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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厌-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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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画蝶忽然说道:“让本姑娘来。”说完,她玉手一挥祭出一个光华闪烁的宝轮,宝轮中部镶嵌着一颗蓝色的灵珠,晶莹透亮散着寒气。
这件法宝正是画蝶几日前在虞王府密道获取的“珠轮”。
珠轮为一对阴阳法宝聚合而成,赤炎能烧人魂,冰璃能收七魄。此时,在画蝶的指引下,珠轮升到半空不停旋转起来,顿时火花四溅,将漫天袭来的触手一一灼烧,随后,珠轮正中的冰璃珠泛起一层幽寒的光华,射向四处的灵傀。灵傀顿时如同被施了定射,一动不动立在原地,缕缕青烟从它们体内飘出。
苏钰眼前情形不对,手中巫罗玄黄旗一摆,众多灵傀化为黑雾,窜回了两边的石柱内。
苏钰盯向落至画蝶手中的珠轮道:“原来冰璃珠和赤炎轮在你手上,这两样东西,我是一定要拿回来的。”声落,苏钰单掌前伸,刹那间,虚空中凝结出一只若隐若现的巨手,朝着画蝶抓去。
画蝶即刻默念诀法,袖口射出一片细小的花叶与巨手迎面对击,两者刚刚接触,花叶顿时一化十、十化千,向巨手汹涌绽射,这记“万紫千红奇葬诀”可谓绚烂至极。然而令画蝶心生诧异的是,巨手并没有因此消散,甚至来势不见半分减退,刚才自己的灵诀发动时它仿佛成为了一道虚无的光影,法术对它根本无效。
这时,巨手临近眼前,画蝶已是躲闪不及。一旁的竹汶麟连忙唤出承影剑,挡在画蝶面前朝巨手顺势一劈。奇异一幕发生了,如云雾般飘渺的巨手,竟顷刻间被承影剑吸得一丝不剩。修真界有句俗语,大概的意思是一个人若有一件好法宝,则胜过十载苦修,但若是能得到像承影剑这样的玄兵,所抵得上的修为何止十年?
这一幕下,苏钰眼中精光闪烁,盯向了竹汶麟手中的奇异之剑。要知道她刚才凝出的巨手乃蕴含着“虚无神通之力”,这种力道近乎神仙之术,即使到达辟谷期的修行高人一时半会也难以化解,然而就在前一刻,一把古朴的剑却在一瞬间把虚无神力吸得干干净净!苏钰不由道:“竹汶麟,没想到你修为如此低下,手中却握着绝世神兵,简直是糟蹋了。”
声音刚落,苏钰身形一闪,霍然消失在了大殿主座上。四人之人当属柳非凡和画蝶修为最高,此时,他们隐约看到一道影子极速驶向竹汶麟,两人连忙驱动各自的法宝,一左一右将竹汶麟护住。
“砰砰”两声响起,苏钰以掌力生生将伏魔剑和泪魂化击了回去,柳非凡和画蝶的身子一震,不由后退数步。这时竹汶麟反应过来,正准备举剑护住胸口,突然,一股诡异的劲力窜入体内,封锁了全身的气机,他顿时动弹不得。
苏钰制住竹汶麟后,身形一晃掠到纪茗纤身边,同时手指蕴力向佳人的灵穴点去。苏钰速度奇快,以纪茗纤的修为根本无法看清对方身影,和竹汶麟一样在一瞬间受制。
画蝶见状,祭起泪魂花击向苏钰,随后倩影一闪,发动“幻舞霓步”移至竹汶麟身边,刚准备给他解穴,苏钰已经避开泪魂花闪身过来,
虽然“幻舞霓步”为世间一等一的身法,但两人的修为毕竟相差太大,可以这么说,只要苏钰放出灵觉,莫说是在这间宫殿内,即使方圆十里之地画蝶的踪影也难道她的法眼。
这时,苏钰屈指弹出一束幽光射向画蝶的胸口,蝶仙子闪避不及,只能被束。
片刻间,四人之中只剩下柳非凡有一战之力。
柳非凡的修为虽然已经到达出窍期,但修行之路越到最后越是艰难,即使两人的修真阶段看似只有一步之遥,但实际的修为却相差千里。况且柳非凡只是刚刚到达出窍期,而苏钰已经到了辟谷中期,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两人在殿中斗法片刻后,柳非凡一招不慎胸口大开,苏钰顺势一掌击去,柳非凡受到重创不由自半空跌落在地,他暗调内息正准备站起,苏钰已经抢先一步飞身而来,指击穴位将他制住。如此一来,四人都已无反抗之力。
