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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号档案-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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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即将爆发一场恶战,手下意识地摸出腰间的手枪。紧接着,后面的大部队上来了,黑压压蜿蜒在山道上,仿佛一条蠕动的长蛇,他们穿着奇怪的黑色衣物,形状有点像雨衣,连面部也罩得严严实实,数千人迈着军队所特有的铿锵步伐,发出整齐的“唰唰”声!
手电光柱由一道变成三道,这支来自地狱的军团,在我们眼前愈加轮廓清晰。与此同时,门外袭来一阵微风,实际没有风,只是气流扑面的感觉。大脑随即开始混沌,视线变得模糊,体内充气一般膨胀得难受。鬼子似乎发现了我们,一支小分队立即冲我们这边的凹槽扑来。我把萧一笑推到一旁,喝退天佑和陈默,用脊背死死把门抵住。
天佑使劲揉着太阳穴:“头儿,不对劲啊,这屋子不会是鬼子的毒气室吧?”“少废话!”我打开手枪保险,“鬼子过来了,准备应战!”萧一笑蹲在地上,看起来十分痛苦:“天佑说的对,我们可能中毒了。”
话音未落,就听门被砸得咣咣直响,鼻子里窜入一股铁锈味,地面的浮土也震得飘起来。天佑拔枪欲冲出去:“奶奶的,与其窝在这儿等死,不如跟小鬼子拼了!”我阻拦不及,门被拉开一条缝。见天佑毫不畏惧闯出去,鬼子本能往后退了几步。当鬼子纷纷冲他举起刺刀的时候,天佑也毫不客气地开枪了,噼噼啪啪的枪声夹带着肢体撕裂的杂响。
我强忍着头晕把天佑揪回,塞进门内,却不小心脚下一滑,从凹槽边掉下去,手枪也给丢了。鬼子立刻扑上前,我放倒一个鬼子,夺了把刺刀闪躲腾挪左冲右突,乘对方散开的当口努力往凹槽爬,萧一笑递给我一只手,我刚勾上她的指尖,猛觉得身后一沉,原来被那个指挥官抓住了腰间的皮带。
我怎么也无法挣脱,此时,又有几发子弹打在门板上,其中一颗向后反弹击落了我的帽子,紧接着,几把锈迹斑斑但仍具杀伤力的刺刀狠狠刺过来----
第十八章(命悬一线)
我大脑里一片空白:完了,就算侥幸留条命,屁股也要成万花筒了!我咬紧牙关,准备迎接刀锋刺入皮肉的痛苦。
二五八不愧是二五八,关键时刻运气就这么好!千钧一发之际,头顶传来一阵枪响,跟爆豆子一般,同时鬼子抓在我腰带上的骨节(不能称之为手)松开了。抬头一瞧,看到四只怒火迸发的手枪,后面是四张正气凛然的脸,娘的,从没发现他们竟这么帅!
在萧一笑、陈默、曹阳、天佑的强势火力下(鬼子人多,但不知为何反应比常人慢,武器也因自然老化和人为损坏,早已失去正常的敏感度和杀伤力),鬼子有些乱了阵脚,指挥官的衣服千疮百孔,露出皮肉尚未掉尽的面孔,左肩已被打掉人却还没倒下,枪声一停又扑了上来,且一刀把我右脚的皮鞋头给削掉!
我把手里的刺刀朝他砸过去,顾不上心慌腿软,在天佑帮助下钻进凹槽。门又关上了,身后留下乱枪打在门上的爆响。我依旧抵着门板,注意力迟迟无法集中,眼睛茫然地朝前方平视,见墙角斜倚着一个模糊的人影,好像拄一根什么东西,在灯光里白花花晃眼。使劲揉了揉眼睛,我才依稀辨出那是高大全,白花花的是他裸露在外的腿。
曹阳左手轻捶胸脯,右手拿电照着我的脸,边咳嗽边说:“哥,你流鼻血啦。”我一摸,还真是,也不知那些鬼子在玩什么把戏,害老子遭了内伤。“头儿,是不是我的腿特性感?”高大全一边摸着自己负伤的大腿,一边寒碜我:“要不,你咋起这么大反应?”我气不打一出来:“再他娘的胡说,就把你丢出去给那帮鬼子玩儿!”说完,又冲其他人喊,“都给我小心着点,没我的命令谁敢再开门,军法从事!”
我真的很生气,以至于夺过曹阳手里的枪冲他们比划了一下,不料动作太大走了火,子弹竟毫不留情窜了出去,直击高大全的要害,那家伙眼神极好,自然而然往上蹦了蹦,然后瞧一瞧裤裆下端的弹孔,脸一时比大腿还白:“头儿,你要绝我的后啊!”
