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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打不到两天，帕特里奇不得不面临第二个艰难选择。

卷二　青山黑水　第一百四十八章　以退为进

因为并不知道第六十五集团军已经秘密进驻葫芦岛市，更不知道有三个新编集团军会同第六十五集团军行动，美日联军在锦州西南方向上的防御非常薄弱，驻守高桥的只有一个日军二线师团，所以打到四日傍晚，第六十五集团军率先取得突破，击溃了日军，占领了锦州西南的门户。

高桥迅速失守，给帕特里奇的战役规划蒙上了一层阴影。

虽然日军前线指挥官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让一个主力师团与两个二线师团火速赶往松山与十里台，但是锦州西南方向上已经无险可守，就算日军全力以赴，也最多只能在锦州城外坚持几天。

随着第六十五集团军攻入锦州城区，美日联军将很难坚守一个月。

要知道，在此前的战斗中，没有任何一场城市攻坚战超过一个月，哪怕在沈阳这样的特大城市，也就是个把月的事情。

锦州比沈阳小得多，美日联军又没有得到城市居民的支持，坚守只是一句空话。

这个时候，就连帕特里奇身边的一些高级参谋都认为，应该放弃进军赤峰的计划，让第七步兵师在占领小塔子之后南下，同时将第四步兵师与第二机步师派往阜新，协同第七步兵师攻打义县，解除锦州受到的威胁。

问题是，帕特里奇并没把参谋的建议放在眼里。

可以说，这个时候，仍然对攻打赤峰抱有一线希望的恐怕也只有帕特里奇了。

四日夜间，帕特里奇给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的第二骑兵师、第二机步师与第四步兵师下达了进攻命令，让这三个主力师在八个国民警卫队师的支持下，从通辽出发，沿着一一一国道向赤峰进军。

因为在此之前，美日联军已经利用扫荡游击队的机会，将战线从通辽向西推进了一百多千米，美军的反游击队巡逻部队甚至一度到达一一一国道与三零五国道交接的敖汉旗，并且在沿途设置了数十处据点，每个据点至少有一个营的国民警卫队，所以在美军主力部队进军赤峰的时候，基本上不会遇到多少阻碍。

得益于此，美军的进军行动非常迅速，每小时的推进距离将近四十千米。

可以说，这几乎是机械化部队在公路上的最大推进速度了。

美军主力部队出发之后，帕特里奇才向锦州的美日联军指挥官下达命令，出动一个美军国民警卫队师去加强日军在西南方向上的防御部署。更重要的是，帕特里奇将另外两个美军国民警卫队师抽了出来，在锦州东面的凌海市部署防御。

以当时的情况来看，帕特里奇此举的主要目的是保卫后勤补给线。

从锦州调走的两个美军国民警卫队师都是不久前到达战场的新编部队，战斗力加起来都顶不上半个主力师，在正面战场上的作用非常有限。一直以来，这类性质的美军部队的主要任务就是对付游击队。

更重要的是，中国军队在正面战场上发起全面进攻之后，敌后游击队也愈发活跃。

仅在十月三日，游击队就袭击了数十支美日联军的运输车队。因为美日联军已经提高了战备级别，运输车队的护送兵力大大增强，游击队的袭击行动多半被挫败，但是由此造成的影响却不能低估。

别的不说，受游击队袭击影响，有将近一万吨作战物资没能及时运抵前线。

虽然美日联军已经利用之前休战的机会，在前线囤积了大量作战物资，对后勤保障的需求不是很大，但是长此下去，肯定会对部队的作战行动造成影响，甚至会因此让很多部队无法正常行动。

可以说，保护后勤补给线的意义不比正面作战差。

问题是，从长远来看的话，帕特里奇此举的意义就不那么简单了。

因为美日联军的作战部队大多集中在前线地区，留守后方的大多是战斗力非常糟糕的二线部队，其中又以日军二线部队为主，所以只要前线战败，美日联军就很难坚守，甚至会全线溃退。

对帕特里奇来说，这绝对是无法接受的结果。

更重要的是，日本增派的作战部队已经到达东港，正在集结之中。如此一来，如果帕特里奇准备拿锦州换赤峰，就得设法在锦州东面组建第二道防线，并且要在这道防线上坚持到日军增援部队到达。

