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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疑案三-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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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平从皮包里面拿出一张模拟画像:“你们看看这张模拟画像。”
两个人接过模拟画像,仔细看了起来。
“公安同志,这张画像是怎么回事?”孟奎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莫不是田有福出事了?”
“八月三号,我们在谢举人巷陈家大院的一口枯井里面发现了一具尸体,这是我们根据死者的头骨绘制的模拟画像。死者死亡的时间也在去年夏天。”
“原来是这么回事情。”
“模拟画像像不像田有福呢?”
“我看有六成像,”冷金柱道,“老孟,你说呢?”
这种说法和赵老师夫妻俩,甘得君夫妻俩的说法是比较接近的。
“是有五六成像。头发明显不对。”
“对,如果换成长头发,就有十七八成像了。”冷金柱道。
欧阳平又从皮包里面拿出了打火机和皮夹子:“你们再看看这两样东西?”
孟奎接过打火机和皮夹子看了看,然后递给了冷金柱。
“怎么样?”
“我们和田有福在一起做生意,但平时没有什么接触,同行是冤家,这你们也知道,所以,他有没有用过这两样东西,我们不知道。”
“那么,田有福抽不抽烟呢?”
“抽,他不但抽烟,烟瘾还很大。”
“田有福离开这里的时候,身上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或者说他平时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你们有没有印象呢?”
“上身穿一件白颜色的衬衫,下身穿一条长裤,什么颜色,想不起来了。”
“田有福好像住在七里街,他怎么会跑到谢举人巷去呢?”孟奎已经把模拟画像上的人当成了田有福。
“田有福经常到陈家大院去打麻将。”
“这就对了——这就对了。”
“孟老板,你想说什么?”
“田有福喜欢打麻将。他还是一个风流鬼,和他有关系的女人数都数不过来。他的手脚非常大,虽然赚了不少钱,但全都扔进无底洞了。”
“你们有多长时间没有见过田有福了?”
“自从他离开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八成是到外地去了。如果不是去了别的地方,那一定是出事了。”
“老孟说的对,田有福在荆南生活了十几年,他在这里做生意也是风生水起,没道理到别的地方去。”冷金柱更倾向于孟老板第二种猜测。
“孟老板,您刚才说田有福住在七里街,具体的地址,您知道吗?”
“不知道。”
“您是听谁说的呢?”
“是我自己亲眼看见的,有一回我到七里街一个朋友家去喝酒,离开朋友家,走出巷口的时候,看见了田有福,他脚步匆匆,我刚想跟他打招呼,他就走远了。”
“您所说的巷口在什么地方?”
“走马巷。”
欧阳平在笔记本上下下了“走马巷”三个字。
田有福晚上出现在走马巷附近,这说明他住的地方可能就在走马巷附近。
“这样吧!”洪银宝道,“我查一查档案材料,按理,档案材料上应该有。”
“对——对——对。档案材料上应该有。”孟奎道。
“我查查看,”洪银宝一边说一边打开档案柜,“只能查查看,有些经营户在填写材料的时候,会漏写一些项目。”
洪银宝从档案柜里面拿出几沓材料,放在桌子上,一份一份翻看起来。欧阳平和严建华站在他的两边。
“就是这一张。”几分钟以后,洪银宝突然道。
大家都围了上去。
在档案材料上,赫然写着“田有福”三个字。
欧阳平的眼睛迅速下移,当他的视线落在家庭住址一栏的时候,傻眼了,家庭住址竟然为空白。
除了家庭住址,籍贯、家庭成员和社会关系一栏,全是空白。
“洪师傅,怎么会这样?”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有些经营户会漏写一些项目,让经营户填写这种表格,表面上是为了管理,实际上是为了收一点管理费,只要经营户按时缴纳管理费,至于表格怎么填写,就比较马虎了。”
三个人非常失望。
“我倒有一个办法。”冷金柱道。
“什么办法?”
