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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风暴-第3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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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有这些少年军在,本是挤满了人的街道上交通秩序并未中断。二人来到一家店前,站上店门口的高台阶,踮着脚向人群中看去,却发现有不知多少人戴着枷,被一个个押送过来。
“游街示众?”陈子龙顿时明白了。
华夏军略委员会的惩戒方法有许多种,其中游街示众是比较常用的一种,几乎所有的违法者,都会被处游街。俞国振才不会去为那些违法者留什么隐私颜面,本身做出违法的事情,便是选择了不要颜面,连违法者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荣誉与名誉,那些受害者凭什么要去为他们遮掩?
“这些人都是犯人吗?”在欧洲,卜弥格也曾经看到过被押往刑场的罪犯,这个时候的欧洲人可没有后世那种惺惺作态的人道与仁慈——那只不过是罪犯金盆洗手之后的装腔作势,甚至可能是一边大吃大嚼一边流下的鳄鱼眼泪。
“应该是吧,注意听。”陈子龙说道。
然后他就看到押在人群中的孙晋。
孙晋现在没有初被捕时那么狼狈了,不过鼻青脸肿的模样却暂时未改,看到他,陈子龙大吃一惊,慌忙排开人群,冲了进去。
“鲁山先生,鲁山先生为何会如此?”
孙晋看到陈子龙时,只恨地上没有裂缝,否则宁可钻进去,也不欲被他看到自己的狼狈。
以儒林清流而言,陈子龙是他的晚辈,以两人的立场来说,他坚持站在了俞国振的反对面,而陈子龙则脱离了斗争的第一线。长时间以来,孙晋等人视陈子龙为懦夫,现在他这个“直士”落到如今的情形,而陈子龙却在看热闹!
不过孙晋心中还有一些欢喜。
有陈子龙在,他被俞国振捕拿羞辱的事情便能为儒林所知,这样一来,他岂不是成了俞国振手中为了儒林而吃廷杖的第一人?
这个名声出去了,今后儒林之首清流领袖的位置就跑不脱了,若他们东林能够在俞国振手中得用,那他就会成为当仁不让的代表人物……
旋即他的那点小心思就被抛飞了,因为他想起,俞国振不兴八股科举,他们这些儒林清流不能逼使俞国振屈服的话,就不可能有得意之日!
想到这,他忍不住用手指指着陈子龙喝道:“陈卧子,你在华亭负天下二十载人望,如今就眼睁睁看着大道不行斯文扫地么?你不去为着我们儒家道统抗争,却在这里与市井之徒热闹?”
当初东林领袖左光斗于牢狱中大骂前来探望的史可法。史可法称之心如铁石,此事成为儒林美谈。孙晋觉得,自己现在喝骂陈子龙,传了出去之后,必然也会成为清流榜样。
陈子龙果然被他言语所激,脸上露出怒色,但就在陈子龙即将发作时。负责押送的一个武装民兵却冷笑起来:“你就是靠着装神弄鬼的神汉巫婆把戏,来为儒家道统抗争么?”
孙晋与陈子龙都愣住了。
那武装民兵跳上了一辆大车,指着大车上的物什。拿出了一个铁皮卷成的喇叭大声道:“大伙见识一下,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呢,是近来在各地制造骚乱阻挠我华夏一统的分裂分子。这伙人当中。有地痞、无赖,有贼寇、强人,还有巫婆、神棍,喏,那位便是龙华会的教主姚文宇姚神仙。他们用什么来与我们斗呢,就是这些玩意,黑狗血,黑驴蹄,鬼画符,还有女人来月事用过的布……啧啧。这便是他们用来维护儒门道统之物!”
此语一出,周围轰然。
就是孙晋这个时候,脸上也浮起了惨不忍睹的神情,而陈子龙方才的怒火顿时烟消云散。
儒家的道统,什么时候要拿女人的月事布来维护了!
他看着孙晋。想到孙晋提出“法门广大”之说,他们倒是确实做得出来这种事情。
“这位龙华会的姚神仙,当初还是一无所有,靠着坑蒙拐骗,攒下了若大家当,每年还有些愚夫愚妇。将自己的家产白白献与他,他不是自称神仙么,为何也落得这般地步?”那武装民兵是伶牙俐齿的,他指着姚文宇笑道:“不过是一骗子罢了,这位读书先生也不知道这么多年的圣贤书读到了哪儿去,竟然与这些骗子勾结在一起……”
听得他滔滔不绝地说下去,周围都是一片嘲弄之声,陈子龙默默摇头,向后退了一步。
俞国振激起这番风浪,原来根本目的在此!