无论曾经的希望多么美好,但依旧改变不了残酷的现实。
苏钰瞄了一眼画蝶袖中的珠轮,又瞧了一下竹汶麟手中的承影剑,并没有立即将这两样宝物收入囊中,而是径自迈步到纪茗纤面前。她目露一丝阴寒之光,伸出一支手举到纪茗纤的头顶,正准备施下七情咒。
“娘!”一声悲切的叫喊突然从背后传来,苏钰的背部顿时被某种巨力重击,她嘴角溢出缕缕鲜血,转过身难以置信的望着自己的孩儿。
此时的傅子生,面如死灰,目光凄厉,他举着一阳尺直直对着苏钰。刚才,他分明出手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王安石
通往岳阳城的驿道上奔驰着四匹快马,马上骑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为首的少年身着深青色衣衫,正是竹汶麟。
竹汶麟望着渐没的夕阳,神情略显严肃。
八月的西风不时送来凄凉的哀号之声,不知是人是兽。竹汶麟举起腰间深绿色的酒筒,这酒筒似竹非竹,似玉非玉,在夕阳的余晖中闪着诡异的荧光。
竹汶麟并不回头也没说话,只是一起把酒筒放到嘴边,将头一抬,筒内的酒便流到肚内。
大道上远远现出一条向南的岔路,竹汶麟纵马疾驰,来到岔路口,猛一提缰绳,那红马双蹄高举,嘶叫几声停了下来,竹汶麟调转马头,林雪竹勒住了马缰,将马停了下来。
竹汶麟道:“蝶儿,咱们就此别过,你先到长安去与茗纤汇合,我听说王大人有可能已经到了岳阳,我自己去寻他吧。”
画蝶眼眸中带着水雾:“大师兄放心。”
竹汶麟淡然一笑,双腿一夹,把马臀一拍,向南驰去。
两个月前,傅子生胁迫苏钰放回众人,苏钰原本是不听的,但最终还是明白了儿子的善良不允许自己再伤害其他无辜的人,于是苏钰和傅子生隐居山野不再过问世事。而纪茗纤为了为竹汶麟看榜而早在两个月前就赶往了长安。
几日前,竹汶麟收到了一封鬼帝寄来的信,是鬼帝截下的原本要寄给青莲居士的信件,寄信的人是青莲居士的一位故人,名叫王安石,人称点山先生。信上说当今玄皇无道,沉溺女色,妄杀能人,多发兵战,朝内外开国功臣无故惨死,望青莲居士能救己一命。
据说这个王安石对李隆基沉溺女色不理国事的行为相当不满,一度的进谏却被一度驳回,最终导致了李隆基将他贬到了岳阳并撤出官籍永世不得入京的下场。王安石为人中正,忠心耿耿,相对于忠诚于皇帝而言他更忠于百姓,他早起异心,想要立肃王为帝。为此李隆基多次派人刺杀他而未果。
今次得到了这封信正是得到一个绝顶谋士的好机会。
竹汶麟与画蝶共行了两日,这日分手,独自南下,寻觅王安石的下落,竹汶麟担心王安石安危,不敢耽搁,昼夜兼程。渡江后到岳阳城,按信上所说,出岳阳城,来到洞庭湖西岸,向一个老汉打听王先生住处,老汉遥指村落一角的几间茅屋。竹汶麟牵着马缰,缓步来到草屋前。
房前用篱笆围了个小院,院内有口老井,老井旁有棵老槐树,时值夏末秋初,老槐树叶已微黄,茅屋上飘出几缕炊烟,一幅黄昏时农家小院的安闲,谁会想到茅屋里住着的便是十几年前指点江山,辅佐玄皇帝兴起开元之治的点山先生王安石呢。
竹汶麟将马拴在篱笆门上,缓步步入小院,来到房前,房门开处,隐约看见一位老者坐在一侧,背对房门。
竹汶麟停住脚步,朗声道:“青城山青莲居士门下弟子竹汶麟奉师命特来参见点山先生。”良久,方才听到一丝苍老无力的声音:“噢,进来吧。”竹汶麟跨进房里,房里十分灰暗,老者身前一个小火炉烧得通红,略显刺眼。再看这老者,头发已尽数苍白,身着粗布灰衣,弓着背脊,靠炉而坐,显得很疲弱。
炉边设一个小方桌,桌上放着一只茶壶一只茶碗。老者抬头瞄了竹汶麟一眼,又对着红炉道:“你师父怎么没来?”竹汶麟道:“家师年事已高,久不过问江湖之事,收到先生来信后,便立即命弟子前来,令弟子奉先生差遣,不可有半分差池。”
老者自语道:“好你个太白老儿,好大架子。”又过一会,老者对竹汶麟道:“跟你师父学过几年功夫,功夫如何?”
