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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星系的情歌-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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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推动键盘上的指针,直接关闭了右边的第一引擎。
他是为了平衡?查理想,但只有四个辅助引擎,他们的动力十分堪忧。留着右边的第一引擎可以在转弯时获得更大的加速度……
但现在安是主宰者。
安盯着屏幕,尖锐的报警和红色的灯光对他毫无影响,他冷静得近乎可怕。
查理根本不知道他在进行什么操作,失去了所有的模拟图像,现在连基本的飞船轨迹都已经不再显示,他不能分辨他们在空间中的任何位置和方向。
他唯一知道的是,遥远问候号正在前进,引擎在尖锐的警报声间歇中发出轰鸣。
屏幕上跳动的只有数据,安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它们,他正在处理这些数据,用人类的大脑。
查理第一次亲眼看到一个人类这么做,这异常奇妙,令人起鸡皮疙瘩——一个人类在用他没有经过器械强化的大脑进行空间跳跃的计算。
在如今将所有的计算都交给人工智能的时代,这种场景带来了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查理几乎忘记了他肩上的伤,他完全理解为何在地球文明时期的众多科幻小说里,人类的结局是成为精神体。
思维的力量非常美,即使他看不见它。
安没有注意到查理的目光,他没有注意到任何事,他的精神高度集中,一切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他现在唯一的任务是脱离这个力场。
在某一个时刻或者某一段时刻,查理回过神,那奶油状扭曲的光完全消失了。
“脱离强引力区,燃料即将耗尽,我们将进行迫降。”安说。
查理看向目前正位于他们面前的那颗星球,它从太空中看起来是颗无文明星球。
伤痕累累的遥远问候号穿过大气层,在这颗1。3G重力的星球上成功降落了。而他们遭遇的只是一个不痛不痒的地面撞击。
他们还活着。
这会儿,安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模样,他解下安全带,走到查理身边,担忧地看着他的伤口。
“医药箱在哪儿?”
“你的卧室里就有一个。”
“你能走吗?”
“能。”
安扶着查理来到他自己的房间,他让查理在沙发上躺下。
查理的胳膊和肩膀上全都是血,他依旧痛得发抖。
安拿着医药箱走到查理身边,他脱掉了夹克衫,把衬衫袖子卷到手肘。他撕开查理的衬衫,查理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紧紧地握住安有刺青的那只手臂。
“消毒时会更痛,你得忍耐一下,查理。”安轻轻拍拍查理的手背,“好在我们有医用胶水,无需用针线缝合伤口。”
查理痛得要命,但他并不担心,危险已经结束了。而安就在他的身边,他还有什么好惧怕的?
安用棉球清理查理伤口边缘的血:“我撒谎了。”他抬起金色的眼睛看着查理,“我非常擅长空间跳跃,比很多人都擅长。”
“你是个领航员?”查理问。领航员是一只舰队除了舰长之外最重要的人,很多时候他们的重要性都大过战斗人员。军舰常常需要进行危险的空间跳跃,领航员必须能够计算如何脱离力场的纠缠。
“曾经是。”安说,他小心地把查理的伤口清理干净了,“现在我是个和你一样的旅行者。”
13
查理因为安的回答而露出笑容,在这个他痛得要命的时刻,他得到了一个如此甜蜜的回答。
安为他的伤口消毒,疼痛让查理发出呻吟。
最终,剧烈的痛感过去了,他的伤口被医用胶水所黏合。它会长好的,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
查理靠在沙发上休息。安把染血的棉球和纱布扔到一边,又走回来。
“大卫还好吗?”安问。
“瞬间的干扰太强了,人工智能会停止运作,周肯定也一样。等我们回到航空港,就对他们进行重启。周和大卫都不会有事。你知道我觉得那些干扰是什么吗?我总觉得那是硅基文明的生命网络,硅基文明认为人工智能是他们的同胞,但我们的人工智能虽然可以接入网络,却提供不了正确的网络秘钥,他们就强制关闭了他们,但并不伤害他们。四十年中,我遇到过两次这件事。没人能解释为什么,这绝不是能源的原因,而是一种强制‘关机’。”
“你的解释非常科幻小说。”
“我知道。”查理说,他想耸耸肩,但他发现他无法做出这个姿势,他笑了笑,“奇怪的是,我们对宇宙了解得越多,就出现越多的谜题。随着知识的发展,这些谜题也在不断地增加。除了光速无法超越,很多最开始的理论都被推翻又重来,有时候绕了一个圈,还是回到最初的问题上。”
“宇宙就是,你永远不知道你会不会了解它。”
“但你必须去探索它,而问题就在于,我们总是觉得了解得足够多了,懂得了如何进行空间跳跃,懂得了如何通过量子纠缠展开银河系两端的沟通。这足够我们使用了,所以人们把时间放在其他的事情上。联邦政府也不在乎那些不稳定的跳跃点,因为探索不合算,危险性高,却没有多少利益可循。在地球文明时期,20世纪中叶,那时的人们对宇宙充满热情。”
“你为什么想做一个探索者?”
