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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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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华见状,微微低头将水果送入口中,藏起嘴边笑纹。
秋水山庄。
刚从床上爬起来的长生,趿拉着拖鞋,披着长袍,散着半长的头发,懒洋洋的在她的早餐安鞅的午餐桌前坐下。
一直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安鞅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不料看到长生一双脚,随即暴怒,吼道:“姐——,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光着脚乱跑!”
长生瞅了他一眼,偏头对拿着发带给她扎头发的青瓷低声道:“谁招惹他了?一大早像吃了炸弹一样。”
青瓷抿嘴一笑,发带在黑发与手指间眼花缭乱的穿梭,边悄声道:“上午好像宫里的什么王爷公主叩门来着,少爷出去见了,回来就这样了。小姐,炸弹是什么?”
长生挥了下手,继续窃窃私语道:“什么都不是。王爷公主来了?抢他东西了还是骂他了?”
“没呢。”青瓷把声音压到最低,“门都没给进,把人关门外了。”
吓——敢把王爷公主关门外头,看来这回招惹得他还不轻。
“袜子呢?”
紫砂无言的抬了抬自己的手,外袍上面搭着一双雪白的丝绵长袜。
“抬脚!”
长生乖乖的把两只肌肤素白,十个指甲都呈现健康的粉红色泽的脚丫子抬起来并排放到凳子上。紫砂乖乖的抱着外袍袜子挪步站到旁边
安鞅从紫砂手上扯下袜子恶狠狠的弯腰给长生穿上,还边瞪了她跟青瓷一眼,没好气的道:“偷偷摸摸做什么?我还没聋呢。”
长生眨了下眼睛:“你要聋了就不用偷偷摸摸了。”
安鞅气结。
东张西望了两下,长生问道:“四儿呢,怎不见人?”平日里都是肯定要跑这来蹭午饭的。
“带小金出去了,说是要去遛遛。”绿衣嘴角有点抽搐的道。
小金=东海未成年的“小”金鹰……长生脸也黑了一下。遛?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怎么遛?当是狗呢……
“姐,你明日、不,今日就去,去南庄泡泡温泉吧。”饭吃到一半,安鞅突然道。
他所说的南庄是秋水山庄外的别庄,也在京城郊外,不过跟秋水山庄一南一北。
皇家于骊山之上修建华清行宫,宫中建有豪华的大小汤池八十一座,距离京城也不过才两日行程,所以这后来发现也有温泉的京郊南山,就大方的没有禁为御用。公卿富贵人家纷纷在山下山上盖别庄,视之为过冬盛地。不过人家都会兴致勃勃的起个红叶紫华之类别致的名字,像长生这样懒得想名字直接叫南庄,可就此一家。这还是亏得安鞅坚持,要依着长生,就该叫“有家山庄”了。
长生看了安鞅一眼,装着牛奶的高脚银杯在手中转了一圈,慢慢放下来。还没开口,安鞅已经将手掌竖起往前一伸:“当我没说。”
长生双手支在桌上,十指交叉撑着下巴:“说吧,什么事?”
安鞅放下筷子,不那么情愿的三言两语交代清楚:“后天,昭华公主要带人来咱家桃花林开诗会。”
“刚通知你?”
安鞅手一紧,眼睛里面冒出火来。长生立刻了然,慢悠悠的道:“看来你跟这位公主,关系不怎么好呀……”
安鞅冷哼了一声:“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姐你别管。”说着,低头重新拿起筷子来吃饭,表示这个话题到此结束。
长生挑了挑眉,没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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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阳公主披着火红的裘衣带着宫女走出昭华殿,告别时,尤回头对昭华公主再三叮嘱:“姐姐,你可是答应我了,别跟安小子计较……”
昭华公主让自己的女官将剩下半个人参果包好递到丹阳公主的宫女手里,边笑着道:“知道了知道了,你都说了八十遍了。”
丹阳公主脸红红的嗔了姐姐一眼,转身带着宫女们往自己的丹阳殿走去。
昭华公主看着丹阳公主渐渐远去的背影,伸手轻轻勾了一下耳边碎发,指若春葱,青丝如黛,头上衔着明珠的缠丝宝凤钗在阳光下流离出耀眼的光华,当真是美人映日,说不尽的风情万种。丹阳公主也是一个美人儿,同样是皇家公主,论样貌看还跟她有三分相似,往她身边一站却硬是要黯淡几分,莫怪建明帝十几个女儿,独偏疼于她。
想起丹阳妹妹那一副少女情怀的模样,昭华公主微微勾起嘴,露出个似叹似悯的笑容,低声道:“傻丫头。”
你把人家当宝,说不定人家眼里你连根草都不是呢。
安鞅的意气
“天花?”