显然，这才是帕特里奇让两个美军国民警卫队师撤到凌海市的主要原因。

虽然从锦州出发，中国军队有多种选择，比如可以北上攻打阜新，或者向东北穿插，攻打北镇、黑山等地。但是帕特里奇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中国军队在占领锦州之后，必成强弩之末，就算继续进攻，也不会把目标放在几百公里之外，最多只能扩大防御圈，为接下来守卫锦州打下基础。

如此一来，中国军队在占领锦州之后就会攻打凌海市。

即便中国军队有能力进军北镇、黑山等地，也得先打下凌海市，因为驻扎在凌海市的美日联军必然会对中国军队的侧翼构成威胁。

由此可见，只要能在凌海市站稳脚跟，就能将丢掉锦州的影响降到最低。

如果能在此期间打下赤峰，那么丢掉锦州仍然是一个可以接受的结果。甚至可以说，只要能打下赤峰，就算丢掉了锦州，也能兵不刃血的打回来。

当然，两个国民警卫队师肯定守不住凌海市。

要知道，打到这个时候，罗耀武只动用了三个主力集团军，即便算上在突出部北部布防的第四十集团军，也只动用了四个主力集团军。按照帕特里奇的判断，与第十五集团军一样擅长打防御战的第十六集团军肯定在北面，甚至有可能部署在赤峰东面的某一地区，比如敖汉旗。

这样一来，还有第二十六集团军没有现身。

显然，这也符合中国军队主力集团军的实际情况。

第二十六集团军是一支攻防能力相对均衡的主力部队，没有值得称道的进攻能力，也没有值得赞叹的防御能力，却一直充当战略预备队的角色，往往在关键时刻，发挥让人意想不到的作用。

毫无疑问，第二十六集团军再次充当了预备队。

虽然在很多人看来，第二十六集团军应该部署在突出部，毕竟预备队要做好随时堵漏的准备，即有可能北上、也有可能南下，所以应该留在两条战线的结合部，但是帕特里奇却不这么认为。

在他看来，罗耀武是一个目的非常明确的指挥官。

这场战役中，罗耀武的目的就是打下锦州。因为第十六集团军的防御能力有目共睹，所以罗耀武很有可能把第二十六集团军放在南面，作为进攻锦州的预备队。更重要的是，突出部非常狭窄，已经部署了大批新编集团军，加上从该地区出击的第十五集团军与第三十九集团军，能够用来部署第二十六集团军的地方非常有限。

罗耀武没有让第二十六集团军投入战斗，主要还是第六十五集团军在锦州西南方向上取得了突破，对锦州构成了威胁。只要第六十五集团军顺利攻入锦州，守在七里河的日军主力师团就得撤退，第三十九集团军也就能够取得突破。

显然，罗耀武打算把第二十六集团军用在更关键的地方。

比如攻占凌海市。

受此影响，帕特里奇在让两个国民警卫队师撤退到凌海市部署防御的时候，还勒令已经在东港上岸的日军加快整顿速度，并且抽调一切运输力量，特别是铁路运力，将日军送往前线，协助美军守卫凌海市。

由此可见，美日联军能不能及时构筑起第二道防线，关键还是得看日军能否及时到达。

当然，此时的重点仍然在锦州。

虽然日军及时对防御部署做出了调整，但是在只有一个主力师团的情况下，仍然很难挡住第六十五集团军的前进步伐。

打到五日上午，第六十五集团军率先在松山取得突破，完成了对锦州南面的包抄行动。

仅仅数个小时之后，协同第六十五集团军作战的新编集团军攻入十里台，围歼了守在这里的一个日军二线师团，开始向北迂回。

此时，刚刚到五日中午。

虽然在连番猛攻之后，第六十五集团军与协同作战的新编集团军放慢了步伐，没有急着攻入锦州城区，但是迂回包抄行动并没结束。随着新编集团军向北迂回，锦州面临被中国军队合围的危险。

