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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儿时的经历，瓦里安一直将卡莉雅视为真正的姐姐，现在看到一向好脾气的卡莉雅都露出了怒容，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将提在手里的萨拉迈尼放在了手边，而当初卡莉雅主政塞拉摩的时候，和萨尔也有过几次会面，她的年纪比萨尔还要年长，对于这位艾泽拉斯第一个主动接纳了兽人的统治者，萨尔还是颇为尊敬的，所以他也放下了手里的毁灭之锤。

　　　　“戴琳叔叔。。。请体面一些！”

　　　　卡莉雅最终看向了同样抽出了指挥刀的戴琳，老国王冷哼了一声，将长刀入鞘，坐回了椅子上，沉默的点起了一根烟斗。

　　　　“好了，先生们，现在来说说吉尔尼斯的事情吧，高弗雷勋爵，你还能转述一次吉恩的话吗？如果不行，就由我来！”

　　　　大概是吉尔尼斯几个字唤起了高弗雷崩溃的内心最后的理智和坚持，他的身体颤抖了几次，最终，极度沙哑的声音响起，

　　　　“不。。。不用，还是我。。。让我来吧。”

　　　　高弗雷站起身，将那3米多高的身体伸展开，他闭着眼睛，似乎是不愿意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他颤抖着说，

　　　　“在我离开的时候，血牙狼人和月怒狼人的战争还在进行，他们已经毁了二分之一个吉尔尼斯城，我们剩余的士兵根本救不过来，还是月怒狼人分出了一部分力量，才帮我们挡住了血牙的入侵，我不知道血牙和月怒谁会是胜利者，但不管是谁。。。吉尔尼斯都已经走到了毁灭的边缘。”

　　　　“这能怪谁呢？”

　　　　戴琳冷漠的说，“当你们建好那堵墙，当你们把第四军团卖给亡灵的时候，当你们抛弃曾经的盟友的时候，你们就应该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准备，吉恩是你们的国王，他犯下的错误，你们也有份！如果他带来的话只是这个，那么你可以走了，我不会再派第二支舰队去送死了。”

　　　　“不！”

　　　　高弗雷听到这回答，猛地睁开了眼睛，他那张变得极其丑陋的脸上，露出了绝望的表情，“不！娜迦已经从南部海岸登陆，正在突入吉尔尼斯内陆！我们最后一道方向之后，是吉尔尼斯仅存的120w平民！我们也许是罪有应得，但他们不是！那些人民不是！他们没有错！他们不该承受这一切！”

　　　　“一面是狼人，一面是娜迦，他们根本没办法保护自己！如果你们不帮忙，留给他们的，就只有一场屠杀！看在圣光的份上，看在当年阿拉索帝国的份上，求求你们，救救他们！求你们！”

　　　　高弗雷说到最后，甚至颤颤巍巍的跪倒在了地上，并不是带着礼仪性质的半跪，而是双膝触地，这种哀求的姿态，是一个真正的贵族无法承受的羞辱，但现在，化身狼人的高弗雷却放弃了这一切，他低垂着脑袋，就像是一个等待审判的囚徒。

　　　　之前的一切，那种意气风发，那种贵族式的冷漠，那种坚持，那种坚定，统统消失，没有了，在更重要的一切面前，统统不重要了。

　　　　尊严和荣誉的另一头是120w拼命的生命，即便是月怒胜利，血牙的灾难依旧在那里，不会因为头狼死去就变得无害，实际上，即便是头狼死去的现在，月怒狼人也不敢分出太多力量去南方抵抗娜迦，那么多游荡的狼人，吉尔尼斯城几乎是不设防的。

　　　　这就是内部无解的问题。

　　　　戴琳看着跪在地上的高弗雷，又看了看瓦里安和卡莉雅，三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说说吉恩带来的话吧。”

　　　　“只要能救下那些平民，他的一切都可以交给你们，哪怕是生命，哪怕是。。。格雷迈恩的一切。”

34。领袖会议…无法抵抗的…沉眠

　　　　会场的气氛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古怪，实际上，以旁观者的角度来说，此时的戴琳和瓦里安，卡莉雅，未免有些太过苛刻，如果这一幕落在不知情的人眼睛里，绝对会认为是一群统治者在欺辱一个可怜人。

　　　　但实际上，从更久远的历史来看，吉尔尼斯的现状，绝对是他们罪有应得，在当初亡灵之战刚开始的时候，吉恩就已经开始建立格雷迈恩之墙，更实在不告知盟友的情况下，将防守萨伯切尔的灰狼旅撤了回来，导致第四军团近乎全军覆没，害的加瑟里斯差点战死在前线。

