个去天字八号房挤一晚。”余枫眉头紧锁道,事到如今,他心中越发愧疚,细细想来,若不是他多嘴一句话,事情也不会演变至此。
熊倜瞥了他一眼道:“皮外伤,不要放在心上,都去休息吧!”
余枫点点头,同其余三人离开了熊倜的房间。
“哗啦啦!”
屋外突下起了暴雨,雨水打湿了窗边的那盆兰花。
熊倜长舒了一口气,径直走至窗边,右手刚刚伸向窗扉,突觉心头一颤,感应到一股危险的气息正在靠近,他身子下意识地向后急跃。
“咚咚咚!”三根蓑草突地钉在了熊倜刚想伸手的窗扉上。
一道人影落入屋内,水滴顺着蓑衣落到地上。
战雨抬起头,喉结微耸道:“小子,反应不错!”
第九十一章 致命破绽()
第九十一章 致命破绽
“你是谁?”熊倜望了一眼离其只有一步之遥的逍遥剑,皱着眉头道。
正是刚才换衣服之际,逍遥剑被其解下放到了桌上。
否则,此刻他必定二话不说给对方一剑,怎还会询问对方是谁?
“战雨,也是来取你性命的人!”战雨一语道尽,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四目相对的两人同时瞥了一眼桌上的逍遥剑,便猜到了对方心思。
一个想拿剑,一个想阻止他拿剑。
熊倜双眼微眯,足尖一踏,身子陡然前倾,猛地向桌上的逍遥剑扑去。
“突突突!”战雨身子一抖,数根蓑草从蓑衣之上飞出,化作最凌厉的暗器,向熊倜射去。
熊倜眉头紧锁,一掌撑在桌沿,身子一旋,落到一旁,堪堪避开了那些蓑草,但同时也错过了夺取逍遥剑的机会。
此刻的逍遥剑已经落入了战雨的手中。
战雨细细打量着逍遥剑,手指轻弹剑身,喉结耸动道:“果然是逍遥子的剑。一剑刺向太阳也是他教你的吧?几年功夫,就能有此成就,着实不错,不过还是可惜了,你不该和余云飞他们扯上关系。他们侮辱了暗河,必须死,所以,你也不能活!”
熊倜愤愤握拳,暗道:绝对不能再错过出手的先机。
他临空跃起,直接击出一掌。
战雨右肩微向后侧,轻而易举地避开了熊倜的攻击。
他嘴角上扬,眼中满是讥讽之意,哂笑道:“毫无章法可言,真是拙劣。逍遥子只教了你一剑刺向太阳吧?”
熊倜不语,左手立刻再次击出一道掌风,但还是被战雨轻松地躲开了。
“除了一剑刺向太阳,你小子果然什么都不会!”战雨冷笑着临空跃起,再次避开熊倜的拳头,身子一旋,同其擦身而过。
就在战雨绕到熊倜身后之时,他猛然抬脚,一脚踹在熊倜的背上。
在他看来,熊倜的一拳一掌全是破绽。
“嘭!”
熊倜顺势被踹飞,撞倒了身前的花梨大理石桌。
气血顿时一阵翻滚,一抹殷红顺着嘴角淌下。
战雨手握逍遥剑,抖出一道剑花,眼神越发凌厉。
他戏谑地望着熊倜道:“一剑刺向太阳的确所向披靡,但却有一个致命的破绽,你可知道?”
熊倜瞳孔猛地一缩,目光紧紧盯着战雨握住逍遥剑剑尖的手。
战雨笑了笑道:“武器的厉害之处在于人的运用,手法高明者哪怕是沾花飞叶也可杀敌,而拙劣者……”
他冷冷瞥向熊倜,微微停顿了片刻,指尖突地用力,逍遥剑顿时顺势弯曲。
“不要!”熊倜一声疾呼,随即而来的却是逍遥剑发出的悲鸣,“叮!”
一声脆响,熊倜视如珍宝的逍遥剑断了!
熊倜的心也跟着那声响好似碎了一般。
那是逍遥子的遗物,是他决定用一辈子守护的东西,眼下竟被人轻而易举地折断了……
“哐当!”战雨顺手将断成两截的逍遥剑扔在熊倜面前。
他蹲下身,望着熊倜错愕的表情,嘴角闪过一丝狞笑,伸出那枯槁如树枝般的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怕熊倜的面颊。
“小子,你可明白了?没有剑,你就使不出一剑刺向太阳,没有剑,你就是个废物!”
战雨缓缓站起身,随意地拔下蓑衣上的一根蓑草叼在嘴里,喉结耸动,道:“天下武功招式数不胜数,最高境界虽说是无招胜有招,化繁为简,返璞归真,但一剑刺向太阳太普通了,未经大繁,谈何大简。想靠这一招成为武林高手,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熊倜身子一僵,颤抖着将断剑抱入怀中,温柔得好似抱着逍遥子的尸体。
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如今逍遥剑已断,那么他是不是也快死了?
