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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自然战争-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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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不大，听起来却如闻惊雷。我的目光从手地缝隙里瞪着她，这一切太荒谬了，我只感觉天旋地转。一年？我明明只呆了两周啊，怎么可能是一年。大脑混乱之中，我从护士身边发了疯似的跑了过去，冲进走廊里，却迎面碰到了医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已经住院了一年？开什么玩笑，明明才两周——你们骗我对不对？为什么要骗我！”我大声质问他，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传出很远。
“并非只有两周，只是你的记忆只有两周而已。”医生双手扶住我的肩膀，努力让我平静下来。但是我怎么可能平静得了，一切都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你在游乐园被木马撞到了头部，记忆功能出现了障碍，在头部伤势没有痊愈的情况下，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将自己受伤之后的记忆过滤掉。不止如此，你在受伤前的记忆也有部分受到损害。这些损失都会在你痊愈之后慢慢恢复，你不必着急。”
医生的声音渐渐远去，然后我恍惚间看到了，在夕阳下，她的泪滑落脸颊……
……
等我清醒过来，我发现自己躺在昏暗的病房里。四周没有一个人。
我茫然地将手伸向天花板，盯着手腕。然后我慢慢意识到，原来已经……过了一年了啊。
有一点饥饿感，我在床头柜上扒来扒去，突然间摸到一张纸券。我侧过头，突然意识到那是游乐场的门票，日期是一年以前。心里一动，我翻身坐了起来，将门票紧紧攥在手里。
……
街道上的路灯刚刚打开，发出微弱的亮光。我匆匆跑到游乐园门口的时候，夕阳已落，可天边的一线亮光居然仍然没有消失。我走进游乐园，发现只有少数三三两两的游客在里面。
走着走着，炫目的霓虹灯不知何时闪烁起来，我仿佛看到各式各样的彩光重叠交错着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游客骤然间增多，人影憧憧在我面前交织在一起。
我像是喝醉了酒的人，慢慢地拖动着步子，恍惚间看到了很多匹颜色各异的马跑在前方，上下起伏着。
……
……
“旋转木马，要来吗？”她说着。
“这多没意思啊，小孩子玩的东西。”我漫不经心地回答。
她嘟起嘴说：“切，不去我去。你在这里等吧。”
我打了个哈欠，看着她慢慢跨上一匹白色的马，然后整片木马动了起来。说起来有点丢人，连小孩子都几乎不玩的东西，她一个人坐在上面还天真地笑着。我对木马实在是没有兴致，将目光从她身上转开，低头看表，却发现手上根本没有表，这才想起来已经把它当做礼物送给她了。四周的霓虹灯绚烂一片，令我的头脑也有些发热。正眼花缭乱间，我听到她一声尖叫，回过头发现之前看着还乖巧的木马们发了疯似的旋转着，速度之快令人无法接受。她紧紧搂着木马的脖颈，摇摇欲坠。
周围立即围了一大批人，我推开他们，向着旋转台上冲了过去，躲过了好几只想要将我掀倒的烈马，我逮住时机将她抱了下来。
“赶紧离开！”我对她喊着，脚下却突然一绊，身子一歪倒了下去，视野横在地上。远处是炫目的霓虹灯光，混乱的人群和她的尖叫声。我想要抬起头，却发现一匹黑色的木马飞快地向着我的脑袋撞了过来。
……
……
猛然醒神，我正站在旋转木马设施的前面。台子上的木马们在白色的封条之后一动不动，那一匹撞了我的黑色木马静静地呈现在我面前，马蹄上一年之前的血迹似乎还在。