午后，日军前线指挥官向驻守在七里河的三个日军主力师团下达了全线撤退命令。

实际上，就算日军不撤退，第三十九集团军也将在数个小时之内突破日军防线，并且在当天晚上与第六十五集团军会师。

到此，突出部战役才开始三天。

虽然中国军队在锦州方向上取得了重大突破，但是美军也在北面战线上取得了进展。

五日夜间，美军的先头部队到达敖汉旗东面，并且与驻守在该地的中国军队的一支巡逻部队遭遇。

因为锦州面临的威胁已经无法解除，所以美军连夜开始攻打敖汉旗。

很快，帕特里奇的猜测就得到了证实，守在敖汉旗的确实是第十六集团军。让他倍敢震惊的是，罗耀武还在该方向上部署了五个新编集团军，甚至动员了数十万民兵，设置了数道防线！

卷二　青山黑水　第一百四十九章　提前出动

敖汉旗遭到攻击完全在罗耀武的预料之中，让他没有想到是，美军竟然出动了该地区七成以上的兵力！

三个主力师，加上八个国民警卫队师，总兵力超过二十万。

要知道，罗耀武为了守住这个战略要点，不但把第十六集团军放在了这里，还部署了五个新编集团军，作战部队的总兵力直逼二十万。

正是部署了如此众多的部队，罗耀武才坚信能够守住敖汉旗。

现在的问题是，美军出动的兵力也不少，而且主力作战部队占的比例更大，能不能守住敖汉旗，还真是个问题。

守不住敖汉旗，就守不住赤峰。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在赤峰与美军打巷战，胜算将更加渺茫。更重要的是，赤峰是东北军后勤补给线上的重要结点，如果让美军攻入赤峰，前线作战部队的后勤保障将受到严重影响。

罗耀武承担不起这样的风险，也就只能在距离赤峰数十公里的敖汉旗布防。

面对这一情况，罗耀武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抽调第四十集团军北上，攻击美军侧翼，让美军无法集中兵力攻打敖汉旗。二是尽快攻战锦州，完成在南面的作战行动，从而迂回到医巫闾山东面，对阜新构成威胁，迫使美军回防。

问题是，这两个选择都有弊端。

第四十集团军已经与美军第七步兵师遭遇，加上该集团军的战斗力一直最差，能不能摆脱第七步兵师北上都是个问题。更重要的是，如果第四十集团军丢掉现在的防线，第七步兵师很有可能转向南下，扫荡突出部，切断第十五集团军与第三十九集团军的后勤补给线，让进攻义县与锦州的行动功亏一篑。

加快进攻锦州的步伐，就得投入最后一个主力集团军，即第二十六集团军！

这次，罗耀武没有急着做出决策，而是给第十五集团军下了一道命令：协助两个新编集团军攻打义县，务必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占领这座至关重要的县城。

显然，这正是罗耀武的过人之处。

如果采用前两个办法，那就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没有找准病根。

从整个战场情况来看，义县仍然是至关重要的结点，只有及时占领这座县城，才能将南北两个战区连成一片，并且对阜新构成威胁。即便对攻打锦州的作战行动来说，也能提供有力帮助。

由此可见，及时占领义县，是盘活整个战局的关键。

当然，罗耀武也没有忽视北面的防御作战。虽然他已经给第十六集团军提供了最多的新编集团军。要知道，其他主力集团军只有两到三个新编集团军协同，而第十六集团军得到了五个新编集团军的支持。但是对于守卫北方唯一的战略防线来说，这点兵力仍然不够，所以罗耀武由给第十六集团军派遣了一个民兵大队。

罗耀武的命令也很明确，那就是不惜代价的守住敖汉旗。

实际上，当天晚上，锦州的战斗打得最为激烈。

随着第十五集团军加入了攻打义县的作战行动，六日凌晨，第六十五集团军与两个新编集团军率先向锦州城区发起进攻。

数个小时之后，第三十九集团军的先头部队赶在天亮之前到达锦州北郊。

此时，锦州城内仍然有多达十个日军师团，其中至少有四个是主力师团。

毫无疑问，攻打锦州的难度并不小。

突出部战役进行到第四天，打得最顺利的还是义县。

因为援军无法到达，加上已经在城区内鏖战数日，在第十五集团军投入进攻之后，驻守义县的日军迅速崩溃了。

六日夜间，在距离罗耀武下达的最后期限还有四个小时的时候，第十五集团军与协同作战的新编集团军占领了义县，消灭了最后一支负隅顽抗的日军。

到此，突出部战役的义县攻防战宣告结束。

在这场持续四天的战斗中，中国军队先后投入两个主力集团军与三个新编集团军，以近万名官兵伤亡的代价，歼灭了三个日军师团的三万余名官兵，并且在阻击救援部队的战斗中消灭了数千美日官兵。