竹汶麟仍躬身道:“弟子从小便由师傅抚养长大,三岁开始习武,如今弟子已二十了。”老者又“噢”了一声,沉默半晌,方道:“你还是走吧,别枉送了性命。”
竹汶麟道:“家师有命,不敢不从。况且先生孤身一人,弟子怎能舍先生而不顾?弟子自当竭尽全力,以拒大敌!”
老者道:“那,你自便。”竹汶麟退出房门,将马牵到院中拴在树下,到院外拔了点草喂马,当晚便在柴房中过夜。这位老者即是王安石,王安石虽为前丞相,但王安石不恋权贵,辞官归隐,在洞庭湖湖东岸规矩村,一住就是十六年。
规矩村原名鬼惧村,村民觉得不雅,才改作规矩村。为何名为鬼惧?原来村庄北面不远,有一片树林,树木按五行八卦阵法排列,人们若是走进去,很难活着出来。这片树林被叫作迷鬼林,受到村民的敬畏,所以村庄才叫鬼惧村。
如此三日,王安石喝茶看书,除解手外并不出房门。竹汶麟每日早晚躬身行礼,其余时间在院内打坐吐纳练拳。渴了喝口井水,饿了吃些随身带的干粮。
这日已是中秋佳节,国以月名,中秋节自然便是月国的圣节。王安石被几个村民邀到家中赏菊饮酒,竹汶麟也到村中观看村民的祭祀典礼。村民感谢上苍,祈祷来年的丰收。圆月当空,竹汶麟回到住处填饱了肚子,不多时王安石回来,面色通红,看来已是不胜酒力。
王安石进房后,竹汶麟跟进房来,正待行礼,王安石指着一张香案道:“把这张香案搬到院中,正对满月。”竹汶麟将香案放好后,王安石在香案中央点上一炉沉香,摆上一爵酒,一杯水,一盘月饼,一碗黄土。王安石手拿祭文,跪坐在香案之前,问竹汶麟道:“你叫竹汶麟?”
竹汶麟道:“弟子竹汶麟。”
王安石道:“在老夫身后跪好。”竹汶麟跪好后,王安石读到:“大唐天宝十一年仲秋夜,臣王安石谨以相礼,携公子竹汶麟,献民食、民酒、国土、国水,祭月怀主,聊示心意。祭曰:大唐之主,上国之魂,
主有天下,魂定乾坤。
尊行时空,恩施宙宇,
众星奉中,万生朝圣。
百年硝烟,一世战乱,
圣出九州,十年征战。
万骨成灰,一国号唐,
山河重整,无量功德。
民尚未醒,圣主仙去,
十有六年,山河重碎,呜呼哀哉!
贼臣乱国,民土崩坼;
紫微凶危,三王作壁。
君在国否,月存幸否,
君在月否,婵娟舞否!
圣主不死,臣岂不知,
民土未滋,圣主有过,
有过无悔,臣怀无益;
君之死生,无关于国,呜呼痛哉!
痛愤交集,愿君赦臣。
国之将亡,臣不苟全,
义犹未尽,忠尚无穷,
愿代君命,重行鞠躬。
天道地仁,佑我万民,
太阴厚德,佑我大唐!
臣王安石与公子竹汶麟,顿首百拜,尚飨!”