“还有谜题没有解开,还有很多地方无人涉足。登山者登山是因为山在那儿,我想前往那些星球是因为它们就在那儿。我当然觉得自己很正确,但波尔觉得我是个笨蛋,她认为应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如何维持人类种族的和平上。”查理说,他意识到自己看起来很愚蠢,每次和人讨论这些他就感觉自己很愚蠢,他注射了这么多年的抑制剂,没有迎来过一个发情期,他一直在不同的星球间往来,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寻找什么。
安凝视着查理的眼睛,他们离得很近,近到查理能闻见他的味道。
他说:“探索和维护内部和平这是两个方面,很难说这两者谁更重要。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做的就是维持我服役的星区的和平,但最初我选择加入舰队的原因是天空吸引了我。”
“你曾经想做个探索者?”
“我不知道,那时我只是喜欢航行。”安说,他转了转眼睛,“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我们丧失了能源。”
查理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现在遥远问候号只有最基础的数据还在显示:“外面的温度是零下五十度,我们的能源已经少到无法取暖了。根据这颗星球的自转时间,我们离天亮还有43个小时。那时接近两天的黑夜。飞船的温度会慢慢减低,就算我们有隔热玻璃,也会变得越来越冷,没有能源,温度调节系统将无法运作。好在仓库里有原始的取暖设施。只有在太阳升起来之后,才能够打开表面的太阳能收集装置,为飞船储存能源,但这些能源远远不够我们进行1/3光速的飞行。”
“我们不需要进行那么快的飞行,只要采取合理的跳跃,就能回到文明社会。”安说。
查理抿了抿嘴,他知道自己不得不放弃这个空间跳跃点了,主引擎已经受损,他别无选择。
安似乎是理解了查理的心思,他凝视他红色的眼睛:“就像我能进行空间跳跃计算那样,这已经是一种本能,我以为我忘记了,但我记得每个细节。天亮之后,我会对主引擎进行修复,并检查其它引擎的受损情况,我曾经非常擅长干这个,成为领航员之前我是军队的机械师。”安用手把查理被汗水打湿的刘海拨到后面去,继续说,“接近海伯利安时,我就在注意数据读数。这整个过程也让我摸清了它的结构和变化方式。查理,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用有限的能源和四个辅助引擎,降落到引力场最内部的那颗星球上。如果这片区域藏着秘密的话,一定就在那颗中心星球上。”
查理看着安,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现在遥远问候号已经受损了,而他告诉他他们也许能成功地降落到那颗最可能有奇迹和生命的星球。
他看着安,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他想对他说些感谢的话,却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他知道如今他说出来的任何一句话都会让自己显得非常愚蠢。他想拥抱他,但他的伤口依旧痛得钻心。
所以他能做的只是凝视安。
他不知所措。
实际上,在安凑过来吻他的嘴唇之前,他都处在一种“我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的状态中。而在他亲吻他之后,查理半张着嘴,陷入了更加深重的“我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状态。
五秒后,这只纯种毒液突然回过神来,他用双手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完全不介意肩膀的伤口会不会因这个姿势而又一次撕裂。
波尔看到他这个样子一定会叫他蠢货,他是家族中最弱的毒液,以前是,现在依旧是。
他感到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脸上。
他脸红了。
他完完全全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现在的心情。他喜悦又害羞,尴尬又甜蜜。
一般的纯种毒液这个时候会怎么办?他问自己。
他就是个纯种毒液,但他的性格和纯种毒液根本不沾边。
感激又感动的查理只得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像个全宇宙最大的蠢货那样把脸埋在膝盖上。
安拥抱他,亲吻他的头发。
“查理。”他叫他的名字。
“别拉我起来。”查理回答,“我现在尴尬得要命……”
这感觉就好像在十二岁的生日那天,谁硬是要塞给他一整个漩涡星系。他喜欢那个星系,第一眼就喜欢,它的形状是情人的眼睛。
而现在一位曾经的领航员对他说,单凭四个辅助引擎我们就能去往你想去的那个星球。然后他吻了他的嘴唇,如今他正拥抱着他,抚摸他因汗水而湿漉漉的头发。
查理肩膀上的伤口痛得要命,可他一片止疼片也不想吃。
查理·萨米,他对自己说,如果你还有点出息的话,就像个毒液那样抬起头。
但他似乎情愿自己是只红蛇或者兔子,他坚决、坚决不会抬起头,他估计他脸红的程度能赶上他的眼睛。他是纯种毒液史上的一个最大的败笔——这个时候他应该对他的配对者表白,结果他捂着脸。
“查理。”安又叫他。
“安。”他含混地应了一声。
“你准备抬起头吗?”
