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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风暴-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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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没有料到张献忠出英霍山区,却在得知高迎祥围庐州之后就第一时间将襄安的相关人员物资撤走,因此襄安只余一个空壳子。
这也是他将自己的主基业安置在钦州的关键原因,大环境使然,以后大明各处都是战场,他若是死守基地,就失去了机动性,因此将基地放在敌对力量较弱的边角之地,更利于他积蓄实力。
听他这样说,高二柱细细一思,也确实如此。
“因此,你的这个消息,对我没有任何用处。”俞国振又看着张二,身为高迎祥的心腹将领之一,此人还对高二柱说他知晓高迎祥的动静,想必还有什么未曾吐露吧。
高二柱用陕西腔喝了一句,张二有些惊讶,因为直到现在,他才第一次听高二柱说陕腔!
“我说,我说……闯王,不,闯贼不会西去与八大王会合,他早就与漕运巡抚朱大典的部下有约,若有什么意外,他便自北脱身!”
“这怎么可能?”
“不敢欺诳公子,确实如此,咱们若是遇着官兵,小股的好打的,自然就打掉,若是大股的硬骨头,一般都会遣人在阵前与对方谈条件,我们将劫掠来的财物分下一部分,裹挟来的百姓杀死一些,留给官兵充为战功,他们便放我们离开。此次东来,闯王……闯贼早派人联络了朱大典的部下,双方约定事有不济便自他们处脱身。此事甚为机密,小人也是无意中偷听到!”
这个消息,当真让人震惊,俞国振愣了好一会儿,突然间许多问题都想明白了。
肆虐天下的流寇,其实并不是官兵拿他们没办法,而是官兵“养”出来的!
流寇虽然人数众多,但只能打顺风仗不能打硬仗,即使是闯王高迎祥的部下也同样如此。他们从陕晋打到豫皖,从湖广打到川蜀,靠的并不是他们真有多强的实力,而是官兵的无能!
严格来说还不是无能,而是官兵养贼自肥!
“这消息属实?”俞国振确认了一句问道。
就在这时,一骑自后方匆忙而来,高二柱回头望了望,那骑正是他派出的,因此便退后去与那骑说话。
不一会儿,他便匆匆赶来:“小官人,闯贼解围了!”
“是向哪边走的?”
“是向西走,闯字大旗向西面走了,只留下数千骑断后,滁州城中派出步卒想要截杀,却被杀了回去。”
“向西走……”
俞国振看了看闯寨,为了防止高迎祥孤注一掷,他还特意让家卫驱使被俘的流寇对营寨进行加固,在寨外又增加了一些障碍,甚至还挖出了壕沟。现在看来,这个措施用不上了。他又看了看张二,张二正小心翼翼地偷窥他的神情,见他看来,慌忙趴在地上:“小人愿以性命担保,闯贼不会向西去!”
“可是你也听到了,我的人说,闯贼向西去了,你凭什么说,他一定不会向西,而是北上,要知道,北面可是祖宽的关宁军!”
“小人随闯贼多年,知道他最惯常的就是表面上重义气,实际上却出卖弟兄。他分明让小人主持老营军务,却又派一个乳臭未干的高一功来监视小人……”张二说到这,却意识到眼前的俞国振比高一功还要年轻,他立刻改口道:“他若是逃走,绝不会和其余群寇一路,必是独自脱身!卢像升只盯着他打,他自是知晓,如何会大张旗鼓脱逃?”
张二虽然说得有些颠三倒四,但俞国振细细思忖,倒是有几分道理。放他在高迎祥的处境之中,这个时候就是偃旗息鼓,借用自己手中精骑速度快的优势赶紧脱身。
至于西去与张献忠会合,且不说极有可能在会合之前就被卢像升追上,失去滁州城作为凭仗,他们二军就算会于一处,就有把握同卢像升的天雄军野战?
若是有这等把握,高迎祥也用不着一路逃到南直隶来了!
那么大张旗鼓而退,真有可能是疑兵之计,名义上高迎祥是亲帅精骑殿后,实际上他去是以自己的步卒加上罗汝才等人为诱饵,为自己换取脱身之机!
“拿地图来!”一念至此,俞国振大声道。
大战之后的滁州城上,满目疮痍,遍地墟烟,方孔炤站在城头向下望去,忍不住叹道:“终究是百姓受累!”