王安石读毕,烧了祭文,已是满眼泪花,竹汶麟感触良多。二人起身后,远处马蹄声响,王安石冷哼一声,道:“一会儿莫让群小打翻香案。”
四骑快马已驰到院前,竹汶麟远远看去,当先一人面白无须,身着一身靛蓝色绣花官服,身后三人身形瘦小,皆是黑衣黑袍,黑纱遮面。看那三人身形体态,便如一人一般。四人并未下马,当先一人道:“十六年未见,点山先生身子骨倒还硬朗。”声音尖细,竹汶麟心想此人定时宫中太监。
王安石淡淡道:“腿脚不利索了,脑子还听使唤。”那太监又道:“皇上想念先生,命杂家请点山先生到宫中一叙。”竹汶麟已无心笑话他的尖声尖气,只觉此人言语中显出极阴厚的内力。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竹汶麟眉头紧皱,估摸形势,思考御敌之策。王安石道:“李隆基要见老夫,为何不自己来?他是忘了从前如何唤我作哥哥了。”那太监道:“皇上他老人家果然圣明,皇上早就说了,先生若是执拗,不听话,及当场解决了他吧。”
王安石大笑道:“老夫一介布衣,李隆基还真给面子,劳驾高公公你亲自前来,还带了三个暗羽使。”
高力士哈哈大笑;道:“杂家早说过皇上圣明,皇上还说了,王先生朋友多,不好对付的紧。杂家还真没想到,王先生您朋友这么多。”
高公公话音刚落,远处马蹄声大作,数十人骑马奔来,大叫道:“保护王先生!”这数十人纵马奔到院前,见到高公公和暗羽使四人,一齐勒住马缰,对他四人怒目而视。
王安石大声道:“各位英雄好汉,你们的心意老夫心领,不过大家听老夫一句劝,这四小儿奈何不得老夫,各位请回吧,别枉送了性命。”众好汉中领头的道:“王先生仁义,不应受此欺辱。我们岳阳城畔的兄弟看不过去,今日就算豁了性命,也要保王先生安全。”
这头领话音刚落,又有十几骑奔驰而来,将小院围住,当先一人道:“我飞云镖局副镖头胡姿锦在此,谁敢对王先生不敬!”王安石抱拳道:“贵镖局老镖头近来可好?”胡姿锦道:“老镖头闲云野鹤,在下也不常见到,老镖头十分挂念先生,这是人所共知。”
高公公尖声笑道:“王先生,您这就起行吧,若是一会儿再有人来,倒还真有点麻烦!暗羽使,动手!”话音未落,一名暗羽使飘然而起,长剑裂空袭来,剑气直奔王安石。
竹汶麟看得真切,不禁喝一声彩,那身法优美之极邪气更重,霎时已到眼前。竹汶麟刚待举手相迎,不想空中传来一声:“高力士休得猖狂!”飘落一位红衣少女,手持柳叶弯刀,苗条的身材与偌大的弯刀有些不相称,身着一层极薄的红色铠甲,腰系红裙,在月夜中极为惊艳。
竹汶麟呆呆的看着少女的背影,少女却已与暗羽使刀剑相击,少女借着下落之势仍被暗羽使击退,落向香案。竹汶麟这才缓过神来,伸手接住少女,一股纯阳内力涌入少女体内,再看那紧锁的双目时,才知暗羽使又已攻到。
竹汶麟虎骨猛、颤,筋肉攒动,将全身的劲力用到了掌间,推掌一送,少女大喝一声,又与暗羽使战作一团。飞云镖局众镖师已将另两名暗羽使围在垓心,却又渐渐不敌之势,不断有人大声惨叫,被暗羽使斩于剑下。
高公公本想有场恶仗,但到此看来,点山先生也不过如此,皇上确实是多虑了,眼见一群人大呼小叫,当真心烦,快快了事快快走人,也没见他如何动手,举刀扑到他身前的两人竟似突然被人拽住一般,摔落在地,眼看不活了。
高公公幽然而起,道:“杂家可没王先生这份雅兴,您还是上路吧!”身影如鬼魅般一晃,已欺到王安石身前,但猛觉一股带着烈烈火气的刚劲掌风迎面而来,又被迫出几步之外。
高公公惊异之余,重新打量站在王安石身旁的青衣男子。高公公早见竹汶麟,身材虽是高大,仪表亦是不凡,但毕竟一个后辈小生,能有什么能耐,凭着自己第八重浮萍武师的修为自然没有放在眼内,但此少年发出一掌便把自己逼退,近十几年来似乎从未遇到过。
高公公毕竟是个阉人,心中产生一丝惧怕。青衣少年又已攻至,高公公不敢怠慢,袖中弹出一把电状短刃,猱身而上,将真气包裹在短刃之上,瞬时间二人已交换了四五招。竹汶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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