　　　　更别说吉恩和阿鲁高主动将无法控制，还带有感染性质的狼人放入了银松森林里。

　　　　更重要的是，如果当初萨伯切尔方向能够坚守住，北疆的局势绝对不会崩坏的那么快！哪怕只是牵制阿尔萨斯的精力，西达隆米尔的局势也能更容易解决，可惜，他们撤走了。

　　　　然后洛丹伦就被逼到了灭国边缘，所以于公于私，卡莉雅都有足够的理由憎恨吉恩。

　　　　至于戴琳，这个老兵更多的是对于吉恩背叛的那种恼怒，在当年第二次兽人战争的时候，他和吉恩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有过命的交情，可惜，吉恩主动背叛了这一切，对于戴琳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无法让人忍受了。

　　　　“呋。。。我要他的命有什么用？照你的说法，吉尔尼斯没有10年的时间根本安定不下来，那地方以后会成为真正的战场废墟。”

　　　　戴琳将烟斗从嘴上取下来，他摇了摇头，沉吟了片刻，“我猜，你们是打算借助洛丹伦的军力驱逐狼人，然后将南方的平民转移到北方？说实话吧，我不建议你们这么做，不管是娜迦还是狼人，要驱逐起来都太麻烦了，所以更直接一点吧，把平民从那个战争地狱里运出来！”

　　　　说完，也不管高弗雷的意见，老国王直接扭头看向了正好奇的观察狼人的麦格尼铜须，“麦格尼，距离吉尔尼斯最近的港口就是米奈希尔港和南海镇，能凑出一些船转运平民吗？吉恩虽然该死，但这狼人说的不错，平民是无辜的。”

　　　　老矮人想了想，然后爽快的点了点头，

　　　　“呃，可以。。。运回来之后就放在米奈希尔港帮助重建吧，湿地虽然不适合耕种，但只要勤快些，也不至于饿死人。”

　　　　卡莉雅女王也用手指在桌面上转着圈，

　　　　“我已经下令希尔斯布莱德丘陵的军队进入吉尔尼斯驱散血牙，但坦白说，难度很高，我们倒是可以想开出一条道路，往阿拉希高地运送一部分流民。。。呃。”

　　　　说着话，女王非常不优雅的打了个哈欠，难以抑制的困意突然从心里浮起，女王强行打起了精神，继续说，

　　　　“当然如果他们愿意的话，洛丹伦可以将他们运送到北风苔原垦荒。”

　　　　瓦里安立刻意识到了戴琳话里的意思，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吉尔尼斯的战争即便是只持续5年，被分散到各个国家的平民，也很肯定有很大一部分会脱离那个战乱的国家，就相当于凭空肢解了吉尔尼斯的一部分，来加强三个国家的实力，虽然有些不太光明，但作为统治者，这种机会不应该错过，于是他也插话说到，

　　　　“灰熊丘陵也有大片的肥沃土地，我们也可以帮忙！”

　　　　但说着话，瓦里安的眼睛突然有些酸涩，大概是因为昨天太过忙碌了吧，瓦里安这样想着，活动了一下肩膀，

　　　　“不过。。。高弗雷勋爵，记住了，这不意味着我们原谅了吉恩，这一切只是。。。嗯，人道主义支援罢了。”

　　　　狼人勋爵怎么可能理解不了戴琳话里隐藏的陷阱，但正如他之前所说，在120w平民的生命之下，在吉尔尼斯的传承之下，这些都不重要了，他从地面上站起来，带着一丝真挚的感谢，

　　　　“足够了。。。足够了，谢谢。。。谢谢各位，谢谢！吉尔尼斯不会忘记你们今日的援助！”

　　　　“那么去吧，高弗雷。”

　　　　戴琳挥了挥手，他身后的侍卫走到了高弗雷身边，“借助达拉然的传送阵回去库尔提拉斯，跟随第三舰队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吉尔尼斯援助平民，必要时，可以参与到战斗里，卡莉雅女王的军队应该已经进入了吉尔尼斯，所以就。。。卡莉雅？卡莉雅！”

　　　　等到老国王扭过头的时候，就看到女王陛下已经趴在桌子上，陷入了深沉的沉睡里，吉安娜做了个手势，

　　　　“让她休息吧，父王，我听说最近一段时间，卡莉雅女王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我们来继续讨论关于娜迦的事情，莫阿姆，将女王送到客房去，不要吵醒她。”

　　　　侍立在大厅里，将自己真正当成了雕塑的莫阿姆闻言，张开了眼睛，立刻殷勤的走过来，挥起双手，柔和至极的魔力就将女王陛下从椅子上扶了起来，架在了自己背后，然后这石像扭头对吉安娜说，

