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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9章　情报

　　　　一场姐妹夺夫的大战，最后竟然以这样的结局落幕了，至此，千羽瑶这个庶女的命运可谓全盘改写，站在了一国储君的身旁，有了睥睨天下的资本。

　　　　在羽寒看戏的当会，怜啬和怜薇也搜集了一些情报回来：原来千离落表面上是每天流连烟花之地，其实是在跟一些军中的人接触。他们以辰都各种烟花地为掩护，常常私下见面。怜啬和怜薇将大把的黄金塞到那些老鸨的手里，才探得，原来这些军人都是父亲千渊军队里的军官。

　　　　“小姐，你说少爷和这些人接触到底所谓何事？”怜啬不解地问，“这些人都听命于老爷，少爷又不在朝中做事……”

　　　　“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千羽寒眉头轻颦，分析道，“东辰国的军权一半是在皇上手中，一半在我爹爹手中。而爹爹又只听皇上的，所以所有军队其实都是听皇上的。司徒龙晟虽然是太子，但其实没有军权。而朝中各派斗争激烈，太子不能不有所防范。我怀疑千离落早已为太子所用，他在为太子暗中培植势力。”

　　　　试想，若没有太子的默许，千离落和千羽瑶只是一个臣下的庶子庶女，岂敢设计太子？千羽寒将所有事情串联起来分析，千离落暗中为太子培植势力，而太子则许以千羽瑶太子妃的位置。但眼下太子纳妃在即，好不容易甩掉了自己这个傻子，可是爹爹千渊独宠三姨娘安流烟，太子妃的位置如无意外，定会落在羽萱或羽瑟身上。但是，太子不能和骠骑大将军正面起冲突，唯有以这种极端的手段，方能快刀斩乱麻，迅速搞定他纳妃之事。

　　　　“那，太子直接将羽萱和羽瑟迷晕，随便找个男人给她们不就得了，何要用自己为诱饵？”怜薇托着鼓鼓的下巴问道。

　　　　“唉！”千羽寒敲敲怜薇的脑袋壳，“皇上，爹爹是何等精明的人，两个妹妹一心想当太子妃，又岂会和别人通奸？这不明显是被人设计的吗？再说了，随便找个男人来，以爹爹的权力和个性，不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是决不会罢休的。唯有是太子，唯有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爹爹才无可奈何嘛！”

　　　　“还是小姐英明！”怜薇对千羽寒表示十二分的崇拜。

　　　　“对了，小姐，我们这次还有意外的收获，查到了老爷和二姨娘的过去。”怜啬喝了一口茶，又继续汇报：

　　　　安流烟原本是一个清白农家女，却被人抓去军中当军妓。千渊在一次行军打仗中，误中了敌军的陷阱，被俘在军中。敌军惜千渊是一代名将，意欲劝降，于是对千渊以礼相待。每天好吃好喝的招呼着不说，还专门派来美姬侍候，安流烟便是其中一个。安流烟与千渊接触后，芳心暗许，于是想办法帮千渊引来救兵，并且放出了千渊。千渊在带着安流烟逃跑的途中，被羽卫追赶，安流烟为千渊挡下了致命的一箭。当时，千渊感其情，念其恩，当下许下，若安流烟不死，他将娶安流烟为正室夫人的诺言。后来，二人顺利逃出生天，千渊也带领大军复收回失土，龙颜大悦，当朝赐婚。

　　　　皇上赐婚，大臣岂能拒绝？况且，这次东辰皇赐婚，还有另一层意图，就是与千渊建立更牢靠的君臣关系。若千渊拒绝，那誓必引来皇上的猜忌，最后千渊唯有接受，只能给安流烟侧室的名份。

　　　　“难怪二姨娘会不甘心！”千羽寒叹了一口气，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啊，“只是这么隐秘的事情，是怎么被你查出来的？”

　　　　“我们遇到银血盟的人，他说受人所托，将骠骑将军府中的情报送给我们。”

　　　　“银血盟？”千羽寒搜索了一下女主原来的记忆，发现这傻子直是两耳不闻天下事，对江湖之事半点也不知，后来还是怜啬解释了银血：

　　　　银血盟是江湖上最出名的暗杀组织，其首领是银枭。银血盟虽然是暗杀组织，但却只杀该杀的人，并不为钱财而杀人。

　　　　怜啬说到这儿，千羽寒的脑海里莫名其妙涌出在千府外遇到的那个银面人，那个银面银袍，风华绝代的男子。

　　　　“小姐，那人还告诉了我们大少爷的死亡真相！”怜啬说到这儿，气突然变得急促起来：

　　　　原来千羽寒的嫡亲弟弟千毅是被安流烟放毒蛇咬死的，而千羽寒正是亲眼目睹了这一过程被吓傻的。后来司徒尔嫣知道了真相，要处死安流烟，但遇到千渊的阻止，千渊说，当初安流烟救过他一命，现在就让他的儿子还安流烟一条命。自那儿，司徒尔嫣和千渊形同陌路，司徒尔嫣长年侍奉于佛前，不再过问府中之事。