李觉斯却极目北顾,方才见流寇退军,他竭力主张追击,结果被闯贼迎头痛击,死伤近百,这让他心中极是遗憾。见着远处有大队人马正在过来,他心中先是一紧,忙拿起千里镜观看,发觉他们携带的是官兵旗帜,而且还打着“卢”和“祖”字的旗号,他顿时大喜:“是卢像升来了,果然是他来了!”
但旋即想起方才的失利,他又道:“先不急着出迎,等他到城下再说。”
以他和方孔炤的身份,原是应该出城迎接卢像升的,但是因为此为战时,稍稍失礼,卢像升也不会怪。方孔炤笑了笑,没有反驳,只是低声对刘大巩说了声,刘大巩立刻遣了一人缒绳下城,向着那滚滚而来的人流过去。
来的正是卢像升。
他昨夜得知祖宽提前发动,担忧祖宽独力难支,便紧跟着带领天雄军精骑而来,大队人马尚在其后,赶到时正好祖宽将刘哲、黄龙打得落花流水,他也跟着喝了点汤。然后便立刻开往滁州城,想要将流寇反包围在城下。
但看到这里的情形,他便知道,自己又迟了一步。
“贼人离去并不久,必然可以追上!”祖宽有些不服气地在旁道。
卢像升轻轻一喟,他原是想再等一日然后发动突袭,却没料到祖宽会提前行动。此时有部下将城中派来的使者送到他面前,他先是问了一句城中可安好,然后便道:“可知贼寇向何处遁去?”
“是西走了!”
“西走?那定是去与献贼合兵!”祖宽闻言大喜:“卢总理,末将愿去穷追,不令闯贼走脱!”
“闯贼最为奸猾……汝此去切记,要问明白闯贼去向,多抓俘虏!”他愿意立功,卢像升自然不会阻拦:“我引大军,在后接应汝!”
“卢总理只管在滁州城里等着末将好消息,哦,让城中多多准备酒肉!”祖宽大笑两声,纵马便引着关宁军去了。
城中得知来的确实是卢像升,顿时大开城门,李觉斯、方孔炤与刘大巩亲至城门之前相迎。
“总理远来解围,实在是辛苦,衙中已经略备薄酒,为总理接风洗尘。”李觉斯笑着对卢像升道。
但他心中多少有些嫉妒,卢像升此时才三十余岁,正值年富力强,却已经是督抚五省的大员。再上一步,便是六部主官,若是还有些运气,入阁也是迟早的事情!
不仅是他,便是方孔炤也颇觉后生可畏,他年长卢像升十岁,品阶职位却相差甚远。
“本官没有什么辛苦,不过是跟着贼寇的马后吃了点灰,倒是诸位坚守滁州,力抗十数万贼寇,保得城池不失,功劳真是不小。”
对这种寒喧,卢像升其实并不喜欢,但又不得不做。几人通了姓名官职,又叙了叙关系,卢像升发觉三人都与东林有着极为紧密的联系,态度顿时热情起来,方才的敷演变成了实在的话语。
他热情起来,那么接下来的气氛就好多了。问起守城的经过,特别是看到敌我双方的尸首枕籍,城头几处被烧毁的城橹依然颓废,卢像升感慨连连,又再三说要上奏朝廷,为守城的几位官员请功。
李觉斯见方孔炤不出声,他笑道:“余与潜夫、刘知州,原是守土有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罢了。真要论起来,倒是无为义民俞国振,带着家丁,亲冒矢石与贼激战,屡破贼军不说,还将卢总理派来的信使护送至城下,令我等得知明公将至,方才能坚守至今。总理向朝廷奏功,勿忘此人——此人乃潜夫之侄婿,也不是外人!”
“原来如此,潜夫兄何不令之出仕?”卢像升眼中突然闪过一掠锐利的光芒。
“此子性子狷介,目中无人,虽然有几分本领,但更大的本领是得罪人。身为白身尚可,但若出仕,必与上司同僚难处,乃是取祸之道。”方孔炤叹道:“为保全其身家性命之故,下官令其不得出仕。”
此言一出,卢像升恍然。
第五卷二九零、闻说北斗为死兆(四)
高迎祥猛地睁开眼,浑身大汗淋淋,在冬天里让他非常不舒服,刚才的噩梦仿佛还在缠绕着他,他粗重地喘了几口气,然后坐了起来。
“几时了?”他用沙哑的嗓音问道。
“酉时三刻多了,过会儿就是辛时。”
高迎祥微微点了一下头,心放宽了些,到这个时候,官兵还没有追上来,那就是真的追不上了。
“一功在哪里?”
