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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花枝与灰烬-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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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爷心想不管这点撩拨得人心疼的委屈和愤怒是否真实,多少还是安抚一下,不然多多少少还是不忍。 
  伸手揽在他肩上轻拍两下,也不管华夫人那边已经为他的举动微微挑起了好看的眉梢,似哄非哄地沉声道,“不笑你。” 
  陆以华突然觉得那点脸红不是“也许”。 
  华夫人忍笑。 
  她看不出这个男人在撒娇,齐爷却已在安抚,看来…… 
  事实上是华夫人难得地走了眼。陆以华自有一套将本意掩藏得极深的表面功夫,内里再乱再纠结,外在表现照样是无懈可击的社会精英状。可惜就可惜在被齐爷肌肤相亲久了,又被这老狐狸看穿得彻底,多少年的功力也被破了个干净,在人家眼前是藏不住什么真实的心性了。 
  齐爷对此更不在意,丝毫不觉得此举有些违和一般,继续和华夫人搭话:“今天的酒不知道怎么样?” 
  “自然和原来的一样好。”隔间都还开着,一切的规矩都和之前一样。 
  “我稍后定要好好品尝一番。” 
  华夫人轻笑,手搭在他的腕上,留下了灯光下并不起眼的,珠光色泽,“那么我先去招呼其他客人,玩得随意些。” 
  对他举举酒杯,转身又向门口去了,齐爷对陆以华道,“会跳舞吧?”不少未听到他与华夫人交谈,并不清楚陆以华身份的人都在以探寻的目光猜测这个跟在齐爷身边之人的身份,更有名门淑女的目光偶尔掠过,留下些许不明的氤氲意味。 
  “会的。”方此辰向来讨厌这样的社交活动,懒于敷衍,收到请帖却又不得不去,干脆就拜托他帮忙,然后自己在家里睡大觉。所以这种交际场合,一般都是他来出面周旋。 
  便在那满是陌生人的环境中,他从惴惴不安地端着杯子发呆,直至磨练出来现在一身推杯换盏、你来我往的虚伪手段来。 
  跳舞自然不在话下,方此辰赞叹过,说他的舞步标准得可以开授课班了。方此辰此话的可信度相当高——这是自然,出身优越的他自小就难免地要随家里参加些无聊的宴会,交际用的舞蹈是必修课。而陆以华的舞步,正是大学举办的开学宴会之前,方此辰连夜教出来的。 
  “那好,你也很久没休息一下了,下场跳舞吧,我去试探一些人的口风,”齐爷扯着嘴角冷冷地笑,“也该是时候让他们选好该站的位置了。” 
  于是舞场两端,他们分别拥着美貌的女子随着音乐起舞,偶尔视线相交,极有默契地稍作停顿,又随着节奏滑开。 
  不自觉两曲终了,陆以华与不知哪家的二小姐分别,在场内下意识地寻找齐爷的踪迹,却听到场正中传来善意的笑声,他循声而去,便呆住了。 
  他怎么会忘了,方氏集团的少董,业界新贵,自然在受邀之列。 
  方此辰这时正在教何煦跳舞,旁若无人一般,在巨大的水晶灯折射出的千百个光影之下,专心致志。像王子与王子,一黑一白,契合非常。 
  何煦也许觉得有些不自然,却被方此辰强硬地要求着,无法拒绝,同时也享受着这种难得地,在公众视线之下光明正大的感觉,便随之而动。不愧是聪慧的人,一学便会,渐渐跟上爱人的步子,沉醉其中。 
  ——“这画面真美。” 
  ——“是啊,听说他们已经结婚了。” 
  ——“啊,真的么,好可惜。” 
  ——“虽然很可惜,但是感觉也很不错啊。” 
  ——“也算不容易,祝福他们吧。” 
  多愁善感的少女们这样说着,被这样的情景所感动了一般,牵起身边男子的手再次滑入舞池,一时间各色裙摆微微扬起,佳人成双。 
  齐爷正在白玉般的石柱后和一位贵妇人低语,似乎感到了他的视线,对他略点了一下头。 
  陆以华的心忽然有些安定了。 
  他至今也不明白自己与齐爷之间到底算得上什么关系,但这也许无关紧要。总之这样身份这样性格的他们注定不会做出方此辰与何煦这样纵情恣意的、令人羡慕的、大胆的、坦然的,可以冠以无数个美好词汇的事情来,但是至少此时此刻,那一个颔首至少令他满足。 
  他从来不敢奢求太多,他知道自己要不起。 
  就像那些少女们真挚的祝福,注定不会给他。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迎接有所误会的人不自觉的轻视,他不在乎。 
  至少还有人肯拍拍他的肩,告诉他那些人以为的不是事实……齐爷,你想说的,是否真的是这个意思? 
