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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时势英雄　第一百七十六章　美国精神

沉默只维持了一会。就被打破了。

“只要我们进行先发制人的战略打击，中国肯定会进行反击，而且是全力反击。”加布里埃尔拿着雪茄，扬了扬手，弄得一片乌烟瘴气。“这好比受到攻击后，你我都会条件性的做出自我保护动作。这只是临时性的动作，如果发现不但不能保护自己，反而会造成更大的损伤，就会放弃或者改变。”

“将军，你的意思是……”

“如果能让中国高层认识到，反击不会带来好处，反而会遭到更加猛烈的打击，他们就会有所顾虑。”

“问题是，我们怎么对付中国的第一轮反击？”拜伦没有放弃，问得非常透彻。

加布里埃尔笑了笑，看到总统递来的眼神，才说道：“按照计划，第一阶段战略打击将针对军事目标，特别是中国的战略目标。达到目的后，我们将发出警告，明确无误的告诉中国高层。任何针对美国的反击都会成为我们扩大打击范围的理由，而且我们也会毫不迟疑的进行大规模战略报复。”

“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还将暗示中国高层。”阿奇博尔德耸了下肩膀，故意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管怎么说，我们的在华人员差不多已经撤回来了，即便留下的也只是普通公民，如果中国当局敢动他们一根毫毛，我们就有理由联合所有西方国家，打一场毫无悬念的战争。”

对阿奇博尔德的话，拜伦并不感到惊讶。

说白了，中国当局最多驱逐在华美国人，根本不敢对他们怎么样。因为美国企业在华资产都属于私人所有，不属于国家，所以中国当局除非打算与整个西方世界敌对，不然连没收美国企业在华资产的权力都没有。

可以说，两万多亿美元资产不再是中国发展壮大的财富。

同样的道理，一百多万滞留在美国的中国人、特别是那些有着特殊关系网与特别背景的人员已经成了美国手中的人质。

要说威胁，肯定是美国威胁中国，而不是中国威胁美国。

拜伦长出口气，说道：“即便如此，日本怎么办？”

“日本？”奥康纳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摇了摇头，似乎觉得拜伦关心得有点多。

“我在动静向进藤做了保证，日本已经是实质上的参战国，即便中国害怕遭到我们的战略报复，也不会放过日本。不管怎么说。我不认为我们会为日本对付十多亿中国人，也没有哪个国家会支持我们这么做。”

奥康纳耸了下肩膀，把这个问题留给了另外两个人。

“确实如此，中国有可能报复日本，而且比报复我们的可能性大得多。”阿奇博尔德显得非常有耐心，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样子。“只要我们的威胁收到效果，让中国高层相信，针对我们的任何报复行动都将引来灭顶之灾，那么中国高层首先要考虑的不是打赢战争，而是不输掉战争。说得更直接一点，就是要怎样才能坚持下去。”

“维护政权的稳定性。”奥康纳对阿奇博尔德的话做了简单解释。

拜伦点了点头，表示明白CIA局长的意思。

这个问题在前面提到过，即一个国家的政府如果连国家的安全都无法保证，也就失去了存在的合法性，不但会受到国内民众的质疑，也会受到国际社会的质疑。

因为中国大陆政府不是唯一的政权，即便是联合国的合法代表，仍然有不少国家承认台湾政权，所以只要大陆政府的合法性受到质疑，政权稳固性就将受到考验。到时候，哪怕是最轻微的失败。都将导致难以设想的后果。

“为此，中国高层就会有所选择。输给我们不要紧，谁都知道，我们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连苏联都倒下了，中国又算得了什么呢？”阿奇博尔德微微一笑，“问题是，如果输给了日本，中国高层就没有任何理由了。更重要的是，受历史影响，中国高层能够轻而易举的利用民族矛盾来达到目的。毫无疑问，打击日本是最直接的选择。只不过，只要中国高层发现，这绝对不是最理想的选择，他们就会有所顾虑。”

“是吗？”拜伦这次问得有点有气无力。“要怎样才能让中国高层有这样的认识呢？”

