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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第5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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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慈心中念头飞转,还有一点儿疑惑:怎么刚刚那手,没效果?

    正想着,对面一声低哼,气息分明有了变化

    炸开的烟雾已经开始消散,不过这时候,来人却发觉,她先前吸入的一点儿烟气,便似一条寒流,直贯脾胃,再由五脏运转生发,贯通全身,透过毛孔排出

    修为到她这个层次,全身肌体柔韧密滑,如软玉一般,肌肤纹理、毛孔等都收缩到了极限,但终究还有内外交通的功能,一进一出,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可她的周身气息,却是有了明显的变化

    余慈确认此事后,便是发笑:“看来,这冷香清露还是有点儿效果此香一日外浴内服三次,十日之后,遍体气机将与香露混化,吐纳冷香,液如清露,只这一条,就让那些爱美女子如癫如狂,甘愿为之抛洒万金……”

    稍顿,他又丢下一句话:“陆坊主,你却是拿什么来酬谢?”

    室内骤然沉寂

    两人在是在一个架子床的上下,相距只有五尺,不说吐息可闻,彼此的气机却是交缠得厉害,但此刻,谁也没有躲避,谁也没有攻击,就这么近距离对峙

    烟气散尽,彼此看得是清楚

    余慈看到那对长而媚的眼睛,他很奇怪,进门的时候,怎么就没有发现?

    眼前,正是守在碧纱橱外的侍女,显露出来的,是一张不甚熟悉的面孔,可那对令人印象深刻的眸子,则必须是属于陆青的此时,正是那对明眸,盯在乌蒙蝉蜕形成的黑脸上,疑色如同遮月的阴云,将眸子的杀机暂时掩去

    余慈又咧嘴露出满口白牙,环着宝蕴脖颈的手臂松开,任其跌落在被褥上,随后他举起手,做出最诚恳的休战姿态,同时也完全舍弃了“九烟式”的嗓音:

    “抱歉,这玩笑开得有点儿大不过,陆坊主,你的心思可乱了”

    又是半晌沉寂,那边终于有了回应:“是你?”

    “久别重逢,陆坊主就用这种没意的回答?”

    啧,一点儿都没有个激动人心的场面

    相较于陆青的冷淡,余慈却是颇有点儿自来熟的意思,对着依然保持着戒备状态的女修,侃侃而谈:“你这回出手太过简单粗暴,要知既然陆素华对宝蕴和万全下了禁制,注意力肯定还在这边……”

    “你知道?”

    “知道什么?哦,陆素华啊,还见过一面来着”

    差点儿还被她宰掉当然,这话就没必要现在说了

    只听陆青道:“我引她去了北地”

    “是吗?呃,就算如此,如此轻率出手,一击不中,可也能生出好多是非”

    这正是余慈说她“心思乱”的理由,以前他一直觉得,陆青的思路非常冷静,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要抢上风,争夺全局的主动权,且是进退有度可这回出手,完全是为了救人而救人——如此明确的目的性,真能瞒过陆素华么?

    余慈表示怀疑他甚至还怀疑,陆青这种行事风格,究竟是要救人,还是拼命?

    这么一想,他倒有点儿小小的紧张不过,类似的念头一转,便被他暂时搁置,如今,先把这边的破绽消弭了,才真是要紧

    “抱歉,又要唐突一回”

    不等陆青回应,他便在身侧宝蕴下颔处一抚,震开了她的牙关此时的宝蕴早已被禁制折磨到了极限,只是凭着胸中那一点倔强和硬气,才仅发出丝缕呻吟,可被余慈上了这手段,就再也控制不住,惨厉的嘶喊穿透了窗棂门户,整个院落都听得清清楚楚

    好,这么一来,谁都会认为,那个脾气古怪的九烟大师,正玩得兴高采烈呢

    余慈迎上陆青的视线,苦笑了一下:“做戏做全套……刚刚为了引坊主你出来,确实有点儿过头”

    陆青没有对他的行为表示置疑,只是平淡应道:“别再叫我坊主”