　　　　“遵命！女主人！”

　　　　这一声称呼让吉安娜有些害羞，戴琳更是冷哼了一些，不过老国王也没说什么，而是敲了敲桌子，将讨论再次拉回到正题上，但就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他眼前突然一花，虽然只有短短一瞬间，但还是让戴琳说话的动作慢了一丝。

　　　　果然。。。老了啊。

　　　　戴琳轻轻叹了口气，眼花这种事情出现的已经不止一次了，他是个真正的人类，哪怕是个英雄阶的战士，但是依然无法对抗残酷的时间，他一直在保持着高强度的锻炼，来试图延缓必然会到来的力量衰弱，但。。。算了！专注于眼前吧！

　　　　戴琳咬了咬牙，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然后开口说，

　　　　“我们继续刚才的那个猜测，娜迦被控制了，被谁？即便是在航海技术最强大的库尔提拉斯，我们对于深海的了解也极其有限，根据库尔提拉斯国立博物馆的记载，整个世界都有娜迦的踪影，它们到底来自于哪里？大祭司，能说一说吗？大祭司？嗯？”

　　　　戴琳呼唤泰兰德的声音却没能唤醒月之祭祀，实际上，直到麦格尼用手指点了点泰兰德的肩膀，才将处于某种特殊的思绪中的月之祭祀唤醒，她有些茫然的看了一眼会场，这才反应过来。

　　　　“什么？”

　　　　戴琳看着泰兰德那茫然的眼神，确认了她不是在故意无视他之后，轻咳了一声，重复了一边刚才的问题，

　　　　“我是说，娜迦在深海中位置，暗夜精灵有记载过这一点吗？”

　　　　泰兰德点了点头，

　　　　“根据德鲁伊们的记载，曾经有专精于水下形态的大德鲁伊进入深海探查，根据他们留下的记载，娜迦帝国的首府，是位于无尽之海大漩涡以东某个海沟之下，名为瓦斯琪尔的区域，那里也曾是被撕裂的上古卡多雷帝国的首都，金艾萨拉的某一部分沉入海底的位置，但说实话，就连德鲁伊们自己都不太相信这个判断。”

　　　　月之祭祀有些忧愁的解释说，“虽然永恒之井大爆炸扭曲了他们的形体和灵魂，但却赋予了他们深海掌控者的能力，而且娜迦依然有繁殖的能力，当年跟随艾萨拉坠入深海的上层精灵最少有近百万，万年的时间之后，谁也无法判断他们的数量到底有多少。。。最重要的是，你们也看到了，被扭曲的形体，给予了他们更强大的力量，在这数万年里，对了恶魔之外，娜迦几乎是我们头号的假想敌。”

　　　　“除此之外，据说在当年达斯雷玛出走的时候，也带走了一部分关于娜迦的资料，而且艾萨拉时期的秘密看守者辛德拉们，肯定没有放弃过这方面的研究，所以接下来，就让凯尔萨斯陛下为你们解释吧，我有些疲惫了。。。”

　　　　凯尔萨斯正左右观察着什么，他英俊的脸上有一丝挥之不去的疑惑，不过在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他的时候，太阳王还是很快点了点头，他摩挲着下巴，说出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猜测，

　　　　“月之祭祀说的很详细，关于瓦斯琪尔的情况，我并不比你们知道的更多，但根据娜迦们对奎尔萨拉斯阳帆港的进攻，我和我的法师们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太阳王没有卖关子，而是直说到，“同一时间，在世界上的各个港口发动大海潮魔法袭击，这一点，即便是当年以魔法文明世界的上层精灵也根本不可能做到，这已经超出了一个种族能控制的极致，所以我猜测。。。娜迦们很可能是借助某种神器，或者是某种特殊的存在，达到这一点的。”

　　　　“比如，大海真正的主人！”

　　　　作为在海面上逃了一辈子生活的老水手，戴琳第一时间就明白了凯尔萨斯说的是什么，他惊讶的从椅子上站起，“你是说。。。你是说，猎潮者？怎么可能。。。那是元素大君，怎么可能任由娜迦驱使？”

　　　　“娜迦肯定不行。。。但娜迦背后的存在呢？”

　　　　凯尔萨斯有些烦躁的说了一句，下一刻，他就看到戴琳脸上痛苦的表情一闪而逝，老国王捂着心口坐在了椅子上，被痛苦刺激的不但没有让他更清醒，反而让他更进入了那种昏昏沉沉的感觉里，戴琳艰难的扭过头，这才悚然发现，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身边的瓦里安已经趴在桌子上进入了沉睡，还有他的女儿吉安娜，还有泰兰德，甚至是大胡子麦格尼，这家伙甚至发出了鼾声。