可以说，占领义县是突出部战役的第三个转折点。

到此，中国军队的战线连成一片，并且在战场南面将战线向东推进了数十公里，完成了对锦州的全面包围行动。

按理说，这个时候，罗耀武应该让第十五集团军南下，参加攻打锦州的作战行动。

虽然第十五集团军的攻击能力非常有限，但是可以依靠其出色的防御能力，将负责迂回包抄的第三十九集团军与第六十五集团军从防线上替换下来，从而增强进攻力量，加快攻打锦州的速度。

问题是，罗耀武没有这么做，而是让第十五集团军火速北上。

当时，义县的战斗还没有完全结束，仍然有很多分散的日军在废墟里顽抗，或者妄图分散突围。

罗耀武没有让第十五集团军参与扫荡行动，而是把这个任务丢给了新编集团军。

让第十五集团军北上，正是罗耀武为解除敖汉旗受到的威胁做出的努力。

按照罗耀武的判断，如果第十五集团军能对阜新构成威胁，将迫使第七步兵师回撤，从而让第四十集团军能够北上，攻击美军主力的左翼。

问题是，第十五集团军的攻击能力确实不怎么样。

七日凌晨，第十五集团军的先头部队到达清河门，遭到美军阻击。

留在这里的，正是之前伴随第七步兵师活动的美军国民警卫队师。虽然该师的总兵力只有一万三千多人，而且大部分是步兵，没有多少主战装备，但是第十五集团军的进攻行动仍然遭受挫折。

除了第十五集团军缺乏攻击能力之外，也与美军在该地区的布防有关。

因为义县由日军守卫，所以美军的防线实际上是从清河门开始。更重要的是，清河门是阜新的南大门，直接面向突出部，所以几个月来，美军花了很大力气在该地构筑阵地，防御部署非常坚固。

如果是一支进攻能力较为突出的部队，哪怕是第二十六集团军，也有把握攻占清河门。

可惜的是，第十五集团军本身就没有多少突击能力。在城市内与敌人打巷战还行，真要进行野战，还差点火候。

当然，第十五集团军攻打清河门，也确实对美军构成了威胁。

受此影响，七日清晨，帕特里奇不得不从北面抽调一个国民警卫队师去加强阜新的防御部署，并且直接把该师派往清河门。如此一来，在西面作战的第七步兵师就不用急着回防清河门，仍然能够对第四十集团军构成威胁。

打到七日夜间，随着美军增援部队的先头部队到达清河门，第十五集团军进军阜新的行动成为泡影。

虽然黎卫东一再保证能够打下清河门，但是他也无法保证能在什么时候打下清河门。

如果拖上几天，等到美军调整好部署，就算打下了清河门，也没有多少意义。

受此影响，罗耀武不得不在当天晚上做出一个重大决定：投入第二十六集团军，加快攻打锦州的速度。

这次，帕特里奇的预料出了问题。

第二十六集团军确实部署在突出部，而且就在突出部南面，距离七里河仅仅十多公里。

在此之前，罗耀武没有让这个主力集团军投入战斗，就是为了隐藏实力，让美军在发起进攻的时候有所顾虑。可惜的是，帕特里奇非常坚决，并没因为一个没有现身的主力集团军而放弃进军赤峰的想法。

从某中意义上讲，在这个时候投入第二十六集团军，是罗耀武在这场战役中做出的最有影响的决策，也是不得不做的决策。

如果不动用第二十六集团军，仅仅依靠第三十九集团军与第六十五集团军，至少需要一周才能打下锦州。问题是，第十六集团军很难在敖汉旗守住一周。如果不能抢在敖汉旗失守之前打下锦州，罗耀武就得认输。

可以说，罗耀武没有别的选择。

当然，罗耀武投入的不仅仅是一个主力集团军，还有伴随第二十六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