四周稀稀落落的游客，在这个已经改造成公园的游乐场里活动着。天光渐渐消失，在我的左边第一盏玫瑰的霓虹灯亮了起来，我借着光拿出手机来，拨出埋藏在脑海深处的，很久之前的号码。
铃声突然从周围响起，就像是一串魔咒，瞬间点亮了周围的灯火，五光十色，炫彩一如当年。
寻找着铃声，我蓦然回首，她就站在不远的灯火阑珊之处，仍然是那一身白底黑格子衣服，手里除了手机，还攥着另外一张废旧的门票。
我呆呆地看着她，然后慢慢地，向她走去。她一动不动，噙着泪的双眼静静地凝视着我。
“你醒了。”她说。
我抱住了她，视线模糊起来，穿过她的发间——远处，医生和护士站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之中，脸上写满了欣慰。
我想，应该可以提前出院了吧。
第132章 蓝颜（上）（）
1
嗤啦嗤啦。
古茫猛地睁开眼，清晨的阳光正好落上窗前的木桌。几个连贯的黑影从窗口处闪了过去。意识瞬间清醒——虽然仍旧缺乏睡眠，好歹还迷糊了几个小时，他可不能在节骨眼上崩盘。
果然又出现了……昨天在森林里被自己逃脱之后，这些家伙居然一路寻觅到家里来。本以为他们的目标是任何过路的小镇镇民，却没想到单单是自己。
他从床上弹了起来，随手抓了一件外衣披上就冲向门口，身形未至，房门突然提前大开，一个黑衣人如莽撞的狮虎般朝古茫压了过去。
古茫飞快伸出双手，拉住那个人的衣襟，像是掂小猫一样，直接将他甩到一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拥有了这种怪力，其实并不只是自己的力气，似乎身边的气流也在助力——只听嘭啪乱响，那个人撞裂了桌子横摔在地。古茫不加理会，快步奔出房间。在那一瞬间，腿部突然间被绊了一下。
糟了……他心中一凛。刚才嗤啦的声音原来是——
整个人被铁链绊倒在地，房门两边的看守立马将他压制住。他愤怒地吐出嘴里的沙子，侧过脸来盯着前方站着的一队灰衣人，其中一个浅黄色长发的男子慢条斯理地走到自己面前。
“拴住他，让他站起来。”
铁链禁锢住了四肢，他被人抓了起来。尽管期间使劲挣扎，却完全没有用处。于是他把充满敌意的目光对准眼前的长发男子。
“我是查理斯。”那人开口说道。
“管你是谁，放开我。”古茫怒道。
“不急，我先要问你几个——”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
查理斯轻微皱了皱眉，就像是闻到了发霉的乳酪味道，退后两步。“既然交涉不成，嗯，本来我也是不抱这层希望的——那么直接动手吧。”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只白色手套戴上，然后从手下那里拿出一个类似于圆底烧瓶的玻璃瓶，里面盛了一半剂量的水绿色液体。
“拉开他左边的袖子。”
古茫看着查理斯走到身前，不知为何有种不好的预感，身子强烈地反抗起来。于是对面又有两个灰衣人跑来加入了压制行列。查理斯打开木塞，将液体淋上了古茫裸露的小臂。
身体的力量像是被抽走了一般，古茫瞬间停止了反抗。身边的人纷纷让开，他被失去了支撑跪倒在沙土地上。然而他的目光已经不在敌人身上，而是惊恐地注视着自己的胳膊——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纹路。
“果然。”他听到查理斯满意地说道，“要开始了，都退开。”
四周的灰衣人扩大了圈子，他看着那些人不断交头接耳，对着自己指指点点，不由得越发惊恐起来。什么要开始了？莫非自己被下了什么药，要变异了？或者要爆炸了？
正心慌，脑子突然一嗡，各种陌生的信息像是潮水般涌上脑海。紧接着胳膊上传来一阵麻痒，他低下头的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些麻花状的纹路突然像蛇一般爬下手掌，钻入了沙土地中。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地面突然发出耀眼的寒光——一个巨大的魔法阵出现在自己身前。
“行了，把他拉开。动作快点！”查理斯突然吼道。古茫感觉到身后的两个看守立马逼了上来，把自己拖到远离魔法阵的地方。他此时并没有再做抵抗，只因为眼前的魔法阵里——
