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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川家康-第5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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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为了保证太平,就只有对忠辉大加责罚。这其实乃是以处罚为名,让政宗和忠辉断绝关系。若非如此,不久之后便会发起另一场更为惨烈的战役。

家康并非只想严惩忠辉。他另向秀忠建议,给予现在守备大坂城的孙子松平忠明五万石,在整理完毕之后,将其移封至大和郡山。家康在内心仍然觉得有欠忠辉,但不知将军到底如何理解他的意思,是会立时命忠辉切腹,还是念及手足之情,饶他性命?若仅是移封削封,自无法令伊达之女离去。伊达之女不去,一切便都无用,政宗还会继续煽动女婿。可是,家康若刚刚收服大坂城,马上又去征伐奥州,定会被人说成不惧神佛的残暴之人,况且,他已七十有四矣。

“大坂城中的金银财宝,令安藤重信负责监管,后藤光次负责铸币……”家康一边就战后事宜一一向秀忠提出建议,另一方面又觉得不得不再次提及忠辉,“此次赏罚,将军想必已心中有数。却不知你的做法是否符合王道?”

家康忽从铸造钱币猛地跳到赏罚一事,秀忠一时未能明白,“当然,孩儿以为,符合王道。”

“是啊,将军非那种依仗霸道,强行推行主张之人。”

“是。”

“可是,不管怎么说,战事才刚刚结束,过分的慈悲只会留下祸根,必不利于履行征夷大将军职责。”

“秀忠也这般认为。”

“以上总介的事为例,你若觉得他是亲兄弟,便从轻发落,仅仅移封削封,他夫人想必不会离去……”

秀忠吃了一惊,看看本多正信。但正信于白色双眉下眯着双目,看不出有任何表情。秀忠只好道:“父亲说的,是伊达氏嫁过来的五郎八姬?”

家康轻轻点头,“听说他们夫妻感情甚好。因此,即便你把忠辉转封到偏僻之地,削减他的俸禄,她也会跟着忠辉。”

“作为妻子,此是理所当然。”

“不可。”

“啊……”

“将军先回江户,回到江户之后,令伊达领回上总介的媳妇。女人无罪,有罪的只是忠辉。”

忠辉连连点头,但仍未理解家康的意思。他突然想起了和五郎八姬年龄相仿的千姬,千姬也必须受到责罚。

“关于此事,孩儿已经明白。”

家康点头。秀忠让他感觉到肩上的担子突然变轻了。他相信秀忠的正直,即便此子未能明白父亲的真意,但只要令五郎八姬离开忠辉,政宗的野心之火便失去了引线,慢慢也就灭了。

然而,秀忠此时突然道:“孩儿另有一事,乃是关于阿千。”

“阿千……她怎么了?”

“她目下已回到了伏见城,想请父亲将处置阿千一事,也交与孩儿。”

家康不由得瞪大眼,“阿千的处置……”

“丰臣氏的大坂城已毁,她虽逃离了大坂城,但已算不得我的女儿。”

“那么,将军要把阿千当作丰臣遗孀看待?”

“正是。”秀忠的回答十分干脆,这让家康有些不知所措。家康主张日后对一切事情都要严峻,可未想到打了自己的嘴。他寻思片刻,总算有了个主意:“是啊……这样办就好了。就依高台院之例,如何?高台院乃是丰臣太阁遗孀,因此,先据她的意愿,由她居于三本木。后来她一心向佛,又为她建了寺院。阿千的事情可依此例。”

秀忠端正了一下姿势,“孩儿认为,两事有所不同。”

“哦?”

“太阁归天之前将一切后事托付与了父亲,高台院作为太阁正窒,如此相待,亦是理所当然。但阿千却是两次掀起叛乱、终是不降的大罪之人的妻子。”

“哦!”

“若将二者混淆,必会被世人说成公私不分,成为幕府的瑕疵。处置阿千一事,亦请交与秀忠。”

家康茫然,这就是秀忠的王道?律令和法度必须遵守,但是在此之上,还有更大的天地法则。在不能违背的法度之上,还有“人情”。人情并非出于道德和法度,而是出于人之本性,出于神佛的意愿。他遂道:“将军啊,我觉得你想差了。要是顾及私情,便无法给天下立规矩。你要是这般想,你的法便非为人立的法。离开了人情,焉有王道?”

秀忠侧首一思,道:“非是人情……这处置阿千和责罚上总介,二事并非殊途。”

“难道要一样处置不成?”

