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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门(恐怖)-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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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队走后苏桢仍是忐忑不安,在乡下狂犬病令人闻风丧胆,而且潜伏期达二三十年。
  晚上回到吉庆社区,此时人群早已散去,保安老李坐在门卫室里打盹,苏桢慢慢走上楼梯,四楼周武艺家大门紧闭,她不免心里一阵难过。
  就在这时门吱地一响,隔壁陈大爷打开了门,他瞧见站在楼道里发愣的苏桢,道:“别站在那里,那地方不好。”
  “陈大爷,周大哥和万姐现在还没回来吧。”一出口苏桢就知道这是肯定的。
  陈大爷没有回答她,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圆镜往门框上比了比,道:“现在事情古怪着,你看这楼梯上怎么长苔藓了。”
  “也许天气太潮湿了。”
  陈大爷踮着脚想要把镜子挂在门框上,够了几次都没成功,然后去屋里拿了把小凳子站上去。“陈大爷,你下来,我帮你挂吧。”苏桢赶紧阻止。
  “我还行,你帮我拿着镜子。”陈大爷很快地在门框上钉上三枚钉子,三枚钉子呈三角形,刚好把镜子稳当地固定在中间。
  目送陈大爷进门,苏桢正待上楼,身后陈大爷又叫住她。“小苏,这个符你收着,总会有些用处的。”
  苏桢道了声谢,接过黄符放进口袋里上楼,打开门,开灯,却没有电。用着手机里微弱的光线,苏桢检查装在门背后的电路总开关,空开没有跳闸,这有可能是保险丝烧坏了。苏桢走到厨房打开冰箱,一股馊味迎面扑来,看样子停电有一段时候了,这样只能白天找人来修。
  苏桢将馊饭菜扔到垃圾桶中,摸黑在卫生间洗冷水澡,由于肩上有伤口,她洗得很慢。回到卧室她想到陈大爷给的符,在衣服口袋里找了找,居然不见了。
  难道是掉楼梯上了,苏桢打开门出来顺着楼梯找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陈大爷给的符。站在陈大爷家的门口苏桢忽然发现周武艺家的门开了,她听了半天动静,里面好像并没有人。想到上次的恐怖经历,苏桢不敢冒然进去。
  她迟疑好久,毕竟是太关心万素兰,她艰难地向万素兰家挪出脚步。苏桢推开门,站在门前向里面张望,屋里确实没有任何动静,苏桢摸索着找到客厅的灯按开,只见客厅的桌椅东倒西歪,苏桢大吃一惊,赶紧跑到卧室开灯,几个衣柜被拉得半开,地面上散落着几张被踩得肮脏的报纸,床上的被褥也乱成一团,这种情形难道是遭了小偷。
  苏桢的胆子忽然壮起来,她屏住呼吸细听,也许小偷还没有逃走,就在这屋中某个角落躲着。
  她俯下身体迅速地朝床下看去,床下有两只拖鞋,顿时苏桢松了一口气。万素兰家不大,是一套二居室,主卧由万素兰和周武艺居住,另一间小卧室住的是周武艺的瘫娘,一个月前周武艺的母亲服毒自杀后,那间小卧室就被锁起来。
  苏桢迅速地把卫生间、厨房和阳台察看一遍,没有什么异常,现在便只剩下这间被锁住的小卧室了。苏桢瞧着门上的小锁,就是锁抽屉的普通小锁,她看了看客厅,顺手拾起一把小凳子朝锁砸去,只砸了一下那锁柄便掉下来,苏桢径直在卧室门前按开灯。
  卧室很小,只有十平方左右,一张单人床如今被拆开靠墙竖放着,另外还有一张老式的衣柜,衣柜外面镶着一面穿衣镜。
  苏桢走到穿衣镜前,这镜子很长时间没擦过了,上面扑满了厚重的灰尘。她凝神站了半刻,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开衣柜门,后退几步大声喝道:“是谁?出来。”
  衣柜里蜷着一个黑乎乎的影子,脸朝衣柜里面,房间里的灯光只能打在背上。苏桢高高举起凳子,作出攻击的姿势。
  那黑古隆冬的影子慢慢地转过身来,灯光扑在那人的脸上仍是黑黑的,仿佛房间灯泡的瓦数突然变小似的。“出来。”苏桢喝道。
  那人动作非常缓慢,颤微微地从衣柜爬下,嘴里自言自语:“我那个坏心的媳妇把我的床拆了,害我回来也没有床睡觉。”她抱怨着,语气十分怨毒。
  苏桢蓦地惊叫一声,晕倒在地,她终于认出来了,这人是万素兰的婆婆,一个月前已经服毒自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灵车

  苏桢醒来是在人民医院,时间是第二天的上午,据刘队讲是陈大爷昨晚发现她晕倒在万素兰家中,这才报警将她送到医院。“发生什么事了。”刘队盯着她消瘦的面颊,心里不觉涌出一股疼惜。
  “我……”苏桢不知道该如何讲,最近发生的事情都无法用科学解释。
  “你现在样子很憔悴,回老家休息几天,等好了再来上班。”
  刘队起身告辞,苏桢忍不住叫住他,垂着眉眼道:“刘队,你相信世上有鬼吗?”
