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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自然战争-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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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什么玩笑！我为什么要和仇人的——”
“我已经说过了，这些错误都是仇罗造成的，我们不能把责任推给下一代。”龙夏终于转过身，剑眉微蹙，严肃的表情表示这一切并非儿戏，“如果你和那个女孩是真心相爱的……”
真心相爱？
回想到星十字的长桥，她站在不远处的地方，目送我走下海谷。
我不由得冷笑一声，随即却心头一软，叹了口气。“龙夏，他们不过是想利用我罢了，无论是仇罗还是桃丽，你忘记我被他们洗脑了吗？你知道他临终前对我爷爷说过的话吗？我被植入了命令，我爱上桃丽只是因为一道命令！”
“真的吗？”他轻声道。我点点头，心里却有些茫然。
“如果是这样，她还用当着天下人的面宣布你是她的情郎吗？”龙夏盯着我，“有些事我听坎瑟说了，桃丽遵守了你跳海时留下的遗愿，公然违抗仇罗的旨意，将白芷禁锢在双子西塔的俯览厅内。如果不是她，小丫头恐怕已经沦为实验台上的牺牲品了。”
“但是她也做不了主，对不对？仇罗已经逆忤了她的女儿，他知道她心里其实是爱你的，所以暂时不想再招惹她，才没有对白芷下手。不过夜长梦多，救人要快。”
“那就对了不是吗？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去做些战前准备。”我说着就要走，却听龙夏一巴掌拍在我的耳边，手掌深入墙壁。
“听着小少爷。这次行动，你不要参加。”
“为、为什么？”
龙夏不答，抽身要走。这回换我一把抓住他。
“为什么？！”
“我们是去复仇，恩怨应该终结在我们这一代。所以，你不要去。”
龙夏说着甩脱我就要离开。
“开什么玩笑？居然不让我去？我都已经来到这里了，你居然要我放弃？！”我吼道，“再说你的理论根本站不住脚吧，别忘了莱姆佩吉是桃丽杀的，既然是复仇，自然会牵扯到她，你居然还说要终结在你们这一代？——喂，龙夏！”
怒火已经不可抑止，我大步冲到龙夏身前想要阻挡他，却被冷不丁一脚踹飞，间隔了几秒钟才落地，直摔得背脊生疼。
“你干什么龙夏！”我怒吼着要爬起来，却被他一脚踏住。
“龙夏！！”
“现在的你……能做什么。”
诶？停止挣扎，我仰头看着面色沉郁的高大身影。
“这次行动，活着回来的几率几乎是零，如果有人不这么认为，那是因为黛丝露家族还没有把他们最残忍的一面展现出来。进攻双子塔，这在漫长的时间里一直是个笑话。”龙夏缓缓地说，“只剩一只胳膊的你，能做什么？”
我相信坎瑟并没有告诉其他人我现在的身体状况，然而这些骗不过龙夏的双眼，在他面前一个人的弱点是绝对伪装不过的。
没错，从百米高空跌入海面的那个瞬间，我的左臂就已经粉碎性骨折了，然而没死已经是奇迹，我不该抱怨什么。只是失去了作为杀手引以为傲的臂膀，被轻视也是再所当然的，这一点在东方公园浑浑噩噩地度日时已经充分感受到了。
“你只是不想让我死，对吧？”背上的重压消失了。我爬起来，对峙着凝眉的男子。
“你觉得，都来到这里了，我还是苟且偷生的人吗？我已经做出决定了，绝对不会改变。”
“我答应过你爷爷——”龙夏面色一沉。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我！”我吼道。
他摇了摇头，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愧疚。“你必须活下去。”他缓缓道。
“我会活下去的，但我要参战。”
“是吗，那就在这里，试着打倒我好了。”