无论是乡间的那些劣绅,还是东林之类的清流,他们要反对俞国振,手中没有力量,就必须借助龙华会等乡野里的愚顽神汉和无赖地痞的力量。换言之,东林必须找一群猪一样的队友!
俞国振不仅仅是要引蛇出洞,从肉体上将这些旧儒生控制住,而且还要釜底抽薪,把他们的名声都毁掉,让他们失去在民间的威望!
换了别人有这种打算,或许是痴心妄想,但俞国振真的做得到。如今俞国振几乎在各个自然村都派驻有村署,村署的一项重要职责,就是对百姓宣讲华夏军略委员会的决策。陈子龙在来之前,便知道两广的各村村署接到了紧急命令,要他们做好宣讲准备——这也就意味着,俞国振将发动每一个乡村里的百姓,来给东林这些清流安插罪名。
不,不是安插罪名,只要陈述事实,就足以让百姓们愤怒了。
想到东林此次的举动,陈子龙已经意识到,他们在乡间市井里的根基就要完了。当初他们反对税监和阉党,在市井与乡间登高一呼,顿时百姓拥护群情汹汹,而从这次事件之后,他们再如何号召,百姓都会将信将疑了:谁让他们是与乡间最臭名昭著的神棍、地痞还有那些劣绅勾结在一起!
陈子龙忽然想到俞国振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卧子,卧子,你去寻俞济民,要他放了我,快放了我,总得给克咸留些体面!”
这个时候,孙晋也意识到,自己想要邀名之举,可能适得其反了。
与旧的农业时代的大明朝廷相比,俞国振建立起来的华夏军略委员会是半工业化的执政机构,平时它按部就班地行动时,看不出什么差别来,但当它动员起来之后,其影响力就远不是大明朝廷能比拟的。哪怕乡间的劣绅和儒林势力再盘根错节,在全面动员起来的军略委员会面前,仍然只是一只纸老鼠。
是纸老鼠而不是纸老虎。
“我……我尽力!”陈子龙喃喃地说了一声,退了一步,回头望了孙晋一眼,又退了一步。
他尽力,真能改变这一切么?
第十二卷 六七二、闹剧一场人心伤(四)
俞国振背着手,慢慢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他现在也是三十五岁的人了,长子刚刚高等学堂毕业,已经进入了华夏军,不过是从最基层的小兵做起,而且还改了名字。当初他做出这个决定时,周围一片劝告声,唯一支持他的,恐怕就只有方子仪。
“不从军,便不知兵,不知兵,如何定策天下?”
方子仪的这番话是说给那些反对者听的,但也是说给俞国振听的。
作为他们的长子,而且是正妻嫡子,俞襄理所当然要继承俞国振的位置与权柄,在未来掌握华夏军略委员会——称不称皇帝,方子仪倒不是十分看中,但是这权力却一定要由她的儿子来继承。
对此,俞国振采取了一种默认的态度,事实上这些年他对俞襄的培养,也是按照继承人的模式进行的:还只是五岁的时候,就与四名挑选出来的伙伴一起进入初等学堂,比起一般孩童要早一岁,然后要求严厉,若不能在班级中排名前五,便要被斥责甚至遭受体罚。
当然,俞襄不缺少父爱与母爱,特别是小莲,待他的宠溺甚至超过了对自己的亲子。俞国振对他也有相当的耐心,总是抽时间陪他和他的兄弟姐妹们——在俞国振看来,一个父亲,除了严厉,还得有耐心。
随着儿子的成长,俞国振自己也越来越成熟稳重,与部下开玩笑的时候少了。现在。他已有些不怒自威的模样。
“陈子龙先生到了。”
他的责任秘书蓝树在门口晃了一下,低声说道。
“请他进来吧……怎么,还有什么事?”
