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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如果没有准备好，恐怕没机会再次渡过鸭绿江了。”

“我也这么想，只是……”叶振邦叹了口气，“这准备工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时根本找不到着手之处。你也看到了，现在不再是我们哥几个上阵拼命，全营几百号官兵，全都看着我们。如果有一半是九连那样的兄弟，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这才上任几天，连人头都数不过来，让我怎么去准备？”

“我们只是混乱猜测，接到命令之前，什么也不能说。”

叶振邦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只不过，物资等方面肯定得提前安排好，还有可以召开军官会议。新兵靠不住，可是我们不能忘掉那些从台岛回来的兄弟。”

“这事让陶安康去做。”

“关键是旅里，还有师部与军部。”

叶振邦点了点头，那着快要燃尽的烟头猛抽了两口。

诸葛宏彦又递了一根香烟过去，说道：“有机会的话，你回军部一趟。虽然现在负责军里事务的是黎卫东。但是军部参谋还是那几号人，老屠在军部也算是混得风升水起，算得上号人物，肯定能帮上忙。”

“我先打电话，搞清楚情况再说。”

“这样也行，不过营里军医的事，你得加紧搞定。”诸葛宏彦替叶振邦点上了烟，“两天前的那起事故你也知道，大家对新里来的那几个军医都没底，别说救死扶伤，不把轻伤搞成重伤就算不错的了。”

叶振邦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诸葛宏彦的意思。

军医确实是个问题，而且是非常严重的问题。

两天前，在实弹训练中，一个新兵在使用通用机枪的时候，忘记了柯良雄的教导，没等枪管冷却就更换弹药，结果导致机枪炸膛。处理伤员的时候，新来的军医犯了一个非常低级的错误，在挑出金属碎片的时候把伤员的肩部动脉割断了。如果不是有几个老兵在场，而且已经叫了急救，恐怕还没到医院，受伤的新兵就会因失血过多完蛋。虽然那名犯了错误的新手被调走了，但是这起事故让全营官兵对新来的军医都不太信任。

叶振邦已经打了报告，希望至少派一个有实战经验的军医过来。

问题是，旅里到现在都没有给他回复。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整个集团军都缺乏有经验的军医，而且其他集团军的情况更加严重，因为其他几个集团军没有去台岛参战！

在九连的三个军医中，甄志明去了第三军医大，另外两个被调往了军区医院。

导致军医紧缺的原因非常多，主要有两个：一是大撤退的时候，医护人员的伤亡情况非常严重，导致很多有经验的军医没能撤回大陆，或者撤回来之后无法继续在基层服役；二是有点背景的，比如像甄志明这样的军医，都想方设法的调离了一线部队，有的去深造、有的去了大医院。

有意思的是，绝大部分军医都或多或少的有那么点关系。

用甄志明的话来说，如果没有关系，也当不上军医。

“老叶……”

“我知道，等事情搞明白了，我亲自去旅部，如果旅部那边没办法，我就去师部……”

“还不如直接去军部。”

叶振邦愣了一下，说道：“也行，不过不是现在。你去把军官召集起来，让各连的指导员与班长领跑。不管怎么说。我们真那么幸运，抽到上上签的话，就得赶紧着手准备，不然谁也别想活着回来。”

见到叶振邦下定决心，诸葛宏彦赶紧朝已经绕着营地跑了一圈，又回到大门处的队伍吹了声口哨。

“军官到娱乐室集合，其他人继续。”

听到参谋长的话，正准备停下来的士兵一下就泄气了，只是除了在心里嘀咕着咒骂几句之外，没人敢表现出丝毫不满。

虽然才几天，但是这些新兵都知道，参谋长要想玩死他们，只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军官陆续脱离队伍，朝营地大门处走去。

跑了几圈，他们也把身体跑热了，显得更加精神，只是远没到喘粗气的地步。

叶振邦没有留在门口，招呼军官是诸葛宏彦的事情，他还要抓紧机会去给同样是少校军官的屠正富打电话。虽然还是凌晨，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但是叶振邦相信，军部肯定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样子，像屠正富这样的参谋军官绝对不会躺在床上睡大觉，没有忙得半死就算不错的了。