什么。我惊讶地看着他。龙夏的目光变得冰冷，他后退几步，摆出防御的姿态。
“一旦进入双子塔，你要面对的是成千上万的敌人。如果你连基本的进攻都做不到，即便去到那里也只是白白送命而已。来吧，让我看看你还剩下些什么。”
攥紧了拳头。“不要小看我，龙夏。”我道，“再怎么说，我也是杀人机械。”
“哦？那就来吧，你有多少油，证明给我看。”
我一个箭步冲过去，右拳击出，被他侧身避过，手肘击向我的臂弯，然而我早有提防，这第一击只是幌子，当即缩回手臂，借着力道的节奏反身就是一脚，却被龙夏一下捏住了踝骨，将我倒提起来。我依旧不示弱，右拳再次打出，被他轻而易举地抓住，随即将我整个人扔了出去。
这一下力度并不大，我正调整着陆姿势，却见眼前蓝光一闪，龙夏已然出现在我的落点，无从借力躲避，我只得面向他一脚踢出，他再度躲过，一拳将我打翻在地。
鼻腔里一股铁锈的味道，血慢慢流了出来。我知道这是人类时期的龙夏，这一拳如果加上身为Cyan的力道加成，我的脑袋早就被吹飞了。
然而不得不承认的是，不过即便是作为人类的力道，他也不可避免地手下留情了。
“你明白了吗，蓝雨。你还是留在这个营地里比较好。等一切结束……”
“等一切结束，让我永远生活在内疚和痛苦之中？等一切结束，让我彻头彻尾成为一个逃避者，一个懦夫？”
我再度爬起来，然而这番气势上丝毫不输的言论没有打动龙夏，他依旧铁青着脸色。
“那只是你目前的观点，小少爷。时间会冲洗掉多余的杂色，也许现在你会因战争而伤痛，但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一切真实虚无，只在你的一念之间。你选择什么，什么就是真实的。”
“这是你的体会？”
“不，这是我能提出的，对你最好的建议。”
“那么你呢？”我突然冲了过去，“为什么你要这样保护我，是对家族的愧疚吗？是对爷爷的愧疚吗？是对我的愧疚吗！！”
龙夏呆住了，我贯了九成力的一拳正正砸在他的颧骨上，他顿时一个趔趄向后推开几步，然而我没有停止，紧接着第二拳击中他的胸口，随即反身踢中他的腹部。
龙夏没有反抗意识似的摔在墙上，慢慢坐倒在地。
“我看到了啊，龙夏。……我看到了，你是怎么死的。”
“一路冲出黛丝露家族的重围，在竹林里大杀四方，最后精疲力竭。……即便如此努力，却依然责怪自身的不足，拼死地寻求对人类极限的超越。”
“可你早就已经是人类的极限了啊……所以，为什么要自责呢，你拼命保护着的孩子，已经……已经长大了啊。”
龙夏没有动，只是双眼干涸地望着地面。然后，他终于开口了。
“是我让你走上了这条路。如果我能把你安全地送出去，我就能告诉你全部真相，我也会让你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却可以拥有幸福的人，不会像现在这样……不能像现在这样……”
我走上前去，弯腰揽住他。因为他肩肌宽阔，这么做还真有些吃力。
“已经足够了，龙夏。”
“即便是扭曲的人生，我也有过快乐，有过悲伤，有过所有人都会经历的一切。”
“不用再叫我小少爷了。从现在起，我就是蓝雨，既没有舍弃过去，又已经完全不同的蓝雨。就像你的自责一样，我也有许多的罪，而这最后的一战，就是我们的赎罪。”
……
黄昏来临。
尽管看不到海，却能听见海的声音。
隐隐约约，浮现在耳边，浮现在脑海之中。
仿佛有一个永恒运作的机械，操纵着大海没日没夜地扑向陆地，却每次都铩羽而归。
有些事，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到达自己渴望的终点。
帐篷开了一道缝隙，遥远的仓库大门处高悬的夕阳，红彤彤地挂在天上，在左脸颊上留下一道赤色的光痕，就像是烙得通红的刀砍在了脸上，有些触目惊心。
我就坐在那里，靠在一堆杂物上，聆听着四周帐篷里传出的，形形色色的声音。有些在激昂地发言，有些在不经意地叹息，还有的，在默默地抽泣，却似乎不想被他人发现，总是在那些亢奋的笑声中，压抑自己的不安与悲伤。
即便被称作士兵，在没有走上战场之前，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
