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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入梦,炙瑷如玉-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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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炙怜悯的看着念儿,念儿仿佛有所感应般瘪起粉色晶莹的小嘴,一副委屈的模样。
  云炙扑到念儿身上做抱头痛苦状:“念儿,爹爹对不起你啊,不过你要怪就怪你爹爹太爱你娘亲了,你要理解啊!以后你还是自己去找个人来爱你吧。”
  瑷曦哈哈大笑,一屋满溢着温馨和幸福。
  春节过后,云炙和瑷曦向皇上请求派驻北尧,他们想与瑷杰靠的更近些。皇上应允,派他们前往北尧,统管丰蛮。
  离开的那天风和日丽,韩老爷和夫人泪眼婆娑,瑷曦不停安慰他们,姐姐瑷瑶和姐夫张青琰一起来送行,怀中还抱着不停流口水的小侄子。
  瑷瑶上前塞了个大包袱给瑷曦:“你这个贪得无厌的小坏蛋,总说我小时候占了你好多好多便宜,害青琰老是说还好儿子不像我那么爱欺负人!这些是我这几年搜刮的好玩意,一次性给你,你以后可不能再说我欺负你的事了。”
  瑷曦用手背抹了一把眼睛,又用手掌轻轻擦着姐姐脸上的泪水:“我知道,你拿了我一根牛毛,但是都还了一头牛了。但是我就是不说,哈哈哈,让他们都只知道你欺负我。不过,我走后你好好照顾爹爹和娘的话,我可以不在小一辈面前说你的不是,好不好?”
  瑷瑶又哭又笑的点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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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尧风光壮丽,苍茫的天地让人感觉自己很渺小,这里的人心胸开阔,豪迈大方。
  不知不觉来这里已经三年了,院子里郁郁葱葱,都是云炙和瑷曦一起种下的常青树。瑷曦坐在树下的石凳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看来这个小坏蛋快待不住了。
  人家都说二胎好生,结果自己这个才怀上就吐的吃不下饭,而且这孩子尽是半夜狂踢狂跳,弄的自己日夜颠倒,一点都不像念儿那么省心。
  晚饭时,云炙回到家中,面色看起来十分深沉。
  坐在饭桌前,瑷曦看他老不动筷,关心的问道:“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吗?”
  云炙从瑷曦手中抽出长筷放在桌上,扳过她的身体,与自己面对面,手轻轻的握住瑷曦的手,样子看起来十分沉重。
  “前阵子玉桥被派往北方巡视,今日有消息传来,他在途中遇袭身亡了。”
  短短一句话却如晴天霹雳,直直的劈碎了瑷曦心中的一块温暖。瑷曦眼睛睁的圆圆的,十分惊恐,张口发不出任何声音。
  云炙看见瑷曦跟被施了定身术般一动不动,一下子焦急起来,赶忙给瑷曦顺背,生怕她气顶不上来。
  “你别急,别急!”云炙一个劲宽慰道。
  瑷曦的嘴还微张着,眼睛一眨也不眨,豆大的泪水跟开闸了一样颗颗滴落在高高凸起的肚子上。
  云炙焦急的不停拍着她的背低声唤道:“瑷曦,你别吓我!说话!说说话!”
  突然,瑷曦痛苦的大叫一声,闭着眼往后倒去。
  小婢都赶忙上前,手忙脚乱的架起瑷曦,使劲掐着她的人中,云炙在一旁大声叫着她的名字。
  一个小婢惊叫起来:“夫人羊水破了!”
  果然,瑷曦裙下一片水渍。
  “快去叫产婆!”云炙大吼。
  不一会儿,卧室里热水、毛巾、剪子和纱布都准备好了。云炙不顾产婆的驱赶,动也不动的蹲在瑷曦旁边,不停在她耳边说着:“你要坚持,你一定要坚持。我们再也不生孩子了,早知道这次这么痛苦,我决不让你生。”
  产婆的声音跟喉咙挤出来的一样恐怖:“有出血的现象,快去拿参片给夫人含住!再去烧两盆热水!”
  瑷曦人已经昏迷了,眼角的泪水还没有干就又浸湿了。云炙用自己的袖子不停的擦着瑷曦额头的汗水,一向铁血的男子此刻心中惊恐不已:“瑷曦,你要坚强啊,你要努力啊,你不能有事!我根本无法想象没有你的日子。”
  “呸呸呸!”产婆鸡叫似的声音暴吼而出:“老爷,你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啊!快呸!”
  云炙从没被人吼过,此时被产婆吼的一愣,却觉得产婆在自己眼中异常可靠。云炙赶忙大声的“呸呸呸!”