“正是。孩儿若对上总介加以重罚,逼着他与五郎八姬分开,斯时上总介若问我,将如何处置阿千,我何言以对?我对女儿放任自流,却对兄弟课以重罚,眨眼之间,流言蜚语自会大起。故,循处置上总介之例,处置阿千一事,也请父亲交与秀忠。秃忠定会着父亲所述人情,适当处置。”

家康险些咳出声,原来秀忠在意这个!“将军为人正直,作此想也难怪,可这想法却是大错特错!”

“这是为何?”

“你想想看,流言蜚语和世人心思暂且不论,忠辉和阿千的处境完全不同,相同的只是骨肉之情,忠辉乃是你兄弟,阿千为你女儿。你要是拘泥于感情,对这二人处以相同责罚,便是小肚鸡肠,绝非人情。”

“哦?”

“况且,那个不孝之子,坐拥六十万石,权重一时,却犯下三桩大罪。与此相比,阿千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女子。”

“是。”

“况且,阿千并非因不愿和秀赖同死才逃出,她乃是为了夫君和婆婆才涉险乞命,乃是个贞烈女子……将军啊。”

“在!”

“你休要把阿千当成自己的女儿,也休要把她当成我的孙女,仅仅把她看作一个薄命的女人,你不觉她可怜吗?”

秀忠挺直上身,闭上眼睛,不语。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将军啊,我要谈的人情,乃是人间之情,而非一家一户之私情。我说的人情,乃是指对那些贫弱不幸之人的体恤和怜悯。要是少了这等人情,这世间便如同浩瀚沙漠,何来温情……”家康暗暗拭一下眼角,继续道,“阿千并不逊于离开大坂城移居三本木、一心供奉太阁亡灵的高台院。就依高台院的前例便是。你认为她未随同秀赖赴死乃是有罪,未免狭隘。”

此时,秀忠睁开眼,摇了摇头,“孩儿还是不能明白此事……”

家康大出意外,他的声音开始颤抖:“将军,你还无法明白?”

迄今为止,秀忠几从未违背过家康,若善待千姬,他作为父亲,理应感到安慰。家康也望如此,可秀忠却总是无法释怀。家康又道:“我且听你说说必须责罚千姬的道理!”

秀忠目不转睛盯着父亲,吸一口气道:“父亲乃是世所罕见的雄杰。”

“这与此何干?”

“父亲乃是百年不遇、千年无二的豪杰,秀忠及众亲信无不对父亲敬畏有加。”

“我问你,这与此何干?”

“但,如父亲者亦不可能长生不老。故,秀忠必须走一条和父亲完全不同的平凡之路。”

“说话休要拐弯抹角。我问你为什么必须责罚千姬?”

家康使劲拍了拍扶几,可秀忠并不惧怕,反而越发沉着:“因此,即便是方才所言人情,父亲的人情与秀忠的人情也有着莫大的差异。目前,秀忠的人情,还只是伤己方知人之痛……若不伤自身,便会忘记他人之痛。秀忠乃是这种浅薄愚蠢之人。

“等一等!”家康打断了他,“你是说,你要扎一下自己……你要责罚阿千,免得自己忘了痛苦,是吗?”他的语气甚是严厉。

“正是。”不料秀忠的回答颇为干脆,“若不令阿千赴死,断了丰臣的根,秀忠实无信心经略父亲缔造的太平。”

“断根?”

“是,阿千可能已有身孕。”

家康亦抽一口凉气,喃喃道:“将军可还记得,武田胜赖在天目山自杀之后,我们还寻过他的血脉。若让人断了血脉,神佛也不会宽谅。阿千已有身孕,就越发不能让她赴死了。待那个孩子长大,世道早已是今非昔比。彼时,乱世的怨仇早已烟消云散。”

“不!”秀忠冷静驳道,“若是如此,秀忠便会成为一个只会惩罚他人、不罚己身的暴戾之徒。就在这两日,秀赖的遗孤国松丸便将捉拿归案。秀忠已决心将其处死……”

家康有些不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秀赖遗孤?”

“是。”秀忠扬起眉毛,点头,“叫作国松丸,乃是伊势侍女所生。”

“唉!他一出生就未住在城中,早就与丰臣氏断绝了关系,送至京极氏的商家……常高院应已将他送与了一个身份低微之人,唉,希望他能平平安安。你何苦再找他出来?寻出来反倒麻烦,莫如忘了他。”

“事情岂能就此罢休?”

