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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风暴-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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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使刚到,凤阳守备太监极是贪鄙,大肆搜刮民财,年前被杀的皇陵指挥使侯定国,正是他的心腹。当地百姓于巡按御史吴振缨处申告,振缨不敢受理,反责百姓。”

“糟!”孙临听到这里,顾不得疑心为何俞国振会派人打探凤阳的消息,顿足叹息:“凤阳不守矣!”

“另外,因为时近元宵,凤阳为中都,依例不禁三天。”高二柱说到这,脸上也是苦笑。

“粉饰太平有何用处,反给流贼可乘之机,不行,不行,必须遣人连夜前往凤阳示警!”孙临大叫道:“济民,我去,给我一匹快马,我去凤凰示警!”

俞国振一把拉住他,瞪着他道:“你以为凤阳便没有聪明人,看不出流贼要来么?莫说此时已是正月十三,自此距中都,即使是驿马也要一日夜功夫,你去之际,为时已晚了!”

孙临虽然心忧中都满城士民,但不得不承认,俞国振说的是对的。他就算是快马加鞭,也不可能赶在流贼之前抵达中都。

“济民……你,你早就知道贼人会攻颖州、凤阳?”冷静下来之后,开始的疑惑又浮了出来,孙临看向俞国振:“故此,遣人在凤阳打探?”

“贼人到了河南,我便判断他们进军的方向可能是南直隶或者是山东,山东甫经登莱之乱,尚有重兵,贼人不敢去,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咱们南直隶了。此前贼人在河南反复折腾,都不过是造成声势,将周围官兵吸引过去罢了。”俞国振叹了口气:“贼中有智者,不可小视之!”

第四卷一九三、风雨忽如晦(四)

苏州城的夜晚来临了。

因为是正月十三,已经离元宵不远,虽然明夜才开始试灯,可早有耐不住性子的人家,将花灯先挂了出来。

唯有史可法的寓所,还是一片漆黑。

一来他自标清正,无意用千奇百怪的花灯去哗众取宠,二来他的治所在庐州,三来么,他也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去赏玩了。

整整一天一夜,他脑子里都盘旋着“阉党”两个字,对于东林来说,这是他们既恨又怕且蔑的两个字。

“俞国振……竖子小儿,竟然敢如此戏弄我!”

紧咬着牙,史可法能听到自己牙齿的咯吱咯吱声,如果不是他正值壮年,与阮大铖同列名于一处之事,就足以让他活活气死。

就在这时,仆人史玉进来道:“老爷,巡抚老爷有请。”

巡抚老爷就是张国维,史可法的荐主,都御史江南十府巡抚,大明朝最重要的封疆大吏之一。

张国维与史可法的关系向来亲近,史可法知道他是个想做实事的上司,因此并没有像其余同僚那样,赶在大年初一来向张国维述职、拜年,而是到了十二才来,这期间他就忙着操练新兵。原本他以为,只要到了苏州府,递上名刺,道述叙职来意,很快张国维就会见他。

但是他却碰壁了,张国维的门吏将他挡住,只是推说张国维身体不适。

史可法初时还不明白为什么,但当《风暴集》新年特刊到手之后,他就明白了,张国维是在避嫌,是在与他拉开距离,同时也是给他的警告!

如果他不能给张国维一个合理的解释,张国维甚至会与他划清界限,到那时,他的荐主,就要成为头号弹劾他的上司!

史可法并不怕丢官罢职,这种事情,他们东林人没少遭遇过,甚至廷杖都不怕——那将成为今后起复的资本。但史可法深深恐惧的是,他的名字从此被与阉党并列于一处。

昨晚整整一夜,他都被恶梦所困扰,他的恩师左光斗,就如他在厂狱中见到的最后一面一样,披发跣足,双眼是血,指着他大骂:“阉党!”

不,不,我不是阉党,我是东林清流,正人君子!