  “现在不要说这个,你病着,说这个不好。”刘队拍了拍她的手,转身走出病房。
  门从外面轻轻关上,苏桢躺在病床上胡思乱想,是的,自己在生病,一定是自己被万素兰咬伤后出现幻觉了。打完点滴后,苏桢的精神略强些,便打算回去收拾两件衣服回咸阳。
  一回到吉庆社区,几个坐在花坛上聊天的婆婆看见她立即躲开,好像见到瘟神一样。
  “林婆婆。”苏桢叫住一个稍熟的婆婆。
  那婆婆只当没有听见,加快脚步向相反的方向走去,苏桢百思不得其解,往日这些婆婆挺喜欢和她说话,今日怎么一见她就躲开了。
  楼道上趴着一个人,旁边放着一桶水,正用力地拿刀铲着楼梯。苏桢仔细一看却是四楼的陈大爷,忙道:“陈大爷,你在做什么。”
  “这楼梯上长满了苔藓,我把它铲去好走路。”陈大爷连头都没有抬。
  楼梯上的苔藓比前几天更多了,像爬山虎一样占满了整个楼道,鲜绿湿滑,透出股腥气,走在上前很容易摔倒。想到是陈大爷发现自己晕倒在万素兰家,苏桢赶紧向他道谢,意外的是陈大爷却不记得有这档事,吱吱唔唔的打岔。
  “陈大爷,我今天回咸阳,过几天来了给你带特产。”
  回到家中,苏桢一眼看见放在桌子上的符,她犹豫半晌,将符放进自己的包中。随意收拾了几件衣裙,苏桢便匆匆地赶往长途汽车站。蓝田县没有汽车直达咸阳,必须要经西安转车,不过咸阳离蓝田县也不远,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下午四点有趟车到西安,苏桢背着包裹挤上大巴,找到座位坐下,车上的人并不多。不过冷气打得很足,苏桢一上车就感到手臂上起了鸡皮疙瘩。她将包放在膝盖,搓了搓手臂,撩开窗帘向外看着,对面停着一趟也是去西安的大巴,那趟车似乎更空,只有一个窗前挤着个毛茸茸的脑袋。
  很快开车时间到达,大巴庞大的车身在车站缓慢移动,忽然对面车中的那个脑袋冒起来,苏桢斜过眼去看,只见车窗上映着一张黄毛狗脸,它穿着一件大红色的连衣裙,对着苏桢不住地挥舞前爪。
  是安倍。
  苏桢一颗心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手忙脚乱地从包中找到陈大爷给的那个符放在胸前,一边告诉自己是幻觉。
  半晌她偷偷睁开眼睛,这时大巴已经驶出长途汽车站,苏桢内心才略微平静。车开出没多久,在一个丁字路口遇到了堵车,苏桢等得心急却毫无办法。慢慢地她便有了些睡意,头歪在车窗上睡过去,这些天她受了许多的惊吓,加上身体上的疲惫,她睡得很香。
  不知过了多久,大巴驶过一个水坑,颠簸中苏桢惊醒过来,此时车里一片漆黑,而车窗外同样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远远的有几处分不清是灯光还是星光的光亮。苏桢站起身朝四周看,车里黑影幢幢,像是坐满了人。
  “司机,到哪里了。”苏桢急得不行,一定是睡过头错过站点了。
  许久驾驶室里抛过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快到了,大家都没下车呢,你慌什么,堵车堵了几个小时。”
  原来是这回事,苏桢放下心又坐下来,过了一会她又感到奇怪,车里实在是太安静了,一点声音都没有。苏桢屏住气息倾听,除了自己的呼吸,似乎便没有其他声音了。她忍不住转头向后面看,后面的坐位上有两个人,两人挨得很近,似乎是情侣。
  “到了,都下车。”这时驾驶室里传来司机的声音。
  大巴忽然加速,车窗外出现了一排排密集的房屋和走动的人影,霎时车门打开,苏桢拎起包抢先下车。刚从车里出来,她抬头便瞧见一个熟悉的面孔。
  “刘队。”苏桢失声叫道。
  刘队看见苏桢也是大吃一惊,道:“小苏,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啊……这里是哪里?”苏桢忽然发现这里并不是西安市区的城西长途汽车站。