出现了一名陌生的长发少女。
米色的长发，银色的瞳孔，白色的仙裙。女孩就像是从冰雕里走出来的一样，在魔法阵当中悬浮着。
“是战斗级别的，太棒了。”查理斯瞄了一眼魔法阵的式样说道，同时朝女孩伸出手，“类似于印随，接下来只需要这样——”
古茫屏住呼吸，看到查理斯握住了少女的手腕，紧接着，少女便睁开了眼睛。他听到如风铃般若隐若现的声音。
主人。
查理斯满意地扬起下巴。“此行不虚，”他看着魔法阵消失，少女从半空中落地，“我终于有战斗级别的仙从作辅助了。”
“阁下，这个家伙要怎么办？”古茫头顶传来看守的询问。查理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杀掉。他已经没用了。”
枪支上膛的声音像是无数针尖扎上了头皮。恐惧产生了气力，他突然挣脱了铁链，扒住身边两个看守的小腿，将他们掀翻在地。同时自己一个箭步跃了起来，沿着小镇的土路向着外面的森林逃去。
2
枪声渐渐稀疏，追赶的脚步却丝毫没有放缓。他如发狂的野兽般，在林中奔跑了近十分钟，此时再也支撑不住，靠着一棵树坐了下去。
强压住喘气的粗重，他能感受到一小堆追兵已经追寻到了树后。
“小兔崽子脚速贼快啊，不愧是山镇里长大的野孩子。”“是啊，而且咱们弹药也不多了，我担心这林子邪气太重——还记得昨晚追赶的时候遇见的东西吗？居然一下子就让咱们减员了三名。哎，也不知道白天会不会出现，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那怎么和查理斯阁下交代呢？”“就说那家伙已经死了……”
对话渐渐远去。古茫不由长吐了一口气，理了理满是冷汗的衣服。真是好险，差点就死在枪口下面了。满心庆幸地抬起脸，他突然整个面部都僵住了——一对大螯正横在自己面前，他甚至能清楚地看到从脸盆大小的虫嘴里吐出的白沫。
我cow，差点忘了。狄威尔镇周围的森林可不是让人悠然自得的景点，古茫就地打了个滚，从那也不知道是更像蝎子还是更像螃蟹的巨型变异昆虫围堵中脱了出来。然而一急之下还是有所疏忽，那家伙的尾针已经如闪电般射向自己的眉心——
“喂！小心！”旁边树丛里一个声音尖叫道。
废话，我当然知道要小心。好在经验至上主义发挥了某些作用，古茫回过神来的瞬间还是避开了这一针。却见那昆虫扭过庞大的身躯对准了在丛林中呆呆站着的小红——啥？
古茫看到一个头戴小红帽的女孩呆在远处一动不动。呃，不了个是吧，我乱入童话了吗？
他突然有种想干笑的感觉，可是小红帽看到昆虫吓得脸色惨白，手中的竹篮掉在了地上。眼看就要被咬住，四周风声突然一振，那昆虫的两只大螯已经被齐整整斩落于铺满晨雾的草间。
昆虫发出一阵吱吱的叫声，然而还未有什么动作，身体便突然裂成两截，喷出一大堆难闻的紫色液体。
小红帽哆哆嗦嗦地捡起篮子，向后退了几步，看着眼前停止进攻气喘吁吁的黑发少年。
“你、你是谁啊！”她大声喊道。少年只是一言不发，疲惫困顿由内而外重重袭来，使他再也支持不住，突然身子一仰，晕倒在地上。
3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借着夕阳被枝叶剪得破碎的余晖，他看到小红帽娇小的身影背对着自己，用长柄匙在篝火上煮着的大锅里不断搅拌着。
“真香。”古茫开口道。
噫！小红帽肩膀一抽，这才扭过头来。夕阳落在她的脸上，她并不是特别好看，然而那一脸惊奇的样子却显得十分俏皮可爱。
“你疯了？想吓死我？”她大惊小怪道。
“什么啊……”古茫苦笑，“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那个，谢谢你救了我。”
“应该的吧，之前是你救了我。”
“你若不出声的话，我便救不了你。”古茫笑道，胳膊上突然传出一阵异样的感觉，让他的表情瞬间痛苦起来。
“喂，你怎么了？”小红帽端了一碗蔬菜鲜汤走近身来，看到古茫紧紧攥住自己的左臂，于是捋开他的袖子——一个血红色的十字赫然出现在肘部。
“这是……仙引？”小红帽脸上变色。古茫抬脸看她，眼前却全是乱舞的金星，直到空灵的声音从星海中缓缓响起。
音络。
