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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洞房后拜堂:这个王爷有点坏-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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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蒂(二)
“那明日您走后,王妃这里如何交代?”
“不用交代,你只说我不喜欢被人拖累便是,她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去战场上还能与我一起杀敌吗?”
“是。”青儿恭恭敬敬的回了一句,便扶着他一路往书房而去。
长廊上夜风轻抚,几片早凋的叶子悄悄离了枝头,在满园银辉中落入泥中。
似乎听见了这微弱的声响,“若是此战本王回不来,你与师傅便带着兰君一起回千魔窟,集全窟之力,把她的心疾治好,之后送她到乌蒙国去。雅岚图定会待她好,也定能完成她的夙愿。”
萧子墨停下脚步说完这番话,未等青儿回话便示意她回去,之后一个人往幽兰居走。
青儿看着他冷寂的背影,差点没忍住眸中的泪,转身从长廊里跑了出去。
一路往前走着,他忽然想起了幽兰居起火的那日,他那么害怕她会死,所以才拼了命的冲进去,把她抱出来。
他害怕孤单,却始终觉得那个极少与他说话的女子能懂他的心思,如果她死了,他怕自己就陷进那种孤单一辈子。
在她面前,他很少隐藏什么东西,那种感觉与乔未离是不同的,到底不同在哪里,他也说不明白,只是绝对不让她死……
四更天的时候,嘉诺在幽兰居的废墟上找到了萧子墨,他看似已经坐了许久的样子,动也不曾动一下。
“爷,该启程了,莫惊了王妃。”嘉诺将萧子墨看的透彻,别的人寻遍王府都没找着萧子墨,他却知晓,他定是来这儿了。
当日幽兰居大火之时,见他疯狂的冲进去,连他都害怕的紧,还有他抱着垂死的兰君从二楼的廊上跳下来那一刻,现在想想还是一身冷汗。
当日若不是他去的及时,怕幽兰居的大火会将兰君永远埋葬。青儿虽知晓他对兰君情深,却不及同为男人的他体会更深。
他知道,当初那一次生死大营救,他是用了多少分的爱和多少分的不顾一切,才能冒着葬身火海的危险将她抱出来。
*
“走吧。”萧子墨从废墟中起身,轻风拂过,没烧透的木屑在地上滚动,发出奇怪的声响,干涸而绝望。
芥蒂(三)
再没有回头,到府门口,他跨上战马,往城门处狂奔而去。
早与萧腾峰打过招呼,说是要早走一步,省的扰了京城百姓,其实只为撇下倔强而不可一世的兰君。
如果是荣耀,他愿意与她分享,可若是赴死,他不会带她去。
他这辈子做过的最自私的事儿,也许就是永远不想让别人分享他的痛苦和面对死亡时的恐惧。
是的,他怕死,从前不怕,现在怕了。因为根本不想兰君跟着任何别的男人,可是还要佯装大度的自己一个人走。
死,对他来说,如今成了最难面对也最不想面对的事情。
他会胡思乱想,无法控制自己,想如果自己死了,她是不是会转眼就投入别人的怀抱,想她是不是还在为孩子的事情怪他。
可是他又不愿解释,不愿低声下气的求得她的谅解、宽恕,所以他走了,没再回头。
连亲手写的那封没几个字的信,他也最终没给她看。看了又能如何,不过徒添烦恼而已。
就这样走,就这样风轻云淡的走,若是不幸死了,也不再给她留什么念想,如此才是好的。
他的世界里始终没有阳光,没有色彩,没有花开鸟鸣,没有霞光万丈,没有她的笑脸,甚至连她的模样都半分没有。
他曾经觉得自己拥有过,可是,当城外的风呼呼从耳旁刮过的时候,当千万将士的脚步声和马蹄声越行越远的时候,他才真正觉得,他什么也没有。
他看不到,摸不到,也渐渐感觉不到了。
*
“三爷呢!”兰君一大早的起来去书房,却未见萧子墨的影子,心里隐隐知道了些什么,却还是问了青儿。
“回王妃话,主上已经走了一个时辰有余了。”青儿有些拘谨,也没抬头看她。
“走了?”兰君突然觉得一阵失落,他就这么讨厌她吗?
