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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第9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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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叶缤,则静默无言。
那是她的祖父,叶半山。
剑意图卷上,所留三十二股剑意之一的源头。
因为叶半山的出现,时光长河扭曲刹那,但很快,又回归到既定的河道上来。
和域外相对然的视角有别,身在真界之内的人们,感觉绝不相同。
特别是某些与之关联的人群。
东南方向,以灵纲山为中心,论剑轩划分的势力范围之内。万千修士,大都还在适应新体系带来的变化,不过,真正能定下心来的,并不算多。
中天战场轮番血战,真界摇动,魔潮遍染,这边虽是撑起了一片独立天地,稳固不移,可又像是被锢于一域,被排斥出了此界。
但凡身为剑修者,又有哪个是甘于平凡、冷眼旁观之辈?
这感觉真的不好。
正因为如此,灵纲山周边地域,此时最大的话题,不是天地虚空中莫名的变化效果,而是中天战场的战局变化。
而这一切的情绪,在中天明月透剑意,于虚空中盘转洗炼,纯粹明透,连斩两大魔主法相之时,达到了第一个顶峰。
灵纲山周边,直径十万里的广大区域中,一时骚动,但凡有些见识的人物,都认出了十二玉楼天外音的无上剑道神通,惊讶是哪位剑仙前辈参与进去。
剑修们的情绪,并没有沉寂太久,当北地魔门方向,那一幅迎风招展的图卷,映入真界所有生灵眼帘之际,熟悉的灵纲山海胜景,让人愕然。
灵纲山……在北地,海市蜃楼吗?
然后,就是剑光起于东海,劲射西北的煌煌之势。
虽然纯化剑修的时代已经彻底过去了,可这不代表当年的强者就会被遗忘。
很多剑修,都能辨认出那位剑仙大能的身份。
半山岛与论剑轩虽是有些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可对叶半山这位老牌剑仙,还是抱有一番尊重的。
更何况,叶半山虽有些远了,可崇敬叶缤,视其为人生目标的剑修,绝不是十个、百个的级别,成千上万都是有的。
他们看了“海市蜃楼”,甚至以为此时叶半山就在临海高崖之上。就近的直接就飞腾起来,遥遥观看,可那处所在,空空荡荡,人们能看到的,只有向那边汇聚而去,却又茫然盘旋的剑光。
不管怎样,看灵纲诸峰剑气冲霄,冲开魔潮,傲立北国,着实让人热血沸腾。
而更让人无法忽视的,则是他们所在的这一片区域,渐渐清晰起来的微幅颤抖。
此时在灵纲山上的修士,感受得则更为清晰。
诸峰鸣应,剑意交汇,几为神迹。……8855+d8z1w+2054098……>;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灵纲剑鸣 故气余音(中)
这一章是昨天白天写的,有事外出,字数有点儿少,诸位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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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了?”
彭索深深吸气,一行人了结了洗玉湖这边的大事,正循“聚仙桥”的虹桥南返,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幕。
虽然他们现在是两边不靠,可聚仙桥接入灵纲山系、灵变法则作用之地,对那边的情况,也能察知。
远望北天,见叶半山剑意投落,孤身立于图卷之中,在魔潮包围下沉浮不定;而东南方向,虽有剑意鸣应,却不见一个剑仙大能飞起。倒是腰畔低吟,正是陈龙川遗剑鸣应。
他不由再问:“这是怎么了?”
“热血上头呗。”李伯才冷幽幽的言语回应。
彭索闻言,眼中金光如剑,怒目而视,这一刻,他完全忘记了地位、修为上的差距,正像李伯才所言,心头热血涌上,甚至已经握住了剑柄。
虽然造化、纯化一直不对付,他本身也是造化一脉,可当此之际,这种风凉话,也说得出口?
旁边忽有冷笑声起,笑的,却是那个色胆包天,趁人之危,险些将灵矫“活吞”了的离尘宗弟子。
李伯才等人,这段日子都在忙巫神之事,和离尘宗的协商早抛在脑后,又觉得这小辈剑道修为,也算是论剑轩一脉,如今南返,顺手就和灵矫一起带走了。
这人好像是叫……张衍?