“这就是我们正在做的事情，也是阁下两次访问东京的原因。”

听到加布里埃尔的话，拜伦朝他看了过去。

“虽然日本民主党在很多方面都显得非常稚嫩，但是与自民党比起来，民主党更加具有自主精神。”加布里埃尔又拿起雪茄，非常夸张的挥舞了几下。“日本肯参战，关键就是我们做出的承诺。这一点，中国高层非常清楚。更重要的是，现在的日本已经不是六十多年前那个刚刚战败的日本，而是世界上最大的几个经济体之一，也是世界上科技最发达的几个国家之一。虽然在很多方面，日本离大国还差了很远，但是只要政治条件成熟，也就是有足够的理由，日本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成为大国。”

“你说的是日本的核计划？”

加布里埃尔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拜伦的问题。

显然，在这个关键问题上，加布里埃尔仍然没有半点含糊。不管是科技实力、还是人才储备与基本原料，日本都有成为核大国的资本。别的不说，早在二十年前，日本右翼激进份子就放出话来，能够在一个月内制造出原子弹。不管怎么话有没有水分，二十年的时间足够日本解决很多相关问题了。

“关键是，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拜伦仍然没有放弃。

“确实没有好处，一个拥有核武器的日本比一个拥有核武器的中国还要可怕，所以我们绝对不会让日本拥有核武器，哪怕不得不为此再打一场世界大战。”阿奇博尔德抢先回答了这个问题，而且回答得更加干脆。“事实上，日本压根就不需要核武器，或者说只要日本摆出这样的态度，就能让中国高层在进行战略报复的时候有所顾忌。我们也会有所准备，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在局势失控之前挑明关系，即把日本纳入我们的保护范围，明确针对日本就是针对我们。”

“除非中国高层真想打一场毫无胜算的世界大战，不然他们就会放手。”

听到总统的话，拜伦知道他能够做的努力已经不多了，可是他仍然不打算放弃。“即便如此。我们也得承认，任何一个政权在维护统治的时候会非常疯狂，而任何针对中国大陆的战略打击都会削弱中国大陆政府的统治基础。为了维护统治，他们必须打赢这场战争，也就会不择手段。我想知道的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该怎么办？与中国大陆死拼，还是给他们一条出路？”

“这是个好问题。”奥康纳笑了笑，把目光转向了阿奇博尔德。

“既要打，又要放。”阿奇博尔德没被难倒，迅速给出答复。“中国是大国。工业实力非常强大。按照传统评估方式，中国的工业实力早就超过了我们，所以仅仅针对军事目标的战略打击很难彻底摧毁中国的战略力量。按照我们的计算结果，必须针对中国的战略设施、特别是与核力量有关的战略设施进行战略打击，以确保在战争期间、甚至战后一定时期内，中国都不具备核能力。”

“这就得针对民用目标。”

“可以有选择的针对一些关键目标，不用扩大打击范围，甚至没有必要摧毁中国的工业体系。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只要中国民众对胜利丧失信心，即便我们什么都不做，也能消除来自中国的威胁。”

拜伦明白阿奇博尔德的意思，也就没有反驳CIA局长的观点。

“至于另外一面，就是把中国的问题留给中国人。不管怎么说，中国是一个拥有十四亿人口的巨大国家，而我们连一个只有三千万人的阿富汗都对付不了。再从历史上看，我们必须承认，任何试图插手中国的国家与民族，最终都会倒在中国的海量人口面前。对付中国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中国人去解决中国问题。”

拜伦皱起了眉头，就算听出了阿奇博尔德的意思，他也装着没有搞明白。

阿奇博尔德不是傻蛋，也就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浪费口水。“不管怎么说，这个问题并不紧迫，暂时不需要我们考虑。”

“即便如此，我们仍然得承担很大的风险。”

“毫无疑问，从我们做出出兵干预的决定开始，我们就承受了很大的风险。中国是五个核大国之一，也是安理会的常任理事国，还是一个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历史悠久、文化深厚的国家，但是这些因素不见得都能帮助中国打赢战争。”奥康纳接过了话题，说道，“如果我们害怕冒险，就不会有现在的美国。敢于冒险、宁愿承担风险，正是我们能够发展壮大的基础，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美国精神’。”