将拳头捏得紧紧的,史可法甚至咬破了下唇,此时的他,还只是三十余岁,年纪尚不算太大,也未曾真正独当一面,因此,他有刚烈,却缺了些手段——事实上,直到他死去,他也没有学会太多的手段。

“张巡抚要见我?”史可法从自己的胡思乱想中清醒过来,他振作了一下精神,张国维这个时候要见他,证明事情还未到最坏地步。

“张天如呢?”想到这,他问道。

如何应对张国维,需要张溥在旁边为他参赞,但是,史玉的回答让他有些失望:“西铭先生不知去了何处,从昨日起就不见了。”

“那好……打水来,我洗把脸,更衣,再去见巡抚。”

张国维时年刚过四十,生得眉宇清朗,一看便是书生气质。不过,他如今也很有些烦躁,他对自己的官声非常看中,所以虽然与东林关系密切,甚至可以算是东林一员,但是当他初任十府巡抚时,还是借着民变的机会,上奏弹劾了桐城几位在乡里横行不法的东林、复社成员。

他所擅长的是兴修水利,他也将自己的很多精力花费在这方面,为了弥补自己在军务上的不足,他举荐史可法,但没有想到的是,就是这个史可法,惹出如此大的麻烦来!

即使时任首辅的温体仁心中颇想为阉党翻案,可每次也都是才一动手便被骂得不得不收手,可想而知,与阉党联系在一起,会是个什么结果。

仆人来报史可法到了门前,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出门迎接,而是吩咐将史可法带到自己的书房之中。

“下官史可法拜见巡抚!”史可法也没有像平时那样不拘于礼,而是施足了下属的礼节。拜毕起身,他一眼,就看到了张国维手中抓着的书,血顿时上涌,一张脸涨得通红。

《风暴集》新年特刊。

“道邻,我知道你不可能与阉党同流合污,但这件事情,你总得给我一个解释。”张国维冷淡地道。

“下官……下官……”

史可法心中那个憋屈,这可是他的伤疤,但现在他却非得亲自把揭开来!

听得他是被俞国振算计,在交稿之前,并不知道俞国振也邀了阮大铖等隐居阉党写稿,故此才会如此,张国维叹了口气。

俞国振的名字,他不是第一次听到,很多人和他提过这个名字。只不过,他没有想到,俞国振竟然有这样手段,将一位朝廷大员玩弄于股掌之间,险些至之身败名裂!

对东林人士来说,一死还能全名,可是声望要是毁了,那就真全毁了。

“你是如何与这个刁民起了冲突?”俞国振不会无缘无故地得罪一位朝廷官员,其中必有内情。

史可法又不得不将自己想调俞国振的家丁充为官军之事,还有张溥唆使他获取俞国振活字印刷与油墨之事,都说了出来。原先他觉得这两件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可是现在,他意识到,自己做这两件事情太过草率了。

“道邻,糊涂!”听完之后,张国维忍不住顿足。

这个史道邻,连继被人耍了,那张溥将他当枪使唤,他竟然也傻乎乎地凑上去。

张国维对张溥,原先是颇有好感,可经此一事,这好感就变淡了,有的只是失望。他原本就认为,张溥办复社,虽然所图为正,可招收太多,竟然达两千余人,其中良莠不齐,颇多鸡鸣狗盗之辈,如今就更觉得,张溥成事不足。

“是。”史可法唯唯。

“俞国振的身后是谁,你可曾打听过?”

“略知一二,他自家为无为豪强,以勇名闻于乡里,与桐城方氏结姻,为方孔炤族侄女婿。”

“方孔炤有一女,许与孙临,孙临之兄孙晋,便是与本官一起举荐你的工科给事中孙明卿!孙明卿之妻,是汝师左忠毅公之侄女,故此,这俞国振原本是我辈之人!”

史可法顿时愣了。

他知道孙晋曾经举荐过他,也知道孙晋与他恩师之间的亲缘,但是,他却没有想到的是,孙晋之弟与俞国振竟然是连襟!

“此事别人不知,张溥与孙临、方以智、俞国振还有你都交好,他岂有不知之理。他瞒下此事,唆使你去对付俞国振,不外乎是借你之力扬己之名。”张国维叹了口气:“道邻,你身负重责,临事不可不三思!”

史可法猛然想起,俞国振曾经质问过他张溥的事情,难道说,名满天下,向来以忠义正气自诩的张溥张天如,竟然真是伪君子?

“张天如岂是这等人物?”他惊疑地道。

“张溥即便不是伪君子,但也算不得光明累落大丈夫。”张国维哼了一声:“此事你准备如何处置?”

“那俞国振借用奇术散布妖言坏我道统,总不能坐视之。”史可法沉吟了好一会儿,毅然说道:“便是事先知晓他与东林关系非浅,下官也不会袖手看他如此恣意妄为!”