　　　　如此说来，这躯身体的原女主自动尘封的那段记忆是不是和这段可怕的经历有关呢？

　　　　“这些消息可靠吗？”千羽寒才穿越过来不久，而原来的女主又是傻子一枚，对这江湖之事真不了解。

　　　　“银血盟的消息绝对可靠！”怜啬点点头，“只是我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将这些情报送给我们，据说他们的情报都很贵的。”

　　　　突然，千羽寒有种不舒服的感觉，那是一种被猎人盯上的不舒适感。她一直以为自己才是躲在阴谋最底端的人，没想到，她的一举一动早已经被别给盯上了。

　　　　不管银枭的目的是什么，她都不喜欢这种成为别人猎物的感觉。

　　　　“怜啬、怜薇，以后银枭再送你们情报，你们不要他的！”千羽寒沉思了一会儿，又补充道，“如果他们硬要给，便对他们说，我们不会因此而感激他们，并且觉得欠他们人情！”

　　　　“是的，小姐，我们记住了！”怜啬和怜薇也觉得，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别因为贪心而惹得麻烦上身，那就得不偿失了。

　　　　

　020　章　大婚

　　　　自从千羽瑶被东辰皇赐予太子，千羽萱和千羽瑟的姐妹百合恋又传得满城风雨后，皇宫里似乎真的风平浪静了下来。

　　　　羽寒和奕绝每天逛逛御花园，喝着美酒，品着香茗，逗逗鸟儿，听听小曲，日子倒也过得十分逍遥。不知不觉中，半旬一晃就过去了，迎来了长平公主和无忧王的大婚之日。

　　　　大婚之日，羽寒的娘早早就进宫，将羽寒从锦被里拉起来，要亲自为她梳头妆扮。娘亲为她亲手梳好发髻，亲手为她穿上奕绝口中的“龙焰凤袍”，亲手为她戴上金光闪闪的华丽风冠。千羽寒本就生得天生丽质，脸不施粉而白，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绛。在一身大红凤袍的映衬下，美得无以伦比。幸好凤冠前方垂下来的鎏金丝穗，盖住了她倾城倾国的脸，要不然，从这皇宫里走出去，只怕不知多少人要为她的美而惊叹，甚至窒息。

　　　　娘亲帮羽寒妆扮好后，扶着她出来，然后由爹爹护送着他们出皇宫，按礼，奕绝只能在城外等候迎娶。

　　　　“怜啬怜薇去哪儿了？”司徒尔嫣顾盼左右，微嗔，“这两孩子平时做事挺稳重的，怎么这会儿不见人影了呢？莫不成她们不想随你嫁去西凤？”

　　　　“娘亲，我让她们去办点事了，你放心，她们会跟上我们的队伍的。”羽寒更加紧密地挽着司徒尔嫣的手，这娘亲为了护她周全，真可谓煞费苦心，她打从心底爱这个娘。

　　　　“她们不在你身边，娘的心里总是不安。”司徒尔嫣蹙了蹙眉，不满之情毫不掩饰。

　　　　“放心吧，娘亲，没事的。”千羽寒轻轻地说道，而司徒尔嫣因为对女儿的难舍之情，却完全没有留意，她一向傻呼呼的女儿此刻的话说得是多么有条理。

　　　　长平公主与无忧王的婚姻，是两国联姻，并不只是两家的儿女结亲这么简单，所以皇上在养心殿前带领百官出来相送。从养心殿前到皇宫正大门的通道，铺上了大红地毯，两旁拉挂着红绸带。皇宫迎亲队侍立两旁，只等新娘子一起步，立即吹起唢呐，打起锣鼓助，将新娘子送到城外，交到无忧王手上，便由西凤国的喜队继续敲锣打鼓相迎。这次两国联姻，陈容空前盛，声势空前浩荡，从东辰到西凤沿途的每一寸土地，都会留下长平公主与无忧王大婚的喜迹。

