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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一个影子出现了。并不是刚才的那个影子，如我所料，正是那个“小鬼”的影子！此刻，我正站在距离那个“小鬼”摇晃身体的位置不到五米远的地方！　　　

　　“小鬼”的身体，仍在不紧不慢地摇晃着、摇晃着……　　　

　　冷风在胡同里乱串着，四周没有灯光。　　　

　　我用力摇晃了一下近乎麻木的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证实自己绝不是在睡梦中。然后，我收起恐惧，向这个“小鬼”走去。我走到她的身边，站在她的面前，低下头，很近的凝视着她，说：“小朋友，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回家？你不怕家里人惦记你吗？你的家在哪儿？告诉叔叔，叔叔送你回家好吗？”　　　

　　“小鬼”终于停止了摇晃，且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歪起脑袋来看我——果然不出所料，她就是我以前在这个胡同里看到的那个喜欢蹦蹦跳跳的美丽的小女孩，夜色下，她那双乌黑漂亮的大眼睛，在一闪一闪地注视着我，那样的让我着迷，让我迷茫，我在哪见过这双眼睛呢？对了，那个把她一把拉进破旧房子的、浑身上下脏惜惜的女人又是谁？是她的妈妈吗？　　　

　　“你……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回来找你……杀你……报仇的……”她的声音稚气中夹杂着颤抖，那是极度恐惧后发出来的声音。　　　

　　“杀我？告诉叔叔，为什么要杀我？你想怎样来杀我？”我低声对她说，尽可能把语音放得平和一些。　　　

　　“我……我是鬼……你杀我我就……杀你……”她下意识地向左侧的窗子靠了靠，两只小手搭在窗台上，扭头对我说话时，好像随时想跳进窗子里去。　　　

　　我说孩子，你别怕。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是谁让你这样做的？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我。你也杀不了我，我更不会碰你一下的……孩子，告诉我，告诉我这都是为了什么？你的妈妈呢？你的爸爸呢？我想见见你的家人。　　　

　　我刚要向她走去，突然，窗子里飞出了一个黑乎乎的物体，直奔我的面门而来，我本能地一低头，然后感觉到脑袋“嗡”地一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九日　情人节后第一天之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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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所谓的真相与朦胧的“鬼魂”（1）　　　　　　　　　

　　（十一）所谓的真相与朦胧的“鬼魂”　　　

　　等我从昏迷中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时分了。我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房间里的灯光很明亮，四处散发着很浓郁的药味。我晃了晃还有些痛楚的脑袋，四处巡视了一下。然后，我就看到同学小赫，这小子正咧着嘴站在病房的中间位置冲我傻笑呢。　　　

　　我说：“你笑个屁啊你？我都这样了你还笑？你还是人民警察么你？”　　　

　　小赫说：“你知道吗？要不是我救了你，你小子早没了性命了，不早给我打电话，事先也应该告诉我你的去向呀。你是不是写恐怖小说写着魔了？四处搜刮素材？是不是都快神经质了？”　　　

　　我说你也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情？我特讨厌他说我神经质。　　　

　　“你还记得吗？你上下班经过的那个小巷，拆迁前有个叫青青的发廊吗？”小赫坐在我的身边，神情肃穆。　　　

　　我摸了摸脑袋说：“好像是有个叫这名字的发廊，但我从没在那儿理过发，怎么了？”　　　

　　“你别总摸你的脑袋了，你就是被打晕了，充其量算个轻微脑震荡而已，没什么大碍，你现在就可以出院了。”小赫咧嘴又笑了。　　　

　　“那个发廊和这件事情有关系吗？”　　　

　　“是这样的，青青发廊的老板叫林青青，是从乡下来城里赚钱打工的，她的家就在大鸭子山蛇洞岭村。她在村里有丈夫和一对双胞胎的女儿。女儿12岁。林青青在理发期间，在城里结识了一个叫孙三的出租车司机，二人迅速发展成了情人关系。就在前些天，林青青的丈夫来城里把孩子送到发廊来了，主要原因是春季来临，下地种田，让林青青照顾孩子一段时间。结果，有一天傍晚发生了意外。孙三酒后来找林青青的时候，正巧林青青带着其中的一个女儿出去买东西，留下一个女儿在发廊里看家。孙三兽行大发，将这个孩子弓虽。女干了，并将她掐死在发廊里，而后溜之大吉，事后这畜生还过来安慰林青青，其实我们早就开始注意这个混蛋了。”　　　