张衍虽是被剑意制锁,浑身无力,还是嘿嘿笑,至于笑什么,也不用说了。
只是除了灵矫对他猛眨眼睛,无论是李伯才,还是彭索,不管出于什么理由,都不愿理会。
可这时候,张衍还真要说点什么:“小子上承东侯剑意,也搜集了一些有关的传闻逸事,对前辈风标,也是景仰已久,忽然觉得,有几句词儿,特别应景。”
旁边万腾山听他冷嘲热讽,恐怕吐不出什么好话,正要封他的嘴,张衍低笑漫吟:
“万里腥膻如许……”
一路之上,都魔潮翻卷,自虹桥上下滚滚而过,触景生情,一众剑修先是微愕,又是变色。
而此时,张衍已经是裂喉唱起:
“万里腥膻如许,千古英灵安在,磅礴几时通?”
似乎是觉得“桥上”这些修士太过聒躁,正因九宫魔域威能剧盛,势头猛烈的魔潮,裹胁百万天魔,扑击上来,却是撞正铁板,转眼被一剑修强横暴烈的剑光扫荡一空。
然而漫空剑啸,也挡不住张衍嘶哑走调,却又壮怀激烈的嗓音:
“魔运何须问,赫日自当中!”
万里腥膻如许,千古英灵安在,磅礴几时通?魔运何须问,赫日自当中!
这词句,是陈龙川当年之语。
是当年剑巫大战之时,同为剑修后进的陈龙川赠予东侯。以“赫日”相赠,正应了东侯当时已经有所成就的大日剑意,同时也有自许之意。
这段佳话,只要是论剑轩修士,少有不知道的。就是彭索这样的“后进”,也因为仔细研究过陈龙川的前尘往事,对此典故亦是滚瓜烂熟。
他知道,张衍不过是将“巫运何须问”中的“巫”字,转成“魔”字而已。
只是当年壮怀激烈、意兴飞扬的词句,放在今日此景之中,人心何堪?
彭索握紧了剑柄,只将眼帘垂下。
李伯才对众人的情绪并不在意,脸上的微笑都没变,依旧不搭理张衍,只拍了拍彭索的肩膀:
“所以你就应该是剑修啊。”
他回望北天图景,喃喃道:“……还真是有不少。”
这一刻,如他一般,远望北天的剑修,何止十万、百万!
万千剑修心头血涌,盯着图卷变化。
远空图卷之上,虽高崖雪浪,剑意层叠,可如今,只有孤零零一个叶半山。
魔潮拍天击岸,要将之彻底压下。
叶半山真力剑啸,击荡虚空,任八方潮来,都巍然不动。
然而图卷明灭,沉浮莫定,便如海中孤岛,在天倾海危之中,时现时没。
或许是同样环境带来的移情作用,真正的灵纲山周边,不知多少剑修本能拔剑,可是,又能怎样?
周边风平浪静,一干人等持剑四顾,茫然莫知所向。
灵纲诸峰合鸣,到了极处,终有剑气冲霄,与北地呼应。然而,这是灵纲山上历代剑仙剑意所遗自共鸣,固然神异,也只将魔潮冲开一道口子,再难有其他作用。
“活见鬼!”
有人将剑器重重掼下,入地至柄,盘坐在地,莫名心绪淤塞,又有悲凉之气,自中而。
抬头看灵纲山——近在咫尺的灵纲山上,剑光往来,看似矫然不群,却同样没个头绪。
“这他么太憋气了!”
忽听得周边抽气之声,猛抬头,却是魔潮中分出一人,应是哪个魔门强者,窥得机会,在魔潮加持下,往叶半山处攻去。
虽然众剑修也知道,映于北天的叶半山影像,多半也只是剑意所化,但与魔门交战,此处受制,本体也难周全,更不用提此刻一界魔潮覆盖,不知有多少天外劫魔、末法魔主盯紧了叶半山,只等他露出破绽,就要一轰而上。
眼看势危,一直沉默挥剑,力战八方的叶半山,忽尔瞋目大喝:
“蟊贼!”