鬼子依然在砸门,门框周围的碎石不断飞溅到我脖子里。照这样砸下去,门迟早会撑不住,一场人鬼之间的搏杀注定不可避免,而跟死人斗生死,我们又注定属于失败者。因此我开始想办法,看如何才能留一个活口回去报信,可抗战都结束60多年了,说我们被一帮日本鬼子追杀谁会相信(何况还是一帮缺皮少肉的骷髅兵)?只怕没搬来救兵,自己先被送进了精神病医院。
翻开手机,没有一格信号,萧一笑他们也全都拨不出去。敲一敲四周的墙壁,没有空鼓,查一查墙角的接缝,连只蚂蚁都跑不出去,除非会瞬间转移**,否则就只能困在这儿听天由命。我叹了口气,靠墙蹲在地上。其余人都还站着,我知道他们想出去痛快杀一场,但没有我的命令都不敢轻举妄动。若是活人之间的战争,我也情愿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可在当前状况下、面对如此敌手,任何牺牲都是毫无意义的,不仅没有荣光,反而徒增羞辱,说不定还会变成僵尸去祸害别人。
外面传来一串长音,应该是警报解除了,砸门声也停了下来。我们都原地未动,因为我们发觉所处的空间并非什么毒气室,方才那种不舒适的感觉已渐渐消失,各个器官都在恢复正常,它一定把危险的东西阻挡到了外边。既然是安全的,索性多待些时候。
萧一笑站累了,终于跟我一样蹲下来,从背包掏出mp3听音乐。天佑半蹲半跪,把笔记本撑在膝盖上写日记,陈默将背包垫屁股下面,仰脸看着黑乎乎的顶棚不知在想什么,高大全和曹阳缩在墙角,长一句短一句地聊天。
再次翻开手机,时针指向19:05,搁在平时正是用晚餐的时间,可现在没有一点胃口。试着拨了个号码,仍无信号。合上滑盖前,我又扫到了通话记录里那个诡异来电,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眼前出现了萧院士血淋淋的手,以及他把东西交到我手里时那颤巍巍的话语和急促的喘息。我立刻用胳膊碰了下萧一笑,她取下耳机看着我。
“你爸爸去世的时候,你在身边吗?”我小声问道。萧一笑点点头。光线很暗,我没看清她的眼睛里是否流有哀伤。“那----”明知下面的问题可能很不礼貌,但管不了那么多,我已经做好了挨骂准备,“那他火化的过程,你也亲眼看见吗?”
出乎意料之外,萧一笑只是怔了片刻,然后语气平静地作了反问:“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我不再拐弯抹角:“我早上接了个电话,声音特别像你爸爸。”“他说什么?”萧一笑没有表现出丝毫惊讶,显然她没有当真,这种反应比直接骂我一顿还觉难受,于是我决定结束这个话题。萧一笑没再追问,默默转过头,但并没有戴上耳塞继续听音乐。
静下心来,我进行了换位思考。的确,谁也不愿亲眼目睹自己亲人在焚尸炉化为灰烬的场面。我有一位朋友在火葬场上班,他告诉我一些火葬时的细节。据他讲,尸体在火化过程中,腹部会因胀气鼓得跟气球一样,这时候,工作人员会用一个大铁钩把肚皮勾破,而尸体的面部和四肢会随之神经性地抽搐-----。
萧一笑不愿讨论这个话题,但我不会因此放弃对真相的追索,没错,我怀疑萧哲没有死,他被人软禁了起来。依据暂时没有,观点全凭直觉。
“上次让你查你爸爸的通讯记录,有收获吗?”我转换别的话题,手不自觉按在裤袋上,那儿装着宁小川夹藏在笔记本里的塑料卡片。萧一笑好像正思考什么问题,过了几秒才答:“查了,但还没顾上整理和分析,大头儿就派发任务了。”还真他娘的一环扣一环,把我们的时间全算进去了!我暗骂皇甫敬。
本想掏出卡片,共同分析一下它与“八脚蟾蜍”以及丢失的那枚芯片之间有何关联,但细细一想还是觉得慎重些好,至少当前的环境不很适宜(我在顾忌曹阳和高大全)。
“哥,我出去看看吧,说不定那帮鬼子早就走了。”曹阳开口说。天佑收起笔记本附和道:“就是,咱不能一直做缩头乌龟啊。”我也觉得是时候出去了,于是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尘土:“那就伸出你的头出去瞧瞧。”天佑坏笑了一下,小心翼翼打开门四下看看,回头招招手:“没问题,走吧。”
我注意到,高大全拽了下曹阳,后者停住,两人不知嘀咕着什么。我没做理会,提起背包跳出凹槽,拣起失落在道边的手枪,再怎么着也不能把这看家玩意儿给丢了。正要拣回帽子,忽然发觉不对劲。抬眼间,前方聚集无数双破烂的军皮鞋,隐约露出灰白色趾骨,同时,背后传来子弹上膛的声音。我立刻明白,一帮活人跟一帮死人再次对峙了。
站起身,我发现形势比想象中更加恶劣,我们被团团包围了,想退回门洞已来不及。我忽然又恨起天佑,他的罗盘干嘛去了,还有,他说死人是没有智商的,现在看来,这帮****的至少会〃守株待兔〃!