“您说要见的那位欧罗巴人汤若望一行也到了,他们与陈子龙先生是一起来的。”
“哦,那就一起见他们,把他们请到小会议室去,我这就过去。”
俞国振中断自己的思绪,开始琢磨着陈子龙与汤若望等人来见的原因。他们两拨人凑在一起过来倒不意外。不仅是陈子龙,就是俞国振自己与徐光启也是神交已久。徐光启病逝时他还非常惋惜,觉得若是自己早来几十年,徐光启定能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就像宋应星起的作用那样。
陈子龙等一行被引入小会议室之后,陈子龙有些惴惴不安,他受孙晋所托要来寻俞国振求情。原本该在小范围内交谈更合适一些,偏偏俞国振误以为他是和汤若望、卜弥格是一路的。
他有心想另外说明。却又没有机会。因为才到小会议室中坐下,俞国振便已经到了。
“卧子先生,还有汤先生、卜先生,今日几位连袂而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俞国振没有与他们过多寒喧,直接介入正题。陈子龙正在琢磨着如何向俞国振提孙晋的事情,一时间没有反应。那边汤若望与卜弥格又站起来,向着俞国振行了一个鞠躬礼。
“阁下。我们是来向您陈情的。”
“陈情?”
“是,我们研究过您所提出的实学。其中有许多都与我们欧罗巴的学术有相通之处,我们这些来自欧罗巴的教士,给东方带来了另一种文明,我们相信,您不会否认,您那可与天使相比的智慧,也受过我们文明的启发。”
汤若望的话让卜弥格大吃一惊,在卜弥格看来,俞国振作为一位东方的“国王”或者“皇帝”,他应该是那种自负而刚愎的人,特别好面子,这一点他在欧洲或者东方都见识过。
这种人必须对他恭敬,否则会激怒他,那样的话,无论提出什么要求,他都听不进去,都不会同意。
但让卜弥格吃惊的是,俞国振点头,表示同意汤若望的观点。
“汤先生,你说的是,我们华夏文明的精髓,全在《易经》中的两句话里,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我们从来不否认别的文明有自己的长处,我们也很乐意去学习这个长处,所谓有容乃大嘛。”
“正是因为了解这一点,所以我们冒昧地前来向您陈情,在您的治下,或许是因为某些官员的私心,或许是某种程序上的误会,导致我们无法传播主的荣光……”
汤若望在陕西传教的时候,就一直很关注俞国振,他为了了解俞国振的性格,甚至去拜谒了据说与俞国振有过交往的李岩,从李岩那里,他得到了一些对俞国振的这印像。然后,他与大明许多文人官员都有往来,也通过信件、走访的形式,了解他们对俞国振的看法。
他很早就认定,俞国振必然将获得最终的胜利,他们耶酥会能否在华夏继续传教,很大程度上要依靠于俞国振的意志。以他对俞国振的了解,他如果藏着掖着,俞国振更不会理会他,将自己的愿望和理由说出来,才能得到俞国振的认同。
他很早就想与俞国振联系上,可是没有合适的门路,而且随着俞国振的势力进入中原,汤若望惊恐地发现,俞国振对于道教、释教,都采取了比较宽容的态度,其中道教的几位领袖,还经常成为俞国振的座上客,甚至在华夏军略委员会中担任职务!
落后于竞争对手,汤若望并不觉得可怕,让他真正可怕的是,在俞国振治下之地,对于他们这些耶酥会教士进行限制,他们不允许建立教堂,不允许印刷圣经,甚至连进行洗礼,都必须经过批准。另外更重要的是,华夏军略委员会还向所有的教徒征收十分之一的教化税——这分明是歧视!
听完汤若望的诉说,俞国振笑了起来。
“汤先生。我很尊敬你,一个外国人,不远万里,远渡重洋,为了自己的理念,来到我们华夏。无论您的意愿是什么,但是您的到来,在某种程度上让我们华夏人能够更多地了解欧洲的文明。让华夏人意识到,天下不只有中国。”
他这番话,说得汤若望顿时眼含热泪,只觉得心中暖烘烘的。
倒不是俞国振有什么王霸之气,能让汤若望如此动容,而是因为如今的俞国振这般地位,一言一行。自然让人觉得重视。
“但是,我也很直白地告诉你。对于你们教会的约束。是我提出的,因为我了解了一些你们的教旨,其中几个问题,我觉得与我们华夏……道统相悖。”
俞国振也提到了“道统”这个词,这让陈子龙觉得想要发笑,但旋即,他坐正了。
俞国振为何不能提道统?他让癸泉子等人编三皇大典。让方以智等人杂糅百家与实学,为的不就是去芜存菁。正本清源,为华夏续道统?
