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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花枝与灰烬-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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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出来,那时候的他,和很多同龄的男孩子一样,看看球赛,对大事发表一下幼稚的见解,看一些难懂的书来让女孩子觉得自己有气质且与众不同,最多的还是为成绩奋斗,与父母闹些青春期的叛逆和桀骜来发泄莫名的不满。 
  现在他无事可做了。 
  于是找陈管家要来自己外衣口袋中的手机,打算联系一下父母和好友。 
  才一开机,就有几条短信顶进来,有当天在场的同事发来表示关心的短信、房地产的广告、提醒缴费的通知,和何煦的。 
  大意就是他没想到方此辰会这样做,他会尽快劝服方此辰来救陆以华回去,要他不要着急专心养伤。 
  天真,陆以华扫了一遍短信如此感叹,他恨自己不能同样天真。 
  方此辰明摆着是已经放弃他了,期待他顾念旧情来接他是没什么问题,期待他为了自己和齐爷撕破脸弄得企业受连累可就是太没脑子了。至于何时才能回去……环视这间陈管家花了大把力气来重整的房间,陆以华知道,除非自己把齐爷惹怒然后死出去,不然短时间是回不去了。 
  虽然说想要的都没留住,但是也还不能算是生无可恋,就这么贸贸然地把自己性命交代了,也不太值得。何况……说起来好笑,他也并没有什么其他地方可去。他当初大学毕业刚进方氏,便贷款买房、每月辛苦还债,硬是把家安在了方此辰所在的高档小区里,美其名曰相互照应。 
  现在可好,只要想到会看见方此辰,陆以华就牙疼。 
  牙一疼就心疼,没跑儿的。 
  跑也跑不了,还不知道齐爷到底要怎么处理他这号人,干脆安心住着,哪天看到齐爷了,小心应对就好,别无他法。 
  说曹操曹操就到,想齐爷齐爷就来,陆以华还站在书柜面前艰难抉择顺便发呆,就听见有人敲门,说齐爷回来了,在楼下用点心,要他作陪。 
  整理整理仪表,挂上招牌笑容,陆以华下楼去了。今天他白衬衣加烟灰色长裤,背挺腰直,远远地从转角楼梯上下来时齐爷便一眼打上他了,待他走近,意味不明地说了句“恢复得不错”。 
  这话听着就让人心里嘀咕,这个恢复指的到底是什么?自己那点儿破事,齐爷要是愿意费点时间弄清楚,肯定早就知道得比自己还全面了,但齐爷要是没这个时间管他之前身上发生了点什么呢,自然就是问的身体。 
  陆以华想得多,脸上倒是一点而不露,文文气气地应了声“是”。 
  “过来坐。”齐爷看起来心情不错,一身合适又舒服的软布料子贴着身,坐在小厅吃茶点的桌前,半眯着眼如此道。 
  陆以华坐过去,为这人如此会享受而有些感叹。 
  不过到了这个地位再不享受,哪里对得起坐的这个位置。 
  谁都知道齐爷是个挺精彩的人,偌大个N城里里外外,故事比他精彩的人真的不多。说他是齐家原来那个老爷子最看不上的个儿子,懒懒散散,连点权势相关的便宜都不肯沾,嫌麻烦。后来其他几个斗得差不多了,才发现那些便宜确实不该沾,每个便宜都像涂了毒的金钩子,带着那么点儿险恶的意思。几个人斗得尽兴了,各自霸着点小势力不放了,齐厉悠悠闲闲地去老爷子面前请安了。 
  齐厉给老爷子削了个苹果,一边削一边说了几句话,可能是这么说的:老爷子啊,您今年四十多快五十了,虽说正是壮年,但人老了也就享受不到什么了。这是最好的享受时间,何必靠看自己几个儿子挣来抢去的样子取乐呢。不如到处溜达溜达玩儿去吧,这几年大哥二哥他们闹得也差不多了,您也看出来自己这几个儿子就这点能耐了,不如都交付给我吧,我给您看着,要是能让您看得高兴看得惊喜,也算尽了孝道。 