　　　　临行前，千羽寒透过鎏丝穗的缝隙望了一眼太子，他神色漠然，看不出喜怒。她嘴角勾了一下，决然转身，拾阶而下，长长的凤袍拖出一路的旖旎，喜庆的红色晃疼了所有人的眼。

　　　　汉白玉阶走完，到了中门转角，突然从左边的甬道突然飞出一匹狂马，那未经训服的野马发狂似地朝羽寒直直奔过来。

　　　　“啊！”千羽寒失声尖叫起来，所有人猛然转头，那刹时，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止了，目光呆呆地瞪着那匹朝千羽寒狂奔而去的野马。皇上远远看见这一幕，倒是反应了过来，立即带领一众大臣飞奔而出，心里暗暗祈祷：这场联姻千万不要有什么变故才好。

　　　　但人的脚力再好，终究比不上一匹千里马。眼看着那野马就要从羽寒的身上踏过去，空气中立即响起一片吸气声，许多大臣甚至闭上了眼睛，心想：完了完了，这新娘子今天是难逃厄运了。如果这次联姻不成，难保下次选去嫁给疯王爷的不是自己的女儿。

　　　　这疯王爷果然是不祥之人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就在所有人都口瞪目呆之时，新娘子身子摇摇晃晃地倒下去。而那匹野马冲至羽寒身边时，长啸着一跃而起，新娘子的身体上飞了过去。带起的强烈飓风将千羽寒头上的凤冠带出老远老远，才“哐当”一声落地，犹如重锤一般落在东辰皇和所有大臣的心坎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最后还是皇上率先反应了过来，直接朝这边跑过来，其他大臣及侍卫也陆续清醒过来，飞跑过来，哗啦啦地跪了一地。

　　　　“太医！太医！”皇上一开金口，立即有人朝着太医院方向飞跑而去。

　　　　“寒儿！寒儿！”千渊和司徒尔渊终于跑了过来，一人抱着羽寒，一人掐着羽寒的人中，忙着抢救。一干大臣则面面相觑，不停地拭擦着额边的冷汗。身后的宫女太监则交头接耳，小声地议着这场变故，皆言这无忧王与长平公主八字不合，连老天也来拆散他们。

　　　　一时，无忧王与长平公主命中犯冲，八字相克，不宜成为夫妻之说迅速传遍了皇宫。

　　　　“太医！太医！还没到吗？”皇上龙颜大怒，“若长平公主有什么不测，那让太医提头来见！”

　　　　所有人噤若寒蝉，静如雕像！

　　　　“醒了！醒了！”司徒尔嫣一句话，又让噤若寒蝉的大臣骚动起来，纷纷挤在太子身后朝千羽寒望过来。

　　　　“娘，娘，我怎么啦？”千羽寒悠悠转醒，司徒尔嫣和千渊赶紧将羽寒扶起来。

　　　　千羽寒出声，众人终于吁出一口气，这才细细地去打量千羽寒，千羽寒凤冠虽然掉了，但发髻却丝毫不乱。众人一打量羽寒，再次成了瞪着眼的雕像，尤其是司徒龙晟。

　　　　盛装之下的千羽寒，美得无以伦比，美得让人窒息。仿佛这天下所有的色彩都属于她的，哪怕将天下所有女子的美都加起来，都比不过她的轻轻一笑。司徒龙晟突然有种冲动，即使羽寒是个傻子，他也不该放弃这段姻缘。

　　　　“娘，孩儿没事！”千羽寒朝司徒尔嫣微微一笑，刹时，天地动容，百花失色。她又轻抬莲步，走到君皇面前盈盈一拜，“臣女让皇上受惊了，实是臣女之罪。”

　　　　众人见千羽寒举止得体，语言条理清楚，不禁又是一脸疑惑，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骠骑将军府的傻大小姐？

　　　　“寒儿……”司徒尔嫣瞪着一双凤眼望着羽寒，羽寒了然，拍拍母亲的手，轻笑道：“娘，孩儿没事了，这么多年来，让娘为孩儿担忧，实在是孩儿的不孝。”

　　　　“寒儿，你没事了，意思是……”刚从惊怵中回过神来的司徒尔嫣，脑袋还转不过弯。

　　　　“对，娘，孩儿的傻疾好了！”千羽寒点点头，千渊从错愕中醒悟过来，却带着几分不相信，一一将将军府上的事情拿来考问羽寒，最后连四书五经都搬出来考证羽寒是不是真的不傻了。

　　　　最后得出结论，千羽寒的傻疾果然好了！

　　　　“寒儿！”司徒尔嫣失仪地惊呼一声，猛地将女儿紧紧地抱进怀中，一连迭地说道，“我的寒儿终于开窍了！我的寒儿终于开窍了！”

　　　　

　021章　永为你留后位

　　　　“寒儿！”司徒尔嫣失仪地惊呼一声，猛地将女儿紧紧地抱进怀中，一连迭地说道，“我的寒儿终于开窍了！我的寒儿终于开窍了！”

