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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血苍云-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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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水，越发感觉生命的流逝。来日短暂，对老人来说，每一次离别，都可能是永别。
“丫头，你爷爷真是个性格怪异的怪老头？”
“哪个老不死说的？我爷爷可和蔼了。还有，不准叫我丫头！”
“额。丫头，这可是你马爷爷说的。”
“……不许叫我丫头！”
“好，丫头。”
“你全家都是丫头！”
“……”
由于两人是骑马而行，小丫头身影单薄只能坐在前面，这样姬云泽双手一拉马疆就形成了一个拥抱的姿势，这可让小丫头低下的脸羞涩了半天。
三十里路虽说不远，可蜀地尽是山路，崎岖颠簸，两人还是走了大半天才来到天启山脚下。
桃花谷便在山上的山坳里。
蜀地气候怡人，放眼一片生机勃勃，空气中水分充裕，呼吸间异常清爽，天启山就处于一片雾气缭绕之中，隐隐约约，灵气纷绕。
桃花谷处于一处四面环山的山坳，是蜀地常见的一种地貌，群山中难得的有一块平地。只见谷内种满了桃树，或许是周遭环境的原由，不知为何，此时季节谷内正是桃花盛开的气候，印入眼帘是满地的桃红。
一进桃花谷，微风吹来满鼻的清香，一片片桃花随风落下，自人眼帘轻轻落在地上那青嫩的药草上，铺满了地面。
此景，就犹如人间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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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药王
桃花飞舞，满园粉红。
“叽叽……”
两人刚进入桃园，一只通体雪白的小东西就自桃林间飞奔而来，身形如电，直接跳进了青铃的怀中。
“小白，想我没？”青铃高兴的摸了摸怀中小家伙自手臂上探出的小脑袋说道。只见那小家伙很是欢乐的点了点头，伸出舌头轻轻舔着青铃的小手。
姬云泽惊讶不已，早就听闻天下有灵兽，能通人性，想不到这里就有一只。青铃怀中的小家伙全身雪白的毛发，一张圆圆胖胖的脸似猫似虎，样子很是可爱。
感觉到姬云泽打量的目光，小家伙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中突然露出一丝凶悍之意，将鼻头紧皱在一起，似是对这个陌生人生起了敌意。
见自己被一个小家伙示威，姬云泽不免觉得好笑，也假意露出一个凶狠的模样。谁知小家伙伸出舌头，然后闭上眼睛一头就倒在了怀抱它的手臂上，一动不动。
“装死？”姬云泽一阵惊奇，他刚刚明明就看到了小家伙闭眼前眼中那丝极具笑意的目光。
“它叫小白，可爱吧？我警告你哦，你可不要叫它小猫，不然它咬你我可不管。”青铃转过头，示威性的善意提醒道。
“啊啊啊！该死的小东西，又偷吃我的药丹，看我抓到你不宰了你炖汤！”
突然一声愤怒的咆哮从桃林深处传来，青铃怀中的小白忍不住一阵哆嗦，睁开眼无辜的看了一眼，便又继续装死。
“爷爷，我回来了。”听到爷爷的声音，青铃也不再理会姬云泽，蹦蹦跳跳的跑进桃林深处。
桃林中央，有五六间房子围成一个院子，可见一间房屋上冒着浓烟，看来就是炼药之处。刚一进院子，就能闻到一股扑鼻而来的药味，已然盖过了花香。
“青铃回来了啊。”
说话间一个披头散发的老人从屋中走出，被头发遮住大半张脸的脸上依稀可见和蔼的笑容。不过当看到青铃怀中的小家伙，顿时又变为愤怒起来，忍不住吼道：“小东西，我宰了你！”
“爷爷，你就放过小白一次吧，青铃回来了不是就可以盯着它，一定不会再让它偷爷爷的丹药吃。”青铃连忙将小白保护到一边，好言劝说道。“叽叽”小白也可怜兮兮的使劲点着那颗小脑袋，那样子就像是在说我知道错了。