  也许不是,但宁愿误解。 
   
   
   
  第十四章 
   
  宴会大多是这么个意思,一两个大人物,一两个小□,觥筹交错,杯盏倾顿,来来往往的淑女绅士们视线偶尔纠缠,之后闪躲。一首曲子一支舞,万般人情尽在其中。 
  玩乐的人有技巧地用细小的动作来暗示,勾画出暧昧的气氛后出手试探,成则留下一个简单的房间号码,败则风度翩翩地转身离去。一本正经来应酬的人大多隐藏在边缘的柱子后与半封闭的小桌台间,细细碎碎,或作大方状,留下名片,微笑着示好。 
  陆以华二者都不算。 
  他向来不是玩家,更不是游戏高手,声色场上的高级调情手段他向来选择无视。然而原本习惯了的生意人的身份,也做不得准,颇有些不上不下的尴尬。更何况这席间的大人物,也有之前他曾为生意而试图接触却不得的。 
  如今是多么好的机会,他有些感叹。如果他还在方氏的时候能加入到这样的宴会中来,他保证充分地度过每一秒,竭尽全力地去结交有用的人,花大代价来混个脸熟,以后一切都好说了。可惜不是了。 
  是啊,可惜了。 
  之前,再美的酒也懒于品尝,再娇的貌也无心欣赏,他把所有的精神浇注在事业上,只是想站在那个人的身边,成为他成功的助力之一而已。用成熟去武装曾经稚嫩的面容,用敷衍来替代曾经真诚的话语,他把自己放进一层层的茧中去横冲直撞去挣扎学着隐忍学着蜷缩起身体,先卑微然后慢慢摸索掌握话语权的方式。 
  他看起来渐渐无可挑剔,举止优雅,做派成熟,他能与难缠的对手在谈判时游刃有余地打着太极,不咸不淡地说着笑话,把刀锋暗藏其下,互相用更强大的内在去拼杀。 
  他给自己越来越厚重的外壳来挑战,撞得血淋淋的一身暗伤,最后他终于从自我的试炼中脱身,褪茧而出,自觉能理直气壮地站在那个人的身后了,为他出谋划策,看他指点山河,疲惫却也未尝不幸福。 
  直到发现他欣赏的始终是因天真而锋芒毕露的男孩子,现实的轻微碰撞都会让他心疼,原来他也可以不是一个领导者而是一个守护者,宁愿把所有的谋略诡计藏在身后来粉饰太平,只为维护一颗纯真无暇的心。 
  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陆以华知道这是最合适的评价了,正是这样的失败导致了这样的处境,他站在这里,不知道所为何来,没有目的,无关寻欢作乐又或财势利益,所以茫然,所以像迷了路找不到自己置身于此的意义。 
  然后立刻他就发现了比毫无意义更令人觉得滑稽的事,例如何煦正拉着方此辰的手向这里走来。 
  何煦是真心地想打个招呼吧——陆以华略略用手背做了一个擦拭唇角的动作,以此来让自己的面目表情不那么僵硬,调出一个乍见旧友心中颇有些感动的笑容来——至于此辰,看着便像是被拖来的样子,不过想来他那么宠溺何煦,也不会介意这么一点扫兴的小事。 
  “以华!你还好吗?”一身白色的何煦像童话里的王子一样适合所有公主类女孩子的梦想,纯粹而有朝气,他挥手的动作那么自然,在这样大家都有些小心翼翼的环境里,也并不显得多么不适当。 
  “还好吗?”方此辰抱臂站在一边对他点点头,高大的身材挑着黑色的礼服,绅士却略带深沉和极些微的邪恶意味,这只能使他的魅力更上一层而已。 
  “好久不见,我还好,你们呢。”一脸适当的笑容,陆以华看得出方此辰对此的反应是略略皱起了眉角,是啊,他一向看不太上这些假得一塌糊涂的社交性笑容,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如果连笑也笑不出来,一脸嫉妒与不满的自己不是太难看了么?更何况嫉妒与不满这种感觉或许曾经有过,现在却也只被强迫着平淡成一种再无法进一步稀释下去的酸楚了吧。 
  “你……在齐家没有受欺负吧?我和此辰一直都很担心你。”何煦来抓他的手,一脸认真,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灵魂,即便曾经被眼前的人伤害,也仍然可以不计前嫌地来慰问和安抚。 
  “没有,齐爷对我很好。” 
  “以华……那个……”吞吞吐吐的,眸子却是隐藏不去的担忧。 
  “怎么了?” 