　　“那这些与我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不会是……他们？”我一下子坐了起来。　　　

　　“是的，坏就坏在，你每天都是在傍晚时分，都要经过这个小巷子……”　　　

　　“可我怎么就没有听到过这件事情呢？”我吃惊地看着小赫。　　　

　　“因为不久小巷的房子开始拆迁……林青青受了很大的刺激，有些疯疯癫癫的了。孙三为了洗脱罪责，就在她背后添油加醋，说找人算卦了，是一个每天傍晚经过他们家发廊的人干的。让林青青去回忆……林青青是个很轻浮的女人，她老早就注意到你了，这说明你小子外表还很……那什么吧……”小赫抬起手，用手指在我的脑门弹了一下，被我把他的手给打开了。　　　

　　我说：“妈的，长得帅也倒霉啊？可是，他们为什么不干脆去报案，先把我抓起来再说不行么？”我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2月10日傍晚时分在经过小巷时的情形，在那间破门市房子里看到的那个披头散发、浑身上下很脏的女人，那女人把小女孩紧紧的抱在怀里，她的脸色是那样的惨白……她就是林青青？应该是她！　　　

　　“呵呵，他们的法律的意识跟你我都不在一个档次的……”小赫笑了笑。　　　

　　我自嘲说：“在国内，怎么说，呵呵，我也算有点名气的恐怖小说作家呀！”　　　

　　小赫说：“你别美了，自从你的那部让你成名的恐怖小说《鬼葬礼》出版后，你还写过几部像样的恐怖小说吗？不过，你现在写的这部《幽怨青蛇传》还很不错，被很多网站转载，推荐到首页。你写到2月13日就没有下文了。大家都要求你快点写完。我在网络上还看到你把我的名字也整进去了，写的就是这个故事。当然，你昨天晚上所经历的，和我给你讲的，你都可以成为这部小说的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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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所谓的真相与朦胧的“鬼魂”（2）　　　　　　　　　

　　我说也好，只是我不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到底是什么，我还有很多的谜团没有解开。你快和我说说，那个叫小青的人到底是谁？那个给我打骚扰电话的又是谁？还有我的梦……医院……对了，医院的那些怪事情又是怎么一回事情呢？　　　

　　小赫站起身来，来回踱了几回步子，搓了搓手，说：“现在……你说现在的网络真的很奇妙，可以让你同陌生的人随意聊天……呵呵，你是不是还以为遭遇艳遇了？假如不视频你知道对方是男是女多大岁数吗？”　　　

　　我没心思去回答他的玩笑话，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这里还有个关键人物，你必须知道，你也认识……”　　　

　　“我认识？是……是我爱人？”我瞪起了眼睛，有了某种预感。　　　

　　“那倒不是，嫂子嘛，她也是这场游戏里的受害人。我说的这个人也是护士，她还是林青青的小姑子，她特别的疼爱她哥哥的双胞胎女儿，疼爱的程度可以说都超过了爱她父母！你应该猜到她是谁了吧？”　　　

　　“冯合月！是冯合月的眼睛！”我终于想起来了，当我在妻子的手术室里，第一次见到冯合月的时候，我就被她那双乌黑漂亮的大眼睛吸引住了，我当时看她的样子一定是如痴如醉，把这个美丽的白衣天使给看得满脸羞红。因为这事，妻子一周没让我碰她一下。当然，我说的是在床上。可……可我也没有做其他什么事啊！难道美丽的事物就不该让别人欣赏么？　　　

　　“这些都是冯合月一手策划的，她对她嫂子林青青的话深信不疑，因为她也特信命！也经常去算卦。有的时候，还拉着你的爱人去算卦！”　　　

　　“哦？！她居然也会以为是我……干的？！”　　　

　　“是的，你现在给我交代一下，我听别人说，你老往你老婆的单位跑，是不是就为了性骚扰人家冯合月？”小赫不怀好意地看了我一眼。　　　

　　我的脸一热，说：“用眼睛看看她的眼睛，也算是调戏吗？”　　　