  结果那个苹果削完了,齐厉从老爷子家出来,就从齐厉变成齐爷了。 
  听起来有点荒诞吧?确实挺荒诞的,因为这不过是传言而已,齐家传了这么多代,怎么可能这么儿戏地就被个苹果折腾得换代了。但是偶尔有知道点风声有点身份的人,席间吃喝得高兴了,还是喜欢把这个荒诞的说法拿出来念叨念叨,当个美谈了。 
  谁都知道大户人家水深,何况还涉黑——哪里是涉黑,他们本身就是纯黑。 
  齐厉从几个兄弟里面脱颖而出成了齐爷,其中的种种血腥与阴谋不足为外人道也。这几年来齐爷的手段更是把这一点显露得明明白白的,明白得大家都装这是假的,只把那个苹果的笑谈拿出来哈哈两句,闹个心照不宣。 
  陆以华也是听闻过这个论调的,他印象中假想的齐爷,应该是三四十岁、一脸深藏不露的奸险,大腹便便,还有个黑得彻底的心。 
  结果除了第一条沾边,剩下的全部被推翻。 
  他第一次看见齐爷就是那个愚蠢的下午。他开车闯进齐家的门堂去救何煦,把所有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毫无悬念地被打得满背是血,锋刃划破皮肤向下狠狠地按下去再拔出来,一条一条,陆以华知道自己脊背被划得很漂亮,几乎是要被切了开来。 
  就要被拖到刑堂去时,有人来了,气氛突然凝重,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有什么类似于威势的东西令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等待那人开口,即便他看不见,也知道来人绝对是个极有身份的。 
  他伏在石板地上,疼出的汗水沾在他睫毛上,他睁不开眼,也抬不起身去看那个人。 
  他听见有人喊了声“齐爷”。 
  然后有人不轻不重地在他腰上踢了两脚,牵扯到他的伤口,他抖个不止,无法控制地想喊疼,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喊出来。 
  最后,那个踢他的人随便问了何煦两句,说,此事算了。 
  他忍着疼强睁开眼去看,只看见了一个侧身转成一个背影。 
  三十岁出头的年纪,冷俊、气势惊人却并不锋利,他的锋刃不知放置在哪,总之不显露于外。他对什么,似乎都没有太大的兴致,因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他不说话,就是死;他大发慈悲给了四个字,陆以华活下来。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触动了他,而他救了他。 
   
   
   
  第五章 
   
  陆以华陪他的“救命恩人”用茶点,看了一阵,才算看出点门道来。 
  齐爷吃东西细嚼慢咽的,从颜色最浅的开始:手指尖搭在桌上轻轻一点,一边伺候的就把那方向的碟子端过来。齐爷喝口茶润润喉咙,取了精致的银质小叉,拨弄拨弄糕点,视觉享受够了才肯动口……米色、浅青色、鹅黄色、嫩粉色,一直吃到深深的玫红色。 
  一桌茶点用了一个多小时,陆以华心想,与其说是享受,不如说是折磨,怎么就有人喜欢这么装模作样的放松方式呢,看起来高贵非凡,事实上累得够呛吧。 
  看来这样的生活方式不是他能理解的了。 
  待天完全黑了,齐爷也按时结束了他的茶点时间,倚在座位上合了合眼又睁开,陈总管立即起身侯在了一边。 
  只见齐爷厌仄仄地看了眼桌子,站了起来。不过就是一刻的转换,那股子慵懒堕落的气氛便消失了。他方才柔和一些的表情已经化为冷硬,直接对陈管家道:“郭贺已经在书房了?” 
  “是,这一天需要您处理的事都呈上来了。” 
  “很好,”一边向楼上走一边对陈管家交代着什么,直到了书房门口,才忽然转身对始终跟在身后的陆以华道,“你回房间准备,我今天在你那过夜。” 
  说完不等回复,书房门开了又关,留下脸色有些发白的陆以华游魂似的回自己房间去了。 
  准备……? 
