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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刑 莫言-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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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们大帅的朋友,有重要的事情与你们大帅商量……”
    知县打马冲进大门,竟然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进大门时他绕过那个巨大的
陷阱,看到十几个身陷其中的德国兵在里边挣扎、惨叫。陷阱足有一丈深,底下
栽满如刀似剑的竹签和铁齿,德国兵有的已经被扎死,有的受了重伤,宛如穿在
签子上的青蛙。从陷阱底下散发上来扑鼻的臭气,说明孙丙不仅仅在下面栽满了
利器,而且还倒上了大量的粪便。知县蓦然想起,几十年前洋人初进中国时,某
位封疆大吏曾经郑重地给皇上建策,说洋兵最爱清洁,最怕的是大粪,如果让我
天朝的士兵每人背上一桶大粪,上阵之后,只管将大粪淋过去,那些洋兵就会掩
鼻败退,甚至会呕吐而死。据说咸丰皇帝对此策深为嘉许,认为这是富有创意的
提案,既能克敌制胜,又可以为天朝省下大笔的开支。这件事是夫人当做笑话讲
给他听过的,他当时也一笑了之,没想到此法已经被孙丙改头换面加以运用,这
种富有特色的中国战术充满了恶作剧的精神,令人哭笑不得。其实,从昨天那场
荒谬绝伦的人质交换中,知县已经对孙丙的战术风格有了大概的了解。是的,他
很幼稚,他的许多做法完全是儿童式的,但往往能出人意料,发人深思,而且十
分管用。知县在绕过陷阱时还看到,两边的土围子上,拳民们伤亡惨重,许多熬
粥的铁锅被炸得稀烂,热气腾腾的粥和鲜血混合在一起流淌,尚未死利索的人们
在那里痛苦哀号。那条他不久前行走过的大街上,头缠红布的拳民和妇女孩童在
毫无目标地乱窜,似无头苍蝇一样。
    实际上镇子已经破了,知县想,德国兵完全可以长驱直入。想到此知县感到
自己的决定英明无比,牺牲孙丙一个,可以换来千百条性命,无论如何,也要把
孙丙弄出去,文的不行,就动武的,尽管适才没接马龙标的手枪,但知县自信能
够制服孙丙。
    他感到自己沉浸在英勇悲壮的氛围中,耳边仿佛响起了鼓角声,他纵马飞跑,
跑向那个建立在大湾子旁边的席棚。他知道孙丙在那里。
    知县看到,湾底有数百个拳民正在喝符子,每人手捧着一个大碗,碗里是用
水调和的纸灰。他要找的孙丙站在砖台子上,正在高声歌唱着他的咒语。那个从
曹州来的义和拳的大师兄孙悟空不在了,只有二师兄猪八戒站在台下表演着耙术
为孙丙的仪式助威。知县滚鞍下马,径直地上了砖台子,一脚踢翻了孙丙面前的
香案,大声说:“孙丙,你的人在围子墙上已经血流成河,你还在这里妖言惑众!”
    孙丙身后的护法冲了上来,知县飞快地转到孙丙身后,从袖子里摸出一把雪
亮的匕首,抵在了孙丙的后心,说:“都别动!”
    孙丙愤怒地说:“狗官,你又来破俺的神拳!俺是铁头铁臂铁身子,刀枪不
能入,水火不能侵!”
    “乡民们,你们去围子墙上看看吧,人的肉体如何能挡得住大炮?”知县大
胆地假设着,“连你们武艺最高的大师兄孙悟空也被炸成了碎片!”
    “你胡说!”孙丙怒吼道。
    “孙丙,”知县冷冷地说,“你可是练就了刀枪不入之体?”
    “俺是金刚不坏之躯,连那番狗的子弹都打不进去!”
    知县弯腰从台子上揭起一块砖头,迅疾地拍在了孙丙的额头上,孙丙不及躲
闪,往后便倒。知县抓着衣领把他提起来,说:“让大家看看你的金刚不坏之躯!”
    一道黑色的血从孙丙的额头上流下来,仿佛几条蚯蚓在他的脸上爬行。二师
兄猪八戒挥起耙子对准知县的屁股搂过来。知县闪身躲过,同时将手中的匕首甩
了出去,正中了猪八戒的肚子。猪八戒哀号着滚到台下去了。
    “乡民们,你们可看清了?”知县道,“他们是你们的师兄和坛主,可他们
连本县的砖头和小刀子都避不开,如何能避开德国人的大炮?”
    拳民们的意志开始瓦解,台下一片嗡嗡的议论声。
    知县道:“孙丙,你是一条好汉,不能为了你一人,让全镇的乡亲们去送死,
本官已经说服了德国总督,只要你投降,他就下令撤军。孙丙,你已经干出了让
全世界都吃惊的大事情,如果你能牺牲自己,保全乡亲们的性命,你就会流芳千
古!”