此战中,他身边的几员用惯了的贼将不是阵亡就是失散,因此高一功倒成了他手中最得用的人。
“在外头等消息。”
“让他睡一会儿,我来等吧。”高迎祥披衣而起。
他们现在正处在石固山上,这原是南宋之时当地居民抵御金兵的寨子,被高迎祥遣人夺了下来,随他来的数千人便都聚于此处。
丢了粮草,丢了金银,便是夺了这个寨子,众人也只能胡乱吃一顿,精疲力竭之下,哪里有什么气力去管其余!
出了屋子,刺鼻的血腥味与冬日的寒意混在一起,让高迎祥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然后便看到一颗奇亮无比的星辰,遥挂于清冷的北方夜空之上。
冬日天暗得早,周围都已经黑了,只有少数宛若鬼火一般的火把,微微照亮着眼前。高迎祥叹了口气,这么狼狈,倒是少有,他离开滁州城身边还带有三千骑,为了避免引起官兵注意,这三千骑又被他分散,如今跟在身边的,更只是千骑。
强烈的不祥之感笼罩在高迎祥的心头,他又看了看天色。
是倒是晴空,但因为还只是初六,天空中月光黯淡,星群闪耀,让人生出一种深黝空远之感。
“那边是一功么?”
急促的脚步声与武器在铁甲上轻擦的声音混在一起,高迎祥咳了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问道。
不一会儿,高一功出现在他面前:“闯王,已经得了消息,朱大典所部,果然尚未合围,不过卢像升催逼甚急,也就是这两天了。”
高迎祥点了点头,心中算是有些宽解,有两天功夫,他足以从卢像升的包围圈子里脱身,从凤阳府再入他熟悉的河南,若是刘泽清那边再能松松,他或许还可以过黄河,去山东河北闹腾几日。
“辛苦你了,你先歇歇吧。”
“小人不累!”
听得高一功这般说,高迎祥心里觉得一丝暖意,自己终究还是有忠心耿耿的手下的。他定了定神,转战南北之间,家人孩子对他来说早就不是什么了,不过子嗣……
“一功,你也姓高,旁人都说你是我侄儿。”高迎祥忽然开口道:“若是此次能回陕境老家,你可愿为我义子?”
不等高一功答应,他便大步向前,一直来到石固寨的大门口处。发现岗哨安置得相当细致,也无人敢于离岗偷懒,高迎祥更是满意,心中暗暗有些后悔,高一功有这等才能,自己早该将之简拔出来才对!
高一功这时跟了上来,或许是想明白了,正等应承高迎祥开始的话语,就在这时,远处却传来了隐约的马蹄声。
高迎祥心中一动,与高一功换了个眼色,高一功摇了摇头,示意那并不是他安排出去的人。
山路难行,若不是冲着石固寨来的,那人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又过了会儿,就听得外头有人高声在喊:“寨子里的人听着,小心谨守,闯贼流寇窜入我境,卢总理讳像升、祖总兵讳宽已率大军前来清剿,各寨小心戒备,若有动静,便往……”
喊到这,那人突然住口,紧接着又听一人用奇怪的口吻问道:“为何不喊了?”
“寨子里有古怪,山寨哪有不养狗的,但我喊得声音如此大,却没有犬吠之声。”虽然还隔着二三十丈,但犹自听到这样的声音传来,高迎祥脸色顿时大变。
他们闯入寨子,自然是鸡犬不留的,寨子里没有一只狗,哪里还有什么犬吠?
“快走!”
外头的两人说完掉头就走,高一功低声道:“我去将他们擒来!”
“夜里他们将火把一熄,到哪儿去擒!”高迎祥长叹了一声:“不过一时半会儿,想来卢像升与祖宽也追不过来,你将人唤醒,咱们连夜离开,争取在天亮时进入凤阳!”