  “老爷,你在夫人耳边不停说话,叫她,千万别让她跑魂了!”
  云炙立刻十分听话的在瑷曦耳边轻唤:“瑷曦,快醒……瑷曦……瑷曦……你看看,我是云炙啊,我在你身边啊!瑷曦……”一声声轻唤承载着浓厚的深情。
  过了好久,“哇!”一声婴儿的啼哭冲天响起。
  产婆高兴的尖叫:“好了好了!没事了!生出来就没事了!”
  手脚利落的把娃娃包好,放到云炙怀中:“恭喜老爷,恭喜夫人,是个小公子!”
  小娃眼睛都还没睁开,浑身血污,云炙把娃娃贴近瑷曦,唤到:“瑷曦,你看,是个儿子,你快睁眼看看!”
  小娃短短的小手挥舞着,轻轻的,软软的,一下下划过瑷曦的脸。瑷曦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了水亮的眼睛,第一句话就是:“玉桥的债,我们一世都还不清。他就叫念桥吧,让我们感念他一生。”
  云炙狭长的眼睛闪着水光,点点头:“好,就叫李念桥。你说怎样就怎样,你一定要养好身体。”
  瑷曦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随即又闭上了眼。
  云炙一惊,想去摇醒瑷曦。
  产婆赶忙阻止他:“夫人没事了,她现在只是产后虚弱睡过去了,不要弄醒她。”
  听着说瑷曦没事,云炙终于长长舒了口气,把怀中的念桥递给产婆去清洗,自己一步不离的守在瑷曦的床边。

  第六十一章 寂静 欢喜

  生下念桥后,瑷曦由于产后虚弱,被云炙和奶妈强行监视着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在这期间,皇朝举国上下都在为玉桥公子吊唁。
  玉桥公子入朝虽仅短短不足五年,但在这期间,黄埔玉桥为国献策无数,在强国和邦交上都做出了很大贡献。一时间,皇朝民生大盛,在各国之间声望也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当今圣上也因知人善用而博得美名。
  玉桥公子为民办实事,提了很多对百年民生有益的建议,无论在朝堂还是在民间,都有很高的口碑。在玉桥公子去世的消息被天下所知时,民众自发的组织了很多为玉桥公子悼念的灵堂。
  这几年瑷曦和玉桥联系很少,瑷曦是已婚身份,所以双方都有意避忌。偶尔玉桥还是会送封信或者托人给他们带些皇都特产过来,但分寸都拿捏得很好,所以云炙也从未说过什么。
  在信上,玉桥提及过在朝堂很累,玉桥不愿多说,就怕引起瑷曦的愧疚。即使瑷曦和云炙远在边疆,但两家都是朝中重臣,朝堂的消息还是非常灵通的,所以瑷曦也知道这些年朝中的变化。
  这两年,皇上对玉桥的不满越积越大,云炙和瑷曦也有所风闻。伴君如伴虎,越贴的近越多违逆圣意的差错,更何况心思深沉的硕熠比老虎还可怕。
  玉桥也曾说过想辞官,可是瑷曦没想到,最后却是以这样的方式才放下了身上的重任。
  瑷曦对玉桥有数不完的愧疚,月子还没坐完,瑷曦就不顾众人反对,强行下了地,在云炙为玉桥立的牌位前守了七天灵。
  小念儿已经三岁了,粉嘟嘟的很招人疼。这个孩子就跟在娘肚子里时一样,十分懂事。平时活泼好动,经常跟着爹娘练武比手划脚,但此时见到娘亲悲伤的样子,便悄悄搬来自己的小凳子坐在娘亲身边,静静的守着娘亲,也不打扰。
  瑷曦念完一轮经,抬眼看见小念儿在身边。小念儿伸出胖胖的小手,赶忙递上手中捧了好久的杯子:“娘亲,喝水水。”
  瑷曦浅浅一笑接过杯子,白瓷做的水杯已经被念儿的小手捂的温热了,瑷曦心中也跟着一暖。
  “念儿,你可喜欢笛子?”
  小念儿歪着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认真的想了想:“笛子是什么?我喜欢娘的寒玉!”
  瑷曦笑着摸摸她的头,念儿的头发像云炙的头发一样墨黑发亮,很耀眼。
  “念儿以后乖乖学会吹笛,娘就教你使寒玉,好吗?”