昭华公主手一顿,竹字的一横没有收回来,旁边为她伺候笔墨的丫头手掩住唇,差点没惊叫出来,一脸的惋惜。
“是的。”一小太监压低尖细的嗓子,恭敬的道:“太医院派御医去看过了,说是有八成可能是天花。安大人已经将人送走,自己也说要回安府,秋水山庄可能要封闭两月。”
歪头看着刚完成的那幅字,虽然自己马上回笔弥补,但最后那个竹字怎么看怎么败笔,算不得好了。昭华公主将笔一丢,左手毫不犹豫的一抓,将自己费了半天心神完成的字优雅的团成一团,丢在盛着清水的笔洗里。
拿了丰厚赏钱的小太监笑逐颜开的偷偷摸摸走了,昭华公主叫宫女为自己更衣,对着铜镜微微勾了嘴角。
“去禀报父皇,说本宫有事求见。”
昭华公主的软轿是建明帝特赐的,普通的妃一级别的娘娘都跟她没法比。檀香木椅上铺着浅黄色的缎子跟一整块的熊皮,宽大到近乎可以半卧。锦盖上浅黄色缎子绣着华丽的凤凰,四面垂下金线窜挂的明珠帘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抬轿子的不是太监,而是四个年轻美丽着长长宫裙的少女,腰间挂着一式样长长的鲜红色如意结,步伐轻盈,裙袂飘飘。洁白与浅黄的两层轻纱笼罩下,身着曳地凤裙的昭华公主慵懒的靠坐在里面,若隐若现,真宛如仙子一般。
明日要借他的桃花源,昨日刚告诉他,今日就有下人得了天花要封府?信他才有鬼呢!天花是这么好得的?
安兰楚,你自己找死,可别怪本宫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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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
听青瓷说完,长生轻轻摇了下头:“鞅儿还是年纪太小。”
紫砂立马担心的问道:“少爷做得有什么不好吗?”
昭华公主强借桃花源,要进山庄开什么诗会,安鞅固然是不高兴,紫砂这些丫头们就更不乐意了。
别看秋水山庄大,可固守的下人们零零碎碎加起来也不到五十个。厨房里挥着刀子的是已经将切菜这门业务练得无比纯熟了,可那是因为他们“退隐”的日子过得正舒坦,且被长生收拾得心服口服没话说,真要让他们去伺候一群纨绔子弟公主娘们,不出乱子才怪。
江湖中人最是放荡桀骜,从来只服强者,让他们一顺溜的跪到大门口去迎接什么公主大驾,这不是开玩笑么?若不是主上人还在这里没动,真像安鞅开始所打算让长生去南庄泡温泉,恐怕人会跑得连开个大门都得安鞅自己去。
长生身边这几个常随的丫头更是。一堆人中杀出来的,别看在长生面前一个比一个乖巧,实际脾气不会比寻常公卿小姐小。要她们伺候?也得有命消受才行呀。小姐在她们心中如天人一般,要看着小姐在什么公主面前磕下头来行礼,恐怕她们能比长生自己还愤怒。
所以,自从知道少爷在想法子让那个穷得自己连个好园子都没有的什么公主来不了,大家都是千肯万肯,百般支持的。
这时见小姐摇头,紫砂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太过了,恐怕因小失大,引来杀身之祸。”
跟昭华公主斗气,不过是小事儿而已,算不得什么。可是扯上天花,这事可就闹大了。
这个连种痘都不知道落后国度,天花仍然是绝症瘟疫。天子脚下发现有天花病患,这不亚于十级大地震,恐怕皇帝都得色变。历史上不乏皇室为避天花而将年幼的皇子送出京的事情。
不管是真是假,安鞅确是达到了不让昭华公主登门的意愿,可事情经他这么郑重其事的对待,其性质已经变了。当今建明帝是个颇有气量的皇帝,别人如此而为,他可能只会哈哈一笑责备两句就算了,但安鞅不同。
安鞅是建明帝亲自相中,用心打磨着的一把刀。
他这些年费在安鞅身上的心思,甚至比用在自己儿子身上的都多。他时时刻刻都在观察着安鞅的心性,引导着安鞅的行事,潜移默化的将安鞅塑造成自己所希望的样子,绝不会允许他有一点点超出自己设定的地方。
就为了昭华公主要桃林宴客没有事先征询他同意这么一点小事,安鞅就敢不惜以天花大事欺君,拒公主于门外,这说明什么?