“夜间若是打火把,只怕很快就被追上……”
“不必打火把了,你告诉每个人,向北走,向头顶的那颗星星走便是!”高迎祥指着天空中一颗亮星。
那是天枢星。
北斗七星中最亮的那一颗,高迎祥原本是想指北极的,却不知为何指到了北斗上。高一功向那颗星星望了一眼,没有多想什么,便立刻前去传令了。
闯军虽然睡下休息,却都是和衣而卧,又只剩千余精骑,因此很快就全都集齐了。他们悄然无声地出了寨子,到了平地辨明路径之后,便熄灭了所有火把,开始向着北面而行。虽然行进的速度不算快,但高迎祥在队伍当中前后看看,却觉得极为满意。
“闯王,大伙似乎都有些抱怨啊。”高一功听得周围窃窃私语,低声向高迎祥道。
“无妨,夜间行军,有些抱怨总是难免,不过让他们声音小些,若是被卢阎罗追上来,大伙都没有好果子吃。”
卢阎罗是对卢像升的称呼,不过闯王高迎祥一向不喜欢用这个称呼,因为那样会显得他们怕了卢像升。可在这时,他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这个绰号。
高一功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只觉得星光中高迎祥的面色一片黑晦。
他们如此乘夜而行,按着高迎祥的意思,是进入凤阳地界就可以重新点燃火把。穿行于林间小道,诸贼首尾难顾,高一功心中对此隐隐有些担忧,想要向闯王进言,但又想到闯王征战多年,这点事情,他应该早有预料。
然而当他们才下了石固山北行不久,便听得一声号炮响,周围喊杀震天,四处都是火光!
“休要放走了高迎祥!”
“闯贼,还不束手就擒!”
高迎祥在号炮响起时,全身便是一震:“是卢阎罗!”
这种号炮,唯有卢像升的“天雄军”才惯常使用,对此高迎祥并不陌生!
紧接着,他又听到急如骤雨的马蹄之声,还有火枪发射时的轰鸣,这种战法,他同样不陌生,正是祖宽的关宁军!
“快走!”来不及多想,高迎祥催马就走,他身边只有不足两千骑,哪里能与卢像升、祖宽相抗!
高一功等将他护着夺路便逃,不仅是他们,整个闯军都开始乱奔,听得厮杀声惨叫声离得近,有不少干脆慌不择路,直接闯入了林子之中。好在林深树密,逃了一会儿,没有人来追,他们才敢放慢步伐。
就是高迎祥自己也是如此,当厮杀声远去之后,他惊魂卜定,再看周围,影影绰绰,不过是三五百骑,而且绝大多数都将换骑的马儿都丢了。他们于乱中也偏离了道路,穿入了林间,根本不知现在身处何方。
寻了块空地,他仰望星空,见那北斗七星依旧闪亮,这才舒了口气,嘶哑地笑了两声:“哈,哈,如今咱们人数少了,行得更加方便,当初咱老子起兵时,人数还不如这般多,况且只要甩脱了卢阎罗,咱老子登高一呼,奔散的部众便会再来投靠……”
话声犹未落,便见着不远处星星点点,似乎闪起了火光。此时民间也有吸烟者,那火光倒有些像是烟斗之头,但高迎祥却是身体一颤:“火枪!”
然后就见一排火舌喷吐过来,紧接着那刺耳的锁呐声响起,这声音高迎祥倒是未曾真正听过,但他多次听其余寇贼说起,当无为幼虎的虎卫开始冲锋突击时,便会吹响这凄厉的声音,刺得人心中毛骨悚然!
“俞小狗!”高迎祥怒极,他落得如今下场,多半要怪在俞国振身上,没有想到这厮狡猾,竟然也吊在卢像升、祖宽身后追了过来!
但他还保持着一分理智,并未上前去厮杀,只靠着这几百残兵,要与向来战力凶悍的俞国振硬抗,那是实在愚蠢之举。他拨马便逃,但此处林密草多,马匹行走艰难,他不得不弃了马,然后连甲胄都扔下,只带着腰刀与随身的金银,撒腿便逃。
此时他身边,只余三五人罢了,甚至连高一功,都不知道在何处。
待追索的声音也消息了,高迎祥这次再不敢耽搁,他不辨道路,只能依着那北斗七星所指的方位向前奔行,许久之后,身上实在精疲力竭,他才寻了个背风处坐下喘气。
“该死……未料竟遇如此大败,而且卢像升竟然未被我骗过尾随来了……”
他心中到此时还想不明白,自己断尾求生,抛出步卒与罗汝才等大部流寇,为何还会被卢像升识破。想来想去,只能一声长叹:“非吾计不全,实是天意……不过好在咱们还留着有用之身,几位兄弟,此次脱困之后,你们便是我的左膀右臂,待我重整旗鼓,少不得封你们一个将军之职,若你们有本领能自领一军,我也全力相助。荣华富贵,咱们……”
他知道此时是关键之时,因此少不得种种许诺,免得这几人生出别的什么念头。弃他而去倒是小事,若是擒了他,拿去献与朝廷,那可就惨了。
“只怕你没有这个机会了。”他话尚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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