  “好!”小念儿听话的点点头。娘亲的话是一定要听的,爹爹都听娘亲的话,所以自己也要听娘亲的话。
  瑷曦捏捏她的粉脸,站起身点了三根香,然后递给念儿,说到:“念儿,你也过来行个礼,上炷香。”
  “哦。”小念儿伸出胖胖的小手接过香,规规矩矩的行了三个礼,屁股一拽一拽的走上前,垫起脚尖把香插进了香炉。
  转头看见娘亲满意的点点头,接着又闭上眼继续念经。小念儿不敢出声,又轻手轻脚的走到自己的小板凳前,在娘亲旁边悄悄坐下。
  全国上下都在哀悼玉桥公子的消息,最终还是传到了深宫中已经得了失心疯的月容妃耳中。
  其实除了硕熠,谁也不能肯定的说她疯了。在众人眼中,她看起来还是那么美丽,甚至更甚从前,没有了妖艳,只留下端庄娴淑。
  月姬终日不与任何人说话,只是常常自言自语:“你怎么还不来看我?牛郎织女都能隔着银河相会,你就不能从天上下来让我看看你么?你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
  侍婢常常听见她轻声反复呢喃着“你怎么还不来?……” 宫人对她的喃喃自语很奇怪,以为她在盼着皇上的到来。但是最先皇上还常来看看,月容妃有时开心激动的就扑向皇上,有时却冷冷的看他一眼便转头自己做着自己的事。后来皇上渐渐不来了,宫中也仿佛淡忘了还有月容妃这个曾经宠冠后宫的女子,只是这荣华宫的用度却从未因为月容妃失宠而减少过。
  那日,月姬在池塘边掰着手中的鱼食,一点一点洒在池中逗着锦鲤。身后路过的侍婢在交谈着,平时她是从来对任何事都不入耳的,只是今日那个名字率先飘入了她的耳朵,引起了她的注意。
  “玉桥公子在北边遇袭身亡了,你听说了吗?”
  “是啊,我也听说了。哎……太可惜了,天妒英才啊。”
  ……
  宫人后面还说了很多,可是月姬却都听不进去了。
  月姬面无表情,只静静的站立起身,缓缓踱入屋内。
  立于书桌前,月姬素手捻着毛笔,一手轻拢着衣袖,仔细的在纸上写下:玉面桃花柳腰纤,玲珑心藏娇水仙。
  一遍又一遍,一篇又一篇……桌上、地上都铺满了沾满墨迹的宣纸。
  墨用完了月姬就耐心的磨,手指都沾黑了也不顾。宣纸用完了就自己搭着凳子爬到柜子上去拿,取下后像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的铺开。就这样,也不叫人帮忙,就自己一个人不停的磨着、写着,直到天完全黑了下来。
  贴身侍女悄悄进屋为她点上灯烛,月姬忽然被灯光一刺,便停下手中的笔,侍女又悄悄的退了出去。
  月姬仔细看着手中的宣纸,轻轻念着:“玉面桃花柳腰纤,玲珑心藏娇水仙。”
  念完,面带微笑的拿起纸凑到蜡烛旁。火苗窜动起来,一直到火快要烧到指尖,月姬才将手中的灰烬丢到身旁的铁盆中,然后又拿起一张,再重复同样的动作。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早起的侍女看见书法内还有忽明忽暗的灯光,便推门进来看。
  “啊!”待看清眼前,侍女吓得一声尖叫。
  月姬抬起头,温柔无害的对侍女微笑:“瑷曦,你要不要玩?很好玩哦?”
  月姬雪白的头发垂落胸前,被从门口吹入的风轻轻扬起,丝丝飞舞在空中。
  皇上接到内侍来报,以最快的速度踏入了他两年不曾来的宫殿。面前的人红颜白发,但是脸上的笑容是前所未有的纯粹。
  皇上看了一眼凌乱的书房,深沉的眼中看不出波澜,只沉声对身边的内侍说道:“传朕旨意,即日起月容妃前去阳城疗养,不得朕指令,便此生不得回皇都!”
  内侍尖细的声音答道:“奴才遵命!”