说明少年狂妄自大。更说明此人目无尊上,心中百无禁忌。今日他敢明着甩皇家公主的脸,将其欺弄于股掌之上,明日,新君又如何会被他放在眼里?
不听话的刀比一堆庸才加一块还危险,谁能放心将他开了锋刃交到不如自己的儿子手里?
“要不让公主上门,办法多得是,哪用这么复杂。鞅儿是意气了,非要跟那公主计较。”
安鞅到底还是年纪小,而且被建明帝刻意的百般纵容,虽然能进退有度,但到底摆脱不了少年得意的心性,已经是很自傲了。
这也是建明帝乐意看到的。
既然内定为帮赵夏剜毒的权臣而非梁柱,他就不会用挫折去磨砺他。希望其能干,又不能容许他心性成熟到反主,这等帝王心术,又怎是一个一直一帆风顺的十四岁少年可以明白的?
他不忿公主强横,非要明着给她个好看,却不曾想做过了头,反把真实的自己给暴露了,建明帝一个念想不对,他面临的就是杀身之祸。
长生放下茶杯,将背靠在椅背上,摇椅立刻一摇一摇的动了起来。若非牵扯到自己,秋水山庄一向被安鞅视为外人禁地,想以他的稳重,不至于犯下这么明显的错误。还缺点磨砺啊……
紫砂已经急了起来:“我去把少爷追回来!”
“站住!”长生喝道。
“小姐……”紫砂不敢置信的回头看着自家小姐。
长生头仰靠在椅背上,已然闭上了眼睛。
安鞅不是那种天资聪慧的天才级人物,之所以能有如今的惊才绝艳,是因为他有一个很奇特的长处:特别善于学习。
不管是为人处事还是文法理学,他都如海纳百川,能全部鲸吞下去,然后吸取其精华演变成自己的东西。而且他性格的坚韧和那强烈到几乎可以用贪婪来形容的进取心,让这一天分更是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
这样的天分其实比什么样天生的聪慧才华都难得。
才华智慧是可以后天学的,但安鞅,如果能遇到一位好老师,他的潜力是无穷的。
这般天分,注定了成就如何都操纵在后天的经历上,而且越早启蒙越好。就像安鞅,如果他没有碰到长生,以他的出身,大概只能跟他的父母一样,成为一个小贩或者农夫,到死都不会想到自己曾拥有过什么罕见的天分特长。
不能不说,安鞅那老实巴交的父亲其实是极其有远见的,他没有舍不得儿子,而是将他毫不犹豫的送进了秋水山庄,塞到当时正无聊的长生眼皮子底下。
当习惯帝王的长生,对于人才的发掘与培养几乎已经成为其本能……不光是长生,建明帝虽然帝王心术有其阴暗的一面,但权臣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当的,最起码也要先厚实了他的底子他才能权得起来。不计较其算计,建明帝也是一位千载难逢的良师。
不得不说,安鞅,他是幸运的。
而建明帝,他运气比较背。
按常理,他的一番心思没有破绽可言,如没有什么意外,安鞅的一生脱不开他一手设计的轨道。
但这个意外还是发生了。
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安鞅背后还有一位帝王心术学得或许比他还要专业些的帝王,他连儿子都没告诉的心思,在她眼睛里如同一张摊开的白纸。
或者说,自从安鞅立志要踏入仕途的时候开始,其实一直都是顺着一条早被设计好的捷径在前行的,包括建明帝的一番举动,甚至也在这设计当中。与其说建明帝发现了安鞅,不如说,是安鞅诱使建明帝发现了自己……
安鞅受着建明帝的栽培,一日日丰满羽翼,但其心里,却没记建明帝的恩。
安鞅所认同的师长,从来都只有一人。
小孩子不会懂什么救命之恩,对于安鞅来说,长生给了他一个全新的人生。她是他的师长,是他的姐姐,是他对于美丽与尊贵的全部理念,容不得他人半点轻视与慢待。