“这么说,是有好事之人出来告发?”

“是。不便说出那人名姓,但,他将于两日内把人送到我处。”

“你说什么?”家康脸容开始扭曲,咬开道,“这可非寻常之事!将军要下令将其处死?”

“他乃叛贼之后,怎能法外开恩?放过了他,怎能处罚其余诸人?必须处置,以儆效尤!”

“这、这些事,”家康忙道,“将军无必要亲自处置,交给板仓好了。胜重定会作出适当处置。”

秀忠似乎就在等着这句话,接口道:“决定处死国松丸的,正是板仓胜重。”

“胜重他……”

“胜重似已有更深的思量。世人已知国松丸此子,有人告发了他的藏身之处,若不对其处置,如何处置其他有罪之人?”

“其他人?”

“常高院一家,京极一门。”

家康闭上嘴,是啊,世人都已知,叛贼丰臣秀赖有一唤国松丸的儿子,这个儿子正是常高院藏匿,即使以国松已不知去向为由放过他,但京极一门何处逃去?京极自要承担窝藏国松丸的罪名,遭到惩罚。

在板仓胜重看来,是放过国松,还是保全为了太平不惜余力的常高院一门,必须慎重。思之良久,他方建议处死国松丸。“我逼秀赖母子自杀,又下令处死国松丸。凡俗人情均已不顾,自也顾不得女儿千姬了。此事还望父亲恩准。”秀忠哀哀道。

家康已无处可退,将头扭向一边……

第十六章 大坂遗孤

要消除战争,就得付出百般努力。德川家康消除战乱的愿望深处,有着佛法的大慈大悲。但一些人为了根绝战争的隐患,却把这种愿望和寻常爱憎联系到了一起。如今在京坂,就有些嘴里喊着渴望太平的人,正大肆搜岁大坂的残兵败将。人皆以为,若不将敌人斩草除根,便难免被其遗族怀恨在心,将复仇之意代代相传。丰臣秀赖遗孤国松丸便成了众矢之的。

阿蜜生下的女儿,已被处置完毕:照例,女子多不被问罪,遂将她给千姬做养女,千姬不日亦落发为尼。但若是男孩,便不可草草了事。秀忠的亲信当中,既有人提起此事,事情便无法再遮掩。

“国松丸之事无需担忧。”本多正信道,“他到底是否秀赖亲生儿子,尚且存疑:有人说,那不过是秀赖年少时笑闹之果。国松亲父怕另有其人,故,国松丸出生未久,便通过常高院送出了城,给了某商家,是死是活尚且不明。总之,那孩子来历不明,大家无必要为此挂心。”

“事情并非如此。”井伊直孝道,“听说后来秀赖还特意将孩子接到城中抚养。”

这个传闻不假。但,并非秀赖特意接其进城。事情的真相是:常高院将孩子送给了某商家,但在去岁战时,那商家害怕日后受到牵连,遂将孩子送回了大坂城。照世间的先例,关东和关西反目,关东终胜,有人胆敢藏匿太阁之后,必将招致杀身之祸。国松丸的出生已是可悲,若无人说他为秀赖骨肉,怕也不会有此祸。

其实,当初常高院乃是怕千姬在不久后将会产下嫡子,遂与淀夫人商量之后,将国松送给了若狭商家、在伏见农人町经营干菜的砥石屋弥左卫门。常高院托京极家臣田中六左卫门将国松送与别人为养子时吩咐:“此子的出身非同一般,当好生抚养。”常高院虽然只说了这些,但六左卫门却泄漏了国松的来历。

收国松为养子的砥石屋弥左卫门,让年轻守寡的弟媳做了乳母:在国松七岁之前,他皆甚为快意地怀有此秘密,对国松亦细心抚养。国松乃是已故太阁之孙、大坂城城主之子,说不定哪日便会被召回大坂城,成为大名。这一夜富贵之途,令弥左卫门激切不已。秀赖碍于从德川嫁过来的夫人的脸面,送走了孩子,但父子之情终难斩断。弥左卫门揣着这美梦,为了让国松日后有出息,还暗中请来田中六左卫门,教他武家风范和技艺。

然而,事情却突然生了变化。德川和丰臣之间,战事阴云越来越浓。去岁秋日,弥右卫门再次通过田中六左卫门,道出不敢收养之苦:“这孩子出身高贵,在陋处难免会有闪失,请将孩子接回抚养。”当时常高院已奉家康密令去了大坂城,试图和解,京极家老遂领回了国松,将其送到了秀赖身边。此时常高院一心希望能通过自己让双方和解,若非如此,她定已再度将国松送走。国松就此回到了大坂城,成了一片风中的树叶。