他们有自己的生活，他们有自己的妻子儿女，然而当明天过后，一切或许都会改变。
即便是杰克家族的杀手，即便热血成性，即便豪气干云，在这样的场合下，还是会多多少少有些担忧的吧。
毕竟，这可是规模空前的决战。
最强与最强之间，各大巨头直面相争的顶上之战。
没有人寄希望于明天，没有人会考虑遥不可及的未来。
无论是渴望胜利，还是渴望活下来，现在，也只是抱着唯一的信念。
那即是，参战。
我听着那些声音，静静合上双眼。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非常喜欢，聆听许多人的声音。
或许只是很近才产生的改变吧，明明来到明兰之前，自己都喜欢一个人呆着的。
而现在，就像一只贪婪的录音机，渴望将那些书写情感的话语，留在记忆里。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成长也说不定。
……
决战前夜。
营地里挂满了战术板。
而我经过了一个小时的备战会议，此刻正走在铺满月光的街道上。
会议由卡宁主持，这次的进攻也由她全盘策划。
在我昏昏度日的这些时间里，杰克家族秘密劫持了六架明兰政府的直升机。明兰领空属于黛丝露家族，是以他们不会防范空袭，走空运是一条可行之路——虽说双子塔周边场地也设有地对空炮台，但疏于使用，卡宁的建议是值得冒险。
我和克鲁尔，以及其他八名杰克家族的精英被分到空袭部队，目标是占领西塔俯览厅，救出白芷后将俯览厅炸掉。而攻坚部队由卡宁和龙夏统领，本来这种从正面和拥有X…ArMOR以及新式X系列武器的黛丝露大军硬碰硬的仗并不适合卡宁，然而她却执意如此，不肯和克鲁尔角色互换。顺带一提，卡宁已经28岁了，早就过了杰克家族女性的平均结婚年龄。按她的条件追求者自然络绎不绝才是，然而至今孑然一身，很明显是对某人念念不忘。会议结束的时候，我见她朝龙夏走去，明明是决战前夜，脸上却带着一丝笑意。
如果能和喜欢的人一起共度生死，应该是幸福的吧。
顺着长街前行，营地士兵的闲谈被抛之脑后。我走到白天和龙夏交谈的地方。
▌如果是这样，她还用当着天下人的面宣布你是她的情郎吗？
苦笑一声。
▌你可以和黛丝露家的女儿一同生活。
我喜欢桃丽，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如果执意否认，那就变成了令人反感的虚伪，就算这是因为被黛丝露家族洗脑而造成的事实，我也不会因此规避。然而我们两人恐怕永远无法再并肩作战了吧。我无法原谅黛丝露家族之前的行为，就像她无法原谅我们接下来的行为一样。
除非我和她，能像历史上的雷克斯和黛菲那样，抛弃各自的过往，重新开始。这对我来说并不困难，因为我早已不得不抛弃过去，可是桃丽能为我做到这些吗？
▌彼此相爱，则彼此知心。
这是我的看法，可桃丽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她心里想的什么，却总是令我难以捉摸。
够了，不要再欺骗自己了。
此时此刻心里想念的人，一直以来愧对的人，总是跟随左右却很少表露的人，总是保护自己却又总是被自己伤害的人。
恐怕再没有机会了。她，大概早就将那些曾经伴随彼此的记忆抹消掉了。
如今只有“战斗”作为唯一的行动指令。Countdown无限开启，她所要做的，仅仅是弑灭视野所及的一切生灵。
在那个飘雪天的skii主厅，如果能识破黛丝露家族的诡计，如果能抵制桃丽别有用意的魅惑，更重要的是，如果能信任她，将自己的心意和盘托出……
现在，那个人已经脱离了与弱小人类为伴的束缚，成长为战争风暴中心的最强者。我啊，不应该再奢求更多，曾经有过一段美好，这就够了。
剩下的，就是白芷这个小丫头了。
我对罗杰承诺过，当然即便没有这个承诺，我也要救出白芷，这个被我视作亲人的小女孩。
何况对我来说，这是一种赎罪。没能给她的自由，我要用生命为白芷争取。
决战前夜。