  “我、我知道你对此辰的感情,也知道你心里不好过,但也不要因为这个而自轻自贱啊。齐家家业虽大,但也不是什么好地方……”犹豫了一阵,竟说出这样坦白却算得上真心的话来。 
  陆以华不由沉默,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折辱,感觉周围的人一直都在暗暗观察他们三人,感觉那些人一直好奇跟在齐爷身后的他的身份,也许都在悄悄听着他对这个敏感话题的回答。他知道这是错觉,每个人都有自己真正需要关注的东西,并没有多余的好奇心放在他身上,但他仍然无法摆脱这种被人窥视与指点的感觉。 
  就像是一条蛇从他的脚踝正慢慢攀上来,即将滑到他的脖颈上。 
  他猜测自己的脸色一定已经不大好看了,虽然他此刻很难再去关注这些。他感受得到手脚冰凉甚至在发抖,长久以来被隐藏与压抑着的委屈感突然爆发出来,他知道有些他刻意去漠视的东西仍然是在的,从未被他的自欺驱走。 
  何煦是同情他的,因为他败给了他,在这样的战场里输得一败涂地,用七年换一年,仍然是个在旁人看来太过于凄凉的结局了。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牙关发紧,就连眼睑都有些疼痛。他睁着眼睛甚至尽量减少眨动的频率,不想再在这样的场合里出现任何的失态。 
  他需要帮助。 
  随便谁,救救他,为他解围,随口说点什么,不要让他这样站着,他已经有一些站不稳了。何煦也好,此辰也好,说点什么,把话题扯开吧。他甚至这样地在内心乞求,像个即将被审判的人那样虔诚,他需要拯救,在这样一个已经不能再用理智和克制来解决问题的局面里,他承认自己不够坚强不够顽固了。 
  何煦不是个完全不识人事的人,至少从那句话之后陆以华骤然变得有些扭曲的神色来看,他已经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他只能看向方此辰,希望他能打个圆场。 
  “傻瓜,胡说什么。”方此辰用手拍拍做错事的爱人的头,这样说。 
  何煦瞬时觉得好过许多。 
  陆以华真的站不住了,屈辱与嘲笑的蛇已经缠绕在他的颈子上,徐徐地、不急不缓地,准备咬下那一口。 
  这次倒下也许他再也没有机会站起来,至少从心理上来说,这一次的压力将令他永远没有办法再面对这些人这样的场景,这一切将成为他的阴影,毫无余地的铺天盖地而下淹没他。 
  他被危机感触发得不再那么麻木,钝痛着的大脑勉强运行,告诉他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站直、微笑,用淡然的态度和有礼的语气来有技巧地回答。就像之前在任何场合与任何人交锋时那样,不在压力前止步,激发自己的斗志去攻克这一切。 
  做不到。 
  当初激励他坚强去应对的,恰恰是如今将他迫进了这样地步的。 
  要成为一个软弱的人了,理智告诉他,不要让步,先直视对方的眼睛,然后开口,局面会很快稳定下来,不要怯懦。 
  还是做不到,他的肢体已经在自主地向后仰,考虑逃离这个地方的可能性。 
  沦陷与堕落永远是这么简单的,一旦松懈,就将陷入泥淖中。再多伪饰的光华也无法做任何助益,原来我根本没有想象得那么坚强,一句自然而然,虽有些突兀却并没有什么不合情理之处的问话,就能重重戳上罩门让我原形毕露——陆以华前一秒还在这样想。 
  下一秒便被再契合不过的手臂拦住。 
  “你喝了多少。”这样解释他的失态,齐爷适时收回手看他挺直背站好。 
  “抱歉,我失态了。”他需要的只是那一刻的扶持而已,而这竟从齐爷身上获得,不知是意料之中又或之外,但是那坚实的保障足以令他不再发抖,动了动唇总算挤出句话来。 
  “我问了不应该问的问题,对不起。”何煦对突然出现的这个面无表情却令他感觉分外阴沉的男人心有余悸,连忙退了一步。 
  “没关系,人太多,又稍微喝了点酒,是我不在状态。”顺从齐爷方才给的台阶,陆以华作势揉了揉额角,微微笑道。 
  “以华不介绍一下,是好友么?”齐爷搭了句话。 
  “哦,当然。这位是方氏集团的方少董,这位是他的爱人。”陆以华被这明知故问唬住,只得慌乱解释道。 
  “久仰。我们还有事,不多打扰了。”并不觉得自己的高姿态有什么不对,齐爷不带任何结交的兴趣一般,示意面色仍有些发白的男人随自己出去透口气。 
  连道别也没顾得上,匆忙跟着齐爷比平日略快的步伐离开宴会大厅。 
  ——“此辰,齐爷真的不记得我们是谁?” 