确实如此，从七个多小时前，也就是韩国空军的战斗机投下第一枚炸弹之后，屠正富就没有停歇过。作为第十五集团军专门负责后勤调动与运送工作的高级参谋，他绝对是整个军部最忙碌的人之一。

接到叶振邦的电话时，屠正富正忙着处理好几件事情，也就不在乎再多一件了。

“老叶，这些事情你就别操心了，我会替你安排好……这样吧，有机会的话，我托人给你带话……对，就是这个意思，这是普通线路……好的，就这样，下次聊。”放下电话，屠正富长出了口气。没等他缓过气来，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我是屠正富……什么……好的，让他进来。”

半分钟后，一名全副武装的少校军官来到了屠正富的办公室。

见到此人，屠正富才知道，真正的麻烦找上门来了。

卷二　青山黑水　第三章　秘密任务

“石营长，你这是……”

“当然是来给你添麻烦了。”石磊磊呵呵一笑。不等屠正富招呼就坐到了沙发上，“我知道，你又要说，你们这些侦察营的，不添麻烦就不会来找你。我不跟你罗嗦了，上面安排的任务，我要这些物资，还有两架直升机。”

接住石磊磊递来的条子，屠正富不慌不忙的看了一阵。

虽然都是军部直属人员，而且石磊磊很有来头，与上面的关系非常不错，但是仍然得按规矩来，比如需要支取物资、调用装备都得走屠正富这一关。

“这些东西没问题，库房里就有，随时可以领取。”屠正富放下了纸条。以往领取物资都是侦察营的其他军官，石磊磊从来没有来过。“只是直升机……说实话，我也没有，最后两架是留给军长与黎参谋长的，我们……”

“就是这两架，这是军长直接下的命令。”

屠正富又拿起纸条，仔细看了一下。上面确实是罗耀武的落款，而且是亲笔落款。

“既然是军长吩咐的，我也不说什么了。”屠正富拿起了电话，“物资是送过来，还是装上直升机？”

“装上直升机，我派人去签收。”

屠正富点了点头，按照石磊磊的要求做了吩咐。放下电话后，他拿起了放在办公桌上的香烟，先给石磊磊点上了一根。“十分钟后就能起飞。”

“老屠，这次算我欠你的。”

“这里还有不少侦察营的欠条，只是你们从没偿还过。”

石磊磊呵呵一笑，说道：“照你这么说，我们侦察兵全都是小家子气了。对了，我们要路过灌水镇，还要找叶振邦，听说你们关系不错，有没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你们要去灌水镇？”

石磊磊只是点了点头。“军长安排的，具体情况我不能说。”

“没事，我知道保密规定。正好叶振邦让我帮他找几个军医，你们侦察营与军医院的关系不错，有没有合适人选？”

“军医？”石磊磊一愣，说道，“我们与军医院的关系确实不错，可是这关头，谁想去基层部队？”

屠正富叹了口气，表示明白石磊磊的意思。

“这个叶振邦也是，听说他有机会参加培训班。结果他却下了基层。他这样的人是越来越少，差不多快成国宝了。”

“那就更需要保护。”屠正富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

石磊磊有什么样的背景，屠正富非常清楚，也知道他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只是看愿不愿出力了。

“看样子，传闻果真没错。”

“什么传闻？”

“认识叶仁伟吗？”

屠正富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说道：“就算我是半路出家，但是军里谁不认识军长身边的大红人？”

“那你知道他与叶振邦的关系吗？”

“这……”屠正富又是一愣，随即说道，“老石，你可别开玩笑，我要知道叶振邦与叶仁伟是什么关系，还会跟你说这些事？”

“也是，看样子你就不知道，不过听说，他们是叔侄，而且是亲叔侄。”

“叔侄……这不大可能吧，两人也就差十来岁，而且……”

“听说，叶仁伟是叶振邦的幺叔。”

“对了。你那么有关系，去查下他们的档案就知道了。”

石磊磊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说这些了，你说的事我会想办法，不过现在不能给你答复。”

“不用给我答复，你自己跟他说就行了。”

“也行，见了面，我跟他说这件事。”石磊磊看了眼手表，说道，“差不多了，有什么需要我带过去的吗？”