　　　　萨尔和沃金正艰难的想要从椅子上站起，可惜他们的努力只是带翻了椅子，两个酋长趴在地上，对抗着那股无法驱散的睡意，在戴琳感觉眼皮都抬不起来的时候，他看到凯尔萨斯身边的德莱尼牧师维伦怒吼了一声，紧接着，大厅的大门就被推开，然后就是一声嘈杂以及法术响起的声音。

　　　　有战斗！他要去。。。要去帮忙，但就在戴琳握上了指挥刀的那一刻，他最后的挣扎也到达了极点。

　　　　“砰”

　　　　老国王的额头接触到了会议桌上，他挣扎着想要让自己更清醒一些，但不能，就恍如精神和**的脱离，原本该是休憩和甜美的梦境，也变成了一个黑暗的精神漩涡，他只来得及发出了一声艰难的惊呼，下一刻，所有的意识，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一片黑暗。

　　　　直到最后一刻，他才明白，娜迦们攻击世界，根本就不是为了劫掠，他们只是为了吸引世界的目光，只是为了让世界所有的势力聚集到一个地方，好方便他们背后的人下手！

　　　　戴琳甚至不敢想象，联盟部落的所有领袖在同一时间失去音讯，会带来多么可怕的后果，本就走在钢丝上的世界，在有心人的挑拨之下，战争。。。已经不可避免了。

　　　　该死的！

　　　　世界。。。世界要混乱了。。。

35。当脆弱的天平倾斜

　　　　石爪山脉，烈日石居。

　　　　这片大地曾经是暗夜精灵的领土，但就像是卡利姆多的大多数地方那样，在永恒之井爆炸之后，卡多雷们仅仅是对这些没有太多利用资源的土地，保持着最低等级的关注。

　　　　实际上，他们仅仅是象征性的在这片大地上有两个驻军点，在牛头人从凄凉之地迁徙之前，暗夜精灵从来不认为这片被尖锐的石峰遍布的大地，会出现诸如战争之类的失态。

　　　　长生种的迟钝，让他们对于这些事情不免有些不太上心，但实际上，局势变迁的速度要远比精灵们想象的快得多，等到这些长耳朵的家伙们开始正视部落的威胁之后，他们愕然发现，不仅仅是石爪山脉，甚至在他们控制的其他地区，都已经出现了部落的势力。

　　　　惨烈的海加尔山之战对于卡多雷的伤害远远没有恢复，在战斗到现在的6年里，他们对于卡利姆多的大部分地区的控制一直在减弱，所以在暴风城的一支军团秘密进入石爪山脉之后，暗夜精灵上层，对于这个第三方盟友的行动，采取了默认的方式。

　　　　先锋军营地，这是距离牛头人的烈日石居只有不到3000米的联盟军团最前线，凯恩血蹄和瓦里安说的冲突，就是发生在这里的。

　　　　这里驻扎的是暴风城第七军团的一支部队，约翰霍索恩将军是这条战线的指挥官，这两天霍索恩将军一直有些心神不宁，不仅仅是因为那些牛头人锲而不舍的偷袭和谩骂，这位经历过兽人战争和亡灵战争洗礼的老兵更担心的是其他事情。

　　　　就在一个周之前，一些兽人进驻了烈日石居，虽然兽人和牛头人同为部落的一员，但最少在石爪山脉，两个种族的营地是分开的，但现在他们汇合了。

　　　　这个反常的举动让霍索恩将军那老兵的直觉疯狂示警，源自内心最深处的警告在告诉他，那些该死的兽人，是朝着他们来的！

　　　　将军在第一时间朝着后方的暗夜精灵营地求援，但就在第二天早上，一个不速之客拜访了先锋军营地。。。他是被抬进来的。

　　　　“你是谁？士兵！”

　　　　霍索恩皱着眉头，带着卫兵走到营地中心，他看着眼前躺在担架上的人，他穿着暴风城的军服，但现在上面已经布满了伤口，凄惨的伤口上满是血迹，甚至连左臂都被利刃砍去了一截，如果不是看到这个士兵手里捏着的那块铭牌，霍索恩绝对会认为这压根就是一具尸体。

　　　　“你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吗？”

　　　　将军压低身体，靠近了那个脸色苍白到极致的家伙，大概是感觉到了有人靠近，这个只剩下一口气的卫兵猛地睁开眼睛，用仅剩的手臂死死抓住了霍索恩的手，沙哑的声音尖叫道，

　　　　“快去救。。。救陛下！塞拉摩！他被伏击了！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