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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花园-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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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说话的时候,胸膛震动起来,令我心头发痒。
  “唔。”我含糊地答应一声,“你再继续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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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听我的声音?”他的嗓音微有笑意,停顿了一下,说,“我唱歌给你听。”
  他轻轻唱起来,声音低沉柔和。
  “Harsh words were said
  And lies were told instead
  I didn‘t never mean to make you cry
  But love can make us weak and make us strong
  And before too very long
  I was totally in love with you
  I bathed in you
  Lost in you
  Captivated by you
  Amazed by you
  Dazed by you
  Nothing can go wrong
  Nothing can go wrong……”
  我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膊,看向拉着暗紫色厚绒窗帘的圆顶大落地窗。今天已经雨过天晴,窗帘上清晰地投射着窗棂上宛转精致的花枝影子,被阳光照到的地方现出一片明媚的亮紫色。
  他的歌声像是一种触摸——就像是——春神的手指的触摸,那指尖优雅飞扬,碰触到的地方,就有大朵大朵的花吐蕊展瓣争相绽放,丛丛簇簇,芬芳五色,渐渐成片成海,一直盈满到人的心里去。
  胸中传来甜蜜的微痛,我叹息:“聂唯阳,我发现,要爱上你,真的不难。”
  他的歌声停了,我能听到他的心跳变快,随即我被他拉着一同坐起来,他托起我的脸,眉眼几乎要飞扬起来,闪着跳跃的光华的黑眸紧紧看着我的眼睛,他说:“苏苏,你是说,你发现——你已经——”
  我看着他那线条优雅轮廓分明的唇张张合合,终于忍不住小小地呻吟一声,双手爬上他的脖颈,把嘴唇贴上他的去。
  强烈的他特有的气息扑鼻而来,我感到身体抽紧,已经迅速有了湿润的反应。
  哦,这吸引还真是该死的强。
  他似乎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我眨眨眼,嘿,我可不想一个人在这里兴奋。我伸出舌尖去,滑进他的唇,轻扫他湿润柔滑的嘴唇内侧,立即就听到了他的抽气声,随即肩背被他用力搂住,后脑亦被他牢牢固定,毫无可避地被他吻个结实。
  唇齿厮磨,彼此的舌是最甜蜜的诱惑,缠绕吮吸,直到眼里身上都烧起了恼人的火。
  热吻结束的时候,我们已经如初生时一般赤裸着拥着彼此。
  “哈,”他的唇停在我嘴角喘息,气息滚烫,带笑的声音混合着浓浓欲望,“要命的小东西。”
  我的眼睛对上他的,那黑色玛瑙里面似要将人淹没的激|情令我满足到战栗,我微笑:“我喜欢这样的你,这样子因我而疯狂的你。”
  他的黑眼因我的话更加明亮,喉咙里沙哑地低叹:“苏苏……苏苏……”
  我倾身压在他身上,推他躺下,仰起头学他的样子去轻咬他的耳垂,他的身子蓦然轻颤,双手用力去抚摸我的腰臀,我忍不住微笑,噢噢,我真喜欢听他抽气的声音。
  他低低呻吟,在我腰侧捏了一把,迅速翻身将我压在下边,气息喷在我耳边,声音有点恶狠狠的:“再被你玩下去,我就要死了。”


  我咬唇,笑:“我不信。”
  他的额头顶着我的,黑眼炯炯看着我,一只手臂环过我的脖颈支撑他的体重,一只手捉了我的手向下探去,嘴角勾起笑来:“这下信不信?”
  手指碰到他的欲望,如此的灼热和坚硬,我轻轻吸气,想缩回手,去被他握住。
  “苏苏,”他看着我,漂亮的黑眼满是情欲,他的声音低哑诱惑,他说,“抚摸我。”
  我被他蛊惑,手指软软地自他的胸前腰侧缠绵下去,在他结实的小腹划过圈子,最后落在他的昂扬上,轻轻抚摸。
  “啊……”他的唇间溢出模糊不清的呻吟来,黑眼眯起来,在我脸颊肩颈抚摸的手掌已经起了薄汗。
  我的脸也是滚烫,我想它现在一定是极红的。渴望前所未有地充满我,我的身体分外湿润,唇舌却干燥。
  哦,他为什么还不来?
  他的鼻梁顶着我的鼻头,黑眼里带笑:“要我吗?小野猫?”