    “天意啊,天意,”孙丙长叹一声,唱道,“割地输金做儿臣~~忍弃这中
原众黎民,十年功业一朝尽,求和辱,覆巢恨,只怕这半壁江山也被鲸吞。休欺
我沉沉冤狱无时尽,天下还有我岳家军~~乡亲们,你们散了吧!”
    知县紧紧地抓住孙丙的手跃下台子,趁着人群中一片混乱的当口,匆匆地往
大门的方向走去,连那匹马都忘记了。八知县一人将孙丙擒出马桑镇,心中充满
了英雄气概,但随即发生的事情让他的心遭受了重创,使他痛感到又犯了一个比
交换人质还要愚蠢的错误:克罗德并没有因为孙丙的投降而撤军,当他看到知县
将孙丙拉到面前时,立即就对他的炮队下了命令,十二尊大炮一起怒吼,成群的
炮弹呼哨着飞进镇子。镇子里硝烟滚滚,火光熊熊,百姓的哭叫声惨不忍闻。孙
丙发疯般地掐住了知县的脖子,知县没有反抗,心甘情愿地想让他把自己掐死,
但马龙标指挥着护卫们制服了孙丙,解救了知县的性命。在孙丙的怒骂声中,知
县闭住了眼睛。他在昏昏沉沉中,听到了德国军队冲锋的声音,他知道,这个高
密县最繁华的大镇,已经不存在了。而导致这一后果的,可以说是孙丙,可以说
是德国人,也可以说是他自己。
    第十四章赵甲道白
    昨天还狗仗人势、狐假虎威、人称三爷、无人不怕的衙役头儿宋三,今日却
满脸媚笑着站在咱家的面前。这厮昨天还挺得笔直的脊梁骨,今天弯成一张弓。
后生们,咱家在京城衙门混了四十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事没经过?
天下的衙役都是这副鸟样子,如果高密县的衙役不是这副鸟样子,那高密县也就
不属于大清朝的地盘了。衙役头儿在咱家的面前打了一个深深的躬,嘴里叨叨着
:“老……老……先生,请问,把您要的东西抬进来吗?”
    俺歪歪嘴角,把冷笑藏在心中。俺知道这狗嘴里那一串“老”字的意思,他
想叫俺“老爷”,但俺分明不是老爷;他想唤俺老赵,但俺又坐着皇上赏赐的椅
子。
    他只好称呼俺老先生了。好一个聪明乖巧的杂种啊!俺微微地抬抬手,说:
“搬进来吧。”
    衙役头儿撇着长腔,像唱戏一样喊叫着:“把老先生的东西抬进来呐!”
    衙役们像一队黑蚂蚁,搬着俺在县衙大堂上向袁大人点要的东西,一个跟着
一个地走进院子。他们将东西一件件地放在面前让俺过目:一根长约五尺、宽约
五分的紫檀木材,就像秦叔宝使用过的铁锏,这是不可缺少的。
    一只白毛黑冠子的大公鸡被红布条儿绑着腿儿蹲在一个白脸的衙役怀里,好
似一个怒气冲冲的小男孩儿。这样的白毛黑冠大公鸡十分罕见,不知道高密县是
从哪里搜求来的。
    一捆新牛皮绳子散发着硝碱的生涩味儿,颜色浅蓝,仿佛染了草汁。
    两柄油坊里使用过的木榔头闪烁着紫红的光芒,很可能是康熙爷年间的物事。
    这东西是用多年的枣木疙瘩做成,在油坊里浸淫多年,已经吃饱了油,比钢
铁还要沉重,但它不是钢铁是木头,比钢铁的性子要柔,咱家要的就是这刚中有
柔的劲道儿。
    白米二百斤,用两个大大的箢篼盛着。上等的白米,散着清香,白里泛着青
色,一看就知道是从盛产好米的登州府来的,高密县没有这样的好米。
    白面二百斤,用四个面袋子装着,面袋子上有同和洋面厂的标记。
    鸡蛋一篮子,个个是红皮。有一个还是头蛋,蛋皮上沾着血,看着这沾血的
蛋咱家仿佛看到了那个初次下蛋把脸憋得通红的小母鸡。
    牛肉一大方用一个大盆盛着,肉里的筋络似乎还在颤抖。
    一口十八印的大锅两个人抬着。好大一口锅,能煮一头牛。
    …………
    还有人参半斤在宋三的怀里揣着。他摸出来,亲手交给俺,隔着纸包俺就嗅
到了一等好参那股苦苦的香气。宋三眉飞色舞地说:“老先生,这参是小的亲自
去生药铺里,亲眼看着秦七那个老狐狸开了锁着三把大铁锁的揪木柜子,从一个
青花瓷坛子里取出来的。秦七说,如果假了,让小的把他的头扭下来。这参,分
明是宝,别说吃,小的把它揣在怀里,嗅着它的味儿走了这么一段路,就感到腿
轻脚快,心明眼亮,仿佛得道升了仙。”
    俺剥开纸包,数着那些脖颈上挂着红绳的褐色山参,一根两根,三根五根,
一共八根。这些参粗的如筷子,细的如豆秸,都拖着些须毛,轻飘飘的,怎够半
斤?