有青铃护着，怪老头也不再追究，四处打量了一番道：“怎么？那马老头没送你回来？”
姬云泽一阵无奈，好像自己这个大活人就被这怪老头给生生的无视掉了。
“晚辈姬云泽，受马前辈所托，送青铃回来。”姬云泽恭敬的说道。
“哦。”怪老头随意哦了一声，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眉毛一扬道：“既然人送到了，你可以走了。”
“前辈。。”姬云泽正准备说明来意，青铃连忙打断他的话说道：“爷爷，你可不能让他走，他是马爷爷给你出的难题呢。”
“什么难题？”怪老头听闻不禁好奇，眉头又是一扬。
青铃心里偷笑，路上她已经听了姬云泽说来此的目的，她最了解爷爷的脾气，若直接说求医多半是置之不理，所以她就想了一个法子。
“马爷爷说爷爷的药王称号是自己给自己安的，根本就无人信服。不过，若您能治好这个小子的病症，那他就承认您这个药王。”青铃边说还露出一副不服气的表情。
“哼！多少年前，我这个药王可是天下尽知，就没有我药王治不好的疑难杂症！”
果然，听到声誉遭到猜疑，怪老头一阵愤怒，二话不说便是拉过姬云泽的手探查起脉搏来。
“嗯…脉象正常，嗯？气海爆裂？习武之人？”怪老头一边探查一边自言自语说着，然后放开姬云泽的手，大手一挥道：“不就是气海爆裂吗？难道以为这就难得到我药王？”
怪老头一言就道明了自己的状况，姬云泽不禁大喜道：“谢前辈搭救。”
“谢什么？我可没说要治你。”怪老头说着眉毛又是一扬。
“爷爷你就施展一点点实力救一下呗，一又没有损失，二来可以让马爷爷信服你，不然就要被嘲笑一辈子喏。”青铃又施展出了激将法。
“那我先考虑一下。”怪老头思索了一番，仔细想来也是这个道理，说着便进了房间。
青铃大喜，知道爷爷定然是同意了医治，便领着姬云泽来到了另一间空旷屋子，算是安排了住处。姬云泽露出感谢的目光，他也看出了老头的怪异脾气，若不是青铃聪明，用计谋相助，她爷爷肯定不会出手医治。
一间房屋内，披头散发的怪老头背负着双手，来回踱步，脸上是一片深思和苦闷。
“啊啊啊！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当归五钱，雪莲三颗？不对，不对…云子三钱？”
“呀呀呀！明明就有恢复武力修复气海的法子，为何就是记不起呢？”
怪老头一边自语一边抓着脑袋，记忆里明明就有医治气海爆裂的方法，可是却怎么都想不清澈。
许久，怪老头才停止来回走动，一屁股颓废的坐在椅子上，无奈的叹息道：“没法子了，就只好一个法子一个法子是试了，怎么也不能让那姓马的看轻了我，不然就要抢走我的孙女了。”
另一间屋内，因为终于有恢复气海的希望而激动的姬云泽还不知道，自己已然就成为了怪老头的试药人。
第二日清早，怪老头就忙前忙后的忙了一个早晨，然后急急忙忙的拉着姬云泽进了炼药的房间。只见屋内摆放着各种药材和器具，怪老头把姬云泽拉到浴池前，眉毛一扬道：“脱。”
看着满满一池的红色汤药，姬云泽瞬间明白，对药浴他可是轻车熟路，也不犹豫，脱了衣物就走进其中，药液刚好漫过颈部。红色药液浸泡的身体带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但远远没有炼体时的强烈，姬云泽闭上眼睛，静静“享受”。
看到姬云泽这副轻松表情，怪老头忍不住抓了抓头，心里暗道：“不对啊，应该有难以忍受的疼痛才对，难道药错了？”
怪老头陷入思索之中，缓步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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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救人难救己
青铃依然还是一身黄衣，只是裤腿换成了裙摆，抱着小白的她就更加像是一位娇嫩公主。
姬云泽泡完药浴出来正好看到这丫头，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的样子颇为可爱，不得不说这丫头虽然年龄不大，却是已经有了些美人气质。