陈子龙不是史可法等人。他也看到科举取士带来的弊端,在钦州多年为官,更让他认识到原先儒生为官的种种不对之处。因此,他对于俞国振的华夏军略委员会没有那么太多的抵触,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还乐于接受。
“这……这不可能!”
汤若望以为俞国振只是因为偏见而不愿意接受他们的教会,现在听起来,俞国振似乎对他们的教旨还有所研究。
“神佛之事,过于玄虚,姑且不辨其有无。”俞国振微笑道:“我只提几处与我们华夏道统不合之处,汤先生且为我解析一番。其一,我华夏道统以为,有功于民者为圣,贵教教皇,何功于世人,安得擅自封圣,乃至出售免罪符,甚至于干涉世间王权,行废立之事?”
“其二,方才我说过,我们华夏文明精髓,便是有容乃大,贵教却自以为天下唯一之教,以贵教神祗为世间唯一真神,排斥他教,滥施刑罚,乃有宗教裁判之事。既无宽容之心,如何与我华夏道、儒、释诸家并存?”
“其三,贵教禁拜偶像,甚至连祖先都不可拜,而我华夏民俗,年节拜祭祖先,乃是数千年之理,贵教如何看待此事?”
俞国振前两个理由出来,还是针对耶教教会而来,但最后一个加上来就有些莫明其妙,至少陈子龙是瞧不出其中有什么意思的。可是汤若望听了,却是颜色大变,神情当中,竟然有大恐怖在!
他在中华多年,自然明白华夏民众对于祖先的情感,而耶教教会之中,是否容许信教的华夏人祭拜祖先,亦是有所争论。利玛窦、汤若望等诸教士,心知在华夏传教不易,故此对此事装聋作哑,有意回避,可是俞国振将这个拿出来,就让他无法回避了。
“我本人对于贵国之祖先祭拜……倒是……”
“汤先生,你的意见不起决定作用,而且我知道你对我们华夏怀有善意,所以你在华夏的行动自由,并未受到限制,甚至一些传教活动,我们也没有阻止。但是,你们的教会呢,你们那位教宗呢?”
汤若望脸上的尴尬神情再也掩饰不住了。
俞国振轻轻敲打了几下桌子:“你们教会想在华夏传播,亦无不可,但必须有所修改,大致有以下几处……”
“第一,天地为盘古所开,而非伪神所辟;第二,华夏诸神于贵教中地位不得低于尔等之真神;第三,华夏民族习惯,须受尊重;第四,贵教教宗替换,须得华夏军略委员会同意;第五……”
俞国振一条条说出来,辞锋之厉,让汤若望面如土色,因为这诸多条款中,没有一条是他能够同意的,甚至可以说,在他眼中这都是当下地狱的狂悖想法!
“自然,你们是不会同意的,甚至你们不同意我的要求,那我也可以不同意你们的要求。汤先生,你在这里正好,请你告诉你的同伴,从今日起,华夏欢迎一切欧罗巴人来进行文明交流,但是,禁止一切未经华夏军略委员会批准的宗教传教。”
“阁下,你不能这样!”汤若望几乎悲呼出声。
第十二卷 六七三、大道不行海帆扬(一)
俞国振的意见很明确,就是禁止耶酥会的教士在华夏传教。
这个消息让汤若望觉得震惊,他原本以为自己这次来见俞国振,向他展示欧罗巴文明中独到之处,指出他的实学也深受欧罗巴文明影响,至少能改善教会在东方的处境,获取俞国振在某种程度上的支持。但结果却是适得其反,俞国振不但不曾被他说服,反而将以往含蓄的限制政策,变成更为激进的禁止政策!
毫无疑问,俞国振是有这个实力的。汤若望在欧洲,就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位君主,能够像俞国振一样统治这么多的人口和这么广阔的地域,更重要的是,还如此得到人心!
“为什么不能这样?”俞国振仍然微笑。
“是因为主的恩宠,您才得以创造这番成就,如果您这样做,主的恩宠就会离你而去,您的人民会背弃你……”
“汤先生,不要拿你们的神罚天谴之类的鬼话来吓唬我,你我都很明白,如果你们的那位神真有这种能力,最先受罚的就应该是那位教宗,据我所知,你们那边有位名为但丁的诗人,可是在地狱之中为教宗和诸位红衣主教们留下了位置。”
俞国振说到这,又咧嘴笑了一笑,目光却更为冷咧。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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