“我知道了。”兰君看着远处,心不知又飘到了哪里。
早膳她一口也没动,只是愣愣的坐着,丫头们见她半晌也不动,只得将饭菜撤去。
他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呢!就算不想带她,连她去送一送他都不肯么?这院子没了他,忽然就觉得空荡荡的。
芥蒂(四)
丫头们散后她一个人无精打采的走向书房,往日里萧子墨在的时候,书房她也是可以进的,所以没人拦她。
在书案前坐定,她随意翻了翻上面的书本账簿,无意扫落了一叠上好的宣旨。
前几页都是点点滴滴的墨,没一个成型的字,直到翻到最后一页,她才看到完整的一篇。
字迹很潦草,看来写的时候心情烦躁,她将纸摊平,一字一句的读出声来。
吾妻兰君:战事无常,沙场凶险,刀剑无情,若我不幸,未能全身而回,请吾妻勿要伤怀,寻得良人,再行改嫁。
由字迹便可以看出来他写下这几句话时手是颤抖的。改嫁,这是什么话,这是哪门子的交代,改嫁,让他嫁给他的是他,让他改嫁的也是他,为什么他要什么事都主宰。
愤怒的将桌上的东西挥落在地,她胸口剧烈起伏着,在椅子上坐定。
生气归生气,可是想到:战事无常,沙场凶险,刀剑无情的时候,心还是揪的紧紧的,担心盖过了气愤,她没有时间去想,萧子墨既然写了这信,却为何没叫人给她。
当即撕毁了信件,进来送茶水的青儿看到散落一地的书卷账簿和地上的碎片,不禁全身发毛,这数月来,她也从未见兰君如此生气过。
“王妃,您就别气了,王爷这也是为您好。”青儿将地上的东西拾起来,要扔掉那些碎片时却被兰君拦了下来。
“青儿,去把我的马牵来。”手中的碎片被握的死紧,往日里清澈如水的眸中跳出火焰。
青儿为难的站在原地不肯去,却远远的见百里长歌在假山后对她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去牵马。
往北狄去的路上,兰君被颠簸的很难受,虽然骑马对自己不是什么难事,可最近她总觉得胸口有一阵没一阵的疼。
一想到萧子墨还身处危险之境,她便不顾一切的打马往前狂奔而去,留给路两旁的树木和荒草一个俊美飘逸的身影。
是的,她是女扮男装,穿的是青儿找给她的萧子墨前几年的衣服,倒还算的上协调,那衣服自然泛着的旧,也正是她喜欢的,一点不招摇,省的路上惹来麻烦。
虽然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可因为胸口疼耽搁了些时辰,一路上她还是没能赶上大队。
芥蒂(五)
西陵国最后的屏障——贺兰关,是比较难进的关卡,战乱时期,如若敌方之人混进城内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兰君也自然被阻在当下,眼巴巴的看着大军在贺兰关外安营扎寨,自己却进不得城门……
西陵国最后的屏障贺兰关,是比较难进的关卡,战乱时期,如若敌方之人混进城内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兰君也自然被阻在当下,进不得城门……
“官爷,您通融一下就放我进城吧!我是绝对正统的西陵子民。”兰君讨好的说。守城门的两个士兵说她看上去十分诡异,愣是不让进去。
“好了好了,你也别在这儿为难咱们兄弟了,这事儿呀保不齐就得掉脑袋,您还是哪儿来回哪儿去吧!”两位士兵很负责任的样子。
“放他进去。”一个士官样子的男子突然出现在两位士兵与兰君中间,他不禁疑惑的看了看兰君手上牵着的马匹,那是当年他父亲亲自挑了,进献给朝廷的几匹马。
听父亲说,皇上把那些马赐给了自己的儿子,他眯起眸打量着这个身材孱弱的小少年,他到底,是什么来历?
“多谢将军。”兰君点头行礼,牵着马进了贺兰关。
而身后那男子的眼睛却随着她的步子,一点点远去,看她身材瘦削,执剑的样子也十分生涩。
那男子心想,真不知这一路的颠簸,他是怎么一人从京城走来的,心里微微有些失神,他拍了怕自己的脑袋。
“王敬,别乱想。”男子握握腰间的佩剑也往城内走去,身后的两名士兵恭敬的拜他,“王副将走好。”
贺兰关内行商碌碌丝毫没有受到战乱的影响,她不知道萧子墨为什么弃了逐月国旁边的近到,而是走西陵绕了这么长的路,还要过了贺兰关再一路往西南方向到伊吾迷林。
当晚,星光惨淡,她一个人靠在一株大柳树旁闷闷的低着头,不知道该去哪里。
盘缠早已经用完,出了贺兰关又没见什么驿站,只能在冷风里受着。
这大西北,白天兴许温度还很高,可是到了夜里,的确冷的骇人,没想到西陵国还有与逐月这么相似的地方。
芥蒂(六)
本来壮实的马匹如今精瘦了不少,却是依旧精神矍铄,她无奈的倚在柳树根上,浑身冻的发抖。
萧子墨来的时候她正将头埋进膝盖里,身子蜷缩成一小团,他躬身将她抱起来,眉目中带着怨责,“就知道你不安分。”
兰君吓了一跳,不知道他为何会寻到此处,初始,她还以为是什么流氓无赖,差点没打他几拳。
“你怎么来了,不是不愿带着我吗?”兰君揪紧了他的衣衫,数日来的委屈忽然就泛滥了,声音哽咽的有些听不真切。
“知道你必然不会乖乖待在京里,早叫人在后面留意着,不然你以为这西陵国真的太平到没有沿路打劫的山贼吗?”