    短短几个字,里面的层层压抑的情绪,却不是人言所能劝慰的

    余慈摊开手,没法说什么,却见陆青上前,坐在床沿,伸手轻按着宝蕴攥死的拳头,稍一停顿,便用另一只手,撕下了那鲜红的裙幅

    余慈眼皮跳了一跳

    ***********

    再预告一回,明晚八点,电点专访,首页有链接,大伙儿有空的不妨去听听,递递纸条什么的——我会说我怕到时冷场咩?
追逐 第二百五十七章 床外冷香 帐上清露(上)
    璀璨星光以神意星芒为中介,在万全脑宫中迸出,初时不过三五点,但很快便积蓄成一定的规模,星光波荡间,仿佛是一汪清泉,神意星芒就是泉眼

    “泉眼”很快适应了这种输送,多的星光涌出来,泉水倾泻,变成一条小河,先是充溢脑宫,又周流全身

    这是天河祈禳咒

    万全体内损伤殆尽的经络筋骨,已经不是寻常手段所能治愈,天河祈禳咒也不行,余慈只能借此符,将其维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下,最大限度地减免万全的苦痛

    万全体内的禁制,除了给他带去痛苦,还永久性地毁掉了年轻人的肌体,此时的万全,其肉身脆弱程度,比之一个垂死的老叟都不如,在皮肉较薄的手足等处,已经能够见到老化的现象

    陆素华,手段确实狠毒

    此刻,万全其实是陷入了浅度昏迷状态,虽然通过乞求、反馈这一途径,和余慈建立了联系,但自我意识已经衰减到了极限,只能由余慈亲自操控符箓变化

    这无疑是很没效率的一种形式,余慈就在尝试,将天河祈禳咒印在万全的神魂深处,使之成为一种本能,就算无法让他痊愈,至少也要拖在生死线的这一边

    这是纯粹的赠予,就算是看在陆青的面子上

    时间过得飞快,等余慈睁开眼,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了

    石台上,宝蕴依旧在昏迷中,余慈想了想,放出一颗星芒,钻入她脑宫这是受万全那边的提醒,虽然宝蕴的情况看起来,比万全要好上百倍,但也不要大意

    置入神意星芒,就是有一个及时的反应

    可就这么一手,余慈心头就是微跳在宝蕴的神魂外围,怎么有一层“阴影”?

    这是针对微小变化的本能感应,没有明确的指向,所以才用“阴影”来形容

    陆素华的禁制?

    不对啊,他在回来的时候,曾用纯阳显化的神光扫视宝蕴形神,那时就对陆素华所下的禁制有所了解,知道该手段并未涉及神魂层面

    余慈略一沉吟,便继续让神意星芒渗入,既曰“阴影”,自然有其死角在,他就是绕过其感应,将星芒逐步渗入

    这需要一个过程,余慈不急,他煞有介事地在石台前踱步,做思考状,随后便抬起宝蕴一只手,在纤纤食指上划了个口子,挤出几滴鲜血,在旁边的工作台上操作一番,摆成了样子,然后他撤去隔绝内外的禁制,对着一直守在外面的侍女道:

    “将她送我卧房里去”

    石台上,宝蕴仍在昏迷之中,然而衣裙尚算齐整,不像做出什么事的样子这时若在地面上,天都亮了,可又要送到卧房里去,如此别说是管事,就是来的侍女们,都觉得这主人脾气古怪极了

    当然,她们没有置喙的资格,只上去将宝蕴抬起,转到卧房那边

    余慈又整理了一下器具,这才不紧不慢地跟过去

    作为长青门为客卿单独开辟的院落,这里有比较典型地下城特征,却又通过一系列的布置,处处消减这个特征

    余慈修炼用的静室、工作间,都是依山而建的石窟,以保证安全,不过在装饰上却用大量装饰性的屋檐,搭建出地上独院的轮廓,又用回廊、照壁等,穿插出幽深的空间,像厅堂、卧房这样的地方,则是完全的屋舍结构,不见得结实,但足够排场和享受

    穿过一条曲廊,余慈就到了卧房房内布置算得上清雅,由碧纱橱隔出内外,外间守着一位侍女,见他便福身行礼

    进去一看,里面置了一座架子床,描金挂帐,很是华贵,托抱宝蕴的侍女,刚将其安置在床上,还有人放下里面的薄纱内帐,拿开明珠蒙布,并放置上淡粉的纱罩,使得光线变得分外暧昧

