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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朵朵 媚祸-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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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玉诰说到一半的话,嘎然而止,所有人的惊奇,都不若他脸上的精彩。
  她怎么突然来了?他知道,自那日酒肆一事后,她就被软禁在了少君府中,他几次想探望,都被姜霖奕的人给打发掉。此次宫变,她应是知道的。可为什么会来他这里,莫非……
  他不由心跳加速几分,立即宣见。
  而从旁的将军却有人不满,道,“九公子,此女同姜霖奕一般,都是诡计多端之人。且不可掉以轻心啊!”
  “是啊!当初她手下那个奇怪的什么鲜花军团,尽使诡计,居然广布流言于皇都和晋溏国,使得三国联军中的两国后方不稳,领军大将才频频失误。”
  对此,虽然多数人都相当佩服。但仍有部分男人心中不悦于女人干扰军政,让他们作为男人的颜面受损,这其中的妒嫉成份占多数,是矣姜玉诰夺到兵符后,还能号令这二十万大军。如若是姜霖奕旗下忠将如骆子云等,自然不会轻易从了姜玉诰,而说出对轻轻如此不逊的话来。
  但那黑衣谋士却道,“公子,虚实如何,一探便知。”
  姜玉诰略一沉眸,才道,“带他来我帐中。”
  “是。”
  。。。。。。
  与此同时,王都内,三王府前。
  一个衣衫褴褛的人一拐一拐,跌倒在门口,用力紧扣了大门。
  许久,才有人来开门,一看地上乞丐模样的男子,想也不想,一顿臭骂就要将人赶走,整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样。
  男人却死抓着仆人的手,叫道,“让我见兰公主,我是鲜花军团的人,我有重要的事要跟她报告。快!”
  守门人一听也有些吓到,但现在全城戒严,他不敢随便就放人进府。
  “你……你凭什么说你是兰公主的人,万一……万一你是……”
  “你告诉他,花纶有急事禀报。那个……跟她提一句,什么动物最爱问为什么!她就知道了!”
  守门人想想,虽然有些奇怪,但立即关上了大门,前去禀报。
  未料,他半路遇上刚想出门的姜月盈,姜月盈偏就听到了那关门前的最后一句话,知道是轻轻的人,美眸一转,便走向了守门人。
  守门人垂着头报明了事后,即被姜月盈说了几句,吓得直打颤,不敢怠慢,转头喝来几个护院,出了门去。
  姜月盈站在院中,听到门外传来的喝骂、毒打声,唇角笑意嫣然,一如天空炽亮的阳光,蛰人眼眸,却无一丝温度,冰冷森寒。
  哼!谁叫那女人不守本份,这个时候还胡乱跑。找不着人啊,活该。
  守门人回来时,躬身道,“郡主英明,那人确实鬼祟狡猾,溜掉了。若非郡主,小的真是犯下大错。谢郡主不罚之恩。”
  “奸细没得逞就好。你且去忙你的,以后再有乱报名的人来,一律不准进府,直接打发了就是。”
  “是是,小的明白。”
  姜月盈笑笑,转身离开了。
  她一走,墙角里钻出了一狗一女娃。
  芝芝拉着阿金的长毛,不安道,“阿金,现在妈妈不在,花纶叔叔被打跑了,他一定有重要的事。怎么办啊?”
  阿金汪汪地叫着,芝芝索眉沉思,突然一亮,“快,我们去找爸爸,爸爸一定有办法。”
  一人一狗急急离开了,却不料,这一道消息的迟到,掀起了一场喧然大波。
  。。。。。。
  帐中,轻轻端坐一旁,叩了叩手上的茶盏,并没有喝入口中,只是轻轻嗅了嗅。
  姜玉诰掀帘进帐,正看到轻轻抬起玉白的小脸,多日不见,心中不免竟有些紧张,当见着时,心忽然就落下了般,才突然发现,原来他比自己想象的更担心她。
  他大步上前,一把就握住了她的手,“你瘦了!”
  她蹙眉,想挣开他的手,他偏又一紧,她别开眼,只道,“我来,不是跟你说胖瘦的。”
  他瞧出她的别扭,并非真是讨厌,心下一喜,便坐到她身边,将冰冷的小手捂在掌中,她垂下的眼眸看着那只大掌,突然有些恍惚。
  他抬起她的小脸,又不禁说出一句不相干的话来,“你眼睛已经好了么?”