见到总统下了定论，拜伦也只能暗自叹气。

反正这些是早就确定下来的，为什么要在这些问题上浪费这么多口水。难道只是为了让副总统明白就里吗？

不管怎么说，奥康纳才五十多岁，而且非常健康，没必要这么快就把副总统扶正吧。

难道这场战争会持续到下一次大选？

卷一　时势英雄　第一百七十七章　战略谋划

带着疑问，拜伦没有随同加布里埃尔与阿奇博尔德一同告辞离开。单独留了下来。

“当我们的祖辈搭乘‘五月花’号飘洋过海，登上新大陆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前方会有多少艰难险阻。”奥康纳为拜伦准备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会议持续了好几个小时，谁都不会拒绝一杯热咖啡。“如果因为担心与害怕而放弃探索与进去，就不会有现在的美国，也不会有我们。”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们这次承受的风险确实太大了。”

“比得上冷战？要知道，当时有几万枚核弹头对准我们，住在克里姆林宫的家伙只需要动根手指头就能把美国变成人间地狱！”奥康纳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即便是现在，来自俄罗斯的战略核威胁也超过中国。”

因为奥康纳说的是事实，所以拜伦没办法反驳。

“关键不是风险有多大，而是我们能够获得的好处是否与承担的风险成正比。”奥康纳知道拜伦是个聪明人，“更重要的是，战争发展到这个地步，有足够多的证据证明阿奇博尔德与加布里埃尔没有夸大其词。”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奥康纳叹了口气，说道，“我跟你说过这个问题，即便住在白宫，我也只是个普通的政客。”

拜伦没有吭声。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表明事情没有奥康纳说得那么简单。

“你去过国会图书馆了吗？”

拜伦点了点头，说道：“我看过你说的那些东西，但是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比如今天说的这些事情，你不觉得阿奇博尔德在故意回避某些问题吗？”

“什么问题？”奥康纳显得很无辜。

拜伦笑着摇了摇头，见到总统不打算点破，才不得不说道：“不管阿奇博尔德提出了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也不管加布里埃尔的信心有多么强大，有一点是谁也不能否认的，即中国大陆政府肯定会拼死抵抗，不然就会完蛋。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任何警告都不会产生作用，甚至会使局势进一步恶化。”

“那么呢？”

“关键就在这里，只要中国反击，谁能保证我们不会受到伤害？”

奥康纳的眉头跳了几下，似乎明白了拜伦的意思。

“如同中国大陆政权一样，我们也承受不住打击。”拜伦没有打哑谜，决定把这个问题说明白。“不管是本土还是在境外作战的部队，哪怕是我们的盟国，只要遭到中国的战略打击，我们将别无选择，必须进行战略还击。更重要的是，即便进行了战略反击，我们也无法取胜。可以说，这个风险无限大，而由此带来的利益却不可能无限大。不管怎么说，这不附和我们的根本利益。”

奥康纳微微点了点头，接着就沉思起来。

见到总统的样子。拜伦知道再说什么都不会有更大的作用，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说得没错，无限大的风险确实是最大的问题。如果我告诉你，我们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你相信吗？”奥康纳朝拜伦笑了笑，接着说道，“虽然我没有参与具体的策划工作，但是我知道，这些年来、至少在近二十年里，一直有人在做这样的事情。”

“什么事情？”拜伦暗自感到惊讶，因为奥康纳提到的并没出现在国会图书馆的那些秘密档案之中。

“知道我们为什么能够打赢独立战争，并且阻止南方独立吗？”没等拜伦开口，奥康纳又说道，“关键有两个，一是准确的战略判断、二是强大的情报网络。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有人预言过这场战争，认为随着苏联解题、华约集团土崩瓦解，世界的中心将由北大西洋转向环太平洋，中国将成为我们的下一个对手。因为吸取了前苏联的经验教训，中国很重视经济建设，并且注重底层民众的基本生活要求。所以我们很难像对付前苏联那样，用一场全面冷战来拖垮中国。”