“你们有多少人？”

“不多，一个侦察班。”

屠正富点了点头，说道：“直升机还能装点东西，顺道带过去。看样子，大部队恐怕就要开动了。”

石磊磊没多罗嗦，告辞后就去了军部外面的直升机起降点。

此时，几百公里外的灌水镇，叶振邦刚刚接到罗耀武从军区司令部直接打来的电话，让他们腾出一块空地，并且准备好三辆“猛士”吉普车。

因为是军长打来的电话，所以叶振邦在开完了军官会议后，亲自安排了这些事情。

两个小时后，直升机发出的轰鸣声打破了黎明前的宁静，两架Z…8“超黄蜂”直升机从西面飞了过来，缓缓降落在了营地中央的空地上。

见到从直升机上跳下来的石磊磊，叶振邦朝诸葛宏彦挥了挥手，让他带着几个认识石磊磊的老兵上去帮着卸下物资。

“外面那些医疗药品是给你们的。屠正富少校特意让我带来的。”石磊磊朝诸葛宏彦大声吼了一句，才朝走过来的叶振邦点了点头，说道。“怎么样，叶少校，营长的日子过得还舒坦吧？”

“舒坦？石头哥，你觉得我像营长吗？”叶振邦笑着拥抱了石磊磊，“怎么样，又有秘密任务？”

“你怎么知道是秘密任务？”

“军长亲自打来的电话，难道是让你们几个扮成鬼样的侦察兵来做国庆慰问演出？”

石磊磊笑着把住了叶振邦的肩膀，在飞行途中，他们已经涂上了迷彩，那样子确实想是扮鬼。

“是不是要开打了？”

“不能说，反正你怎么想，我都不能说，你知道保密规定。”

叶振邦点了点头，说道：“明白，反正我什么也没问，你什么也没说。”

“不管怎么说，多做点准备是没错的，你看，连屠正富都替你们想到了，是不是？”石磊磊笑了笑，说道，“别的我不敢多说，听军长的意思。天亮后你们就会接到命令，今天晚上就要开拔。如果顺利的话，你们将成为第一批到达鸭绿江畔的部队，至于会不会渡江、在什么时候渡江，我就说不准了。”

“今天晚上？”

“如果明天天亮前还在这里，那就是明天晚上。”石磊磊长出口气，说道，“你知道，美军的空中优势太明显了，虽然暂时没有参战，但是在日本海与黄海上空活动的美军侦察机就能监视我军的一举一动。在白天运动的话。被发现的概率大得多。”

“在夜间也不见得好多少。”

“所以你们要想第一批过江的话，最好提前做准备。”

“为什么会让我们过江？”叶振邦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怎么说，我们也是部署在国境线后方的主力部队，从这里到鸭绿江，就算是急行军，也得花上一个晚上。再说了，我们本来就不是常驻东北的部队，要过江，也应该让三十九军冲在前面。”

“虽然我们不是空降军了，但是军长最信任的还是我们。”

叶振邦苦笑了一下，听出了石磊磊的意思。

“常话说，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只要军长下命令，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们也不会眨下眼睛。”石磊磊拍了拍叶振邦的肩膀，“如果你们有幸成为第一批过江的部队，到时候别忘了监听我们的通信频道。任侠歌那里有密码，如果我们的运气不太好，还得托你老兄的福呢。”

“得了，我就说，你们过来不是为了几辆吉普车。”叶振邦开了句玩笑。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也知道，如果我们直接飞过去的话，恐怕还没过宽甸，就被美军或者韩军的预警机发现了。”石磊磊笑了起来，“再说了，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合作了，真要到那个地步，除了你们哥几个，其他人我还信不过呢。”

“行，我会盯着的。”

“不想知道我们过去干什么吗？”

“想啊，不过要能说的话，不用我问，你也会告诉我吧。”

石磊磊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不能说。只是不能现在说。要是能活着回来，到时候我再告诉你。”

“恐怕要不了那么久吧？”

“那你们就得关注下新闻报道了。”