熊倜愣愣地抬起头,双目空洞,仿佛丢了魂一般。
战雨的话他听见了,但没听懂,或者说根本不想听懂。
虽然熊倜在最开始的时候是怀疑过逍遥子教授的一剑刺向太阳,因为这一招太简单了,任是谁都可以修炼,没有技巧,不需要天赋,要的只是苦练。
但他还是坚持不懈地练了两年,也许是出于对逍遥子的信任。
两年的时间,一剑刺向太阳终于小有所成。
而就凭这一招,他摆脱了奴隶的身份,成了一个杀手,而且是个实力不俗的杀手。
杀手?
熊倜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光芒。
战雨,暗河排行第五的杀手,实力远在爹之上!
若是我现在拼死杀出房间,让余枫他们快离开……
不!莫说余枫他们不会跑,就算他们跑,也逃不出战雨的五指山,而我……
若是战雨动真格的,也许我根本出不了这个房间……
战雨望着熊倜好似凝固一般的表情,收起了笑容,眼中露出一丝同情,说道:“小子,你还没明白吗?你被你师父骗了!一剑刺向太阳根本不是什么剑招!只是刺削截中的一种,你却傻傻练了数年。数年时间仅练了刺。没有削和截,你如何以剑御敌?如何转防为攻?转攻为防?”
“可怜可悲可叹!逍遥子根本没有教会你如何用剑。不过想来也是,逍遥子是一个杀手,试问一个杀手又怎么会真心收徒呢?”
“不!不是这样的!”熊倜下意识地反驳。
虽然他知道逍遥子断然不会害他,但战雨亦是所言非虚。
一剑刺向太阳的确有破绽!
它虽凌厉,没却没有普通剑招的起承转合。
“是或不是,你还是去地下问你师傅吧!”战雨嘴角一咧,双唇一努,口中衔着的蓑草宛如一支利箭向熊倜的胸**去。
熊倜瞳孔一缩,反手握住半截断剑,举其格挡。
“唰!”剑光一闪,蓑草应声而断,但没有停下其去势。
只见它在空中飞悬着,擦过熊倜的脸颊,留下一道鲜红的血痕。
鲜血从伤口滑落,顺着嘴角流入口中,徒留一丝咸腥与苦涩。
熊倜不由紧咬住唇,短短数个呼吸,他的额头上已布满了细汗。
仅仅一根蓑草,我都抵挡不住,看来今日在劫难逃!
这般想着,熊倜紧盯着战雨的目光却越发冰冷与不屈。
战雨咧嘴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如沟壑般深深浅浅交错着。
“你小子有意思,明知敌不过我,气势竟一点也没有减弱!既然如此,那就让你好好看看什么叫武器的运用!”
语毕,战雨摘下沾着雨水的蓑笠,眼中闪过一丝猫戏老鼠般的笑意。
他身子微倾,手中蓑笠一甩,蓑笠上的水滴齐齐飞出,在空中凝结成一根根肉眼难辨的冰针,向熊倜射去。
熊倜持断剑格挡,奈何冰针多如牛毛,根本应接不暇。
索性他身着金丝软甲,那些冰针并未能伤到其要害,但密密麻麻的冰针依旧在一息之间尽数刺入熊倜的四肢,转瞬融消。
只是他一身白袍如寒冬腊月,绽放红梅朵朵,斑斑驳驳的满是点点血色,显得狼狈不堪。
冰针虽多,索性并不致命,但所带来的刺痛与寒冷依旧不由令熊倜闷哼一声。
“哐嘡!”断剑应声从其手中掉落。
寒冷所带来的麻木令熊倜身子一软,跌坐在床榻前。
“这滋味可好受?现在你应该知道我为何叫战雨了!好了,是时候送你去见逍遥子了!”
战雨眼中寒光一闪,俯下身,两指缓缓拈起地上的半截逍遥剑尖,冷声道:“能死在你师傅的剑下,也该死而无憾了吧!”
他的嘴角闪过一丝狞笑,反射到手中断剑之上,显得越发冰冷,宛如从地狱中而来的勾魂者。
他缓缓抬起手,尽可能让自己每一个动作看上去优雅。
战雨是一个杀手,一个很厉害的杀手。
每一个厉害的杀手往往都会有些怪癖。
他们不满足一击必杀的快感,相反更享受猎物死前的挣扎。
战雨在等,可惜一直没有等到熊倜眼中的恐惧或彷徨。
熊倜直接无视了战雨,他静静地凝视着那余下的半截逍遥剑,脑海中恍恍惚惚地飘过一个念头,却怎么也抓不住。
“嘭!”房门突然被撞开的声响打断了熊倜的思绪,也打断了战雨的动作。
战雨猛然转身,阴冷道:“何人?”