    俺冷眼看着衙役头儿,这个杂种,立即就把腰杆子弯曲了,满面堆着笑,低
声说:“什么事儿也瞒不过您老先生的法眼——这八棵参,其实只够四两。但秦
家生药铺里只有这些了。秦七说,这八棵参熬了汤,灌到一个死人嘴里,死人也
会从棺材里蹦出来——您老是不是……”
    俺挥挥手,什么也没说。还用俺说什么?这些衙役头儿,都是比鬼还奸、比
猴还精的东西。他跪下一条腿,给俺施了一礼。这一礼他值了。这畜生,就人参
这一项,少说也落了五十两!衙役头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子,说:“老员外,这
是买猪肉的银子,小的想,肥水不落外人田,您家里就开着现成的杀猪铺子,还
到哪里去买猪肉?所以小的就自做主张,把这笔银子给您省出来了。”
    俺当然知道这点碎银子与他落下的人参钱相比是个不值一提的小数,但还是
表扬了他:谢谢你想得周到,这点银子,就分给弟兄们做个茶钱吧!
    “谢大员外!”衙役头儿又是一个深躬到地,那些衙役也跟着齐声道谢。
    他娘的,钱真是好东西,一把碎银子,就让俺在这杂种的嘴里由“老先生”
变成了“老员外”。送他一个金元宝,他能跪地磕头叫俺爹。咱家挥挥手,让衙
役头儿起来。咱家漫不经心地,如吩咐一条狗:去,带着你的人,把这些东西给
俺运到执刑台前,在那里给俺垒起一个大灶,把香油倒进锅里,灶里插上劈柴烧
起来。再给俺垒一个小灶,把牛肉放在里边炖起来。锅灶旁给俺搭一个席棚,席
棚里给俺安上一口大缸,缸里给俺灌满水,要甜水不要懒水。还要你给俺准备一
个熬中药的瓦罐子,一个给牲口灌药的牛角溜子。给俺在窝棚里搭一个地铺,铺
草要厚要干燥,用今年的新麦穰。还要你亲自把俺的椅子扛了去,想必你已经知
道了这把椅子的来历,你们的大老爷和省里的袁大人都在这把椅子前行过三跪九
叩的大礼,你可要仔细着,伤了这椅子一块油漆,袁大人就会剥了你的狗皮。这
一切,正晌午时必须给俺准备停当,缺什么东西去找你们老爷。衙役头儿一躬到
地,高声唱道:“老爷,您就请好吧!”
    送走了众衙役,俺再一次用目光清点了剩在院子里的东西:檀香木——这是
最重要的——这东西还要精心加工,但加工的过程不能让那些杂种们看到。杂种
们眼脏,让他们看到就不灵了。大公鸡也不能让他们抱,他们手脏,让他们抱去
也就不灵了。咱家关上了大门,两个持腰刀的衙役站立在咱家大门的两旁,保护
着咱家的安全。看来这钱知县办事十分地周详。咱家知道他是做给袁大人看的。
他的心里恨透了咱家,咱家的牙龈还在流血呢。为了教训这个狗官,咱家也得把
谱儿摆足,不能自家轻贱了。不是咱家仗着皇太后和皇上的赏赐摆架子抖威风,
更不是咱家公报私仇,这是国家的尊严。既然是让咱家执刑,受刑的又是一位惊
动了世界的要犯,那就要显摆出排场,这不是咱家的排场,这是大清朝的排场,
不能让洋鬼子看了咱的笑话。
    奶奶的个克罗德,早就知道你们欧罗巴有木桩刑,那不过是用一根劈柴把人
钉死而已。咱家要让你见识见识中国的刑罚,是多么样的精致讲究,光这个刑名
就够你一听:檀——香——刑——多么典雅,多么响亮;外拙内秀,古色古香。
这样的刑法你们欧罗巴怎么能想得出!咱家的左邻右舍们,这些目光短浅的乡孙,
都在大街上探头探脑地往咱家院子里观看。他们脸上的神情告诉咱家他们心中的
嫉妒和艳羡。他们的眼睛只能看到财物,看不到财物后边的凶险。咱家的儿子与
街上的人差不多一样糊涂,但咱家的儿子糊涂得可爱。咱家自从把那个有着冰雪
肌肤的女人剐了之后,男女的事儿就再也做不成了。京城八大胡同里那些浪得淌
水的娘们也弄不起来咱了。咱的胡须不知何时也不生长了。咱想起姥姥的话,他
说:孩儿们,干上了咱家这行当,就像宫里的太监一样。太监是用刀子净了身,
但他们的心还不死;咱们虽然还有着三大件,但咱们的心死了。姥姥说什么时候
你们在女人面前没有能耐了,不但没有能耐,见了女人连想都不想了,就距离一