  她别过眼,不看他,“托九公子的福,那把大火没有曛瞎本宫的眼。”
  他一怔,急道,“轻轻,你相信我,我没有派人烧府,我只是让人去抓……不,想接你出来。因为我知道他一直囚着你,你的性子,定然不喜欢这般。相信我,我是真心的。”
  他抓着她的手就往自己胸口帖,她怪嗔一句,虽然面上不满,但却悄然红了双颊。他越看,越觉得自己有了希望般。但时下一想,又觉得有些异处。即问,“你是怎么离开王都的?是他……让你出来的?”
  “当然不可能。”闻言,她生气地使力抽回了自己的手。
  站起身,走到一边,才道,“我现在眼睛已经复明,要逃出他的禁锢,并非难事。他得了黎元子真传,我亦有鬼溪老人倾囊相授,未必见得我就比他差,非得屈居于他的糜翼之下。”
  她口气倨傲不矣,回眸时,冷定的目光,令他心中的猜测瞬时成真,一股兴色跳进眼中,当映着她眼中的绝然时,转换成一团热烈的火焰。
  “我来,只是想告诉你,高阳公主现在三王府中。他已经潜人去向丘齐国搬救兵,而借口当然是你的三日屠城之计。楚王极爱这个女儿,如今,女儿危在旦夕,且未来的国君女婿亦同陷危机,齐王定不会坐视不管。”
  闻言,姜玉诰大震,面色倏然冷白下去。



  第2卷  第40章 夺宫精

  一个低沉的号声响起,两个士兵站在搭起的高台上,拿着牛角吹着集结号。
  校场下,铠光刃峰灼灼,无数黑甲战士迅速集合成一块块方队,沙沙的脚步声踏得整块大地隆隆作响,扬起黄尘如龙,间夹马嘶金鸣,一股凛凛的煞气使得高挂的艳阳,也被蒙上了一层冷戾的灰云。
  前方点将台上,姜玉诰一身明黄镶龙腾云大麾,已算王袍加身,气宇不凡,对着大军慷慨陈词一番,言之灼灼,顿时令三军群情激奋,震臂动戟,阳光下一片冰棱闪动,寒芒四起,威风赫赫,气势如宏。
  但见两个大将,一人手执楚淮王旗,一人手执写着“诰”字的大旗,用力一挥。姜玉诰拔剑直指长空,大吼一声,“缴杀妖孽,救出楚王!”
  众人齐吼,“缴杀妖孽,救出楚王。”
  声震四野,似无人能挡的气势,激励了三军每一个将士。
  而站在高台一角的轻轻,她隐身在华真身后,依然全身覆以黑色斗蓬,看到这一幕时,不由牵了牵唇角,扯出一抹嘲笑来。
  他们要缴杀妖孽,却不知,自己已被妖孽算计得透彻淋漓。此番突然袭王都,也不过是进入早就预计好的樊笼,任人辱杀。
  奕哥哥,你是不会轻易放过那个害你母亲彻底疯掉,又让你还在娘胎中就深受剧毒之苦的王后的。当然,你更不会让这个唆使老四、老五羞辱你的罪魁祸手,轻易死掉。当我知道这些事之后,我就决定要帮你铲除掉他们。
  可是,我知道你绝对不会让我插手,这些都是你最痛苦、最阴暗、最见得不光、最无法磨灭的、被你视为无比肮脏的过去。而且,他们也在悄悄地、不着痕迹地影响着我们的现在和未来。
  我知道,就算我告诉你,你也不会让我去做。
  从那一次为了给你找治腿的药开始,你就已经心存愧疚,万般地不愿我涉险。这个心结如此之深,当时我竟然没有发现。直到华真被我逼出了真话来……
  那晚,姜霖奕将西秦王后的话题岔开后,她就心中有疑,可她一回忆逃出巴子国后的事,就感觉头疼得慌,心底直觉地排斥着什么,让她自动退缩回来,不再去想。后来,姜月盈总是不经意地透露那些打击她和姜霖奕情感的话,还故意放姜玉诰进王府,她越想越觉得有问题。那段模糊的记忆,似乎她自己也想逃避。
  为此,她单独见了华真,还以花氏一族族长之名,软硬兼施,终于让他吐了实。
  那一刻,她心疼如绞,未想到他又对她施了催眠术,隐瞒了所有实情。所以,后来她跟他起了争执(可详见33争执一章),她说了那么多,他依然没有透露一点实情给她。她就知道,他那个心结是多么的沉重,才让他回了楚宫后,性情似乎大变,对她不再如以前那般信任放心。
  她明明知道,他心底深刻的担忧。
  姬凤倾,不仅是她心底的一抹伤,亦是他的心头刺。他答应过她,不会杀姬凤倾。但也在他答应她的那天起,这个结,真正成了死结。
  ―我知道,你心底最爱的还是姬凤倾。那晚从边境救你回来,你唤了她整整三百次。要我,不要杀他。―
  那晚,他被她刺激到,将一切说出。她亦后悔,那样血淋淋地挖出他的心伤。