声如雷震,剑若电闪,千里虚空,一剑之下,风云迸散,惟有强横霸烈的剑意,横亘天宇,不管是魔修、天魔,如遭天雷轰击,刹那间抹杀干净。一时寰宇澄清,邪魔低伏。
灵纲山这边,本来担心叶半山寡不敌众的剑修们,一时怔然,随即欢声雷动。
半山剑祖虽长期闭关养伤,不闻声息,一旦出剑,英风豪气,不减当年。
不过在此时的真界,魔潮根本是无穷无尽的,千里清净之域,很快又被滚滚浊气铺染。
可在此时,叶半山偏偏无视了层涌而来的魔潮,眼睛眯起,微微转头,似乎在侧耳倾听。
自那雷霆一剑之后,这位老牌剑仙的一举一动,都有牵动人心之力,本来还在喧嚣雀跃的灵纲山这边,万千剑修竟然也都一个个安静下来,呼吸不闻。
我在天南,人在地北,惟明月流光,一界与共。
其时也,正有缈然之信息,化入月光,唯有心人可感。
便如这一刻的灵纲山,很多人都似乎听到了,那雷霆剑光扫荡之后,在空旷天域里,一声低过一声,渐渐隐没不见的余音。
魔潮层涌,扑天盖地,混乱的杂响,将最后一丝“余音”淹没。
叶半山睁开眼,依旧不管已经近在咫尺的魔潮,只看虚空中沉浮的山海胜景,冷清清、空荡荡,便是之前交汇共鸣的剑意,也在魔潮冲击消磨之下,渐有变调之势。
虽剑意所向,扫荡寰宇,斩杀魔头,终未听到有熟悉的回响。
他自失一笑:“老了……老大哪堪说?”
仰看当空明月,笑容不改:“也许是让你们给骗出来了,不过这件事,吾辈当仁不让!千人万人如此,一人亦如是!”
劲气轰鸣,寒光裂空,已经扑面而来的魔潮,重又轰散,转眼荡开一片清净之地,有煌煌剑意,如九仞崩雷,一声压过一声,一声强过一声,响至极处,反是雷音茫茫,万籁俱寂。
也在此刻,有慷慨悲壮之声,撕裂虚空:
“举头西北浮云,倚天万里须长剑!”
高崖雪浪之上,叶半山单人孤剑,中霄而舞,剑风激浪,劲健如虹。
北天剑意图卷之上,空荡静寂;而天南灵纲山周边,却是万千剑修奋起,振臂举剑,长啸相和,有甚者,直至热泪洒下,喉头嘶哑,亦不绝音:
“举头西北浮云,倚天万里须长剑!”
灵纲震动,诸峰低鸣,嗡嗡之音不绝。
这一刻,东南天域,十万里方圆,剑气层叠激荡,直冲霄汉,九天魔潮浊气,一时尽散。
李伯才一行人,正在聚仙桥上,亦受这剑气所激,一时都是哑然。
彭索深吸几口气,回头往北看,视线却意外扫到了某种异象,当下偏了方位:
“那边……”
李伯才循他视线,指向中部偏西北某处,那里本是掩于魔潮之下,却不知为何,浪潮翻涌,撑开一片清净之地,又在魔潮压迫下,时隐时现。
万腾山奇道:“又有哪位剑仙前辈……”
一侧张衍又是呵呵笑:“你们造化一脉未免太过健忘,都忘了剑园了吗?”
其实万腾山话说半截,已经醒悟过来,还是被张衍鄙视了一把。但他并不着恼,只是沉默。
剑园,那处已经被毁灭、被遗忘的墓园。
人言此地,夜深长见,斗牛光焰。
张衍冷凄凄地笑:“灵纲遗韵,久埋园中,十有八……呃。”
那个“九”字未曾出口,却是被彭索以剑鞘重击在腹部,整个人都弯成了虾米状。
至于彭索,再抬起脸来的时候,双眸都是赤。
这次,谁都没有阻止他,便是灵矫,也只是往张衍处偷偷送去一瞥。
彭索立在虹桥之上,握住龙川剑的手指,关节白,对上李伯才,哑声道:
“伯才师兄,彭索今日别过!”
“哦,你往哪儿去?”