由于脚腕没有了裤腿束缚，姬云泽才发现青铃的右脚腕上系有一个铃铛，走起路来总是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姬云泽不免笑道：“丫头，你爷爷是不是怕你在这山上走掉了，所以就给你脚上拴了一个铃铛。”
听闻，青铃的小虎牙立马就变成了獠牙，露出一副气势汹汹的表情。
“这可是娘亲留下的遗物。”
姬云泽知道玩笑开到了痛处，只是歉意的笑了笑，尴尬不已。青铃倒是无所谓的愤愤说道：“不许，叫我丫头！”
姬云泽连忙点头应是，不知道这丫头为何如此坚决的不喜欢被称作丫头，再说本来就是一丫头嘛。
一月时间又匆匆过去，满谷的桃花依然鲜艳，姬云泽却无心欣赏。怪老头隔三差五的给他泡五颜六色的药浴，又给他吃各种丹药，自己已然成为了一个药炉，可是气力并没有半点恢复的迹象。时间一久，姬云泽也逐渐失去了信心，即使看着可爱的青铃和小白在桃林间嬉戏打闹，他也半点开心不起来。
眼下，三月之期眼看转瞬即来。
莫说现在没有寻雨的消息，就算有，日期一到，他又该如何面对？如何从深不可测的雾中人手下，留住这个一直为他付出的心爱之人呢？
“姬哥哥，你怎么不开心呢？来跟我和小白一起玩啊。”青铃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和姬云泽又亲近了许多，甚至连称呼都变了。
“你们玩吧，我去帮前辈炼药。”姬云泽摇了摇头，实在是心中烦恼，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看着姬云泽略显失落的背影，青铃一阵疑惑。她并不知晓姬云泽的三月之月，也并不知晓寻雨的存在。
话说怪老头这一个月来为了给姬云泽治疗也快把自己逼疯了，头发更乱了，连身上的衣物都破裂了许多。整天躲在屋里想着记忆深处那若有若无的药方，越想越是头痛，可怎么也是模糊不清，于是就成了不停的在姬云泽身上试药。
“啊……！”
终于，怪老头的心神崩裂了，一声痛苦的嚎叫震动了整个桃花谷，桃花又散落了一层。
姬云泽和青铃闻声赶到炼药的房间，只见怪老头一边砸着炼药的器具一边哈哈大笑，就如疯子一般，各种药材也早已散落了满地。
“爷爷，爷爷，你怎么了？”
青铃焦急的大喊，可是怪老头自顾自大笑着，完全不理会，青铃想近身也被他一把推倒在地。
“哈哈。。原来如此。”怪老头大笑一声，见到姬云泽后一把握住他的手，又大笑道：“这是三颗汇聚气力的神气丹，吃下一颗便能拥有接近神品的气力，挥霍之后便荡然无存。小子你先将就着，老头子这就去寻找根治的良药。”
说着怪老头吼叫着便夺门而去，姬云泽拉着青铃追出来时，早已不见了身影，只听见笑声隐隐传来。
“啊哈哈哈。天下无病能难倒我药王赵谦！”
怪老头的确疯了，忘记了自己的孙女青铃，脑海中就只记得姬云泽的病症。但虽如此，不过他却是记起了自己的名字，其实他已迷失了自己，早就疯了。
青铃蹲在石阶上抱头痛哭，心里的直觉告诉她，她的爷爷恐怕不会再回来了。从小到大唯一亲近的爷爷就如此离她而去，她又怎么承受得了。
姬云泽蹲下身将哭泣的丫头搂进怀中，心中只有深深的自责，若不是自己，怪老头又怎么会到把自己逼疯的地步，青铃又怎么会失去爷爷。
青铃像是找到了一个依靠，将头埋在姬云泽的肩膀上哭的更加汹涌。
“爷爷不要我了……”
见青铃一边痛哭一边呢喃，姬云泽也心酸不已，摸了摸小丫头的头，轻声道：“都怪我……”
“不…我知道爷爷其实早就病了，他不记得自己的从前，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他经常会独自一人疯疯癫癫的自言自语。”青铃摇了摇头说道，她并不责怪姬云泽，因为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可怜堂堂一个药王，却医治不了自己。
“叮叮当当。。”黄衫姑娘在桃花间奔走，脚下发出一连串金铃的悦耳声响，眼泪随着桃花遗落，一路悲伤。
“爷爷……你在哪呢？”