  在房间内转了两圈,陆以华心中发虚,苦笑个不止:虽然早有预感,但没想到竟真是这么个用处。虽然自己喜欢男人,但也是有选择的……然而很明显,此刻是没得选的。 
  努力平复着心情,被侮辱轻视的感觉却无法消除,只能强忍了吧。自己怕是庸碌之人的典型,卑微地用一些东西当做借口来让自己活下去,哪怕被同样身为男人的人侵犯——没有反抗的话,也许连侵犯都算不上。 
  若能痛快地反抗也好,然而后果,却也只是更悲惨更难看而已。自尊与屈辱之间,陆以华决定选择中间值。 
  不反抗,但也不讨好,就这样而已。 
  明知是做作的借口,用以遮掩不够决绝不够坚定的内在,但仍然虚伪地告诉自己,这已经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最理智的,最可笑的。 
  旁人没允许陆以华多笑一会儿,陈总管估计终于从齐爷刚才说的那句话里听出他的明确身份和定位了,急急忙忙地跑来他房间和他“交心”。其实就是交代一下齐爷的生活习惯和爱好,有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一次性让他了解个清楚。不然,被罚事小,惹了齐爷心里不痛快可就事大了。 
  陈总管这一说,他才知道,齐爷过得竟比他还要规律。六点起床,开始悠悠闲闲的一天,晚上十二点左右结束。每天工作的时段是固定的,早上吃完早餐看完报纸后根据安排下达一次命令,午睡后做长期的规划安排、联系该联系的人交流交流感情,晚上吃完茶点听属下报告任务的完成情况和其他问题,这期间发生的重大事件随时报告随时解决。 
  其他琐屑小事,都有手底下的人照看着,根本不劳他费心。 
  听起来挺轻松的。 
  然后陆以华回想起齐爷用茶点时那副样子,终于知道那不是在享受生活而是在提前折磨脑细胞。 
  生活规律讲完了,陈总管的表情慢慢地有些微妙起来了——家主的私生活确实归他管,但他并不是什么都管的。以往有一些他可以管,但是这次的对象发生了某些改变导致他有心无力不知道怎么管……好吧,说得明白一点,就是陈总管很清楚应该怎么给情妇们暗示,让她们明白齐爷偏好的颜色和气氛。但是这回变成一个男人,就不知道能怎么说了。 
  ——毕竟齐爷之前是没和男人沾染过的,说得大不敬点,陈总管甚至不知道自家老爷是主动那个还是被动那个,所以这些事就只能……让陆以华自求多福了。 
  “咳……齐爷大概要和郭贺那小子谈一个小时左右,你先准备一下吧。” 
  “……” 
  “我一会儿让手下的人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放在浴室,你先准备一下,洗个澡。”陈总管难得有不自在的时候。 
  “……” 
  “洗完穿浴衣就好,有事拨内线叫我。” 
  门合上了,陆以华打开衣柜取出浴衣,坐了一阵又听见人敲门,两个男人抬着一个不小的箱子放进了浴室,又头也没抬地退了出去。 
  拎着浴衣进了浴室,打开盒子,用处不明的很多器具很整齐地排列着,其中陆以华认识的就只有灌肠工具,这还是他当年从小心翼翼地下载来的电影上看到过的。 
  真讽刺,他的心跳得很缓慢,一顿一顿的,声响却极大,震得他发麻,几乎站不住脚。颤着手关上门,一件件地脱去衣服,像把皮从身体上褪下,陆以华有血淋淋的错觉。 
  浴室的水声停下的时候,齐爷已经在点第三支烟。 
  但他并不着急,新鲜的东西引发的兴趣可以令人意外的有耐心,何况他本身就是个善于忍耐的人。 
  所以陆以华湿淋淋地出来的时候,没看出他脸上有任何不耐烦的成分。他只是微微挑起了眉,将刚点燃的烟掐灭掉。 
  窗帘挂着,灯光明亮,浴衣贴在身体上,触觉都不自然地异样起来了。陆以华把自己洗得很干净,伤口重新绑了绷带,发丝上有水珠坠下来,沾湿一片,以致看起来有点虚弱。 
  齐爷打量着他,而后点点头,示意他过来。 
  陆以华前行几步坐到床上,抬头看他。 
  俯视与仰视的心理位置向来不同,自齐厉这个方向看过去,这个强自镇定的男人瘦削且脆弱,敢于直面自己,却掩藏不了那游移的视线。 
  这个男人用起来的感觉应该不错。 
  齐厉看着他的薄唇这般想,颜色很浅,但形状上好。于是倾身吻他,试探性地打开他的唇齿,以温柔为开始,却以掠夺为手段,毫无余地地啮噬着同时,曲起右膝顶开了他的双腿。坚硬的膝盖压在陆以华的欲望上给予最直接的摩擦甚至说是蹂躏,令他几乎惊叫出声,却把这男人的舌尖放了进来。 
  齐厉的攻势太急,迫得他将脖颈仰至极致来承受,液体伴着淫靡的声响将他的喉咙烫得发哑却无从挣脱,□的剧痛与火热令他震颤着想合起腿来,却只是火上浇油地将那人的膝盖夹紧,摩挲着粘腻在一起,不知怎地就是逃不开,渐渐愈发炽烈,竟硬了起来。不知觉间,浴衣早已被解开带子丢到床下,他的肢体完全曝露在灯光下,被折曲成一个略带痛苦的角度。 