彭索长吸口气,忽地露出笑容,北望中天,低吟道:
“我最怜君中宵舞,道‘男儿到死心如铁’……”……8855+d8z1w+2055964……>;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灵纲剑鸣 故气余音(下)
变生腋肘,谁也没有想到,已经局面抵定的情况下,突然又有人杀出来,而且这一位,鸦老分明是认得的。小说/
昊典!她怎么会在?
鸦老先是震惊,又是暗中欣喜,这样……最好啊。
按照魔门体系规矩,像帝天罗这样,身承元始魔主根本加持,又“有幸”成为魔主降临的肉身,就算只是一刹那的功夫,其身份地位,也将有天壤之别。
只要其灵性不被元始圣道彻底消融,毫无疑问就是魔门第一主祭的身份,这会让包括无量地火魔宫在内的魔门各宗,非常头痛。
之前所谓的“利用”的想法,此时也没了意义。
真要被昊典剑指了结,倒也算是一了百了。
一念至此,鸦老又是苦笑:都这种时候了,想这些又有什么意思?
他不就是因为在类似的问题上太过纠结,这才落得今日的下场?
几个念头恍惚过去,鸦老再看时,却愕然见到,被剑芒直贯眉心的帝天罗,此时竟然又睁开眼睛。
此后只一迈步,就又站上了九层平台。
现在鸦老已经能够确认,她已经与先前大为不同了。
已经不是刚刚看似“茫然”的状态,灵性的光芒重新凝聚,只若有所思,乍看去,竟是一点儿也没有伤损。
鸦老心神再度移转,探视《圣典》,但依旧没有现,刚刚穿透帝天罗眉心的剑芒好像凭空消失了。
那么……
他猛地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下,终还是按着平日礼祭的方式,接入那特殊的层面,正好捕捉到那犀利通透的剑芒“尾光”。
这一刻,鸦老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群疯子!
一时意绪纷乱,等他还魂过来,忽又醒悟,暗叫一声不好,忙收摄心神,稳固气机。
他这次还有预见性的,只稍迟一线,所有在天魔体系覆盖下的天魔、外道、生灵等,反应都是猛然一滞。原本运转周密的气机,仿佛是被什么给硬截了一段,无论如何都无法合拢周全。
那些境界、见识到了一定层次的,还知道以心神探查,惊觉不妥之后,及时规避,虽然也有伤损,尚不至于特别严重。
可大片念魔、煞魔之属,还有外道魔头中的噬原虫、火瘟之类,则根本没这份感应,傻乎乎地撞上去,气机反噬之下,瞬间崩解。(。 ;)
也就是这一眨眼的功夫,肆虐一界的魔潮,莫名就是稀淡了许多。
而这还是真界一域,其真正的影响范围,不可妄测;其导致的天魔、外道殒灭数目,更不可估量。
这处“破损”,也只是存在了刹那功夫,便在天魔体系的强势力量下,迅弥合。
可是,那些能够感应体系微妙处的强者,都是现,便在之前的“断裂点”上,有一条极细极微的“裂痕”,无论天魔体系如何作用,都无法将其彻底抹除。
剑意深透强硬,一至于此。
域外星空中,罗刹鬼王摇头,又叹了口气,目视叶缤,微微笑道:
“你知道的,我最讨厌昊典,第一,海人异族很聒噪,我看得心烦;第二,她大概是专门为毁容而生的那种人吧……和她战起来,太麻烦了。”
叶缤的视线,只是定在血契咒剑的锋刃上,略微调整角度,简单回应:
“吾辈唯有‘见贤思齐’而已。”
“啧,学谁不好,怎么能学她呢?好吧,其实我是想说,不去见你祖父最后一面吗?”
“……”
叶缤沉默了片刻,忽尔一笑:“不雪前耻,有何面目再见尊长?”
话音未落,剑光虚化,整个人都化为一道血色的雾气,扑入虚空。
罗刹鬼王同样化为一道烟气,两边交错,外域星空没有冲击震音之类,却有无数扭曲“纹路”,像是一层层绽开的花朵,刹那盛放。
便在这绚丽的虚空震纹之中,罗刹鬼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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