  可是为时已晚,她只有将计就计,不见他,烧婚服,还在中秋夜宴上演了一出戏,让姜玉诰以为他们俩的关系真的被他们挑唆离间成功。即时,她上酒楼,喝闷酒,发牢骚,也早让花兵们探到当日姜玉诰会在那里会见世子党人,才早早让酒肆老板做的安排,那老板是宣于谨的人,自然也是她的人,绝对将戏演到逼真得没有半分破绽。
  他的计谋虽然周密,但姜玉诰的狡猾阴戾也不下于他,那晚要不是她提前种下双龙蛊毒,恐怕姜玉诰见到姜霖奕跪于楚王面前的情形,就已经幡然醒悟。所以要逼其身败名裂、一无所有、彻底颓丧,她必须冒险一试,向宣于谨索了蛊毒来。当时,宣于谨当然告诫过她,此蛊毒的怪异和不确定性。但为了完成他的心愿,除去他的心结,她必须将夺宫一事,做到更加安全保险。只是临时没想到会有人跑来烧少君府,害她中场做法吹笛,换了几个地方,还被突然冒出来的不知是哪派的刺客追捕,又伤到了眼睛。
  要杀掉姜玉诰,在几年前,他夺得江陵城,又得封天下第一少君时,已经非常容易了。
  为什么他要这样慢慢地,看似大费周章地进行这一切?
  她恢复记忆后,前后对他的了解,已经非常清楚他阴戾的性格,和这其中缘由。
  王后和姜玉诰母子,折磨了他和母亲数十年,他怎么可能让这样的敌人,轻松的一刀就去见阎王。先不说真要折磨姜玉诰母子数十年,以报当年仇恨,至少不会让他们简单就死去,只是一个弑君谋逆之罪,太便宜他们了。他们即将失去的,将会更多,这二十万大军的拥戴是其一,楚王心是其二,民心是其三,还有最重要的亲情,姜玉诰虽然奸恶,也是个人,他对母亲和楚王的情感,也非比寻常。所以,必须让他去攻城,城门之前,定然有一出让他毕生难忘的好戏等着他。即时,怕是他自己如何也想不到,他将在万民之前,众叛亲离,一败涂地,且生死不能。
  所以,今日,此时,她才会出现在敌军大营中,再使了一次美人计,推波助澜。
  她知道,她将这些告诉他,他也绝不会让她去做,更会派人死死牢牢地看着她,不让她离开他的保护圈半步。他对她太执着,为了她,他是那么后悔当初放她一人去了巴子国寻药,才碰到了司马睿,又被姬凤倾掳回了西秦国,阴差阳错成了西秦王后,又一次背负了那个人的无法偿还的情债。
  他怕,怕如今的姬凤倾,已经可以给予她曾经渴望的一切时,她会心软回首,进退两难。她昏迷时的呓语,定是让他担心了几天几夜,那个时候他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她不敢想,可是却深深地心疼。相心比心,她就是明知道他不会跟高阳公主有任何不清不白的关系,光是听到他们俩在一起而失了与她的约,她就心如刀绞,欲罢不能。所以,她更明白,他听着她那样唤了三百次的别的男人的名字,还能有多少对她的信心,即使她一再地明示,发誓,日日说那句爱语,也无法涤清他心底的担忧,和自卑。
  因为,在爱情面前,每个人都是脆弱的。
  姬凤倾已经醒悟,他愿意那般屈尊降贵,不惜在大婚之日,登基明示他对她的心意。当奕哥哥听到这样的消息时,又在那几日中彻夜不眠守候在她身边听到她的呓语,心中的担忧,更让这份脆弱无边无际地蔓延着,抽打着他的心。
  ―因为,我使了多少阴险的计谋,才将你从姬凤倾手中夺了回来。―
  当她听完华真对他以前一切的报告时,她更加了解他,也更加心疼他。
  他从小生在这样尔庚我诈的环境中,若没有这些心思计谋,若不狠辣无情,早就没有姜霖奕这个人了。他母亲虽然艳冠尚朝,却仍是个身份低微的舞伶,再如何受宠爱,又如何敌得过正统皇室出生的贵族女子们。而且,楚王当初是从还只是亲王的赧帝手中夺到他母亲,不久就怀了他。楚王总是怀疑他其实是赧帝的种,加之他生下来,与母亲长得特别相似,看不出一丝父亲的模样,这让男人心中的疑团更似滚雪球般巨大,无法抹灭。所以,从小,他都是在流言扉语和欺辱鄙视中长大,顶着“赧帝私生子”的骂名,倍受兄弟姐妹欺负。
  那样可怕的情况下,一个病弱的小男孩要活下来,是多么不容易!她无法想像,他当时以着什么样的毅力,一直努力,撑了下去。也无法想象,当他被亲哥哥弄死,而丢弃在一片冰冷的枯草堆里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只恨自己,在这般心疼的时候,也不能为他落下一滴眼泪。
  奕哥哥,你这个大傻瓜,兰儿和轻轻爱的都是你,都是你啊!