“不准备。”
“你是只兔子吗?”安问。
“我是只毒液……”这真是个连他自己都敢不相信的答案,于是他觉得更加尴尬了。
“我能吻你吗?”
“当然能。”
“你能抬起头吗?”
“不能。”
“那你准备我怎么吻你?”安问。
查理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想说,我们得给大卫浇浇水。
安把他拉起来,不让他在捂着脸。
查理很惊慌,几乎手足无措。他傻愣在那儿,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看上去愚蠢指数是不是超过了鸵鸟。
一条蛇会爱上这样愚蠢的毒液?当然不行,就算是纯种毒液也不行。
安还是亲吻了他的嘴唇,缓慢又温柔的。
无措的查理在5秒之后才开始回应这个比漩涡星系还要甜蜜的亲吻。
他们分开嘴唇是又15秒之后的事。
查理看着安的眼睛,他们离得很近。他害怕安会在下一秒继续吻他,但他又期待他吻他。
他紧张得像小学时在全校面前演讲,他深吸了一口气,说:“43个小时,空气系统能够维持。但我们要给大卫浇点水。”
他为什么要说这句不着调的话?宇宙才知道。
好在安把他的话接了下去:“我可以负责做晚餐。”
“但不能用大卫的蘑菇。”
安笑了起来。
查理觉得他是只纯种毒液的话题一定是个遥远的传说。
14
******
安吻了查理的嘴唇,这种冲动很奇妙,在他以为自己已经没有能力接纳一个人的如今,他竟然还存在这样的冲动。
查理的嘴唇很柔软。安吮‘吸他的下唇,查理僵硬在那儿没有任何反应,过了一小会儿,他才缓慢地回应安的吻。
他们的这个吻并不热烈,带着少量的情‘欲,柔情又温暖。
这可能是五年甚至十年以来安感到最为轻松的一天,虽然他们刚刚遭遇了一场差点被力场撕裂的跳跃。
二十分钟前,安看到查理受伤的那个瞬间,他身体里一直沉睡的某部分自我突然苏醒了,安能感到那部分自我强迫他做出跳跃,强迫他克服恐惧。在这之前,五年的航空港生活中,安有几次接近死亡,他从未挣扎过,因为活着对他而言没有太大的意义。但看到查理受伤的那一刻,强烈的责任和求生欲向他袭来,他必须进行空间跳跃,让查理活下来。那个瞬间,他突然就克服了对宇宙的恐惧。他很难相信自己可以彻底又迅速地打破恐惧的屏障,要知道在没多久之前,他连抬头仰望星空的勇气都没有。
他必须感谢查理。
分开嘴唇之后,查理依旧紧张得要命,他说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比如给大卫浇水什么的,他的脸红得像第一次见到了心爱的姑娘。安觉得他非常可爱。
安轻轻地拥抱住查理,查理则紧紧回拥安——他根本没准备管伤口会怎样。
安把鼻尖埋在查理的颈窝里,查理的味道是咸咸的汗味,以及很淡的香草味。这种香草味充斥整个遥远问候号,安还不知道它的名字。
如果查理发情,他闻起来会是怎样的?安想。
一只谎称自己是毒液的兔子会闻起来比其他兔子更加强势一点吗?