个出色的刽子手不远了。
    几十年前咱家回来睡了一觉——那时咱家还马马虎虎地能成事——留下了这
样一个虽然愚笨但是让咱家怎么看怎么顺眼的种子。不容易啊,简直就是从一锅
炒熟了的高粱米里种出了一棵高粱。咱家千方百计地要告老还乡就是因为咱家思
念儿子。咱家要把他培养成大清朝最优秀的刽子手。皇太后说了,“行行出状元”,
咱家是状元,儿子也得成状元。咱家的媳妇是个人精,与那钱丁明铺热盖,让咱
家蒙受了耻辱。真是苍天有眼,让她的爹落在了咱家手里。咱家对着她笑笑,说
:媳妇呵,是亲就有三分向。这些东西,都是为你爹准备的。
    儿媳眼睛瞪得溜圆,张着嘴,脸色煞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儿子蹲在公鸡
前,乐呵呵地问:“爹,这只鸡归咱家了吗?”
    是的,归咱家了。
    “这些米、面、肉,也都归咱家了吗?”
    是的,都归咱家了。
    “哈哈哈……”
    儿子大笑起来。看来这个孩子也不是真傻,知道财物中用就不能算傻。儿子,
这些东西的确是归了咱家,但咱要给国家出力,明天这时候,就该着咱爷们露脸
了。
    “公爹,真让你杀俺爹!”儿媳可怜巴巴地问,那张一贯地光明滑溜的脸上
仿佛生了一层锈。
    这是你爹的福分!
    “你打算怎样治死俺爹?”
    用檀木橛子把他钉死。
    “畜生……”儿媳怪叫一声,“畜生啊……”
    儿媳摆动着细腰,拉开大门,蹿了出去。
    咱家用眼睛追赶着往外疯跑的儿媳,用一句响亮的话儿送她:好媳妇,俺会
让你的爹流芳百世,俺会让你的爹变成一场大戏,你就等着看吧!
    咱家让儿子关了大门,拿起一把小钢锯,就在血肉模糊的杀猪床子上,将那
段紫檀木材解成了两片。锯紫檀木的声音尖厉刺耳,简直就是以钢锯铁。大粒的
火星子从锯缝里滋出来。锯条热得烫手,一股燃烧檀木的异香扑进了咱家的鼻子。
咱家用刨子将那两片檀木细细地创成了两根长剑形状。有尖有刃,不锐利,如韭
菜的叶子一样浑圆。先用粗砂纸后用细砂纸将这两片檀木翻来覆去地打磨了,一
直将它们磨得如镜面一样光滑。咱家固然没有执过檀香刑,但知道干这样的大事
必须有好家什。干大活之前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这是咱家从余姥姥那里学来的
好习惯。刮磨檀木橛子这活儿耗去了咱家整整半天的工夫,磨刀不误砍柴工,‘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咱家刚把这两件宝贝磨好,一个衙役敲门报告,说
在县城中心通德书院前面的操场上,高密县令钱丁派出的人按照咱家的要求,已
经把那个注定要被人们传说一百年的升天台搭好了。咱家要求的那个席棚也搭好
了,大锅也支好了,香油在大锅里已经翻起了浪头。小锅也支好了,锅里炖上了
牛肉。咱家抽抽鼻子,果然从秋风里嗅到了浓浓的香气。
    儿媳清晨跑出去,至今没有回来。她的心情可以理解,毕竟是亲爹受刑,心
不痛肉也痛。她能到哪里去呢?去找她的干爹钱大老爷求情?儿媳,你的干爹已
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不是咒他,咱家估计,你亲爹孙丙咽气之日,就是你
干爹倒霉之时。
    咱家脱下旧衣裳,换上了簇新的公服。皂衣拦腰扎红带,红色毡帽簇红缨,
黑皮靴子脚上蹬。果然是人靠衣裳马靠鞍,穿上公服不一般。儿子笑嘻嘻地问俺
:“爹,咱这是干啥?要去唱猫腔吗?”
    唱什么猫腔?还唱你娘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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