这个时候,他昂着头,直视着张国维,他仿佛觉得,自己的老师左光斗,就站在他的身后,支撑着他,给他力量……

张国维慢慢点头:“道统之争。”

他也不赞成徐霞客的“天演进化论”主张,不过徐霞客的主张毕竟还没有涉及到具体的政治伦常,并不像李贽所论,自然也不必像李卓吾那样要被扔进牢笼之中,相反,可以学习前辈鹅湖之会,辩论砥砺。

但是史可法虽然表露出坚持自己理念之意,如何去坚持,他却未有一词。张国维叹了口气:“无论如何,先得将你与阉党关系撇清来,你去向俞国振……罢了,我想法子请人出面,为你二人居中调停,由俞国振替你解释清楚,你与阮大铖并无关联。”

说到这的时候,张国维也深深无奈。俞国振是什么人,乡野一少年罢了,就算向有勇名,最多也不过是被他拍着肩膀赞一声壮士的后生晚辈,可现在,就因为他手中掌握着《风暴集》这个在读书人当中最有影响的书集,所以竟然隐隐有了与他们这些读书人中翘楚平起平坐的地位!

这感觉,让他很不愉快。

就在他琢磨着该找谁出面时,书房之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之声。张国维一扬眉,紧接着听到有人跪倒在外:“老爷,不好了,塘报急报,流寇破颖州了!”

“什么!”张国维与史可法都是跳起。

“进来,进来!”张国维急切地道:“究竟怎么一回事情,说清楚来!”

“禀老爷,高迎祥、张献忠、扫地王等联兵,连破固始、霍丘,入颖州,颖州城已失陷!”家人将刚收到的塘报递了上来。

张四维手剧烈颤抖,那塘报甚至从他指间滑落了两次,直到史可法替他拾起,他才拿稳住。

拆开塘报看了一会儿,张四维捶胸顿足:“中都祖陵……休矣!”

顾不得避嫌,史可法拿过塘报,三两眼看完,也和张四维一般失魂落魄。他们二人虽然在军事上不算太擅长,可这点眼光还是有的,贼人连克凤阳府外两城,虽然此时距离凤阳还有四百里,可是江淮之地道路平坦,又无兵马,还有什么可以阻止流寇侵入?

“不好,巡抚,贼破中都之后,便是庐州!”史可法愣了一会儿,猛然叫道。

第四卷一九四、风雨忽如晦(五)

马蹄声急。

俞国振的骑术,实在算不上太好,这是他的一个短处。好在高不胖在世时,他下苦功夫学了一番,因此现在从金陵回襄安,几百里跑下来,并没有什么大碍。

对于俞国振在金陵与襄安之间安排了换马的事情,孙临已经见怪不怪了。

“克咸,你的功夫,可弱了。”

与俞国振的神态自若相比,孙临的模样就有些难看了。这大半年时间里,因为手中宽裕,所以他沉迷于秦淮河的酒色之中,本来练得相当好的身体,变得有些松散。

俞国振愿意带他出来,就是因为见他太过沉迷于酒色。

“唉……济民,你知道我和密之在背后说你什么吗,妖孽啊……你就是妖孽。”孙临唉声叹气,摸着磨破了的大腿,缓缓从马上下来。

“妖孽?”

“对啊,你说你做的事情,除了妖孽之外,谁会像你这般年纪去想。咱们读书之人,文武双全或者有之,却有几个像你这般打熬身体的。”孙临有些羡慕地捏了一下俞国振的胳膊,隔着袄子,仍然能感觉到那紧绷结实的肌肉,他又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髀里肉生矣!”

“却是你自找的,国家正是有事之时,大丈夫志在扫荡不平激浊扬清,终日沉迷于红粉……”

“好了好了,不要教训我了,我已知过。”孙临抱头哀叹。

俞国振笑了一笑,将马交给上来的马夫。这两年来,细柳别院买了不少好马,数量足有数十匹,为了照顾这些马,便雇有专门的马夫。俞国振正要招呼孙临进院子,突然间,听得马厩那边传来喧哗之声,紧接着,便看到一个少年双手伸直,站在一匹无鞍马马背上冲了过来。

俞国振一扬眉,不等他说话,高大柱就已经过来:“王启年!”