  玩这种把戏?我瞥他一眼,故意重重握一下他的欲望,他呻吟,迅速低头含住我的耳垂,啊!我忍不住轻颤,奸诈!这是我的弱点!
  他的手向下滑,长指探向我湿润的中心,呜,我立刻夹紧他的手,欲望真让人难以忍受。
  他的舌火上浇油般沿着我的耳廓舔过去,我只觉得头皮一麻,快感迅速辐射出去,他的唇贴在我耳朵上,轻轻吹气,再问:“要我吗?”
  我拉住他的腰,缴械投降,低哑地轻喊:“我要你,我要你!”
  他满意低笑,下一秒,立刻就满足了我的请求。
  呵……被充满的满足感使我深深地舒气,然后立刻又跟着他的节奏细细喘息起来,每一次的深入都到达它应该到的地方,如此完美,如此契合,仿佛这身体生来就是为了等待他。
  极致的焰火高高地爆裂开来,璀璨的碎片又徐徐落了我们满身,我们拥抱在一起,喘息缠着喘息,心跳偎着心跳,静静等待细密的碎片溶散在身体里。
  良久,有轻轻细细的吻落在我的额头发间,他的掌心抚摸上我的脸颊,他开口,声音低哑,还带着激|情的不稳:“苏苏,你还没回答我。”
  我将脸埋在他胸前,愉快地呼吸着他的气味:“嗯,我猜,你想让我说三个字给你听,是不是?”
  他沉默。不说话?那我也不说。
  过了半晌,他抬起我的脸,无言地看着我。
  我笑眯眯以对。
  他眯一下眼睛,眉毛高高扬起来,又跟我大眼瞪小眼半天,终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翻身下床去浴室了。
  我笑得捶床。哎呀呀,他以前也有这么可爱吗?
  毯子
  居然连内衣都有。
  昨天衣服被聂唯阳扯坏,今天要出门,他打开衣柜指着好几件挂在那里的衣服让我挑,呃,这也没什么了,只是没想到连我的内衣裤他都有准备,而且,居然还正合适。心里觉得温暖,又有点坏心眼地想,不知道聂唯阳去买这些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
  我从浴室出来,擦干水珠,准备换上衣服。床铺都已经收拾整洁,我的衣服整齐摆在床边。聂唯阳真的有小小洁癖,我微笑,忍不住开始幻想,若以后我们结婚,他会不会每天这样整理我们的床?
  呵!结婚!我微微吃惊,继而又觉得脸上热起来。
  “这是什么?”聂唯阳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来,他的手指轻触我背上某处。
  我吓一跳,定定神才想起来,是那条划痕,洗澡的时候从镜子里看见,红红的一条,幸好没有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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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转过身,看到他已经穿戴整齐,我戳戳他的胸口:“还不是拜你所赐。”
  他的眉头蹙起来:“我弄的?我不记得刚才我抓过你这里。”
  “不是刚才。”我瞪他,“昨天。”
  又指指嘴唇上的口子:“还有这里。”
  他沉默了,眼眸里划过复杂的神色,他轻触我的唇,小心翼翼,仿佛它们一碰就碎:“苏苏,我……”
  他那混合了惊讶,愧疚以及不安的眼神和他那小心翼翼的碰触让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疼。
  我伸手勾住他的脖颈,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知道当时你很生气,我也有责任,我不怪你,更不会因为这个离开你,但是,你要记得,能打动我的只有你,让我想亲吻的也只有你,你得学会相信我。”
  他看着我,眼眸里异彩流转,然后柔和地微笑起来,他捧起我的脸,轻吻我的额头,说:“好。”
  Ok,聂唯阳驯养计划第一步,尝试沟通,进展顺利。
  聂唯阳下午要去学校赶他的课程,我无事可做,索性跟他一起去。
  “学院远不远?”我问他,“走路去要多久?”
  “30分钟吧,但是很冷,我们还是开车去。”他拿起车钥匙。
  “走路去好不好?”我拉住他胳膊。
  他微皱眉:“你会冻坏。”
  “不会,我穿得很厚,而且,”我笑眯眯地看着他:“我想跟你一起散步啊!”