　　小赫说：“那不算。”　　　

　　我说：“整个事件都很蹊跷，那她为什么要加我的QQ？我的梦呢？我的梦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小赫说：“她就是想用自己的方式对你实施报复！先在思想上折磨你，让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怪存在，有报应存在。然后给你设计几个圈套让你往里钻……对了，你可别说你那破梦了，好似整个网络都知道你做了两个同样的梦，还什么蛇什么湖水什么清凉的，你个笨蛋，你每写个段子，就早早发到网络上去，就是我看了你的帖子，我也会加你的QQ，对你说：‘我昨天也做梦了，梦到自己变成蛇了！’”　　　

　　我举起手掌，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子。心里说可不是咋地，我每天把这个故事的连载段子发到网络上去，谁不知道你做过两个同样的破梦啊！　　　

　　“那……那冯合月真的死了吗？我的妻子呢？她……她现在在哪？”我感觉妻子应该在我的病床边上守候着我才对呀。　　　

　　“冯合月并没有死，她此刻正在我们所里接受审查呢。很多事情都是她交代的，是否起诉她，我们会征求你的意见。我们这些天竟忙着林青青女儿被杀的这个案子了。其实我们开始也怀疑过你……还跟踪过你……不过，我们马上把怀疑对象重点放在孙三身上了，昨天晚上把你打昏的，就是他！你放心，这小子虽然宁死也不交代，但我们有确凿的证据指正他，他不承认也没有关系的，法律是轻口供，重证据。这畜生该杀。什么狗屁情人啊？我们在现场找到了这小子遗失的避孕套和几根儿荫毛，避孕套里还残留着他的米青。液……DNA已经做了，估计他要吃枪子儿了！看来啊，酒这个东西真不能多喝，就是喝多了，也千万别喝到畜生的肚子里去……还是喝到人的肚子里比较好。”　　　

　　“我在问我妻子呢？你快回答我！”我不想关心这个与我丝毫不相干的事情了，我只想知道我的妻子现在何处。　　　

　　“我来看你的时候，她正在你的床边，守候着你。其实嫂子人很不错，就是有两点不好，一是喜欢轻信别人；二是总搞封建迷信，老去算什么卦呀？我刚才劝了她半天，有时间你也好好说说她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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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所谓的真相与朦胧的“鬼魂”（3）　　　　　　　　　

　　我点下头说：“对，这小子的确该杀，整个一畜生！那医院的怪事又是怎么回事情？门卫、收拾卫生的、手术室的大夫、护士都怎么了？难道都中邪了不成？”　　　

　　“什么中邪了？那还用说吗？都是冯合月搞的鬼。她总听你爱人叨咕说你写恐怖小说找不到素材，就借你发的连载小说帖子之机，帮着出馊主意，给你制造悬念，例如说什么你和白蛇过情人节了；她从来都没有收到你的玫瑰啦等等，对了，甚至于冯合月还动员医院的门卫、卫生员和手术室的人集体和你开了个大玩笑。因为大家都在网络上看你那个什么狗屁《幽怨青蛇传》的连载帖子。都想帮你凑凑素材。这也是你自作自受，平时去人家医院不检点，嘴巴上没有把门的，喜欢和人家护士、大夫开玩笑。是吧？”　　　

　　所以，他们就集体开我的玩笑？　　　

　　我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这次‘玩笑’都是冯合月一手导演策划的。那些人、包括嫂子都以为是在开玩笑，其实啊，都在无形中帮冯合月的忙，为昨晚对你实施惊吓报复做准备。她想吓死你！你们这些文人啊，想像力还真够丰富的，什么都能编到小说里去。关于冯合月这个女人给我个人感觉有些怪怪的，和平常人不同。她一直没有结婚，是个独身。我们还在她的房间找到了一堆占卜算卦用的书籍……”　　　

　　“可……可我的爱人你嫂子昨晚为什么会那样的反常呢？”我怒喊着，我现在不想听那个可恶的女人的事情，只是心里对妻子充满了愤怒和无奈。要是她早和我讲清楚，事情不会弄得如此的复杂！　　　