闻声出来迎候的高大柱是真的一脸怒气,原本以为小官人在金陵会多呆一些时间,又值元宵佳节,所以他让这伙小子松泛一下,却没有想到小官人提前来了。

俞国振停下脚步,孙临以为他要责怪那少年,便在背后道:“这厮骑术甚佳,正堪使用,济民不必苟责。”

俞国振一笑,他怎么会苟责,这个王启年,可是五期里最被他看好的少年之一。

“啊呀!”王启年见着俞国振,身体晃了晃,从马身上跳了下来,直接摔了个大跟头。

俞国振上前要扶起他,他却是一咕碌自己爬起,满脸都是泥污,还有擦破的伤口,冲着俞国振傻笑起来:“小官人,没事,没事!”

“断了骨头,你这厮也会说没事没事!”俞国振喝斥了一声:“习骑术就习骑术,却玩这样的勾当,莫非你是天竺人不成,练兵时不练正道,只练杂耍?”

孙临听得这句,心中暗自佩服,俞济民果然博学多识,天竺人练兵只练杂耍都知晓。只不过,俞济民这事情,是从哪本古本书籍中看到的?《大唐西域记》?还是其余什么书?

“真没事……”王启年傻笑。

“大柱,把他带去医务室,看看断了骨头没有,没断的话带去抽三鞭子,让他长长记性,总是傻不拉叽的,做这等蠢事。”俞国振吩咐道。

听得要抽鞭子,王启年不但没有惧意,反倒脸上傻笑更甚,高大柱也是无奈,自家练的家卫也不少了,像这厮一般的,还是头一个见到。

不怕痛,不怕摔,明明人傻傻的,却还爱出风头。

“听得挨鞭子,你还高兴?”孙临见了奇怪,落后了一步,向正要被带走的王启年问道。

“高兴。”王启年仍然是傻笑。

“为何?”

“不告诉你。”

“果然是个憨货!”孙临闻言道。

旁边随着王启年的一少年赔笑着道:“官人莫与他一般见识,他真是一憨货,他是说,挨过打之后,别院会给他煮糖水鸡蛋补身子,故此高兴。”

孙临愕然,然后大笑:“济民,你从哪儿找来的这小子,当真有趣,有趣!”

“小人兄弟二人,都是流落金陵城被小官人寻来的,小人祖上,也出过大人物,建安伯王守仁。”

“王阳明。”那一直傻笑的王启年补了一句。

这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孙临也知道,时人喜欢牵附,找一位名人为祖先。他笑着拱手:“原是阳明先生之后,实在失敬失敬……”

“你们两个小子,还不回自己伙去,莫非想连吃七天的糖水鸡蛋?”高大柱从旁边一少年手中夺过军棍,一棍子便敲了过去。

顿时鸡飞狗跳,那两王姓少年就被赶到了一边。

“别赶走啊,这两人我觉得挺有趣,一个奸猾十足,一个却憨憨傻傻。”孙临道。

“孙先生,这两小子是堂兄弟,流落于金陵,那从马上摔下来的叫王启年,在金陵城中被豪奴打伤,碰着了脑子,自此便有些不大对劲了。跟着他的叫王瑞,是堂弟,王启年便是为了护他被撞着的,这小子倒也是有良心,带着一半傻不傻的堂兄熬了几个月,去年四月,小官人在金陵城中发现他们,便带回金陵,将养了几个月才恢复元气,这两小子最是顽皮,特别是这王瑞,诡计多端,每日里支使着他堂哥做这做那,弄得咱们别院里乱七八糟。”

高大柱已经成了亲,他这样的人家,可没有什么守孝三年的讲究。或许是婚后娇妻调教是当,他如今话也多了,见孙临对这两人感兴趣,便细细说与他听:“不过,王瑞这厮的脑子好使,以前也读过几日书,竟然认得千八百个字,如今在家学中已经是孩子王了。听他说原本王启年也和他一般,可惜被打傻了,如今在家卫中充马夫——这厮被马撞傻的,但却最喜欢马,通马性,小官人说他是一撞的时候被马夺舍了……”

“咳咳!”

俞国振回头横了高大柱一眼:“还不去做正事,何时变得这般唠叨了!”

高大柱笑嘻嘻的没说什么,跟着凑热闹的王瑞笑道:“小官人,大柱嫂有了,这两日大柱哥可是走到哪唱到哪!”

这个王瑞,确实是个读书的料,只是半年时间,留在细柳别院的人中,便只有柳如是才能教他,就是大柱二柱,跟着俞国振这么久,学的东西也被他掏空了。但王启年就是另一个极端,简直差到极致,半点读书的天赋都没有,到现在,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怎么写。

“好了,都少唠叨,如今已是正月十五,北边还不知成什么样子,大柱,你立刻下令,半小时内进入二等战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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