  这句话很有效。于是,现在我们走在布鲁塞尔冬季的街道上。
  我现在,似乎越来越了解跟聂唯阳的相处之道呢。
  午后的阳光明亮,但是气温仍然很低,行人的口鼻边都有团团的白气,道行树光秃秃地立着,叶子几乎已经落光,偶尔还会有一片两片飘落下来。
  我走在聂唯阳身边,低头看自己驼色的小皮靴一下一下踩在还有水渍的碎砖路上,从眼角打量他因为手插在大衣口袋里而微微弯曲的手臂。他黑色的雪兰呢大衣平展挺括,使得他连胳膊弯曲的线条都很好看,好看到——让我想把手挽到他的臂弯里去。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从来也没有过跟异性一起走在街上的经验,现在叫我主动去挽他的胳膊,真的莫名紧张。又偷偷瞄他的胳膊一眼,呜,真的好想好想。
  我摸摸鼻子,吸口气,恩,床都上了,该看的都看了该做的都做了,还在这里扭扭捏捏未免贻笑大方,好,来,上吧!
  我伸出手去,做出轻松随意的样子把手伸向他臂弯里去。
  他却在此时抬起胳膊来,往我的肩上搂去。
  两个人的手在空中相碰,我看着他,在他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情绪,想必他也看懂了我的,因为他也忍不住微笑起来,然后他拿起我的手,一起放进他的大衣口袋里去。
  他的手,很温暖。
  我用另一只手摸摸鼻子,又摸一下,终于还是“噗哧”笑出来,妈的,这这这,太纯情了吧?
  “怎么?”他问。
  我笑:“我在想我们,似乎每次在一起都是在床上,结果到了现在,什么都做了,却连最普通的约会散步都没有过呢。嗯,这样子,真有点恋爱的感觉了啊。”
  他挑起眉,侧头看着我。
  我耸耸肩,对他伸伸舌头:“好吧,我承认,我有点紧张,这样子跟你走在外边,好像一种宣告,一种证明或者说一种仪式什么的,跟我们私下在一起的感觉不一样,更像一般意义上的……”


  他停下脚步,轻轻叹口气,然后用另一只手托起我的下巴,俯身吻下来,我的喋喋不休被打断,脸颊微微热起来。
  他离开我的唇,用手指轻轻刮我的脸,微笑:“小东西,你喜欢,我们也可以经常出来,虽然我觉得在床上没什么不好。”
  我白他一眼,唉,男人。
  我以为会跟他到琴房之类的地方,没想到却来了图书馆。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搬了高高一叠厚厚法文原文书在桌子上,我说:“我以为你的课程就是唱唱歌弹弹琴写写曲子什么的。”
  “嗯,这是戏剧文学研究。要成为优秀的声乐家,必须对戏剧艺术有深刻的理解,这门研究课是必须的。”他一边慢条斯理地解释,一边打开笔记本,“寒假结束前我要把这门课程结束掉。”
  我把头搁在交叠在桌面上的胳膊上,侧脸看着他。
  他开始专注地翻阅资料敲打键盘,修长的十指轻捷地跳跃。阳光从高高的哥特式花窗洒进来,给他的黑发和肌肤上笼上淡淡金辉, 我直直地看着他,竟移不开目光。
  他忽然停下来,叹了一口气。
  我眨眨眼,他已经俯身过来,结结实实吻上来。
  “被你这样看着我什么也做不了,让你过来真是错误的决定。”他低低叹息,“小野猫,我们回去吧。”
  我失笑,拍开他乱摸的手:“小心你纵欲过度,精尽人亡。我去那边翻翻书,你自己忙吧。”
  对他的影响力令我的女性虚荣心小小地满足,我在书架间随便翻看书本,忍不住地微笑。
  转了两圈,我又朝聂唯阳坐的地方看过去,咦?我眨眨眼睛,再看,没看错,在聂唯阳身边,我坐过的位子上,坐着一个酒红色卷发高鼻深目的漂亮女孩。
  胸口有奇怪的感觉。我不会吃醋,当然不会,聂唯阳的状况我很了解,况且他没撵人,不也说明她对他没有影响力么?
  那么,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是为什么?