“青铃啊，不要怕，爷爷在这里。”
“等爷爷多摘些桃花，来年酿出最美味的桃花酒，可香啦。”
“我的小孙女长大后，肯定比这桃花还漂亮……”
青铃蹲在一颗桃树下，一双幼嫩的小手，一边不停的在泥土里扒弄，一边擦着眼泪，已被泥土弄花了一脸。
姬云泽默默的站在她身后，没有阻止她的动作，每个人都有发泄心中悲痛的权力，也只有发泄，才能疏通心里的悲痛。就连小白也是安静的趴在一边，一双大眼浑浑欲泣。
许久，青铃终于停下了动作，已经割破的小手从泥土中抱出一个陶罐，脸上更显悲伤，然后身体就突然倒在了地上。
姬云泽大惊，连忙扶住晕倒的青铃，看来这小妮子是心痛到了极致。
将稚嫩的身子扶正，姬云泽没有了修为，不能运气为她疏通心脉，情急之下，只能用手指掐住她的人中。
许久，青铃的心脉才渐渐平稳，悠悠转醒，微微睁开了眼睛。
“这坛酒…是去年满十二岁时，我和爷爷一起埋下的…他当时笑着说是为了庆祝他的孙女又大了一岁。”青铃奄奄一息的说道，也不顾酒坛上的泥土弄脏了衣物，紧紧的抱在怀中。
“我爷爷酿的酒。可是世上最好喝的酒。不信…你尝尝……”
坛盖打开的一瞬间，浓郁的酒香就扑鼻而来，让姬云泽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芳香入鼻，有浓浓的桃花香，更有丝丝的清凉，就如人在桃园，留恋忘返。
“好酒。”姬云泽轻尝了一口，忍不住称赞一声，然后提着酒坛仰头猛罐。
见到姬云泽的动作，青铃带着哭腔的撇了撇嘴，然后就破天荒的破涕为笑。
哪里是什么好酒，明明就清淡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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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年年埋下桃花酒
“爷爷说过，桃花酒加入他的独门药汁，埋在桃树下，三年才会入味，六年才会深浓，十年才会精纯，十三年开封才是正好。”青铃摇头不知是哭是笑的说道。
“咳…咳……”听闻，姬云泽不免被水酒呛了一口，想不到自己的伪装就如此被揭穿，这酒除了清香，的确是淡而无味，犹如白水。不过，本意就为了逗青铃妮子开心的效果已经达到，也就无所谓了。
“就是去年的今天埋下了这坛酒，我今天就刚好十三岁了。”沉默了片刻，青铃却是抽泣着鼻头，失落的说道。
今天是她十三岁的寿辰，只可惜再也没有人为她埋下桃花酒。
姬云泽微微一愣，看着眼前一颗颗粗壮的桃树，若有所思。然后径直来到相邻的一颗桃树下，蹲着身子开始扒弄着泥土。
青铃看着姬云泽的动作，有些不明所以，当看到蹲在桃树下的那个身影缓缓从泥土中拿出一样物件，才是猛然惊醒。
姬云泽手中赫然又是一坛桃花酒。
一坛，两坛，三坛，四坛……十坛，十一坛。一坛坛酒接二连三的被两人从一颗颗桃树下扒弄出来，摆了整整一排。十一坛，加上之前那坛刚好是十二坛！
见此，青铃的眼泪再度倾洒而下，愈发汹涌。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爷爷在每年的今天都会为她埋下一坛桃花酒，若不是去年被她偶然撞见，或许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在这片桃园下，埋有一坛坛散发着桃花香气的美酒，那是一位老人对她一生的疼爱。
姬云泽打开了酒坛色泽最为陈旧的这坛酒，如果没有错，这坛酒如今便是刚好十三年。
酒开封如开仙门，仿若有仙子起舞于漫天飘落的桃花中，意境悠远，情义深浓。
是那十三岁芳龄的少女清纯而清醇，味美而唯美。
一坛酒尽，虽酒意淡雅，青铃也是有些醉意，一张小长脸已然通红，或哭或笑，别有韵味。
姬云泽将剩下的十二坛酒又重新埋于土中，又从屋内抱出一个酒坛，其内汁液赫然与桃花酒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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