“市场里面肯定有人知道,你们一个一个问,说不定能问出来。”
“嗯,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孟奎也赞同冷金柱的想法。
22。 第二十章 王所长借题发挥 同志们分工合作
于是,大家在三个人的陪同下,按名单一家一家地询问。
遗憾的是,没有一个人知道田有福住在什么地方。人们对田有福一致的评价是:田有福只和女人接触(除了做生意,生活中,他从不和男人接触,即使有接触,也从不谈自己。),平时,他和市场里面的人很少接触,天马行空,独往独来。
田有福出事的可能性进一步上升。让一个天马行空、来去无踪的人消失,是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
现在,只有和甘得君和尤大美摊牌了,这夫妻俩极有可能知道田有福的住址,至少知道他的行踪。
九点半钟,五个人再次敲响了甘得君家的门。
赌瘾和毒瘾一样很难戒掉,先前打麻将的人又回到了甘家。
这次,王所长没有让几个赌鬼溜掉,他把所有人堵在了门内。作为一个派出所所长,这次可要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了:“你们都坐下——都给我坐下。”当然,王所长敲打甘得君和尤大美一下,主要目的是为欧阳平的调查做一点铺垫。
几个人猥琐之极,他们或站着,或蹲下,没有一个敢坐下,包括甘得君和尤大美。一个个战战兢兢,目不它视。三个女人——包括尤大美,低头弯腰,夹着两条腿——就想/无/错/小说 m。qulED。COM狗夹着尾巴一样,头发挡住了整张脸。再漂亮的女人,这时候无一不猥琐卑贱之极。
此时,欧阳平才注意到:尤大美的头发比较长,经过目测,应该在五十公分左右。
大家应该能猜出欧阳平在想什么了吧。
同志们在死者身上发现的十根头发的长度在五十公分左右。
“甘得君,你们夫妻俩好大的胆子,给你们一点颜色,你们就开起了染坊,先前,我们没有敲打你们,是因为欧阳队长手上的案子,本想明天把你们请到所处所去好好谈谈,没有想到你们竟然变本加厉,公然视国法为儿戏。”
“王——王所长,您就饶我们这一回吧!我们再也不敢了。”甘得君一边说,一边朝其他几个人挤眼睛,他的脸上和身上全是汗。
“是啊!我们再也不赌了,”一个赌鬼道,“如果我们再赌,您就把我们抓起来。”
“是啊——是啊!”尤大美道,“请王所长饶我们这一次,你们几个都听好了,今天,当着王所长的面,我们知会你们一声,以后不要再到我家来了,从今往后,我们夫妻俩要找正经营生做了。”
“尤大美,我希望你说话算话,你们瞧一瞧自己,都成什么样了,不少胳膊不少腿,偏要做这种见不得阳光,见不得人的勾当。”王所长用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瞧这满屋子的腌臜气味。”王所长所谓的“勾当”个“腌臜气味”除了特指赌博之外,还包括在赌博过程中的皮肉生意。
不腌臜才怪呢?既有烟味,又有汗臭味,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应该是属于那种男女性激素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甘得君将门窗全部打开——甘得君家的房子南边全是带窗门,一共有八扇。
“甘得君,明天早上八点半钟,你们到派出所听候处理——一个度不能少。”
“王所长,您能不能现在就处理,该罚款罚款,该批评教育批评教育。”其中一个年龄稍长的光头男人道。
“现在不行,欧阳队长要办案子,没有什么事情比案子更重要的了。”
“王所长,我们一定积极配合欧阳队长办案子,只要是我们知道,绝不隐瞒。”一个女人讨好道。
王所长望了望欧阳平。
欧阳平点了一下头,王所长的目的达到了。”很好,你们现在就跟我们到派出所去,至于怎么处理你们的问题,那就要看你们今天晚上的表现了。”
“我们一定积极配合。”光头道。
谈话必须分开进行,一锅煮肯定是不行的。分开谈话,对甘得君夫妻俩的心理形成一种高压的态势——今天晚上,同志们是冲甘得君和尤大美来的。
被带进派出所的另外八个人分别是
车大华,四十五岁,谢举人巷291号,朝天宫电影院的放映员;
汤裕隆,四十一岁,夫子庙永安商场站柜台。他就是我们前面提到的光头男人;
冯昌盛,五十二岁,冯昌盛牙医诊所,地点,朝天大街637号。
张瑞清,三十七岁左右,朝天宫澡堂看门人。
任睿云,四十岁左右,市物资学校,驾驶员。
厉谷玉,三十一岁,家庭妇女,家庭住址,三三街569号。
孙喜悦,三十九岁,朝天宫幼儿园保育员。
谈话是单独分开进行的。在谈话之前,四个人分别找八个人谈话,最后分别找甘得君和尤大美谈话。
欧阳平负责车大华和汤裕隆。
严建华负责冯昌盛和李瑞清。
韩玲玲负责厉谷玉和任睿云。
王所长负责孙喜悦。
23。 第二十一章 欧阳平成竹在胸 甘得君气急败坏
这次的谈话是有收获的:
第一,赵老师夫妻俩的判断是正确的,尤大美确实是田有福的姘头,两个人的关系已经维系了很长时间。尤大美虽然也跟其他男人睡觉,但只是在输钱的情况下才跟其他男人逢场作戏,这也就是说,尤大美和田有福的关系不受输赢的影响。
第二,田有福确实送给尤大美一个玉手镯,尤大美手上佩戴的深绿色玉手镯就是田有福送的。不仅如此。因为田有福经常送酒给甘得君,而且都是好酒,到今天,甘家的床头柜里面还藏着田有福送的五粮液。甘得君嗜酒如命,只要见到酒,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田有福和尤大美勾搭在一起,酒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世上的男人有很多种,甘得君也算一种吧!