秀赖见到七岁的国松,颇为兴奋,请回国松的生母,下令众人称国松为“少主”。千姬还未生育。关西关东不睦之时,国松有如秀赖开心解闷的玩物。国松生母当然更是大喜,她被召回秀赖身边,又一次得到宠爱。若千姬不能生育,说不定国松丸日后还能成为大坂城主呢。但今岁大坂夏役爆发,她的美梦随即烟消云散。弥左卫门的弟媳一直在大圾城侍奉国松,秀赖遂将国松托付与她,国松亦再次藏入了弥左卫门家中。

这令弥左卫门甚是惊恐。送国松来他家的一行人,便是田中六左卫门夫妇和国松乳母,以及京极氏大津仓廪奉行宗语之子,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亦是国松的玩伴。虽不足一年,国松却已在大坂城习惯了“少主”的生活。乳母和玩伴都是他的仆人。弥左卫门怕出事,遂将国松托付给与他相交甚厚的加贺旅舍材木屋。

大坂城已成一片废墟,国松父母都已不在人世,关东诸军在京城和大坂也已开始对残兵败将昼夜不停地搜捕……材木屋经常留宿加贺武士,本并不引入注目,但谣言却流传开来。

“加贺材木屋家中有个奇怪的小孩。”

大坂城被关东攻破四五日之后,各地出现了这个传闻。

“奇怪的小孩?如何奇怪?”

“七八岁。听说,附近的小孩子问他叫何名,他称自己为少主。”

“少主?”

“是啊,身边总跟着一个十一二岁的下人,那孩子称他为少主,却不知道是谁家的少主。”

此时已发下文告,令人揭发大坂残党,故每日都会有人告发。在这种时候,怎能对这种传闻置之不理?

此时负责伏见警戒的乃是井伊直孝。是何人向井伊告发此事,已经不详。前去盘查之人初时也认为孩子有些身份,但谁也未想到竟然是秀赖之子。

“听说这里住着一个自称少主的小孩,带过来让我们看看。”

材木屋主人听到此话,很是惊恐,速将此事告诉了乳母,乳母则从后门跑去田中六左卫门处。六左卫门脸色苍自,他本应早些将孩子转至若狭,因京极老臣不太愿意,故迟迟未动,延误了时机。

六左卫门换好衣服,来到材木屋,事已晚矣。他试图辩解,称孩子乃是京极忠高的私生子。“孩子称少主,因他乃我家主公血脉,本应将他带回领内,只因战后事务繁忙,遂一直拖延至今……”

六左卫门说得郑重其事,但兵卒却极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你说的这些太离谱。你所说和这个女子的话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

六左卫门过于慌张,竟未注意到被官兵按倒在地的乳母。

“你刚才称这孩子乃是京极血脉?”

“正是。”

“哼!那女人,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是。我们侍奉的这位公子,乃是这个世上绝顶高贵人家的孩子……”

“你这么说,必非寻常人家,说,是哪一家?”

“恕难从命。”

见乳母如此,田中叫苦不已。兵卒既起了疑心,怎会轻易罢休?他遂道:“这其中还有更深的原委。在下想直接禀告所司代板仓大人,烦请各位通禀。”

这时,已有另一支队伍将宗语之子和国松带了出来。

那乳母乃是个倔犟女人,虽只出身于伏见商家,但因在大坂本城住了一段时日,心中自已刻了“忠义”二字。她错以为,只要说孩子是秀赖之子,这些下级小官便不敢拿他怎的。而且,她觉得身后有常高院撑腰,只要常高院出面,不管井伊还是板仓,都不敢怎样。于是,她打算打出最后一张牌,护住了被众士卒拉拉扯扯的国松,道:“休得无礼!以少主之尊,岂可让你们这等粗手粗脚之人相碰?”

“这个小孩到底是何人?”

田中六左卫门心中忐忑,试图阻止乳母,但已听她盛气凌人道:“说出来怕吓着你们,乃丰臣太阁大人的孙子——国松丸公子!”

材木屋前面早已人山人海。六左卫门暗叹一声。

“啊,他就是右大臣大人的公子……”

顿时,人群中一片唏嘘。这位最能勾起京坂市井之人兴致的悲苦小儿,由此登场。

“国松公子被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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