安非常好奇,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奇这种情感了。
好奇正说明你的心脏渐渐活过来了,他对自己说。
安意识到他会渐渐变得更加喜欢查理,查理从刚见到他就试图把他从泥沼里拉出来,他也做得很好,他善解人意,为他考虑周到,会开小玩笑,也会在他痛苦的时候温柔地拥抱他的身体。
安不确定查理是毒液、蛇还是兔子,但体质没有任何问题,查理可以是任何一种。安是蛇,一只从未完成过配对的、还没有被定性的蛇。在军营中拥有VSR体质是件麻烦事,靠抑制剂规避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这个温暖的拥抱后,安陪查理去仓库里拿取暖设备:一只旧式的便携小壁炉,可以扔压缩木条和燃烧剂进去。他们还取了一些食材和旧式的烹饪工具出来。此时,越没有科技附加的东西越容易进行使用。
安把东西都搬进房间,将铁锅固定在壁炉上。他煮了热腾腾的奶茶,递了一杯给查理。他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后回到沙发上和查理一起坐着。
他们肩膀碰着肩膀,随意地聊着天。安没有太多过去可以诉说,他的生活很单一,查理有很多倒霉、有趣的经历可以和安分享。
查理喝完那杯奶茶,安又添了一杯给他。
查理的侧脸被火光照亮,安陷在沙发里,靠在沙发扶手上看着查理。查理脸部轮廓非常清晰,他没有那么强壮,但他身上有一种果断又坚韧的气质,与此同时他也看起来柔情又浪漫。
意识到安的视线后,查理非常不好意思,也非常欣喜,他的心情都写在他的嘴角和红色的眼睛里。
二十分钟前,穿越力场的过程对安来说仿佛一场新生,虽然他知道过去依旧会像鬼魅一样纠缠他,一生无法改变,但他至少不会再渴望死亡和孤独。他知道自己在情感上可以依靠查理,只要他把自己交给查理。安见过很多人,像查理这样的寥寥无几,在军营里人们通常都变得不那么柔软,战争让你坚强、疲惫,越来越坚强,也越来越疲惫。
接纳一个人,在相处中发现他适不适合进行配对——很多人在二十岁时就完成了这个过程,而到安这个年龄,他们可能光是配对者就换了好几个。对安来说,一切都是个新的开始。航空港的五年是一场噩梦,他有很大一部分自我维持在阴郁中,无法前进。太久没有人对他伸出手,他也太久没有伸出自己的手。
而如今,他凝视查理的侧脸时感觉温暖,这当然不只是壁炉的功劳。
“谢谢你,查理。”安说。
查理回过头来看着他。
“我在酒都的地下城呆了五年,像个流浪汉一样生活,以为自己会最终死在那儿。有段时间我真的过得很糟糕,睡在自己的呕吐物里。只有情况糟糕,我才觉得更安心,我不配活着,只配睡在那些垃圾堆中间。我的情况时好时坏,有时想认真活下去,有时希望谁来解决我的生命。你选择我的时候,我看起来真的很糟糕,酒精和长期抑郁让我可以轻易被那个大块头绊倒,我也没有驾驶飞船的勇气……而后来你做的一切,都让我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温柔的东西存在。”安凝视查理。
查理没有说话,他在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安顿了顿:“查理,很多拥有痛苦记忆的人都会去地下诊所把那部分记忆彻底烧掉,我没办法这么做,过去让我痛苦,但它是我的一部分;我必须背负它活下去。如果我们进行配对,我会把这些情绪传递给你,我不是个理想的配对者,我存在缺陷和问题。我很喜欢和你一起旅行,但配对……”安没有再说下去,他对这一点感到担忧。配对会在一定程度上沟通情感和精神。他不想将痛苦带给查理。
查理看着他的眼睛,他微笑着:“你要知道一个概念,标记体质的产生是因为联邦觉得人们交流不够,它的目的是情感,而不是理性。我寻找配对者不是因为我希望凭借他的情绪和力量让我更加强大,而是我喜欢他,希望为他分担苦痛,如果他陷在痛苦中,我就为他分担,带领他走出来。这就是爱和贸易的不同之处。去寻找配对者所寻求的不是最优解,应该是……吸引力?一种原始的东西。如果要最优解,我可以去找一个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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