“武当叶近泉。”
叶近泉的房间紧挨着熊倜的屋子,外加习武之人耳力非常人可比,熊倜同战雨的打斗立刻惊动了叶近泉。
他推门而看,只见熊倜好似血人一般瘫坐在床边,眼神空洞地盯着地上的半截剑。
叶近泉依稀能辨认出那是熊倜的佩剑,那柄没有剑鞘的剑。
而前半截却在那身穿蓑衣之人的手中。
想来熊倜的伤也定是拜此人所赐。
战雨随手把玩着手中的断剑,断剑旋转着,好似银树花开,正同屋外的电闪雷鸣交相辉映。
他饶有兴趣地望着突然闯入的叶近泉,点了点头道:“天下武功,少林武当!今日有幸,战雨前来讨教一二!看看是你武当剑法厉害,还是我沾雨为针,拈草为箭厉害!”
语毕,其身子一抖,蓑衣上的雨水尽数化作冰针刺向叶近泉。
叶近泉眉头紧锁,暗道:熊少侠为人磊落,而此人出手狠辣,目光阴狠狡诈,定非善类,看来我不必手下留情!
第九十二章 断剑之威()
第九十二章 断剑之威
叶近泉长剑出鞘,如流水般的银光随之倾泻而出,划过一旁熊倜苍白的脸庞。
熊倜猛地回过神来,正欲劝说叶近泉不要因自己以身犯险,但话到嘴边,却被叶近泉的行如流水般的剑招给惊住了。
叶近泉低声喝道:“雕虫小技!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语毕,他身形一跃,手腕灵转,长剑舞动。
动作看似极慢却又极快。
剑锋所走之处皆是剑气,但并不同于一剑刺向太阳所出那般凌厉,而是一种如墨汁般粘稠的剑气。
它黏浊着四周的一切,将空气化作一道道热浪。
如此精妙的剑法若是落在普通人眼中,只能望见叶近泉凌空画了一个圆而已。
而正是此时,战雨飞出的冰针也到了。
只听“嗤嗤”不断的声响,那数以千计的冰针转瞬融化,化作一缕缕水蒸气,消散在了空中,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不愧是武当!看看你能否挡下我的蓑草!”战雨面色愈冷。
他单手握着蓑衣连番甩动,一根根蓑草顿时成了利箭向叶近泉飞射而去。
叶近泉手握长剑,肆意舞动,每一剑都令人难以捉摸。
只见其忽慢忽快,或疾行或骤停,却始终给人一种行云流水般的感觉。
熊倜愣愣地望着,转瞬那目光便痴了。
太极剑法博大精深,粘稠的剑气并没有立刻散去,而是随着之前长剑划过的轨迹迟缓地在空中游动、交错,最后化作一个圆,准确的说是一个球,将叶近泉笼罩其中。
而那一根根飞扑而来的蓑草一触碰到太极剑气,立刻化为粉末。
眼观这一切的熊倜瞳孔一缩,脑海中不断飞奔而过的念头终于被他一把抓住。
他猛地握住身前的逍遥断剑。
许是他手太凉,剑柄入手,竟略感温热,似是握住了逍遥子的手。
熊倜眉头紧锁着挣扎着站起身,心头一字一顿道:一剑刺向太阳没有破绽!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而我,还不够快!
他挺直了腰板,缓缓抬起头,目光冰冷地凝视着战雨。
战雨眼见自己两次动手都奈何不了叶近泉,便心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但他心中并无任何失落。
说到底,他是杀手,有几个杀手会无聊到暴露自己的行踪,同敌人一对一缠斗?
哪怕是他与熊倜这一战,也是跟踪了数日,待其人困马乏之时,又是雨夜的今日才动手。
因此战雨毫不恋战,立刻收起了同叶近泉对战的玩心,目光再次锁定熊倜,毕竟他的目标,至始至终都是熊倜。
不仅仅是因为要完成暗河交由的任务,更因为他想亲自证明暗河排行第一的杀手黄泉的成名杀招根本不值一提!
他身子跃到窗边的太师椅上,屋外一道闪电猛然划破天空,如昼般的光亮印在了战雨的脸上,将那残忍阴狠的笑容刻画得越发慎人。
战雨目光紧锁着熊倜,右手一扬,掷出了手中的半截逍遥剑。
熊倜双眼微眯,朝飞来的断刃便是一剑。
这一剑依旧简单朴实。
在战雨看来,这一剑并不是什么旷世奇招,甚至连剑招都算不上,这一剑仅仅是剑基本运用中的刺而已。
所以,他根本就没将熊倜这一剑放在眼中,他冷笑道:“一把断剑,一招不成剑招的一剑刺向太阳。还能有什么作为?你拿什么同我斗!还是乖乖把你这条命双手奉上吧!”
熊倜不言,此刻那截飞来的断刃在他眼中就是一轮血日,曾日日相对的血日。
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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