  那日同宣于谨见面,宣于也告诉了很多他们小时候的事。当年,她与他以十岁之差相识于皇宫中。宣于谨也在那个时候认识了他,宣于谨本是丘齐王的侄子,但也因为一些流言而成了齐王的私生子,两个有着同样处境的男孩子,自然一见如故。
  “我在猜,第一次见面他理都不理我,第二次居然就变了态度。原来,我是沾了你这个兰太子的福气啊!唉,这家伙真是见色忘友的典型,得了你的小软手绢的开导,才让我钻了这个空子。我当时就是摸一下那手绢,他那模样横得,好像要把我吃了似的,宝贝得不得了。可惜……”宣于谨突然一沉脸色,眉头深深蹙起,“可惜那根手绢,被老四老五那两个大变态发现,当着他的面,付之一炬,当时他拼了命想抢回来,也晚了,甚至第一次动了怒,不顾一切,与老四老五揪打起来。可是,那时候,他身子病弱,才十四岁,哪里敌得过足大他七八岁的男子,在被狠狠凌虐一番后,终至未及时服下抑毒的汤药,而毒发……”
  “她母亲当时虽然已经疯了,但是,偶尔也有清醒的时候。或许是母子连心,她突然清醒过来,要找小奕,却遍寻不着,就不顾一切地跑进了楚王宫中大吵大闹。再如何说,小奕仍是王子,这么平白无故失踪,也不可能轻易就给蒙混过去。老四老五犯了错,自然心虚害怕,才连夜将人丢出了城。小奕的母亲寻不着儿子,又吵得楚王烦不胜烦,被楚王关起来,隔日被那些坏心眼的宫人告之儿子已死,终是彻底疯了。”
  宣于谨是姜霖奕少年时唯一的朋友,也是绝对的默逆之交。虽然后来整十年,他们各自拜师学艺,没有再交集,但在武林中再遇时,亦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彼此,成为比相处了十年的师兄弟更亲密而信任的好友。
  所以,初识时,他对她的口气向来差得要命,但她却从来没有真正地讨厌过他。因为她知道,只有真正的好友,才会这般为朋友着急、担心、义愤添膺。真正值得提防的,是那种无事献殷情的人,索于磐就属其一吧,甫一见面就对她颇为热情,总让她有些踩不着底的感觉。
  因为了解了越来越多的他,她才这般一意孤行地将一切进行下去。
  她是心甘情愿被他囚在府中,她每日都会对他说一百遍相信的誓言,她做他喜欢的东西等他回来一起吃。她还给他写了很多肉麻的情诗,在他忙到很晚,她等不到而睡去的夜里,让他看到后,能涤去一日尔谀我诈的疲备,带着好心情入睡。而每每这个时候,他都会把她吻醒,热情地与她缠绵一番,拥着她睡去。
  可是,直到现在,她依然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后,能不能解开他的心结。至少,能帮他顺利达成他的心愿也好。
  他和她,都同样的执着,又执拗。
  他为了她,宁愿将所有的一切苦果吞掉,什么也不说,什么都自己一人背负。
  她亦会为了他,不希一切,就是再受一次蛊毒之伤,也想帮他。
  只希望,此事之后,他能明白她的心意。
  唉……他们这性格,怕是有些难吧!
  不过,没关系,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等他成了她的正统夫婿,他再怎么也逃避不掉她的追索了。
  其实,烧掉那件婚衣时,她自己不知有多心疼。她知道,那是连着几夜,他听着她的描述,一次次教人修改,才做好的。心疼啊心疼!希望这件事完之后,他们不要再互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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