眼下,敌我力量悬殊,可谓进退无门,生死一线。曹阳的声音都发抖了:“我不想死,我这么年轻,还没碰过女人呐!”天佑闻之大喜过望:“真的?那太好了!”说着就要脱他裤子。曹阳撅着屁股往后缩:“干嘛?”天佑从背包里取出一个花边瓷碗,急得结巴起来:“快,给----给点尿用用!”
第十九章(斩魂刀)
《本草纲目》曰:“尿(在此指童子尿),从尸从水,会意也。方家谓之轮回酒、还元汤,隐语也。”意思是童子为纯阳之体,代表着无限生命力的阳气,元气充满全身,尿液是肾中阳气温煦产生的,虽然已属代谢物,但仍然保留著真元之气。
茅山术则认为,阳气是克制一切超自然力量的正道,一些材料,如桃木、铜钱、朱砂、赤硝、鸡血、童子尿等,都是阳气的良好载体,其中童子尿属纯阳,其他几类均无法与之相比,是关键时刻用来驱邪的重要原料。童子尿的质量又以婴儿时最佳,随着年龄增长次之,成人(经历男女之事)以后阳气渐衰,用来驱邪作用就不大了。
以上我是听天佑说的。现在见他急求童子尿,看来已有摆脱困局的妙法。不料曹阳那小子恐惧未去尴尬又来:“我----我没尿啊,就是有现在哪撒得出来!”此物不能强取,众人唯有跟鬼子拼死一搏了。
人一旦放弃求生的念头,恐惧感就会变淡甚至消失,跟我一样,所有人都抱定了必死的决心,随时准备以身殉国。对峙中,我死死盯着那个独臂指挥官,怎么都想不通,这样一具几乎没有皮肉的躯壳,凭什么能够行走自如,开动智慧?鬼子可不给我进一步思考的余地,晃了晃已经砍出豁口的指挥刀,立即有两个兵崽朝我发动进攻。
我毫不客气地给出两枪,兵崽立时跌翻在地,又有一把刺刀戳来,被我夹在腋下,然后夺过砸掉他的脑袋,钢盔裹着头颅“当当当”滚出很远。
“照脑袋狠狠打!”我话音刚落,子弹就从肩头嗖嗖飞过,鬼子陆续翻到。鬼子的枪也不是柴禾棍,纷纷给予还击,我右肩挨了一枪,曹阳和萧一笑左臂中弹,陈默和天佑分别被刺刀戳破了衣服和裤子,唯独高大全夹在中间毫发无损。所幸鬼子很多空膛(长时间缺乏供给),否则我们早成马蜂窝了。
战争的目的,在于消灭对方的有生力量,或瘫痪其攻击能力,而对我们来说,正在进行的这场战争只是白白浪费自家力气,因为,那些被打倒在地,缺胳膊少腿甚至没有了脑袋的鬼子,不断站起来重新加入战斗。如此下去,即便鬼子站着不动让我们砍,终究也要给累死。
活了26年,想不到会在今天以这种“窝囊”的方式结束,我用愧疚和决绝的目光扫向萧一笑他们,想最后看一眼几个同生共死的战友。就在此时,一个人影闪进我视死如归的瞳孔,她那样的顶天立地、挺拔巍峨,又那样的端庄大气、平静安详,让人不由得在心底产生膜拜,是观音菩萨。我终于明白宁小川为何要爬上那座高高的雕像上去了,想必他也遭遇了这支地狱兵团。
萧一笑立刻领会我的意图,朝观音像杀出一条血路。高大全不甘拖后腿,他从天佑手里夺回自己的枪,噼里啪啦朝鬼子开火,天佑则打开背包,取出一把短刀,冲横在眼前的敌人横劈竖砍,直杀得对方朽布与烂肉齐飞,残肢共骸骨一色。令我不解的是,被他砍倒的鬼子却没再站起来。
疑惑间,忽然发觉自己的双脚被卡住,低头一瞧是个身段矮小的鬼子,那家伙只剩下半截躯干,竟还死死抱着我的腿。我挣出右脚,用没有头的皮鞋踹掉他的脑袋,疼得我直吸溜舌头。天佑趁势补了一刀,那家伙才老老实实松开。
几个人边战边退到了雕像脚下,来不及说抱歉之类的话,抓住菩萨的裙带就往上爬。我发挥了勇于牺牲、把机会让给别人的革命大无畏精神,坚持留在最后做掩护,连爆几个鬼子的头之后,便再度同独臂指挥官对峙。