    余慈正看得好笑,忽有侍女惊叫一声,从纱帐里抢出来,正是安置宝蕴的那个,险些就撞上了余慈,她忙跪了下去,浑身抖颤:“主子,人……人发病了”

    是陆素华的禁制发动了

    余慈摆摆手,尽是无所谓的神态,侍女们迷惑之余,也都依序退出,不过按照规矩,碧纱橱外,还是留了一人,听候吩咐

    余慈也不管,自往床边去,掀帐而入

    架子床上,响起了宝蕴低细的呻吟,便见晕红的珠光下,宝蕴全身肌体便是涂了一层丹朱,上面则沁了密密的汗珠,光泽鲜亮有珠光映照,也有她皮肤透上的来的血色

    宝蕴早已经给疼醒了过来,裹着鲜艳裙装,便像是一只垂死的红狐,将铺好的被褥拧得皱了,汗渍也给抹下来,但转瞬就有密集的水光呈现

    余慈伸手轻探,感觉宝蕴皮肤显湿腻润滑,但温度也高得不正常,脉象是混乱到极处他似乎可以看到,床上女子原本活泼的生命力,正随着高温、随着汗水外渗,一层层蒸发

    这是死亡的另一种形式,就像是枯荣开谢的花朵,绚烂之后,便是死寂

    从某个角度看,这也是一种美

    这是否可以见出陆素华对男女迥异的态度呢?

    在床前发了下呆,余慈忽然“哈”地一声笑,声震屋梁,随后他就解去自家外袍,又伸手压住呻吟扭动的宝蕴,强迫她趴伏在床上,伸手去撩那已经散开的裙摆

    珠光映在他脸上,也透出一层属于灵欲本能的红光

    便在这要命的时候,帐中腾起一道雪亮光华

    那光发自宝蕴脑后,迎风而化,就是森寒利刃,嘶地一声响,从余慈前额劈下,一路斩至下腹

    余慈身形当即两半

    可惜,平滑的剖面上,半点儿鲜血都无,随后这两段残躯,就化为流光四散倒是在架子床尾部,现出他的身形

    也在此刻,碧纱橱外,人影急进,而在发动之初,沉若山岳的强压已将整个碧纱橱内的空气凝固

    余慈的身形再度扭曲,到非人的程度之后,却是一声闷爆,烟气迸发,架子床周边登时浓雾弥漫

    *********

    大伙儿端午节快乐
追逐 第二百五十六章 此一时也 彼一时也(下)
    那管事说着,却是见到了车厢里的宝蕴,不由卡了一下,有此等绝色,他安排的侍女未免有些拿不出手去

    余慈对这种小事儿懒得过问,摆摆手,那管事也机灵,忙将那几个侍女叫过来,搀下了宝蕴,余慈早进了院子,其他的自然由管事去安排

    进了静室,余慈盘坐下来思忖,将今天所遇之事梳理一遍

    什么花娘子也好、黑天佛母也罢,离他还比较远,如今重要的是万全那边,再不帮那年轻人一下,大概一两天后,就连收尸都做不到了

    奉他的命令,虚生不管是在承启天内外,都要一直照看着移南园,随时将万全的情况传过来

    余慈等着一个机会,如此一夜过半,虚生终于传来消息,万全经过一轮折磨之后,已经昏迷了过去

    就是这个了

    正要动作,他又猛地想起一件事来,把宝蕴从移南园带出,可是人所共见的,不管是“性趣”也好,制香也罢,今晚若不做出个样儿来,平白惹人生疑

    他想了一想,打出一道指风,打响了旁边的符铃,不一刻,那管事就到了门外:“大师?”

    “去把那舞娘送来”

    哎哟喂,总算是等着了

    管事心里庆幸,这位脾气古怪的九烟客卿,真是不按套路出牌,回来先去打坐,空自把美人晾了半夜还好他留了个心眼儿,在院子里一直守到下半夜,果然等个正着

    他点头哈腰地出去,不一会儿,那些侍女便拥着宝蕴进屋

    要是寻欢作乐,余慈修炼用的静室是绝不合适的,管事便下令将宝蕴送去卧房,哪知刚到半途,余慈便到了静室门口,指了指另一侧的房间,冷声道:“这边”

    管事愕然,也不敢多问,忙让侍女换了方向,心里面却是稀里糊涂:“不来静室、不去卧房,反而是去制香的工作间……真叫一个邪乎”