  刘队迟疑的目光看她,缓缓道:“这里是蓝田县孟村镇,局里接到报警说这里发生命案,我和曾奇才赶过来。小苏,我还以为你是赶来协助呢,怎么你不知道这是哪里。”
  “我准备坐大巴去西安,然后打车回咸阳的,不知怎么就到了这里。刘队,你看大巴还在停在这里呢。”苏桢说着往回看,这一看不禁吓得连退几步,眼前的哪里是大巴,只见车身刷成了白色,车灯两头各悬挂着一个用黑绸布扎成的大挽花,车牌的地方粘着一张白纸写的“奠”字,然后整个车身都贴满了黄纸钱。
  这分明是个送葬的灵车。
  苏桢嘴唇打趔趄,道:“车上还有很多乘客呢。”她壮着胆子跳上车,只见每个坐位上都放着一个纸扎人,那纸扎人做得十分精致,神态逼真,惟妙惟肖。
  刘队站在苏桢的身后环视车中情形,眉头皱得在印堂处挤出个沟壑分明的“川”字,忽然听他道:“司机在那里。”
  驾驶室里司机早就昏迷过去,嘴角翻着白色泡沫,四肢冰冷,刘队和曾奇两人将他抬下车。“刘队,这怎么回事。”一个六十岁左右精神矍铄的老者走过来。
  “老常头。”
  刘队和那老者低声耳语,那老者眼睛瞟过苏桢和灵车,回落到昏迷的司机脸上。他从口袋里摸出一瓶万花油,倒在手心,抹在那司机的太阳穴,然后伸手猛掐司机的人中和虎口。
  “啊——”司机叫了一声,睁开了眼。“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顿时他从地面跳起来。
  “你遇邪了。”老常头冷冷道。
  “放狗屁,老子天不怕地不怕,平过坟,打过人,遇什么邪。”司机破口大骂,他转过身看见那部灵车,眼里有些惊疑不定,跑到车后看车牌号码,顿时又惊又怒。“你们居然把我的车搞成这样,你们他妈的不想活了。”他三下两下扯掉车前的奠花,噔蹬跳上车,将座位上的纸扎人全部从车窗扔出来,最后用脚跺个稀八烂。
  “你们给我等着。”
  司机放着狠话,跳上驾驶室,车开动起来。这时车厢尾部的窗前出现两张白惨的面孔,一个是王明春,另外还有一名穿着婚纱的年轻女子。
  “来啊。”他们挥着手。
作者有话要说:  





☆、用鱼钩自杀的新娘

  刘队告诉苏桢,他们是晚上七点接到孟村镇的报案来的,死者是一名年轻女性,名叫朱仙芝,24岁,咸阳人,今天是她的婚期。下午婆家把她从咸阳接过来后,朱仙芝就说晕车,一个人呆在新房里睡觉。等她丈夫操持完婚宴后,发现朱仙芝已经死在新房里。
  “是猝死吗?”苏桢问道。
  刘队摇头不说话,一旁的曾奇低声道:“报案说朱仙芝是用鱼钩上吊自杀了,不过我们也刚到,目前情形不清楚。”
  “什么?”苏桢骇了一跳,鱼钩上吊自杀闻所未闻,鱼线那么细,而且鱼钩那么小,怎么可能吊得死一个成年人呢。
  公路对面是一幢仿欧式的三层小洋楼,墙面崭新,似乎是刚粉刷过,门窗各贴着大红喜字,看来这就是朱仙芝的婆家了。小洋楼外面聚集着许多人,大家在窃窃私语,苏桢侧耳细听大多是在议论朱仙芝诡异的死亡。
  小洋楼里人数也不少,其中有几人大声说话,面红耳赤,神情气愤,却原来是朱仙芝的亲属在吵架。
  “还我闺女,好好的一个女儿今天刚过门,就被你们弄死了。”
  “亲家,你可不能血口喷人,仙芝她是自杀。”
  “我女儿为什么要自杀,就算她要自杀为什么要选择出嫁的日子自杀,你们到底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朱仙芝的母亲伤心欲绝,说话越来越凶狠,挥拳摩掌,几个老年人赶紧在旁边拉扯劝解。老常头皱着眉头,介绍刘队是县里公安局来的刑警支队大队长,接到报案特意来调查朱仙芝死亡真相。
  “刘队长,你一定要还我女儿一个公道。”朱母抓住刘队的手双膝跪地。
  “大姐,你先起来。”刘队好说歹说才把朱母扶起来,“带我去看现场。”
  命案现场是三楼的结婚新房,苏桢站在新房门口顿感一股凉意,刺得皮肤不禁起了鸡皮疙瘩。她打量这间新房,房间挺大,墙面整洁干净,安装着一台74吋超大屏幕的液晶电视机。天花板四周悬挂着大红花球,靠墙摆放两套红木衣柜和一套折叠的真皮沙发。
  仅新房的布置就能看出夫家结婚的诚意,那这样朱仙芝有什么理由自杀呢,而且还是用那样奇怪的方式。