  硕熠转身出房,脚步终还是顿了一下:“月容妃的用度照旧,随行的侍婢和太医都要配好。”
  内侍赶忙答是。
  两年后……
  月姬清醒的时候已经不多了,每日最多有三个时辰不昏睡,有时即使吃着饭也会突然睡过去。
  这日侍女见她精神不错,便带她出去走走。
  月姬住的地方很清静,四处郁郁葱葱,步行一炷香的距离便有个小寺庙。月姬经常在侍女的带领下去庙里坐坐,她尤其喜欢静静坐在庙里,听着诵经声,闻着香火的味道,在这里她觉得心很平静。
  月姬照旧坐在寺院中树荫下的一个石凳上,侍女暂时离开去给她取茶水。
  恍惚间,月姬看见一个欣长的白色身影从远处走来,越来越近,一头墨发,越来越近,面容越来越清晰。面如冠玉,渐渐和心中那张深深烙印的脸相重合。
  那人没有看见她,即使她一头如雪白发十分耀眼,即使她仍面若桃李,他还是没有看见她,只是由远而近,再错过,再行远……
  侍女回来的时候只看到月容妃满脸都是泪,却又露出幸福的笑容,傻傻的看着远方。
  这天,月姬在寺庙中坐了很久,侍女催她回去她只说再坐会儿,直到夜空满是星辰,月姬才在侍女的搀扶下往回走去。
  时间没有等我,是你不愿带我走 ,我左手是过目不忘的萤火,右手里是十年一个漫长的打坐。*

  第六十二章 默然 相爱(大结局)

  十年后……
  皇朝邻国虞国,新君上位,雄心壮志想要称霸天下。御驾亲征率领大军从北向皇朝进发,一路势如破竹打过丰蛮领土,直逼北尧。
  皇朝国富民强,多年无大战,此次敌人来势汹汹,必有一场恶战。临危受命,瑷曦和云炙商量,先将一双儿女送到安全的地方自己才能安心作战,待战后再接回他们。云炙也表示赞同,在战场上一定要集中精神,虽然时光如梭,但当年自己一个不察,瑷杰分心舍身营救的事,还清晰地印在心头。
  送到哪儿去?瑷曦和云炙心中已有打算。
  这去处还要说回十年前……
  当时,瑷曦惊闻玉桥去世,被猛烈刺激,早产下念桥。坐月子的时候心神不宁,为玉桥守灵七日才得暂时心安。
  两月后,瑷曦收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书信,信中只有四个字“平安,勿念”。就是这龙飞凤舞的短短四个字让瑷曦欣喜若狂,抱着云炙大哭大笑起来。
  事后,云炙找了个机会狠狠地表达了下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的儿子成了老婆想念别的男人地寄托,玉桥真不在世也就算了,但现在他是诈死,平安无事地走出了朝堂这个牢笼。自己是一直很感激他,但是可以用别的方式啊。于是,云炙强烈要求要给儿子改名字!
  但是瑷曦临危不屈,只笑嘻嘻地抱着云炙没头没脑地一阵猛亲,在云炙火气都下去时,瑷曦就斩钉截铁地甩出一句:“不改!”
  玉桥平安脱险,又开始了游历天下的生活。
  玉桥知道自己突然离世的消息肯定给他们带来了巨大地冲击,但是由于情况紧急,当时也没有办法给她们交底。事态渐渐平息后,玉桥便会偶尔给他们寄些不署名的书信报个平安,但是从未亲自来探望他们。
  瑷曦十分理解,也从不提这方面的话。她知道,玉桥是在等着让时间冲淡一切,当他的心真正平静的时候,他会来见见她这个知交好友。
  前一阵子,收到玉桥的来信,说是自己到了北边的蒙城,准备在蒙城待过这个冬天。还说十年未见,自己安顿好后会来北尧拜访他们。
  瑷曦见信微笑,他永远都是那个只要念着,都会觉得特别温暖的朋友。
  蒙城是个小城,其精巧的城市布局享有盛名,与北尧之间隔着三个大城,如果乘马车大概需要五天时间便能抵达。
  看来等不急玉桥来拜访,自己就要先去麻烦他了。瑷曦无奈,谁叫他是自己最信得过的朋友啊!
  瑷曦派了一个亲卫快马加鞭,前去蒙城查探玉桥的消息,并告知他自己想托他暂时照顾一双儿女。蒙城小,亲卫很快就找到了玉桥公子,玉桥一口应承,又说边关战事紧急,让他们尽快把孩子带过来,以策万全。
  瑷曦收到肯定的答复便松了口气,他的话就是定心丸,看来这辈子欠玉桥的是还不清了。
  瑷曦派了两个亲卫、两个婢女陪伴念儿和念桥立即启程。
  念儿已经长大,在娘亲和父亲的教导下,武功已经非常高了,不仅能自保,若说让她保证大家一路安全,可能比护卫还来得可信。念桥年纪还不大,但箭术练的特别好。爹爹曾经的百步穿杨、三箭齐发绝技他早就会了,恐怕现在爹爹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所以,虽然他们这一行只有六人,但是瑷曦和云炙一点都不担心他们的安全问题。
  算时间,这两日孩子们就应该到了。但怎么还未到?会不会出什么事?关心则乱,玉桥焦急地在厅中踱步,不时地向门口张望。虽然已年过不惑,但玉桥常年来生活习性清心寡欲,心思洒脱,现在的他看上去天人之姿更加深入骨髓,让人一见撼动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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