孙喜悦还提到了一个细节,有一天夜里,三点多钟,大家散了以后,她是最后一个离开甘家的,出巷口的时候,她突然想起自己把包包落在了甘家,于是就回去拿,结果看见一个人被尤大美接进了院门。看身高形和衣服,此人就是田有福。遇到这种情况,孙喜悦只好折回头。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在十几年前,那时候,尤大美才二十几岁——和我产不多大。那时候,她和甘得君只抽头,不陪男人做&;无&;错&;小说 {m}。{qule}dU。{}那种事情,田有福就是从那时候和尤大美勾搭在一起的。”
“田有福返回甘家,那甘得君不是还在家吗,田有福和尤大美如何做那种事情呢?”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田有福经常送好酒给甘得君,那天夜里,两点多钟,甘得君让尤大美看场子伺候茶水,自己喝完酒就以后就睡觉去了,我说到这里,你们总该明白是怎么一会事情了吧!”
孙喜悦的意思是:甘得君把自己灌醉,为老婆和田有福苟合创造条件。
第三,只有尤大美知道田有福住在什么地方。因为尤大美和田有福的关系非同一般。田有福和尤大美之间的关系,不仅限于男欢女爱。说这种话的人还是孙喜悦。
“你还知道些什么?”
“只要你们看到甘得君和尤大美的两个孩子,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了。”
“你是想说,两个孩子是田有福的?”
“那甘得君是一个脓包,他除了贪图田有福的好酒和钱财以外,还有不得已的苦衷。”
“难道甘得君不能生养吗?”
“不错,他是想借种。你们想一想,尤大美和田有福的关系这么好,她怎么会不知道田有福住在什么地方呢?”
第四,在甘得君家修房子的第六天晚上,几个人在甘得君两个孩子的房间里面打麻将,两个孩子在门厅里面睡觉,房管所先修甘得君夫妻俩住的房子,后修两个孩子住的房子。
甘的君夫妻俩也是这么说的。
那天晚上,田有福没有来,前天晚上,田有福和大家说好第二天晚上还来的,因为前天晚上田有福手气好——赢了很多钱,第二天晚上。他要是不来的话,其他人是不会答应的。田有福也答应了,田有福虽然好色,但在牌桌上的品性比任何人都要好。
在同志们看来,死者遇害的时候应该在甘家修房子之前——或者修房子的过程中,甘得君在这时候申请修房子,可能是有预谋的,修房子应该是杀人计划的一部分,井沿上只盖两块青石板,肯定是不行的,如果再堆上一些建筑垃圾,就不容易被人发现了。
更奇怪的是,后来的几天晚上,我们到甘家的时候,都是尤大美招呼我们的,甘得君不是出去有事,就是早早睡下了,过去,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对甘得君来讲,没有比抽头更大的事情了。
“这是为什么呢?”
“现在想一想,这里面大有文章。公安同志,你们有没有注意到甘得君右耳下面的长条疤?”
大家还真没有注意到,甘得君光着上半身,照理,大家很容易看见那块疤。
“甘得君脖子上的疤就是那时候有的吗?”
“可不是吗?几天后,甘得君一切如常,我们发现他的耳朵下面有一条疤,我们看到的时候,疤已经结盖子了。
孙喜悦还提到一个非常重要的生活细节,甘得君在生活上非常节俭,为了节省理发的钱,父子俩的头发都是在家打理的。甘得君给儿子打理,尤大美给甘得君打理。
十点钟左右,甘得君被请进所长办公室。欧阳平心里面是放不下事情的,他打算连轴转了。
离开家的时候,甘得君穿了一件体恤衫,但同志们还是非常清楚地看见了甘得君左耳朵下面的那条疤痕。从耳根到下颌骨之间,疤痕的长度有两点五公分长。
询问从甘得君左耳下面的疤痕开始:“甘得君,你左耳下面的这条长疤是怎么回事情?”
“这——”欧阳平的问题非常突兀,甘得君一时语塞。
“快说,这块疤是怎么一回事情?”
“这——这和你们调查的案子好像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吧!王所长,我们聚众赌博,确实触犯了国法,您怎么处理,我甘得君绝无二话。”甘得君显然不愿意面对欧阳平的问题——他有点心虚。
“你先回答欧阳队长的问题,聚众赌博,屡教不改,我们是会严肃处理的,但不是现在。我希望你严肃认真地回答欧阳队长的问题。有些问题是一定要说清楚的。”
甘得君用左手摸了摸脸上的疤:“这条疤痕是我和尤大美打架的时候——她抓的。”
“甘得君,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
“队长同志,我说的是实话,这种事情难于启齿,既然你们追问的紧,我只能以实相告。”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对不起,我想不起来了。”
“是不是去年夏天——你们搬家之前?”
“也许吧!我确实想不起来了。”
24。 第二十二章 欧阳平步步为营 甘得君且战且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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