　　可是，看昨天晚上妻子的反常表现，说是开玩笑，是不是有些太牵强了？！　　　

　　“我问过嫂子了，昨晚她是接到一个电话匆匆返回家的。这个电话是孙三打的，他冒充什么什么大师，说你上次遇到‘小鬼’的事情是真的，必须用装鬼驱邪法把鬼驱走。并把怎样装鬼的方法告诉了嫂子，说只有这样才能把那个‘小鬼’从你身边驱走。嫂子对那个什么什么大师的话好像是深信不疑的，也许，他们料定你会去赴约的！”　　　

　　小赫接了一个电话后，就急匆匆地向门口走去了。样子很惊异，我就听到他接电话的时候说什么“自杀？跳楼？死没死什么的。”好像出了什么大事情似的。　　　

　　在出门的瞬间，小赫转过头来对我说：“帮嫂子调动一下工作吧，别在那个私人开的医院干了。市里的那几家正规医院都很不错的。也别对嫂子说什么了，她很爱你的。她对我说，她相信你从来就没有过情人。还有，你在这里安心静养一下，记住，今天晚上千万别出门了。”　　　

　　我的头又开始痛了，就在床上躺了下去，心里很是彷徨，我不知道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清醒的边缘。　　　

　　我还是没有看到我的妻子出现。我的眼睛开始发涩，很想好好睡一会。就索性闭上了眼睛。　　　

　　在我迷迷糊糊的时刻，我感觉走进来一群人，他们把我围在了中间。　　　

　　“你今天感觉怎么样？”一个男人的声音，很耳熟，应该是科主任。　　　

　　我说什么什么感觉？　　　

　　你不是喜欢写恐怖小说吗？你不是总对你妻子说你没有什么灵感了吗？　　　

　　我仍然没有看到我的妻子。瞬间，他们又都消失了。朦胧中，我好像看到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正向我的眼睛压过来，很多头发耷拉到我的脸上，弄得我的脸颊好痒痒。同时，我闻到一股熟悉的女人的气息。我喃喃地说：“我没有情人，有，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的妻子。和妻子最好不要喝红酒，红酒并不甜蜜……我好喜欢你的眼睛……你的秀发……”瞬间，我清醒了许多，不对啊！我住在哪家医院？听小赫的口气，我不应该住在我妻子就职的那家私人医院啊！我拼尽全力睁开了眼睛，我的眼前漆黑一片，是谁？是谁把病房的灯给关了？！凭直觉，我感到有个白色的影子一闪，我“啊”地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扭头向左侧看去，我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正站在门口处，慢慢摇晃着自己的身体……我怎么都看不清她的脸，但我听到了有水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我的头发都竖起来了，呼吸急促，分不清自己是在梦境中还是在现实里。“啪”地一声，有人按开了电灯开关，病房里一片惨白，我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满头是血，脸色白得骇人，穿着白色的衣服，两手平伸着向我的床边走来。那血正从她头上向下滴落着、滴落着，一滴滴落在地板上……“我的玫瑰呢？今天可是情人节啊……情人节啊……”　　　

　　我“嗷”地惨叫一声向后倒去，跌落到了床下。　　　

　　我艰难地从地板上爬了起来，房间里很寂静，那恐怖的女人不见了，地板上的血迹消失了。我的意识在快速的恢复着。是梦！没错，的确是梦！还不是美梦，是噩梦！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咋这样的面熟呢？！　　　

　　“铃铃……铃铃……”我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　　　

　　“小亮，我现在就在你住的这所医院的停尸间里，告诉你件事情，林青青刚才跳楼自杀了，送到医院还没有抢救就死了。脑袋上摔了个大洞……咳！这个女人啊！到死还都不相信是她的情人孙三奸杀的自己的女儿！这个女人啊……可悲又可怜……什么鬼情人啊？”　　　

　　“自杀？林青青？啊？！”我的手机从我的手中很重地滑落到了地板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动。然后，房间里寂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我的手在不停地颤抖，自己刚才梦到的那个披头散发的滴血女人不正是林青青吗？！　　　

　　我下地走到门前，推开了屋门向走廊里看了看，走廊里的灯光有些暗淡，很寂静。看不到一个人的影子。我抬头看了看门牌，见上面写着第三医院急诊病房04号。04号？这个数字我不是很喜欢，忙关了门返回到了病床前，我刚在床头前坐下来，突然听到门外走廊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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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