相信在这样的夜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牵挂吧。就让当空的明月照进这些人的梦境，就算失去未来，也至少请让他们的梦，在此刻清亮起来。
第110章 XVII 空前（）
既而，清晨来临。
划定许多人生死的一天。谁也不知道在经历过24小时之后，身边的人还能不能再次出现在自己身旁。
明兰历史上规模最大的战争就要开始了。
……
整装待发。
营地里的士兵纷纷披好战甲，拿起武器，经过彻夜牢记的一条条战术板。那些白板上密密麻麻的符号和文字，诚然已经成为了支配灵魂的一部分。
为了胜利。为了荣耀。为了家族。
军队顺着漫漫长街从身后经过。据克鲁尔所言，他们已经调动了杰克家族中部基地90％的兵力支援明兰，其中有三成在蚀月城堡遭受到黛丝露空军的侵袭，伤亡大约在六千人上下。
我伸出右臂，被克鲁尔拉上直升机。随着视线不断升高，我看到地面上和卡宁站在一起的龙夏抬起头，冲着我点了一点。
很快天空开始歪斜，直升机调转方向，朝明兰半岛飞去。
我们坐在机舱里，螺旋桨产生巨大的风噪，令克鲁尔提高了嗓门。
“伙计们，东方公园于昨日凌晨三点一刻被黛丝露家族攻破了，弗拉德里克的军队正在回迁，也就是说我们要面对的是黛丝露家族全部的兵力，拿出你们最棒的状态，不然就给我从这里直接跳进海水中吧！”
横越明兰内涵，只见沿海公路上架起一道道的防线。
“看来从陆地突破很困难。”我道。
“没错，但陆军只是一小部分。为了不让黛丝露家族起疑，卡宁派出了三员大将联合冲击防线，让他们以为我们会从陆地杀过去，这样能够将一部分守卫在双子塔园地的兵力分散出去。”
“于是，龙夏他们是走海路吗？”
“没错，远远绕过G．S．C．L向西行驶，向南兜一个大圈之后前往半岛东部。根据坎瑟的情报，黛丝露家族这些时日放弃了对南部渔区的监视。这样我们直接就能在双子塔汇合。”
“是么。”
克鲁尔看向我，向我毫无生气的左臂瞄了一眼：“真的没关系么？”
“怎么，你还怕我死了么。”
“哪里，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人拖后腿而已。”
“哼，我哪怕只剩一条腿，也比黛丝露家族的那帮混账们强些。”
“说得好。”克鲁尔拧开随身携带的提神酒递给我，我仰头灌了半瓶，递还回去，他伸手接过的同时冲我点点头，“要活着回来呐，蓝雨。”
“当然了，到时候我还要嘲笑你呢。”
听到我的答复，克鲁尔咧嘴一笑，将剩下的酒水一饮而尽。
……
再度回过神来，只见克鲁尔大步上前打开机舱的门，光线涌入昏暗的空间，我看到西塔巍峨地耸立在自己眼前。
飞机逐渐升至塔顶上方。时间紧迫，这奇怪的飞行举动将很快被黛丝露家族发现吧。降下绳索，在克鲁尔的指挥下，十名精英陆续下到俯览厅上。两名队员使用金刚石刀具划开玻璃，我们一个接一个地潜入进去。
没有警报，没有不对劲的氛围。我们一路猫腰经过二层的观台和厨房，既而跑下楼梯。顺着植物园的盆景继续前进，然后我听到一阵嘈杂，不远处传来电视的声音。
我对克鲁尔打了手势，示意自己过去一探究竟。他点点头，召集其他成员部署行动——将随身携带的墨蓝色鲨鱼——PHILIPSIC7。0——在俯览厅以时间方位进行十二处安置。
我穿过海洋生物区，走上豪华的地毯进入总统级休息室，却见白芷躺在虎皮沙发上安睡，面前的电视声音很大，她却丝毫不觉。
“白芷？”我走上前去摇了摇她。
小女孩身上没有被虐待的痕迹，这让我深感欣慰。即便如此从那熊猫般的黑眼圈我是能看到来，她一个人在这里是不开心的。
“醒醒，是我啊。”
“呜嗯？”白芷睁开碧绿的瞳孔，望着我发怔，随即她睁大眼睛，整个人从沙发上跳起来，紧紧抱住我哭道，“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傻孩子。”我抚摸着她的头发，随即示意她爬到我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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