做为一个男尊女卑社会下的男性,他的保护欲是天性。所以,在安鞅第一次弄懂了阶级的存在与重要以后,他毅然决然的放弃了长生所说的把知识当情调当乐趣的生活方式,而把自己的全部心思都用在了如何在名利场上爬得更高之上。
安鞅的改变看在长生眼里,但她没有就此多说什么。虽然安鞅这样的保护对于她来说其实完全没有必要的。
除了秋玉络这个例外,她还没有兴趣要担负起这个“滑稽的戏班子里”任何一个人的人生。
——这个女子是冷酷的。
跟男尊社会下一般男人都自觉不愿跟女人打架一样,长生对于男性教育跟女性教育其实一直也有着不同的标准……
不能告诉鞅儿,其实她一直拿他当他们这边的“女孩儿”养来着。
亡羊补牢,大概还来得及吧……
看小姐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急得团团转的紫砂又不敢出声,跑到外面去张嘴就要喊,突然想起,先生不在庄中……
橙兮斜了她一眼,竖了竖手里的剑:“一千两。”这庄里没有黄金以下计价的身价。
紫砂狠瞪了她一眼,嘟起嘴,不满的瞪着大家道:“你们怎么都不担心,少爷万一被皇帝老头砍头了怎么办?!”
“白痴。”橙兮看都不看她了,找棵树飞身上去。她职业习惯,还是嗜好在树上睡觉。
绿衣晃了晃腿,伸手去扯紫砂今天扎的长辫子,懒洋洋的道:“我比冰块有人情味,看跟你比较熟,打个折,只要九百九十九两。”
紫砂从鼻子里哼了哼气,把辫子从绿衣手里拽出来,头一甩,进屋了。她也不管了,小姐好厉害的,小姐都不担心,少爷肯定没事。
——一群冷血的女人。
此时的皇宫,御书房内,建明帝正坐在龙椅上,手边是一摞奏折。昭华公主华丽的软轿据此不到千米,龙渊阁里处理公事的安鞅也不知道待会自己将要面临怎样的危机。
庭前一阵清风过,翻起方几上长生刚放下的诗集,一页想必是拿在手里久了,风过后书页颤了两下,瘫下来再不动了。
青瓷悄无声息的上来收拾茶盏,低头随眼一看,书页上正正写着: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合眸浅睡的小姐,似有点了然。
建明皇帝
赵胤是一位极富有人格魅力和传奇性的帝王,翻开历史来比照,不论是功绩能力还是为君的气量眼光,没有几位帝王能跟他相比。
他出生于周朝末年,亲眼目睹了才传了两世的周王朝的崩塌。十一岁就随着伯父上战场,南征北战,从王权忠诚的捍卫者到逐鹿天下的反叛者,历经了整个乱世的起始与终结。
他是一位雄才大略的君主,世家的出身让他不乏文韬,半生的征战生涯,也注定他必然是一位铁血的军人。哪怕最憎恨他的仇敌都不得不承认,论当皇帝,他的确是极其出色的。正因为有他,才有了建明之治,才有了这空前的盛世。
他,是足以自傲的。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英明神武的帝王,他也有着自己的心病。
建立大夏王朝的太祖皇帝并不是他父亲,而是他的伯父。当年太宗皇帝承太祖之位登基,虽有证明太祖皇帝曾在先太后临终前亲口承诺过兄终弟及,但到底没有正式册封为皇太弟。人们的观念里,还是父子相承更为正统,终太宗一朝,暗地里的议论从未停止过。
不管是太宗登基时所依照的兄终弟及,还是传统的父子相承,这皇位本该都没赵胤什么事。就算不说同样为太祖皇帝同母弟弟的梁王爷、太祖皇帝的嫡长子韩王,赵胤还有同母的嫡长兄在前,无论如何也排不到他头上。
然,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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