右臂一阵剧痛，之后异感霎时退去。古茫喘着粗气坐倒在墙壁上，黑暗中，眼前的小红帽下两只橙色的眼睛发出幽幽的光来。他突然感觉到奇怪。
“你不是镇上的人吧？”他问道，“我可没在镇上见过你。而且，这林子我也很熟悉，你原先不在这里，应该是外面来的吧。”
“你真话多，直接问我是谁就好了吧。”小红帽“哼”了一声，把帽子掀了下去，露出一头蓬松的暗红色中短发，她另一只手的汤碗递到古茫手里，“我叫小暖。喏，这个给你，可没有毒。”
“谢谢你，我已经饿坏了。”古茫一口吞下半碗。
“喂……”小暖呆呆地接过空碗，“你还真是一根筋，不怕我下毒么？”
“你干嘛毒我？再说，毒死也比饿死强，”古茫满意地拍拍肚子，顿时神清气爽，简直是说不出的舒服，“你的手艺很棒，我喜欢。”抬起眼来，却见小暖扭过身去，一边怒号“谁要你喜欢啊”，一边飞快走开，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
“唉，如果那个人也是如你这般，就好了。”他听到她突然叹了口气，正想开口，却见小暖把碗收到一边，回过身来，橙色瞳孔随着天光黯淡越发明亮。
“我遇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个拥有极高灵力的人类。所以你身上有仙引印符也并不奇怪，只不过仅仅剩下逆向通道，也就是说，你的仙从已经被召唤出来了。”小暖语速极快地说，“那还真是奇怪了。之前在森林里发生那么大的危险，为什么不把你自己的仙从待在身边呢？还是说——”
她突然卡顿了一下，语气瞬间黯然下来。
“那家伙和我一样，达不到战斗级别？”
4
这家伙在说天书？
古茫愣愣地看着她，脑子飞快旋转着，好一会儿才慢慢试着理解她的话。“你的意思是……”他想了想，要复述的东西太多，干脆直接省去，于是直接跳到结论，“你是……仙？”
仙是超越人类的存在，拥有远高于人类的灵力——换句话说，他们对于自然力的掌控性凌驾于人类。只是仙人和人类并非生活在一个界域，理解为不在同一次元都不为过，怎么眼前突然冒出一个仙啊？莫非是什么刘半仙，李半仙的在糊弄自己吧？那就——
眼前突然浮现出早晨出现在眼前的蓝色魔法阵，以及从魔法阵中走出的冰一般的少女。他顿时陷入沉默。
小暖点点头，有点悻然：“我是仙，不过我灵力不高，能力也没什么用。所以，我的主人把我抛弃了。”
“……真混蛋啊。”古茫皱了皱眉头，在石板上坐直身子，“你熬的汤很棒，从来没让他喝过吗？”
“怎么会……但是，他的心思不在这里。”小暖在靠近洞口的地方坐下，小声说道，“主人有更大的志向，我不怪他。嗯，他其实是个英俊高大的世家公子，我要是还在他身边，能叫他一声主人就好了。”说罢冲着古茫打量了几眼，“你也蛮清秀的，只可惜不及我家公子俊美。”
“呃，也许吧。”古茫挠挠头，“看不出你还有点花痴。”
“哼，这也叫花痴么！再说了，只许男生花心，不许女生花痴吗？”她反驳道，“换作是你，看到漂亮女孩了不会心动吗？”
古茫想到魔法阵中出现的那个米色长发的女孩，再次沉默。很奇怪，并不是心动，而是异常的不舒服。联想到胳膊上繁复印符消失的情景，他突然意识到，那个女孩莫非是自己的仙从？
“呐，仙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开口问道。
“仙修炼除了采摘草木精华、天地灵气，还可以与凡界的人类订立契约，从他们的身上获取灵力。”小暖缓缓道，“选取的对象一般都是灵力极高的人类，而且这个契约作为人类的一方并不需要知情。”
“那我岂不是亏大了？”古茫一愣，开始在身上摸索，好像自己突然少了块肉。
“作为仙的一方，也是有代价的。”小暖道，“一旦契约被人类发觉，而自己被召唤出来，就必须作为仆从遵循人类主人的命令。”
5
篝火熄灭，只剩下灰色的余烟盘旋在洞口。他看着睡在月光里的女孩静谧的脸庞，以及她眼角的泪滴。
自身被人类操控，本应该是仙的代价才对。然而这个家伙，居然为了自己被主人抛弃一事感到难过。即便女孩多少是由于花痴……古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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