“那就只能在战场上击败中国。”

“这只是一种可能，而不是全部。”奥康纳笑了笑，接着说道，“关键就是，应该用什么样的战争来击败中国，是我们发起的，还是别的？与前苏联相比，中国有一个非常显著的特点，即有一个占人口九成以上的核心民族，即便我们能够想方设法的制造分裂，也无法从根本上割裂民族自身的凝聚力。也许我们能够有一些收获，比如策动西藏、新疆、内蒙古、以及其他一些少数民族地区闹独立，甚至使其独立，我们也不可能从根本上瓦解以汉族为核心的中国。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也许几十年、也许上百年，反正只要汉族没有灭亡，中国就会东山再起，像他们的先祖那样，建立起如同汉、唐、宋、明等等伟大的帝国，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

拜伦知道奥康纳非常了解东方国家，也就没有纠缠这些问题。

“只有一个问题，到时候，我们该何去何从？”

“我们？”

“当这样一个帝国出现在太平洋对岸，我们会怎么样？”奥康纳苦笑了一下，说道，“别忘了，在中国鼎盛的时候，即便是罗马帝国也无法与之比肩。更重要的是。罗马帝国是独一无二的孤品，中国历史上的帝国却不是唯一的，因此谁也不能保证在不久的将来，不会出现像秦汉唐宋明那样强大国家。”

“也没人能够保证一定会。”

“当然，只不过就像你说的，如果出现了，那就是无限大的风险。”

拜伦愣了一下，这才发现被奥康纳将了一军。

“这就是我们需要担心，而且必须提防的。可惜的是，我们没有任何经验可言，只能凭借流淌在我们血管里的开拓精神，朝着并不明朗的未来前进。如果一定要说什么的话，我们必须尽最大的努力。”

“你开始说，有办法消除风险？”

奥康纳点了点头，说道：“这是阿奇博尔德给我的承诺，而且我相信他。至于他用什么办法达到目的，我不知道，也不用知道。对我们来说，需要的只是结果，一个可以接受、而且对我们有利的结果。”

说到“我们”的时候，奥康纳还指了一下拜伦，意思是他们两人。

“也就是说，我们要付出代价。”

“有没有代价的胜利吗？要想获取。就得付出。”奥康纳笑了笑，说道，“再说了，我们要对付的是另外一个大国，一个真正的大国，而不是伊拉克、阿富汗这样的国家，更不是朝鲜、伊朗这样的流氓。我们肯定要付出代价，但是这个代价肯定在我们的承受范围之内，不然我们输掉的就不是一场战争了。”

拜伦长出了口气，说道：“确实如此，我们只能尽最大的努力。”

“不要抱怨什么。即便坐在这里的不是我们，情况也不会有任何改观。你要明白，战争为政治服务，而政客却为利益集团服务。”奥康纳的神色显得有点别扭，毕竟他是美国最大的政客，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绝对不是件容易事。“不管怎么说，战场的事情就让阿奇博尔德与加布里埃尔去操心吧，在十一月之前，我们最应该关心的是正在进行的大选。我会尽快与共和党领袖达成妥协，毕竟这个时候，任何政治上的动荡都会损害我们的国家利益，也会让那些在幕后积极推动战争的家伙付出代价。”

*5*“我能做些什么？”

*1*“不要惹麻烦。”奥康纳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我给你安排了一件重要差事，你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就去莫斯科。”

*7*拜伦跟着站了起来，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奥康纳。“莫斯科？”

*z*“对，莫斯科，替我去跟俄罗斯总统打个招呼。”

*小*听到这话，拜伦猛的明白了过来。

*说*所谓的“打招呼”，就是让俄罗斯知道，如果美国对中国实施战略打击，俄罗斯最好在一旁看热闹，不要卷入进来。当然，要达到这个目的，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适当提高美国的战略警备级别。因为不能惹上麻烦，所以要采取比较文明的方式，比如让副总统去莫斯科与俄罗斯总统面谈。

*网*不管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