    余慈慢步进了房间,侍女都向他行礼,又依序退了出去,房间内,只剩下了他和宝蕴两人

    单独辟出来的这间屋舍,是专门给余慈调制香料用的,按照传统的调香手法布局,做了最高档次的准备,长青门正是通过这手,表达自己的诚意

    可惜,在余慈手中,这里注定将成为摆样子的场所

    此时宝蕴就站在房间中央,微垂着头,娇小的身姿显出的,是她以往少有的沉静

    她依然穿着鲜艳的红裙,对襟半开,其间只以丝带轻束,抹胸也是一样鲜艳,却是半透明的细纱层织,余慈比她整整高出一个头,从这边的角度看,内里风景便似在淡红的烟岚中,若隐若现

    这里还没有被余慈拙劣的调制手法糟蹋,故而一进来,便可嗅到她身上水汽花香,她必然是刚刚淋浴过,肌肤莹洁近乎透明头上发髻却是半解下来,青丝流泄,遮住小半边脸孔,天然的妩媚风情,便在此时展露无遗

    如此佳丽,就算是余慈之前没那念头,这时候也不免有些想法,他不是个矫情的人,心念一动,便伸手轻抚宝蕴洁净的面颊,

    稍稍用力,宝蕴就抬起脸来,脸上也蒙了一层沉静冷漠的外壳,只是在余慈看来,未免过于虚弱他无声一笑,目光在室内扫视,既然是工作间,当然没有床铺之类,幸好有一个空闲的石台,

    余慈指了一指:“上去”

    宝蕴表现得再怎么沉静,其本性终究是泼辣的,形之于外,便是当前倔强而冰冷的眼神,只是,在当前情势下,这岂不是给男人一个暗示:

    有种你强来

    余慈终于笑出声来,露出满口白牙,与漆黑的皮肤在一起,恰成了最野蛮的衬托手顺着宝蕴的面颊滑下来,经过细嫩的脖颈,落在她香肩上,稍一使劲儿,宝蕴完全没有反抗之力,向侧面踉跄两步,便卧倒在石台上

    她还挣扎着想下来,却被余慈按着背臀敏感部位,根本别想起身,摇动的肢体,反而是与对方手掌摩擦接触——好,其实余慈是有意占点儿便宜来着

    “安静点儿”

    余慈不否认现在他心里有点儿不纯,但事情的轻重缓急,他分得清楚,又在宝蕴腰处拍了一记,却是借此送入劲气,彻底将宝蕴瘫痪,且有余力冲击脑宫,将她击昏

    随后,余慈又请小五透过承启天,布下内外隔绝的封禁,这样过一夜,任是谁都会认定,他和宝蕴之间,必定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余慈才放心去做正事

    数十里外,移南园中,垂死的万全脑宫内,那颗神意星芒微微跳动,刺激神魂,将其意念从死寂中拔出

    年轻人恍惚的意念在虚无中飘荡,初时还轻飘飘的,转眼就变成了秤砣,直沉入水底,窒息的感觉包围了他,他在挣扎,意图接触一个能拽他上去的支撑

    这时候,有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唤他:

    “小万,小万”

    “谁,是谁?”

    只有熟人才会这么叫他,而从红牙坊被毁的那一刻起,这熟悉的记忆几乎就给抹杀了,此时听到这称呼,他忽然发现,阴窟城里那最快乐的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如果此刻有人贴近了观察,就会发现万全闭合的眼皮下面,眼珠在不停地转动,像是入梦一样的状态

    事实上,万全确实在做梦,他宁愿沉迷在这一场虚无的美梦中,所以,即便那声音缥缈无端,他仍然拼尽全力去追索,几乎要忘掉那让人绝望的身躯

    可那恶毒的禁制是不会放过他的,只是稍稍恍惚一会儿,破碎的脊柱中那条“阴冷的蛇”就又爬出来,开始了又一轮啮咬和折磨他的身躯本能地一抽,绝望如潮水般涌上来:

    再留一会儿,就是梦也好,让这梦再做久一点儿……

    万全在乞求,仅仅是这一个卑微的愿望,可是梦境依然在痛苦中加崩溃他想惨叫,可他早就没了惨叫的力气,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呻吟

    便在梦境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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