  结束那个令人口干舌燥的吻,一手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按压在床上,一手将他胸前的绷带向上下拨开,两指夹了藏于其中的艳色按揉捻弄,齐厉危险地半眯着眼,毫无意外地察觉到自己确实是对眼前这个男人有反应的。 
  本着不亏待自己欲望的原则,他冷声道:“把腿张大,腰抬高一点。” 
  这个时候,他已经决定把这个闻言侧开脸,咬着牙努力照做的男人养在这个房间里。 
  陆以华感觉得到他和另一副男人的躯体越贴越近,敏感的部位被不停地刺激着,□甚至难以自禁地濡湿了顶端,全身燥热无比,可艰难着呼出的每一口气,都是冷的。他曲着双腿躺在不属于自己的床上,努力把自己打开到难以容忍的地步,这种耻辱与□的交缠让他想哭。 
  他终于发现自己做不到,他做不到真得把自己放在极低贱的位置上——或者说,难以做出取悦于人、供人享受的姿态来。 
  齐厉很难等他,任何一个男人在这样的时刻都是等不得人的。他按住身下这个男人的双腿向两边打开,感觉到他剧烈地震颤和并无实际意义的抵抗,警告性地在他大腿内侧最柔嫩的位置一掌拍下。 
  陆以华合上眼去忍。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抗拒,也许配合得不够好不够主动,但他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反抗与阻止,直到他发现自己被翻过来,改为伏趴的姿势跪在床上。 
  也许这个姿势较之前那个更适合于没有与男人做 爱经验的齐厉,也更能避免他肉体上受到的伤害,但他真的克制不住那种□裸地跪趴于人前,任人侵犯与占据的姿势所来带的屈辱感——这样的将□暴露在灯光与视线之下,不是任何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男人受得了的。 
  可他已经没有体力再去挣扎,只能睁大着眼睛努力克制乞饶的冲动。 
  齐厉没想那么多,在□涌动之时前戏无关紧要,更何况陆以华的身体已经展开,他发红的耳尖、轻颤着的身体、被自己握住正顺应于抚慰的火热,都反映出男人的身体在自己的操纵下已经进入状态。是时候了,以手掌撑开臀缝,被迫暴露出来的部位立即被沾着润滑液体的手指所挤入,耳边响起男人强忍着的呜咽声,究竟是疼痛还是难以承受这个被进入的认知,齐厉不清楚。 
  他只清楚即使有了手指的扩充,陆以华的身体仍□得令他发狂,他向下按住他的腰,扶住他的臀,深深地侵入他的身体,撞击,抽离,变换着角度来攻击和使用这具躯体,愈是退缩逃离,便愈要闯入与撕裂,不肯罢手且肆无忌惮。 
  纠缠不休,不肯轻易饶过。 
  直到他泻在他的体内,白色的欲液滴下来,连齐爷也觉得了,这样的玩弄方式,彼此间若无感情,实在太过难堪。 
  男人与男人之间,是不是就是这么一回事? 
  齐爷知道自己下手的轻重,并没有伤害到这个已经沉入茫然状态的男人的躯体,不过是单纯使用过度造成的肿胀,以及过程中一些粗暴造成的淤血。 
  至于心,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然而为他的顺从与挣扎所迷惑,是否是在意的开始呢? 
  陆以华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因为这次唯一令他感到安慰的事,便是没能成功地清醒着支撑到一切结束,于是这些过于难堪的情状与之后齐爷单薄而近似于怜悯的迷惑,都得以短暂地逃避过去。 
   
   
   
  第六章 
   
  陆以华很快地恢复了意识,他的脸蹭在枕上动了一动,被碾压的疼痛顿时铺天盖地而来,他止住行动,慢慢调整着肢体,终于对此麻木甚至于无动于衷。 
  从浴室出来的齐爷正看见他艰难地以肘部支撑住身体在翻身。 
  极缓慢但是坚持而为之。 
  “醒了?”因他这个似乎含有某种意味的动作而略有触动,一手用毛巾擦净滴下来的水,一手将床单的一角扯平坐在上面,齐爷随口问道。 
  “嗯。”托着腰来防止任何多余的碰撞,然而体内却无法用这样的方式来予以保护。他听见自己的骨骼在响,清清脆脆的,像是要一截截断开的声音,让人拒绝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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