萧子墨抱起她,翻身上了马背,缓缓的往前走去。
“为什么走贺兰关?这是北境,要往伊吾迷林还得转道往西南方向走,你并不喜欢绕路。”在马背上良久,兰君还是问出了压在心底的问题。
早在一路跟来的时候,她就在觉得奇怪。
“与北狄开战,贺兰山以北定会有别国敌军趁虚而入,我会留下三万兵马再次驻守,只带七万去北狄。”并不对她有所隐瞒,萧子墨实话实说。
她转身抬头看月色下的他,风将他的黑发往后吹起,银辉笼罩着那张沉静而睿智的脸,漆黑的眸中仿佛一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算计。
“你根本就不想救易景仁,是吗?所以才会绕路走,还刻意留下三万兵马在贺兰关。”仿佛此时无论他做任何事在她心里都是有预谋有心机的。
“你愿意这么想,也没什么不对,我是没想过叫他活着回去。”萧子墨轻松的说了这句话,狠踢了一下马腹,迅疾如电的往大帐奔去。
夜风袭来,吹进略显宽大的衣领,兰君瑟缩了一下,萧子墨会意的将手护在她胸口,她别扭的动了动,心跳忽然不规律起来。
想回头看看萧子墨此刻的表情,却不敢回头,只得乖乖的待在马背上。
巡逻的士兵见王爷带了个模样俊俏、身材孱弱的小公子来,都暗暗的猜测,王爷是不是喜好男风。
芥蒂(七)
如若不是,此次出兵,两位王妃都要求随行,他却一位也不带,还在这样的黑夜里带回一个男人,真真是叫人不往坏处想也难。
毡帐内,兰君寻了一处绒毯,围着炭火坐了下来,这夜间当真是冷,还好他来找她,不然她不知道明日是不是会冻死街头。
“很冷吗?”萧子墨轻手轻脚的上前,坐在案几旁,垂眸说着。
“你也试试穿单薄点,出去吹吹这荷兰关的冷风。”她反唇相讥,这人说话,当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萧子墨没有搭腔,转到屏风后摸索了一会儿,扔给她一件貂绒大氅,“这件给你,反正我也用不着。”
兰君接过那衣裳看了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让我出去吗?这大半夜的,叫我去哪里寻住处。”
“有这个不会冻着你的,离天明也没几个时辰了,方才进来时没听见巡逻的士兵在小声嘀咕吗?莫不是你真想让他们知道本王……喜好男风。”说到后面四个字的时候,萧子墨脸色明显变了变。
“要出去也是你出去,你堂堂七尺男儿,在这么黑这么冷的夜里把一个弱女子往外赶,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外面的冷风,她实在受够了,胸口有一阵没一阵的疼更是叫她受不住,今夜,她说什么也不会出去的。
“本王再问你最后一遍,真的不出去吗?”萧子墨步步逼近兰君,她想往后退却差点踏进火盆里。
“萧子墨,你要做什么呀!”被他抱在怀里,兰君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圈禁。
“他们都说了本王喜好男风,本王今夜若是不动你分毫,岂不是白背了这坏名声。”绕过屏风,他将兰君放在榻上,优雅的脱衣……
“他们都说了本王喜好男风,本王今夜若是不动你分毫,岂不是白背了这坏名声。”绕过屏风,他将兰君放在榻上,优雅的脱衣。
兰君实在累极了,索性不去看他,翻身转过脸去闭上眼睛,萧子墨将外面绛紫色的袍子脱掉,只余月白中衣,在她身侧躺下。
知道她是累极了,便圈着她的腰将她揽在怀里,她身子冰冷,瘦了许多,他用唇轻碰她的后颈,她蜷缩了一下,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睡,却不敢大声呼吸。
芥蒂(八)
萧子墨笑笑,在她耳边小声说着,“逗你的,快些睡吧,知道你累了许久,我抱着你睡。”唇角的笑意不知是担忧还是别的什么,他略叹了一声,拥着她睡去。