　　　　“没错，当初太夫曾经说过，寒儿是因过度惊吓而成痴，或许将来有一天，她遇到相同的刺激便会恢复正常。看来，刚才这一场生死惊变，竟致使寒儿开窍了！”千渊突然老泪纵横，这些年，他一直因为儿子的事而自责、愧疚，觉得自己亏欠了司徒尔嫣，现在女儿终于恢复正常了，他才觉得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稍微松了点。

　　　　皇上赐有天下第一美女之称的长公主给他，这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啊，天下的男子都会心生妒忌。但千渊是个耿直死板的人，他不是不爱尔嫣，只是只要他对尔嫣稍微心生爱意，便立即会被内心的愧疚所侵占，觉得大丈夫不能信守自己的诺言，实在有愧于安流烟。

　　　　当初，他也不是没有争取过，他曾私下偷偷地找皇上明言一切，但皇上表明，他与皇室的联姻势在必行。他也曾想卸下这骠骑大将军的重担，但君皇情切切说需要他，东辰国需要他，他又不忍心舍皇上而去。他自诩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想事事做得圆满，以为女人之间总会和谐相处，却最终落得各处不讨好的结局。

　　　　“没错，长平公主脉象正常，心脉平缓，一切安好！”太医特意将声音提高了几个八度，小心地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暗暗感谢祖先庇佑，幸好公主没事啊，要不然，他小命不保矣！

　　　　太医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千家大姐的痴疾果真好了！”

　　　　“天下第一美人不再是个傻子了！”

　　　　“看来，无忧王是长平公主的福星啊！”

　　　　“无忧王就是长平公主的救星，是上天派来拯救长平公主的啊！”

　　　　“照我说，无忧王也是咱们东辰的福星，是上天派来的和平使者啊！”

　　　　“……”

　　　　一时间，长平公主与无忧王是天赐良缘瞬间又代替了之前“八字不合”之说，天下第一美人与天下最受宠的王爷缔结良缘，实乃缘定三生，天造之合，福泽百姓之说，像风一样吹遍了整个皇宫，又飞出皇城，吹遍了整个东辰国。以致于后来迎亲队在回西凤的途中，但凡去到有村庄的地方，百姓都夹道欢迎，祝福之声不绝于耳。这是后话不说。

　　　　千羽寒痴疾好了，最震惊的莫过于太子司徒龙晟。他错愕地望着千羽寒那张倾城倾国的脸，在大红凤袍的映衬下，美得无以复加，美得让他窒息，久久地说不出半句话。先前，羽寒是个傻子，衣着常常不修边幅，即使是穿戴整齐，也总是一脸痴相，不到眨眼功夫，便弄得自己发髻凌乱，整个人不成样子，就算是美，他也无心去欣赏。况且千家大小姐是出了名的废柴，于他半点帮助也没有，他要这样的妃子何用？

　　　　但是，但是……

　　　　眼前的人儿，身上那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皇宫，让天地万物都黯然失色，让他的眼里只能看见她一个人，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了。他的心底有个声音在叫嚣着：不，绝不能让这个女人就这样走出他的生命，他绝不容许，他与她只是尘世中擦肩而过的过客。

　　　　司徒龙晟竟然失态地从群臣中冲上前，越过皇上，一把拉住千羽寒的手，说了句惊天动天的话：

　　　　“寒儿，你不能嫁给无忧王！”

　　　　刹那间，刚才沸腾的场面又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甚至连空气也停止了流淌，所有人都错愕地望着司徒龙晟。

　　　　“为什么不能？”千羽寒问这话时，脸上表情似笑非笑，似喜还嗔，让人无法猜透她此刻的心思。

　　　　可司徒龙晟的心里并不这样想，他是堂堂一国太子，多少女人为了争太子妃之位而打得头破血流，就在前不久，羽寒的三个妹妹还不是斗得死去活来？所以，相比那疯癫的无忧王，他觉得羽寒一定会选择他。但是，他心里又有一丝忐忑，想起那日落水，他一脚踹开羽寒，不管羽寒的死活，不，是巴不得她死了才好，不知清醒过来的羽寒会不会记得，会不会记仇？

　　　　但此刻司徒龙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目光灸热地望着羽寒，语气迫切地说道：“因为你是我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指腹为婚的未婚妻，羽寒有种想大笑的感觉，但语气依然淡淡地说道：“我们的婚约不是解除了吗？”

　　　　“那是姑母和父皇擅自作主！”司徒龙晟已经失控了，他已经想不到他的父皇和姑母还有满朝大臣正在错愕地望着他，“解除婚约并不是我本意！”

　　　　“那你意欲何为？”千羽寒淡淡一笑，如秋天的微风拂过，轻柔却让人感到一丝凉意。

　　　　“我想娶你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