我趁他昂头的瞬间果断抠动扳机,“啪嗒”,空膛声意味着子弹已用尽。指挥官有些得意,举起军刀迎面劈来。十万火急中,天佑和高大全一人抓住我一个肩膀,猛力往上提了一米多,那把军刀最终砍在我双腿之间的空隙,一时火花飞溅。我抬起双腿踹过去,他蹬蹬退了几步,脚下不稳“噗通”跌进暗河。
果然,这帮会走路、能打斗的死尸不会攀岩,看(他们大多没有眼珠,只是一种抬头的动作)我们攀至雕像顶端,一个个急得团团转。我摸了下右肩,伤口在流血。陈默要为我取出弹头,我摆摆手示意他女士优先。陈默携着手术工具到了萧一笑那儿。我转脸问天佑:“你那是把什么刀,咋比我的枪还厉害?”天佑拿纸巾擦拭着刀口的污迹:“头儿,你忘啦,这把刀还是找你借来的,就去年9月----”
我啧了一声:“不用你提醒,我是问它为何有那么大威力?”
“这把刀嘛,说寻常它也寻常,说不寻常它也不寻常----”天佑打算卖关子,见我抬脚要把他踹下去,只好老老实实作答,“当时,咱们刚破获一个影子杀人案,装神弄鬼的凶手用这把刀杀害五个男子,一个孕妇,还有三个小孩。因为杀过人,凶器往往沾满怨念,而用此类极阴之物对付恶鬼,却有着普通法器所无法比拟的功效,说白了就是以毒攻毒。在茅山术里,这刀叫做斩魂刀。”
“难怪有人说鬼怕利器。”萧一笑正在接受手术,由于麻药不足,她把嘴唇咬得发青,额头上汗珠滚滚:“小时候老做恶梦,我妈就弄把剪刀放在我枕头下面,还真就没事了。不过,那把剪刀可是未曾杀过人的。”
曹阳掩着左臂的伤口,嘴都疼歪了:“早知道这样,我就把我大舅家的杀猪刀带来,那把刀至少报销了一千多条猪命,还比你这把锋利。”经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天佑那把六寸长的短刀已锈迹斑斑,中间部分刃都卷了。
天佑冷哼一声:“猪、狗、牛、羊之类都是下等动物,本身没什么灵气,斩魂刀是要人类的灵魂来洗涤,哀伤来烹煮,怨恨来调味所炼化出来的一种带有特殊生物电的物件,锋利不锋利不要紧,主要看上面的怨气有多重,恨念有多深。”
“头儿,你快看!”陈默猛一喊叫,吓得我差点从菩萨头顶滑下去。“瞎叫唤什么?”我把屁股往里边挪一挪。陈默指着宁小川的尸体:“我记得清清楚楚,咱们下去的时候他是脸朝下趴的,我还让你看他胳膊上的图案来着,可现在----!”现在,宁小川跟我们最初见到的一样仰面平躺,五官扭曲,双目圆睁,要说不同,就是多了副诡异的表情,像是笑,却笑得有些痛苦,还有些狰狞----
“这个人我见过!”看到宁小川,萧一笑浑身一颤,幸亏陈默经验足及时收了刀。萧一笑继续说:“他去过我们家几次,都是深夜。有天晚上我失眠,就到我爸房间里拿点安眠药,见里面有光亮,以为我爸还没睡直接推门进去,结果,发现他和我爸正坐在桌边观看什么资料。看到我,他立即站起身挡住屏幕、关掉幻灯机,露出极为惊惶不安的神色。事后我爸骂了我一顿,告诫我说,以后进他房间一定要先敲门。”
我问:“他们在看什么?”这个信息对我来说非常关键。萧一笑的回答却令人失望:“没看清楚。”我扫了一眼高大全和曹阳,不再追问。
取出弹头,陈默用纱布帮萧一笑包扎伤口,同时看着下面那些日本兵:“真就奇怪了。洞穴内温度低,尸体经历半个多世纪仍没完全腐烂可以理解,一些神经组织在特殊环境下得到修复和再生也能接受,可人都快成骨架了还能行动自如,实在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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