虽然十分疲惫,却没睡过一个时辰,胸口痛的像被大石频繁的砸着,闷闷的一记一记落下,兰君浑身疼的都是汗,在萧子墨怀里动了动,想要挣脱却被他拉的更紧。
宽厚的掌心贴着后背,一股热热的气息在后背升腾,似乎不那么疼了,她舒了一口气,额上的汗这才坠落在榻上。
“不叫你乱跑,可你偏不听。”萧子墨心事重重的闭上眼,师父早就警告过他,兰君这病,能治就当早治,错过了时候还四处奔波,迟早会出大乱子来。
“不叫我跟着,就连走的时候都不让我送一回,我就这么叫你厌烦吗?平南王世子都能送你,我是你的妻子,为何连这人之常情的机会都不给我。”兰君闷闷的说着,转过身来将头埋进他的胸膛。
反正天黑着,等天亮了,她还得记着他对自己的不好,就趁太阳没出来的时候依赖他一些吧。
“能不说萧锦鸿吗!”萧子墨用脚尖勾住了她的脚,虽然睡了有一会儿,可她还是手脚冰冷。
他出发那日,萧锦鸿的确来送过,见他眼下有淡淡的青色,想是一夜没睡好,或者根本没睡。
跨上战马走的那一刻,萧锦鸿拉住马,把缰绳攥在手心里良久,不忍放开。最后还是在自己一声‘我该走了’的催促声中放开了手。
那时天还没有亮,月亮几乎淡的看不见,微白的天幕下,萧锦鸿眯起眼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萧子墨,希望他能回头看一眼。
可是他没有,他仍旧是年少时那个骄傲冷漠的萧子墨,一如当年窦妃抱着他走的时候,那清朗俊逸的身影再度从眼前消失,萧锦鸿只觉得心里揪痛了一下,就连他都知道萧腾峰的用意。
他始终想不明白,当年萧腾峰那般的宠着窦妃,却为何如今对萧子墨这般冷淡薄情。就算不是一个父亲,作为一个心有遗憾的丈夫,似乎他也应该对萧子墨更好一些。
芥蒂(九)
送走萧子墨之后,他一个人有些疲惫也有些颓败的往城门走去,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晨间有风,吹起他的头发。
这个震慑南疆,俊美无匹的萧锦鸿忽然觉得心里空空的,忽然想起早已记不得容貌的母亲,自己的父亲平南王对母亲在心底里,到底是存着怎样的念想呢。
兰君见萧子墨脸色有些凄惨,不知道自己说错了哪里,似乎他并不喜欢他说到萧锦鸿似的,索性没再说话。
*
如萧子墨所说,大军留下三万驻扎贺兰关,剩下的七万随他们浩浩荡荡前去北狄,出发那日是朝阳绚烂的早晨,萧子墨也不忌讳那些士兵的话,依旧把兰君留在了马车里。
本来刻意叫嘉达嘉诺随行,为的就是不让嘉达与兰君碰头,免得他们看对方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可事与愿违,还是凑到一起了。
瞒得了旁的人,嘉达是如何也瞒不过的,他一整个上午都在憋气,与嘉诺一道在马背上嘴上还在嘟嘟囔囔,尽说些兰君不好的话。
嘉诺听的直皱眉头,回头看着掉大队的弟弟,“嘉达,你对王妃成见怎么如此深?哥哥想了许久,从当日咱们在乌蒙国与主上碰头之后,你就没少给王妃白眼儿。”
“我就是不喜欢她,主上可没命令我必须也喜欢她,再说了,她可是主上心尖儿的人,我能喜欢吗!”嘉达说了些犀利的话,生气的打马而去,留嘉诺在原地直摇头。
大队到西陵与北狄临界处,已经是三日之后,从马车内下来,早有两个西域男子相迎。
兰君瞬间了然,莫不是千魔窟十大护法中的两人,看来萧子墨来之前,早就有了全盘计划,只是没告诉她而已。
两人见萧子墨来都赶忙躬身拜他,“萨迪弩,殑(jìng)迦参见主上。”
“不必多礼。”萧子墨垂着的眸子仿似略微抬了抬,漆黑不见底的眸中缓缓酝酿着一些不为人知的阴谋。
兰君微笑着与萨迪弩和殑迦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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