叶振邦也笑了起来，石磊磊的回答，让他肯定了之前的猜测。

“对了，老屠让我带话给你，他正在想办法，不过你也知道，现在哪里都缺少合格的军医。不怕你不相信，如果不是有军长护着，恐怕连我们侦察营的军医都会被调走。”石磊磊长出口气，说道，“这事，老屠正在想办法，他如果我问你，是不是只要是上过战场、有实战经验的军医就成，还有没有别的要求？”

“还能有什么要求？我现在最怕的不是被子弹打爆脑袋，而是被哪个胆小的军医用手术刀割破喉管。”

“那就成，整个集团军满足不了，满足一个营还是没问题。”

“有合适的？”

“有，我……”石磊磊一愣，笑着说道，“我在路上给老屠打电话，过两天他就能够安排好。”

叶振邦打量了石磊磊一番。

“别看着我，这是老屠的事，我只是替他传话。”

“真的？”

“我还骗你？”

“行，那就麻烦你了。”

石磊磊呵呵一笑，这时候那几个空降兵已经把直升机上的物资装上了吉普车，他对叶振邦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还要赶到宽甸吃早饭，不跟你吹了。等我回来，请你们哥几个喝酒吃饭，到时候再聊。”

“行，我就先谢了。”

送走石磊磊，叶振邦也很是感慨。

虽然全军官兵都知道，石磊磊有一个很有地位的父亲，但是叶振邦更知道，这个年轻的侦察兵少校很有修养，也很会做人。比如在军医这件事上，摆明了就是他在出力，可他却把人情给了屠正富。

也许对石磊磊这样的军人来说，人情根本算不了什么。

卷二　青山黑水　第四章　饥寒交迫

九月三十日清晨。叶振邦收到军部下达的调令，一三三旅全体开赴宽甸，三营进驻距离鸭绿江仅几公里的长甸镇。

按计划，部队将在天黑后开拔，务必在十月一日天亮前抵达。

因为有直通长甸的铁路，所以转移工作并不麻烦。

调令中明确提到，除了携带必要的武器准备之外，其余物资设备全都留下，并且在离开之前做好伪装部署。

中午之前，伪装设备就送到了。

几百套由玩具厂生产的充气橡胶模型，只不过不是一般的模型。这些由高弹性橡胶制成的模型只需要按照说明书填充特种泡沫，就能制成与陆军主战装备一模一样的假目标，再在表面涂上迷彩、或者罩上一件具有反雷达与红外的迷彩网，就能达到以假乱真，欺骗敌人的目的。

“制作”一辆99B坦克模型，熟练的话只需要半个小时，不熟练也只需要两个小时。

与那些投撒在台湾海峡里的干扰物一样，这些“玩具模型”不但价格低廉，便宜的几百元一套、贵的也不过两三千元，还非常容易生产，一条流水线一天就能生产两三千套。一个普通的玩具工厂一个月就能生产几十万套。

三营官兵忙着搭建假目标的时候，朝鲜战场上的局势发生了重大转变。

从天亮后开始，随着韩国空军转移重点，集中力量轰炸开城的朝军防线，韩军终于在中午之前取得重大突破。

俗话说，兵败如山倒，有信仰的朝鲜军队的表现并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随着韩军迅速向北突击，朝军迅速崩溃。三十日下午，不但开城沦陷，就连设在开城北面的战略防线都被韩军突破了。

导致朝军崩溃的因素非常多，也非常复杂。

轰炸中，韩军肯定使用了美国秘密提供的特种炸弹，而且这些炸弹肯定根据美军在台岛作战的经验教训做了改进。虽然朝军在开城构筑的永固型地下防御工事要比空降兵在台岛上临时设置的防御工事牢固得多，但是朝军基本上采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的标准，即便吸取了海湾战争的经验教训，也最多只有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的标准，根本无法适应二十一世纪第二个十年的战争。

有一点就能说明问题，即空降兵在台岛上设置的三层地下防御体系就无法对付美军的新式钻地炸弹，只有经过逐层强化处理的四层、甚至五层地下防御工事才经受得住轰炸，能在战场上发挥作用。

随着美军改进了弹药，四层与五层防御体系都显得力不从心。

为了检验新式弹药的威力与效能，美军肯定不会小家子气。再说了，韩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