  恩,就好像你家里有一张漂亮的毯子,平常都是你在坐,但是突然有一天有人跑过来,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你的毯子上——Ok,我知道这个比喻不太恰当,可它就是这么回事——你当然知道那毯子还是你的,它不会站起来跟那个人跑掉,但是你就是会不舒服。
  忽然同情聂唯阳,他原来甚至不知道我这张毯子会不会站起来跟人跑掉。
  巧遇
  那红卷发女孩似乎和聂唯阳认识,大约是同学?她倾身跟聂唯阳说话,笑靥如花,长长的酒红色卷发拂到他的肩膀上。
  我放下手里的书,走过去。
  我对我自己说,我真的不是在吃醋。
  吃醋,或者叫嫉妒,一般是带有攻击性的心理状态,而我可没有任何暴力冲动,我只是想要告诉别人,嘿,这张毯子有主了,不要以为可以随便带回家。
  我站在聂唯阳身边,他从笔记本的屏幕上看见我,抬起头来,挑起眉毛询问地看着我。
  我深吸口气,伸手捧住他的脸,小声咕哝:“只是在我的毯子上做个标签……”
  然后低头吻下去。
  聂唯阳立刻伸手到我颈后,回应加深这个吻。他的唇在无防备地被吻的时候柔软如花,而当他开始夺回主导权,它们变得敏捷又坚韧。
  我抬起头来,眨眨眼,唔,吻得有点晕。
  聂唯阳的黑眼闪着碎光和笑意,低低地说:“小野猫,故意打扰我?”
  “是给你加油。”我理直气壮,放开他站直身体,对旁边表情有点呆滞的酒红卷发女孩友好地笑一笑,转身走开继续去翻书看。
  后来我再转过去的时候,那女孩已经不在了。在外边吃晚饭的时候,聂唯阳用一种别有意味的目光打量我,回到住处,他终于问:“你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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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坚决否认。他似乎对我的回答不甚满意,捉着我逼我承认,我们在屋子里笑闹追逐,好在当他的身体满意的时候他就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了。
  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那个红卷发女孩。
  这一天跟聂唯阳去他的导师家里。他的课程紧张,又不肯放我一个人去乱跑,我只得化身小跟屁虫,来了好几天,连游览观光都没顾上,无比凄惨。
  他的导师皮库鲁先生一头白发在脑后梳成整齐的小马尾,是个英俊的老头。他们进琴室去,我留在客厅。那红卷发女孩开门进来的时候,我正聚精会神地拿手机玩打仓鼠的游戏,乒乒乓乓不亦乐乎。
  她在我面前坐下来,说:“你好!”
  我给她吓了一跳,最后一只仓鼠从锤子下逃掉,可惜可惜,差点就突破最好纪录。
  我收起手机,微笑,也说法语:“你好!”最简单的招呼我还是会的。
  近距离看,她的眼睛是一种很澄澈的灰色,挺漂亮的。我注意到她手里的钥匙,立刻推测出她的身份,唔,英俊的异国特邀留学生和漂亮的导师的女儿,很容易有故事的样子啊。
  她又对我说了什么,语速很快,这下子我不行了,只听到她似乎提到聂唯阳的名字,我笑一下,想跟她解释说我法语不行,只限于“你好”、“再见”、“是吗”、“谢谢”、“好的”这么几句,想问她能不能改用英语交流,那我还能应付。结果刚张开嘴,她就立刻又说起来,神情越来越激动,语速越来越快。
  我真是很不擅长打断别人,试了两次,插不上嘴。
  她那样激动的神色让我微微反感。跟聂唯阳在一起久了,我似乎有点沾染了他恶劣的性格,于是干脆放弃申明,面带微笑看着她,随她去说个痛快。
  说了半天,她终于停下来,灰色的眼睛看着我。
  轮到我了?我搬出万能用语:“是吗?”
  她点一下头,还是继续看着我。我为难地摸摸鼻子,我再说什么?“你好”显然不行;“再见”似乎还没到时候;“是吗”已经用过了;“谢谢”,嗯,看她的表情也不像。
  于是我说:“好的。”
  她的脸上露出一种欣喜又不相信的神色来,正想再开口说什么,脚步声近了,聂唯阳走过来,低头跟她说了一句话。
  他肯定拆我的台,跟那女孩说我听不懂了,因为那女孩惊讶又气愤地瞪了我一眼,脸上红红白白,咬着嘴唇离开房间了。
  聂唯阳狠狠瞪我一眼。
  咦咦,我骗那女孩他心疼?不不,当然不可能,要是真是那样,我还会高兴他比较象正常人一些,那他不高兴什么哪?
  离开皮库鲁教授的家,他老大一路面无表情,唉,毕竟我骗人在先——尽管我也是被逼得——自觉理亏,一路陪笑。
  我们去住处附近一家叫做“月亮河”的餐厅吃饭,这家店环境幽雅,最棒的是意式肉酱通心粉非常好吃。
  我谄媚地帮他脱下外套挂在椅背上,看他神色柔和些,赶紧申辩:“我想告诉她我听不懂了,她没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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