  ——“贵人多忘事而已。傻瓜,不要多想,你喜欢的蛋糕在那边,去取吧。”知道以后可能要调整一下社交倾向的方此辰感觉太阳穴发涨。 
  远离灯光人声与音乐,室外的空气好了太多,也更容易令人放松。重要人物的离场引来不少人的注目,却没有一个人不识相到追上来打趣两句。 
  沉默地走了几分钟,齐爷终于停下脚步。 
  “坐下。”类似于一个命令的语气。 
  陆以华依言坐到花圃前的横椅上,低垂着头,内心复杂得不知道当用什么样的字句来自我形容。失落与另一种被托起的感觉令他失去对自己的控制权,几乎干涸却又觉得被泡沫侵占充盈而饱和。 
  “你让我觉得失望,至少某些方面上。”凝视他一阵,齐爷背过身,这样说。 
  “我很抱歉。” 
  “你是在对我说?” 
  陆以华觉得委屈。他也许在齐爷面前丢脸丢过太多次,里子面子全没了导致有些无所谓般的赌气,也许今天强行压抑着的酸涩感几乎再不找到倾泻口就要将他窒息,不知为什么很久之前他就不再觉得在齐爷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是极其糟糕的事,至少没有强忍着把自己从内部撕毁那么糟糕。 
  所以他干干脆脆地把头垂得更低,合上眼,纵容眼泪滑下来,有点哽咽地重复道:“对不起,对不起。” 
  “你在对谁说?”齐厉觉得恼火,他内在极其冷酷的一面开始占主导,以至于对眼前人的示弱无动于衷。从他站在远处看到这个男人只懂得死死咬着牙一脸麻木、睁大眼睛像是要做出无谓的表情时,这种情绪就已经被引发出来了——眼角都红了,他以为他瞒得过谁? 
  他大概猜测得出是尴尬的身份和某些人没有遮拦的嘴让他这样动摇和难捱,他以为他可以一脸笑意地回答些官话打发过去,奈何等了半天,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无助样子。 
  他不够坚强令他恼火,不够坚强却硬要故作坚强更令他恼火,直至最后,他发现自己无法纵容他孤立无援地站在那里的时候,这种恼火掺杂进去了一点其他的什么,甚至直接导致他做出对两个小辈表示一定程度上的轻视这样无礼的事情来。 
  现在居然还敢哭。 
  真是……脆弱得让人想狠狠地给他一拳让他清醒点。齐爷将手指探入他发间,略施力迫他仰起头来,然后俯身一个安抚性质的吻,“别哭了。” 
  于是陆以华知道自己得到了这个男人的纵容。 
  真奇怪,不是么。在他努力地努力地变得坚强之后,在他知道自己已经坚硬得不值得怜悯的时候,他在曾经最最喜欢的人面前伪装没有被言语重重刺伤,却失败;在不明不白甚至连关系都模糊的人面前放下所有任由泪水落下,竟被安抚。 
  他知道这样的放纵,这样地近似于退化地展现最□的脆弱的一面,仅此一次。这之后,即便是他自己,也不会再允许自己有这样的失态了。所以这一次,就让他彻彻底底地发泄出来吧。 
  泪水无限制地流下来湿漉了整张脸。哽咽与耸动的肩膀都显示出一种自觉与不自觉的克制感,看起来分外悲哀。 
  齐爷松开手任由他继续哭,远远看见有人向这边看来,干脆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丢到陆以华头上,罩住他的脸。 
  哭够了的陆以华抓着价值不菲的西装擦脸,擦净后却不想将它扯下来了,宁可这样闷着,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一直静默着站在身边的齐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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