  此时的朱仙芝躺在新床上,从头至脚用红色的被褥覆盖,老常头瞧见紧皱的眉头锁得更深了。刘队转头向苏桢努嘴,苏桢会意立即掩上房门。
  刘队揭去被褥,呈现众人面前的是一张精致妆容的脸,弯弯的柳叶眉,鼻梁高挺,丰润的嘴唇,神色安详,死亡并没有破坏她的美丽,仿佛她只是太困睡着了。刘队抬起朱仙芝的下颌,朱仙芝的脖颈没有勒过的痕迹,只是喉管那里有个小红点。
  苏桢环视屋内,一点银色的光在防盗窗前晃动,她好奇地走过去,只见防盗窗上系着一根大约半米长的细尼龙线,线尾则有一只小鱼钩。
  “刘队,你看。”
  苏桢的脑中突然出现一个画面,美丽的新娘子朱仙芝站在窗前,将自己喉管挂在鱼钩上,然后蹬掉了脚下的凳子。
  不过这么细的尼龙线能承受得起朱仙芝的体重吗?
  由于朱仙芝的家属一口咬定朱仙芝是被谋杀,刘队便建议进行尸检,将朱仙芝的遗体运回蓝田县公安分局法医实验室。
  回到吉庆社区已是凌晨两点,被折腾了一天的苏桢疲惫不堪,扶着楼梯木扶手上楼,经过四楼时她便低着头往楼上猛冲,不料脚下一滑,整个人从楼梯滚下来,直摔得她眼冒金星,一口气差点接不上来。
  双手摔破了皮,头也撞在了扶手的柱子上,苏桢挣扎着刚抬起头,忽然发现自己坐在了周武艺家门前。
  嗒嗒嗒——
  皮鞋踏在水泥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空旷的楼道上响起,震动着苏桢惊魂未定的耳膜,她下意识地往后躲,用双手遮住眼睛。那声音越来越响,苏桢的心绷得紧紧的,仿佛只要一触就会断裂。
  忽然声音停止了,苏桢从两手的缝隙中觑眼看,楼道上什么都没有。也许是楼下有人回来了,她不禁这样想,双手撑在墙壁试图站起。
  嗒——
  响亮短促的声音清晰得似乎就在苏桢的身畔,将她那颗根本禁不起任何一碰的内心撞得哗啦破碎了,她甚至害怕得忘记了喊叫。她转动着僵硬的脖子,通往五楼的楼梯上,安倍穿着万素兰的大红连衣裙和尖头皮鞋,眼睛里透出一股黄绿色的幽光。
  此时苏桢只希望自己能晕过去。
  这时门里传来陈大爷咳嗽的声音,苏桢精神陡地一振,仿佛获得了无名力量,飞快地爬起向楼下狂奔而去。
  苏桢一直向前跑,只想远远地躲开这个地方,再也遇不到这些可怕的事情。昏暗的路灯拉扯着她的身影歪歪扭扭,直到她撞倒在一辆自行车前轮下。
  “喂,你没事吧。”
  清淡的气息打在苏桢的脸上,吹动她的发丝,她抬起头看见一张明净的面容,和一双有着清澈笑意的眼眸,竟然是那个开心理咨询诊所的医生。“是你啊!你怎么半夜在公路上横冲直撞。”那人也认出了苏桢。
  苏桢看着他不说话,突然内心的恐惧化成满腹的辛酸,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你怎么哭起来了。”
  苏桢仍是不说话,事实现在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目前她最想做的事就是好好地哭一场,把心里所有的恐惧都释放出来。
  “是我撞疼你了吗?”他轻声询问。
  看见苏桢只是哭,他又道:“要怎样你才肯说话呢?”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反问自己。
  苏桢擦着面上的眼泪,咬着嘴唇道:“你以后要免费给我进行心理咨询才行。”
  他笑起来,眼睛里的光扑闪,道:“要免费啊!我还要生活哩!不如打个五折如何。”
  “三折。”苏桢伸出了三根纤长的手指。
  “成交。”
  两人便在公路当中说话,苏桢坐在自行车的后坐,无聊地伸手按自行车的铃铛,清脆的铃声在黑夜中回荡,让她暂时忘记了恐惧。
  “大半夜的按什么铃,还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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